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輝 范麗娟
(哈爾濱師范大學,哈爾濱 150025)
女性哥特小說性別敘事特征及文化意義闡釋*
王朝輝 范麗娟
(哈爾濱師范大學,哈爾濱 150025)
英國浪漫主義時期不僅是以6位男性作家為代表的偉大詩歌時代,而且小說體裁也有長足發(fā)展。其中,哥特小說成為廣受讀者歡迎,廣為作家采用的風格。本文從女性主義敘事學理論視角分析英國浪漫主義時期女性哥特小說的性別敘事特征,解析敘事背后的文化意義。
女性哥特小說;英國浪漫主義;女性主義敘事學
英國浪漫主義時期的小說創(chuàng)作呈現迅速發(fā)展的開端,其中不乏女性作家作品。通過研究該時期的文學作品,可以看到,“哥特文學在當時雖然處于邊緣體裁,但從某種意義上講,它卻是浪漫主義時期較為流行,較受歡迎的文體之一”(范麗娟2009:3)。這可以從華茲華斯和柯勒律治的《抒情詩》、拜倫的《東方奇觀》、羅賓遜的詩歌、布雷克的神話、濟慈的浪漫主義詩歌及瑪麗·雪萊的小說中窺見一斑。更重要的是,很多女性作家成為哥特小說創(chuàng)作的主要群體,例如克拉拉·麗甫、安·拉德克利夫、夏綠蒂·戴克、夏綠蒂·史密斯等。簡·奧斯丁作品《洛桑覺修道院》中的女主人公凱瑟琳·莫蘭朵得到由她朋友伊莎貝拉讀給她的寫有哥特小說作家的名單,這單子上的小說都是當時十分流行的哥特小說,包括弗朗西斯·拉瑟姆的《半夜鈴聲》(1798)、帕森夫人的《烏芬巴的古堡》(1793)和《神秘的警誡》(1796)、瑞佳娜·瑪利亞·羅氏的《西萊蒙特》(1798)、埃莉諾·司麗斯的《萊茵孤兒》(1798)、彼得·條守得的《黑森林的巫術》(1794)和彼得·威爾的《恐怖的神秘》(1796)。浪漫主義時期女性作家在哥特小說領域中占有絕對重要的地位。本文從女性主義敘事學視角闡釋英國浪漫主義時期女性哥特小說的的女性敘事特征,揭示其文化意義。
蘇珊·蘭瑟作為女性主義敘事學開創(chuàng)者,20世紀80年代將女性主義文評與經典結構主義敘事學結合。她在西方馬克思主義文論家啟迪下,在將文學視為交際行為的言語行為理論啟發(fā)下,1981年出版《敘事行為:小說中的視角》,率先將敘事作品的形式研究與女性主義批評結合,將文本形式研究與社會歷史語境結合。但真正采用“女性主義敘事學”這一名稱的則是蘭瑟1986年出版的《建構女性主義敘事學》。這本書正式宣告女性主義敘事學作為一種批評理論的出場。她在該文中指出,作為印象式、政治、評價的女性主義只是從模仿角度看作品,而作為科學、描述以及非意識形態(tài)的敘事學則從符號角度看作品。這兩種文學批評模式表面上各行其是,各自言說,實則有許多交織通匯之處,統(tǒng)一于文學這一具有雙重性質的系統(tǒng)中,人們既可以從模仿角度將文學視為生活再現,也可以從符號學角度將文學視為語言建構。女性主義敘事學隸屬于后經典敘事理論:在經典敘事學基礎上將注意力轉向作者、文本、讀者與社會歷史語境的交互作用,從共時敘事結構轉向歷時敘事結構,將敘事形式分析與性別視角融為一體,在關注人物、作者、 敘述者、讀者和性別因素的同時,關注作者和讀者的時代、階級、性別以及種族之間的必然聯系。
戴衛(wèi)·赫爾曼說,“結構主義敘事學家試圖描述敘事意義的系統(tǒng),而不是闡釋具體敘事作品的意義”(戴衛(wèi)·赫爾曼 2002:152);女性主義敘事學家則“借用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形成客觀批評性的女性主義認識論,認為意義系統(tǒng)絕不是中性的,而是帶著發(fā)出者和接受者的(性別)標記。具體對比起來,女性主義批評具有宏觀思辨、摹仿再現和政治化的特點,而敘事學則是具體化、符號學化、技術性強的研究”(黃必康 2002:118)。沃爾霍繼承發(fā)展蘭瑟的理論,進一步指出女性主義敘事學可以應用經典敘事學范疇對敘事實施性別化闡釋,并把女性主義敘事學的文學批評實踐歸納為3大任務:(1)尋找女性寫作的敘事實例,對經典敘事學提出考驗,參考歷史語境解釋由性別不同而產生的(結構)差異;(2)仔細閱讀,使用敘事學提供的分析范疇對文本層層分析,然后對敘事作出與性別相關的闡釋;(3)不追問男性作家或女性作家的敘述結構差異,而追問文本結構如何為讀者建構男性意識(masculinity)或女性意識(femininity)。
愛麗森·凱斯(Alison Case)在《編織情節(jié)的女人:18、19世紀英國小說中的性別與敘述》中分析女性敘述的特點。她認為敘事者被嚴格限制在敘事目擊人的角色,也就是說,敘事者不能主動參與敘事形式和意義的建構,不能辨析是非,不能“編織情節(jié)”和“說教”。即使當敘事者主動編織情節(jié),也不能從這些情節(jié)中抽象出“道德含義”。一句話,女性敘述者沒有敘述權威,只能提供敘事材料,從這些材料中建構出連貫的情節(jié)和意義的工作由讀者來完成,結果女性敘事者反而變成敘事的客體,而不是主體(Clemens 1999:30)。這些特征無疑根植于當時的性別意識形態(tài):女性與被動和沒有話語權威相聯系。
2.1 書信體:私人敘事
書信體是浪漫主義時期的哥特小說女作家們通常使用的,也是女性小說家們非常擅長的敘事策略。敘述者通過書信把信息傳達給讀者,將文學意義確定于敘述者和讀者之間,從而為讀者親自介入故事開辟一個空間。因此,蘭瑟指出,“(這封)信列舉了在一個壓制女性聲音的文化里出現的有關敘事策略的復雜細節(jié),展示了為不同讀者和不同目的而采用的不同敘事結構的一些具體形式”,而且“這些具體形式既不是隨意的,也不僅僅是表意的,而是對權力關系造就的場景規(guī)則的回應,從而讓讀者理解‘女性小聰明’的文化批判精神”(蘭瑟2002:15-16)。“英國浪漫主義時期的女性哥特小說作家雖然在作品中還沒有表現出強烈的女權意識,但是她們會從自己的生活經歷中搜索素材并將自己的想法賦予到作品之中,潛移默化地引導當時還處于男性附屬地位而備受壓迫的女人們如何調整自己的心態(tài)適應現實境況的方式?!?范麗娟 2011) 因此,我們會讀到具有下述特點的當時女性哥特小說:作品幾乎淋漓盡致地刻畫以自我為中心的男性的危險,逐一懲罰浪子、幼稚繼承者、自私資產階級和傲慢父權制人物。只有具備貴族本性而不是生來為貴族的人物(拉德克利夫的《森林中的傳奇》中俠義的西奧多反抗卑鄙的馬奎斯)才能不被女主人公防備而視為伙伴?,旣悺ぱ┤R的《弗蘭克斯坦》以4封書信為開端,把一個集懸念、科幻和豐富想象為一體的哥特小說敘述成發(fā)生于充滿親情、人性和欲望的真實場景中。開篇的4封信以探險家沃頓船長之口,講述他在北極探險的歷程,同時與怪物弗蘭克斯坦的經歷形成平行結構。事實上,這不僅是沃頓船長個人與怪物的平行對比,而是整個人類世界與科學怪物的鮮明對照,并在主題上形成相互映照。在其中的第二封信中,沃頓船長向妹妹抱怨在北極的迷失及孤獨感:在沒有朋友,無法與人分享他的成功和失敗,沒有人傾聽他訴說夢想和野心的情況下,被迫向陌生人尋求朋友;這與另一敘事層面上的怪物要求科學家創(chuàng)造一個女人給他,尋找伴侶,渴望親情的愿望形成平行交映。第四封信講述船只向北進發(fā)時遭遇到風雪擱淺在冰層里,遇到營救陌生人并成為好朋友的過程,從而引出接下來整部小說來自陌生人的故事敘述。因此,這3封信不僅起到使整個充滿玄妙、幻想和恐懼的虛構故事真實化的作用,更起到擴展敘事空間、交錯敘事層面、引發(fā)敘事情節(jié)延展和凸顯文本主題的多重作用。
2.2 假借男性“我”:公開敘事
蘭瑟在《虛構的權威》中這樣說,“敘事載負著社會關系,因此它的含義遠遠不止那些講故事應遵守的條條框框”;在“寫作不是女人的營生”的男性作家壟斷的歷史階段,在詩歌無比輝煌的浪漫主義時期,女性哥特小說家“都會對權威機構和意識形態(tài)持有雙重態(tài)度”。寫小說并尋求出版的行為本身就意味著對話權威的追求,是為了獲得聽眾,贏得尊敬和贊同,建立影響的企求。哥特女性小說家也想使自己的作品對讀者具有權威性,都想在一定范圍內對那些被作品所爭取過來的讀者群體產生權威。但是在女性沒有參與社會話語權力的歷史時期,女性作家不約而同采用筆名和假借男性敘述者寫作,因為敘述中的“我”不等同于女性自然的肉體存在,女性就可以通過這樣的男性之口進行公開敘事。因此,書信體敘事形式不斷重復發(fā)信人和收信人的名字,在表面視覺上也把寫信人與小說家清晰地區(qū)分開來。相比之下,公開敘事中的敘述者主要以“我”的身份出現過,當然要假借男性第一人稱。
似乎在英國浪漫主義時期的男女作家中沒有一人完全采用女性個人敘述聲音發(fā)表小說。女性哥特小說中的女性人物無論是順從軟弱的女性受害者還是積極勇敢的女性英雄,甚至是妖魔化的女性反抗者,都會為了在男權社會中生存下去而違背自己的真實意愿,將自己偽裝成男權社會容易接受的完美順從的女性角色,承受男權維護者們對他們實施的一切暴行。這一點反映出浪漫主義時期的女性哥特小說作家雖然還不具備堅定強烈的女權意識,但是她們會運用這種男性第一人稱敘事之口,不失真實地表達自己對生活的不滿、對男權社會壓迫的不滿。她們會讓個性獨立的女性人物在女性哥特作品中從自己的本性出發(fā),通過自己擅長的方式(無論是默默承受、消極抵抗還是瘋狂反擊)追求其本身向往的真實與美好。拉德克利夫的前期作品《森林中的傳奇》中的女主角艾德琳自幼接受貴族式教育,嚴格且循規(guī)蹈矩,她保持的先天高尚感勝于私利,這使她與家人或陌生人在一起時能夠懂得自我約束。她在作品中為景色音樂中的高尚卓越的部分深深感染,我們可以從她對自然的欣賞中了解她的高尚品質,可以通過觀察她的行為了解她。她的行為將她塑造成為浪漫主義要求的絕對的正直與完美。這種正直、完美被描述為與生俱來的一種貴族品質。但是,在被惡棍馬奎斯囚禁并發(fā)現自己的出身被馬奎斯有意隱瞞之后,她仍然承受折磨。之所以這樣,只是為了在男性統(tǒng)治的地獄中生存下去。她屬于柔弱順從、沒有真實行動能力的女性哥特人物。在隨后的《尤道弗的秘密》中,圣·奧貝爾·艾米麗變成一個更加積極且勇敢的人物,展現一個更加果斷的女性楷模式的形象。在長達幾百頁的小說敘述中,她能夠在被困的情況下與蒙托尼伯爵抗爭到底,經歷與鬼神相見,承受恐怖畫像的出現,甚至她神秘的身世都將她表現成一位勇敢、能干的英雄。
蘭瑟曾評論道,“如果說18世紀的小說是女主人公的文本,而浪漫主義時期的小說稱得上是十足的男主人公文本”(蘭瑟 2002:15-16)?,旣悺ぱ┤R的《弗蘭克斯坦》被稱為一部描寫“沒有女人世界的”哥特小說。小說從人物形象到敘事手法都表現出“赤裸裸的男性浪漫主義傾向”。英國浪漫主義后期,女性哥特小說作家描寫的女性人物更具有反抗男權壓迫的意志和能力,比如簡·奧斯丁作品《洛桑覺修道院》中的凱瑟琳·莫蘭朵。作為女主人公,她想象力極其豐富、敏感細膩,較亨利更加易受到哥特式的黑暗意象的影響;她積極探求自己遇見的神秘事件的真諦,她闖入泰尼家事中除去籠罩于諾桑覺修道院的神秘陰云。讀者會發(fā)現女主人公這樣的女性在現實中真正存在,與我們的生活如此接近。奧斯丁等女性哥特小說作家讓我們認識到現實存在的女性們一定要堅信自己的信念,相信自己有能力像男性一樣理智地解決對我們來說不是超自然的或哥特式的而是現實生活中的問題。這段時期也有一些女性哥特小說中的女性人物被作者妖魔化,作者賦予她們迷人的外表、狂野的內心和攝人心魂的能力。她們在男性統(tǒng)治領域中隨意將男人們馴服并讓他們自相殘殺,就像夏綠蒂·戴克的女性哥特小說《鄒夫倫亞》中的維多利亞。她在經歷媽媽的引誘和性墮落之后,選擇、引誘多個貴族,與黑人男仆鄒夫倫亞偷情,開始一連串違背社會公德的行為,而且在鄒夫倫亞的幫助下殘害3條人命。雖然作者在小說的結尾懲罰了她,但她在女性哥特小說中利用自己的方式對男權社會的束縛與壓迫進行瘋狂反擊,享受到現實男權社會中不能容忍的野性骨子里需要的真正自由。
黛安娜·朗·霍維勒在評論作品《哥特女性主義:從夏洛特·史密斯到勃朗特姐妹的女性職業(yè)化》中說,“在女性哥特小說中,女主角多偽裝成腐朽男權社會壓迫下的完美順從的受害者,同時,她們運用消極——挑釁和受虐狂的策略來達到戰(zhàn)勝男權制度的目的”(Hoeveler 1998:27)。書信體對表現隱私、驚恐尤其是在表現微妙情感抑或澎湃激情的感性方面有著獨特的優(yōu)勢。
如果浪漫主義時期早期女性哥特小說作家運用上述敘事策略,目的是巧妙掩蓋作品反映的問題,即假裝暴力事件沒有發(fā)生在現實生活中。這就讓讀者在經歷戰(zhàn)栗與神秘、驚悚與恐懼之后產生愉悅之感而不會留下可怕經歷。但后期女性哥特小說作家多將小說背景設置到現在,與人們生活接軌,把早期文本探討的父權社會固有的危險、潛在的虐待關系、墮落及不負責任的導向都注入自己作品中,利用作品折射英國當時社會中男女不平等的現實鏡像,給予當時的女性一定啟示。
浪漫主義時期女性哥特小說的性別敘事策略的另一個文化意義在于表達母親角色的缺失。母親角色缺失與痛苦感受的最基本聯系以及具有宗教涵義的夏娃受孕之苦方式的懲罰在女性哥特小說中都處于缺席地位。在小說敘述開始時,母親通常不在或已經過世,即使存在也是以軟弱無能備受父親折磨管制的形象出現,或者已經處于瘋癲狀態(tài),對女主人公擺脫父權、爭取人身自由毫無幫助而言,小說女主人公在小說結束之前必須依靠自己探求自身的故事,獲取自由或是自己母性的定位。女性哥特小說在某種意義上說是故意將傳統(tǒng)家庭3人關系打破,主要探求父權社會的弊端,母親角色在這樣體現父權的故事中就變得無存在的必要。父親在家中處于統(tǒng)治地位,女性倍受迫害。此外,女性哥特小說作家會在文中設置魔幻和懸念情節(jié),但最終會給予一切神秘因素以合理解釋。她們還喜歡從審美角度創(chuàng)作出避免女主人公結局悲慘的作品,這也是這類作品在浪漫主義時期能夠吸引大量女性讀者的主要原因之一。它囊括很多震撼人心的愛情故事,就如安·拉德克利夫和夏綠蒂·史密斯作品中描寫的那樣,都是講述積極樂觀的女主人公通過偵查和探索了解不為人知的罪行從而反抗暴君或超自然力量的故事。在小說結尾,她們會通過自己的力量將本不正常的家庭轉變?yōu)闇剀凹彝?,在那里生活并開創(chuàng)自己的未來。作者多以傳統(tǒng)的表現手法描寫被綁架或被監(jiān)禁的女主人公在危急時刻被心愛的騎士解救的浪漫主義故事,以此作為對現實的批判性工具,并將真正的目的掩藏在美好幻想之中。從這種寫作手法可以知道,當時的女性哥特小說作家的女權意識只是處于萌芽階段,他們感受到男權社會對女性們的不公平對待,但卻不愿意完全直視事實,企圖以一種溫和方式批判父權統(tǒng)治。
把女性主義視角引入敘事學研究,使后者產生某種程度改變,把進行純粹形式特征分析的敘事學性別化和語境化。女性哥特小說在偽裝成具有權威地位的男性進行敘事的同時,運用消極——挑釁和受虐狂的策略達到戰(zhàn)勝男權制度的目的。這種“通過偽裝和展示弱點”的女性敘事策略和意識形態(tài)就是霍維勒所說的“哥特女性主義”。英國浪漫主義時期的女性哥特小說之所以吸引讀者并廣泛流行,是因為與其獨特的心理學和美學效應聯系密切,即,強烈的恐懼心理和對壯美自然和神秘事物的無比敬畏。米切爾. A.瑪茜強調,女性愛與恨的情感交織不是一種自然天生的情感狀態(tài),女性成為受虐狂,是“長期的、各種成功的文化訓練的結果”;“只要造成受虐狂的精神創(chuàng)傷仍然存在——只要西方文化的性別定位依然存在——哥特小說就會一直存在”(Massé 1992:89)。總體上說,浪漫主義理念表面上為女性提供避風港,但事實上不過是一種幻想,因為處在那一歷史時期的女性不可能也不許可充分挖掘浪漫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斗爭潛力。女性哥特小說家采取的書信體私人敘事策略以及假借男性第一人稱的性別策略無疑成為帶有社會性別特征的焦慮情緒的文化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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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 穎】
TheCulturalInterpretationonGenderNarrativeFeaturesofFemaleGothicNovels
Wang Zhao-hui Fan Li-juan
(Harbin Normal University, Harbin 150025, China)
It’s well-known English Romanticism period is not only a great age of poetry represented by six famous male poets, actually the genre of novel has also experienced fast development. Gothic novels have become popular among readers and Gothic novel has been a style of writing. This essay is meant to analyze the special features of gender narrative embodied in female Gothic novels during the age of English Romanticism, and at the same time to interpret the cultural meanings.
female Gothic novels; English Romanticism; feminist narratology
I106.4
A
1000-0100(2014)03-0140-4
*本文系黑龍江省社科基金項目“浪漫的性別言說:英國浪漫主義時期女性寫作研究”(10D057)和黑龍江省人社廳留學回國人員科研資助項目“浪漫的性別言說:英國浪漫主義時期女性寫作研究”(黑人社函2011-297號)的階段性成果。
2013-0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