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德廣
【關鍵詞】李濟;地層學;類型學;古史研究;傳播論
【摘 要】李濟在中國考古學基本理論與方法、古史研究和中華文明起源等研究領域具有開拓性貢獻。他主持或參與了新中國建立前的歷次殷墟發(fā)掘,并終生致力于殷墟文化和中華文明起源的研究。中國考古地層學和類型學就是在他領導或參與的一系列考古發(fā)掘與研究下形成、發(fā)展和完善的。他積極倡導并參與了上古史的重建,他的實踐為古史研究構建了一條新的可行之路。李濟還是一位具有世界性學術眼光的學者,能夠從世界范圍內探索中華文明的起源、傳播和交流。他的這種寬闊的學術視野使他走在了同時代學者的最前列。
李濟是中國近代考古學的開拓者和奠基者,被譽為“中國考古學之父”。他在中國考古學的基本理論與方法、古史重建和中華文明起源等研究領域做出的開拓性貢獻,已成為一筆重要的學術財富。追昔撫今,中國考古學跳動著的鮮活的靈魂里,依然有李濟所遺傳下來的基因。我們有必要,也有責任重述他的思想,反思他的方法。關于其學術思想與方法,已有學者作過探究[1]。本文在前人研究基礎之上,擬從考古學基本操作到古史研究的一般方法再到中華文明起源,逐一再探先哲之治學方法。
一、地層學與類型學
1926年,李濟在清華大學作題為《考古學》的演講,最早提出了“地層學”的問題,指出:“考古學家也可以藉著這種方法來定古物的年代?!盵2]同年,他主持西陰村史前遺址的發(fā)掘,將當時西方流行的地層學應用到中國考古學實踐中。李濟采用了一種“撥蔥式”方法 [3],即“注意土色的變遷”[4],按土色變化層層揭露遺址。他還詳細記錄各個地層的狀況,并繪制平、剖面圖。對于重要出土物,他采用“三點記載法”,即記錄“出土物的位置與參考點之間的三維距離”[5]?!叭c”即器物出土位置與參考點間的縱、橫距離及其距地表的深度這三個參數。今天,我們依據這些記錄仍可清楚地再現西陰遺址的地層關系和每件重要出土物的位置。
這一方法適合記錄重要出土物的坐標,但不適合用以記錄所有出土物。一般性出土物的數量巨大,無法做到件件都記錄它的三維坐標。于是李濟又發(fā)明了一個“層疊法”,用以記載一切屢見的遺物?!皩盈B法”是指按某一固定長度單位劃分地層,即“由起點下行第一公尺叫作A層;第二公尺B層;依次遞降,用英文字母大寫作記”[6]。利用“層疊法”記錄出土物位置,具體做法是用大寫英文字母表示人為劃定的大地層,用小寫英文字母表示按土色劃分的分層,用阿拉伯數字表示探方的編號,三者按大地層、探方編號、分層的順序連在一起,就完成對一堆遺物的記載。例如一堆器物的編號是B4c,表示這堆器物出土于第四探方第二層中的第三分層。1930年,李濟主持城子崖遺址的首次發(fā)掘,同樣采用了“三點記載法”記錄重要遺物的出土位置,采用“層疊法”記錄一般遺物的出土位置,即按人為劃分的等距的水平層進行發(fā)掘和記錄。實際上,相關資料沒有明確記載城子崖遺址是按水平層進行發(fā)掘的。陳星燦依據該遺址平、剖面圖和發(fā)掘者對器物的記錄方式,準確地推測出了這一事實[7]。“層疊法”的好處在于最大限度地記錄地層中出土的一切遺物。但是文化層堆積不是水平的,堆積的厚度也不一致,為了準確地識別出不同時期的文化層及其疊壓打破關系,需要依據土質、土色及包含物劃分地層?!皩盈B法”以人為方式劃分等距的水平層,背離了上述原則,實質上仍然是地質地層學的沿襲[8]。這種方法容易造成出土物層位關系的混淆,所以,按水平層進行考古發(fā)掘的做法很快被拋棄,而早期采用這種方法的考古發(fā)掘也常常為后人所詬病。事實上,李濟的“層疊法”沒有完全背離按土質、土色及包含物劃分地層的原則。這一方法按固定的長度劃分水平層,但每一層內又劃分出分層,“分層的厚薄,由土色及每次所動的土的容積定。分層按上下次序用英文字母小寫字作記”[9]。城子崖遺址發(fā)掘時,“凡一坑之土質、土色、層次及文化遺物,均需詳記于冊”[10]。水平層內再按土質、土色以及包含物劃分分層的做法,就是李濟所說的“撥蔥式”的發(fā)掘方法,符合科學的考古地層學原理。故陳星燦說:“即使完全使用水平層位的發(fā)掘方法,也還是能夠在剖面上看到自然的疊壓狀態(tài)的,也是能夠在平面上發(fā)現文化層的區(qū)別的。”[11]可以說,李濟主持的西陰遺址發(fā)掘與城子崖遺址首次發(fā)掘實現了對當時歐美先進考古發(fā)掘方法的借用。當時的地層學尚處在摸索時期,與今天成熟、完善的地層學不可同日而語。李濟開創(chuàng)的地層學盡管存在著很多缺陷,卻無法抹殺它在中國考古學史上的地位。
李濟在隨后主持和領導的殷墟發(fā)掘中,進一步完善了地層學。尤其是1931年梁思永把地層學和類型學相結合,成功辨識出后崗遺址中的仰韶、龍山與殷墟文化三疊層,標志著中國考古地層學運用的成熟。
李濟在類型學上的主要貢獻是探討器物的分類。1930年,梁思永對西陰村仰韶文化遺址出土的陶片進行分類研究,應該是中國考古類型學的最早嘗試。由于西陰遺址沒有出土完整器,梁思永對大量陶片所做的細致分類,“并不能綜合成一種仰韶陶器的完整概念”[12],當然更無法排列出器物形態(tài)的演變序列。李濟在對殷墟出土容器的分類研究中,為中國考古類型學開辟了另外一種道路。他認為,器物之所以能夠被分門別類,是因為器物各有自己的形制,因此,“這個‘類型的觀念必須嚴格地建筑在形制的基礎上”[13]。他將器物形制分解為三個層次,作為器物分類的三個標準。以他對殷墟出土青銅器、陶器等容器的分類為例,首先以器物的最下部(即底或足部)形態(tài)為第一層次的分類標準,將器物分成不同的目(即類別)。這些目包括:圜底或尖底器、平底器、圈底器、三足器、四足器等。每一目均給一串序號,具體是:圜底或尖底為000~099;平底為100~199;圈底為200~299;三足為300~399;四足為400~499。其次,把每一目內器物的最上部形態(tài),如口徑與器高的比例、周壁與底部的角度等,作為第二層次的分類標準。細分后的器物也給一個1~99內的序號。最后,把器物最大截面位置及耳、鼻、嘴、流、把、柄等附著器的有無作為單個器物的個性,即最小層次的分類標準,用英文字母表示。經過三層標準分類的器物,每一式別都有一個由三位序號構成的編碼。這個編碼就是該式別器物區(qū)別于其他器物的“身份證”。
李濟還主張器物的分類不必限于器物質地。他說:“以形制為基礎,我們討論青銅器就可以不必為‘青銅兩個字所限制。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不必為器物的質料所限制。我們要是說某些器物是同一類型的,只是講它們形態(tài)的類似,并不管制造這一器物的質料是否相同。所以用青銅制造出來的三足器如——鼎型的和鬲型的形狀,就可以與木頭制造的,竹子編的,以及其他種種質料的三足器比較研究。”[14]
李濟所設計的器物分類法很容易區(qū)分器物式別。見到一個器物的序數,就知道器物屬于哪一類別的哪一式別了。這一方法便于研究者檢索,但操作起來很瑣碎,不便于記憶,且存在把同一類器物分隔到不同類別或式別當中的缺陷。李濟也看到這些不足:“也許有些形制好像極近卻分成兩式;有的相差似乎很遠,又排入同式?!盵15]然而,這套分類法的最大缺陷在于仍然無法建立一種器物的完整的發(fā)展序列。李濟對此的解釋是:“編制圖錄序數最大的目的是便于檢查,這是不能與生物學分類同樣地看待的?!盵16]另外,不考慮器物質地,將具有相同形制的器物歸入一類,也不利于探討該類器物的發(fā)展序列。李濟在考古類型學上的探索沒有找到更合理的分類方法,與當時中國考古學界對類型學認識水平有關。同時代很多考古學家也對類型學進行過積極的探索,均未找到一條恰當的路子。真正能探討器物、遺跡和考古學文化譜系的類型學方法,要到20世紀40年代蘇秉琦對寶雞斗雞臺溝東區(qū)墓葬出土陶鬲進行類型學研究后才形成。
李濟所設計的考古地層學和類型學模式,得到中國考古學批判性的繼承和發(fā)揚。時至今日,中國考古學已經建立了一套完善的方法論體系和操作程序。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歷史不會抹殺李濟對探索和創(chuàng)立中國考古學研究方法所做出的重要貢獻。張光直曾中肯地指出:“自1929年以來作為中國考古學的兩種主要的研究方法,即地層學與器物類型學,其發(fā)展的基礎還是李濟先生用鋤頭在小屯最先奠立下來的”[17],“他的整套研究方法——首先是陶器和青銅器的命名和類型學方法—— 一直還在整個中國考古學界處于支配地位”[18]。
二、古史研究的一般方法
20世紀的中國史學有兩條主線,一條是疑古,一條是古史重建。疑古不是單純地懷疑、一味地破壞,其最終目的也是要重建新的古史體系,只不過走的是一條先破后立的道路。中國考古學就是在重建古史這一歷史使命的召喚下誕生的。它從一開始就以研究和重建古史為己任,并積極探索研究和重建古史的方法和途徑。李濟便是以考古學重建古史的先行者和實踐者。
上世紀初,地下埋藏的資料開始大量涌現,其史料價值日益受到學術界重視。1925年,王國維提出“二重證據法”。他說:“吾輩生于今日,幸于紙上材料外更得地下之新材料。由此種材料,我輩固得據以補正紙上之材料,亦得證明古書之某部分全為實錄,即百家不雅訓之言,亦不無表示一面之事實。此‘二重證據法惟在今日始得為之?!盵19]首次從方法論上肯定出土資料的價值。李濟自然贊同并倡導這種傳世文獻與出土資料相結合的研究方法,他說:“以可靠的材料為立論依據,材料必須是經過考證及鑒定的文獻史料,和以科學方法發(fā)掘及報道的考古資料。撰稿人須盡量利用一切有關的資料,尤其注意利用最新的資料?!盵20]但李濟對“新材料”內涵的理解是不同的。他站在考古學的角度,主張擴大和完善 “二重證據法”。他認為:“王氏所指的‘地下材料,仍以有文字者為限”,“‘地下材料這一觀念,應由王國維氏的定義加以擴大??脊艑W家必須根據現代考古學的定義,把‘地下材料再作一番新的界說,即:凡是經過人工的、埋在地下的資料,不管它是否有文字,都可以作研究人類歷史的資料。”[21]
將“二重證據法”推而廣之,就是多學科的綜合研究法。李濟在這一方法上也走在同輩學人的前頭,為中國考古學研究開辟了另一途徑。臺灣學者吳相湘說:“在研究方法上,李又引進現代方法為中國開辟許多新道路:(一)運用物理觀察或化學分析的方法……(二)應用比較研究。在考古學上不能了解的現象在民族學上或可得到解釋……?!盵22]吳氏指出了李濟對物理、化學及民族學方法的借用。但是,李濟的綜合研究法所涉及的學科還要廣泛。他在《再談中國上古史的重建問題》一文中羅列出重建古史所需的“七種資料”:一是與“人類原始”有關的資料;二是與研究東亞地形有關的科學資料;三是人類的文化遺跡;四是體質人類學資料;五是“狹義考古學”資料;六是民族學資料;最后則是傳世文獻[23]。這些資料涉及古生物學、古地質學、古氣象學、體質人類學、人體解剖學、民族學、考古學和歷史學等學科。在實踐中,他的《小屯陶器質料之化學分析》一文則運用化學方法對陶器質料進行分析,而《跪坐蹲居與箕踞——殷墟石刻研究之一》運用了考古學、語言學、人類學、動物學與民族學的材料與方法。
李濟在多學科的綜合研究中最重視的是人類學。這是其治學的一個顯著特點,也是其治學的一個獨特的方法。歷史是人類創(chuàng)造的,歷史研究便是對人及其社會的研究。尤其是人類起源、進化、石器時代文化等領域的研究,幾乎與人類學在此領域的研究完全重合。所以,李濟對人類學的鐘情 [24]絕非僅僅源于他畢業(yè)于體質人類學專業(yè),更重要的是研究人類起源與發(fā)展的歷史,離不開體質人類學。李濟對人類學材料和方法的重視與鐘情,他的弟子張光直曾有精確的評論:“李濟先生一生追求的史學課題便是中國民族之起源。在這個問題的研究上,李先生從他自己當學生的時代便開創(chuàng)了一條人類學的新路”[25],因此可以稱李濟為“人類學派的古史學家”[26]。
三、文化傳播論
文化傳播論是文化人類學的一個概念,但它在考古學,尤其是20世紀上半期的考古學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是考古學家用來探討文化起源和闡釋不同考古學文化存在共性的主要理論。這種理論認為文化不是封閉的,具有傳播性,相應地就有模仿、借鑒和吸納性。所以,當考古學家看到不同文化具有相同造型、紋飾和風格的器物、服飾、建筑或墓葬等等,他們就傾向于用文化傳播與交流來解釋這種相同或相似。
李濟也贊同文化傳播論,他說:“文化一分畛域,就可能為外來或本國獨創(chuàng)等意念所影響。實際上沒有一個區(qū)域的文化是完全孤立而獨自發(fā)展成長的,吸收外來文化并不足奇?!盵27]“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今日或過去所有偉大文明的發(fā)生都是由于文化接觸的結果?!盵28]他采用傳播論來探討仰韶文化和殷墟文化的起源與發(fā)展。在仰韶文化來源上,他認為:“由甘肅向西北踏查,中國的彩陶,似乎與中亞、小亞細亞及多瑙河流域一帶的遺址所處的類似陶器有些不可忽視的關系;這雖是些未定的推測,彩陶文化的國際性是很顯然的。”[29]在殷墟文化來源上,他認為“商的文化是一個多方面的綜合體,融匯了很多不同文化源流”[30],這些文化源流至少有三處:一是來自西方的因素,如文字、彩陶等;二是中國或東亞自創(chuàng)因素,主要有骨卜、蠶桑、雕刻藝術等;三是來自南亞的因素,如水牛、稻及一部分藝術[31]。他不僅指出殷商文化具有西方的、東亞的、南亞的等多元的國外因素,還指出殷商文化的本土源頭也不是一元的。他認為多種文化的傳播和匯聚鑄就了偉大的殷商文化。他沒有同時代一般學者所固執(zhí)的“中原中心論”思想。20世紀70年代,蘇秉琦先生開始探索考古學文化的區(qū)系類型,確定中華文明起源的六大區(qū)系,并將六大區(qū)系進一步劃分為面向環(huán)太平洋地區(qū)和面向歐亞大陸兩大塊。由此,不但徹底打破根深蒂固的中華文明起源的“中原中心論”,而且還將中華文明放到世界范圍內探索其起源和發(fā)展。不敢斷言兩者之間存在學術上的必然聯系,但不能不說李濟在這一研究領域內的高瞻遠矚。
事實上,不同地域的文化間確實存在接觸、傳播和交流,盡管有時是強制性的擴張或推廣,所以應該承認傳播在文化起源、發(fā)展過程中的作用。但是,任何一種理論都有被濫用的危險,傳播論也不例外。20世紀上半期,極端傳播論考古學家認為,文化間的類同都產生于傳播,即具有相同或相似特征的考古學文化都起源于同一個母體文化,他們進而否認人類獨立發(fā)明和創(chuàng)造的可能性。李濟對極端傳播論具有清醒認識和警戒,他肯定中國文化中的舶來因素,但更注重中國文化的內在因素。他認為,內在因素是一個文化的立足點,“如果一個文化的內容全是外來的,則他在世界的文化史上,卻也不能占一個重要的地位”[32]。
李濟把中國史前文化和殷商文化放到環(huán)太平洋和歐亞大陸這樣廣闊的區(qū)域里研究,體現了他的一種世界性的學術視野。這種學術視野使他抵制極端傳播論和夜郎自大的一元論,使他能平等看待每個民族的文化和尊重每個民族的自主性與創(chuàng)造力。
李濟一生著作宏富,在考古學與古史研究的理論與方法上都有開拓性的貢獻。今天,考古學家具有了更豐富的資料、更科學的理論與方法和更寬廣的視野,但是中國考古學的研究依然是在李濟所奠定的基礎上進行,我們不應忘記這位中國考古學之父。
[1]李光謨編:《李濟與清華》,清華大學出版社,1994年。書中收錄有三篇相關的文章:a.張光直:《對李濟之先生考古學研究的一些看法》,(臺北)《歷史月刊》1988年9期;b.許倬云:《尋真理的李濟之先生》,載《心路歷程》,(臺北)文星書店,1964年;c.吳相湘:《李濟領導考古發(fā)掘》,載《民國百人傳》第四冊,臺北傳記文學出版社,1979年。
[2]同[1],第89頁。
[3]李濟:《李濟文集》卷2,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70頁。
[4]同[3],第172頁。
[5]同[3],第186頁。
[6][9]同[3],第171頁。
[7][11]陳星燦:《中國史前考古學史研究》,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7年,第232頁。
[8]地質地層學是關于地殼巖石層構造的一門學問。地質地層學最初按等距離深度劃分巖石層,這種做法也影響到考古學對地層學的運用,例如上世紀初瑞典人安特生在河南安陽發(fā)掘仰韶遺址時就采用此方法。俞偉超先生說:“安特生本是地質學家,在發(fā)掘時就使用地質學中劃分地層的做法,按等距離深度來劃分地層?!币娪醾コ骸犊脊艑W是什么》,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年,第8頁。
[10]李濟等:《城子崖》,國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34年,第8頁。
[12]同[8],第58頁。
[13][14]張光直,李光謨編:《李濟考古學論文選集》,文物出版社,1990年,第76頁。
[15][16]同[3],卷3,第98頁。
[17]同[13],編后記。
[18]李光謨,李寧編:《李濟學術隨筆·代序》,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
[19]王國維:《古史新證》,清華大學出版社,1994年,第2頁。
[20]同[3],卷5,第153頁。
[21]同[13],第796頁。
[22]同[1],第191頁。
[23]李濟:《中國文明的開始》,江蘇教育出版社,2005年,第96—99頁。
[24]夏鼐晚年寫道:“李濟……回國后改行專搞中國考古學了,雖然他始終未能忘情于體質人類學。”見李光謨:《鋤頭考古學足跡——李濟治學生涯瑣記》,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6年。
[25]張光直:《考古人類學隨筆》,三聯書店,1999年,第169頁。
[26]同[25],第168頁。
[27]同[20],第28頁。
[28]同[23],第18頁。
[29]同[13],第65頁。
[30]同[23],第32頁。
[31]具體論述見李濟的《殷代裝飾藝術的諸種背景》《殷墟銅器五種及其相關問題》《安陽最近發(fā)掘報告及六次工作之總估計》《從中國遠古史等幾個問題談起》《挖掘出中國的歷史》等論文。
[32]同[13],第86頁。
〔責任編輯:張金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