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霜
(河南城建學(xué)院,河南 平頂山 467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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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建構(gòu)
——張潔早期作品中的婚戀觀
楊曉霜
(河南城建學(xué)院,河南 平頂山 467036)
在歷代文學(xué)作品中,愛情總是一個與女人密切相連的永恒主題。女性文學(xué)亦始終高唱著愛情的悲歡離合。在不同的作家筆下,愛情也被賦予了不同的內(nèi)涵。作為女性作家的張潔,在其創(chuàng)作初期一直懷揣真愛夢想,構(gòu)想著美好而和諧的兩性情感關(guān)系。在這個時期的作品里,看到的是純真無瑕的真愛,感受到的是男人對女人的呵護與關(guān)愛和女人對男人的崇拜與追隨,上演了一出出“天堂里的愛戀故事”。
愛;建構(gòu);張潔;婚戀觀
男性主題是研究女性文學(xué)的一個很重要的性別主題。探索張潔婚戀觀的變化,離不開分析其作品中對于男性的描寫,這樣更有利于從側(cè)面對其婚戀觀進行思考。
洪子誠曾經(jīng)解釋過張潔對于完美兩性的形象塑造:“作家的出身年代及生活經(jīng)歷對她的創(chuàng)作思想有一定的影響,她大都有個對完整世界或大同世界的渴求與想象,對絕對純粹的強調(diào),對自己所堅持的信仰和概念的強調(diào),而且不同程度上地產(chǎn)生對經(jīng)驗包括對自身經(jīng)驗的不信任感。這就導(dǎo)致了這樣一種沖動,一種欲求,不斷從經(jīng)驗,從感性中抽離”。[1]了解了張潔的生平以及她所處的大的時代背景后,是不難理解在20世紀80年代早期,張潔對于男性的光環(huán)化描寫的。張潔從小跟隨母親,缺失父愛,造成了她童年的創(chuàng)傷性經(jīng)驗。根據(jù)精神分析學(xué)家弗洛伊德的理論,這種創(chuàng)傷性經(jīng)驗就是所謂的“戀父情結(jié)”。 這種情結(jié)使張潔在早期作品中構(gòu)建了她心目中理想的男性形象:他們都器宇軒昂、風度翩翩,學(xué)識淵博、事業(yè)有成,穩(wěn)健、可靠,既是丈夫也像父親……是時代中的佼佼者,是女人心目中理想的伴侶和可靠的港灣。這些男人不是年輕帥氣,富有活力和闖勁的青年男子,而是年紀較大、身居高位,且具有豐富的人生閱歷的中年男人。這類形象的典型代表有:《愛,是不能忘記的》中的老干部,他是一位能擔當國家民族重任,同時又對愛情有期待并能堅守的大男人。老干部雖然已經(jīng)到了不惑之年,但是他仍然對愛情有所期待,每天惦記著自己所心儀的那個女人,但是出于道義和責任,他沒有拋棄自己的結(jié)發(fā)之妻,而是把對鐘雨的那份真愛深藏于心底,將世俗中的男女情愛定格在了純潔的同志般的友愛之中,這種愛,超越了人世、超越了性,是一種被理想化了的神圣之愛,最重要的是沒有傷及無辜?!冻林氐某岚颉分械泥嵶釉啤㈥愑烂鞯?,堪稱男人中的典范。鄭子云,有著堅定的政治信仰,作為一部之長,他對國家對民族對人民有著極其強烈的責任感,為了人民的事業(yè)鞠躬盡瘁,無怨無悔;陳詠明,作為工業(yè)戰(zhàn)線上的改革主將,銳意進取,勇于創(chuàng)新,工作雷厲風行、果敢堅決。這些人物是寄托著作者的希望的,是一批完美男性形象,也難免會讓人感到虛幻與失真。
19世紀德國詩人荷爾德林曾經(jīng)提出“人要詩意地棲居”,這個理論喚醒了很多人對于詩意生活的追求,包括對于美好愛情的追求。初登文壇的張潔,就帶著她對愛情、婚姻的美好憧憬,建構(gòu)著她的愛的天空,編織著她天真爛漫的愛的夢想。這一時期代表性的作品有:《愛,是不能忘記的》《方舟》《七巧板》《祖母綠》等。
2.1 純粹之愛
20世紀70年代末,當思想解放的春潮剛剛來到的時候,一些意識形態(tài)的禁區(qū)被突破,張潔敏銳地捕捉到了生活的脈搏,初登文壇,就以她唯美的愛情神話、愛情理想的宣言《愛,是不能忘記的》感動了無數(shù)讀者,給十幾年沒有沐浴過愛情春風的人們帶來了新鮮的空氣,帶來了無限的希望。小說主人公為人們演繹了一場新時期的“梁?!?,同時也詮釋了女性所具有的強大的權(quán)利與能力:女性有被尊重的權(quán)利,有愛別人與被別人愛的權(quán)利,有追求愛堅守愛的權(quán)利,更有強大的愛與被愛的能力。作品的主人公鐘雨,一直以來追求自我的解放,追求真、善、美和美好的愛情與理想。雖然已是人到中年,她的女兒珊珊都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然而她卻仍然像少女一般癡戀著一個男人,愛得癡迷,愛得刻骨。他們一輩子接觸過的時間累計起來,也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甚至他們連手也沒有握過一次,而女主人公鐘雨 “為了看一眼他乘的那輛小車,以及從汽車的后窗里看一眼他的后腦勺,她怎樣煞費苦心地計算過他上下班可能經(jīng)過那條馬路的時間”[2]?!八?,為了看上她一眼,天天,從小汽車的小窗里,眼巴巴地瞧著自行車道上流水一樣的自行車,鬧得眼花繚亂,擔心著她那輛自行車的閘靈不靈,會不會出車禍……”[2]他們就這樣辛苦地愛了二十多年,即使老干部去世了,“人已被撕碎,夢卻沒破碎,遠遠沒有破碎!安徒生,還有契訶夫,……那套老版本的契訶夫全集,那一本一本薄薄的小冊子,給她長久的、單薄的夢作著一個巨大的后盾?!盵2]相信在那個時候,張潔也深陷于自己構(gòu)建的愛情神話中,苦苦追尋著夢中的白馬王子,渴望著純潔、透明的愛情,期待著幸福美滿的婚姻。
在后來的《沉重的翅膀》中,張潔仍然沒有忘記穿插進去一段感人的愛情神話。萬群和方文煊的故事與鐘雨和老干部的愛情有相似之處,都是彼此相愛卻不能相守。方文煊深愛著萬群,時時刻刻關(guān)注著她,為她擔憂,為她心痛。但當他看到她身處艱難的環(huán)境中時,卻無能為力,只能緊閉著雙眼默默離開。而萬群,這樣一個單身女人并且?guī)е鴤€孩子,過日子真的是很不容易,她沒有選擇再婚,而是選擇了自己擔負起生活的重擔,傻傻地期待著那份根本就不會有結(jié)果的虛無之愛。她愛得純粹,愛得固執(zhí),愛得堅韌,愛得辛苦。但生活一旦有了愛,就不會有過不去的溝壑和坎坷,愛的力量真是難以估量。
舒婷在《神女峰》中寫道“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如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無論是老干部與鐘雨,還是方文煊與萬群,他們的愛可以說是真真正正的精神上的戀愛,純凈而自由,但無法預(yù)料當夢幻碰撞現(xiàn)實之后會如何,鐘雨也曾經(jīng)思考過這個問題:“當他成為我的丈夫,我也成為他的妻子的時候,我們能不能把妻子和丈夫的義務(wù)承擔到底呢?也許能夠,因為法律和道義已緊緊地把我們拴在一起。而如果我們僅僅是尊重法律和道義來承擔彼此的責任和義務(wù),那又多么悲哀??!那么,有沒有比法律和道義更牢固,更堅定的東西把我們聯(lián)在一起呢?”張潔接下來的作品回答了這個問題。
2.2 受傷之愛
張潔在20世紀80年代的描寫愛情、婚姻的作品中,看到的大多是女性的傷痛和婚姻的不幸?!斗街邸分械娜慌缘脑庥鍪亲詈玫拿髯C。這部作品中的男女主人公從夢幻回到了現(xiàn)實。前面看到的愛情的烏托邦夢想已經(jīng)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愛情的消逝,婚姻的傷痛。書中敘述了由三個獨身女人組成的寡婦俱樂部,她們在現(xiàn)實惡劣環(huán)境的壓迫下,開始變形,甚至有些瘋狂。她們在命運的方舟上奮斗、拼搏,尋找自身的價值。她們都是受過傷的離婚女人,她們在恐懼前一段婚姻的同時,也渴望一份真正的愛情,渴望能有一個寬厚的肩膀能夠承載她們的幸福與傷痛。
曹荊華生不逢時,迫于生計嫁給了一個森林工人,婚姻中沒有愛情,也未曾得到過丈夫的寵愛,反而經(jīng)常會遭遇粗暴的打罵,僅被視為生育機器。由于瞞著丈夫做了人工流產(chǎn),被丈夫“一紙休書”趕出了家門。離婚后,她希望滿懷地開始了新的生活,希望在事業(yè)上有所建樹??墒鞘屡c愿違,事業(yè)上的失敗使她身心俱損,無法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價值。生活上的孤單寂寞,在林區(qū)時落下的病痛折磨,事業(yè)的不遂人心,使她經(jīng)常會急切地需要一個寬厚的肩膀,和她一起擔當生活的重擔。
柳泉曾經(jīng)是外國語學(xué)院的高才生,人也長得漂亮,可是婚姻生活卻不美滿,從來沒有感受過真正的“愛”。在她忍無可忍,不得不結(jié)束這場無愛的婚姻時,丈夫又百般刁難不肯給她自由,拖拖拉拉五年之后,柳泉終于獲得了自由,為此她也付出了沉痛的代價——放棄孩子。和曹荊華一樣,離婚后的柳泉將整個身心都投入進了工作之中,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績。盡管工作很負責,很努力,可總也得不到應(yīng)有的肯定,這使柳泉甚至失去了生活的勇氣和信心。
梁倩較之荊華和柳泉來說應(yīng)該是幸運的,因為她因愛而結(jié)婚,也曾享受過浪漫和被寵的感覺??墒呛镁安婚L,衣冠禽獸的丈夫很快就暴露出了自己的惡劣本性,導(dǎo)致了他們的分居??墒钦煞蛉匀粫裼撵`一樣,時不時地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打擊她,折磨她。在事業(yè)上,柳泉也是個女強人,試圖干出一番事業(yè)??墒强倳捎诜N種莫名其妙的原因遭到否定,使她摔得遍體鱗傷,得不到社會的承認,實現(xiàn)不了自我的價值。
這些女人身上存在著諸多相互矛盾的元素。她們雖然有知識,有思想,有追求,有尊嚴,但是在白復(fù)山、魏經(jīng)理這樣的男人眼里,她們不過是女人而已,而且是韶顏不再、性征全無、無法激起男人嬌寵的女人。在男人們的眼里,女人就應(yīng)該依附于男人,用來為他們傳宗接代,相夫教子,而不應(yīng)該去追求什么獨立和自尊。在女人們看來,要想成為真正的人,就要獨立自主、事業(yè)有成、有理想有抱負,而這些恰恰是以往男人們所扮演的角色。
在這些女人的身上不難看出作者自身的壓抑與焦慮,“只有這樣,女性作家才能在她們自身獨有的、分裂的女性感情上找到平衡,而不再去逼問女性自身存在的危機,諸如去逼問女性自己‘她們是什么’與‘她們應(yīng)該是什么’之間的差異問題。她們會向這種差異做出讓步妥協(xié)?!盵3]這些女性的悲劇,從另一方面也更加論證了真愛理想的合理性與必然性,同時也為那些在愛情與婚姻中迷失了自我的女性敲響了警鐘:只有獨立、自強、追求真愛,才有機會獲得真正的愛情和美好的婚姻。
2.3 圣母式的愛
繼《方舟》《七巧板》展示兩性之間傷痛之愛后,張潔又呈現(xiàn)了一部充滿溫情的作品——《祖母綠》。遺憾的是這里的溫情已經(jīng)沒有了早期如《愛,是不能忘記的》那般熾熱和癡迷,對于愛,既存有幻想也有深刻的反思。張潔塑造了一個“無窮思愛”的圣母般的女性——曾令兒。她不計回報地、熾烈地愛著左葳,愛得無私,愛得深刻。為了左葳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犧牲自己的前途抑或生命也在所不辭:她曾經(jīng)冒著生命危險將左葳從死神那里搶了回來;她曾經(jīng)為了左葳的前途自己背起了右派的罪名,并被發(fā)配到偏遠的山村;她曾經(jīng)為了左葳不計后果地使自己由一個女孩變成了一個女人;她曾經(jīng)為了給左葳自由,拒絕了左葳匯報式的求婚;她曾經(jīng)為了左葳不背負始亂終棄的罪名,在千人指萬人唾棄中自己承擔起了撫養(yǎng)孩子的重擔……她的愛是真摯的,是無私的,但也是盲目的。當她用柔弱的肩膀扛負生活的重擔時,她已經(jīng)不再為左葳而活,這個時候她把對左葳的愛全部轉(zhuǎn)嫁到了兒子陶陶身上,將所有的愛都給了陶陶。但不幸的是,殘酷的現(xiàn)實卻無情地奪走了她的陶陶,使她的愛無處安放,心靈頓時被挖空了,再也找不到活著的希望。最終,曾令兒將滿腔熱情投入到了她所摯愛的工作之中,并坦然接受了盧北河的邀請出任微碼編制組副組長的職務(wù),繼續(xù)著協(xié)助左葳、成就左葳的“義務(wù)”。此時的曾令兒已經(jīng)釋然,她既不再愛左葳,也不恨左葳,她“愛海灣,愛礁石,愛不相干的旅伴,愛記憶,愛逝去的年華,愛年輕時愛左藏的那顆心,愛微型電子計算機,愛微碼編制組,愛一切……”[4]通過曾令兒這個圣母式形象的塑造,可以看到此時的張潔心中仍是充滿了對生活對整個世界的愛,心中還是存有幻想和希望的。但這種幻想和希望不再是《愛,是不能忘記的》那樣癡狂,也沒有《方舟》《七巧板》那樣尖刻, 而是冷靜審視、思考后的追尋?!啊蹲婺妇G》中充滿一種耐人回味的悲劇美,這一悲劇美來自張潔將曾令兒放在理想之山而不是現(xiàn)實之地來構(gòu)想。所謂‘她與眾不同’,其實是張潔對現(xiàn)實生活不認同。始終不放棄、不后悔,愛作為一種自我完善理想,曾令兒比鐘雨更讓人感動,因為鐘雨那里有兩情之間的響應(yīng),在曾令兒這里,愛完全沒有愛的應(yīng)答,愛只是‘無窮思愛’”。[5]
(1)宣告了一個女性文學(xué)新時代的到來。
八十年代初,張潔的《愛,是不能忘記的》《方舟》《祖母綠》等作品,不難看出女作家企圖重新確立女性文學(xué)的地位,當然同時也是確立女性在文學(xué)中的地位。這些作品不僅受到了女性讀者的廣泛注意,同時也受到許多男性讀者的矚目。從而宣告了一個張揚女性意識的女性文學(xué)新時代的到來。
(2)開辟了中國當代愛情小說的新天地。
張潔,一位勇敢的探索者,她的小說開辟了中國當代愛情小說的新天地。她用滿腔熱情表達了中國當代知識女性對于婚姻和愛情的精神追尋,作品中洋溢著理想主義,同時也展示了中國婦女全面解放的艱難歷程,尖銳地批判了歷史因襲和現(xiàn)實環(huán)境的種種弊病。在20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中國文學(xué)中,有開創(chuàng)性意義。
(3)開創(chuàng)了女性重新審視自我的新時代。
張潔的女性作品中,以女性自我認識、自我實現(xiàn)為其宗旨,與女性的人生緊密相連,對提升婦女的地位起到積極推動作用。張潔的宣言開辟了女性找尋真我的新時代。
(4)彰顯了獨特的道德價值。
張潔小說中,濃厚的理想色彩與強烈的批判精神始終都統(tǒng)一在道德基礎(chǔ)之上。作品中滲透著作家的積極態(tài)度與樂觀精神,小說的主人公身上體現(xiàn)著作家的社會理想與道德追求,提升了作品的思想與藝術(shù)價值。
張潔作為新時期女性的代言人,她的目光更多地集中在婦女的地位、婦女的命運、婦女的愛情與婚姻、婦女的需要、婦女的未來等等問題上。她的小說反映了女性的痛苦、無奈,同時也有女性的抗爭、進取。張潔塑造了一系列洗盡鉛華、高雅脫俗,敢于與不合理現(xiàn)實做斗爭的嶄新的女性形象。
縱觀張潔早期的婚戀題材作品,從《愛,是不能忘記的》中對兩性柏拉圖式戀愛的建構(gòu),到《方舟》中兩性之愛經(jīng)受傷痛后對于社會無私奉獻的愛的同時,仍舊渴望昔日的美好愛情,再到《祖母綠》中兩性之愛和母愛都被無情摧殘后最終指向的“無窮思愛”,可以看到張潔心中始終是把愛看得彌足珍貴的,一直在書寫著人間愛的傳奇,構(gòu)建著她心中愛的王國。即使途中荊棘滿地,溝壑萬千,也未能阻止張潔對愛的執(zhí)著追求。
[1]洪子誠.問題與方法[M]. 上海: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0:287.
[2]張潔.張潔·中國當代作家選集從書[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93.
[3]徐坤.文學(xué)中的“瘋狂”女性:二十世紀中國女性寫作的演進[D].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研究生院,2003.
[4]張潔.祖母綠[C]//張潔.張潔集,福州:海峽文藝出版社,1986:285.
[5]周曄.愛到無字——張潔真愛理想的建構(gòu)與解構(gòu)[J].文學(xué)評論,2000(6):61-66.
Love construction——Zhang Jie’s marriage views in her early works
YANG Xiao-shuang
(HenanUniversityofUrbanConstruction,Pingdingshan467036,China)
The eternal theme in the history of literature, love is always closely linked with women. Female literature also always sang songs from the joys and sorrows of love. Love in different writers’ hands has also been given a different connotation. Zhang Jie, as a female writer, in its early days has bee the creation of true love constructing the dream vision of a beautiful and harmonious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exes emotion. In the works of this period, we saw the innocence of true love, men’s care on women and women’s love for men as well as worship and follow, staged a series of “paradise of love story.”
love; construction; Zhang Jie; marriage views
2015-06-06
河南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xué)研究項目(2015-GH-570)
楊曉霜(1980-),女,滿族,天津薊縣人,碩士,講師。
1674-7046(2015)05-0089-04
10.14140/j.cnki.hncjxb.2015.05.017
I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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