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松

母親

◎唐 松

南溪的夜晚，霓虹高照，街燈顯得格外耀眼，照亮著絡繹不絕的路人。閑暇之余，邀上妻子結伴而行，盡情飽覽南溪濱江美景。緩慢前行，如釋重負。

突然，妻子扭過頭對我說：“媽媽打來電話，說她生病了，可能要住院治療?！蔽宜尖獍腠?，疑惑于經常鍛煉的母親怎會突然生??？

我抽出一支煙，慢慢點上，緩緩吐出煙圈，似乎街燈的燈光變得暗淡，似乎偌大的萬人廣場空無一人。

“如果母親真的需要住院治療，那我就跟單位請假去照顧她?！逼拮狱c點頭，不斷地給我講述母親對她好的各種場景。

早些年，家徒四壁，家里也沒啥值錢的東西。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狀況，父親養(yǎng)兔子、熬樟油、干茶廠，可是那年頭生意都不好做。雖然父親也想留在家里，但家里生活壓力迫使他不得不在外奔波。最后，在五爺?shù)耐扑]下，父親去了鄉(xiāng)上的派出所，干起了刑警的工作，經常熬夜審理案件，很少回家。而我和小妹年紀很小，不能幫助母親分擔，整個家庭的重擔都壓在母親身上。

洗衣、做飯、插秧、打谷等農活，母親都很嫻熟，加上叔伯的幫忙，家里被母親打理得井井有條。那時的母親，身體瘦削，卷卷的發(fā)絲，臉上露出勞累的神情。如果不是母親忙里忙外，家里可能早就一片狼藉。

除了家庭的農活，母親還在村小代課。

母親經常叮囑我和小妹：學習要認真，為人要真誠。為了能給我們兄妹樹立榜樣，母親開始自學。每天半夜兩點，薄暮冥冥，別人都在倒頭酣睡時，母親開始看書學習。

“皇天不負有心人”，母親的努力終于取得成功，先后取得中專、大專文憑，在當時不注重學歷的年代里，這已經很難能可貴了。母親教會了我用堅忍不拔的心去克服困難，感染我博覽群書，多年來喜歡看書的習慣便在此時開始萌芽。

后來，城里的一所中學要招聘老師，學歷要求是大專及以上，其他去競聘的老師都只有高中學歷，母親便進了城里教書，或許這是對母親刻苦學習的饋贈。父親也憑借踏實肯干，深受領導重用，全家的境況得到很大的改善。母親教會了我機遇屬于有準備的人，我們要不斷提高自己，機遇到來時才不會擦肩而過。

轉眼間，我已經進入大學，家里的擔子輕了很多。在大學期間，我不斷參加學校組織的各類比賽，幾年時間囊括了全部征文大賽。母親卻總是充滿焦慮，不斷提醒我：“不要讓暫時的成功麻痹自己，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有時總覺得母親杞人憂天，且絮絮叨叨，遇到煩心的事情便發(fā)脾氣，因為自己總想母親會包容自己。直到后來，聽父親說每次我發(fā)完脾氣，母親都在流淚，不斷自責于自己的自私。

母親教會了我遇事要冷靜，不要怨天尤人。

畢業(yè)后，我去了母親的學校實習。經常能聽到同事們談到母親的好，經常能聽到關于母親與學生的師生之誼。等到自己做了班主任，學生的率真、活力和熱情深深吸引了我。朝夕相處，師生之情愈濃。在母親的支持下，我選擇了教師這個職業(yè)。

教師沒有多少金錢，沒有官場的浮華。教師是心靈的教育，引導更多的人向善便是母親所說的有意義的事情。

幾聲急促的電話聲，心里一怔，原來是妻子的電話。

“母親來醫(yī)院檢查了，醫(yī)生說沒有大問題不用住院，吃點藥就行了?！逼拮釉僖淮握f道母親的好。

放下電話，點上一支煙，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下，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此時的母親，身材略顯臃腫，頭上爬滿了白發(fā)，不斷重復相同的話語。

母親的愛總是博大的。愛著整個家，愛著父親，愛著我，愛著妻子，愛著身邊的一切。

經常想起一些故事場景：“王祥臥冰求鯉；吳猛恣蚊飽血；孟宗苦竹生筍；朱壽昌啟官尋母?！迸c先賢相比，自己對母親的愛簡直微不足道。

母親的一切是愛，我們的愛卻不能傳達給母親。其實，愛需要行動，也需要語言去表達。

（責任編輯 徐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