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 敏,唐元松
(東莞理工學院a.學生處;b.工商管理學院,廣東東莞523000)
社會管理作為“規(guī)范協調社會關系、社會行為和社會組織,以維護社會秩序的活動”,[1]是一項復雜、龐大的系統(tǒng)工程。在當代中國的經濟騰飛中,新型工業(yè)化城市既面臨著急劇變革的形勢,也承載著傳統(tǒng)社會管理的歷史沉疴,其社會管理模式改革面臨著重塑與轉型的現實性和緊迫性。
在經濟高速發(fā)展過程中,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的各種社會要素加速流動,社會結構急劇變化,引發(fā)了一系列社會問題。盡管一些地區(qū)進行了社會管理改革的積極嘗試,努力構建適合自身的社會管理模式,但在復雜的經濟社會環(huán)境面前,效果并不理想。
新型工業(yè)化城市人員流動頻繁,社會結構日益復雜。在改革開放的時代潮流中,新型工業(yè)化城市傳統(tǒng)的社會結構率先解體,社會結構由封閉轉向開放,由簡單走向多元,新的社會群體和社會組織在不斷產生并發(fā)展壯大。由于新型工業(yè)化城市有著更多的就業(yè)和發(fā)展機會,大量流動人口向其集聚,有的地區(qū)流動人口數量甚至超過本地戶籍人口。在大量的外來人員中,有相當一部分人由于多種原因難以融入其生活工作的城市,成為“游民群體”,社會認同和歸屬感較差,由此產生了一系列社會問題。與此同時,隨著社會開放性、流動性的不斷加速,“兩新組織”、非政府組織以及民間的“草根社會組織”不斷涌現,逐漸成為人們日常生活乃至心理、精神的寄托和歸屬,導致社會結構日益復雜,社會管理領域空前擴張,社會管理任務空前加重。
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社會需求更加多樣,社會管理壓力持續(xù)加大。在新型工業(yè)化城市,人們的生存型需求得到滿足后,開始重視發(fā)展型需求,包括人力資源開發(fā)、精神文化投資和消費、自身權利需求、社會安全需求和社會保障體系等。由于現有的城市供給體制機制無法對這些發(fā)展性需求提供充分有效供給,新的社會需求的滿足方式尚未成型,導致人們在生活中缺乏保障感和安全感,對政府的不信任情緒和對社會的不滿情緒潛滋暗長,“國家”與“民眾”的關系發(fā)生了新的變化,政府社會管理壓力持續(xù)加大。
新型工業(yè)化城市中,社會管理的復雜性空前增加。經濟高速增長的邊際效應出現衰減趨勢,利益分化日益嚴重,利益沖突時有發(fā)生,社會成員受益不均,各種社會問題和矛盾不斷涌現,特別是那些在改革開放中利益受損的群體的心理承受力比較脆弱,對現實不滿,滋生了仇富、仇官、仇警心理。加之在網絡化背景下,不良文化也在迅速滋生蔓延,進一步沖擊著人們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面對經濟體制深刻變革、社會結構急劇變動、利益格局快速調整、思想觀念不斷變化的新形勢,社會管理工作面臨日益嚴峻的挑戰(zhàn)。
社會管理與經濟發(fā)展的協調性不夠,凸顯了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社會管理改革的緊迫性。在不少地區(qū)經濟建設“一手硬”、社會管理“一手軟”的問題比較突出,一些地方管理機構公共管理和社會服務理念滯后,社會管理措施不當,處理突發(fā)事件的能力不強,效果不好。
綜上,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社會管理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特殊性、復雜性和挑戰(zhàn)性,對社會管理內容、方法乃至模式進行本質變革的要求日益迫切??梢哉f,新型工業(yè)化城市遇到的最大困境不是經濟領域的挑戰(zhàn),而是社會管理的滯后性所帶來的束縛。
為了促進經濟社會的協調發(fā)展,我國許多新型工業(yè)化城市在社會管理領域也進行了積極探索,取得了一定成效。
總體上看,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用實際行動在以人為本理念、源頭管理理念、綜合治理理念和依靠群眾理念等方面積極探索,取得了一定成效。[2]表現在強化服務意識,不斷改進服務工作,在管理中服務,在服務中強化管理,力求做到管理與服務的有機結合,以人為本理念初步形成;通過構建行政責任、法治政府建設指標及政府績效評估體系,積極建立社會管理的長效機制,發(fā)揮人大政協監(jiān)督、社會監(jiān)督、輿論監(jiān)督等平臺的作用,努力實現社會管理的規(guī)范、科學、高效,源頭管理理念意識增強;通過政府各部門協調運作,注重加強社會管理的綜合治理,在綜治基礎工作體系、綜治工作責任體系、社會治安防控體系、社會管理服務工作體系等方面著力,初步樹立了綜合治理理念;通過創(chuàng)造條件不斷擴大公眾參與,通過各種渠道發(fā)揮群眾作用,如建立專業(yè)性社工隊伍,建立治安隊、巡邏隊等各種群防群治組織,動員群眾積極參與社會管理,逐步樹立依靠群眾理念。
新型工業(yè)化城市根據經濟和社會的發(fā)展實際,積極推進社會管理體制創(chuàng)新,具體表現在:成立各級社會管理體制改革領導小組,形成了上下有效互動的社會管理縱向領導體系和多部門聯合協同工作的橫向工作網絡;建立社會管理工作聯席會議制度,定期由負責專門社會管理工作的部門召集相關職能部門負責人舉行會議,研究部署社會管理工作,加強社會管理的動態(tài)協調和源頭治理;推進社會管理制度建設,通過一系列地方政府制定的制度,包括政府社會管理科學民主決策、獎罰分明的考核、執(zhí)行制度、群眾權益維護制度、綜治信訪維穩(wěn)工作制度等,不斷為社會管理提供法律保障,使其有章可循、有法可依;①建立“大調解”機制,②實現人民調解、行政調解與司法調解的良性互動,建立專職調解員制度,構建起“以專帶兼、專兼結合、網絡化”的“大調解”格局,建立人民調解組織與信訪、公安、法院等部門的調解聯動工作機制及警民聯調機制,化解了大量社會管理難題。[3]
新型工業(yè)化城市根據矛盾多發(fā)的實際情況,在社會管理中上強調統(tǒng)籌兼顧,既注重統(tǒng)籌政府各部門的力量,也注重激發(fā)全社會的共同參與,積極發(fā)揮公眾參與的積極性和能動性,努力改變主要依靠行政手段通過管、控、壓、罰實施社會管理的方式。一些地區(qū)在管理中注意綜合運用多種方法,既包括法律手段,也包括行政手段、經濟手段;既注重借助道德力量,也善于進行輿論引導;既注重通過試點先行典型引路,也善于集中力量進行重點突破;既注重發(fā)揮我國的政治優(yōu)勢,也善于利用自身優(yōu)勢加快社會管理的信息化、網絡化建設。經過不斷探索,新型工業(yè)化城市在領導方法上努力做到了由行政命令向教育引導轉變,在管理方式上開始由簡單管理向綜合服務轉變,在工作方法上逐漸由堵截向疏導轉變,初步形成了社會管理的方法體系。
新型工業(yè)化城市在其經濟快速發(fā)展過程中,對于自身遇到的社會問題積極進行改革和創(chuàng)新。在管理主體方面,推進行政體制改革,簡政放權,通過“大部制”等方式,努力建設強政府、大社會,力求向政府主導型的社會共同治理轉變。在社會事業(yè)方面,注重民生問題,在擴大和穩(wěn)定就業(yè)的同時,加大收入分配調節(jié)力度,完善惠及全民的社會保障體系和社會救助制度、福利制度。在服務管理方面,不斷增強服務意識,加快建設新型城市社區(qū),增強基層群眾自治活力;不斷創(chuàng)新人口管理,努力消除戶籍歧視;加強社會治安,完善社會治安防控體系;建成一站式服務平臺,做到人員聚合、職能聯動、窗口前移,提高辦事效率。在社會組織方面,進行行業(yè)協會改革,使協會擁有了更大自主權;培育發(fā)展社會組織,創(chuàng)新扶持政策,建立政府職能轉移和購買服務制度,建立社會組織扶持基金和孵化基地,不斷拓寬其參政議政渠道。
第一,社會管理權力從高度集中向分權轉化,呈現出社會化趨勢。我國傳統(tǒng)社會管理體制的主要弊端在于政府管理體制的過度國家化,改革這種政府高度集權的社會管理體制,關鍵在于政府向社會分權。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率先回應社會發(fā)展的需求向社會放權。表現在:實現政企分開,政府將經營權、決策權、人事權下放給企業(yè),企業(yè)自負盈虧;管理重心下移,將大量管理權利下放給基層組織;對公民的管理逐漸放松,公民的自由性和流動性空前增強,公民社會成長迅速。
第二,社會管理的主體從一元向多元轉化,呈現出多元化趨勢。在計劃經濟時代,國家是社會管理的唯一主體、社會服務的唯一提供者。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率先改變了這一模式,開始嘗試由國家總攬一切社會事務、支配社會資源的國家全能型社會向國家、市場、社會逐步分立的權利分散型社會轉化;城市民眾由依賴單位生存的“單位人”向獨立自主性日益增強的“社會人”、“社區(qū)人”轉化;各種類型的民間組織、社會組織迅速發(fā)展,并發(fā)揮著日益重要的社會管理作用。
第三,社會管理的手段從人治向法治轉化,呈現出法治化趨勢。表現在進一步健全完善了社會管理機制建設,在公眾參與行政決策機制、社會管理公共服務機制、社會矛盾糾紛調解機制和社會誠信機制方面不斷完善;推進立法聽證常態(tài)化,重大事項進行聽證已經成為一道必須經歷的程序,部分城市還將網絡直播模式引入立法聽證會;嚴格責任考評,建立考評體系,探索采取第三方參與立法后評估模式,嘗試對政府立法,包括規(guī)章制度進行立法后評估。
第四,社會管理重心下移,呈現出“基層化”趨勢。社會管理的根基在基層,重點在基層,難點也在基層。新型工業(yè)化城市重視基層社會管理的作用,把工作著力點和突破口放在基層,全面提升其管理水平。突出表現在:推行社會管理全覆蓋,建立網格化的社會管理工作責任體系,構建“街道-社區(qū)-基礎網格”三級體系,依托街道(鄉(xiāng)鎮(zhèn))和社區(qū),充分發(fā)揮各方的力量和作用,實現基層社會服務管理體系全覆蓋。與此同時注重信息建設,積極建立基層社會服務管理綜合信息系統(tǒng),實現聯網對接,互聯共享,網上智能服務作用明顯,快捷方便的基層社會管理綜合信息平臺日益普及。
第五,社會管理回應社會需求意識增強,呈現出“互動化”趨勢。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積極開展“政社互動”創(chuàng)新實踐,政府職能轉移激發(fā)了社會組織的能量,政府社會管理與社會多元主體有效銜接、良性互動的社會管理新格局初現端倪:大膽創(chuàng)新基層民主管理,引導、推動群眾組織發(fā)揮自治功能,建立政府與基層群眾自治組織有效銜接機制;按照市場經濟的規(guī)律,釋放社會活力,探索政企合作新方式,推進政府與行業(yè)協會的協同治理;結合社會管理重點和難點,政府與社會團體、社區(qū)組織在社會服務、社區(qū)治理、社會救助等領域共建共治;注重發(fā)揮社會個體能動性、創(chuàng)造性,在政府決策、治安管理等領域推動公眾有序參與社會管理;根據虛擬社會的發(fā)展實際,積極搭建網絡政民互動平臺,快速解決網民反映的突出問題,初步建立政府社會管理與網民自律管理的良性互動機制。
從總體上評估,我國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社會管理模式也有著明顯的缺陷和不足:
第一,政府職能轉變不到位,民間力量參與不足。新型工業(yè)化城市政府在職能轉變問題上進行了諸多改革,表明了政府在職能轉變上的魄力和決心,但是,新型工業(yè)化城市政府職能轉變尚不到位,其社會管理職能依然是通過建立專門的機構來行使。政府對自身的管理職能定位不清晰,有限政府的理念尚未確立,對行政管理、市場管理和社會管理職能劃分不清,政府“缺位”、“越位”、“錯位”現象時有發(fā)生。民間力量參與社會管理機制不完善,社會組織的自治程度不高的現象比較突出。
第二,公民社會基礎薄弱,公民的社會參與意識和程度不高。公民社會是社會管理的主體和基礎,成熟發(fā)達的公民社會是社會管理有效推進所必需的社會基礎。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的公民社會正隨著市場經濟和民主政治的發(fā)展而迅速崛起,影響力日益擴大,但公民社會基礎還很薄弱,其發(fā)展面臨許多制度性困境。公民的社會參與意識和程度還不高,公民的志愿精神和公共精神尚不成熟。這些問題的存在,也對社會管理的運行產生了消極影響。
第三,社會管理的有效性不足,不能適應形勢發(fā)展需要。新型工業(yè)化城市大多成立了專門的社會管理部門,但在實際工作中,與社會管理工作相關的部門眾多、職能交叉且各自為政,常常出現推諉、扯皮的現象;在面對各種新情況、新問題時,工作理念、手段不適應現代社會的要求,解決問題不力,導致一些社會矛盾不斷升級;社會管理體制改革滯后,未能有效跟進對新的領域和新生事物的管理,存在不少社會管理的“真空地帶”;社會管理運行機制系統(tǒng)設計不足,導致一些制度在破解社會管理難題的有效性方面受到影響;基層組織未能獲得法定的管理權限,也難以獲得相關授權,在履行社會管理職能時往往捉襟見肘,效果不佳。
第四,社會管理的方式比較單一,不能適應形勢發(fā)展要求。包括沿用傳統(tǒng)的計劃經濟時代的社會管理方法,特別是政府主導下的以行政方式為主的管理方式,社會結構復雜化及管理任務繁雜化與社會管理方式單一化的矛盾比較突出。同時,就管理對象而言,對體制內人員約束較多,管理比較嚴;對大量新產生的且日益增多的體制外人員約束較少,管理辦法不多。
綜上所述,我國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的社會管理創(chuàng)新探索成果顯著,但亦存在明顯不足,其社會管理的實質依然是全能型政府管理模式。因此,如何實現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社會管理模式的轉型和重構,依然是現階段社會管理研究的重要課題。
新型工業(yè)化城市社會管理模式的轉型與重構,需要圍繞社會管理的基本任務,結合其經濟社會發(fā)展實際,在尊重社會管理規(guī)律的基礎上,在社會管理的理念、體制和內容等方面進一步著力,努力建立起適應形勢發(fā)展要求的新型社會管理體系。
先進的理念是做好社會管理的前提和先導,實現社會管理理念的徹底轉型,是構建新型社會管理模式的重要保障。
第一,以人為本理念?!豆茏印费裕骸胺虬酝踔家?,以人為本。本理則國固,本亂則國危?!鄙鐣芾砻鎸Φ氖歉鞣N各樣的人,這些人的需求是多樣化的:不僅有具體的利益訴求,也有不同的情感訴求,還有公平、正義方面的價值追求。在社會管理的實踐中應該克服輕視人、忽視人,不重視做人的工作的錯誤傾向,改變“見物不見人”、“見事不見人”的錯誤做法,堅持把以人為本的理念貫穿到社會管理的全過程中,既包括具體執(zhí)行,更包括制度設計和方法創(chuàng)新。這是實現社會管理模式轉型的一個方向性問題,也是一個關鍵性問題。
第二,公平正義理念。公平正義是人類社會價值觀的終極追求,也是保障社會和諧運轉的必要條件。正如亞當·斯密所指出的,“正義猶如支撐大廈的主要支柱,如果這根柱子松動的話,那么人類社會這個雄偉而巨大的建筑必然會在頃刻之間土崩瓦解。”[4]在社會管理領域維護公平正義,既要落實“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等經濟政策,更要通過政府的再分配和慈善事業(yè)的第三次分配進行調節(jié),以逐漸縮小貧富差距。同時,尋求公平與效率、共同富裕與一部人先富起來的平衡機制,加快建立、完善各項社會管理制度和公共政策,建立維護公正的制度環(huán)境,逐步構建完善的社會公平正義的制度體系,努力實現社會的權利公平、機會公平、規(guī)則公平、分配公平。
第三,社會本位理念。在政府與社會的力量對比中,重心必須向后者傾斜。明晰“社會本位”的重要性,樹立“社會本位”理念,既是形勢發(fā)展的要求,也是社會管理模式轉型的要求和體現。實現政府與社會的關系由“政府本位”向“社會本位”轉變,就是逐步促成社會走向獨立、自主和自治,使政府管理和控制社會向調控、引導、服務社會轉變,向政府與社會的合作治理乃至共治轉變,從而建立起現代化的社會管理模式。
第四,法治理念。法治理念的確立,意味著現代化進程中社會管理理念的根本性變革。社會管理視域下的法治,一方面,通過立法、執(zhí)法和司法,明確不同國家機關的權力邊界,保障公民基本權利;另一方面,通過法律規(guī)定公民對于國家和社會的基本義務,以培育、塑造公民作為社會共同體的主人翁意識,從而“實現國家、社會、政府、公民之間良性互動與社會管理的和諧有序”。[5]
社會管理體制就是圍繞社會管理活動所建立的一系列制度、規(guī)范和措施,在社會管理中占有重要地位,是影響社會管理質量的重要因素。只有重視社會管理體制創(chuàng)新,著力解決影響社會和諧穩(wěn)定的源頭性、基礎性、根本性問題,才能保持社會安定有序和充滿活力。因此,社會管理體制創(chuàng)新是社會管理模式轉型的關鍵。
社會管理體制創(chuàng)新必須圍繞“黨委領導、政府負責、社會協同、公眾參與”的運行機理,以以人為本、服務優(yōu)先、改善民生和社會公平公正為基本原則,堅持政府與社會、政府與市場、政府與人民群眾等共建共治共享的路徑,構建與發(fā)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民主政治、先進文化、和諧社會要求相適應的現代社會管理體制。其創(chuàng)新的內容包括:支持和保障社會管理的運行機制、基本公共服務的聯動機制、防止各類行政事務擅自進入社會組織的隔離機制以及相應的激勵機制、動力機制和監(jiān)督機制等。
第一,在努力構建“有限政府”的同時,強化政府在社會管理中的主導作用。一方面,要求加快政府體制改革,加大政府職能轉變力度。厘清政府的職能定位,強化政府制定規(guī)則和進行監(jiān)管的“掌舵”功能,科學設置政府的社會管理機構、劃分政府的社會管理部門的權限,解決好“管什么”和“怎樣管”的根本問題,避免政府對那些管不好也管不了的社會事務進行直接干預和管理,避免出現政府在社會管理中走向“總攬一切”或“過度退讓”兩個極端。政府社會管理職能要有“進”有“退”:“進”就是對以往忽視和“缺位”的管理和服務領域,例如環(huán)境保護、資源保護等領域,政府應該主動負責;“退”是指政府勇于向社會組織“放權”,敢于讓其“接力”,退出那些可以由社會組織來提供更好的管理和服務的領域。另一方面,要強化政府在社會管理中的主導作用。政府在社會管理中發(fā)揮主導作用是其義不容辭的責任,也是確保社會管理沿著正確軌道運行的關鍵。這就要求政府要將更多的公共資源向社會管理傾斜,在維護社會治安、保障社會公平、提供社會規(guī)范等公共服務方面,真正肩負起政府的社會管理職責,發(fā)揮政府的主導作用。
第二,培育、規(guī)范社會組織,構建“一主多元”的社會管理結構。要積極培育和規(guī)范社會組織,大力改善其生長發(fā)育的法制環(huán)境、經濟環(huán)境和社會環(huán)境,發(fā)揮公民和社會組織在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中的作用以取代和填補因政府退出造成的缺位,為社會組織的發(fā)展提供財政支持和政策保障,從根本上改變政府在社會管理中包攬一切的作法,形成“一主多元”的管理結構,即政府主導——社會合作模型,形成以各級政府為主導,企事業(yè)單位、公民社會、群團組織等部門的多元主體并存的結構,進而構建“政府調控機制與社會協調機制互聯、政府行政功能與社會自治功能互補、政府管理力量和社會調節(jié)力量互動的社會管理網絡”。[6]
第三,重視公民參與,重構社會管理的群眾參與渠道。約翰·克萊頓·托馬斯認為:“社會的變遷、治理模式的變革及其帶來的其他規(guī)范性價值的轉變,意味著公共管理者以及政府組織以外的領導者都必須面對一個不斷強化的、必須履行的責任,那就是,在所有類型的公共決策過程中,必須讓公民參與進來?!盵7]公眾參與是社會管理創(chuàng)新的重要因素,公眾是社會管理的最基本元素。健全公眾參與機制,為公眾參與提供制度性的法律保障,是建設民主、科學和高效社會管理體制的有效途徑。一方面,要積極創(chuàng)造公民參與的平臺,豐富參與的方式,充分運用重大事務公決會、民情懇談會、事務協調會、工作聽證會和民主評議會等形式,推動公民在參與過程中提升民主意識、公民意識;另一方面,要通過建立健全專家咨詢和論證制度、社會公示和聽證制度、信訪制度等,積極創(chuàng)造各種便利條件保障公眾有序參與社會管理。
第四,加強應急管理,提高危機管理能力。新型工業(yè)化城市情況復雜,危機問題頻發(fā),危機管理日益重要。搞好應急管理,需要按照“統(tǒng)一領導、綜合協調、分類管理、分級負責、屬地管理為主”的要求,建立健全各級各類應急管理機構。要加強應急管理機制建設,加強各級干部應急知識和能力的培養(yǎng),提高全社會防災救災和應對危機的能力。要加強社會管理防控體系建設,有效防范和處置社會矛盾和沖突,將各類矛盾糾紛化解在基層和萌芽狀態(tài)。
第五,重視績效評估,完善社會管理績效評估體系。有效的績效評估是提高社會管理質量的重要一環(huán),也是社會管理發(fā)揮作用的基礎工作。在制定績效評估體系時,要注重實現績效評估指標多元化,注意處理好發(fā)展與秩序、效率與公平、服務產出與社會滿意度、當前顯性政績與未來發(fā)展?jié)摿?、量的指標和質的指標等要素之間的關系,保證評估程序的科學性和結果的真實性、有效性。
綜上,加強和創(chuàng)新社會管理是社會領域的一場深刻改革。新型工業(yè)化城市既面臨著社會管理轉型的必要性和緊迫性,也承載著引領社會管理新發(fā)展的時代任務。
注 釋:
①作為中國“統(tǒng)籌城鄉(xiāng)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qū)”,成都市政府在2008年11月頒布出臺了《關于深化城鄉(xiāng)統(tǒng)籌進一步提高村級公共服務和社會管理水平的意見(試行)》,在全國首次分清了政府和村級自治組織在農村公共服務和社會管理中的職能職責,對社會、經濟和政治組織進行了分工。
②江蘇省南通市探索建立了處理社會矛盾糾紛的大調解,逐步健全了較為完善的大調解組織機制、制度體系和運行規(guī)范,形成了矛盾糾紛的受理登記、首問負責、排查分流、聯動聯調、定期回訪、調處督辦、培訓管理、統(tǒng)計報表等各類運作制度,維穩(wěn)效果比較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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