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竹林
遵照黨中央、毛主席的部署,省委于1964年秋重新組建了省委戰(zhàn)備領導小組,由省委副書記李頡伯、副省長楊磊之任正副組長,下設省委第三辦公室,省各有關單位組建了三辦室,執(zhí)行戰(zhàn)備領導小組決定的各項任務。我就是在同年9月被抽調組建省三辦室工作的。為便于開展工作,領導決定辦公室設在省計委機關。辦公室初期只有三個干部,后擴展到六七個人,主管“三線”戰(zhàn)備工程項目的規(guī)劃、報批、布局、籌劃資金物資、抽調人員計劃等等。辦公室工作人員不分晝夜加班加點是家常便飯。工作不允許按部就班,只要領導決定了的事,不管有多大困難,都必須按時完成。那個時候,辦公室的工作任務是相當繁重的。
根據我省軍工“三線”建設俳徊發(fā)展而又快速前進的特點,現就三十年的發(fā)展、建設分成三大部分綜述如下:
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新建或遷入我省城市的國防軍工企事業(yè)單位有13家,其中生產企業(yè)7家,科研單位6家。這些生產、科研單位都很重要,有關他們就地繼續(xù)加強管理,加大軍品生產、科研工作力度的問題,這里不再加以敘述。隨著形勢快速發(fā)展變化,一批批軍工企業(yè)和“三線”配套工程相繼在太行深山區(qū)上馬新建。在具有戰(zhàn)略意義的深山區(qū)建設軍工廠或戰(zhàn)備配套工程,出發(fā)點為的是應對打起仗來免受或減少戰(zhàn)爭破壞,特別免遭敵機空襲。因此,在選址定點方面打破了許多條條框框和一些重要的科學數據。在實踐中,除了應用我們在長期革命戰(zhàn)爭中積累的經驗外,重要的是我國軍方多次派員實地考察越南現代戰(zhàn)爭的破壞性,尤其是美機的空襲能力。對此,軍方對“三線”建設不斷提出新的特殊要求,總的原則是:工廠布點要堅持“靠山、分散、隱蔽”的方針;工廠擺布要散,建筑形式要村落化、民房式(有些領導同志頗有風趣地講道,要把工廠的廠址選在“山高而陡,溝深而窄”的地方)設計要到現場,要就山形、地貌進行設計;建設順序一定是先生產、后生活;施工要搶時間,爭速度,等等。上述一系列指導原則,無法對應正常情況下的基建程序和生產流程合理之需。
當時,國際形勢變化莫測,軍工“三線”建設也只能是一次次變動,一次次修改,一次次調整。
第一個回合:集中主要力量,上馬新建8個軍工及軍工配套企業(yè)。這批企業(yè)全部建在保定西部曲陽、阜平兩個山區(qū)縣,時間是上世紀六十年代中期。這些企業(yè)擔負生產半自動步槍、槍彈和手榴彈,還有與這些產品生產配套的工具、鑄造、木器件廠。另有小火電廠及職工醫(yī)院等。由于形勢所迫,建廠要搶時間、爭速度,在具體工作中,不可避免地又重復了“三邊”建設的老路。以先鋒廠為例,在建廠開始就同時著手生產槍的準備工作,并得到全省上百家老工業(yè)企業(yè)加工制作的部分工裝件,使一個年產1.5萬支半自動步槍廠,實現了當年建廠、當年投產、當年產出成品槍2000支的優(yōu)異成績。這種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精神,受到黨中央、中央軍委的表彰。
第二個回合:把“三線”建設重點及時轉向淶源山區(qū)。1965年4月間,毛主席到天津市視察時指出,先鋒廠建得淺了,河北“三線”建設盡量靠近五臺山一帶。五臺山戰(zhàn)略位置很重要,可以建小鋼廠等等。遵照毛主席的指示,從上世紀六十年代后期,在總結曲、阜片“三線”建設工作時,總的認為工作抓得緊,時間卡得準,成果出得快。但在工廠布局上,進山還不夠深,打起仗來還是有點不大放心。同時,在工廠內部結構上過于強調了打仗的一面,無疑要忽視和削弱在生產線結構上應有的合理性等等。在此基礎上,淶源“三線”建設全面展開。按照中央統(tǒng)一部署,1966年開始上馬新建的軍工企業(yè)有凌云、華豐、東方、新華、衛(wèi)星、紅光、河北化工等7個廠,主要生產37高炮榴彈、53式迫擊炮彈、火工雷管、槍彈底火、炸藥等?!叭€”配套廠有鋼廠、銅礦、煤礦、硐室電廠等4個企業(yè)。11個比較大的項目,幾乎在同一時期,在深山老林地帶,一片峽谷地展開,可以想象,單位之眾、建設規(guī)模之大(三個企業(yè)需大的硐室工程)、需要立即解決的困難問題之多是前所未有的。當時,憑借省委領導的重視,動員全民的力量,加上各級“三線”建設辦事機構指揮調度得當,戰(zhàn)備工作指到哪里,可以說就能夠打到哪里。由于任務繁重,領導決定在淶源縣城設立“淶源三線建設指揮部”,負責片上的指揮工作。
淶源片“三線”建設任務大、困難多,除軍工企業(yè)所需資金、設備、材料,主要靠國家統(tǒng)籌安排外,難度大的是為“三線”配套的民用企業(yè)。拿淶源鋼廠來說,廠址選在拒馬河彼岸,浮土峪村附近,最理想的是有個靠近廠區(qū)約4公里的現成鐵礦,其礦石A級儲量為480萬噸,全系自熔性優(yōu)質鐵礦石。鋼廠的水、電、路都很方便。但建成一個小型鋼鐵聯(lián)合企業(yè),花錢多、工期長,談何容易?盡管如此,省委領導決心已下,困難再大也得快上,決不能動搖。這里有件難忘的事要回眸一番;1967年間,北京軍區(qū)召開華北各省、市參加的小三線工作會議。會議剛剛結束,我為淶源鋼廠在建設中的資金缺乏和國控冶金專用設備供應困難的問題,吁請國家計委等領導部門給予支持。為此,向鄭維山司令員、吳先恩副司令員寫了一封信,懇請予以支持。沒想到當天就把請求信簽報呈送李先念、余秋里兩位副總理,緊接著兩位副總理又將信件批給國家計委負責同志酌辦。我和淶鋼同志得知這一消息后,深切感到北京軍區(qū)兩位高層首長和國務院兩位主要領導同志能如此負責任地對待下屬一封來信,是多么使人敬佩呀!
第三個回合: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末,對淶源山區(qū)軍工“三線”建設項目安排就序,并全面展開建設之后,軍工“三線”建設又向太行中南部的石家莊、邢臺、邯鄲三個地區(qū)的山區(qū)轉移。珍寶島事件后,又按照中央新的部署,從1970年開始,在靈壽、平山新建一機廠、二機廠,生產反坦克炮彈等;井陘籌建542工程,由7個分廠組成裝甲車生產線,后因情況變化停建只保留一個分廠,即華北柴油機制造廠,井徑新建一個電訊工具廠;邢臺山區(qū)新建一套步槍及槍彈廠,即三、四機廠,還有電子工業(yè)方面的3個電訊器材廠和一個職工醫(yī)院;在涉縣新建五、六機廠,生產85破甲彈等,另有一座小型火電廠。此外,從天津等城市遷往太行南部地區(qū)一批軍民兩用企業(yè),如制藥、手推車、棉花機、噴霧器廠等等。
第四個回合(綜合性工程):它們是前三個回合的前站工程,也是整個“三線”建設不可缺少的重要組成部分。按照北京軍區(qū)統(tǒng)一部署,沿燕山和太行山山脈新建、改建了合乎國家等級的十幾條、長達1400多公里戰(zhàn)備公路,架設了近5000對公里戰(zhàn)備通訊線路,成為連接北京、天津兩市和遼寧、內蒙古、山西三個兄弟省區(qū),以及成為輻射省內首腦機關和各有關地、市、縣的公路和通訊兩大樞紐。設計施工人員,不分嚴冬酷暑,爬山越嶺,克服重重困難,把“三通”工程搶在各項建設工程的前邊。與此同時,按戰(zhàn)備要求,各有關部門對糧食、藥品、布匹等軍民兩用物資作了大量儲備工作,他們都為“三線”建設,準備打仗作出了應有貢獻。
綜上所述,我省軍工“三線”建設發(fā)展速度是比較快的,大約有四五十個建設項目遍布在太行山區(qū),從施工建設到一批批建成交付使用,大約用時十四五年。如此多的工程項目基本上都選建在崎嶇不平的深山溝渠和荒山野坡上,都能按要求完成任務,奇跡般的成就,很了不起。為此,可想省委領導付出多大精力,各級領導和全省人民付出多少辛勞。對免受帝國主義入侵我國,隨之嬴得了和平建設環(huán)境,“三線”建設和搞好各項戰(zhàn)備工作所起的作用是難以估量的。對于這段歷史,我們要用辯證唯物主義發(fā)展觀,好好加以總結,讓世人正確對待這段歷史,讓人們永世不忘這段歷史。
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當年山區(qū)建設單位還較平靜,保密單位的“牌子”還起了一點點作用。隨著形勢發(fā)展變化,1967年初,省委戰(zhàn)備領導小組暫作撤消,“三線”建設改由省生產指揮部領導,原省委二辦、三辦合并改為生產指揮部下屬軍工組,由王江濤同志主持工作,人員已達10余人之多。
此時,“三線”建設工程大部分已經展開,建設高潮亦已形成。不料想文革造反組織很快沖擊到各個建設單位的每個角落。霎時間烏云密布,造反人員紛紛擁向省軍工組,鬧得人們無法辦公。1967年初春的一天,曲阜片軍工廠少數造反人員,驅車將江濤同志揪到山區(qū)廠批斗。后經交涉將人放了回來。不久江濤同志因身體多病無法再堅持工作而休息。對此,省生產指揮部領導研究決定,軍工組的工作,由我和李文章同志主持。時隔不久,由于種種原因,軍工組大部分工作人員先后返回原單位。當時,正值太行北部“三線”建設工程全面展開之際,軍工組顯得人手十分短缺,工作處境極其困難。
1967年春夏之交的一天中午下班時,李文章同志身著軍服推著自行車剛剛走出辦公室,突然遭到武斗人員射擊,幸未被擊中,脫險而去。這一年是保定武斗盛行期,“三線”建設所需大量物資,在運往山區(qū)幾個通道口上,都被武斗人員設卡阻攔。面臨許多建設單位停工待料的嚴重情況,迫使我們立馬改變物資運輸線路,當即決定鐵路運輸由保定各車站改在張家口宣化火車站,然后再用汽車沿山區(qū)公路運往淶源、曲陽阜平各建設工地。此辦法較好地滿足了施工建設的需要。自從省委、人委領導同志被造反派沖散后,我們有事找不到領導,真有點欲哭無淚!
事態(tài)在不斷發(fā)展惡化,1967年深秋的一個晚上,我們幾個人在辦公室接待解決淶源民工和施工隊伍之間的矛盾,一直協(xié)調到午夜時分。這班人員和辦公室其他同志剛剛離去,想不到省農電局同志和淶源電廠造反人員早已等候在院內。與我碰面后,不由分說,立馬要揪我連夜趕赴省農電局所在地——安國縣城。無奈他們人多勢眾,只好從命一同前往。第二天被批斗,電廠群眾代表提出,天津國棉一廠備用發(fā)電機組被你們遷往淶源,是誰決定的,這是不是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產物呢?要求當場解答。當時,經過耐心解說,兩三個小時的批斗會沒有再開下去,當晚我又被電廠造反派揪往天津國棉一廠。次日趁沒什么動靜,我私下到外邊向保定機關打了電話,讓他們知道我被揪到天津,并轉告我家屬一聲,并借此機會在外買了一套洗臉牙具。奇怪的是我回廠后他們并未責怪于我!在棉紡廠待了六七天,估計是他們的舉動沒有得到廠方支持,于是在一天晚上乘坐卡車又把我押解到淶源電廠。這時已進入深秋季節(jié),有時淶源的氣溫要下降到零度左右,我在保定深夜被揪,全身上下只穿了一套單薄襯衣、單褲,要命的是腳上踏著一雙硬棒棒的塑料涼鞋,看起來真有點狼狽!這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使人納悶的是在廠又住了七八天,不僅沒有挨批斗,反而對我態(tài)度比較友好,最后把我安全地送回保定。回機關后,李錄等同志告訴我,辦公室已給華北局主管“三線”建設的負責人張振華同志通了電話。后來聽說振華同志給電廠造反人員打了招呼,并嚴厲指出揪斗省里軍工組同志是不對的。在文革特定時期,張振華同志能有如此負責任的舉動,給我們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對他表示感謝和敬意!
另外,在同一年夏季的一天,淶源鋼廠造反派一群人,在保定省計委辦公室把我揪到淶源。在廠歷時半個月,小會熬夜,中會批斗,大會交待,在一些重大原則問題上始終是針鋒相對的。他們翻來覆去說:淶源鋼廠在山里建設,一無投資保證,二無設備供應渠道,純粹是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產物。這些人不管你官職大小職務高低,只要是代表上級部門能開口答應和同情他們的說法,就認為是拿到了通往城市的合法通行證。其目的是造反、撤廠、返城。時隔不久,鋼廠造反派又把省委副書記李頡伯、副省長楊磊之同志揪到淶鋼,還準備組織淶源“三線”各廠輪番批斗。當天鋼廠群眾組織代表在會上向兩位省領導提出種種論點。據說兩位領導同志,對淶鋼建設的來龍去脈,擺了個一清二楚。至此,批斗會再也開不下去了,各廠輪批計劃也不再提起。另據說,李楊兩位領導同志在會上還當場指明:“鋼廠有關布局和在建廠中若出現了什么大的問題,也當由我們領導負責,聽說你們三番五次地找軍工組同志的麻煩,這是極不應該的。”在這里,我們真誠感激兩位已故的革命老前輩,如此顧及國家、人民的利益,敢于面對困難承擔責任,關心下屬工作人員的疾苦。
1967年前后,差不多有兩年時日,軍工“三線”建設處于最困難時期,省軍工組亦已處于無法支撐的危險邊緣,也是受外界影響最大、心神不安、思想極度混亂的階段。就是在這樣一個最艱難、最關鍵的時刻,我們提出要“堅守陣地,全力維護‘三線’建設成果”。我們這班子人,靠相互鼓勵,靠自我教育,靠自覺統(tǒng)一思想,堅定信心,不管擺在我們面前有多大困難,也要一如繼往、義不容辭、干好工作、完成任務。
在那段特殊的日子里,省軍工組頂住了壓力,承受了困苦,堅持和支撐了工作,致使“三線”建設工程未出現一個散了架、撤了攤的。就在這十分困難的處境下,軍工組的同志照樣深入到每一個軍工“三線”建設單位,調查研究了解情況,解決問題,從不畏懼,也從不回避矛盾。要說堅守陣地,依靠的最重要的力量是職工隊伍。全省軍工“三線”建設系統(tǒng)擁有一支從全省或外省市對口單位選調來的由成千上萬名優(yōu)秀人才組成的宏大職工隊伍,他們多數人員堅守崗位,奮力拼搏,使整個“三線”建設工程基本上免遭停頓;軍工生產秩序基本上保持了正常運轉;大量生產、建設物資存儲在曠野、戈壁灘上或簡易倉棚里,從未遭受暴雨山洪的侵襲,也未遭受過盜賊的哄搶,甚至連小偷小摸行為也很少聽到。這支堅強有力的隊伍,當初都是一聲令下就立即奔赴“三線”建設前沿陣地。他們舍家背鄉(xiāng),離開平原走向山區(qū),離開城市走向山莊,這兩代人,甚至三代人,默默無聞,奉獻在國防“三線”建設戰(zhàn)線,為維護“三線”建設成果和國家財產的安全作出了重大貢獻。
在回顧我省軍工“三線”建設過程中,不由得憶起老區(qū)農村基層黨組織和廣大村民的那種樸素情感和高尚品德。當年,他們同樣積極響應黨中央、毛主席做出的“要準備打仗”和要“搞三線建設”的重大戰(zhàn)略決策。我們深深體察到,“三線”建設工程所到之處,都得到村民們的熱烈歡迎和盛情款待。鄉(xiāng)親們的熱情,似乎與戰(zhàn)爭年代部隊行軍打仗和建設時期興修農田水利工程一樣。猛然進駐工地現場的大批職工和施工隊伍,沒有駐地,鄉(xiāng)親們想方設法騰出空屋讓工人們住,沒有水喝管你喝個夠,甚至遇有個別特殊情況餓肚子時,鄉(xiāng)親們也要讓你吃個飽,等等?!叭€”建設工程最難辦、最棘手的事是基建占地征用的問題。深知山區(qū)農民擁有來之不易的可耕田,不僅數量少,土壤貧脊,且多為坡嶺梯田,很少山川良田。對此,省里一開始就要求所有“三線”建設工程,都要遵循少占耕地,不占或少占良田,并要求在廠區(qū)附近盡力修造一些耕地,以減輕占用農民土地的負擔。盡管如此,建設總是要占用一些耕地,包括必不可少的部分良田。對此,村民們都能忍痛相讓,盡力滿足“三線”工程建設的需要。軍工“三線”企業(yè)在漫長的幾十年生產、生活過程中,同樣得到當地人民群眾的關注和支持。在進入二十世紀后期,隨著國內外形勢發(fā)展變化,國防工業(yè)要實施戰(zhàn)略轉移,企業(yè)要重返城鎮(zhèn),最后給老區(qū)人民留下的只能是房屋建筑和水、電、路等固定設施,甚至分布偏僻的個別企業(yè),留下的只不過是一堆廢墟瓦礫!此時當地群眾既顧全大局,服從轉移,又覺得多年形成的深厚情誼,其惋惜之情,難以用言語表達!對老區(qū)人民為“三線”建設作出的貢獻和犧牲,我們將永遠銘記!
隨著國內國際形勢發(fā)展變化,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黨和國家要求國防科技工業(yè)由過去單一為國防建設服務向為整個國民經濟建設服務轉變。國防工業(yè)戰(zhàn)略轉變,實際上是由兩個部分組成:一是由單一軍品生產向軍民結合方面轉變;二是分布在山區(qū)的軍工企業(yè)及配套單位向交通便利的城鎮(zhèn)轉移。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開始,首先突破單一軍品生產的思想禁錮,盡快向軍民結合、亦軍亦民方向轉變,由“找米下鍋”向適合本廠生產條件和有市場生命力的民品轉變。經過幾年艱苦努力,軍民結合產品框架初步形成,并不斷向較高水平邁進。為了減輕國防工業(yè)由山區(qū)回轉城市的戰(zhàn)略轉變任務,在民品開發(fā)的同時,就著手對山區(qū)軍工和配套企業(yè)的去向問題進行了分類排隊,對其分別采取了合并5家、輸送到對口單位15家、撤消2家等措施,大大減輕了國防工業(yè)企業(yè)重返城市的難度。
隨著市場經濟競爭機制逐漸深化,山區(qū)軍工企業(yè)苦于缺乏市場競爭能力,企業(yè)領導紛紛醞釀工廠重返城市的問題,應是提到日程上來的時候了!當時我們工辦領導班子在私下也不斷議論,但由于思想禁錮的深遠,也是多年來不想多加議論的一件大事。1983年夏的一天,在向省政府主管國防工業(yè)的副省長岳宗泰同志匯報工作時,對山區(qū)軍工企業(yè)向城市轉移的想法,順便并帶有試探性地匯報了幾句,同時也介紹了省內外的一些動態(tài)。對此,當即引起岳副省長的格外關注。他說這個問題很值得我們研究,為適應市場經濟競爭機制不斷拓寬,這個有利時機必須抓住不放,否則拖下去將會坐失良機,也將會后悔莫及。宗泰同志與我的談話可以說是語重心長。從此,我們工辦領導思想大為解放,并采取了許多變通措施,“引廠出山”的想法很快形成省領導和國防工業(yè)系統(tǒng)上下行動的共識。“引廠出山”是個極為嚴肅的問題,一定要防止草率行事,造成新的損失。對此,要求所有山區(qū)軍工企業(yè)必須做到幾件事:一要就地搞活山區(qū)老廠的民品開發(fā),積累資金,為遷廠創(chuàng)造條件;二要大力提倡自力更生,狠挖企業(yè)內部潛力,減輕遷廠的投資壓力;三要積極取得上級主管部門及銀行等方面給予撥貸款的支持。這些年來的實踐證明,企業(yè)都有很大的積極性,截止到1988年,山區(qū)近半數企業(yè)已基本完成外遷任務,其余企業(yè)遷建工作進展也很順利。從總的情況看,“引廠出山”這一歷史性任務完成得比較快、比較好。
我個人的后半生,幾乎將全部精力奉獻在河北國防工業(yè)戰(zhàn)線,三十年艱辛歷程,如同一瞬間。經過對這段歷史較為詳實的回顧,深深感到,三十年的歷程是漫長的,三十年的工作是順利的,三十年所碰到的坎坎坷坷也是正常的。幸運的是能和一批批戰(zhàn)斗在國防工業(yè)戰(zhàn)線上的同志風雨同舟,親身經歷了企業(yè)建進山區(qū)、穩(wěn)住陣腳和“引廠出山”的三大階段。這三大階段是:在“準備打仗”年月里,參與了軍工“三線”建設項目進山的全部活動;在“文革”混亂時期,堅守陣地,維護“三線”建設成果;在國防工業(yè)實施戰(zhàn)略轉變中,參與了產品結構調整和“引廠出山”的企業(yè)布局調整。
總之,沒有黨和國家的高瞻遠矚,沒有省委的堅強領導,沒有各方面的大力支援,沒有廣大職工、廣大施工隊伍和民工的苦干,我省國防工業(yè)的發(fā)展、穩(wěn)定和戰(zhàn)略轉變是難以順利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