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威,周建忠
(南通大學 楚辭研究中心,江蘇南通226019)
古神話傳說之河伯者,古往今來,人們多以馮夷言之,但馮夷其人其事,于歷史文獻所載者闕,但有只言片語所提及者,亦多語焉不詳,模棱兩可之說,故欲窺其本來面目之一二者,多所不能。今觀“馮夷”之名,蓋始出于《竹書紀年》及《楚辭·遠游》篇中,此前皆未所見?!冻o·遠游》篇曰“使湘靈鼓瑟兮,令海若舞馮夷”,《竹書紀年·帝芬篇》云:“十六年,洛伯用與河伯馮夷斗?!盵1](P34)這可能是有關“馮夷”的最早記載,此外,《山海經(jīng)·海內(nèi)北經(jīng)》曰:“昆侖西南所有氵巳林方三百里。從極之淵,深三百仞,維冰夷恒都焉。冰夷人面,乘兩龍。一曰忠極之淵。”[2](P142)《穆天子傳卷之一》云:“戊寅,天子西征,鶩行至于陽紆之山,河伯無夷之所都居,是惟河宗氏?!睍x郭璞注曰:“無夷,馮夷也?!渡胶=?jīng)》云冰夷?!盵3](P5)蓋謂冰夷、無夷又皆指馮夷而言。
今以音韻學考之,此三字者,曰“冰”、曰“無”、曰“馮”、“冰”、“馮”于古音同屬蒸部,音可通轉(zhuǎn),故應為不同地方之發(fā)音而字形有所訛傳而已,而“無”屬于魚部,但是“之”部與“魚”部合韻,讀音原則上相近,而“之”部同“蒸”部通韻,又存在陰陽對轉(zhuǎn)的情況,故“無”與“冰”與“馮”讀音上似又存在某種關聯(lián)性,但無夷是否就與馮夷和冰夷等同,則不可猝然斷言,抑或無夷與馮夷和冰夷所指并非一人,亦未可知。所以“河伯”究竟是指無夷、冰夷,還是馮夷,僅以現(xiàn)有資料觀之,則似難以證實,我們亦不敢妄言。但是后人多認為是指“馮夷”,蓋因見《楚辭·遠游》篇“使湘靈鼓瑟兮,令海若舞馮夷”之稱引,而領引一代文學之勝的屈原《楚辭》又“衣被詞人,非一代也”,故后人受此之深遠影響,也每以“馮夷”言之。
北宋洪邁在《容齋隨筆·馮夷姓字》中對與“馮夷”有關的史料稱引頗多,其曰:“張衡《思玄賦》:‘號馮夷俾清津兮,木翟龍舟以濟予 ?!钌谱ⅰ段倪x》引《青令傳》曰 :‘河伯姓馮氏,名夷,浴于河中而溺死,是為河伯 ?!短饏T》曰:‘河伯姓馮名修 ?!杜崾闲抡Z》謂為馮夷?!肚f子》曰:‘馮夷得之以游大川。’《后漢·張衡傳》注引《圣賢冢墓記》曰:‘馮夷者,弘農(nóng)華陰潼鄉(xiāng)阝是首里人,服八石,得水仙,為河伯?!帧洱堲~河圖》曰:‘河伯姓呂,名公子,夫人姓馮名夷 ?!票小逗雍钚蚂繇灐?秦宗撰文曰:‘河伯姓馮名夷,字公子?!瘮?shù)說不同,然皆不經(jīng)之傳也 ?!盵4](P693)
此外,《莊子·大宗師》說:“馮夷得之,以游大川。”成玄英疏曰:“姓馮名夷,弘農(nóng)華陰潼鄉(xiāng)堤首里人也。服八石,得水仙。大川,黃河也。天帝錫馮夷為河伯 ,故游處盟津大川之中也。”[5](P150)《淮南子·原道訓》稱:“昔者馮夷,大丙之御也,乘云車,入云霓。游微霧,騖忄兄忽,歷遠彌高以極往。經(jīng)霜雪而無跡,照日光而無景,扶搖扌人彡抱羊角而上?!备哒T注曰:“夷或作遲丙,或作白,皆古之得道能御陰陽者也。”[6](P3)曹植在《洛神賦》中寫到:“于是屏翳收風,川后靜波,馮夷鳴鼓,女媧清歌?!敝x惠連《雪賦》云:“粲兮若馮夷,剖蚌列明珠。”李善注云:“莊子曰:夫道,馮夷得之以游大川?!侗阕印め尮砥吩?馮夷,華陰人,以八月上庚日度河溺死,天帝署為河伯。”[7]酈道元《水經(jīng)注·河水一》中記載:“《括地圖》曰:馮夷恒乘云車,駕二龍。河水又出于陽紆,凌門之山,而注于馮逸之山 。”[8](P18-19)
以上有關“馮夷”之記載和疏注,誠如洪邁所言“然皆不經(jīng)之傳也”,至于后人詩賦所言(如錢起《省試湘靈鼓瑟》“馮夷空自舞,楚客不堪聽”等),又皆紹前代之遺緒,泛而成文,其意凌空蹈虛,與史實又漸遠矣。然由上所載,我們亦可略窺“馮夷”意義演進之冰山一角。具而言之,“馮夷”之意大致有三:一謂上古河伯部落首領之名;一曰古人崇拜或畏懼水怪之名,蓋與“鱷魚”等當時并不習見的動物類同;一曰漢之人所謂得道成仙者。
就“馮夷”謂上古河伯部落首領之名而言,《竹書紀年·帝芬篇》有載:“洛伯用與河伯馮夷斗?!鄙蚣s《竹書紀年集解》注曰:“箋按《歸藏》曰:‘昔者河伯筮于洛,戰(zhàn)而枚卜昆吾占之,不吉’。當即為是時也。河伯、洛伯皆當時諸侯伯爵,用與馮夷,其名也?!盵1](P34)顧炎武亦在《日知錄·河伯》中闡述云:“河伯者,國居河上而命之為伯,如文王之為西伯,而馮夷者其名耳?!盵9](P579)
至于言說“馮夷”為古人崇拜或畏懼水怪之名,今試述之。由上文可知,馮夷為上古河伯部落首領之名,其于古來說與水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并且以后又受到了人們極大地敬仰和膜拜,故對于河川縱橫的楚地的人們來說,其對馮夷的感情自不待言。然而由于古人又從對水的極端依恃和恐懼而漸變?yōu)閷λ幕囊环N變相崇拜,所以“馮夷”在后來之語意流轉(zhuǎn)中,極有可能逐漸演變?yōu)槌厝顺绨莼蛭窇值镊{魚等一類神秘莫測的水怪之名。就此意而言,吳均在《馮夷小考》中從語言學角度考論尤多,其論證之后,認為“馮夷不是人而是物,是壯族祖先古越人奉之圖騰的鱷魚”[10]。但是若言“馮夷”為古人圖騰崇拜之對象,以及是否就實指“鱷魚”,有待進一步商榷和探討,不過其說顯然亦具有內(nèi)在的合理性。今觀《楚辭·遠游》篇“使湘靈鼓瑟兮,令海若舞馮夷”中“馮夷”之意,清胡文英《屈騷指掌》中說道:“令海若舞馮夷,謂令海若用馮夷之舞,蓋海若遠來,不能備樂,故就以此為歡樂也?!盵11](P197)此論與情理多有暗相契合之處,但與實際文本處視之,恐非此意。而姜亮夫先生《楚辭通故》亦有獨到見解,他認為:“上句言‘張咸池’,‘舞承云’(或使湘靈鼓瑟)與‘令海若’句皆為對文?!庇盅哉f:“‘舞馮夷’,馮夷當為舞之補語,或形容詞。”故“‘令海若舞馮夷’,猶‘使湘靈鼓瑟’鼓者瑟也,則舞者馮夷也,是馮夷當為舞樂之名。”[12](P237)此論新意疊出,可備一說,但言說“馮夷”為古之樂名,則似難以考證。雖然如此,其所論“馮夷當為舞之補語,或形容詞”則頗給人以啟迪。是“馮夷”本非人名,而或是楚地人民所偶遇騰出水面的鱷魚之類的神秘水怪,因其與海神同樣神秘莫測,故這里用來補充修飾海若之舞,以呈現(xiàn)“我”拜會南方之神祝融時所見場面之盛大熱烈狀。
而至莊子所說“馮夷得之,以游大川”之后,“馮夷”意義已經(jīng)悄然變化,而漢代之后,由于道家神仙學說盛行,此時“馮夷”之意更非原先面目,而更多地帶著濃郁的道家神仙色彩。如《淮南子·原道訓》所稱:“馮夷,大丙之御也,乘云車,入云霓。游微霧,騖忄兄忽,歷遠彌高以極往。”[6](P3)又言:“馮夷得道以潛大川。”此后,人們也多以神仙視之。東漢王逸《楚辭章句》注曰:“馮夷,水仙人?!盵13](P285)可見王逸此說亦顯然受到了漢代神仙道家思想的影響,而諸家“馮夷”仙化之說,則受《九歌·河伯》篇“乘水車兮荷蓋,駕兩龍兮驂螭”的影響不可小覷。
河伯之名,古已有之?!吨駮o年·帝芬篇》載:“洛伯用與河伯馮夷斗?!绷荷蚣s《竹書紀年集解》在其下注曰:“箋按《歸藏》曰:‘昔者河伯筮于洛,戰(zhàn)而枚卜昆吾占之,不吉’。當即為是時也。河伯、洛伯皆當時諸侯伯爵,用與馮夷,其名也。”[1](P36)而在《帝泄篇》中又曰:“十六年,殷侯微以河伯之師伐有易,殺其君綿臣。”[1](P34)《莊子·秋水》曰:“於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标懙旅髟凇督?jīng)典釋文》中注曰:“河伯姓馮,名夷,一名冰夷 ,一名馮遲,已見大宗師篇,一云姓呂,名公子,馮夷是公子之妻。”[14](P1496)清顧炎武亦在《日知錄·河伯》中闡述說:“河伯者,國居河上而命之為伯,如文王之為西伯。”[9](P579)
又《穆天子傳》載河伯主祀河之事曰:“天子授河宗璧。河宗柏夭受璧,西向沉璧于河,再拜稽首。祝沉牛馬豕羊,河宗□命于皇天子。河伯號之帝曰:穆滿,女當永致用山
第一,準備階段。針對學生能力的差別進行均衡分組,確保組間競爭的公平性。為每個分組任命小組長,確保小組的組織性和紀律性。明確分組考核規(guī)則,確保每個小組能夠按照學習目標進行組織活動。
百事。南向再拜。河宗又號之帝曰:穆滿,示女舂山之王缶,詔女昆侖□舍四平泉七十,乃至於昆侖之丘,以觀舂山之王缶,賜語晦,天子受命,南向再拜?!盵3](P7-8)
《晏子春秋內(nèi)篇·諫上》記載:“公(齊景公)曰:“不然,吾欲祠河伯,可乎?”晏子曰:“不可!河伯以水為國,以魚鱉為民,天久不雨,泉將下,百川竭,國將亡,民將滅矣,彼獨不欲雨乎?祠之何益!”[15](P8)《韓非子·內(nèi)儲說上》中曰:“齊人有謂齊王曰:‘河伯,大神也。王何不試與之遇乎?臣請使王遇之?!藶閴瘓龃笏?而與王立之焉 。有間 ,大魚動 ,因曰 :‘此河伯?!盵16](P162-163)
由上觀之,“河伯”之意嬗遞之跡甚明,概而括之,可知“河伯”之意者有三:一曰古氏族部落之首領或古諸侯國部落之名;一曰國之司河祀者;一曰后人禱祝祭祀的對象。
然若言“河伯”與“馮夷”之關系,上古之初,就河伯與馮夷來說,一為古氏族部落,一為此氏族部落首領之名。(另有封,亦為古河伯部落首領之名,下文將有闡述)但觀漢以后人所言,又皆謂“河伯”與“馮夷”者同,諸如唐段成式在《酉陽雜俎·諾皋記上》所言:“河伯人面,乘兩龍,一曰冰夷,一曰馮夷,又曰人面魚身?!盵17](P128)則顯然是和馮夷混為一談,其實不然!蓋古人遞相祖述,隨人軒輊,而未作深究,又每以已意揣之,以至于訛誤相傳,流毒甚廣,今人亦多有此論。然殊不知“河伯”與“馮夷”雖古意相通,而隨歲月流遷,意義嬗變,古意已無,新意衍生,且匪是二者之意義并行邁進,實完全朝著兩條不同的道路演化,故其意義不是越來越相近,而是愈來愈疏遠。就此意而言,明末顧炎武已萌生疑惑,其在《日知錄·河伯》中闡述說:“河伯者,國居河上而命之為伯,如文王之為西伯,而馮夷者其名耳?!毒鸥琛芬浴逗硬反巍稏|君》之后,則以河伯為神……《楚辭九歌》有《河伯》,而馮夷屬海若之下,亦若以為兩人,大抵所傳各異?!盵9](P579)
故“馮夷”者,只有當“河伯”取原始本意之時,二者似存在某種關聯(lián)性,至于后來“河伯”成為國之司河祀者,以及進而超脫塵世,蛻變?yōu)槿巳司囱龅囊环缴耢`,則與“馮夷”再無瓜葛,而“馮夷”亦在道家諸人的渲染和鼓吹之下,竄入神仙體系的行列,以別一種獨特的身份存在,使人們敬仰和供奉。
至此,《楚辭》中“河伯”與“馮夷”之關系可析而明之。《楚辭》中出現(xiàn)“河伯”者有二,一是《九歌·河伯》篇名,一是《楚辭·天問》中“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嬪?”之“河伯”。觀此二者,雖音形相同,然意義實殊,絕不可等而視之。文崇一先生在《中國古文化·楚的河伯傳說》一文中說道:“河伯傳說最早來源似乎出于殷商的祭河,到后來卻分為兩類:東方與南方是一型,即《九歌》的一類;東北方則屬于另一型,即《竹書紀年》、《天問》的一類?!盵12](P491)此說雖泛而言之,然亦表明《楚辭》中兩處“河伯”之意義有不盡相同之處。
毋庸諱言,《九歌·河伯》中“河伯”作為祭祀之地祈,是楚國人敬仰禱祝的神靈,具有詭秘怪譎的神話色彩,故其指不可坐實,因其所指“河伯”者,已從其原始之本意抽象升華為供人們禱祝祭祀的神靈,已然糅雜了許多人們想象和虛構(gòu)的成分,并且被賦予了豐富的文化因子和情感元素,其與此前“河伯”之意尚且不同,更遑論是“馮夷”一己之意所能涵蘊。一言以蔽之,此時“河伯”與“馮夷”之稱指已是分道揚鑣,形同陌路,若追根溯源,尚可尋得一脈相連,除此之外,則再無交集可言。
而《天問》中所指“河伯”,實保留了上古神話傳說之原貌,故其與“河伯”本來所指幾相接近,故此載“河伯”之意,亦古“河伯”之意,而非今“河伯”之意,亦非屈平之世時“河伯”之意也。因此,其意固當求之于“河伯”之本意而切不可索之于末。蓋因《天問》所載,皆上古之神話傳說,故宜從其古之源流考之。
朱季海先生在《楚辭解故》中亦注云:“河伯又見《大荒經(jīng)》,其《東經(jīng)》云:王亥讠乇于有易河伯、牛,皆人姓名,見《汲郡竹書》。其引《竹書》曰:殷王子亥賓于有易而淫焉,有易之君綿臣殺而放之。故殷王(成華本如此,今多作主)甲微假師于河伯,以伐有易,滅之,遂殺其君綿臣。亥、微亦當夏時,然去羿已可數(shù)世,不相及也。今謂河伯是有國之號(王夫之《楚辭通釋》以為古諸侯司河祀者,近之),其地蓋在洛水之北,河之左右。羿雖射其君,未滅其國,故近百年間,復能以師助微,伐有易而滅之。郭氏以河伯、亻業(yè)美牛皆人姓名,于今驗之,皆非也。然羿之所射,本謂人耳,于屈平之世,則為《九歌》諸神矣。楚廟所圖,必有琦瑋譎詭之跡(王逸引傳,斯其方物),故平以為問?!盵20](P110-111)此論《天問》之“河伯”,言語甚詳,觀其所論,其言“河伯”實為諸侯國之名,當與實際情況相差不遠,而其曰乃“有國之號”則于史無載,不能確證,只可謂是一家之言而已。至于其說“河伯”于屈平之世,當指“《九歌》諸神矣”,則不免帶有穿鑿附會之嫌。
由上觀之,我們基本認同林庚先生的說法,但誠如朱季海先生所言“然羿之所射,本謂人耳”,故《天問》中“河伯”所指應為古之某一部落氏族的首領,具而言之,當如聞氏所說,即指封(封為古部落首領之名),而非馮夷。而從王逸所引《傳》之傳說,我們亦可窺見出以羿為代表的部族與以封為首領的河伯部落之間的矛盾和沖突。故此言“河伯”之意則與“封”之意相通,一為古氏族部落,一為此氏族部落首領之名。
明末陳第說:“時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轉(zhuǎn)移,亦勢所必至?!盵22](P10)字、音是如此,語意亦當是如此,有語雖不同,而意實相類者,亦有語雖相同,而意實相殊者,皆不可一概而論。但是語意的流轉(zhuǎn)又有其自身內(nèi)在的規(guī)律,它絕非呈現(xiàn)為跡象全無地突變,而是一個漸變趨異的緩慢發(fā)展過程。因此,我們要充分認識到“馮夷”與“河伯”之語意流變的歷史必然性,同時,亦應注意到它們在語意變化過程中的復雜性和長期性。
今以“馮夷”與“河伯”之意觀之,其嬗遞之跡甚明,然而需要指出的是,此二者之意在演進過程中并非是水乳交融地趨同,而是背道而馳地趨異。在此過程中,它們的原始稱指慢慢地被淡褪和消解,而其他富有現(xiàn)實功用和時地特征的別樣的涵義便水到渠成地得到孳乳和衍增,但觀其歷史淵承,亦征象顯明。當然,對于“馮夷”與“河伯”之關系,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的話語語境建構(gòu)中,對二者等而視之未嘗不可,然而一旦介入到具體的文本內(nèi)容解讀時,那就切不可被習慣性的認識和想當然的判斷所局囿,更不可穿鑿詭隨,騁己意于篇什,而理所當然地應對其加以辨證地看待和縝密地審視,這樣,我們才能更好地理解文本和闡述文本,才能在基于現(xiàn)實文本的情況下得出客觀而無限接近歷史史實的結(jié)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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