楊寧,楊滿元,雷玉蘭,艾昱,付美云,林仲桂
1. 湖南環(huán)境生物職業(yè)技術學院園林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5;2. 湖南環(huán)境生物職業(yè)技術學院生物工程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5
衡陽紫色土丘陵坡地面積1.625×105hm2,該區(qū)域水土流失嚴重,植被稀疏,基巖裸露,有的區(qū)域幾乎沒有土壤發(fā)育層,生態(tài)環(huán)境十分惡劣,植被恢復十分困難,是湖南省環(huán)境最為惡劣的地區(qū)之一(楊寧等,2010)?;謴椭脖皇窃搮^(qū)域水土保持與生態(tài)建設的重要措施,植被恢復除了有效保持水土,減少土壤侵蝕外,同時可通過土壤-植物復合系統(tǒng)改善土壤質量。土壤酶是土壤生物化學的一個重要指標,其活性與土壤理化性質密切相關,反映植被恢復措施對土壤的改良作用(郝慧榮等,2008;金裕華等,2011)。由于土壤酶活性容易測定及在土壤-植物相互作用中的重要性,植被恢復下的土壤酶活性已成為生態(tài)學、土壤學與微生物學的研究熱點(蔣智林等,2008;李傳榮等,2006;Wei等,2009)。盡管土壤酶活性變化在恢復過程中具有重要意義,針對衡陽紫色土丘陵坡地恢復過程中土壤酶活性的研究相對薄弱,且大多集中于土壤理化性質方面的研究(楊寧等,2012,2009)。本文以衡陽紫色土丘陵坡地不同恢復階段為研究對象,分析不同恢復階段土壤酶活性對植被恢復的響應特征,探討土壤酶活性與土壤理化性質的關系,從土壤酶學角度認識長期植被恢復對土壤環(huán)境的影響,為該區(qū)域的植被恢復與生態(tài)重建提供科學依據(jù)。
該區(qū)域位于湖南省中南部,湘江中游,地理坐標為 110°32′16″~113°16′32″ E,26°07′05″~27°28′24″N。屬亞熱帶季風濕潤氣候,年平均氣溫 18 ℃;極端最高氣溫 40.5 ℃,極端最低氣溫-7.9 ℃,年平均降雨量1325 mm,年平均蒸發(fā)量1426.5 mm。平均相對濕度80%,全年無霜期286 d。地貌類型以丘崗為主,紫色土呈網(wǎng)狀集中分布于該區(qū)域中部海拔60~200 m的地帶,東起衡東縣霞流鎮(zhèn)、大浦鎮(zhèn),西至祁東縣過水坪鎮(zhèn),北至衡陽縣演陂鎮(zhèn)、渣江鎮(zhèn),南達常寧市官嶺鎮(zhèn)、東山瑤族鄉(xiāng)和耒陽市遙田鎮(zhèn)、市爐鎮(zhèn)一帶,以衡南、衡陽兩縣面積最大。
結合當?shù)氐挠涊d資料,采用“空間序列代替時間序列”的方法,在研究區(qū)域內選擇坡度、坡向、裸巖率與管理方法等生態(tài)因子基本一致的坡中下部沿等高線的裸荒地(2 a)、草本群落(7 a)、灌木群落(25 a)和喬木群落(60 a) 4種類型表示植被恢復的4個階段,分別用恢復初期(Ⅰ)、恢復中前期(Ⅱ)、恢復中后期(Ⅲ)與恢復后期(Ⅳ)表示,這種方法雖然無法保證不同時、空的氣候等外界環(huán)境的恒定,但是卻可以取得較長時間尺度的研究結果,是生態(tài)學領域普遍采用的研究方法(張繼義等,2004;楊寧等,2013;劉占鋒等,2007;楊寧等,2013)。樣地的基本特征,見表1。
2013年5月,在每個恢復階段的樣地中分別設置3個20 m×20 m的標準樣方,采用S型或梅花型布5個點,且以0~10、10~20和20~40 cm分3層(分別用A、B和C表示)混合取樣;按相同生境、相同層次的5個點的土樣等比例混合為一個土樣,去掉土壤中可見的植物根系和殘體,重復3次,編號;將土樣分為2部分:一部分土壤混合均勻風干后研磨,過0.25 mm篩以供土壤理化性質的測定,其中土壤含水量(Water content, WC)、容重(Bulk density, BD)、物理性黏粒(Clay, CLY)、土壤有機碳(Soil organic carbon, SOC)、全氮(Total N, TN)、全磷(Total P, TP)、堿解氮(Available N, AN)、速效磷(Available P, AP)、速效鉀(Available K, AK)、陽離子交換量(Cation exchange capacity, CEC)和pH值等,其測定方法見文獻(魯如坤,2000),各恢復階段的土壤理化性質見表 2;另一部分新鮮土樣供土壤酶活性的測定。
表1 樣地基本特征Table 1 Description of the sampling plots
表2 不同恢復階段的土壤理化性質Table 2 Soil physic-chemical properties in different re-vegetation stages
土壤酶活性采用以下方法測定:其中,脲酶(Urease, URE)用苯酚-次氯酸鈉比色法測定;蔗糖酶(Invertase, INV)用3,5-二硝基水楊酸比色法測定;堿性磷酸酶(Alk-phosphatase, APE)用對硝基苯磷酸二鈉比色法測定;過氧化氫酶(Catalase, CAT)用KMnO4滴定比色法測定(關松蔭,1983)。
采用SPSS 13.0軟件進行變異性統(tǒng)計、方差分析、相關分析和主成分分析;采用二因素方差分析法(two-way ANOVA)和最小顯著差異法(LSD)比較不同數(shù)據(jù)間的差異,用Pearson相關系數(shù)評價不同因子間的相關關系。所有數(shù)據(jù)均為3次重復的平均值,表中數(shù)據(jù)為平均數(shù)±標準差。
隨著植被恢復的進行,土壤理化條件得到改善,植物生長良好,微生物活動頻繁,土壤水解酶活性得以提高。因此,經(jīng)過60 a的植被恢復,土壤酶活性的大小發(fā)生了變化,在0~10、10~20與20~40 cm各土層,URE、INV、APE 3種水解活性隨著恢復的進行而顯著增加(P<0.05);又因為隨著恢復的進行,SOC得以提高,高的SOC容易造成還原條件的土壤環(huán)境,不利于氧化還原酶CAT活性的提高,因此,CAT活性的變化規(guī)律則剛好相反。隨著植被恢復的進行,其活性顯著減小(P<0.05)(表3),因此,CAT活性的高低取決于土壤氧化還原狀況。
表4 土壤酶活性與土壤理化性狀的相關系數(shù)Table 4 Correlation coefficients between soil enzyme activities and physic-chemical properties
同樣,在每個恢復階段,URE、INV、APE 3種水解酶活性隨土層深度的增加顯著減小(P<0.05),氧化還原酶 CAT活性則隨著土層深度的增加而顯著增大(P<0.05) (表3)。
綜合上述,植被恢復對土壤酶活性的影響與植被恢復階段、土層的深度以及土壤酶類型有關。
相關分析表明(表4):由于URE、INV與APE均屬于水解酶類,在進行酶促反應時,既有其自身的專一性,又存在著它們之間的共性,它們之間呈極顯著正相關外(P<0.01),另外均與 WC、CLY、SOC、TN、TP、AN、AK、CEC等土壤理化學性質(AP除外)極顯著正相關(P<0.01),與BD及pH值等土壤性質顯著或極顯著負相關(P<0.05或P<0.01);由于CAT為氧化還原酶,其性質與水解酶類基本相反,它與URE呈極顯著負相關(P<0.01),與INV與APE相關性不顯著(P>0.05),另外,還與SOC、TN、AN、AK及CEC等土壤性質呈顯著或極顯著負相關(P<0.05或P<0.01)與 pH值呈顯著正相關(P<0.05)。這表明 URE、INV與APE等水解酶活性可以反映各恢復階段的土壤質量的變化,而且它們對土壤質量的表征具有較高的一致性。
表3 不同恢復階段的土壤酶活性Table 3 Soil enzyme activities in different re-vegetation stages
將土壤酶與土壤主要理化因子進行主成分分析,結果表明(表5),第一主成分方差貢獻率達56.1%,第二主成成分的方差貢獻率為35.1%,前2個主成分解釋達到91.2%的信息(>85%),因此,它們能基本能解釋土壤質量的信息。通過計算主成分各因子的載荷,第一主成分綜合了CLY、SOC、TN、TP、pH、INV與APE等的變異信息,第二主成分綜合了WC、AN、AK、CEC、URE與CAT等的變異信息(表6)。第一主成分的累積方差貢獻率最大,對土壤質量起主導作用。從分權系數(shù)來看,INV與APE均在第一主成分內,因此INV與APE比URE能更敏感地反映植被恢復過程中土壤質量的變化。
表5 供試土壤信息系統(tǒng)主成分分析Table5 The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of soil information system tested
目前,國內外學者對植被恢復與土壤酶活性關系主要集中于表層土壤,對深層土壤關注較少(鹿士楊等,2012;Gallo等,2004)。本研究表明,URE、INV與CAT 3種水解酶與WC、CLY、SOC、TN、TP、AN、AK、CEC等土壤理化學性質極顯著正相關,與BD及pH值等土壤性質顯著或極顯著負相關,可以敏感地表示恢復過程中土壤質量的變化;在衡陽紫色土丘陵坡地,隨著恢復的進行,顯著提高表層土壤水解酶的活性,對深層土壤酶活性的改善也一定的作用,說明植被恢復可以顯著改善土壤表層與深層的生物學性質,而且對土壤生物學性質的影響與植被恢復種類有關。筆者認為,植被恢復對深層土壤酶活性的改善與以下幾個因素有關:1)土壤表層酶活性與理化性質的改善,使得酶類物質在表層富集,為酶類物質隨著土壤顆粒向深層遷移提供了重要的來源(宋海燕等,2007);2)深層土壤理化性質與微生物學性質的改善,促進了土壤酶活性的提高(楊寧等,2013);3)根系向深層土壤穿插,代謝作用可釋放大量的酶類,其周轉也刺激了土壤酶活性的提高(Wei等,2010;楊寧等,2013);4)植被恢復后,土壤容重減小,入滲性能增強,有利于酶類物質隨水分運動向深層土壤的遷移(Pengthamkeerati等,2011;楊寧等,2014)。
表6 供試土壤信息系統(tǒng)的特征向量Table 6 The principal eigenvectors of soil information system tested
在恢復后期(Ⅳ),凋落物層較厚,SOC含量較高,對降雨量的截流較大,其WC質量分數(shù)在213.09~326.32 g·kg-1之間,SOC 質量分數(shù)在6.34~15.67 g·kg-1之間高于其他恢復階段(WC質量分數(shù)在111.32~234.09 g·kg-1之間,SOC質量分數(shù)在2.09~13.67 g·kg-1之間),土壤環(huán)境越易處于還原狀態(tài),從而抑制了氧化還原酶類CAT活性;而其他 3個恢復階段表層凋落物較少,土壤通氣性較好,促進了微生物的繁殖,提高了CAT的活性。因此,CAT呈現(xiàn)與其他酶類不同的響應特征,其活性大小除與凋落物組成及根系分泌物有關外,土壤環(huán)境也是影響其分布的重要因素。
本研究表明,在南方衡陽降雨量較多的區(qū)域,長期林—草植被恢復可改善深層土壤生物學性質。因此,在植被恢復后土壤質量的評價方面,應考慮深層土壤生物學性質變化,以得到較全面與深入的評價結果;另一方面,從土壤生物學性質改善的角度,在衡陽紫色土丘陵坡地植被恢復中應選擇根系生物量大、分布深、耗水量低的種類,以達到防止水土流失、改善土壤質量的生態(tài)效果。
1)隨著裸荒地階段(2 a)→草本群落階段(7 a)→灌木群落階段(25 a)→喬木群落階段(60 a)的演替,脲酶、蔗糖酶與堿性磷酸酶活性顯著增加(P<0.05),過氧化氫酶活性顯著減小(P<0.05)。
2)隨著土層從(0~10 cm)→(10~20 cm)→(20~40 cm)的加深,脲酶、蔗糖酶與堿性磷酸酶活性顯著減小(P<0.05),過氧化氫酶活性顯著增加(P<0.05)。
3)脲酶、蔗糖酶與堿性磷酸酶之間呈極顯著正相關(P<0.01),且均與土壤含水量、物理性黏粒、土壤有機碳、全氮、全磷、堿解氮、速效鉀、陽離子交換量呈極顯著正相關(P<0.01),與容重及 pH值呈顯著或極顯著負相關(P<0.05或P<0.01)。
4)過氧化氫酶與脲酶呈極顯著負相關(P<0.01),與蔗糖酶與堿性磷酸酶相關性不顯著(P>0.05),與土壤有機碳、全氮、堿解氮、速效鉀及陽離子交換量呈顯著或極顯著負相關(P<0.05或P<0.01),與pH值呈顯著正相關(P<0.05)。
5)土壤脲酶、蔗糖酶與堿性磷酸酶可敏感地反映植被過程中土壤質量的變化,植被恢復可改善表層與深層土壤的生物學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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