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接著前面五篇的文脈,以書藝“永字八法”為喻,概述十八大以來黨中央以“中國夢”標志民族和諧發(fā)展的“最大公約數(shù)”,破解民族理論熵爆炸帶來的“川字幻局”,從而化“川”為“永”的基本態(tài)勢。全文在詳述了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回應“川”局兩派熵態(tài)觀點,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正確道路的精神。之后,以同構的方式強調:新常態(tài)下的中國民族理論依然要按照“永字八法”守正創(chuàng)新、切實躬行、求真務實、減熵增信。
[關鍵詞]中國夢;民族和諧發(fā)展;永字八法;最大公約數(shù)
[作者]龔永輝,廣西民族大學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南寧,530006
[中圖分類號]D633.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54X(2014)06-0001-010
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直面國際國內復雜局勢,旗幟鮮明地堅持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的正確道路,有效化解了“仿蘇”思維慣勢和“仿美”激進思潮對撞造成的“川”字幻局,開創(chuàng)了化“川”為“永”、共筑國夢的大好形勢。2014年9月召開的中央民族工作會議,精彩地體現(xiàn)了凝聚黨心民心、培養(yǎng)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永字八法”。本文順著“點、橫、豎、鉤,策、撇、啄、捺”八種筆法書寫學習心得,意在貫徹中央民族工作會議確定的民族工作大政方針,以中華民族和諧發(fā)展的“最大公約數(shù)”為本系列探索作結。具體行文則概括為四個詞組:中天一點、橫折豎鉤、策撇啄捺、八法同構。
一、中天一“點”——國夢振心
化“川”為“永”的關鍵,在于“永”字起筆——那猶如旭日冉冉升起、天下歸心的一“點”。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寫出的“中天一點”,就是凝聚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共同心愿的“中國夢”。
2012年11月29日,習近平總書記率新當選的中央政治局常委和中央書記處的同志參觀《復興之路》展覽時指出:“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就是中華民族近代以來最偉大的夢想?!彼麧M懷深情地引用“雄關漫道真如鐵”“人間正道是滄?!焙汀伴L風破浪會有時”三個詩句,對近代一百多年來中國人民尋夢、追夢、圓夢的歷史旅程進行了生動的詮釋和描繪。充滿詩意的中國夢,反映了近代以來一代又一代中國人的美好夙愿,進一步揭示了中華民族的歷史命運和當代中國的發(fā)展走向,指明了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共同的奮斗目標。這一重要戰(zhàn)略思想,充分體現(xiàn)了中國共產黨高度的歷史擔當和使命追求,是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對全國人民的莊嚴承諾,是黨和國家面向未來的政治宣言,為堅持和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注入了新內涵。
正如費孝通先生所說:“中華民族作為一個自覺的民族實體,是近百年來中國和西方列強對抗中出現(xiàn)的,但作為一個自在的民族實體則是幾千年的歷史過程所形成的”。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是我國古典文明發(fā)展幾千年的歷史杰作,也是“中國夢”偉大理想源遠流長的歷史依據(jù)。先秦時代的炎黃華夏和蠻夷戎狄共同開辟了祖國的疆土,奠定了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歷史格局的上古基礎。秦朝一統(tǒng),漢唐盛世,華夏蠻夷的族性交融,轉換生成了中華民族的凝聚中心——漢族;匈奴、鮮卑、契丹、女真、吐蕃、回鶻等邊疆各族的局部政權,為祖國的大一統(tǒng)奠定了基礎;俚僚、苗蠻、氐羌等系列的古代民族,也為燦爛的中華文化做出了巨大貢獻。宋元明清時期,黨項、契丹、女真與漢族爭雄比勢、斗艷交融,尤其是蒙古族、滿族和漢族在統(tǒng)一國家的操作臺上接力競爭,持續(xù)鞏固了偉大祖國的疆域,使祖國的統(tǒng)一大業(yè)薪火相傳。
近代以來,中華民族遭受了世界歷史上罕見的災難。面對帝國主義列強的欺凌壓榨,中國人民從不屈服,不斷奮起抗爭。歷經了上窮碧落下黃泉的艱辛探索,終于在中國共產黨的正確領導下,掌握了中華民族自己的命運,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確立了社會主義制度,奠定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時代基礎。
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建立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廢墟之上,跟馬克思恩格斯設想的高度發(fā)達的社會主義理想境界有巨大差距。同時,這種屬于初級階段的社會主義也難免受到蘇聯(lián)模式的影響。因此,在探索中走過一些曲折道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找到了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正確道路,那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在這條唯一正確的道路上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偉大成就:增強了經濟實力和綜合國力,改善了人民生活,提升了國際地位和國際影響力。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的蓬勃發(fā)展,深藏于中國人民心中的民族復興夢想正在化成時代的宏圖。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現(xiàn)在,我們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有信心、有能力實現(xiàn)這個目標。到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年時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目標一定能實現(xiàn),到新中國成立100年時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國家的目標一定能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夢想一定能實現(xiàn)。
“中國夢”視野寬廣、內涵豐富、意蘊深遠。這個夢想,把國家的追求、民族的向往、人民的期盼融為一體,體現(xiàn)了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的整體利益,表達了每一個中華兒女的共同愿景。正因為如此,它具有了廣泛的包容性,成為回蕩在13億各族人民心中的高昂旋律。中國夢的最大特點,就是把國家、民族和個人作為一個命運共同體,把國家利益、民族利益和每個人的具體利益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體現(xiàn)了中華民族固有的“家國天下”情懷。實現(xiàn)中國夢,意味著中國的經濟實力和綜合國力、國際地位和國際影響力還會大大提升,意味著中華民族以更加昂揚向上、文明開放的姿態(tài)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意味著中國人民過上更加幸福富裕安康的生活。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一經提出,就釋放出強大的號召力和感染力:四方百姓熱議、社會輿論聚焦、海外華人述說、國際社會關注,已經成為激勵中華兒女團結奮進、開辟未來的一面精神旗幟。
“中國夢”是民族的夢,“中國夢”以我國統(tǒng)一的多民族國家的基本國情為基礎。各民族共同開發(fā)了祖國的錦繡河山、廣袤疆域,共同創(chuàng)造了悠久的中國歷史、燦爛的中華文化。我國歷史演進的這個特點,造就了我國各民族在分布上的交錯雜居、文化上的兼收并蓄、經濟上的相互依存、情感上的相互親近,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也離不開誰的多元一體格局。正如習總書記所說:“實現(xiàn)中國夢必須凝聚中國力量,這就是中國各族人民大團結的力量”。中華人民共和國的56個民族都是國家的主人,“中國夢”里的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包括56個民族的全面小康,必然要加快少數(shù)民族和民族地區(qū)經濟社會發(fā)展;“中國夢”實現(xiàn)的前提是國家的統(tǒng)一與社會安定,自然要加強各族人民的交往、交流與交融,強化“四個認同”。從而,順理成章地通過56個民族的和諧發(fā)展來夯實中國夢的族性基礎。
“中國夢”的本質內涵是實現(xiàn)國家富強、民族復興、人民幸福。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就是實現(xiàn)國家富強、民族復興、人民幸福的康莊大道。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是一代代中國共產黨人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實踐中探索出來的,是各族人民同心同德百折不撓開創(chuàng)出來的。近代以來中國人先后嘗試300多個政黨與“主義”,但是,這些選擇都先后失敗了。搞社會主義,這是中國人唯一能自己作主的選擇。不僅對救亡圖強有用,而且是歷史的必然。從新民主主義革命到社會主義革命,再到開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中國不僅具備了獨立自主的國家主體身份,而且奠定了走向現(xiàn)代化所必需的政治前提,找到了通向現(xiàn)代化和民族復興的現(xiàn)實途徑。包括民族區(qū)域自治在內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之中,凝結著數(shù)千年統(tǒng)一國家多民族共生歷史治理經驗,凝結著近百年中國共產黨領導各族人民共同推翻“三座大山”的革命經驗,凝結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六十多年民族團結進步的建設經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具有深厚的歷史淵源和廣泛的現(xiàn)實基礎,應該堅定不移地保持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論自信、道路自信、制度自信,尤其要在民族團結進步事業(yè)中保持這樣的“三個自信”。
“中國夢”實質上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的生動表達,是一種凝聚社會共識和力量的社會理想。這一概念高標居正,如日中天。尤其是在黨中央展開群眾路線教育,推進全面系統(tǒng)的深化改革取得明顯成效的背景下,更是天下歸心。人們盼望國家改革順理成章,民族事業(yè)履信思順,與時俱進實現(xiàn)政通人和,求真務實推動和諧發(fā)展。這些夢想實現(xiàn)的前提就是要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的正確道路,既不能走老路也不能走邪路。在這種情況下,各有所偏的“東山”“西浪”均不可能再與爭鋒,“川字幻局”自當化解?!皟蓚€一百年”的共同目標已經成為56個民族13億骨肉同胞同心同德的“最大公約數(shù)”,基于“最大公約數(shù)”的中國夢則在化“川”為“永”的歷史大趨勢當中,標志著高標居正、天下歸心的起筆一“點”。
二、橫折豎鉤——正路躬行
2014年9月28-29日,中央民族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這次會議是改革開放以來的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會議集中體現(xiàn)了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在民族工作上的戰(zhàn)略部署,體現(xiàn)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族理論持續(xù)創(chuàng)新的歷史高度。會議強調,必須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的正確道路,把握新形勢下的民族問題、民族工作的特點和規(guī)律,統(tǒng)一思想認識,明確目標任務,堅定信心決心,提高做好民族工作的能力和水平。這就要在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的正確道路上銜枚疾走,躬行奮進。在化“川”為“永”的進程中,這就是上承起“點”、繼往開來的給力“橫”筆。
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的正確道路,就是堅持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堅持維護祖國統(tǒng)一,堅持各民族一律平等,堅持和完善民族區(qū)域自治制度,堅持各民族共同團結奮斗、共同繁榮發(fā)展,堅持打牢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思想基礎,堅持依法治國,加強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促進各民族和睦相處、和衷共濟、和諧發(fā)展,鞏固和發(fā)展平等團結互助和諧的社會主義民族關系,共同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這條正確道路,是在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中國化實踐中摸索出來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65年民族團結進步事業(yè)開辟出來的,是改革開放推進民族社會和諧發(fā)展的生動實踐不斷拓展出來的。這條正確道路,既聯(lián)通了淵深的歷史根源,又緊扣著遠大的理想目標,更有堅實的現(xiàn)實基礎。在發(fā)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和實行對外開放的歷史條件下,民族工作面臨著一些新的階段性特征: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帶來的機遇和挑戰(zhàn)并存,民族地區(qū)經濟加快發(fā)展勢頭和發(fā)展低水平并存,國家對民族地區(qū)支持力度持續(xù)加大和民族地區(qū)基本公共服務能力建設仍然薄弱并存,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趨勢增強和涉及民族因素的矛盾糾紛上升并存,反對民族分裂、宗教極端、暴力恐怖斗爭成效顯著和局部地區(qū)暴力恐怖活動活躍多發(fā)并存。這五個“并存”的階段性特征對民族工作形成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又有西方偏激思潮和斯大林民族理論模式殘留因素對撞形成“熵”爆炸,以至于混亂觀念形成“川字幻局”,“東山”“西浪”兩面夾擊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的正確道路。通過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黨中央對于來自不同方向的“熵增亂碼”都給予了明確回應。在蕩清左右兩邊混亂觀念的同時,力透紙背地寫出堅持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正確道路的這一自信之“橫”。不妨在此略作盤桓,聆聽中央如何回應道路之爭——
關于民族和民族問題,“川字幻局”之中有一些人認為,民族與民族之間始終有偏見,在多民族國家里容易鬧矛盾,從而給國家治理帶來麻煩。因而,針對我國民族的多元一體歷史格局,他們主張將“民族”的概念限制在中華民族層面使用,而在56個民族層面則使用“族群”;更有甚者主張全面推行“第二代民族政策”,消除中華民族的多元性,試圖把我國打造成一個“民族大熔爐”,通過“國族一體化”政策“一勞永逸”地解決民族問題。這種主張實際上是把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誤讀為漢族的國家,潛意識里不把少數(shù)民族當作共和國的家庭成員。這種觀點一旦與大多數(shù)民族地區(qū)自然條件差、發(fā)展起點低、歷史欠賬多、城鄉(xiāng)發(fā)展差距明顯、與東部地區(qū)的發(fā)展差距不斷拉大等實際發(fā)生錯誤對接,就會讓更多的人產生偏見:國家在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投了許多錢,但至今仍然像一個“無底洞”,這些地區(qū)一直在拖共和國的后腿。再加上近年一些社會治安與穩(wěn)定方面出現(xiàn)的事端往往裹挾著某些民族因素,帶有上述偏見的人就會更加偏執(zhí)地把少數(shù)民族當成國家發(fā)展的“包袱”,當成社會穩(wěn)定的“麻煩制造者”。對此,中央民族工作會議明確指出:多民族是我國的一大特色,也是我國發(fā)展的一大有利因素。民族地區(qū)不僅僅是我國的貧困地區(qū)、邊疆地區(qū),同時還是我國的資源富集區(qū)、水系源頭區(qū)、生態(tài)屏障區(qū)、文化特色區(qū)。中華民族和各民族是一個大家庭和家庭成員的關系,各民族之間是一個大家庭里不同成員的關系。只要有民族存在,就會有民族問題存在,就要處理民族問題。民族問題的存在是一個長期歷史現(xiàn)象,處理民族問題也是一個長期歷史過程。處理好民族問題、做好民族工作,是關系祖國統(tǒng)一和邊疆鞏固的大事,是關系民族團結和社會穩(wěn)定的大事,是關系國家長治久安和中華民族繁榮昌盛的大事。沒有各民族團結奮斗,就沒有國家發(fā)展、穩(wěn)定、安全;沒有國家發(fā)展、穩(wěn)定、安全,也就沒有各民族繁榮發(fā)展。那種把多民族當作“包袱”,把民族問題當作“麻煩”,把少數(shù)民族當作“外人”,企圖通過取消民族身份、忽略民族存在來一勞永逸解決民族問題的想法是行不通的。
與此相關,在“川字幻局”里,對于如何處理我國民族問題也存在著一些嚴重的“熵化”信息。有的人認為我們照搬蘇聯(lián)模式,有的人認為我們的民族理論已經過時,有的人提出要搞美國等西方國家那一套。中央回應:這些看法脫離實際,也脫離國情。上世紀蘇聯(lián)一分為十五,南斯拉夫一分為六,捷克斯洛伐克一分為二,我們挺住了。一個重要原因就在于我們找到并堅持了適合我國實際的解決民族問題的正確道路。西方解決民族問題,先后走過殖民主義、種族主義、同化主義、文化多元主義的路子,他們在解決民族問題上也沒有什么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新中國成立65年以來,黨的民族理論方針和政策是正確的,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的道路是正確的,我國民族關系總體是和諧的。同世界上其他國家相比,我國民族工作做得是最成功的,不要妄自菲薄。中央的這些表態(tài),顯示了高度的道路自信。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強調民族工作關乎大局,做好新形勢下民族工作必須牢牢把握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這一正確政治方向,堅定不移貫徹黨的民族理論政策,則是在寫沿著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的正確道路切實躬行的“折豎”。
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要求:做好民族工作也要開拓創(chuàng)新,但必須從實際出發(fā),做到既尊重我國國情和傳統(tǒng)又不囿于歷史、固步自封,既借鑒國外經驗教訓又不照抄教條、照搬外國。頂層設計要縝密,政策統(tǒng)籌要到位,工作部署要穩(wěn)妥,防止簡單化、片面化,防止忽左忽右、搖擺不定。聯(lián)系到堅持和完善民族區(qū)域自治制度,會議強調:我們堅決不搞任何形式的“民族自決”。有人說,民族區(qū)域自治制度不要搞了,民族自治區(qū)域可以同其他省市實行一樣的體制。會議回應:這種看法在政治上是有害的,民族區(qū)域自治是黨的民族政策的源頭,這個源頭變了,根基就動搖了。在改革問題上絕對不能出現(xiàn)顛覆性錯誤,大的制度和方針政策不能搞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正確的選擇還是“永”字的“折豎”:承上啟下,一貫到底。
在“川字幻局”“熵化”信息作用下,另一些人對民族區(qū)域自治以及民族平等政策認識不清,或者過度強調“民族自治”,或者對差別化的區(qū)域性政策不理解,從而產生了糊涂觀念。對此,會議回應:民族區(qū)域自治不是某個民族獨享的自治,民族自治地方更不是某個民族獨有的地方。這一點必須搞清楚,否則就會走到錯誤的方向上去。我國所有民族自治地方都是黨領導下的地方,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地方,都是全國各族人民共同擁有的地方。我們的自治區(qū)戴了民族的“帽子”,是要這個民族負擔起維護國家統(tǒng)一、民族團結的更大責任。針對一些關于民族區(qū)域自治和民族識別的竊竊私語,會議指出,開展民族識別和建立民族區(qū)域自治地方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不要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做文章了,不能再新建民族自治地方了,56個民族就是56個民族,不要再細分了。有些人認為“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攀比新疆、西藏向中央要政策,會議回應:中央給新疆、西藏的政策是由這兩個地方的獨特情況決定的,屬于差別化的區(qū)域性政策,其他地方不要攀比。會議還強調要把憲法和民族區(qū)域自治法的規(guī)定落實好,強調落實民族區(qū)域自治制度的關鍵是幫助自治地方發(fā)展經濟、改善民生,并就加快民族地區(qū)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程做了專門的布置。強調確保民族地區(qū)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要實事求是、因地制宜,既堅持一定標準,又防止好高騖遠;既考慮到2020年這個時間節(jié)點,又立足于打基礎、謀長遠、見成效。要發(fā)揮好中央、發(fā)達地區(qū)、民族地區(qū)三個積極性,對邊疆地區(qū)、貧困地區(qū)、生態(tài)保護區(qū)實行差別化的區(qū)域政策,優(yōu)化轉移支付和對口支援體制機制,把政策動力和內生潛力有機結合起來。要緊扣民生抓發(fā)展,重點抓好就業(yè)和教育;要發(fā)揮資源優(yōu)勢,重點抓好惠及當?shù)睾捅Wo生態(tài);要搞好扶貧開發(fā),重點抓好特困地區(qū)和特困群體脫貧;要加強邊疆建設,重點抓好基礎設施建設和對外開放。會議要求進一步推動興邊富民行動,突破邊疆建設的基礎設施落后“瓶頸”,打通“毛細血管”,解決“最后一公里”問題。這樣的“折豎”,上通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的正確道路,下聯(lián)億萬各族人民的民生工程,實際上已經寫到了“豎”下精準的一“鉤”。
會議認為,做好民族工作,最關鍵的是搞好民族團結,最管用的是爭取人心。要高舉各民族大團結的旗幟,堅持綿綿用力、久久為功,把加強民族團結作為戰(zhàn)略性、基礎性、長遠性工作來做。要正確認識我國民族關系的主流,正視新情況新挑戰(zhàn),不斷維護和發(fā)展平等團結互助和諧的社會主義民族關系。在“川字幻局”中,一些人在概念漂移中把民族領域的一些支流末節(jié)當成主流,從而“訄爭誤實”。對此,會議回應:民族分裂勢力企圖破壞民族團結,極個別民族地區(qū)發(fā)生民族隔閡的現(xiàn)象,這是支流,不是主流。不能把某個民族區(qū)域自治地方局部出事同這個民族區(qū)域自治地方整體捆綁在一起,不能把某一少數(shù)民族中極少數(shù)人鬧事同這個民族全體捆綁在一起,不能把發(fā)生在少數(shù)民族人員身上的事同實踐已經證明并長期行之有效的民族政策捆綁在一起。要將心比心、以心換心,通過人與人的團結促進民族團結。要反對大漢族主義和地方民族主義,用法律來保障民族團結,用公平公正的法制環(huán)境來贏得人心。會議要求黨政機關、企事業(yè)單位、民主黨派、人民團體都要行動起來,一起做交流、培養(yǎng)、融洽感情的工作,一起共創(chuàng)共建民族團結、社會穩(wěn)定、國家統(tǒng)一的人心防線。事實上,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領導集體成員就已身體力行、率先垂范: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同志對少數(shù)民族和民族地區(qū)的發(fā)展情況進行深入調研,召開2次中央政治局會議、5次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深入研究民族工作;召開4次國務院常務會議對加快民族地區(qū)發(fā)展做出具體安排;召開第四次全國對口支援新疆工作會議、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對口支援西藏工作20周年電視電話會議、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中央政治局常委同志就各民族共同團結奮斗、共同繁榮發(fā)展的重大問題做出重要批示、指示近百次。在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民族工作實踐正沿著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的正確道路求真務實地推進。橫折豎鉤的這強力一“鉤”,已經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劂^住了13億人民與中國夢緊緊相連的民族大團結之心。
三、策撇啄捺——三“交”一“聚”
永字最后守望相助、協(xié)力同心的四筆,分別代表促進各族人民交往、交流、交融這三“交”與聚能協(xié)力構筑共同精神家園這一“聚”。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領導集體多次強調要促進三“交”一“聚”,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更全面系統(tǒng)地體現(xiàn)了促進三“交”一“聚”的精神。
以往,在促進民族三“交”的問題上,存在著兩種對撞觀點:一種是公開強調在“交往、交流、交融”后面加上“一體”,實際上是要用“國族一體化”否認中華民族的多元性;一種是害怕在民族理論政策上造成對少數(shù)民族的強迫同化,故而盡量避免談及“交融”概念,實質上也不理解中華民族的一體性。這兩種觀點的共同根源,都在于未從學理上認清族性發(fā)展規(guī)律。從族性發(fā)展規(guī)律上看,民族交往側重于各民族成員在生活中的人際互動,民族交流側重于各民族文化上的相互借鑒吸收,民族交融則是指各民族交往、交流中的族性轉換帶來共同性。從民族形成到民族消亡,這種交往、交流、交融都會隨著族性發(fā)展規(guī)律持續(xù)進行。民族是“對他而自覺為我”的,是相互作為生存環(huán)境的。這種互為環(huán)境的存在方式,始終離不開相互間的交往、交流與交融。沒有了民族之間的交往、交流與交融,也就無所謂民族了。人們的糾結,其實是在各自的立場上對族性交融概念的簡單化理解造成的。族性是在社會互動中生成或消解的,這種生成與消解之間的辯證聯(lián)系就是在社會互動中實現(xiàn)的復雜性轉換。族性的交融作為這種轉換之中出現(xiàn)的一個復雜現(xiàn)象,具有多元素參與、多動力作用、多方向發(fā)展、多路徑延伸、多形態(tài)演變的特性。糾結的雙方只看見族性交融中的“同化”一面,未看到這種復雜性背景下的“同化”與“異化”在族際族內同時發(fā)生,沒有看到“同化”與“異化”在多元素、多動力、多方向、多路徑、多形態(tài)的復雜性轉換中包涵的族性再生趨勢。從而只憑著自己的主觀意愿,各朝“一體”或“多元”的方向較勁,以至于“訄爭誤實”。只要理解了族性發(fā)展規(guī)律,認識到民族交往、交流、交融與同化、異化、進化之間的復雜性關聯(lián),就不至于在這里既跟別人過不去也跟自己過不去了。
與此相關,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強調: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是社會發(fā)展的必然趨勢,是我國社會主義民族關系的發(fā)展方向。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不斷鞏固和發(fā)展各民族的大團結,是增強中華民族凝聚力,團結帶領各民族人民為實現(xiàn)“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而努力奮斗的戰(zhàn)略舉措。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關鍵是要正確認識交融、切實尊重差異、逐步縮小差距。正確認識交融的切實路徑,就是從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歷史格局人手——從而理解中華各民族在遷徙、貿易、婚嫁甚至矛盾沖突、碰撞對立的同時不斷擴大交往范圍、不斷加深交融程度的長期歷史過程;理解漢族汲取了其他民族的生產方式、生活習慣和文化精髓,各少數(shù)民族也汲取了漢族和其他民族的優(yōu)點和長處;理解中國是全國各民族共同締造的國家,中華文化是包括56個民族的文化,中華文明是各民族共同創(chuàng)造的文明,中華民族是各民族共有的大家庭;理解全國統(tǒng)一市場的形成、地區(qū)封閉的打破、民族交往交流的增多,極大地促進交融是歷史趨勢,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fā)展的必然結果,是堅持社會主義本質屬性的必然結果,是中華文明前進的必然結果;理解這個過程是依照歷史規(guī)律形成的,只有尊重規(guī)律才能把握好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歷史方向,既不能無視民族共性,放棄引導,也不能超越歷史階段,忽視民族差異用行政手段強行推進。切實尊重差異,就是要認清現(xiàn)階段的族性發(fā)展大趨勢,堅持黨的各民族一律平等政策立場——我國正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各民族共同因素不斷增多的同時,民族間差異還將長期存在;文化差異是最重要的差異,風俗習慣的不同則是文化差異的最直接表現(xiàn);尊重各民族的風俗習慣,是黨的群眾觀點在民族工作中的重要體現(xiàn),各民族都不能以自身的好惡來對待其他民族的風俗習慣;尊重差異不等于固化差異,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fā)展,隨著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加深,差異會有所減少。這種減少是在各民族共同團結奮斗、共同繁榮發(fā)展中自然產生的,是順應族性規(guī)律發(fā)展的歷史進程,容不得任何急躁和盲動;重視少數(shù)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傳承和弘揚是民族政策的重要組成部分,要在保護文化的多樣性中增強共同性、包容性,不斷夯實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文化基礎;要堅持尊重民族差異而不強化差異,保持民族特性而不強化特性,營造尊重少數(shù)民族文化、風俗習慣的社會氛圍。逐步縮小差距,是增進各民族共同性、促進民族團結的重要保證——在黨中央堅強領導、全國人民大力支持和民族地區(qū)干部群眾的共同努力下,近年來民族地區(qū)發(fā)展速度高于全國平均水平,也高于東部地區(qū),但總體依然滯后;滯后的原因,主要是相關民族地區(qū)在市場競爭中由于區(qū)位、歷史、自然環(huán)境、教育、文化傳統(tǒng)等因素處于不利地位;隨著我國的經濟發(fā)展的深入,隨著交通條件的改善和資源深加工技術的提升,民族地區(qū)潛在的資源優(yōu)勢勢必變成現(xiàn)實的優(yōu)勢;較長時間內保持相對與東部地區(qū)更快一些的發(fā)展速度是可能的,而且絕對差距的縮小也是可以預期的;只要我們在黨中央的領導下埋頭苦干,不急不躁地堅持科學發(fā)展,縮小差距是歷史的必然。
促進“三交”的政策導向,在于為實現(xiàn)“中國夢”理想凝聚中華民族的正能量。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強調:要解決好民族問題,物質方面的問題要解決好,精神方面的問題也要解決好,哪一方面的問題解決不好都會出現(xiàn)更多問題。物質層面的問題要靠增強物質力量來解決,精神層面的問題要靠增強精神力量來解決。經濟發(fā)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并不會自然而然帶來人們思想認識水平的提高。維護民族團結,反對民族分裂,要重視少數(shù)民族和民族地區(qū)經濟發(fā)展,但并不是靠這一條就夠了。應該說,問題的成因主要不在物質方面,而是在精神方面。民族領域的思想陣地,同其他思想陣地一樣,如果我們不用正確思想去占領,錯誤思想就會占領。民族領域的思想政治斗爭,是我們同國內外敵對勢力在民族問題上斗爭的前哨戰(zhàn),這場斗爭依然尖銳復雜。我們必須深刻認識民族領域思想政治斗爭的嚴峻性和復雜性,旗幟鮮明地反對各種錯誤思想觀念,增強各民族干部群眾識別大是大非、抵御國內外敵對勢力思想滲透的能力。加強中華民族大團結,長遠和根本的是增強文化認同,建設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積極培養(yǎng)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文化認同是最深層次的認同,是民族團結之根、民族和睦之魂。文化認同問題解決了,對偉大祖國、對中華民族、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認同才能鞏固。中華文化是各民族文化的集大成體系,認同中華文化和認同本民族文化并不相悖。各民族都對中華文化的形成和發(fā)展作出了貢獻,各民族要相互欣賞、相互學習。把漢文化等同于中華文化、忽略少數(shù)民族文化,或者把本民族文化自外于中華文化、對中華文化缺乏認同,都是不對的,都要堅決克服。中華民族幾千年生生不息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我們有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有一脈相承的價值追求。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決定著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發(fā)展方向,一定要把建設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園作為戰(zhàn)略任務來抓??偠灾粋€“聚”:聚精會神,共圓國夢。
以上“永字八法”,既是對十八大以來化“川”為“永”大趨勢的簡單概括,更是對這一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主旨精神的具體描述。事實上還可能在這次會議議程中有第三個疊印:習近平總書記的講話,是高標居正的“中天一點”;李克強總理的講話,是切實躬行的“橫折豎鉤”;而政協(xié)主席俞正聲同志的講話,則是協(xié)力同心的“策撇啄捺”。
四、八法同構——減“熵”增信
層層嵌套自相似的“永字八法”,象征著民族團結進步事業(yè)的“新常態(tài)”。回顧本文乃至本系列探索主題,同樣可以寫出民族理論體系在民族團結進步事業(yè)“新常態(tài)”下減“熵”增信的“永字八法”。
起筆一點,緊扣“中國夢”全面貫徹落實中央民族工作會議精神。
書法寫點,講究側鋒峻落,鋪毫行筆。因而,不妨對本系列前面各篇主題做一個梳理。系列之一《民族問題領域“最大公約數(shù)”的“初商”》,勾畫一度形成的“川字幻局”,并說明根源在于“東山”的“民族理論熵”;系列之二《民族與國家的順和才是中華復興之道》,與“西浪”的“國族一體化”觀點進行商榷;系列之三《從根子上反思民族政策必須下足格致功夫》,針對“西浪”《關于當前民族政策的反思》一文進行反思;系列之四《從馬恩列斯民族思維螺線到毛澤東民族政策思想》,梳理了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的形成發(fā)展及其初始中國化的歷史軌跡;系列之五《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族理論政策體系的生成軌跡》,沿著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中國化的生命螺旋描述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族理論體系在毛澤東民族政策思想基礎上轉換生成的歷史過程。本文則接著前面五篇,陳述了十八大以來化“川”為“永”的新常態(tài)。本節(jié)在新常態(tài)下同構減“熵”增信的“永字八法”,以貫徹落實中央第四次民族工作會議精神為起筆一“點”,緊扣的正是基于56個民族13億人民心中“最大公約數(shù)”的“中國夢”。
橫折豎鉤,在深化改革中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族理論體系。
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明確回應左右兩種觀念,寫好了頂層設計那穩(wěn)健順暢的一“橫”,為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族理論體系提供了前提保障。做好學者本分的研究工作,不斷充實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族理論體系,則是貫徹落實、蹲絞出鋒的“豎鉤”。在深化改革、提升和優(yōu)化國家治理能力的大背景下,如何應對市場化、城鎮(zhèn)化、信息化和國際國內復雜因素帶來的民族政治局面,準確拿捏、精巧應對、切實解決各層各面潛在的民族問題或者帶有民族因素可能轉換生成民族性的社會問題,還有許多疑難與奧秘需要我們去探索。我們要在深入調查思考的前提下奉獻自己的科研成果,在為提升依法管理民族事務的能力而建言獻策的過程中探索族性治理的奧妙。聚合我們的智慧和力量,鑄成與時俱進、求真務實的“豎鉤”,不斷提升民族理論研究為民族團結進步事業(yè)服務的正能量。
西策長撇,對學術研究中的“出格言論”盡可能在包容中轉換。
“西策”勢略上仰,用力在發(fā)筆,得力在收鋒:需要對“出格”的先鋒心懷敬仰,敬重他們的探索勇氣和開拓精神,著力研讀他們的成果,仔細提煉其中的精髓,力求有所收獲?!伴L撇”則如篦之掠發(fā),似燕掠檐下,既輕且巧還給力,頗有講究。
以民族問題“去政治化”或者“非政治化”等主張為例,這兩種思想脫離了我們統(tǒng)一多民族國家的歷史傳統(tǒng)與社會實際,違背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族政策的核心原則。但是,冷靜閱讀相關文章也可以從中得到一些啟示:如此成功的民族平等政策為什么會受到質疑?為什么這樣的質疑還得到社會上一部分人的附和?他們的意見對相關具體政策的評價是否值得參考?如何才能夠有效防止政策或工作上的失誤導致“三個離不開”變成“三個不滿意”?如何從這些政策層面的反思進入理論層面的反思?這些啟示相當珍貴,它往往可以把“西策”挑戰(zhàn)帶來的不利因素轉換成有利因素。這方面,一個成功的吸納轉換例子是朱維群的“民族宗教脫敏”說。這種“脫敏”說與前兩種思想面對的是同一弊端,前兩種思想相繼提出了偏離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正確道路的主張,并且相繼遭到批判。其后,應運而生的“脫敏”說并不主張民族問題“去政治化”,也不主張推出“第二代民族政策”,而是強調“從民族宗教問題中脫敏,按照事情本來性質作判斷,按法律準繩作處理,許多所謂的民族宗教問題不應該這么復雜”。這樣一來,既合情合理地克服了弊端,又自然而然地平息了爭議。
只要從建設性的立場去看那些研究者的“出格言論”,就會在較大的程度上包容他們的成果,從而使之轉換成為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族理論體系的有利因素。比如,朱倫先生的“共治論”,跟民族區(qū)域自治的傳統(tǒng)提法不一致。如果包容度不夠,就會把這種觀點當成對民族區(qū)域自治制度的否定,但從建設性立場上給予包容,則可從中得出有利于堅持和完善民族區(qū)域自治的元素。民族區(qū)域自治之所以還會受到一些質疑,既有制度本身確實存在的需要完善的因素,也有人們對這個制度理解上的差異造成的失誤。由于理解上的誤差,把民族區(qū)域自治當成單一的民族自治,就潛藏著把這個制度往“分”的方向去建構的問題。同樣是這樣的認識誤差,在自治民族方面可能成為一種期許、一種訴求傾向,在中央國家機構方面就可能成為需要控制、需要提防的存在。把民族區(qū)域自治理解為“各民族共同當家做主”,更符合我國民族政治生活的基本原則,也更能反映民族區(qū)域自治制度的本質特征,從而更有利于長期堅持和不斷完善這個制度。事實上中央提出并號召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申明對社會上議論比較多的一些具體政策要區(qū)別情況、準確把握、積極完善、穩(wěn)妥實施,明確不再進行民族識別也不再增設民族自治地方,強調“中華民族生命共同體”等,都是在包容以往“出格言論”的基礎上吸納轉換其中精華的成功范例。
右啄重捺,在宣傳教育與貫徹落實主渠道上要持續(xù)努力減“熵”增“信”。
啄筆如鳥啄食——行筆快速,筆鋒峻利——用以減“熵”。本系列將某些原本置于“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中的觀點挑出來猛“啄”,似乎有些“上綱上線”。但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是我國民族事業(yè)的指導思想,是我國民族工作大政方針的科學依據(jù),大是大非面前不容含糊。同樣,本系列之一所引《評“第二代民族政策”說》論集和“中國民族理論前沿研究系列論文”也都屬于“啄”筆。盡管這些論文“啄”的對象不是“熵”化的“民族理論”,但也是試圖進入“民族政策”體系的一些偏激主張,相當于不對癥狀的“藥方”。人不能吃錯藥,民族事業(yè)更不能吃錯藥。因此,這樣的“啄”也是必要的。事實上,在民族政策領域,不止來路不正的“邪門新藥”不能吃,還有一些已經過期失效的“庫存舊藥”以及庫存之中尚未過期卻不合標準的劣質藥品也不能吃。民族政策“庫存”中不能吃的“藥品”,都是“東山”之“熵”,都需要排減,因而也需要“啄”。“政事如棋局局新”,民族政策之“熵”與民族理論之“熵”同樣“生生不息”,減“熵”之“啄”亦不能止。無論民族理論還是民族政策,只要是用以指導或需要在民族工作中貫徹落實的,就必須前后左右仔細掂量。凡不具備馬克思主義品質、不利于民族團結進步、有損于各族人民根本利益、有悖于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正確道路的,就不能作為黨的理論和國家的政策,要混進來搗亂或者賴在里邊礙事就該猛“啄”。
“啄”筆減“熵”的目的在于增信。因而,減“熵”短“啄”之后須寫好增信“重捺”。捺筆寫時虛勢向左逆鋒落筆,著紙折鋒翻筆,有控制地盡力鋪毫下行,等到長度合適時捺出。訣竅是:力雖內聚形卻外張,使字體開展舒暢、開放,筆劃剛勁有力、氣勢磅礴。
“力雖內聚形卻外張”,就是要在凝聚自信的基礎上解放思想,營造舒暢、開放的局面。凝聚民族理論學科的自信,首先要求學者切實用功,不斷在格物求是、博采眾長、自我完善、經世致用的過程中實現(xiàn)螺旋提升。這方面,學術界大有人在。比如王希恩先生的《全球化中的民族過程》,系統(tǒng)延續(xù)了他從《民族過程與國家》起步的族性與統(tǒng)一國家的民族和諧探索,以豐富的內涵完善了作者對于中國特色民族理論的貢獻,在服務于我國民族和諧發(fā)展的同時,率先指向了和諧世界民族觀。再如彭英明先生對于民族問題概念的探索,早在20世紀80年代初期就已經指向“兩個包括”,在眾人質疑十多年后終于進入國家話語體系。更為典型的是費孝通先生對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歷史格局的探索:起于30年代的中華民族是否“一個”之爭,經歷50年代民族識別主體工程的大規(guī)模調查,再有70年代到80年代的系統(tǒng)反思,于蘇聯(lián)解體之前三年正式在國際論壇上提出;而后經過國內外學術界長達十七年的反復醞釀,直到第三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才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族理論體系里的一個重要元素。這些范例給我們留下了寶貴的啟示:學貴通古今,志貴能守恒,曲徑可通幽,大道且徐行。
回望“川”字幻局,兩側代表人物的恒心及其各自所在領域的成就同樣令人欽佩。他們之所以代表著“東山”與“西浪”形成對撞,實際上是在經世致用的快車道上爭鋒。這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使得雙方退回學術研究領域,“訄爭誤實”之弊就變成了“格物求真、誠信務實”的學術本份,可以在學術研究的自由王國各美其美、美美與共,甚至并駕齊驅,共同打造“中國學派”。
中國學派必然聯(lián)通“中國夢”,56個民族的“同一個夢想”生發(fā)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它的實現(xiàn)有賴于為民執(zhí)政的中國共產黨?!坝雷职朔ā钡脑鲂胚@一捺要寫得剛勁有力、氣勢磅礴,必須依靠黨和國家的支持。第四次中央民族工作會議體現(xiàn)了黨中央以身作則,不斷充實和完善馬克思主義民族理論中國化的最新成果,寫出了大氣磅礴、永續(xù)創(chuàng)新、永葆自信的“重捺”。只要我們真正吃透中央民族工作會議精神,在堅持“三個自信”的基礎上解放思想,民族理論與民族研究的中國學派更可海納百川——匯集民族學、人類學、社會學、文化學、宗教學、政治學、政策學、法理學等學科的精粹,共同致力于民族工作社會化、規(guī)范化和法制化建設。從而,我們可以在民族團結進步事業(yè)新常態(tài)下實事求是地推動民族工作深化改革,與時俱進地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民族理論政策與法規(guī)體系,求真務實地把這一增信“重捺”寫成神來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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