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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視閾下英國旅行文學的敘事研究

2015-03-20 16:35:36黃麗娟
外國語文 2015年6期
關(guān)鍵詞:旅行者旅行文學

黃麗娟

(北京外國語大學 中國海外漢學研究中心,北京 100089)

1.引言

無論戰(zhàn)爭時期還是和平年代,旅行與旅行文學見證了人類文化的發(fā)展進程。人們旅行的原因有多種,丹尼斯·波特指出旅行的目的形式與社會歷史和政治訴求緊密相連。雖然現(xiàn)代發(fā)達的交通為人們到世界各地旅行提供了方便,電視、廣播、網(wǎng)絡(luò)等電子媒介也栩栩如生地呈現(xiàn)異域知識,但作為一種文類的旅行文學仍在持續(xù)吸引大量的讀者群,日益受到西方學界的廣泛關(guān)注。學界更多地從文化意識投射、他者化再現(xiàn)和異國形象視角去闡釋旅行文學,不斷地叩問旅行文學的再現(xiàn)政治,卻很少觸及旅行文學自身的敘事傳統(tǒng)與文學性。

由于旅行文學產(chǎn)生或來自于旅行,記錄著旅行者對旅行過程和經(jīng)歷的體驗,因此旅行文學不僅有自身的傳統(tǒng),而且其傳統(tǒng)與旅行的傳統(tǒng)緊密相關(guān),旅行的形式、環(huán)境和文化語境也無疑記錄在旅行文學中。島國獨特的地理條件與最早實現(xiàn)工業(yè)化使得英國人對旅行持有特殊的情愫,恰如保羅·法素所言,旅行是英國人獨特的野餐(Fussell,1980:74)。英國的旅行文學展現(xiàn)著不同時期英國人獨特的情感結(jié)構(gòu)。本文考察英國旅行文學的敘事模式嬗變軌跡,旨在揭示旅行文學內(nèi)在發(fā)展上兼具客觀真實與主觀虛幻、科學與傳記于一體的動態(tài)復雜的敘事特點,及其所昭示的英國文化發(fā)展的譜系與脈絡(luò)。

2.“客觀真實”為主的旅行文學——以朝圣、探險和觀光為主題的旅行敘事

保羅·法素區(qū)分旅行、探索和旅游之間的微妙差異時指出,雖三者均談及遠足跋涉,但“探索者尋求的是未被發(fā)現(xiàn)的事物,旅行者尋找著歷史上人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地方,而游客則前往經(jīng)商業(yè)開發(fā)、提供大眾娛樂服務(wù)的處所。真正的旅行者過去乃至現(xiàn)在介乎探索者和游客兩者之間”(Fussell,1980:38)。旅行以艱苦著稱,較早的旅行文學以提供經(jīng)驗和建議為目的,客觀準確的實證性描述為特點,旅行者以書寫的形式再現(xiàn)旅行見聞,為后人提供方便。由于“旅行書籍是一種見證,在屬性上以真實為目的”(Campbell,1988:2-3),旅行文學便被標上了“客觀真實”的標簽。

英國的旅行文學始于中世紀,以朝圣為主題的旅行敘事充滿了對圣地的細致而客觀的描述。中世紀晚期,旅行人數(shù)較少,旅行者來自英國社會的各個階層,有流浪漢、王宮貴族、商人、工匠、牧師、學者等,他們懷著拯救身心的初衷,向圣地西班牙的圣地亞哥、歐洲的羅馬、東方的耶路撒冷、英國的坎特伯雷大教堂等處跋涉。這種敘事的基督教色彩極其濃厚,敘事者詳細描述所到之處的地表地貌、各地距離、外國文字的主要目的是講述與所到之處相關(guān)的圣徒圣事??梢哉f這些敘事在知識層面為后來的旅行者提供了豐富而準確的信息,比如旅途的注意事項、遠方民族的語言與風俗習慣等。但由于基督教義排斥朝圣者對新地方或陌生人產(chǎn)生好奇,大部分敘事中并沒有旅行者對異域的陌生感和疏離感等主觀體驗方面的描寫。例如,《曼德維爾游記》以第一人稱口吻描述主人公到巴勒斯坦的朝圣。書中不僅有顯著的朝圣描寫,還有對異域風俗舉止和世俗風趣的個人經(jīng)歷方面的描述,揭示敘述者對異域的好奇和驚異。以朝圣為主題的敘事奠定了旅行文學的書寫模式,即:百科全書式信息、全景式視角和各種實用可靠、可供參考的建議。

隨著新航線的開發(fā)和伊麗莎白女王統(tǒng)治時期英國國力的增強,英國逐漸取代西班牙和葡萄牙而成為歐洲殖民探索的新銳。探險家、商人和殖民者在時代精神鼓舞下紛紛展開了征服和劫掠財富之旅,1576年,馬丁·弗羅比舍(Martin Frobisher)開始了向西北之行,抵達亞洲。1577年弗朗西斯·德雷克(Francis Draker)成為第一個繞地球航行的英國人。1585年理查德·格林維爾伯爵(Richard Grenville)在北美建立了第一個殖民地。以探險為主題的敘事在16世紀下半葉出現(xiàn)。旅行者既為探險者、殖民者,同時又是書寫者,因此敘事中大多以第一人稱、客觀細致地描述新世界和新世界初民,不僅著重準確性,還增強了可信度。大量的旅行書寫被收編成冊,著名的地理學家理查·哈克路特(Richard Hakluyt)收編的《英國航海、旅行和發(fā)現(xiàn)全書》(Principal Navigations,Voyages and Discoveries of the English Nation,1599)享有盛譽。

17世紀是以科學革命而著稱的時期,培根在《學術(shù)的進步》(1605)中就倡導建立在新科學實證的基礎(chǔ)上探索旅行,由此旅行文學的探險敘事融入了科學探索的主題。旅行者關(guān)注旅行對象,著重科學細致地描述異域,不僅涉及自然、文化、地表地貌,還融合了海盜冒險故事??梢哉f,殖民掠奪與科學探險為主題的敘事交相呼應(yīng)在旅行文學中。里恩·威弗在《新旅行以及美洲峽谷地帶的描述》(1699)中除了描述科學探索,還記錄了他在美洲掠奪私船的經(jīng)歷。威廉·丹皮爾亦在《環(huán)繞世界的新旅行》(1697)中記載了他的海上掠奪和科學觀察。到了17世紀下半葉和18世紀,以科學探索為主題的敘事深入人心。在著名的探險科學家布干維爾(Louis Antoine de Bougainville)、福斯特(Georg Forster)、洪堡特(Alexander von Humboldt)和庫克(James Cook)的旅行敘事中雖有冒險經(jīng)歷,但卻以準確觀察為重點,以地理、氣象、天文、植物、人類學等領(lǐng)域的科學描述為主導。

在維多利亞和愛德華統(tǒng)治時期,探險敘事基本上延續(xù)了伊麗莎白時期以探險和17世紀以科學為主的敘事模式。19世紀末,“成千上萬的新讀者不喜歡閱讀自己熟悉的社會和金融問題,卻喜歡描述異域英勇事跡的書籍”(Gatrell,1992:31)。很多探險家受到皇家地理協(xié)會和類似研究機構(gòu)的資助,以科學精神記載自然特色和人類學現(xiàn)象,同時趣味橫生地講述冒險經(jīng)歷,突出敘事者的堅毅勇敢和征服勝利。在《涉足東非》(First Footsteps in East Africa,1856)中,探險家理查德·伯頓(Richard F.Burton)講述了他到索馬里禁城哈拉爾(Harar)所遭遇的種種歷險。傳教士大衛(wèi)·利文斯通(David Livingstone)1857年出版的《傳教旅行》發(fā)行了7萬多本,名利雙收,他成為英雄人物、帝國事業(yè)的使者和上帝福音的傳播者。與受商業(yè)利益和殖民抱負驅(qū)使的探險敘事一樣,這個時期的探險敘事到處昭示著帝國主義話語。像達爾文這樣以科學研究為主的《小獵犬號航海記》中亦寫道:“見到眼前狀況,不難預料和期待整個(南海)地區(qū)在未來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進步。隨著進步的步伐,基督教將在南海散播,這將是歷史畫卷上濃重的一筆……目前為止,這些變化是在英國慈愛精神的作用下發(fā)生的?!?Darwin,1989:376)總體而言,無論探險、傳教還是科學調(diào)查,敘事者基本上帶著向本土人灌輸歐洲文化價值觀和生活習慣的明確目的,關(guān)注土著民族的民俗、外表、飲食習慣、社會儀式。

在維多利亞時期,除了以科學為主題的探險敘事,觀光敘事也廣為流行。現(xiàn)代交通工具如蒸汽輪船和鐵路的發(fā)明令旅程安逸舒適,大大減縮減了去遙遠國家的時間。除了商旅、探險、傳教之外,還出現(xiàn)了到美洲、非洲、澳大利亞、阿拉伯等海外殖民地的觀光游覽。中產(chǎn)階級的人數(shù)急劇上升,四處旅行的人越來越多。1845年托馬斯·庫克成立了世界上第一家旅行社,提供便捷的交通用具和住宿,旅游產(chǎn)業(yè)迅猛發(fā)展。游客將觀光之行記錄下來,傳遞一路行一路看風景的愉悅,“描述成為這種旅行書寫的主導再現(xiàn)模式”(Korte,2000:95)。這在安東尼·特羅洛普(Anthony Trollope)的《北美游記》(North America,1862)和狄更斯的《美國見行錄》(American Notes,1842)可見一斑。但是旅游觀光不同于真正個性化的旅行,敘事也不免流于表面和模式化。很多敘事試圖展示讀者未見過的景色,以避免重復的尷尬。有的采取新穎的敘事手法,如查爾斯·狄更斯在《意大利風景》(Pictures from Italy,1957)中以夢境的形式描述威尼斯之行。即使觀光敘事展示出與探險完全不同的旅行形式,有很多描寫、事實性信息、娛樂價值以及個人經(jīng)歷,但清楚可見的是旅行者所屬社會的價值標準和旅游者忠實的英國主體身份。

到了20世紀,人們面臨現(xiàn)代化旅行帶來的尷尬困境。一方面,科技飛速發(fā)展,轎車、飛機取代輪船、火車,旅行更加方便、輕松和快捷,但少了驚奇和艱苦旅行帶來的獨特體驗;另一方面,世界各地受文化產(chǎn)業(yè)化影響日漸趨同,全球化進程中土著文化被批量生產(chǎn)的西方消費文化同化,個性旅行與大眾旅游之間的界限明顯縮小。很多旅行者采取古老而又不尋常的旅行方式,試圖與大眾旅游劃清界限,著名旅行作家帕德里克·雷·費爾默徒步從荷蘭跋涉到黑海,“堅決杜絕乘坐任何工具”(Fermor,1977:89)。保羅·法素稱兩次世界大戰(zhàn)之間的歲月為“旅行的最后時光”(1980:vii)。在二戰(zhàn)后飛機旅行的時代,旅行作家布魯斯·查特溫(Bruce Chatwin)、保羅·瑟若克斯(Paul Theroux)、菲利普·格雷茲布魯克(Philip Glazebrook)、埃里克·努比(Eric Newby)等在書寫中明顯地表露對鐵路旅行的懷舊。有的旅行者則試圖向未開拓之地跋涉,女探險家芙芮雅·絲塔克前往伊朗的盧里斯坦(Luristan),稱之為“探索者值得一去的國家”(Stark,1936:13),菲爾比(Harry St John Philby)和塞西杰(Wilfred Thesiger)則前往危險遍布的阿拉伯沙漠。①Philby,H.St J.The Empty Quarter.London:Century ,1986(first published in 1933).Thesiger,Wilfred.Arabian Sands.Harmondsworth:Penguin,1991(first published 1959).這些探險敘事以地形學與人類學式描寫為主,大英帝國的文化優(yōu)越感日漸消失。

3.“主觀虛幻”為主的旅行文學——游學敘事、現(xiàn)代主義和后現(xiàn)代主義旅行敘事

“客觀真實”地描述旅行見聞的旅行文學在某種程度上同時彰顯著旅行者的“主觀虛幻”。旅行者是風景和經(jīng)歷的記錄者,又是故事的講述者,雖然旅行敘事聲稱“客觀真實”,但旅行紀實通常發(fā)生在旅行之后,折射了旅行者的主觀抉擇和反思意識,充滿主觀渲染和虛構(gòu)性。因此,保羅·法素將旅行文學視為“回憶錄的次文類”,突出其自傳性,足見旅行文學主觀色彩濃厚的敘事特點。

從16到18世紀,游學成為英國教育的一種時尚。以人文教育為目的、提升審美感和道德觀的游學(Grand Tour)②上層階級通常為拓展年輕人視野,出資讓子女到意大利、瑞士、法國等國家旅行,結(jié)交各國上層社會人士,了解歐洲文明國家的政治文化和語言,為回國從事政治和法律等職業(yè)打下基礎(chǔ)。開始關(guān)注主體的感受。游學者滿懷民族主義熱忱,游走歐洲各國,在經(jīng)受歐風洗禮過程中,不僅百科全書般詳細記錄下所到之處,還大量地揭示旅行者的個體主觀體驗,讀者能從敘事中體味旅行者的個性特點、道德判斷與思想感情。旅行敘事主要抒發(fā)對英國的熱愛之情。這時期的游學敘事主要有:艾迪生(Joseph Addison)《意大利部分地區(qū)之行感想》(1705)、阿瑟·揚(Arthur Young)的《法國和意大利之旅》(1792)、斯摩萊特(Tobias Smollett)《穿越法國與意大利的旅行》(1766)等。具有代表性的標志著旅行文學從客觀描述轉(zhuǎn)向主觀虛構(gòu)的是斯特恩的《穿越法國和意大利的感傷旅行》(1768)。書中以虛構(gòu)人物約里克(Yorick)為主人公和敘述者,講述了80天的法國和意大利之旅。這部作品的游記式客觀色彩變淡,小說式虛構(gòu)特點突出,成為旅行文學在書寫形式上的突破。此后,旅行者對異域風光的景色描寫往往寄托著主體關(guān)照和思想情懷。17世紀末到19世紀上半葉的游學書寫大多是具有主觀性的文學再現(xiàn)。

19世紀末,旅行文學開始向現(xiàn)代主義的文學形式過渡,關(guān)注主觀體驗和旅行魅力的旅行敘事開始大量涌現(xiàn),強調(diào)旅行帶給主體的現(xiàn)實逃離感。旅行者在敘事中反思英國社會的價值和道德標準,公開批判工業(yè)文明,表現(xiàn)出反帝國主義的態(tài)度。旅行作家亞歷山大·金萊克(Alexander Kinglake)這樣描寫到:“你會向往游學旅行,期待到東方。英格蘭低地和曠野不再吸引你,于是大踏步地開始從這些自由的領(lǐng)地出發(fā),蜿蜒地穿越歐洲人群,最后到達約旦河床。你會興奮地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到了地帶邊緣,從此可以告別習慣的繁文縟節(jié)。”(Kinglake,1997:119-120)這里,旅行的價值體現(xiàn)在暫時告別單調(diào)乏味的文明和傳統(tǒng)。與此類似,迪恩·馬克康納爾(Dean MacCannell)也強調(diào)旅行作為逃離熟悉的“文明的羽毛床榻”的重要性:“對我而言,旅行不是去哪里,而在于出走。為旅行而旅行。重要的是要動;更深入地體會生活的需要和艱難;走下文明的羽毛床榻,踩踩腳下的全球花崗石,用燧石生火?!?MacCannell,1976:10)雖然對異國土地的向往、遠離熟悉的歐洲文明并不是旅行的全新目的,但是從19世紀末開始,這顯然已成為眾所周知的母題。

20世紀,英國的旅行文學表現(xiàn)為盛況空前的批判西方文明之現(xiàn)代主義特點。邁入新世紀后,西方世界的工業(yè)化程度加深,隨著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及其產(chǎn)生的斷裂感,西方的文明價值受到前所未有的質(zhì)疑和挑戰(zhàn),人們精神空虛,文化失重,價值淪陷,文人學者紛紛公開批判西方現(xiàn)代性帶來的惡果。一戰(zhàn)后,席卷資本主義國家的經(jīng)濟大蕭條更加劇了人們的失望和壓抑情緒,到了30年代 W.H.奧登、克里斯托弗·伊舍伍德(Christopher Isherwood)、伊芙林·沃、格雷厄姆·格林(Graham Greene)等作家紛紛旅行世界各地,遠離西方文明的枷鎖,“30年代的旅行通常被人們稱為具有象征意義的旅行……(人們)自我有意識地跨越可知和未知的邊界,尋求國內(nèi)無法實現(xiàn)的某種事實?!?Hynes,1976:288)由此,也產(chǎn)生了大批優(yōu)秀的旅行作品和旅行作家,如彼特·弗萊明(Peter Fleming)、羅伯特·拜倫(Robert Byron)等。旅行者/作家格雷厄姆·格林在《沒有地圖的旅行》(Journey Without Maps,1936)中就描述到地圖上未被勾勒的利比里亞遙遠地區(qū)之旅,尋求自身和人類文化遠古、未受腐蝕的狀態(tài)。旅行文學的現(xiàn)代主義特點最有代表性的作家是羅伯特·拜倫(Robert Byron),他的《前進阿姆河之鄉(xiāng)》(The Road to Oxiana)被譽為現(xiàn)代旅行書籍的《荒原》,呈現(xiàn)出一幅糅合了各種素材的現(xiàn)代形式拼貼圖:如新聞剪切、公眾標語和告示、書信、管理檔案、日記段落、學術(shù)論文、政治雜文等等(Fussell,1980:108)。這種異質(zhì)形式的再現(xiàn)和表達方式成為20世紀游記的特點,將敘事片段與描述、素描、對話、場景、反思、散文、詩歌等融為一體。

70年代以后,旅行文學糅合了后現(xiàn)代元素,旅行文學敘事形式又經(jīng)歷了一次革新。此時,對旅行之地的描述處于附屬地位,旅行之地成為促發(fā)旅行者對生命思考和情感感知的陪襯。如果說旅行對旅行者具有重要意義,不是旅行本身使然,而是旅行經(jīng)歷付諸寫作,被文本化。布魯斯·查特文的著名旅行書籍《在巴塔哥尼亞》(In Patagonia,1977)和《夢幻途徑》(The Songlines,1987)描述了旅行者/作家對旅行的癡迷。查特文不僅探索旅行之地巴塔哥尼亞和澳大利亞,更多的是剖析他對失根性的迷戀,解釋自身存在的基本狀態(tài)。事實上,后現(xiàn)代旅行敘事更多記錄的是旅行主體與外部世界、旅行與文本化旅行、旅行主體與前旅行文本閱讀之間的調(diào)整和謀和。后現(xiàn)代旅行經(jīng)驗的意義僅僅存在于旅行敘事本身,只有將旅行與敘事結(jié)合,只有將旅行文本化,旅行對旅行者才具有意義,正如米歇爾·布托所說:“旅行在某種方式而言就是書寫,而書寫就是旅行?!?Butor,1974:2)查爾斯·格羅夫也這樣呼應(yīng)到:“我的旅行就是筆的旅行,旅行難道不就是我所創(chuàng)作的故事嗎?……旅行意味著將身體處于書寫的狀態(tài)中?!?Grivel,1988:243)旅行者在體驗外部世界時不僅喚起對往日的個人記憶,還憶起從前的閱讀經(jīng)歷,也就是說旅行文本具有與前文本之間的互文性,法素由此把旅行還稱為文學的旅行。文學性與互文性成為后現(xiàn)代旅行書寫的顯著特征,二者將旅行的意義通過而且與文本完整地結(jié)合起來。這說明旅行文學作為文類的獨特性吻合以游牧、遷移、錯置、去領(lǐng)土化昭示的后現(xiàn)代狀況,旅行也因牽涉邊界、放逐、遷移而成為后現(xiàn)代批評話語的隱喻。

4.結(jié)語

幾個世紀以來,隨著旅行的目的和形式的嬗變,英國旅行文學的主題和敘事內(nèi)容也多樣化,以朝圣、殖民探險、游學、觀光、現(xiàn)代主義、后現(xiàn)代主義等為主題的敘事模式等不一而足。值得一提的是,女性的旅行敘事一直貫穿歷史,但由于性別偏見,女性旅行往往受限制。隨著18世紀旅行工具馬車的使用和女性受教育機會和知識水平的提高,女性旅行逐漸興起。尤其在法國大革命時期大量受過教育的女性開始旅行并書寫旅行經(jīng)歷。到了維多利亞時期,女性旅行已發(fā)展成為一種時尚,女性不僅伴隨丈夫和家人旅行,甚至為探險、傳教、娛樂而獨立旅行①Isabella Bird,Mary Kingsley,Gertrude Bell等。。一些女性如安·拉德克利夫、瑪麗·沃爾斯通克拉夫特、多蘿西·華茲華斯和蒙塔古夫人的游記作品顯示出于男性作家不同的風格,是旅行文學研究的一個亮點。

旅行文學兼具客觀描述性與主觀反思性,可以說是兼具科學的準確性和自傳的虛幻性為一體的文類,這種虛實兼?zhèn)?、主客觀俱全的敘事特點被稱為“一種介于科學發(fā)現(xiàn)和虛幻小說之間、模糊二者之間差別的文學形式”(Forsdick,2009:58),具有“令人驚奇的異質(zhì)性”(Knowaleski:6)。毋庸置疑,旅行書寫“以‘混雜’或者‘雜交’的文學形式而著稱”(Kohl:176)。旅行文學被視為與其他文學形式截然不同的獨特文類,正如阿曼達·吉爾羅伊在研究啟蒙和浪漫主義時期歐洲人的旅行和旅行書寫時感慨它為“最包羅萬象的文化手提袋,混雜話語跨越不同的學科邊界……”(Gilroy,2001:1)。這也正是旅行和旅行文學的獨特魅力和研究價值所在。1978年,愛德華·薩義德在《東方學》中詳盡地考察了18世紀以降英、法、美的官方文件、旅游札記、個人回憶錄、詩歌和小說等體裁不同的旅行書寫,鞭辟入里地揭示了西方對東方他者化的構(gòu)建機制。這本書奠定了西方學界對旅行文學的文化研究范式。從此,旅行文學成為80年代以降文學的文化研究熱門領(lǐng)域,以及后結(jié)構(gòu)主義思潮聲討西方現(xiàn)代性的文本重鎮(zhèn)①繼薩義德之后,旅行文學成為西方后殖民研究的文本關(guān)注對象,比較有代表性的成果有:Pratt,Mary Louis.Imperial Eyes:Travel Writing and Transculturation.1992.Mills,Sara.Discourses of Difference:An Analysis of Women’s Travel Writing and Colonialism.1991.Porter,Dennis.Haunted Journeys:Desire and Transgression in European Travel Writing.1991.Spurr,David.The Rhetoric of Empire:Colonial Discourse in Journalism, TravelWriting, and Imperial Administration.1993.Kaplan,Caren.Questions of Travel:Postmodern Discourse.1996.Lisle,Debbe.The Global Politics of Contemporary Travel Writing.2006.Clifford,James.Routes:Travel and Translation in the Late Twentieth Century.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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