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秋風(fēng)

第一日：遇襲

皮特是個墨西哥警察，他所在的警區(qū)是全國毒品交易最泛濫的區(qū)域，自然也是警務(wù)最重的區(qū)域。有人說，這個地方的警察，晚上睡覺沒有不做夢的，基本上做的都是噩夢：一種是努力工作的正派警察，夢里都是被毒販血腥滅門；另一種是收受賄賂、和毒販勾結(jié)的警察，他們一般會做被警方揪出來關(guān)進(jìn)大牢的噩夢。皮特是前一種，他抓過很多毒販，在毒販們暗地里懸賞追殺的警察中，他早已榜上有名。為此，皮特嚴(yán)守自己已經(jīng)結(jié)婚的秘密，他家的地址也很少有人知道。這是墨西哥警方對警員的一種保護(hù)。

皮特接到了一個新任務(wù)，他需要潛入一個倉庫，搜尋毒品的痕跡。這個倉庫以往沒有不良記錄，但有情報顯示，毒販們有可能在這個倉庫里存放了一批新型毒品，這批毒品效力更強(qiáng)，危害更大，當(dāng)然價格也更昂貴。皮特在倉庫中仔細(xì)搜查后，找到一個上了鎖的鐵箱子。他掏出萬能鑰匙，對著鐵箱子的鎖孔一陣鼓搗，打開了鎖。他吸一口氣，一把拉開箱子，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后有動靜。他猛地回頭，同時舉起槍，身后卻沒人。他一愣之后，才醒悟到聲音是來自頭頂。一根棍子狠狠地砸在他的頭上，他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兩個人站到了皮特面前，其中一個說：“殺了他吧”。另一個說：“看看這證件，他是被懸賞的警察，我們發(fā)財了！殺了他，只能拿一半錢；殺了他全家，可以拿雙份。老大們想警告一下那些不識時務(wù)的家伙?！币粋€說：“怎么知道他家在哪兒？”另一個說：“老辦法?！?/p>

皮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都被捆著，不知為何，他的頭居然不疼了，全身都很舒服，感覺很興奮。兩個毒販笑嘻嘻地看著他：“警官，你家在哪里?。俊逼ぬ叵乱庾R地說：“我是洛克城來的?！币粋€毒販愣了一下：“不，警官，我不是問你的老家。你一定結(jié)婚了吧，你妻子住在哪里？”皮特的舌頭僵硬了一下，腦子里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行，不能說?！钡挥勺灾鞯貜堥_了嘴：“我結(jié)婚了，我和妻子住在藍(lán)莓大街35號?！眱蓚€毒販相視一笑，其中一個說：“你在這里結(jié)果他，我去對付他妻子?！绷硪粋€不肯：“你結(jié)果他，我去?！?/p>

皮特感覺到，興奮的快感在消退，一種難以抑制的悔恨和憤怒涌上心頭。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他悄悄歪頭，咬住衣領(lǐng)尖，趁倆人不注意，飛快地抽出了縫在衣領(lǐng)里的一根鋼絲。鋼絲中段是扁的，邊緣被打磨過，猶如剃刀一樣鋒利。他的牙一松，鋼絲落在被反綁的手邊，他用手指夾住鋼絲，貼在繩子上，手指快速地抽拉抖動。一個毒販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常，回過頭看了一眼，若無其事地笑了：“這次的貨難怪這么貴，勁這么大，這么快就開始發(fā)抖了。”

皮特努力集中精力對付繩子，同時用身體的抽搐來掩飾自己的動作，兩個毒販在商量什么，他已經(jīng)無暇偷聽了。他只有一個念頭：必須趕快脫身，否則妻子瑞秋很危險，這些毒販毫無人性！

終于，皮特割斷了手腕上的繩子。就在這時，一根繩子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個聲音說：“能在極樂中死去，你算很幸運了?！彼涝俨粍邮志蜎]機(jī)會了，憑著對聲音的判斷，他猛地?fù)]拳，一拳打在身后毒販的下巴上，沒等對方倒下，他就抽出了對方腰帶上的槍。接下來，咒罵聲、槍聲響成一片，他一邊翻滾，一邊沖槍響的地方開槍。

終于安靜下來了，皮特抬頭一看，腦袋“嗡”的一聲——地上只有一個毒販的尸體，另一個一定是在他動手之前已經(jīng)走了！他來不及想別的，爬過去撿起鋼絲，幾下割斷腳上的繩子，然后扔掉打光了子彈的槍，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警槍，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第二日：保護(hù)

皮特跑出倉庫，第一件事是撲到電話亭旁邊，打報警電話，請他們立刻趕到藍(lán)莓大街35號保護(hù)瑞秋。然后，他跳上自己開來的車，飛奔回家。

他的頭又開始疼了，但不像是被棒子打的那種疼，而是從內(nèi)往外的疼，就像腦子里有個炸彈爆炸了，而爆炸的力量卻被腦殼完全封在里面一樣。他強(qiáng)忍著，風(fēng)馳電掣地開車，好在這種疼痛很快就消退了。

家到了，他跳下車?？磥?，他比警方快得多，房子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警車來過的痕跡。他沖到門口，門鎖上了，他掏出鑰匙想開門，卻心急手抖，一時打不開。這時，他聽見房間里有男人的笑聲，那笑聲中充滿了淫蕩。皮特全身一抖，扔下鑰匙，一腳踹開了房門。

皮特沖進(jìn)屋子里，頓時血涌上頭——屋里的大床上，一個男的壓著自己的妻子瑞秋，瑞秋正在極力掙扎！皮特一個箭步躥上前，舉起手槍，用槍柄狠狠地砸在男人的腦袋上。男人翻過身來，正是另一個毒販的臉。瑞秋顯然嚇壞了，傻傻地看著皮特，皮特溫柔地?fù)崮χ哪?，輕聲說：“沒事，不怕了，有我在呢?！?/p>

瑞秋全身發(fā)抖，皮特知道她嚇壞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這個毒販來這里之前，有沒有把地址透露給他們組織的人？如果透露了，那么這里將不再安全。他當(dāng)然可以等待警察到來，但他不想讓太多人認(rèn)識瑞秋，警局里并不能保證沒有毒販的人滲入，他得先把瑞秋藏起來，再向警方匯報情況。

皮特什么東西也來不及帶，只從毒販的衣服里翻到一沓錢，然后他拉著瑞秋出門上車，一踩油門，迅速消失在黑夜里。一路上，瑞秋只說過一句話：“你要帶我去哪兒？”皮特說：“一個他們永遠(yuǎn)也找不到你的地方。放心，等所有事情解決后，你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陽光下了?！比鹎锊辉僬f話，只是用一種復(fù)雜的目光看著皮特。

皮特的車快沒油了，他必須加油。為了安全，他把車開到一個小鎮(zhèn)上，找到一個最偏僻的小加油站加油。他在加油站的便利店里買了很多面包、飲料和巧克力。做這些事時，他都用帽子壓著臉，同時把車門鎖住，避免有人看到車?yán)锏娜鹎铩＜佑驼纠习逶诮o車加油時，懷疑地看著皮特，即使在收錢時，仍然把一只手放在柜臺底下。皮特覺得，那只手里一定握著一把槍。當(dāng)皮特發(fā)動汽車時，他隔著玻璃看到老板拿起了電話。皮特狠狠地踩下油門，汽車怒吼著飛奔進(jìn)前方的黑暗中。

十分鐘后，在后方出現(xiàn)了三輛車，用一種瘋狂的速度靠近皮特。皮特后悔剛才在加油站里沒有一槍打死那個老板，顯然，他是黑幫的眼線。三輛車越來越近，由于道路狹窄，它們排成一線尾隨在后面。在追上皮特的一瞬間，一輛車從右側(cè)超車，皮特猛打右輪，將對方堵在后面。如此幾次，對方始終無法超過皮特形成包夾。皮特最擔(dān)心對方開槍，因為自己的車在前面，如果對方的火力夠強(qiáng)，哪怕是把輪胎打爆，自己和瑞秋都會撞死在路邊。奇怪的是，對方只是一味地想把皮特的車逼停，始終沒有開槍。

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岔路口，皮特冷靜地向右打輪，沖向右方岔路。后面三輛車立刻尾隨，就在皮特的車已經(jīng)進(jìn)入岔路口的一剎那，皮特猛踩剎車，在汽車急劇減速的同時拼命向左打輪，在間不容發(fā)的瞬間將車頭硬生生地扳進(jìn)了左側(cè)路口。緊跟在后面的車猝不及防，一邊急剎車一邊打輪，整個車被拐急彎的慣性甩得一側(cè)車輪離地，而跟在后面的第二輛車則完全來不及剎車，直接撞在了前面的車上。兩輛車交叉翻倒，冒著濃煙，將兩個路口都擋住了，第三輛車只好停了下來，眼睜睜地看著皮特的車開遠(yuǎn)了。

第三日：逃亡

天亮?xí)r，皮特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另一個城市。他不敢放松警惕，因為毒販的勢力遍布全國。皮特選擇了一個公共停車場，把車停在靠右側(cè)的第三排中間。這個位置很有講究：一方面，無論從任何角度，從外面看都不能直接看到這輛車；另一方面，這個位置距離出口之間停的都是大貨車，中間的空隙足夠皮特的車鉆過去，一旦有狀況他可以迅速逃離。

皮特讓瑞秋吃了點面包和巧克力，喝了飲料，他也吃了一點。瑞秋一晚上沒合眼，躺在車上睡著了。皮特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睡，卻毫無困意。他覺得自己的車已經(jīng)暴露了，必須想辦法換輛車。他把車門鎖好，告訴瑞秋不要亂跑，然后在停車場里溜達(dá)起來。

這種公共停車場里停著成千上萬輛車，有的是臨時停車，有的停三五天，還有的是長期停著，上面沾滿了塵土。有些車的主人可能已經(jīng)去世了，但公共停車場的管理者只有在超過一年聯(lián)系不上車主時，才能拍賣停留的車輛。皮特選中了一輛半舊的福特車，從車上的灰塵判斷，它應(yīng)該在這里停了一個多月了，車主也許是出長差，也許是已經(jīng)倒霉地死掉了。無論如何，這種車他開走，相當(dāng)長的時間內(nèi)都不會有人報警。汽車的鎖，面對皮特的開鎖手藝不堪一擊。皮特上車后，拉出電線打火，車?yán)锞尤贿€有半箱油。他滿意地關(guān)上車，要把自己車上的東西搬過來，然后拉上瑞秋繼續(xù)前進(jìn)。車的線索一斷，毒販們再想找到自己就難了。

皮特回到自己的車，伸手一拉，車門應(yīng)手而開！他的心一下沉了下去，他臨走時明明鎖好了車！現(xiàn)在，車?yán)锏臇|西都還在，唯獨少了瑞秋。皮特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對方不可能把瑞秋帶走太遠(yuǎn)。他爬上車頂，居高臨下地向四處看，只見兩個光著膀子的男人一左一右地夾著瑞秋，正向停車場外走。不遠(yuǎn)處有一輛黑色的轎車，皮特想起來了，這應(yīng)該就是昨晚上沒有撞上的那一輛。皮特不聲不響地跳下車，快速追了過去。

兩個男人剛剛趕到車旁，皮特已經(jīng)從后面撲了上來，狠狠一拳打在其中一個人的耳朵上，對方頓時癱倒在地。另一個男人正要伸手掏槍，皮特的槍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他的肚子。皮特將他的槍拿過來，插在自己腰間，低聲說：“回去告訴你的頭，他再敢派人對付我的家人，我會讓他后悔莫及！”說完，他命令倆人坐進(jìn)車?yán)?，然后掏出食品口袋里的一袋辣椒醬，飛快地抹在了倆人的眼睛上。這樣，當(dāng)他拉著瑞秋回到偷來的那輛車，并且開出停車場時，那兩個倒霉的毒販還在跌跌撞撞地找水沖洗眼睛，誰也沒看到他開的車和他走的路線。

瑞秋趴在后座上，臉色蒼白，皮特從倒后鏡里看到瑞秋的表情和平時大不相同。瑞秋是個沉穩(wěn)自信的女孩，敢嫁給警察，足以說明她的勇敢。不過，皮特能理解，想象是一回事，親身經(jīng)歷是另一回事，剛才一定是自己在什么地方露了馬腳，讓那兩個尾隨者找到了車，并帶走了瑞秋。皮特問瑞秋事情的過程，瑞秋只是發(fā)抖，說不出話來，皮特只好作罷。

第四日：真相

開著一輛陌生的車進(jìn)入新的城市，皮特相信，即使毒販再神通廣大，也很難找到他的蹤跡。他帶著瑞秋住進(jìn)了一家小旅店，那里不需要登記身份。有了停車場的教訓(xùn)，皮特不敢再丟下瑞秋一個人了，他出門一定會把瑞秋帶在身邊，在房間時也一定會待在門口，防止外面的人破門而入。

皮特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合眼了，瑞秋勸他睡一會兒，可他覺得一點兒都不困。他告訴瑞秋：“放心吧，有我在，誰也別想帶走你。你盡管睡吧。”瑞秋看了他一眼，無聲地趴在床上睡了。

半夜里，瑞秋起床上廁所，去了很長時間。皮特?fù)?dān)心地敲了敲門：“你沒事吧？”瑞秋在里面回答：“沒事，我有點肚子疼，很快就好了?！惫?，過了一會兒，瑞秋出來了，繼續(xù)睡覺。

凌晨三點，正是人們最困的時候，皮特似乎也感覺到了一點兒困意。他閉上眼睛躺在地上，努力地想睡一會兒。就在這時，他聽到門外有聲音，睡意全消，但仍然保持著躺倒的姿勢，輕輕地抽出了懷里的兩把手槍。門鎖被悄悄地撬開了，走進(jìn)來兩個人，手里舉著槍。他們發(fā)現(xiàn)沒人，都愣了一下，等他們看到躺在地上的皮特時，調(diào)轉(zhuǎn)槍頭已經(jīng)來不及了。皮特的槍聲響起，倆人應(yīng)聲倒地。皮特擰亮燈，看著倆人紅腫的眼睛，冷笑一聲：“還真是陰魂不散?！?/p>

槍聲驚動了整家旅店，皮特拉著瑞秋要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包圍了。幾十個拿著槍的毒販，分布在走廊里和樓下。皮特知道，這些人現(xiàn)在想殺了自己和瑞秋易如反掌，看來這次是真的完了。但不知為什么，這些毒販并沒有沖殺進(jìn)來，而是保持包圍的狀態(tài)，隔著門和皮特談判，要求他投降，交出屋里的女人，可以不殺他。皮特大怒：“別做夢了，要死我們也一起死。想讓我交出她，不可能！”

雙方僵持了一個小時，瑞秋坐在床上，臉色蒼白地看著皮特。皮特回過頭說：“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不進(jìn)攻，不過你放心，到真的頂不住時，我會先殺了你再自殺，絕不會讓你落到他們手里?！比鹎锝K于堅持不住了，號啕大哭起來。

皮特驚訝地看著瑞秋，他不知道瑞秋怎么了，為什么從家里出來后，她越來越不像平時的瑞秋，甚至讓他有一種陌生感。想到這里，他發(fā)現(xiàn)瑞秋的臉?biāo)坪跽娴挠悬c不像平時了，鼻子好像高一點，嘴好像大一點，眼睛好像長一點。是自己平時沒看清楚嗎？還是怎么回事？

這時，樓外忽然傳來了警笛聲，幾十輛警車包圍了這家旅店。警察和毒販之間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槍戰(zhàn)。最后，毒販大部分被擊斃，十幾個被抓；警察方面也有死傷，但總算獲得了勝利。

當(dāng)?shù)鼐偾弥ぬ氐拈T說：“皮特警官，我是本地警長。現(xiàn)在安全了，請出來吧。”皮特松了口氣：“能不能讓你的人回避一下？我不想讓他們見到瑞秋。”警官奇怪地說：“你在說什么??？瑞秋早就被警方保護(hù)起來了，我們都見過她了?！?/p>

皮特大驚，回頭看著瑞秋，瑞秋的臉就像隔了一層水一樣，顫動著起了變化。他每眨一次眼睛，瑞秋就變得更陌生，到最后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張臉——這張臉?biāo)麖奈匆娺^。

露易絲是墨西哥最有實力的毒販?zhǔn)最I(lǐng)的女兒，被毒販們稱為“毒公主”。首領(lǐng)為了保護(hù)女兒，不肯讓她多露面。但露易絲暗地里喜歡上了父親的一個得力手下，而這個手下的房子就在藍(lán)莓大街上。她經(jīng)常去那里和這個毒販幽會。

然而，這一次幽會卻出了問題，被注射了新型毒品的皮特，迷迷糊糊地沖進(jìn)了毒販的家里，打暈了毒販，強(qiáng)行帶走了露易絲。毒販醒過來后告訴了首領(lǐng)，首領(lǐng)馬上派最得力的幾個手下去營救露易絲。露易絲在加油站里用手指在車窗上寫下了“救命”的字樣，加油站老板看到后打電話通知警方，由此開始了這段奇妙的旅行。

皮特帶著露易絲，露易絲一心想逃跑，在停車場差點就被她父親的手下救走了，卻又被皮特?fù)尰貋?。露易絲不知道皮特把她當(dāng)成了別人，只感覺皮特說的每句話，都帶著同歸于盡的兇狠。追趕的毒販隊伍雖然不斷壯大，但投鼠忌器，始終不敢強(qiáng)攻，怕傷及“毒公主”。

露易絲在廁所的窗戶上畫上了毒販們通信的暗號，被追蹤營救的毒販們發(fā)現(xiàn)了，包圍了皮特。但對峙的時間過長，始終落后一步的警察也趕到了。而在此時，在皮特體內(nèi)控制了他四天四夜的毒品終于消耗殆盡。

尾 聲

警察給露易絲戴上手銬。皮特苦笑一下，他覺得自己全身都軟綿綿的，毫無力氣，頭疼欲裂，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他喃喃地說了聲“好困啊”，就躺在地上睡著了。

當(dāng)皮特醒過來時，瑞秋正拉著他的手，溫情地看著他。皮特難為情地說：“你都聽說了？我很丟人吧。”瑞秋搖搖頭：“當(dāng)然不是，你是英雄。你知道嗎？本城的毒販骨干幾乎被一網(wǎng)打盡，那種新型毒品也已經(jīng)被徹底銷毀。而且，最重要的是，雖然那個女人不是我，但我卻知道，當(dāng)我有危險時，你會奮不顧身地保護(hù)我?！?/p>

〔本刊責(zé)任編輯 袁小玲〕

〔原載《百花·懸念故事》2014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