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華

“辮帥”張勛愛女人，尤其愛年輕漂亮會唱曲的女人。小毛子原是秦淮河畔的一名歌妓，張勛在江寧時，經(jīng)常出沒于秦淮河畔，結(jié)識了小毛子，將其收為小妾，寵愛一時。

武昌起義的消息傳來，江寧的紳商們?nèi)ブ婆_衙門，要求兩江總督及江寧將軍脫離清廷而獨立，一個個慷慨激昂。這時，只聽“砰”的一聲，大門被踹開了，張勛端著兩把手槍，厲聲問：“誰這么大膽，敢在制臺衙門公然鼓吹造反和獨立？讓你們嘗嘗老子的花生米！”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剛才還高談闊論的紳商，沒有一個人敢再吭聲，都乖乖地溜走了。

后來，滬軍都督陳其美與江浙等地起義將領(lǐng)在上海張園開會，公推徐紹楨為江浙聯(lián)軍總司令，在鎮(zhèn)江設(shè)立聯(lián)軍司令部，指揮各部重新進攻江寧城。張勛率部作戰(zhàn)失利，來不及攜帶小毛子，就帶著衛(wèi)隊從大勝關(guān)渡江北去，順帶把浦口車站的20列客車、80列貨車弄到了徐州。

江浙聯(lián)軍得知張勛的愛妾小毛子尚在城內(nèi)，便下令搜捕，終于將躲藏在秦淮青樓中的小毛子抓獲，押去見徐紹楨。徐紹楨急忙為她松綁，說：“請先委屈幾日，一有張大帥消息，我一定讓你們夫妻團圓?！?/p>

小毛子被捕的消息傳到陳其美的耳朵里，他大喜過望，認為這是對付張勛的一張王牌：“小毛子艷名遠揚，如果將她陳列在上海張園，供人參觀，賣十萬元門票不成問題。給徐紹楨發(fā)電報，把小毛子解來上海，為我革命軍助餉?！钡旖B楨堅決反對：“革命軍乃仁者之師，不宜有此兒戲之舉！何況我們建立民國的目的是人人平等，怎可把婦女當作玩物？”

張勛聽說陳其美要把小毛子關(guān)在籠子里任人參觀，不禁咬牙切齒地說：“大將軍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讓人恥笑！”于是傳令三軍，準備聯(lián)合在潁上的北洋部隊反攻江寧。

徐紹楨請來津浦路鐵路局局長陶遜，讓他去談判，使張勛退兵。陶遜說：“你不是開玩笑吧？除了皇帝，張勛連天王老子都不聽。”徐紹楨笑笑，說：“山人自有妙計。”說著拍了三下巴掌，后堂轉(zhuǎn)過來一個人，正是艷光四射的小毛子。徐紹楨當即給張勛寫了一封信，提出了交換條件——用小毛子換列車，張勛回信表示同意。

于是，陶遜護送小毛子到達徐州，張勛派軍隊到火車站迎接，軍樂隊高奏《馬賽曲》。張勛設(shè)宴招待陶遜，慷慨地說：“回去謝謝徐總司令，本帥決不食言！”陶遜回到南京的第二天，每隔一小時，徐州便發(fā)出一列火車，隆隆南下。

不過，小毛子的結(jié)局卻不大好。

1913年春末，小毛子生下一個俊俏的丫頭，張勛大失所望，非常郁悶。孩子生下來不到三個月，便得了病。其時正是“二次革命”的前夜，袁世凱準備對南方用兵，張勛忙于操練兵馬，對小毛子母女漠不關(guān)心。后來，張勛移情別戀，女兒沒能活下來，又給了小毛子一記重創(chuàng)。不久，在一個陰雨連綿的秋夜，小毛子凄涼地閉上了眼睛。念及舊情的張勛大慟，涕淚橫流，將小毛子厚葬于祖墳中。

編輯/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