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紅

[摘 要]文章利用大量史實，并從國際法角度證明，釣魚島自古屬于中國固有領土，中國有無可爭辯的主權(quán)。這不僅是中國歷代官方和學者的共識，更是世界各國的共識。大量中外史籍和圖志表明，釣魚島列嶼主權(quán)歸屬中國而不屬日本。在1880年以前，從中國、琉球、日本、西洋各國的資料角度看，釣魚島列嶼部屬于中國的版圖范圍。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日本有關有正義感的史料仍是本著尊重歷史事實的態(tài)度承認釣魚島列嶼是中國領土。歷史上作為欽差出使琉球的冊封使，本身便帶有代表皇帝也即是國家查勘領土版圖和宣示主權(quán)之目的，其所著《冊封使錄》，毫無疑問具有官方文獻之性質(zhì)?！堕_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確定的日本領土范圍是明確的，釣魚島是中國領土。日本妄圖逐步蠶食我海域，爭我釣魚島是實現(xiàn)其野心的一個步驟。美國受其利益的驅(qū)使有意制造中日之間的領土矛盾。但釣魚島是中國的土地是歷史的結(jié)論和國際法的規(guī)定。

[關鍵詞]釣魚島；中國領土；主權(quán)；《開羅宣言》；《波茨坦公告》

釣魚島位于東海海域，在福建省的正東，中國臺灣省的東北，是我國最東端的島嶼。釣魚島距中國福建省東山島約190海里，距臺灣省基隆市東北約90海里，距琉球群島的與那國島約78海里。釣魚島是“釣魚島群島”的簡稱，指的是一組島嶼，除主島釣魚島外，還有黃尾嶼、赤尾嶼、北小島、南小島、大北小島、大南小島、飛瀨（巖礁瀨）等島礁，散布在東經(jīng)123°20′—124°45′，北緯25°44′—26°00′的海域中，陸地面積共計6.5平方公里。釣魚島周邊海域漁業(yè)資源豐富，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閩臺漁民的重要漁場。

2012年9月10日，日本政府不顧中方一再嚴正交涉，宣布“購買”釣魚島及其附屬的南小島和北小島，實施所謂“國有化”。這是對中國領土主權(quán)的嚴重侵犯，是對13億中國人民感情的嚴重傷害，是對歷史事實和國際法理的嚴重踐踏。日本在釣魚島問題上的立場，是對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成果的公然否定，是對戰(zhàn)后國際秩序的嚴重挑戰(zhàn)。中國政府嚴正聲明，日本政府的所謂“購島”完全是非法的、無效的，絲毫改變不了日本侵占中國領土的歷史事實，絲毫改變不了中國對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的領土主權(quán)。

歷史文獻證明，中國至遲在三世紀初就已發(fā)現(xiàn)釣魚島，并作為臺灣的附屬島嶼進行管轄，納入了中國海疆版圖作為海上防區(qū)，絕非“無主地”。日本明治政府于1885年通過沖繩縣當局調(diào)查后，認為其是無人島，于是在1895年編入日本領土。日方偷換概念，用無人島的說法取代無主島，其所謂依據(jù)“先占”原則取得釣魚島“主權(quán)”的說法純屬歷史謊言。無論是19世紀末日本竊取中國領土釣魚島，還是20世紀70年代美日對釣魚島進行私相授受，都不可能也沒有改變釣魚島屬于中國的事實。日本這種貪欲野心與其國內(nèi)右傾化勢力及軍國主義存在復活有極大關系。

一、二戰(zhàn)后日本不能反省歷史，右翼勢力潛伏在國內(nèi)機體之中，是挑起釣魚島爭端的重要政治誘因之一

日德兩國，同樣作為二戰(zhàn)的發(fā)起者與戰(zhàn)敗國，但是在看待戰(zhàn)爭問題上卻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德國是反復的認罪與反省，將對戰(zhàn)爭的悔過認真烙印在了骨髓之中，德國前總理施蘭特在波蘭奧斯維辛紀念碑前的一跪，站起來的確是整個德國民族。一向被歐洲人認為是從炮彈中浮出來的德意志民族，再度被周邊國家接受，德法和解，德國成為歐洲經(jīng)濟引擎的三駕馬車，在世界經(jīng)濟中占據(jù)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日本與德國一樣，戰(zhàn)后借助天時地利，快速的實現(xiàn)了國家復興，從戰(zhàn)后廢墟中建設成了世界第二大經(jīng)濟體。只是由于種種原因，日本沒能對國內(nèi)的軍國勢力進行全面清算，右翼力量潛在國內(nèi)機體之中。隨著日本經(jīng)濟走向下坡路，右翼力量跟隨民族情緒趁勢而起，在現(xiàn)在日本人的政治生活中占據(jù)越來越重要的位置，本就風波不斷的中日關系，在日本的挑釁之后墜入了深淵。

德法和解最大的基礎是德國的根本性認罪與國際意志的戰(zhàn)爭賠償，僅就這一事例而言，日本的態(tài)度也使周邊受害國無法容忍。對歷史的淡化處理，不斷的尋求軍國力量，背靠美國沖擊戰(zhàn)后秩序，日本在歷史認罪問題上表現(xiàn)出來的不誠懇，使軍國主義再次復活存在可能性。

戰(zhàn)后我國對日本可謂是仁至義盡，不愿與其永結(jié)仇怨，未對日本進行有效的懲罰，則使日本不思往事，認為我國可欺可辱。戰(zhàn)后日本在美國扶植下再次崛起，然其崛起是在經(jīng)濟以及科研方面，軍隊建設受到限制。我國隨著改革開放，國家實力大增，國防事業(yè)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使日本朝野感到強所未有的危機感，因其過去對我國所犯下的罪行，使其開始擔心我會對其打擊。我國不斷強大的海上力量，也使得日本甚為擔憂，深恐我國強大打斷其再次擴張之路，不斷對我國進行言語攻擊以及實際挑釁。我海軍橫穿東海駛?cè)胩窖螅⒃跉w途之中環(huán)繞我釣魚島而行，以顯示我國對釣魚島之主權(quán)，日本瘋狂叫囂受到我國威脅。

（自近代以來東瀛倭寇與周邊國家結(jié)下不解之仇，雖我國在二戰(zhàn)之后在一定程度上原諒日本，然其并不以為然，不斷尋釁滋事，更是以釣魚島問題與我國相扯皮。偷襲、好戰(zhàn)是日本的民族性，中國大唐之時它冒險挑戰(zhàn)，結(jié)果大敗于朝鮮白江村戰(zhàn)役。之后十幾個世紀以來，仍是數(shù)次冒險挑戰(zhàn)，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至今不改。）

二、日本謀求東海大陸架及其石油和天然氣資源的野心，是其爭我釣魚島的經(jīng)濟誘因

釣魚島總面積僅6.32平方公里，這么個不起眼的小島群日本為何如此拼命搶奪？“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日本的真正圖謀在于東海大陸架上豐富的石油和天然氣資源。1968年10月聯(lián)合國亞洲及遠東經(jīng)濟委員會（ECAFE）對東海海域進行了海底資源調(diào)查，認為釣魚島附近海域可能儲藏著巨大的海底油田?！鞍Ｄ飯蟾妗闭J為東海陸架盆地蘊藏著豐富的石油天然氣資源這一結(jié)果，激起了資源貧乏的日本侵占該地區(qū)的野心。

三、日本妄圖逐步蠶食我海域，爭我釣魚島是實現(xiàn)其野心的一個步驟

中日兩國在東海大陸架劃界問題上存在爭議。中國主張依照《聯(lián)合國海洋法公約》的“自然延伸原則”劃界，兩國大陸架的分界線應在靠近日本琉球群島的沖繩海槽。因為東海大陸架是中國大陸在海底的自然延引，而日本的琉球群島則形成于海底火山，因此中日兩國是屬于相向卻不同在一個大陸架上的國家。這樣日本基本上就與東海大陸架無緣了。而日本則主張以“等距離中間線”劃界平分東海大陸架。但由于琉球群島并不在東海大陸架上，因此其“等距離中間線”的劃界主張顯然缺乏地理上的理由。而釣魚島則全部位于東海大陸架上，日本取得釣魚島，便主張和中國共有大陸架了。那么，日本不僅可以有釣魚島周圍12海里領海及200海里專屬經(jīng)濟區(qū)，更可以理直氣壯地主張“等距離中間線”的劃界原則，甚至可以得寸進尺地將釣魚島作為劃界的起算點，從而其原先主張的中間線繼續(xù)自中國一側(cè)推進，獲取東海大陸架的絕大部分，并通過侵占釣魚島進而染指臺灣及澎湖列島。當然這只是日本一廂情愿的想法。中國認為，釣魚島屬于中國；再者釣魚島的歸屬不應影響東海大陸架的劃界。因為釣魚島屬于《聯(lián)合國海洋法公約》第121條第3條中規(guī)定的“不能維持人類居住或其本身的經(jīng)濟生活的巖礁不應有專屬經(jīng)濟區(qū)或大陸架”。

日本妄圖逐步侵食中國領土的野心從下文“琉球問題歷史沿變”（本文第五部份）中，即可看出，爭我釣魚島是繼其侵占琉球后，實現(xiàn)其野心的又一個步驟。

四、釣魚島自古屬于中國，不是“無主土地”

我們本著尊重歷史事實的立場，采用中日雙方的歷史資料，對當年中日琉球交涉及釣魚島主權(quán)問題作原原本本的敘述。

（一）釣魚島最早由中國發(fā)現(xiàn)并命名

釣魚島及赤尾嶼、南小島、北小島等島嶼和臺灣西北部位于章安（今浙江省臺州市椒江區(qū)）東南約400千米。公元230年（三世紀）正月衛(wèi)溫萬人船隊從章安港啟程，浮海夷洲（臺灣），對臺灣及附屬島嶼進行開發(fā)經(jīng)營，是中國正史上關于大陸與臺灣交往的最早記載，標志著兩岸關系的開端，也標志著臺灣及附屬釣魚島等列島自古屬于中國的鐵證之一。

早在中國隋朝公元605～615年期，隋煬帝曾四次派遣水軍赴琉球“詔諭”，途經(jīng)今釣魚島海域并作深入探查，正式命名該島為“高華嶼”（1）。宋代以后中國東南沿海的漁民們稱稱之為“釣魚島”。1171年（南宋乾道七年），鎮(zhèn)守福建的將領汪大猷在澎湖建立軍營，遣將分屯各島，臺灣及其包括釣魚島在內(nèi)的附屬島嶼在軍事上隸屬澎湖統(tǒng)轄，行政上由福建泉州晉江管理。在宋代典籍中則被通稱為“薛婆蘭”。（2）

明、清兩朝均將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列入疆土版圖，劃為海防管轄范圍之內(nèi)。

根據(jù)“名從主人”的國際慣例，地名往往是確認領土主權(quán)歸屬的一個重要標志。那些侵占別國領土的國家深諳其中奧妙，都會將侵占的他國領土用本國語言另行命名，而決不會沿用原屬國使用的名稱，以此掩蓋其侵略痕跡。中國對釣魚島悠久的命名歷史從另一個側(cè)而證明了其歸屬中國的事實，使日本竊取霸占釣魚島又妄言釣魚島是“無主土地”被日本“先占”取得的謊言顯現(xiàn)。用日文篡改地名是日本掩蓋其竊土奪地行徑的一種慣用伎倆。于是，日本故伎重演。1930年，日本政府在其測繪出版的《吐噶喇及尖閣群島》圖中，將釣魚島群島篡改稱為“尖閣群島”，其中的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南嶼、北嶼、南礁、北礁、瀨礁則相應地篡改為“魚釣島”、“久場島”、“久米赤島”或“大正島”、“南小嶼”、“北小嶼”、“沖之南巖”、“沖之北巖”、“飛瀨”。然不幸的是日本的命名比中國的命名晚了1300多年。更加不幸的是，是中國而不是日本，自公元三世紀通過對釣魚島這一“無主土地”的“先占”取得主權(quán)后該島便一直成為了中國的領土。

（二）中國史籍中有關中、琉地方分界的記載

1、明清兩代的眾多歷史文獻表明自明初到清末長達500多年時期內(nèi)，釣魚島被這兩個朝代列入自己的版圖，納入中國的海防管控之內(nèi)，并施行有效控制，從而鞏固了釣魚島成為中國領土的歷史事實。明清兩代的使琉球錄和多幅海疆圖都將釣魚島標為中國領土。

仔細研查中國、琉球、日本及西洋人的航海紀錄，發(fā)現(xiàn)自明、清起，中國和琉球的疆界劃分十分清楚，既有地方的分界，又有海域分界。這些分界不僅獲得中、琉兩國的共識，而且也為當時的日本和西洋人士所認同。

早在14世紀即明朝初年，中國海防將領張赫、吳禎便先后率兵在東南沿海巡海，驅(qū)趕倭寇，一直追擊到“琉球大洋”，即琉球海溝。此時，釣魚島已成為中國抵御倭寇的海上前沿，被納入中國的海防范圍之內(nèi)。明代編年體史書《明實錄》記載1372年，明太祖朱元璋派遣楊載詔諭琉球經(jīng)過釣魚島發(fā)現(xiàn)該島無人居住，且無任何他國標記，遂設立大明界碑，明確作出取得該無主島主權(quán)的意思表示，開始了對該島的實際占有和管轄。進一步證明中國在明朝初期便通過國際法上的先占“無主土地”的方式取得了釣魚島的主權(quán)。也就是從這次詔諭之后，琉球三國（南山國、中山國、北山國）以及后來統(tǒng)一的琉球國開始向中國朝貢，成為了中國的藩屬國。而中國則多次派遣使節(jié)詔諭琉球國。明清兩朝先后派遣出使琉球的官員在途經(jīng)釣魚島時登島正式巡查和管轄20余次，表明了中國對該島一直在行使主權(quán)管轄。（3）

2、明永樂元年（1403年）《順風相送》，書中有關于“釣魚嶼”的記載?！俄橈L相送》也是較早記載釣魚島的史籍，書中使用的名稱為“釣魚嶼”和“赤坎嶼”，即今天的釣魚島、赤尾嶼。再次說明釣魚島列嶼最早是由中國人發(fā)現(xiàn)、命名和使用的。

3、陳侃《使琉球錄》。明嘉靖十三年（l534）五月，明朝派遣給事中陳侃為冊封使，由福州起航前往琉球。陳侃在《使琉球錄》的《使事紀略》中記述這次航程云：“五月朔，予等至廠石……五日始發(fā)舟，不越數(shù)舍而止，海角尚淺。至八日，出海口，方一望汪洋矣。九日，隱隱見一小山，乃小琉球也。十日南風甚迅，舟行如飛。然順流而下，亦不甚動。過平嘉山，過釣魚嶼，過黃毛嶼，過赤嶼，目不暇接，一晝夜兼三日之程：夷舟帆小，不能及，相失在后。十一日夕，見古米山，乃屬琉球者。夷人鼓舞于舟，喜達于家……二十五日，方達泊舟之所，名日那霸港?！保?）陳侃在敘述冊封船由福州閩江口外出洋，途經(jīng)臺灣北端的小琉球、彭佳嶼（平嘉山）、釣魚嶼、黃尾嶼、赤尾嶼，為此次航行的一個階段，沿途所經(jīng)各島嶼皆為中國海域范圍。然而，冊封船到達古米山（久米島），即進入琉球境界。船上擔任導航的琉球水手知道已抵故國家園，于是高興得手舞足蹈。陳侃在這里清楚地指出，自古米山起，為琉球境界。當時的琉球人認為，過了釣魚島列島，到了古米山（又稱姑米山，即現(xiàn)在沖繩的久米島）后才算回到家，而釣魚島在中國的版圖之內(nèi)。

這一記載清晰地表明：（1）當時中國己對釣魚島及附屬島嶼做出了明確的命名；（2）釣魚島不屬于琉球國的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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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郭汝霖《使琉球錄》。嘉靖四十年（1561）五月，明朝派遣給事中郭汝霖為冊封使前往琉球。郭汝霖在《使琉球錄》中記這次航程云：“五月二十九日，至梅花開洋……為東涌、小琉球。三十日，過黃茅。閏五月初一日，過釣魚嶼。初三日，至赤嶼焉。赤嶼者，界琉球地方山也。再一日之風，即可望古米山矣?！惫炅孛鞔_地指出“赤嶼者，界琉球地方山也”，意謂赤尾嶼是（中國）與琉球的地方分界。赤尾嶼以西為中國領地，以東為琉球領地。而古米山在赤尾嶼以東，因此屬琉球領地，故陳侃有“古米山，乃屬琉球者”之語。可見陳、郭所述中、琉地方分界是同一意思，即以赤尾嶼為中國領地的邊界。

5、1719年（清康熙五十八年）清朝冊封副使徐葆光所著《中山傳信錄》明確記載：八重山是“琉球極西南屬界”。從福建到琉球，“經(jīng)花瓶嶼、彭家山、釣魚臺、黃尾嶼、赤尾嶼，取姑米山（琉球西南方界上鎮(zhèn)山）、馬齒島，入琉球那霸港?！边@里所謂“界上鎮(zhèn)山”，即琉球西南海上邊界的主島。徐葆光《中山傳信錄》所繪“琉球三十六島圖”及“琉球地圖”，詳實描繪了琉球國的屬島及地理境界，姑米山是琉球西南方的界山，不含釣魚島。與前述兩幅“琉球圖”完全一致，標明姑米山為“琉球西南方界上鎮(zhèn)山”以及八重山為“琉球極西南屬界”，釣魚島不在琉球三十六島之列。

以上幾則史料清楚記載著中、琉兩國的地方分界，從中國方面看，地界是赤尾嶼，從琉球方面看，地界是古（姑）米山。

（三）中國對釣魚島進行長期管轄

1556年（明嘉靖三十五年），鄭舜功受明朝政府派遣赴日本考察撰寫了《日本一鑒》。書中繪制的“滄海津鏡”圖中有釣魚嶼，并寫道“釣魚嶼小東小嶼也”。所謂“小東”，即當時臺灣別稱，說明當時中國已從地理角度認定釣魚島是臺灣的附屬島嶼。

明嘉靖年間，朝廷開始治理倭患。1561年，明朝駐防東南沿海的最高將、抗倭名將領胡宗憲與地理學家鄭若曾通過文獻調(diào)查和實地考察編纂了中國明代籌劃沿海防務的專著《籌海圖編》（由東南沿海防倭抗倭軍事指揮部總督府出版，明朝嘉靖四十一年即l562年），《籌海圖編》卷一之《沿海山沙圖》，其中“福七”、“福八”（即福建沿海山沙圖）兩圖，清楚地將釣魚嶼、黃尾嶼、赤嶼劃入福建的行政管制范圍（海防區(qū)域），納入中國防倭抗倭軍事指揮部（總督府）的行政管制范圍，確切標明了福建羅源縣、寧德縣所屬各島中包括了“釣魚嶼”、“黃尾嶼”等島嶼。該書成為我國歷史上重要的海防專著，是研究明代的軍事史、海防史、中日交通史的寶貴資料文獻。作為中國領土列入中國的防區(qū)，這是中國對釣魚島實行有效管轄的早期記載之一，是最有力的一份證據(jù)。

明中葉，戚繼光抗倭時以釣魚島為戰(zhàn)略防線。1579年（明萬歷七年）中國冊封使蕭崇業(yè)所著《使琉球錄》中的“琉球過海圖”、1863年（清同治二年）的“大清壹統(tǒng)輿圖”等，都明確載有釣魚嶼、黃尾嶼、赤尾嶼。

1605年（明萬歷三十三年）徐必達等人繪制的《乾坤一統(tǒng)海防全圖》及1621年（明天啟元年）茅元儀繪制的中國海防圖《武備志·海防二·福建沿海山沙圖》，也將釣魚島等島嶼劃入中國海疆之內(nèi)。明末施永圖《武備秘書》，承襲了《籌海圖編》將釣魚島列入海軍巡檢防御范圍內(nèi)的記載，表明明朝對釣魚島連續(xù)無間斷地管轄。清朝沿襲了明朝的做法，繼續(xù)將釣魚島等島嶼列入中國海防范圍內(nèi)。清代《臺海使槎錄》、《臺灣府志》等官方文獻都詳細記載了對釣魚島的管轄情況。清政府第一任巡臺御史黃叔璥《臺海使槎錄》（1736年）記載了“釣魚臺可泊大船十余”，說明釣魚島在行政上早已屬于臺灣管轄。范咸《重修臺灣府志》（1747年）記載了釣魚島等島嶼劃入臺灣海防的防衛(wèi)區(qū)域內(nèi)。

1863年胡林翼等編繪的《大清一統(tǒng)輿圖》是權(quán)威的中國版圖文獻，其上用中文地名標出了釣魚嶼、黃尾嶼、赤尾嶼等島；而凡屬日本或琉球的島嶼，皆注有日本地名。作者在跋文中還特意注明“名從主人，如屬十于四裔，要雜用其國家語”。鄒世詒等《皇朝中外一統(tǒng)輿圖》（1863年）清楚地標出以姑米山為琉球國界，釣魚臺、黃尾嶼、赤尾嶼歸中國版圖。陳壽祺等《重纂福建通志》（1871年）進而確定釣魚島隸屬于臺灣噶瑪蘭廳（即今宜蘭縣），將釣魚島等島嶼列為臺灣宜蘭縣的海防要沖。特別是，就在《馬關條約》簽訂前2年的l893年，慈禧太后曾詔愉，“即將該釣魚臺、黃尾嶼、赤尾嶼三小島賞給盛宣懷為產(chǎn)業(yè)供求藥之用”。此前盛宣懷藥局一直在釣魚島采集藥材制成藥丸（5）。

民國34年（1945年）3月由內(nèi)政部地圖發(fā)行許可、中國史地圖表編纂社出版的《中韓日形勢圖》也明確標出了釣魚島、赤尾嶼、黃尾嶼的地理位置，表明這些島嶼為中國領土。

（四）中國史籍中有關中、琉海域分界的記載

1、郭汝霖《使琉球錄》記由那霸回福建途中，因冊封使船遭颶風襲擊，迷失方向，任其漂流，“至二十六日，許嚴等來報：‘漸有清水，中國山將可望乎？二十七日，果見寧波山”?？梢?，冊封使船在海上迷失方向，無山可望時，是以水為標記的，如見有綠水，則知進入中國海域。而當時中國與琉球的海域分界是在赤尾嶼與古米山之間的黑水洋（亦叫黑水溝）。古米山在赤尾嶼以東，兩嶼之間隔著一道最深達2700米的東海海槽。這道海槽因水深之故，使洋面呈深黑色，與赤尾嶼以西屬東中國海淺海大陸架（水深為50至200米）的綠色海洋，形成鮮明的顏色對比。自明代以來，中、琉之間的海域區(qū)分便以黑水洋為界。在福建往琉球途中，至赤尾嶼為止，沿途所經(jīng)花瓶嶼、彭佳嶼、釣魚嶼、黃尾嶼，皆位處于中國海的淺海大陸架上，洋面呈綠藍色，故又稱“清水”或“滄水”，這些海域一向?qū)儆谥袊瑸橹袊２盎顒又畢^(qū)域。據(jù)《順風相送》記載，位于東中國海淺海大陸架上隆起的各島嶼，因中國海舶經(jīng)常往來話動其間，故由福建至各島嶼皆有針路可達。（6）但過了赤尾嶼，一直至馬齒山即今琉球慶良間列島，洋面皆呈黑色，屬琉球海域范圍，而黑水洋面隆起的古米山即屬于琉球的領土版圖。才能清楚地理解郭汝霖“赤嶼者，界琉球地方山也”的含義；同時，也只有這樣解釋，才能準確地理解陳侃“古米山，乃屬琉球者”的含義。

2、夏子陽《使琉球錄》。萬歷三十四年（l606），欽差正使兵科右給事中夏子陽、副使行人王士禎，前往琉球冊封中山王尚寧。《使琉球錄》“使事記”記：“冊封使船由那霸回航福州，沿途所過皆為黑水。十月二十二日早，過姑米山（即古米山），不久，便遭颶風，船艙入水?！倍湃赵?，隱隱望見一船，眾喜，謂“有船，則去中國不遠”?！扒宜x黑入滄，必是中國之界……十一月朔日，舟入五虎門?！保?）夏子陽記海水由黑轉(zhuǎn)綠，即是到達中國海域。換言之即中、琉海域分界當在黑水洋，綠色水域為中國界，黑色水域為琉球界?！妒沽鹎蜾洝酚涊d了過釣魚嶼、黃尾嶼的情形，并記載了中國和琉球之間海上分界線“黑水溝”的海象。

3、汪楫《使琉球雜錄》。清康熙二十二年（l683），欽差正使翰林院檢討汪楫及副使等一行人，前往琉球冊封中山王尚貞?！妒沽鹎螂s錄》記福建往琉球有：“六月二十三日，自五虎門開洋，二十四日天明，見山，則彭佳山也。不知諸山何時飛越，辰刻過彭佳山，酉刻遂過釣魚嶼……二十五日，見山，應先黃尾而后赤嶼，不知何以遂至赤嶼，未見黃尾嶼也。薄暮過溝，風濤大作，投生豬羊各一，撥五升米粥，焚紙船，鳴鉦擊鼓，諸軍皆甲，露刃俯舷作御敵狀，久之始息。問‘溝之義何?。吭唬褐型庵缫?。界于何辯（辨）曰：‘懸揣耳。然頃者恰當其處，非臆度也。”（8）汪楫一行經(jīng)過赤尾嶼后，即行過“溝”祭海神儀式。汪楫問老水手“溝”是什么意思？回答說是中國與琉球的分界。汪楫又補充說剛才過溝祭海，恰好是在赤尾嶼外的黑水洋面舉行。這里明記赤嶼以外為黑水溝，而此溝即是中國與琉球的海域分界。

4、周煌《琉球國志略》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除確認了釣魚島在中外之界中方一側(cè)外，還標繪了臺灣及其附屬以釣魚島為中心的東北諸島。

欽差翰林院侍講全魁為正使、翰林院編修周煌為副使，前往琉球冊封中山王尚穆。周煌歸而著成《琉球國志略》凡十六卷，為明清冊封使錄中的集大成之作，也是研究琉球古代史的重要文書。該書記琉球“環(huán)島皆海也，海面西距黑水溝，與閩海界。福建開洋，至琉球，必經(jīng)滄水過黑水，古稱滄溟，溟與冥通，幽元之義?！庇衷唬骸皷|溟，琉地”。（9）這段話十分清楚地指出，中國與琉球的海域分界線就在黑水溝。由福建至琉球，必須經(jīng)過綠色海域而進入黑色海域，黑水溝以西的綠色海洋為福建海域，以東的黑色海洋為琉球海域（東溟、琉地）。這種海域邊界的劃分法，是當時中、琉官方使節(jié)及航海家的共識，明、清冊封使錄中亦反復提及。這是無法篡改的歷史事實。

5、《記事珠》明確記載：嘉慶十三年（1808年），大清王朝頒旨冊封琉球國王。此年二月十八日，正使齊鯤（太史）、副使費錫章（侍御官）、學者沈復（太史司筆硯，字三白，《浮生六記》作者）等出京，同年閏五月二日，他們從福建出發(fā)，在左營副將吳安邦率兵弁220名護衛(wèi)下，分乘二船一同前往琉球國。五月十一日，始出五虎門。向東一望，滄茫無際，海水作蔥綠色，漸遠漸藍。五月十二日，過淡水。五月十三日辰刻，見釣魚臺，形如筆架。遙祭黑水溝，遂叩禱于天后。忽見白燕大如鷗，繞檣而飛，是日即轉(zhuǎn)風。十四日早，隱隱見姑米山，入琉球界矣。十五日午刻，遙見遠山一帶，如虬形，古名琉虬，以形似也……

此段文字清楚地記錄了沈復等人于嘉慶十三年五月十三日辰刻見到釣魚臺（即釣魚島），隨后祭天后（媽祖），順利過了黑水溝（即中琉海溝），于十四日早隱隱看見姑米山，才進入琉球國界。這說明釣魚臺（即釣魚島）當時就在中國海域內(nèi)，其距離琉球國界尚有一日航程，既不屬于琉球，更絕不屬于日本。

這段嘉慶十三年（1808年）中國人擁有釣魚島主權(quán)的文字記載，比日本宣稱所謂的“古賀辰四郎1884年發(fā)現(xiàn)該島”的時間早了整整76年。2012年，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主任委員傅熹年已經(jīng)鑒定過這本清嘉慶年間手抄本《記事珠》。清華大學中國古典文獻研究中心主任傅璇琮、著名文獻學家鄭偉章、臺灣高雄師范大學《浮生六記》研究專家蔡根祥等學者們認為，此墨跡本是清代學者、書法家錢泳的手稿，且又是古典文學名著《浮生六記》的佚文，即：錢泳手抄沈復《浮生六記》中第五記《中山記歷》（即《海國記》）的初稿之《冊封琉球國紀略》部分內(nèi)容。

《浮生六記》中的后二記已經(jīng)佚失?！陡∩洝纷郧骞饩w四年（公元1878年）付印以來，該書就僅存前四卷，即卷一《閨房記樂》、卷二《閑情記趣》、卷三《坎坷記愁》、卷四《浪游記快》，而第五、六記卷的佚文一個半世紀以來一直莫知所蹤。此手抄本記載的相關內(nèi)容，據(jù)學者們考證，與《浮生六記》第五記的《冊封琉球國紀略》所在的《海國記》內(nèi)容是一致的。

以上所述明、清出使琉球冊封使錄有關中、琉地方分界與海域分界的史實，是當時國際間公認的共識。

下面將援引琉球國史籍與各國圖志為證。

（五）琉球國史籍的記載和各國圖志中的標記

1、琉球王國史料證明釣魚島自古歸屬于中國。

（1）《指南廣義》。該書為琉球大學者、紫金大夫程順則所撰（l708年），內(nèi)中記“福州往琉球”針路，與明、清冊封使錄相同，也稱“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特別是，該書附圖中，將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連為一體，與古米山之間成一明顯的分界線，這幅附圖，實際上成為陳侃“見古米山，乃屬琉球者”及郭汝霖“赤嶼者，界琉球地方山也”的最好說明。同時也是徐葆光“針路圖”及林子平“琉球三省并三十六島之圖”之藍本。

琉球王府的權(quán)威史書1650年向象賢所著的《琉球國中山世鑒》采用了中國明朝冊封史陳侃的記述稱久米島是琉球領土，而赤嶼及其以西則非琉球領土。

（2）琉球?qū)W者蔡溫于1726年所著的《中山世譜》等史書中也指出琉球疆域內(nèi)不含釣魚島。琉球王國當年獻給康熙皇帝的琉球大學者蔡溫增訂的《中山世譜》的圖譜中無釣魚島等島嶼。（9）《中山世譜》附“琉球輿圖”，所繪琉球國西南邊界為姑米山，極西南邊界為八重山群島之由那姑尼山（即與那國島），與徐葆光《中山傳信錄》完全相合。

以上這些史籍可證明，明、清冊封使錄所記中、琉兩國的地方分界，是當時中、琉兩國的官方及學者間的共識。

以下所舉當時各國繪制的地圖，是中、琉兩國當時地方分界與海域分界的有力證據(jù)。

2、各國圖志中的相關標記。

（1）日本地圖證明，釣魚島非日本固有領土。

A、日本的有關史料證明，釣魚島屬于中國。幕府撰元祿國繪圖之《琉球圖》（l702年）共三幅，所標琉球國西南邊界為久米島，極西南邊界為八重山群島之與那國島，釣魚島亦不在《琉球圖》之內(nèi)。

B、日本史地學家新井白石撰《南島志》（l719年）所繪琉球國全圖，亦以最西南端的與那國島和西南端的久米島為琉球國邊界，釣魚島不在琉球國全圖之內(nèi)。

C、日本I785年出版的著名日本史地學家、學者林子平撰《三國通覽圖說》的其中“琉球國全圖”，以不同顏色區(qū)分不同國家的領土。琉球?qū)俚亟杂瞄冱S色，日本部分則用淡綠色，鄰接的中國部分用粉紅色來表示，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中國福建、浙江省，都是粉紅色。（11）附“琉球三省并三十六島之圖”所繪琉球國西南邊界為姑米山，極西南邊界為八重山群島，并在旁加注“以上八島八重山屬琉球統(tǒng)治”。另外，在姑米山相對的西邊，繪有赤尾山、黃尾山、釣魚島、彭佳山、花瓶嶼諸島嶼，所涂顏色皆與中國之福建省、廣東省、浙江省等相同之淡紅色，明確標示為中國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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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日本l875年官方編修的《府縣改正大日本全圖》、《大日本地理全圖》，以及官方編寫的地理書、教科書和海軍省實測圖書等書籍均標明釣魚島屬于中國。1876年日本陸軍參謀局繪制的《大日本全圖》，其中，琉球中北部諸島部分，西南端標明以久米島為界，琉球南部諸島部分，極西南端以與那國島為界，釣魚島不在琉球列島之內(nèi)。

E、日本學者高橋景保繪《日本邊界略圖》（1809年）之琉球部分，西南邊界為久米島，極西南邊界只標出八重山群島之入表島和石垣島，釣魚島不在琉球列島之內(nèi)。

日本大化七年（l810）春，由詠歸齋主人山田聯(lián)校修，溫其軒藏版的《地球輿地全》，是日本人繪制的一幅現(xiàn)代地圖。該圖的“小東洋”部分，繪有“支那?！保ㄖ袊＃┭匕陡鲘u嶼，其中，福建與琉球中間南邊繪有花瓶山、彭佳山、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北邊繪有里麻山、臺山、魚山、鳳尾山、南杞山；明顯標示為中國領地。琉球方面，西南繪以久米島為界，極西南繪以與那國島為界；這幅現(xiàn)代地圖基本上是參酌林子平圖而繪，表明19世紀初的日本地理學家還是清楚地將釣魚島列嶼歸為中國版圖。

F、沖繩縣島尻博物館藏古《琉球全國》（年代不詳），琉球其西北邊界為安根呢（即今粟國島），西南邊界為姑米山，極西南邊界為八重山群島之一的由那姑呢（即與那國島），釣魚島不在《琉球全圖》之內(nèi)。

G、日本史地學家大文彥著《琉球新志》（1873年）附“琉球諸島全圖”，明確地圈定琉球全島的版圖范圍，中部諸島部分西南端以姑米島為邊界，南部諸島部分最西南端以與那國島為界，釣魚島亦不在琉球諸島全圖之內(nèi)。

日本史地學家兼“接管”沖繩縣的政府官員伊地知貞馨著《沖繩志》（1877年）附“沖繩島全圖”，所劃定的沖繩版圖，西南端以久米島為界，最西南端是以與那國島為界，釣魚島不包括在沖繩島全圖之列。

H、1967年日本人文社出版的《日本地圖》，在這份地圖上，仍然不包含釣魚島。日本著名歷史學家井上清經(jīng)過查閱歷史文獻而斷定釣魚群島在日本染指之前并非“無主地”，而是中國的領土（12）。2004年6月，日本學者、橫濱國立大學教授村田忠禧出版了《尖閣列島釣魚島爭議》一書提出“明代以來各種各樣的中國地圖和文獻都把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標注在中國的版圖內(nèi)”。

（2）其他各國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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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4年來華的法國人、耶穌會士蔣友仁（MichelBenot）受清政府委托，于1767年繪制出《坤輿全圖》。該圖在中國沿海部分，用閩南話發(fā)音注明了釣魚島。法國出版家暨地理學家皮耶·拉比（Pierrr Lapie）所繪之《東中國海沿岸各國圖》（1809年），將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繪成與臺灣及其附屬島嶼相同的紅色，而將琉球群島繪成綠色，明顯地將釣魚島列嶼歸為臺灣的附屬島嶼。

1811年英國出版的《最新中國地圖》明確釣魚島為中國領土。1877年，英國海軍編制的《中國東海沿海自香港至遼東灣海圖》，將釣魚島看作臺灣的附屬島嶼，與日本西南諸島截然區(qū)分開。該圖在其后的國際交往中被廣泛應用。

l859年美國紐約出版的題為《柯頓的中國》（Coltons China）的現(xiàn)代中國地圖，在釣魚島的位置標上“Hawaping Sun”（花瓶山或譯作和平山），在黃尾嶼的位置標上“Taiyu Su”（釣魚嶼），雖然位置有錯，但毫無疑問，將釣魚嶼與黃尾山劃歸中國版圖。西班牙人穆爾（J.P.Morales）所繪日本與中國的海域疆界圖（1879年由巴塞羅納的曼坦納賽門公司出版），將日本的版圖圈定為北海道、本州、四國、九州及沖繩本島，同時清楚地將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標示為中國海域轄區(qū)范圍。

（六）對上述資料的分析

就歷史而言，釣魚島列嶼主權(quán)歸屬中國而不屬日本。上述史籍和圖志表明，在1880年以前，從中國、琉球、日本、西洋各國的資料角度看，釣魚島列嶼部屬于中國的版圖范圍。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日本有關有正義感的史料仍是本著尊重歷史事實的態(tài)度承認釣魚島列嶼是中國領土。從歷史文獻來看，琉球最早記載釣魚島列嶼的史書《指南廣義》、日本最早記載釣魚島列嶼的史書《三國通覽圖說》，都明確地將釣魚島列嶼劃歸中國領土版圖。當時的中國宣布領有這些島嶼和海域，作為欽差出使琉球的冊封使，本身便帶有代表皇帝也即是國家查勘領土版圖和宣示主權(quán)之目的，其所著《冊封使錄》，毫無疑問具有官方文獻之性質(zhì)。所以，它才受到中、琉、日以及國際間的重視。如界定琉球國西南邊境為古米山，極西南邊界為八重山的《中山傳信錄》，不僅被中、琉兩國官方視為經(jīng)典之作，而且也被國際間看作是研究琉球王國的權(quán)威著作。該書于1722年刊行后日本即于1766年翻刻，并注上假名。1781年該書又在法國巴黎被翻印出版，可見其受國際間重視的程度。

此外18、19世紀歐美出版的大量世界地圖及航海圖，涉及釣魚島列嶼部分皆用中國命名，并將該列嶼標示為中國領土。這些地圖就是釣魚島列嶼不屬“舊琉球王朝的勢力所及范圍”，而屬于中國王朝勢力所及范圍的鐵證。

國際法中有關一國領土的界限稱為疆界（Boundary）。據(jù)奧本海默（Oppenheim）所下的定義，那是“地面上的一種想象的線，使一國的領土，與另一國的領土，或無主之地或公海，得以劃分?！眹H法中有關一國的領土的疆界劃分有如下幾個標準：一是，界于兩國間的河川；二是，界于兩國間的湖泊或內(nèi)海；三是，界于兩國間的山嶺，通常以分水嶺為界；四是，界于兩國間的海域（13）。

根據(jù)以上國際法原理，歷史上中、琉兩國的邊界劃分，適合于國際法中有關領土的疆界劃分標準的第三項與第四項，即中、琉兩國間以赤尾嶼為山嶺分界，以黑水溝為海域分界。因此，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毫無疑問屬中國領土的一部分，這些島嶼的附近l2海里水域無疑是中國的領海。由上述資料可見，中國在三世紀至六世紀就已發(fā)現(xiàn)釣魚島，并將其作為臺灣的附屬島嶼進行管轄。這說明釣魚島絕非“無主地”，日方所謂依據(jù)“先占”原則取得釣魚島“主權(quán)”的說辭純屬欲蓋彌彰的歷史謊言。

五、琉球問題歷史沿變

（一）逐步吞并琉球群島——琉球（即現(xiàn)在的沖繩縣）歷史上并不屬于日本，而是中國的藩屬國

研究釣魚島的主權(quán)歸屬問題，還要從琉球交涉問題談起，因為從歷史上看來，釣魚島與日本吞并琉球和侵占臺灣有關。從中也可看出日本步步侵吞中國領土的野心與陰謀。釣魚島位于臺灣與琉球群島之間，明代的《順風相送》（1403年）便有記載，釣魚島并不在歷史上的琉球36島之列。歷史上的琉球王國，于明朝洪武五年（1372）臣服中國，封王朝貢，列為藩屬。清以后，一依明例，琉球奉中國正朔，并受冊封，定二年一貢從無間斷。但這時候，琉球王國本土（即今之日本沖繩縣境內(nèi)）由于不斷受到日本勢力的侵襲和滲透，事實上已是兩屬。其內(nèi)政完全受制于日人，民間風俗也逐漸日化。只有每當清使將臨時，日本人在琉球者才事先走避。這種明屬中國、暗屬日本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日本明治維新的初年。不過在咸豐三年（1853），琉球與美、法、荷蘭訂立通商條約時，仍然承認自己是中國的外藩，使用清朝的年號及文字，只把日本稱為自己的鄰邦。（14）

日本明治維新（始于l868年）后，急于把琉球并為己有，以此作為向中國臺灣進犯的基地。l872年2月，日本九州鹿兒島縣官奈良原繁前往琉球，向琉球王國政府首腦宣告日本的變革，并命令琉球進行政治改革（15）。早在前一年，因琉球的一些漁船在海上遇難，漂流到臺灣，一批漁民被臺灣的高山族人誤殺。日本政府便借此機會向清政府交涉，硬說是殺害了“日本人”，企圖派兵侵占臺灣。另一方面日方又摘引清總理衙門大臣毛昶熙、董恂在交涉答辭中有“番民皆化外，猶貴國之蝦夷，不服王化，亦萬國所時有”，將之曲解為臺灣番地不屬中國版圖。日本政府于1874年4月派西鄉(xiāng)從道率兵三千進攻臺灣，迫使清朝簽署了《臺事專條》，其中規(guī)定“日本國此次所辦原為保民義舉起見，中國不指以為不是”（16）。并向清廷索得補償銀50萬兩。從而迫使清廷默認琉球人是日本人，使日本吞并琉球合法化。日本內(nèi)務卿大久保利通據(jù)《臺事專條》中清廷承認日本出兵臺灣為“保民義舉”一條，向日本政府提出逐步實現(xiàn)吞并琉球的建議：“今者中國承認我征番為義舉，并撫恤難民，雖似足以表明琉球?qū)儆谖覈鎴D之實跡，但兩國分界仍未斷然?！睘榱诉M一步確定琉球歸屬日本，他建議日本政府首先必須加強琉球的屬國化，割斷其與中國的關系，對琉球王國進行體制變革，使其政治制度日本化。具體措施是：“先召其重臣，諭以征蕃事由及出使中國始末，并使令藩王宜自奮發(fā)，來朝覲謝恩，且斷絕其與中國之關系。在那霸設置鎮(zhèn)臺分營，自刑法、教育以下以至凡百制度逐漸改革，以舉其屬我版圖之實效?！保?7）

大久保利通這一將琉球?qū)賴缓蠹佑柰滩⒌慕ㄗh，得到日本政府同意。1875年，日本政府派遣熊本鎮(zhèn)臺之兵進駐琉球，同時向琉球發(fā)布命令：禁止入貢中國，不準接受中國冊封；撤銷福州琉球館；琉球今后與中國的貿(mào)易和交涉概由日本外務省管轄。（18）日本政府這一加強琉球?qū)賴?，即阻貢中國的命令拉開了近代中日琉球交涉。

日本阻貢命令宣布后，琉球全國震驚。國王即命王子歸仁至日本“謝恩”，說明不能停止進貢中國。同時，于l877年初派遣官員向德宏來華陳述日本阻貢經(jīng)過，乞求清廷援救。負責接見向德宏的浙閩總督何景和福建巡撫丁日昌，對日本阻貢的反應還是正確的。他們建議清廷“飭知出使東洋侍講何如璋等，予前往日本之便，將琉球向隸藩，屬該國不應阻貢，與之剴切理論，并邀集泰西駐日諸使，按照萬國公法，與評直曲。（19）時充駐日公使何如璋到任之初，即接到清廷要他對琉球問題“相機妥籌辦理”的命令。（20）

何如璋根據(jù)總理衙門指示，援引《中日修好條規(guī)》（1871年簽訂）第一條“兩國所屬邦土，亦各以禮相待，不可互有侵越，俾獲永久安全”的原則（21），向日本外務卿寺島宗則就日本阻貢一事提出口頭抗議，隨后又送去一個措詞強硬的照會，力陳琉球稱臣朝貢中國的歷史，指責日本阻貢一事。照會中提到“日本堂堂大國，諒不肯背鄰交，欺弱國，為此不信不義無情無理之事”（22）。寺島認為照會有辱日本政府，是一種“暴言”，并且堅持琉球為日本屬邦之說：“該島數(shù)百年來皆為我國之邦土，現(xiàn)為我內(nèi)務省管轄?！保?3）寺島要求何如璋作書面道歉，撤銷照會，否則拒絕會談。由此可見日本一貫無賴的特性。李鴻章非但不支持何如璋，反而指責何“于交涉事情歷練未深，鋒芒稍重……轉(zhuǎn)致激生變端”（24）。總理衙門對何如璋在東京交涉中的強硬態(tài)度亦大不以為然，甚至要撤回何如璋，以挽回僵局。與日本的無賴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清政府的軟弱，而日本政府知道中國方面無意力爭琉球，遂于1879年3月派兵接管了琉球藩王居住的首里城，擄國王和王子至東京，改琉球為沖繩縣。清廷坐視不救，聽日滅之，斷送了隸屬中國五百年的琉球國。從中可看出日本步步侵吞中國領土的野心與陰謀。

日本吞并琉球，清廷顧慮輿論的壓力，感到“如任其廢滅而不論，如國論眾論何？”（25）這時美國前總統(tǒng)格蘭忒（Ulysses Simpson Grant）游華，并將赴日訪問，清廷托其代為調(diào)停。

斡旋結(jié)果還是清廷首先作出讓步。清總理衙門根據(jù)格蘭忒之意，照會日本外務省，表示：“本王大臣認為從前所論，可概置勿論，一一依照美前大總統(tǒng)來書辦理?！保?6）向日方認錯。這種“弱根”的外交，當然使日本“深表欣慰”。

經(jīng)格蘭忒“調(diào)停”之后，琉球交涉不再是何如璋與寺島宗則之間進行的照會戰(zhàn)，而是由兩國互派特使在北京進行“妥商”。日本方面提出“分島改約”以解決琉球問題的方案，即以琉球南部鄰近臺灣的宮古、八重山二島及周圍各小島分予中國管轄（條約未提及釣魚島，可證釣魚島不在琉球南部諸島之列）；但中國方面則應“舉其所許西人者，以及于我商民”（27），實即是假琉球南部群島的主權(quán)換取日本商人得以入內(nèi)地自由通商和獲得與西人“一體均沾”的不平等條款。由此足見日本始終不忘欲將不平等條約強加予中國，日本今天仍有這種幻覺認為中國人都是任其擺布，才如此囂張，而同樣對俄羅斯則不敢這樣無賴。

1880年10月，中日雙方就“分島改約”問題達成協(xié)議，并預定于翌年正月交割琉球南部諸島。消息傳出后，清朝廷議大嘩，有識之士認為是上了日本人的當。清廷責成李鴻章統(tǒng)籌全局，速結(jié)琉球一案。李因受輿論之壓力，采用拖延換約之法，以待當時正在進行的中俄伊犁交涉案結(jié)，然后再行推翻“分島改約”協(xié)議。日本駐華公使（當時負責“分島改約”談判）見清廷遲遲不肯換約，憤然離去，琉球一案不了了之。日本吞并琉球雖始終未獲中國方面的承認。

（二）日本染指釣魚島始于十九世紀末

1879年日本吞并琉球后，立即把擴張的觸角伸向中國的釣魚島，再次證明日本處心積慮妄圖逐步侵并中國的野心。1884年日本人古賀辰四郎聲稱首次登上釣魚島，發(fā)現(xiàn)該島為“無人島”。1885年9月至11月，日本政府曾三次派人秘密上島調(diào)查，認為這些“無人島”與《中山傳信錄》記載的釣魚臺、黃尾嶼、赤尾嶼等應屬同一島嶼，已為清國冊封使船所悉，且各附以名稱，作為琉球航海之目標。

1885年至1893年，沖繩縣當局先后三次上書日本政府，申請將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劃歸沖繩縣管轄并建立國家標樁。當時中國國內(nèi)對日本的上述舉動作出了反應。1885年9月6日（清光緒十一年七月二十八日）中國《申報》指出：“臺灣東北邊之海島，近有日本人懸日旗于其上，大有占據(jù)之勢”。日本政府對此不得不有所顧忌。日本外務大臣井上馨在致內(nèi)務大臣山縣有朋的信函中認為，“此刻若有公然建立國標等舉措，必遭清國疑忌，故當前宜僅限于實地調(diào)查及詳細報告其港灣形狀、有無可待日后開發(fā)之土地物產(chǎn)等，而建國標及著手開發(fā)等，可待他日見機而作?！币虼巳毡菊敃r未批準沖繩縣當局上述申請。這些事實在《日本外交文書》中均有明確記載。這說明，當時日本政府雖然開始覬覦釣魚島，但完全清楚這些島嶼屬于中國，因顧忌中國的反應，不敢輕舉妄動。

六、日本利用甲午戰(zhàn)爭非法竊取釣魚島

1884年日本人古賀辰四郎開始在釣魚島上采集信天翁的羽毛和海產(chǎn)品，向當?shù)卣岢鲎赓U的申請于1895年初獲得批準。

事實是，l885年至l894年間，由于害怕清朝抗議無論是古賀辰四郎的租賃釣魚島申請，還是日本內(nèi)務省和沖繩縣知事企圖在釣魚島建立界標、劃入管轄的企圖都被日本明治政府擱置。1894午12月甲午戰(zhàn)爭中日本己勝券在握，才于1895年初批準古賀辰四郎的申請。而當初日本內(nèi)務省和沖繩縣企圖染指釣魚島的真正目的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真實意圖是通過侵占釣魚島進而染指臺灣及澎湖列島。甲午戰(zhàn)爭使日本達到了這一目的，因此日本對于小小的釣魚島認為不值得去出兵占領只要宣布主權(quán)和建立航標就可以了。當日本真正占領臺灣及澎湖列島后得意忘形的日本政府居然忘了在釣魚島建航標。

1894年12月27日日本內(nèi)務大臣野村靖致函外務大臣陸奧宗光稱：關于“久場島（即黃尾嶼）、魚釣島（即釣魚島）建立所轄標樁事宜”，“今昔形勢已殊，有望提交內(nèi)閣會議重議此事如附件，特先與您商議”。1895年1月11日，陸奧宗光回函表示支持。1月14日，日本內(nèi)閣秘密通過決議，將釣魚島等島嶼劃歸沖繩縣所轄。再一次證明日本蓄謀逐步吞并中國領土的野心。實際上，當時日本政府既未在釣魚島等島嶼上建立任何國家標樁，也未在日本天皇關于沖繩地理范圍的敕令中載明釣魚島等島嶼。同年4月17日，中國被迫與日本簽訂不平等的《馬關條約》，將臺灣全島及所有附屬各島嶼割讓給日本，包括釣魚島。日本從此時起至1945年戰(zhàn)敗投降，對包括釣魚島在內(nèi)的臺灣實行了50年殖民統(tǒng)治。

直到1968年后國際上突然發(fā)現(xiàn)釣魚島附近地區(qū)蘊藏大量石油和天然氣日本的石垣市才于1969年5月10日開始建立標柱，琉球政府對這些島嶼發(fā)布的領有宣言則是在1970年9月l0日（28）。

然而上述史料已經(jīng)證明釣魚島在日本所謂的“先占”之前，早已是中國的領土，日本在1885年對釣魚島的調(diào)查也只說明島上無人居住，并不表明它是“無主土地”。既非“無主土地”何來“先占”？日本企圖通過秘密竊取中國的釣魚島進而染指臺灣的陰謀形成與甲午戰(zhàn)爭之前，但忌于清朝的抗議而一直引而不發(fā)。甲午戰(zhàn)爭實現(xiàn)了日本侵占臺灣和澎湖列島的目的，作為臺灣附屬島嶼的釣魚島自然也就成了被割讓的對象（由于釣魚島天然附屬于臺灣以及面積過于渺小的原因末被《馬關條約》專門提到）。這樣日本無需實施當初的竊取計劃便輕易地以割讓方式獲得了釣魚島。企圖竊土于前，武力奪取于后這便是日本取得釣魚島的真相。編造“先占無主土地”之說則是日本掩耳盜鈴。

七、二戰(zhàn)后日本失去了對釣魚島的侵占

（一）一系列國際法文件規(guī)定了日本戰(zhàn)后必須交還包括釣魚島在內(nèi)的中國領土，戰(zhàn)敗的日本也認可了這一義務

1943年12月1日中美英三國首腦發(fā)表的《開羅宣言》，1945年8月l4日中美英三國政府發(fā)表的《波菠坦公告》，都規(guī)定了二戰(zhàn)結(jié)束后日本必須歸還所竊取的中國東北四省、臺灣澎湖列島等領土。1945年9月2日日本代表在正式投降文件上簽字，無條件接受波菠坦公告的內(nèi)容。這樣被日本占領的包括釣魚島在內(nèi)的中國領土通過上述有效的國際公約的形式歸還給了中國。而日本在簽署投降書后即永久地失去了對釣魚島的主權(quán)，被日本占領多年的釣魚島將回到中國懷抱。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jié)束后，日本無條件將臺灣群島及其附屬島嶼的主權(quán)歸還中國。作為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成果的《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明確規(guī)定了日本的領土范圍。1943年12月中、美、英三國發(fā)布《開羅宣言》規(guī)定，三國的宗旨，在剝奪日本自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開始后在太平洋上所奪得或占領的一切島嶼，務使日本將所竊取于中國的領土歸還中國?！叭毡疽鄬⒈恢鸪鲇谄湟晕淞蜇澯鹑≈型恋亍保?9）。“日本所竊取于中國之領土，例如東北四省、臺灣、澎湖群島等，歸還中華民國。其他日本以武力或貪欲所攫取之土地，亦務將日本驅(qū)逐出境”。日本應恢復琉球的獨立王國地位，或者按1880年10月中日雙方就“分島改約”達成協(xié)議的條約，將琉球南部諸島以及釣魚島列嶼與臺灣群島一并交還中國。因為這些島嶼都是日本以武力和貪欲攫取去的土地，根據(jù)歷史和國際法，這些島嶼的領土主權(quán)都是屬于中國的。

1945年7月，中、美、英所發(fā)布的《波茨坦公告》（同年8月蘇聯(lián)加入），其第八條規(guī)定：“《開羅宣言》之條件必將實施，而日本之主權(quán)必將限于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國及吾人所決定之其他小島?！?945年8月15日，日本政府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無條件投降。9月2日，日本政府在《日本投降書》第一條及第六條中均宣示“承擔忠誠履行《波茨坦公告》各項規(guī)定之義務”。

1946年1月29日，《聯(lián)合國最高司令部訓令第667號》明確規(guī)定了日本版圖的范圍，即“日本的四個主要島嶼（北海道、本州、四國、九州）及包括對馬諸島、北緯30度以南的琉球諸島的約1000個鄰近小島”。《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確定的日本領土范圍是明確的，其中根本不包括釣魚島。

（二）釣魚島問題的出現(xiàn)是由于美國對釣魚島的非法侵占

本應歸還中國的釣魚島卻連同琉球群島一起被美軍占領，釣魚島成為美軍靶場，美國敵視新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日美開始聯(lián)手圍堵中國。

《舊金山對日和約》：1951年9月8日，日美將對日作戰(zhàn)戰(zhàn)勝國的中國和蘇聯(lián)排除在外，私下達成做出了與《開羅宣言》、《波菠坦公告》不符的如下規(guī)定：日本放棄對臺灣及澎湖列島的一切權(quán)利和要求，日本同意將琉球群島和小笠原群島通過聯(lián)合國交美國托管（30）。將北緯29°以南的南西群島（包括琉球群島及大東群島）等交由美國托管，美國為此設立琉球政府（即托管當局）。該約第三條規(guī)定美國行政權(quán)管轄下的琉球列島及其領海范圍有：“日本國對美國向聯(lián)合國所作任何將北緯二十九度以南之西南諸島（包括琉球群島及大東群島）、孀婦巖以南之南方諸島（包括小笠原群島、西之島及硫磺列島），及沖之鳥島與南鳥島，置于托管制度之下，而以美國為其唯一管理當局之建議，將予同意。在提出此次建議并就此建議采取確定性之行動之前，美國有權(quán)對此等島嶼之領土（包括水域）暨其居民，包括此等島嶼之領水，行使一切行政、立法、司法及管轄之權(quán)力?！保?1）從條款內(nèi)容看，并無涉及釣魚島列嶼或日本所稱的“尖閣群島”、“尖頭群島”。當年，日本政府對該條約作了極為詳細的“解說”，其中在解釋“條約第三條的地域”時，明確指出：“歷史上的北緯二十九度以南的西南群島，大體是指舊琉球王朝的勢力所及范圍?！保?2）這一“解說”清楚地表明，《舊金山和約》規(guī)定交由美軍托管的范圍，不含釣魚島列嶼，因為眾所諸知，釣魚島列嶼并非“舊琉球王朝的勢力所及范圍”。

釣魚島歷來屬于臺灣島的附屬島嶼。既然根據(jù)包括該條約在內(nèi)眾多國際法文件都多次規(guī)定了臺灣及澎湖列島在二戰(zhàn)后歸還中國，釣魚島絕對沒有被單獨分割出去由美國托管的道理。因此，可以斷言，該和約并沒有將釣魚島連同琉球群島等一同交給美國托管。即使該和約明確規(guī)定了將釣魚島置于美國的托管之下也是非法和無效的，因為釣魚島的主人中國沒有參加該和約?！毒S也納條約法公約》第34條規(guī)定：“條約非經(jīng)第三國同意不為該國創(chuàng)設義務或權(quán)利?！比毡緦W者川上清也指出，在舊金山和平淡判時中國代表甚至沒有被邀請參加會議。因此該會議的所有決議對中國都不具有任何約束力。（33）”1951年9月18日中華人民共和國總理兼外交部長周恩來代表中國政府嚴正聲明“美國政府在舊金山…會議中強制簽定的沒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參加的對日單獨私約不僅不是全面的和約，而且完全不是真正的和約。中央人民政府認為是非法的，無效的，因而是絕對不能承認的。”（34）《舊金山和約》由于沒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參加準備、擬制和簽訂，中國政府認為是非法的、無效的，因而是絕對不能承認的。而且，該和約所確定的交由美國托管的西南諸島并不包括釣魚島?！杜f金山和約》及其他相關規(guī)定，無權(quán)涉及和決定中國領土的歸屬問題，不能產(chǎn)生將釣魚島主權(quán)授予日本的法律后果。

接管琉球之美軍司令部又于1952年2月29日頒布了有關琉球領域之第六十八號指令（即《琉球政府章典》第一章第一條），該令詳定琉球列島之地理境界為：“A北緯28度，東經(jīng)124度40分；B北緯24度，東經(jīng)122度；C北緯24度，東經(jīng)133度：D北緯27度，東經(jīng)131度50分；E北緯27度，東經(jīng)128度18分；F北緯28度，東經(jīng)128度18分”（35），諸點連線區(qū)域內(nèi)諸島、小島、環(huán)礁、巖礁和領海。六點加起來即是包括從北緯24度至28度，東經(jīng)122度至133度之內(nèi)的琉球群島。而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位于北緯25度至26度，東經(jīng)123度至124度之間，正好在其經(jīng)緯度內(nèi)，這便是日本聲稱釣魚島列嶼屬琉球領土的持論依據(jù)。

美軍司令部頒布的第六十八號指令所劃的琉球列島地界，是美國托管當局單方面的作為，它是不具有國際法的效力的。根據(jù)國際法及國際間有關兩國邊界劃分的慣例，涉及兩國邊界問題，首先，必須尊重歷史上形成的自然疆界，即“地理上的統(tǒng)一與歷史上的形成”（36）。如有爭議部分，必須取得兩國間的協(xié)商，單方面的意見是無法律效力的。

1953年12月25日，美國琉球民政府發(fā)布的《琉球列島的地理的境界》（第27號布告），將當時美國政府和琉球政府管轄的區(qū)域定為包括北緯24°、東經(jīng)122°區(qū)域內(nèi)各島、小島、環(huán)形礁、巖礁及領海。這份布告所確定的范圍將中國領土釣魚島挾帶其中。美國琉球當局單方而對釣魚島列嶼的非法侵占構(gòu)成了對中國領土主權(quán)的侵犯。

退守臺灣的“中華民國政府”也聲明不同意該條約并保留發(fā)言權(quán)。

八、美國擅自將釣魚島“送還”日本的行為不能改變中國對釣魚島的領土主權(quán)

當時深陷越南戰(zhàn)爭的美國決定調(diào)整其全球戰(zhàn)略，在亞太地區(qū)戰(zhàn)略收縮，以便集中力量在中東和歐洲與蘇聯(lián)爭鋒。這樣美國就需要日本在亞洲發(fā)揮更重要的作用。于是美國總統(tǒng)尼克松和日本首相佐藤于1969年11月22日發(fā)表聯(lián)合聲明宣布美國將把沖繩歸還日本。（37）

日本趁機于1970年8月31日通過琉球政府立法院起草的《關于申請尖閣列島（即釣魚島）領土防衛(wèi)的決定》，首次公開主張對該群島擁有主權(quán)。同年9月10日琉球政府發(fā)表了《關于尖閣列島主權(quán)及大陸架資源開發(fā)權(quán)的主張》聲明，l7日發(fā)表了《關于尖閻列島主權(quán)》的聲明，宣稱：根據(jù)1953年12月25日發(fā)布的美國琉球民政府第27號布告“尖閣列島”被包括在美國政府及琉球政府的管轄區(qū)域內(nèi)。（38）

1971年6月17日日美達成歸還沖繩協(xié)議（《關于歸還琉球諸島及大東諸島的日美協(xié)議》）。根據(jù)協(xié)議，沖繩群島在美國占領27年后于1972年5月15日正式歸還日本。而中國的釣魚島便被作為琉球群島的附屬島嶼一同送還給了日本。在此之前l(fā)970年8月12日美駐日大使館發(fā)言人曾表示：“福摩薩（即臺灣）附近尖閣群島（即釣魚島等島嶼）被認為是琉球群島的一部分，將來要歸還日本。”從而激起海內(nèi)外華人的強烈反響，1971年元月起美國華人留學生2500人聚集在美國紐約聯(lián)合國總部“保釣”示威，并迅速波及世界各地，形成了聲勢浩大的全球華人“保釣運動”。迫于輿論的壓力，美國宣布只向日本移交釣魚島之行政管轄權(quán)，與主權(quán)無關。釣魚島主權(quán)歸屬問題，由各有關方面談判解決。

中國政府從未間斷對釣魚島的主權(quán)主張。1971年12月30日，中國外交部的聲明指出：“美日兩國在‘歸還沖繩協(xié)定中，把我國釣魚島等島嶼列入‘歸還區(qū)域，完全是非法的，這絲毫不能改變中華人民共和國對釣魚島等島嶼的領土主權(quán)”?！搬烎~島、黃尾嶼、赤尾嶼、南小島、北小島等島嶼是臺灣的附屬島嶼。它們和臺灣一樣，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美、日兩國政府在‘歸還沖繩協(xié)定中把我國釣魚島等島嶼列入“歸還區(qū)域，完全是非法的，這絲毫不能改變中華人民共和國對釣魚島等島嶼的領土主權(quán)”（39）。

美國政府也表示：“把原從日本取得的對這些島嶼的行政權(quán)歸還給日本，毫不損害有關主權(quán)的主張。美國既不能給日本增加在它們將這些島嶼行政權(quán)移交給我們之前所擁有的法律權(quán)利，也不能因為歸還給日本行政權(quán)而削弱其他要求者的權(quán)利。……對此等島嶼的任何爭議的要求均為當事者所應彼此解決的事項。”（40）

直到1996年9月11日，美國政府發(fā)言人伯恩斯仍表示：“美國既不承認也不支持任何國家對釣魚列島的主權(quán)主張?！保?1）

《舊金山對日和約》、美國琉球民政府第27號令、日美歸還沖繩協(xié)議，都是美國單方面地或伙同日本等國家擅自處置中國領土釣魚島的行為，好比中國和俄羅斯簽訂協(xié)議將美國的夏威夷群島送交給中國，或則是中國單方面地宣布日本的北海道劃歸中國一樣荒唐和無效。釣魚島屬于中國的法律地位不會因為上述文件而有任何改變。

美國當初擅自將屬于中國的釣魚島劃歸美國托管是非法的，后又將其“送還”給日本則更加非法。日本卻將這些站不住腳的東西作為主張釣魚島主權(quán)的根據(jù)，是沒有任何法律依據(jù)的。

釣魚島自古屬于于中國，日本無權(quán)“先占”取得。日本通過甲午戰(zhàn)爭侵占中國的釣魚島等領土，二戰(zhàn)后被一系列國際公約剝奪并歸還中國。但由于美國的擅自處置使釣魚島至今被日本實際占領。但這一切都無法改變這樣的事實：依據(jù)國際法釣魚島屬于中國。

九、釣魚島是中國的土地是歷史的結(jié)論和國際法的規(guī)定

從以上歷史事實和國際法的角度所進行的分析，釣魚島是中國的土地是歷史的結(jié)論，也是國際法的規(guī)定。

法律上，中方采取一系列措施，重申對釣魚島的主權(quán)。1992年2月，中國頒布《中華人民共和國領海及毗連區(qū)法》，以立法形式重申釣魚島為中國領土。2008年5月15日，中國政府針對日方向聯(lián)合國交存包含釣魚島“領?！钡暮D，向聯(lián)合國秘書長提交了反對照會。2012年3月3日，中國公布了釣魚島及其部分附屬島嶼的標準名稱。2012年9月10日，中國政府發(fā)表聲明，公布了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的領?；€。同時，中國漁政船只在釣魚島海域進行常態(tài)化執(zhí)法巡航，中國海監(jiān)船只也在該海域開展維權(quán)巡航，行使中國對釣魚島及其附近海域的管轄。上述一系列措施有力打擊了日本侵占釣魚島的圖謀

2013年5月27日，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參觀了位于德國勃蘭登堡州的波茨坦會議舊址，并發(fā)表講話，指出：波茨坦會議舊址對世界和中國都是一個具有歷史意義的地方。在這里發(fā)表的《波茨坦公告》向法西斯勢力升起正義的旗幟。更重要的是向世界法西斯勢力發(fā)出了最后通牒。人們不會忘記，正是在向日本法西斯發(fā)出最后通牒20天后，日本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并無條件投降，這不僅是中國人民的勝利，也是世界人民的勝利。

李克強宣示：作為一個中國人，也作為中國人民的代表，我要特別強調(diào)，《波茨坦公告》第八條明確指出：《開羅宣言》之條件必將實施。而《開羅宣言》中明確規(guī)定，日本所竊取的中國之領土，例如東北、臺灣等島嶼歸還中國。這是用幾千萬生命換來的勝利果實，也是二戰(zhàn)后世界和平秩序的重要保證。所有熱愛和平的人，都應該維護戰(zhàn)后和平秩序，不允許破壞、否認這一戰(zhàn)后的勝利果實。

李克強強調(diào)：歷史是客觀存在，也是一面鏡子，中國古語說，“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只有正視歷史，才能開創(chuàng)未來。任何否認或企圖美化那段法西斯侵略歷史的言行，不僅中國人民不能答應，世界各國愛好和平的正義力量都不能接受。中國愿同世界各國愛好和平的人們攜手，維護二戰(zhàn)后確立的和平秩序，維護世界和平與繁榮。

作為中國人，堅決擁護李總理代表中國人所作的上述嚴正宣示。二戰(zhàn)成果必須捍衛(wèi)，二戰(zhàn)后國際秩序必須維護；日本竊自中國的釣魚島必須依法歸還；中國的國家主權(quán)和民族尊嚴必須得到尊重。作為文博工作者更應有歷史知識，并有義務加以宣傳。

注釋：

（1）隋書·琉球國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3.

（2）南宋·祝穆.方輿勝覽[M].北京：中華書局，1987.

（3）陳侃.使琉球錄[M].北京：商務印書館，1937.

（4）陳侃.使琉球錄，收入臺灣銀行經(jīng)濟研究室編?。骸妒沽鹎蜾浫N》，l970年版.

（5）梁靖.國際法視角下釣魚島主權(quán)歸屬[J].哈爾濱學院學報，2007（6）.

（6）向達校注：兩種海道針經(jīng)[M].中華書局l961年版：第95-96頁.

（7）使琉球錄三種，第226頁.

（8）《使琉球雜錄》.國家圖書館善本室藏，清抄本.

（9）周煌輯.琉球國志略卷5.

（10）蔡鐸，蔡溫.中山世譜[m].1725.

（11）楊曉曉.論釣魚島的主權(quán)問題[J].法制與社會，2008，（11上）.

（12）[日]井上清.釣魚島等島嶼是中國領土.新華社，1972-05-03.

（13）Oppenheim's International Law（Ninth Edition），Volume1.pp.661-669.

（14）李則芬.中日關系史[M].臺灣中華書局l970年版，第253頁.

（15）日信夫清三郎著、天津社科院日本問題研究所譯.日本外交史[M]上卷.商務印書館1980年版，第l39頁.

（16）王蕓生.六十年來中國與日本[M]第一卷.三聯(lián)書店l980年版，第98頁.

（17）東亞同文會編.對支回顧錄[M]上卷，東京單式株式會社l936年版，第148頁.

（18）東亞同文會編.對支回顧錄[M]上卷，第l49---150頁.

（19）故宮博物院編.《清光緒朝中日交涉史料》卷l，1932年北京鉛印本，第21頁.

（20）故宮博物院編.《清光緒朝中日交涉史料》卷1，第22頁.

（21）《條規(guī)》全文見陳幗培主編.中外舊約章大全[M].中國海關出版社2004年版，第844--863頁.

（22）日本外務省編纂.日本外交文書[M]第十一卷，第271頁.

（23）日本外務省編纂.日本外交文書[M].第十一卷，第272頁.

（24）昊汝綸編.李文忠公全書·譯署函稿[M].卷9.光緒三十一年至三十四年（l905---1908）金陵刊本，第44頁.

（25）王蕓生.六十年來中國與日本[M].第一卷，第l69頁.

（26）王蕓生.六十年來中國與日本[M].第一卷，第l75頁.

（27）昊汝綸編.李文忠公全書·譯署函稿[M].卷l0，第32—33頁.

（28）【日】井上清.“尖閣”列島---釣魚島諸島的歷史解明[M].現(xiàn)代評論社，1992.

（29）宋漱石.琉球歸屬問題[M].中央文物供應社l954年版：第49頁.

（30）《舊金山對日和約》第2條規(guī)定.

（31）每日新司社刊：《對日平和條約》[j].東京l952年5月：第4-5頁.（《對日和平條約》又稱《舊金山和約》）.

（32）每日新聞社刊：《對日平和條約》.東京l952年5月：第36頁.

（33）井上清.賈俊琪、于偉譯.我眼中的釣魚島[M]，第13章.

（34）田桓.戰(zhàn)后中日關系文獻集（1945-1970）[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

（35）岡倉古志郎、牧瀨恒二編.資料沖繩問題[M].東京勞動旬報社1969年版：第224頁.

（36）[英]詹寧斯·瓦茨修訂，王鐵崖等譯.奧本海國際法[M]第一卷第二分冊之第五章第九節(jié)“群島和群島國”.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l998年版.

（37）美國總統(tǒng)公開文件集-理查德·尼克松1969（Public Papers of the United States President）[M].美國政府印制局，1971：P544-545.

（38）[日]井上清.釣魚島：歷史與主權(quán)[M].賈俊琪等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7.

（39）參見《人民日報》，1971年12月31日.

（40）美通八達國參議院外交關系委員會聽證會·第九十二屆國會記錄[Z].1971-10-27-29：P91.

（41）逮野起央等編.釣魚臺群島（尖閣諸島）問題研究資料匯編[M].勵成出版社，2001：P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