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雪

【摘要】本文主要以《霓裳羽衣曲》為例，管窺唐代宮廷音樂文藝的生存環(huán)境、唐代宮廷音樂文藝賴以生存的諸多物質(zhì)條件、以及唐代宮廷音樂文藝的整體面貌，由此展示唐代音樂文藝體現(xiàn)的“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雅文化”與“俗文化”、本土文化與外來文化、音樂技藝與文學(xué)等諸多關(guān)系。

【關(guān)鍵詞】霓裳羽衣曲；宮廷音樂；音樂文藝

一、《霓裳羽衣曲》的形成過程及特點

唐代的帝王幾乎都熱衷于音樂，這點學(xué)界早有定論。其中《霓裳羽衣曲》更是受到各位帝王的追捧。關(guān)于《霓裳羽衣曲》的產(chǎn)生，現(xiàn)在主要有三種說法：第一種說法為節(jié)度使楊敬述所進的《婆羅門》曲改名而成。

（一）白居易《霓裳羽衣歌和徽之》：由來能事皆有主，楊氏創(chuàng)聲君造譜。自注曰：開元中西涼節(jié)度使楊敬述造。

（二）《新唐書·禮樂十二》：其后，河西節(jié)度使楊敬述忠獻《霓裳羽衣曲》十二遍，凡曲終，唯《霓裳羽衣曲》將畢，引聲益緩。

（三）《樂府詩集·近代曲辭二·婆羅門》：《樂苑》《婆羅門》，商調(diào)曲。開元中，西涼節(jié)度使楊敬述進。

第二種說法，傳說為唐玄宗所作。宋·王灼在《漫雞漫志》中將唐玄宗夜里游月宮的說法視為玄宗參與潤色的旁證，因此調(diào)和了前面三種說法，曰：“西涼之作；明皇潤色，又為易美名。其他丗以神怪者，皆不足信也?！逼鋵?，這種說法與唐人鄭與在《津陽門詩》中所持觀點大同小異。在現(xiàn)存史料中并沒有唐玄宗潤色過此曲的史料記載，并且，即便有玄宗創(chuàng)樂的大陸記載也沒有他對地方所獻之曲進行修改的記載，因此王灼既然認為夜游月宮為虛妄，同時又認為其意味著玄宗參與過此曲的潤色，這本身亦存在著矛盾，故他的論斷實不可信。因此，《霓裳羽衣曲》應(yīng)是由開業(yè)時期楊敬述所進《婆羅門》曲更名而來?，F(xiàn)在之所以說此曲與玄宗產(chǎn)生聯(lián)系，是因為此曲與一般的樂曲有著與眾不同的特點而已。

二、《霓裳羽衣曲》在民間

宮廷后，深受帝王們的喜愛，開元、天寶是興盛時期。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也論證了這一說法。唐宋史料中有大量關(guān)于此曲在此階段表演的記載。這一方面與唐玄宗和楊貴妃深愛此曲有關(guān)。楊貴妃似乎不但喜愛此曲而且還能表演“方知回雪流風，可以毀天旋地?！逼浯?，當時的宮廷音樂機構(gòu)幾乎都能表演此曲。從《唐會要·諸樂》中所列太樂供奉曲名有此曲來看，它在太常寺太樂曙中有表演，此外，在教坊中和梨園中均有表演資料，可謂盛行一時。

唐代安史之亂之后，隨著宮廷音樂機構(gòu)的破壞，《霓裳羽衣曲》的表演在宮廷亦不如盛唐時那樣頻繁。唐人的詩作中多有體現(xiàn)，在此不再一一贅述。當然，詩人們常常將此曲視為盛唐氣象的標志，故對此曲在宮廷的表演有時帶著強烈的主觀感情色彩，從他們的詩作來看，似乎此曲在唐代宮廷中已經(jīng)不再表演。其實情況不是如此，此曲并沒有在宮廷中消失，只是不再如盛唐時那樣頻繁，規(guī)模上亦不如盛唐那樣宏大。

此曲自楊敬述進獻宮廷之后，深受到玄宗的喜愛，在太樂曙、教坊與梨園中表演。宮廷音樂機構(gòu)曾將此曲作為專利而限制進入民間，王建《霓裳辭十首》曰：“旋翻新鋪聲初足，除卻梨園未教人?！币虼藦默F(xiàn)存史料來看，盛唐時幾乎不見此曲在民間有表演。

但是在安史之亂后，宮廷音樂中有不少流散至民間，《霓裳羽衣曲》也是在這個時候流傳到坊間的。此曲進入民間的途徑大約有四條：一、盛唐時期宮里的樂師因安史之亂流入民間，因此就將此曲帶到民間進行表演。安史之亂對唐代宮廷音樂造成了嚴重的破壞，一度無法恢復(fù)。二、在宮中曾經(jīng)觀看過此曲表演的官員因為自身精通音樂而將之帶到民間，比如白居易和元稹。從白居易的有關(guān)資料來看，他到錢塘任官是，曾教授杭州歌姬表演過此曲。三、宮中樂人將此曲傳授給民間弟子。如元稹《琵琶歌》載李管兒曾拜宮廷樂工段師為師學(xué)習(xí)琵琶，其后來并沒有進入宮廷而活躍在民間，曾為元稹彈奏多首琵琶曲。四、宮廷樂人參與宮外音樂表演而將之帶入民間。在中晚唐之后，宮中的樂人或是被聘或是私自或是被迫進入民間進行音樂表演。中晚唐之后，此曲從宮廷走入民間，在地方府縣、市井、青樓和家庭中被廣泛地表演。當時人們甚至以能否表演此曲而作為評價樂人水平高低的標準。不少樂人因為能表演此曲而深受時人稱贊。此外，此曲不但進入到唐人的詩作中，甚至在筆記小說中亦有提及到此曲。如元稹在寫《鶯鶯傳》中的鶯鶯在與張生別離時，曾彈此曲送之，“因命彈琴，鼓《霓裳羽衣曲》序，不數(shù)聲，哀音怨亂，不復(fù)知其是曲也”。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此曲在民間的版本，與宮廷中的并不完全一樣。從《教坊記》來看，在盛唐時，此曲為大曲。大曲，是一種大型的融合歌、舞、與器樂的音樂樣式，因此其表演的規(guī)模自然十分龐大。但是到了民間以后，不可能有像宮廷音樂機構(gòu)那樣多的樂人、那么齊全的樂器、那么華麗的著裝和高超的表演水平，故民間的《霓裳羽衣曲》與宮廷是不一樣的。首先，表演者人數(shù)很少，除了白居易提到的杭州有四名樂妓表演過此曲之外，其余表演辭去這都為一人或二人，如上述的劉安獨唱此曲，李管兒與琵琶女分別用琵琶獨奏此曲，李、馬二妓舞此曲，盼盼獨舞此曲等。其次，其所配置的器樂亦非常簡單，如李管兒與琵琶女僅以琵琶彈奏之，《鶯鶯傳》中鶯鶯以琴彈奏之，而劉禹錫《秋夜安國觀聞笙》、白居易《王子晉廟》中以笙吹奏之等。

關(guān)于《霓裳羽衣曲》的音樂特點，其涉及到它的宮調(diào)、結(jié)構(gòu)、舞蹈、所配器樂、歌唱等方面。在此，僅以舞蹈成分為例做簡要分析。在唐代宮廷中，此曲的舞蹈有獨舞、對舞、與隊舞三類。獨舞如楊貴妃《長恨歌》傳與宋·樂史《楊太真外傳》載楊貴妃善舞此曲等，由此看出此為獨舞。而在民間，有對舞與獨舞兩種。

參考文獻

[1]《唐代宮廷音樂文藝研究》，柏紅秀著[M].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0年版；

[2]《中國古代音樂》，伍國棟著[M].商務(wù)印書館2004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