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名趙強,號咸若。1972年出生,河北容城人。2000年畢業(yè)于南開大學東方藝術系。現(xiàn)為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院杜滋齡工作室助教。
《藝術沙龍》:您怎樣評價“70后”“80后”畫家的藝術創(chuàng)作?
趙 壹:“在我身邊那些起步高的年輕競技者們,正邁開天足奮力向前,開拓不似之似的廣闊天地,從平庸走向自由之路?!边@是周思聰先生1985年個展前言中的一句話,用來形容“70后”“80后”畫家的藝術創(chuàng)作狀態(tài),感覺比較合適。不惑前后的我們在藝術創(chuàng)作上逐漸成熟,畫出了許多內(nèi)容積極、語言豐富、形式新穎的好作品。相比較看,“70后”畫家比“80后”畫家功底扎實,“80后”畫家比“70后”畫家自由,更少束縛。
《藝術沙龍》:您覺得“新水墨”會成為未來的主流嗎?如何看待“新水墨”的發(fā)展?
趙 壹:我們身處一個寬松、民主、變革的新時代,多種文藝形式呈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開放性與交融性,新的受眾也要求在繪畫上得到新的視覺享受,“新水墨”應運而生,并逐漸成為學術界關注的熱點。但能否成為主流還不太明朗,這與我們的欣賞習慣、文藝方針以至于經(jīng)濟形勢都有諸多的關聯(lián)。
從某種意義上講,“新水墨”是對傳統(tǒng)的再認識和再發(fā)掘,其實也是“文藝復興”的一種體現(xiàn),介于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之間。能不重復前人重復的題材和筆墨樣式,又要有純粹的東方韻味,其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從內(nèi)容到形式,“新水墨”相對于傳統(tǒng)水墨而言,其姿態(tài)是開放的,其面貌是豐富的,其空間是廣闊的。
《藝術沙龍》:怎樣理解中國畫的傳承與創(chuàng)新?關于時代性,您有什么看法?
趙 壹:清人趙翼《論詩》云:“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shù)百年?!蔽乃囶I域,圍繞“新、舊、好、壞”的論辯汗牛充棟。中國畫的傳承其實是一個自然的過程,這是認知、繼承傳統(tǒng)的必由之路;中國畫的創(chuàng)新也應該是一個自然的過程,理智先行,難免刻意,而“刻意”恰恰是中國畫的死敵。
傳承的關鍵在于誰在傳、傳什么和向誰承、承什么。齊白石講“學我者生,似我者死”,中國畫傳承的應該是傳統(tǒng)繪畫精華乃至于傳統(tǒng)文化精華的內(nèi)核,而不僅僅是表皮的因襲。至于新,是隨著對內(nèi)核領悟的延展,隨著對造化、人生感悟的深入自然生發(fā)出來的。這種生發(fā)能自行消減舊有思維、慣用技法的桎梏,填充以鮮活的可能。所以我認為傳承與創(chuàng)新始終是并行的、融會貫通的,沒有先后,也不矛盾。長此以往的修煉與體悟,作品自然會朝著既新又好的方向發(fā)展。
縱觀中國畫史,我們會發(fā)現(xiàn)中國畫的時代性一直是非常鮮活的,正所謂“流水不腐,戶樞不蠹”,石濤講“筆墨當隨時代,猶詩文風氣所轉(zhuǎn)”,黃賓虹與傅雷語“畫有民族性,雖因時代改變面貌而精神不移”。我們今天來理解時代性,應該從自身的切實感受出發(fā),從藝術規(guī)律出發(fā),以史為鑒,不要盲目跟風,遠離功利,保持藝術家的赤子之心。
《藝術沙龍》:老一代批評家和青年一代批評家誰對您的影響更大?
趙 壹:兩代批評家對我的藝術理念的形成和藝術創(chuàng)作實踐都有不同程度的影響。我比較注重一些批評家精心撰寫的個案研究成果和專題性策展活動,里面一些細節(jié)和學術研討對我有切實的幫助。
《藝術沙龍》:您更在意市場認可還是學術認可?
趙 壹:比較在意學術上的認可,不太迎合市場,但歡迎市場的介入。我覺得沒必要把市場和學術割裂開來,但一定不能被市場牽著鼻子走。
《藝術沙龍》:您怎樣看待學生比老師的畫價高?
趙 壹:“青,取之于藍而青于藍?!比艄堋扒嘤谒{”,畫價“勝于藍”,當無可厚非。但重要的不是價格,也不是師生關系,而是作品內(nèi)在的含金量和一個人的品格。即便畫價超過了老師也要銘記飲水思源的道理,知道您這個“青”是取之于“藍”的。對于老師,我們永遠要心懷感恩。
《藝術沙龍》:請聊聊您最喜歡的藝術家。
趙 壹:古今中外喜歡的藝術家很多,要說最喜歡的還是八大山人。他的人,風骨偉岸,于屈辱中見尊嚴;他的作品通靈透徹,可謂“愈簡愈遠,愈淡愈真”。我想他是對審美有卓越貢獻的一代造型大師,他達到了一種傳統(tǒng)文人畫的完美境界。
《藝術沙龍》:媒體宣傳對您有意義嗎?您覺得報紙、雜志、電視、廣播、網(wǎng)絡等哪種媒體更適合展示您的作品?
趙 壹:高質(zhì)量的媒體宣傳對促進藝術家的成熟和市場推廣是有其積極意義的,但一些俗濫的宣傳,也會幫倒忙,會擾亂畫者的心境。傳統(tǒng)媒體和互聯(lián)網(wǎng)、移動網(wǎng)絡等新媒體,對于展示一個畫家的作品各有其特點,從我現(xiàn)階段的作品風格和展示需求看,似乎更適合雜志和網(wǎng)絡。
《藝術沙龍》:您訂閱期刊嗎?近期關注的報刊有哪些?
趙 壹:訂的不多,看的比較雜,近期閱讀較多的有《美術報》《美術研究》《新美術》《藝術沙龍》《VOGUE》《環(huán)球銀幕》等。
《藝術沙龍》:您如何評價“為藝術家在雜志上辦展覽”的期刊立意?您認為在當下,這種期刊是否仍有存在的意義?
趙 壹:“為藝術家在雜志上辦展覽”像是流動的展廳和平面的畫廊,它不事喧嘩,定位精準,是雜志媒體實現(xiàn)自我突破的絕佳創(chuàng)意。為了適應讀圖時代的消費心理和閱讀習慣,又輔之以現(xiàn)代而平實的版式設計,感覺高端大氣。
在當下,這種期刊更有其存在的理由與意義。展覽展示活動本來就是多元的,繪畫作品的展示,期刊有其不可比擬的傳播優(yōu)勢,對于藝術家作品的流傳有序與鑒藏有據(jù)也有其特定的文本價值,這種意義和價值已得到廣泛的認可。
《藝術沙龍》:您認為互聯(lián)網(wǎng)對自己最大的好處是什么?
趙 壹:互聯(lián)網(wǎng)最大程度地實現(xiàn)了資源共享,讓我足不出戶便開闊了視野,方便了學習和交流,尤其是與不同地區(qū)不同國家的藝術交流。
《藝術沙龍》:您經(jīng)常在網(wǎng)上購物嗎?有作品在網(wǎng)絡上成交嗎?
趙 壹:不多,以購書為主。
有少量作品在網(wǎng)絡上成交,但也有轉(zhuǎn)為線下交易的。買家越來越成熟和理性,多半兒還會要求看原作。
《藝術沙龍》:相比隨時可被刪除的電子郵件、140字的微博、符號化的短信,手書信件在當下已具有了別樣的意義。如今,您還會提筆寫信嗎?
趙 壹:便函寸簡,偶一為之。
《藝術沙龍》:您有拖延癥嗎?日常生活中您如何管理時間、提高效率?
趙 壹:有中度的拖延癥。我在畫墻上貼了幾種顏色的便箋,紅色代表要盡快完成,黃色也要加緊辦理,藍色代表可適當延后,有點兒紅綠燈的感覺。
《藝術沙龍》:過去的一年中,您邂逅了哪些好書?
趙 壹:《齊白石國際研討會論文集》《八大山人研究》《元畫全集》等。
《藝術沙龍》:對未來一段時期的創(chuàng)作,您有何打算?
趙 壹:年初,朋友送我?guī)字驽鷹U的毛筆,著實喜歡。未來一段時間的創(chuàng)作,我想還是邊實踐邊思考,等到這幾支筆桿兒變成油潤的臘底紫花,筆毛也脫落,應該會有不期然的進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