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鴻燕　李　梅　黃競躍

（四川省科協，四川　成都　610041）

科協與學會關系探析

林鴻燕李梅黃競躍

（四川省科協，四川成都610041）

在我國經濟體制轉變的新形勢下，符合科技團體自身發(fā)展規(guī)律的組織體制和運行機制也將面臨改變。進一步理順科協與學會的關系，對于科協和學會參與社會治理、立足服務地方經濟社會發(fā)展、促進科技人才成長具有深遠意義。

科協學會關系

近年來，隨著社會體制改革的不斷深入，社會組織的重要地位逐漸凸顯?？萍碱惿鐣F體由于管理相對規(guī)范，在各類社會組織的發(fā)展中首先得到關注。《國務院機構改革和職能轉變方案》明確提出，科技類社團作為重點培育的四類社會組織之一，采取直接登記的方式為學會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發(fā)展機遇。各級科協為推動學會發(fā)展正大力開展推進學會能力提升、承接政府轉移職能等工作，而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對人民團體自身改革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伴隨著學會不斷發(fā)展壯大和科協自身改革的需求，科協與學會的關系再次引起了社會公眾以及行業(yè)的關注。筆者結合四川省科協與所屬學會的發(fā)展實踐，思考和探究了近年來學會的發(fā)展進程，對科協與學會未來的發(fā)展定位和關系轉變有了粗淺的認識，希望對專家、學者開展相關研究提供有益的思路和借鑒。

一、科協與學會關系的現狀

（一）法律法規(guī)賦予科協管理者身份

1998年，國務院頒布了《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以下簡稱《條例》），規(guī)定社會組織實行登記管理機關和業(yè)務主管單位雙重管理?！稐l例》第二十八條明確規(guī)定了業(yè)務主管單位應該履行的監(jiān)督管理職責，主要包括“負責社會團體籌備申請、成立登記、變更登記、注銷登記前的審查、監(jiān)督，指導社會團體遵守憲法、法律、法規(guī)和國家政策，依據其章程開展活動”和“負責社會團體年度檢查初審”等項事宜。因此，科協作為科技類社會團體的業(yè)務主管單位，既是科技社團活動的組織者，又是活動的監(jiān)管者，對學會承擔管理、指導、協調、監(jiān)督、服務工作，并依法維護學會和科技工作者的合法權益。

（二）學術屬性賦予科學共同體組織者身份

隨著科學技術的發(fā)展，從事科學研究和實踐的科技工作者隊伍不斷發(fā)展壯大，他們需要交流，需要社會的支持和承認，因此作為共同遵守同一科學規(guī)范的科技工作者組成的專業(yè)社團隨之出現。面對知識多元化融合發(fā)展的新形勢和社會治理面臨的專業(yè)訴求，以及社會各學科、各領域協作發(fā)展的需求，科協逐漸成為所屬學會認可的“科學共同體”的組織者，這些學會是按自然科學、技術科學、工程技術、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的交叉科學及其相關學科組建的，以促進科學技術的發(fā)展和普及為宗旨的學術性、科普性的社會團體。通過科協這一共同體，一大批跨部門、跨行業(yè)、跨學科的專家學者可以充分地接觸并開展交流，為廣大科技工作者提供了一個跨學科的交流平臺。

（三）國家社會治理的傳導者

科協自成立以來就一直充當著黨和政府與科技工作者聯系的橋梁和紐帶，科協根植于廣大科技工作者，反映科學共同體的共性訴求，為各級黨委、政府提供科學決策依據，同時依據黨和國家的路線、方針、政策，積極組織科技社團根據自身實際參與社會治理?？茀f通過引導培育一批獨立公正、行為規(guī)范、運作有序的學會，充分發(fā)揮科技社團在公共服務中的獨特功能和作用。然而，在實踐中科協的傳導功能和作用發(fā)揮得還不夠好，溝通渠道不對稱，即黨委、政府的方針政策可以逐級或通過公共媒體傳達到社團組織和各條科技戰(zhàn)線的科技工作者，而廣大基層科技工作者關于自身發(fā)展或者對體制改革、制度改進等方面的訴求尚不能及時、有效地傳遞到黨委和政府，在這方面，科協對科技工作者，特別是對體制外的科技工作者的團結和凝聚將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四）科技界自律的倡導者

隨著全面深化改革進程的不斷推進，科技在經濟社會發(fā)展中的作用日益凸顯，科技發(fā)展既面臨著重要的戰(zhàn)略機遇，也面臨著嚴峻的挑戰(zhàn)，主要表現在科技體制機制與經濟社會發(fā)展的要求不相適應，一些科技資源配置過度行政化，科技項目資金管理不盡合理，科技評價導向不夠科學，科研誠信和創(chuàng)新文化建設薄弱，導致部分科技人員行為失范，這些詬病已經成為制約科技創(chuàng)新的重要因素。近年來，國家制定了一系列全面深化科技體制改革，加快創(chuàng)新體系建設的新政策。在執(zhí)行這些政策的過程中，科技界的自律顯得尤為重要，因此科學共同體強烈的社會責任感促使科協倡導共同體自律機制的建立，比如科協制定了《科技工作者科學道德規(guī)范》、《科技期刊科學道德規(guī)范》，加強對在校大學生在內的廣大科技人員的教育，倡導創(chuàng)新光榮，鼓勵獨立思考，保障學術自由，營造寬松包容，奮發(fā)向上的學術氛圍，這必將促進各學科的自律規(guī)范建立，最終形成被全體科學共同體成員認同的道德準則。

二、科協與學會的發(fā)展思路

（一）科技類社團發(fā)展的新形勢

1.科技類社團發(fā)展的宏觀背景。為加快形成現代社會組織管理制度，中央明確提出了一系列要求，如黨的十八大明確提出了“加快形成政社分開、權責明確、依法自治的現代社會組織體制”；黨的十八屆二中全會提出“改革社會組織管理制度”；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了“激發(fā)社會組織活力”，“轉移政府職能”，“擴大政府購買服務”，“優(yōu)化社會組織發(fā)展環(huán)境”等，科技類社團的發(fā)展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機遇。

2.科技類社團的社會定位。當前，社會組織面臨高速發(fā)展時期，通過積極培育，社會組織作為獨立的法人單位，即將以全新的面貌登上歷史舞臺，從以前政府的助手變成政府的伙伴，參與社會治理，實現社會組織、政府與企業(yè)三方面的和諧穩(wěn)定?？茀f和學會作為科技類社會組織，廣泛活躍在經濟社會的諸多領域，在促進經濟發(fā)展、繁榮社會事業(yè)、創(chuàng)新社會管理、增強社會自治、提供公共服務、擴大對外交往等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已經成為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按照全面深化改革的總體規(guī)劃，科協與廣大學會的作用將在新一輪社會管理體制的深化改革中發(fā)揮更加重要的作用，學會將成為國家提供科技公共服務的重要主體、參與社會治理的協同力量、科技政策制定的決策咨詢機構、重點項目評價的主要第三方、科學技術教育普及與傳播的主渠道、科普工作的生力軍。

（二）科協改革的發(fā)展方向

1.逐步結束管理者身份。在雙重管理體制下，學會在成立、注冊登記、年度檢查等方面都按照《條例》的規(guī)定，接受科協的前置審批，這樣的管理理念雖然有利于從專業(yè)角度彌補登記管理部門人力與專業(yè)管理上的不足，但以限制、監(jiān)管為主，不利于激發(fā)社會組織的活力。鑒于此，民政部按照黨中央、國務院的要求，積極推動社會組織管理體制改革，通過建立直接登記管理體制、改進雙重負責的登記管理體制等一系列措施，切實簡政放權，推進政社分開，科協將不再以行政審批事項為手段對學會進行管理，解除了科協對學會的“硬約束”，科協學會工作將進行重新調整。未來科協對學會的吸引力、凝聚力主要取決于為學會提供的資源和服務的內容及質量等，科協將逐步淡化學會管理者的身份，轉而發(fā)揮培育孵化、資源拓展和規(guī)范引導等樞紐型功能作用，在自主、自愿的基礎上，團結聯系相關科技社團進行協調指導、示范帶動和綜合服務。

2.加強科學共同體建設?？茀f及廣大科技類社團，是以促進科技發(fā)展和進步為目的，專門從事科學研究和技術開發(fā)、傳播與普及、咨詢與服務、成果轉讓與評估的社會組織。隨著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化，社會組織在教育科技、健康衛(wèi)生、文化體育、社會治理等公共服務領域發(fā)揮著更加重要的作用，這就需要科協充分發(fā)揮學會會員的作用，凝聚最廣大的科技工作者，努力發(fā)展學科、服務社會，增加科學在社會治理等方面的效益。成立于1848年的美國科學促進會（AAAS）是世界上最大的非營利性、綜合性民間科學組織，它的成立和發(fā)展以及相關的特色活動，為科協與學會的學術共同體建設提供了很好的借鑒。促進會致力于推動學術交流、科學教育以及科技人力資源和基礎設施的發(fā)展，并向美國政府積極提供科技政策咨詢意見。通過推進科學家相互合作，促進科學自由，提高了科學在為人類造福方面的效益。經過近200年的發(fā)展，美國科學促進會已經發(fā)展成為現在的24個科學領域學部，265個分支機構和研究院所，擁有將近14萬名世界各地會員的大型科技類社會組織，主辦的《科學》雜志和科技獎勵（華盛頓科學寫作獎和紐科姆·克利夫蘭獎等），都得到了廣大會員和國際學術權威機構的認可。

三、四川省科協發(fā)展實踐

四川省科協和學會的發(fā)展經歷過低潮期。1998年，四川省民政廳重新確認社會團體業(yè)務主管單位，四川省科協所屬的153個學會，作為業(yè)務主管單位的省級學會減少到30余個。經過17年的積極培育，現在四川省科協所屬學會已經增加到173個，省科協作為業(yè)務主管單位的省級學會增至89個，學會隊伍穩(wěn)定、有序。省科協對學會的管理和服務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夯實基礎，堅持不懈地抓好組織建設

1.強化自身，加強管理。長期以來，四川省科協堅持組織建設規(guī)范化、制度化。為了加強對全省學會的管理和服務，促進學會的改革與發(fā)展，四川省科協于2004年制定印發(fā)了《四川省科學技術協會學會工作管理辦法》，明確了省科協對學會的工作目標和主要任務，并對學會的組織建設、學會活動、財務管理、工作獎懲等做出了相關規(guī)定。與此同時，還將《學會理事會工作制度》等11個參考性文件印發(fā)至所屬學會，為學會建立完整的管理制度提供參考。

2.評價表彰，示范帶動。為了有效地促進和引導學會在服務科技創(chuàng)新與經濟建設中發(fā)揮作用，四川省科協堅持每年開展先進學會的評選工作，按照先進學會的評價細則對學會的組織與制度建設、學會活動、經費來源、工作創(chuàng)新、拓展活動領域、完成上級組織交辦任務的完成情況等6個方面對55項工作進行考核評估，評選出當年學會工作的先進集體，并予以表彰獎勵。同時，自2011年起，在先進學會中開展“十佳”學會評選活動。通過幾年的探索，“十佳”學會評選活動樹立了一批典型學會，在學會工作中營造了團結奮進、爭先創(chuàng)優(yōu)的良好氛圍，逐步形成了品牌效應。

3.加強聯合，服務社會。近年來，四川省科協帶領和指導各省級學會、市州科協上下聯動，大力開展內容豐富、形式多樣的學會活動，收效顯著。一是開展“廠會協作”和“村會、會會協作”活動，通過結對子、簽訂項目協議、開展技術咨詢服務等形式，幫助企業(yè)和農民解決技術難題，取得了顯著的經濟和社會效益。二是做好參謀助手。四川省科協認真組織省級學會、市州科協發(fā)揮自身優(yōu)勢，圍繞全省各項事業(yè)的發(fā)展開展專題調研和論證，當好省委、省政府的參謀助手。積極提供政策咨詢，為經濟建設、社會發(fā)展建言獻策。三是積極開展科普宣傳活動。向廣大群眾傳播貼近生產、貼近生活的科普知識。如由四川省科協主辦，各省級學會承辦的“天府科普大講堂”已經開展了279次，得到了廣大群眾的普遍歡迎和有關部門的充分肯定。四是組織省級學會與高校學生社團開展“攜手未來”合作行動。積極整合高等院校及省級學會資源，為高校社團提供活動資源和管理經驗，為省級學會培養(yǎng)新生力量。

（二）科學管理，努力營造良好的發(fā)展環(huán)境

1.爭取政策支持。四川省科協黨組高度重視學會的發(fā)展和能力提升工作，專門成立了四川省級學會能力提升工作領導小組，隨時向省委、省政府匯報情況，積極爭取政策支持。2012年，省委、省政府出臺了《關于進一步加強新時期科協工作的意見》（川委辦〔2012〕22號）；省政府辦公廳出臺了《關于支持群團組織參與社會管理服務民生改善的通知》（川辦發(fā)〔2012〕69號），明確要求各級政府要加大投入力度，提高群團組織參與社會管理和服務民生的水平，支持群團參與社會治理工作。

2.爭取經費支持。近年來，四川省科協大力支持省級學會開展各項活動，并根據省級學會的特點和自身發(fā)展規(guī)律，堅持自我發(fā)展和政府支持相結合，以項目獎勵資助的方式表彰、帶動學會能力提升。參照財政部和中國科協共同設立的“提升學會能力提升專項”的做法，2013年四川省科協開展學會能力提升工作，以項目帶動的方式，積極推動省級學會在內部治理、學科發(fā)展、學術活動、服務企業(yè)、承接職能、科技評價、決策咨詢、表彰獎勵等方面更有作為，不斷提升學會服務社會管理創(chuàng)新能力、服務科技創(chuàng)新能力、提升自我發(fā)展能力，打造能負責、能問責的現代科技社團。為了確保省級學會能力提升計劃的順利實施，省科協積極向省委、省政府爭取專項資金支持。2013年，在省政府的大力支持下，省財政首次將學會能力提升列入財政專項，新增專項預算100萬元，2014年劃撥專項經費235萬元。

3.推動第三方服務功能的實現。四川省科協充分發(fā)揮科協及所屬學會在項目評估論證、科技評價、專業(yè)技術職務資格評審和科技獎勵等方面的作用，支持學會開展決策咨詢、管理咨詢、工程咨詢、技術咨詢等科技中介服務工作，以此拓展服務職能，為穩(wěn)妥、有序地承接政府轉移職能打牢基礎。目前，各省級學會承接了部分政府轉移職能，包括職稱評定、專業(yè)資質認證、成果鑒定、科技項目評審、行業(yè)規(guī)劃論證、科技成果評定，制定標準等。

（三）開展活動，推動學科發(fā)展進步

一是堅持圍繞四川省委、省政府的中心工作，著力打造全省具有指導性、示范性的學術活動品牌，為省級學會搭建不同層次的學術交流平臺，帶動省級學會和市州學會開展工作。目前，省科協主辦的學術活動主要有“天府創(chuàng)新論壇”、“中青年學術大會”、“博士專家論壇”等。二是鼓勵支持學會廣泛開展學術交流活動。省科協積極營造良好的環(huán)境，以項目支持為抓手，積極推動省級學會開展對內、對外的學術交流，促進四川經濟社會發(fā)展和人才成長。據不完全統(tǒng)計，2014年，各省級學會共舉辦學術交流會議943場次，參加大會交流人數87209人次，其中參加國際學術交流5148人次，收集學術論文14981篇，編印論文集149冊。市州科協及所屬學會共開展各種學術交流活動1248場次，交流論文5180篇，參與人數36900多人次。

（四）主要成效

1.通過對學會工作的指導，夯實學會發(fā)展的根基。省科協將學會組織建設的規(guī)范要求納入省科協對學會的目標考核，通過達標驗收和年度考核，創(chuàng)建了一批制度完善、管理規(guī)范、活動形式多樣、服務質量好的規(guī)范性學會。目前，有173個省級學會基本健全了制度，學會的分支機構也比較完善，部分學會還建立了動態(tài)學會專家?guī)?，學會與科技工作者的信息溝通渠道越來越暢通。學會秘書班子中的專職人員所占比例大幅上升，有條件的學會還配備了專職干部，會費收繳率也有了較大的提高，會員參與學會活動的熱情更加高漲。

2.通過實施學會能力提升計劃，進一步實現對學會發(fā)展能力的全面推動。開展學會能力提升專項以來，四川省科協共收到全省具備條件承擔項目的省級學會項目申報274個，經過資格審查、專家審核，全省共有85個省級學會獲得四川省科協學會能力專項資助，受資助項目165項，合計專項資金443萬。

3.通過積極引導和大力支持，學會承接政府轉移職能和拓展職能等方面成效初顯。據不完全統(tǒng)計，截至2014年底，省科協下屬的173個科技類學會中，已承擔政府轉移職能的學會24個，共承接職能51項，具備承接職能的學會30個，擬承接職能110項。同時，四川省科協積極與民政廳、科技廳等相關廳局合作，為省級學會爭取項目支撐。2011～2014年，四川省科協支持30余個省級學會爭取民政部“中央財政支持社會組織參與社會管理項目”，獲得經費支持近百萬元。另外，四川省土木建筑學會設立了“李冰獎”，并且已經形成了品牌。

4.加強學科共同體建設，增加會員凝聚力。經過10多年的努力，四川省科協認真做好對學會的指導、管理、協調、服務和監(jiān)督，形成了對省級學會管理、服務的科學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于此同時，努力爭取省委、省政府的支持，為學會發(fā)展營造了政策方面的寬松環(huán)境，推動了學會創(chuàng)新發(fā)展、組織建設、業(yè)務活動等項工作，得到了廣大會員的認可和支持。近年來，四川省石油學會、四川省水力發(fā)電學會主動要求變更業(yè)務主管單位為四川省科協。四川省生態(tài)農業(yè)發(fā)展促進會、四川省科研院所協會、四川省醫(yī)師協會主動要求加入四川省科協，并成為團體會員，這些都充分地顯示了省科協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四、幾點思考

（一）科協與學會關系的發(fā)展思考

科協和學會同屬于科學共同體，具有共同的追求目標。從外部來看，它可以代表和維護科學工作者的利益；從內部來看，它提供了一種組織和形式，有利于學術交流，有利于共同體內部的各類評價。在今后的一段時期，科協作為科技類社會團體聯合體最大的科學共同體，在社會管理中將與其他社會組織一起作為獨立于政府和企業(yè)的第三方，充分發(fā)揮社會治理參與者的作用。科協與學會將建立類似兄弟的聯盟伙伴關系，其原因在于：一方面不管時代怎樣變遷，科協始終對學會具有引領和協調作用。多年來，科協開展的各項活動，贏得了廣大學會的認同，科協在黨委、政府與科技界直接架設了雙向溝通的橋梁，為廣大科技工作者提供了展示的舞臺；另一方面，科協始終堅持民主辦會的原則和宗旨，學會在科協全委會、常委會、專委會層面有話語權，體現了學會和科學家的主體地位，贏得了學會的信任?？茀f要堅持科技界的共同價值規(guī)范，淡化行政色彩，強化科學共同體的鮮明形象，為學會搭建好資源共享、信息傳遞、合作互動、交流展示的平臺，努力建設好科技工作者之家。

（二）科協對學會工作的未來領域

1、科協為學會引領方向。加強頂層設計和整體策劃，配合有關職能部門盡快地完善國家層面有關社會組織的法律和法規(guī)的相互銜接，推進社會組織立法。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加強社會組織立法，規(guī)范和引導各類社會組織健康發(fā)展”。社會組織在法治社會建設中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加強社會組織立法是激發(fā)社會組織活力，推進社會治理體制、創(chuàng)新法律制度建設的重要舉措。因此，可以基于我國社會組織的運行實踐，借鑒他國（地區(qū)）的立法經驗，研究與社會組織相關的法律制度，通過合理選擇社會組織法的立法模式，明確社會組織的法人屬性，積極推進社會組織法的制定。

2、開展基礎性建設性工作。一是按照“政社分開”的原則，引導學會加強內部治理機制、組織體系、規(guī)章制度的完善，減少學會對政府和其他經濟單位的依賴。二是及時向黨委、政府反映學科組織內帶有共性的問題，以便制定政策的部門出臺更加準確的政策，促進學科和行業(yè)健康、有序地發(fā)展。三是加強與政府的溝通、協調，在資金和人力資源等方面爭取加大對學會的支持力度。四是加強行業(yè)自律和學術道德規(guī)范建設，研究建立社會組織監(jiān)督評估機制、獎懲考核機制、競爭激勵機制等社會組織的運作機制。

3、為學會提供良好的社會環(huán)境。一是開展組織協商探索。按照人民政協制度建設的要求，讓學會通過科協組織更多地參與到關乎經濟社會發(fā)展的政治協商中來。二是逐步完善市場經濟體系，充分發(fā)揮科協在政府購買服務中的重要作用，將適合科技社團提供公共服務和有關事項更多地交由學會承擔。三是提高公眾對社會公益組織的接納意識和認知水平，為學會獲得社會及行業(yè)認可創(chuàng)造良好的條件。

4、科協為學會提供服務。一是反映科技界的整體訴求，努力營造創(chuàng)新環(huán)境?？茀f應該經常深入學會，傾聽科技工作者的呼聲和意愿，例如多數科研院所和高校采用“工分”制考核科技人員，這是不利于創(chuàng)新的，特別是基礎類學科的創(chuàng)新。因此科協應該向政府有關職能部門呼吁，爭取更多的政策支持。近年來，針對一些科技類社團和廣大科研人員反映的科研和人才項目評審方面存在的突出問題，科技部、中組部、財政部等12家單位聯合開展改進科研項目評審、人才評價、機構評估等工作，并且取得積極成效，緩解了矛盾。二是擴大服務科技工作者的范圍。當今社會是個信息化、開放化的社會，科技工作者從業(yè)單位已經從傳統(tǒng)的公有制經濟單位開始向多元化發(fā)展，一些網絡公知、非公經濟新生代、海歸人員等新興社會群體作為科技社團成員出現在公眾面前?？茀f作為科學共同體的代表，應及時將其吸納或凝聚在學會周圍，為科技創(chuàng)新服務。三是積極為學會搭建學術交流和科普平臺，探索新興學科，促進學科發(fā)展，推動科技走向公眾。美國科學促進會自成立起，既是一個科學與工程學會的聯盟，又是一個吸收個人成員的組織，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普及科學的組織。該會每年召開讓公眾理解科學，推動科技走向公眾的年會，不僅為來自各地的科學家提供了交流和辯論的機會，也以增加公眾對科學的興趣和了解為主要使命，組織面向公眾的展覽和寓科學于娛樂之中的各類活動，給公眾提供了接觸科學、掌握知識的機會。

5、促進科技界自律和規(guī)范。在科學共同體中需要適度的競爭，但是這種競爭又不能過度激烈和無序，否則會導致諸多弊端和內耗，甚至為爭奪課題、項目、優(yōu)先權、獎勵等而不擇手段，相互攻訐。前幾年的方舟子、肖傳國事件，為什么會引起人們的關注和討論，久久不息？從一個方面來說，就是因為科學共同體的評價功能和自律機制缺失。我國作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社會，盡管是一個法制社會，但如今面臨社會的快速發(fā)展，僅僅依靠法律已經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如方肖事件，客觀上就需要一個公正立場和專業(yè)水準的科學共同體，從高度權威的、公平公正的地位和角度出發(fā)，發(fā)揮行業(yè)或學術的自律和協調作用。通過行業(yè)（學科）的權威共識，化解矛盾，協調利益，降低社會管理成本，提高管理效率。

綜上筆者管窺之見是：科協管理者的身份將會隨著國家社團管理體制的改變而消失；作為科學共同體組織者的身份，將會伴隨科學發(fā)展的內生需求而長久存在；國家治理傳導者的身份，將在相當長的時期內會因社會治理的轉型需求而得到強化，長遠看則會隨政府需求的消失而消失，而科技界自律倡導者的身份，將會因社會需求而轉化為執(zhí)行者、監(jiān)督者。在身份和角色不斷變化的過程中，科協會通過卓有成效的服務團結和凝聚學會，雙方會以更加緊密的結合方式，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歷史進程中體現出獨特的優(yōu)勢，發(fā)揮更加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