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馬丁·菲耶羅》與《堂·塞貢多·松布拉》中“高喬人”形象建構的比較

2015-05-26 13:15史嘉琦
現(xiàn)代語文(學術綜合) 2015年5期

史嘉琦

摘 要:19世紀初期,在阿根廷廣袤的潘帕斯草原上誕生了以描寫高喬人的生活場景、風俗習慣及精神風貌為主要內(nèi)容的高喬文學。高喬文學發(fā)源于高喬人自創(chuàng)的民歌,其創(chuàng)作形式最初以詩歌為主,后于19世紀末20世紀初轉向戲劇和小說。由何塞·埃爾南德斯創(chuàng)作的史詩《馬丁·菲耶羅》是前期三部高喬史詩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部,而由里卡多·吉拉爾德斯創(chuàng)作的《堂·塞貢多·松布拉》則是后期高喬小說中最為出色的一部。對比兩部作品在“高喬人”形象建構上的差異,可以幫助我們更為清晰地把握在時代發(fā)展背景下,高喬人在阿根廷社會中的變化及其在文學作品中的體現(xiàn)。

關鍵詞:高喬文學 高喬人 形象建構

一、高喬人與高喬文學

自西班牙殖民時代起,在阿根廷潘帕斯草原上就生活著這樣一群人,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是殖民者與土著印第安人結合而產(chǎn)生的印歐混血種人以及土生白人(西班牙殖民者的后裔),在草原上過著游牧生活,以牧牛、馬為生,他們被稱為“高喬人”。“高喬”一詞最合理的詞源解釋來自于印第安土著語言阿勞加語中的詞語“古阿喬”,意思是“沒有母親的”“私生的”“孤兒”。這剛好道出了高喬人身份認同感的缺失。這些“草原的孤兒”終日過著流浪的生活,遼闊的草原賦予了他們放蕩不羈、崇尚自由的天性,而半草原半荒漠的艱苦生活環(huán)境則鍛造了他們吃苦耐勞、堅韌不拔的品格。高喬人喜愛彈唱(這是他們用以排遣無邊寂寞的方式),在勞作之余便在小酒館中彈起吉他琴,將自己的生活經(jīng)歷編成通俗易懂的民歌演唱給聽眾聽。其中一些出色的彈唱者成為“巴雅多爾”(payador,義為“彈著吉他席地吟唱的民間歌手”),而他們即興創(chuàng)作的民歌“巴雅達”(payada,義為“即席詩歌、即席吟唱”)則為高喬文學的產(chǎn)生提供了最原始的參照。后來,一些詩人開始模仿巴雅多爾,用通俗的語言創(chuàng)作描寫高喬人生活的詩歌,從而使高喬文學完成了從口頭到文字、從民歌到詩歌的過渡。由詩人何塞·埃爾南德斯創(chuàng)作的長篇詩歌《馬丁·菲耶羅》是其中最具代表性、也是最有影響力的作品,它“使高喬敘事詩真正達到史詩的規(guī)模并贏得了崇高聲譽”[1](P67)。高喬詩歌的成功使得作家們看到了將這一文學主題拓寬至其他文學領域的可能性。于是,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以高喬生活為主題的其他文學形式,如散文、小說、戲劇等悄然興起,并逐步取代了高喬詩歌的地位。其中,由里卡多·吉拉爾德斯創(chuàng)作的《堂·塞貢多·松布拉》便是高喬小說中一部不朽的佳作,而它的發(fā)表也標志著高喬文學進入了尾聲。

二、《馬丁·菲耶羅》中高喬人形象的建構

《馬丁·菲耶羅》是阿根廷詩人、政治家何塞·埃爾南德斯于1872年發(fā)表的一首長詩,詩中高喬“巴雅多爾”馬丁·菲耶羅以自彈自唱的方式講述了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抒發(fā)了對當時社會現(xiàn)狀的強烈不滿和對高喬人悲慘命運的哀嘆。詩人用簡單質樸的語言,通過馬丁之口揭露了冰冷的社會現(xiàn)實,從而引發(fā)了下層高喬民眾的強烈共鳴。而本詩也因其對“高喬人”這一帶有獨特民族印記的群體的描繪而成為阿根廷民族傳統(tǒng)及民族精神的載體,達到了史詩的高度。1879年,應讀者的需求,何塞·埃爾南德斯又發(fā)表了一部名為《馬丁·菲耶羅歸來》的續(xù)篇。

細細品讀《馬丁·菲耶羅》便會發(fā)覺,在這部作品中,“高喬人”的形象建構是復雜、多層次的,并且?guī)в幸环N世俗感。詩人沒有對高喬人的性格弱點加以掩飾,相反,他以客觀的態(tài)度表現(xiàn)出高喬人性格的多面性,用質樸的文筆描繪了高喬人的生活百態(tài)。阿根廷作家米格爾·卡內(nèi)在其寫給埃爾南德斯的信中指出,后者寫出了“真正的高喬詩句”,并稱贊其作品“毫無矯揉造作之感”[2]。何塞·埃爾南德斯自己也曾說:“書中特定環(huán)境里的人物應當講他自己的、特定的語言,要有他自己的個性、風趣和天然的缺點?!毕旅?,謹以主人公馬丁·菲耶羅及其好友克魯斯之子皮卡蒂亞兩個人物形象為例分析作品中高喬人的形象建構。

(一)馬丁·菲耶羅:自然賦予的野性與受到壓迫后形成的“野蠻”

不難發(fā)現(xiàn),在《馬丁·菲耶羅》中,同其他高喬人一樣,主人公馬丁·菲耶羅身上是帶著一種自然賦予的野性的。他放蕩不羈、桀驁不馴、爭強好勝而又勇敢無畏、崇尚自由,茫茫原野任其馳騁,拓展了他心中那片廣闊的天地,也成就了他那不凡的豪氣與膽識。正如他自己所高聲吟詠的那樣:“羊群里我是頭羊,牛群里我亦稱王,生來便不同凡響,不服氣可來較量。/風險當前無所懼,白刃加頸有何愁?艱難困窘般般有,幾曾見我鎖眉頭?/茫茫大地何足道,我志無垠更遼闊。毒蛇豈敢把我傷,驕陽不炙我前額。/自由是我的榮光,生活像飛鳥一樣。任何人休想追上,一旦我展翅翱翔。/我未曾享受愛情,但自由給我報償;苜蓿草權作臥榻,身披著閃爍星辰。”[3](P4-6)這孤傲的草原之子身上所散發(fā)出的原始的野性,如同潘帕斯正午的驕陽,炙熱、濃烈而又充滿生機。

然而,高喬人固守的那份與世無爭的寧靜還是被現(xiàn)代“文明”的步伐打破了。他們被卷入時代的洪流,被迫參與到與土著印第安人的作戰(zhàn)中。邊關艱苦的生活條件、沉重的勞役、殘酷的刑罰、長官的腐敗昏庸使他們的身心遭受到了巨大的折磨,仿佛是失去了自由、被迫進行勞作的馬兒,因而時常愁緒萬千,感慨自己命運悲慘、命途多舛。在《馬丁·菲耶羅》中,馬丁對自己在邊關度過的歲月的講述就是當時高喬人戍邊生活的真實寫照。

馬丁·菲耶羅在一次小酒館的演唱中被抓而分派邊疆。邊疆軍營生活條件異常艱苦,馬丁在承擔繁重的勞役的同時受盡了上司的凌辱,不僅時常遭受皮肉之苦,心靈上也受到極大創(chuàng)傷。最終,他實在無法忍受,便毅然選擇出逃。在講述自己的戍邊生活經(jīng)歷時,我們能夠明顯感受到其內(nèi)心的酸楚與憤怒。談到兵士的住所時,他這樣描述:“這些個破樓爛堡,老鼠都不屑一顧,耗子洞遠比它好?!盵4](P21);面對長官的昏庸貪腐,他義憤填膺,卻也有苦難言:“讓這些壞蛋坯子,被貪心脹破肚腸!……我恰似沙漠雛駝,對他們無可奈何。倒不如暫且裝死,也免得惹下大禍。雖然是心中有數(shù),且裝作昏聵夢魔?!盵5](P41-42)而“哨兵事件”使他徹底認識到,高喬人在這個“文明”社會中的地位甚至還不如那些一無是處、懦弱無能的“外國佬”,這最終使他下定決心一定要逃出這個無底牢籠。經(jīng)過幾年戍邊生活,馬丁逐漸認清了這個所謂“文明”社會外表下所隱藏的一些丑陋的本質。與此同時,社會不公和生活艱辛所產(chǎn)生的憤怒和惆悵也在他心底不斷堆積,幾乎使他崩潰。而當他好不容易逃出樊籠、重獲自由時,家產(chǎn)被收、妻離子散的現(xiàn)實成為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文明”社會的壓榨和步步緊逼使他內(nèi)心積壓已久的負面情緒瞬間爆發(fā),如同火山噴發(fā)一般,讓他熱血沸騰,幾乎失去了理智。帶著一種近乎于絕望的野蠻,他如一頭猛獸發(fā)出了怒號:“那時候我曾經(jīng)發(fā)誓,比豺狼更狠十分!/我可是像只猛虎,小虎崽已被偷光,不叫他敗下陣去,也讓他逃亡他鄉(xiāng)?!盵6](P59)從此,他再不甘心屈服于命運的擺布,決心誓死反抗:“我不負天下之人,但我也至死不屈。誰再想將我坑害,定叫他枉費心機。/盡管都說高喬人,如愚似癡官馬魂。每逢苦難壓頭頂,無人膽敢不屈身。我看為人莫認命,只要心中血尚溫。”[7](P59)成了亡命之徒的馬丁·菲耶羅變得愈發(fā)野蠻沖動、肆意妄為,“這一次非同以往,酒醉后大打一場”[8](P61),并最終因此犯下殺人的罪行,但他卻認為這是為保命而進行的合理的自衛(wèi),甚至還有點“維護名譽”的色彩:“一見你燒酒沾嘴,就罵你高喬醉鬼;一見你踏進舞廳,就誣你極不正經(jīng);只有靠自衛(wèi)造反,要不然……早晚完蛋!”[9](P74)……最終,他發(fā)誓要“用鋼刀利器,將道路重新開辟”[10](P72)。馬丁的悲劇不是一個個案,而是“文明”對所謂“野蠻”進行壓制的背景下,高喬人邊緣化處境和內(nèi)心痛苦掙扎的縮影。

(二)玩世不恭、精明狡詐

與第一部不盡相同,何塞·埃爾南德斯于1879年出版的續(xù)篇《馬丁·菲耶羅歸來》少了些大起大落的情節(jié),多了些相對平靜的、世俗化的描寫,從而突出了“高喬人”形象的多面性,同時也使之更為飽滿、鮮活。智利著名文學評論家阿圖羅·托雷斯·里奧塞科在其著作《拉丁美洲文學簡史》中這樣寫道:“《馬丁·菲耶羅》的確有著兩個不同的西班牙先例——羅曼采和流浪漢小說……就后者的情況來說,馬丁有時候具有某些流氓的品性,可是在另外兩個人物:老人比斯卡查和皮卡蒂亞身上,則表現(xiàn)了西班牙‘皮卡羅(西班牙語,意為流浪漢)的所有的伎倆和哲學?!盵11](P149)托雷斯·里奧塞科提到的西班牙文學中的“流浪漢”形象的確在《馬丁·菲耶羅歸來》中得到了很好的體現(xiàn)。其中,馬丁好友克魯斯之子皮卡蒂亞就是這種流浪漢形象的典型。“皮卡蒂亞”(picardia)在西班牙語中有“狡猾”“玩世不恭”之意,而此名即是對此人性格特點的暗示。皮卡蒂亞年幼喪母,又不知生父為何人,只好獨自在草原上四處漂泊流浪。家庭溫暖的缺失和社會生活的磨礪使他過早地感受到了世態(tài)炎涼,變得玩世不恭而又精明狡詐,活脫脫一副西班牙流浪漢經(jīng)典形象“小拉薩路”的翻版。作品中有兩個情節(jié)充分展現(xiàn)了其性格特點。第一個場景發(fā)生在皮卡蒂亞被信奉天主教的嬤嬤們收養(yǎng)期間。嬤嬤們教他念禱詞,而他卻心不在焉,與身旁的姑娘調(diào)情,從而念錯了禱詞,丑態(tài)百出,令人忍俊不禁:“那嬤嬤教我學說:‘圣教的那些信條。我的嘴不聽使喚,直急得心似火燒。我看了黑妞一眼:‘圣妞的那些信條。”[12](P280-281)嬤嬤們訓斥他,他十分窩火,便在心底里暗自祈求:“讓她們連同祈禱,統(tǒng)統(tǒng)到地獄里面!”[13](P282)……第二個場景是他在逃離嬤嬤們的管教后到小酒館謀生,與酒館老板在牌局中串通,通過各種作弊伎倆騙人錢財。其中,對這些騙人伎倆的描寫可謂淋漓盡致,將皮卡蒂亞精明狡詐的個性充分展現(xiàn)了出來:“牌故意叫人看見,裝得像疏忽一般,對方便孤注一擲,其實早中計受騙。因為只露出假的,真的卻藏在后面。玩蒙特更要仔細,這一點切記心間。手指需一齊用力,將紙牌攥緊遮嚴。找座位要高一點,光線應來自后面……”[14](P286)可以說,皮卡蒂亞代表了高喬人的另一種形象,即深諳生存之道、游走在市井角落的流浪漢形象。這種形象與前文提到的野性與野蠻共同構成了高喬人性格的多面性,也體現(xiàn)了《馬丁·菲耶羅中》中高喬人形象建構的復雜性。

三、《堂·塞貢多·松布拉》中高喬人形象的建構

《堂·塞貢多·松布拉》的作者里卡多·吉拉爾德斯1886年出生于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因從小生活在父親的莊園而對當時草原上高喬人的生活和風俗習慣十分熟悉。1926年,他發(fā)表了小說《堂·塞貢多·松布拉》,標志著其文學創(chuàng)作達到了巔峰。這部作品因其對高喬人形象的完美化描繪及其所使用的獨特的藝術手法而成為阿根廷高喬文學中不可忽視的經(jīng)典著作,同時這部作品的發(fā)表也標志著延續(xù)了近一個世紀的高喬文學進入了尾聲階段。

在高喬人形象的建構方面,這部作品與《馬丁·菲耶羅》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在這部作品中,高喬人的形象不再是一種真實的、復雜的全景式建構,而是被理想化、完美化,被提升為一種脫離了真實的虛幻存在。下面僅以小說主人公堂塞貢多·松布拉為例分析該部作品中高喬人的形象建構。

(一)虛幻的存在

首先,正如其名字的含義所指示的那樣,吉拉爾德斯創(chuàng)造的堂塞貢多·松布拉這個形象,與其說是一個有血有肉、實實在在的人,倒不如說是一個理想化的完美存在,是一個虛幻的“影子”(西班牙語中sombra意為“影子”“陰影”)。小說開端,在堂塞貢多首次出場時,作者便直接點明了這一點:我仿佛看見了一個幻影,一個影子,一個轉瞬即逝的東西;它更像一個思想,而不像一個生物;它是以一種漩渦的力量拉著我,把我吸進河水深處的東西。[15](P9)而在小說的末尾,當堂塞貢多離開“我”,重新消失在茫茫草原深處時,作者重申了這一事實:那漸漸遠去的,與其說是一個人,還不如說是一個思想。突然,他消失了,使“我”的思考脫離開了目的物。“松布拉……影子……”,“我”反復地說著。[16](P233)

(二)兼具多種美好品質

作為小說的主人公,堂塞貢多·松布拉具備了幾乎所有高喬人所應具備的美好品質:沉穩(wěn)、鎮(zhèn)定、耐心、堅毅、友善、包容等等。他能夠出色地完成馴馬師的工作,將暴躁的野馬馴得服服帖帖,也能夠從容應對警察局長的無理挑釁而面不改色;能夠忍耐長時間艱苦的趕場工作,風吹日曬雨淋而沒有絲毫抱怨,也能夠以寬廣的胸襟和氣度容忍他人有意或無意的冒犯,有時還不忘加上一兩句自嘲以調(diào)節(jié)氛圍……同時,他還具備一種普通高喬人不具備的品質:博學多才。他不僅精通趕牲口師傅的學問、馴馬師傅的巧計,醫(yī)術十分高明,而且在尋歡作樂方面也毫不遜色,彈唱、舞蹈、作詩樣樣精通。而所有這一切,也“僅僅是他廣博學識的一個小小的火花”[17](P68)……總之,可以看出,作者就是要將所有美好品質全部移植在堂塞貢多身上,塑造一個完美的理想化存在。

(三)熱愛自由

同其他高喬人一樣,堂塞貢多對自由也有著深深的熱愛與崇敬,這使他始終一個人過著孤寂的生活,而決不肯停下流浪的腳步。關于這一點,作者是這樣描述的:可是在這一切之外,在這一切之上,堂塞貢多最熱愛的還是他自己的自由。他是一個自由自在的獨來獨往的人;對于他,與人們的長久相處,結果只會引起一種無可避免的厭倦。作為行動,他最喜歡的是不停地行走;作為談話,他最喜歡的是自言自語。[18](P68)

(四)神秘性

除此之外,堂塞貢多·松布拉還有一個十分特別之處,那就是他的神秘性。在敘述者“我”的眼中,堂塞貢多“是一個‘蒙面的人,一個神秘的人,一個說話很少的人,一個在潘帕斯草原上令人疑惑、令人欽佩的人”[19](P14),他知曉許多關于巫師和魔鬼的傳說,有時還能夠預知未來。“我”也曾對此產(chǎn)生疑惑:“為什么我的寄父那么肯定堂西斯托的孩子病重?……難道他相信巫術?他講的那些故事,是一本正經(jīng)地講的嗎?”[20](P120)……然而,“我”知道這些疑惑終究是找不到答案的:我的頭腦再發(fā)熱也沒有用。我已經(jīng)明白,堂塞貢多不會答復我[21](P120)?;蛟S,正是這些神秘的元素使得堂·塞貢多原本就虛幻的形象更加飄忽;而也正是這些元素的添加使得《堂·塞貢多·松布拉》這部作品脫離了純粹的現(xiàn)實主義的范疇,蒙上了一層奇幻而又迷人的色彩。

四、產(chǎn)生差異的原因

從客觀環(huán)境與主觀因素兩方面來考慮,《馬丁·菲耶羅》與《堂·塞貢多·松布拉》中高喬人形象建構的差異與社會背景的變化及作者自身經(jīng)歷的不同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

《馬丁·菲耶羅》創(chuàng)作于19世紀60年代,當時羅薩斯的獨裁統(tǒng)治剛剛宣告終結,阿根廷正站在國家統(tǒng)一后實現(xiàn)發(fā)展與進步的新的歷史節(jié)點上。米特雷政府及薩米恩托政府均代表了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中央集權派的利益,他們提倡效仿歐美,通過工業(yè)化、鼓勵從歐洲移民、引進先進教育制度等措施盡快實現(xiàn)國家的現(xiàn)代化。而在對待高喬人這一土著群體的問題上,中央政府卻秉持一種漠視甚至歧視的態(tài)度。中央政府將高喬人當作阿根廷通向“文明”的障礙,薩米恩托總統(tǒng)本人就曾利用流浪法等措施鎮(zhèn)壓高喬人。這導致了當時高喬人在社會中被極度地邊緣化,社會地位十分低下。

《馬丁·菲耶羅》的作者埃爾南德斯不僅是一位詩人,還是一位政治家。他對高喬人的處境抱有同情和憐憫,并主張維護其權利,提高其社會地位。埃爾南德斯曾明確指出:“高喬人應當成為公民,而不是賤民;應當既承擔義務又享受權利。他們的文化應當使其地位得到改善。”[22](P56)在這部作品中,埃爾南德斯用冷峻的視角和細膩的筆觸對高喬人的生活境遇的改變及心理活動進行了刻畫,描繪了高喬人獨特的個性以及他們逐漸被“文明”社會逼入死角的過程中所進行的絕望的掙扎與反抗??梢哉f,《馬丁·菲耶羅》這部調(diào)子略顯沉重、帶有些許野蠻色彩的作品是當時高喬人社會處境和生活境遇的真實寫照,反映了作者對他們的同情與憐憫,同時也是作者為他們所遭到的不公正待遇而向當時社會發(fā)出的吶喊、提出的抗議。

高喬人的足跡最終還是被歷史的洪流所淹沒。19世紀末20世紀初,伴隨著阿根廷畜牧業(yè)的發(fā)展,一道道帶刺的鐵絲籬笆將原本寬廣的潘帕斯草原分割為片片牧場,而失去了自由馳騁天地的高喬人也從此走下馬背,走進牧場成為了牧業(yè)工人。原來那個飄揚著馬蹄聲和巴雅多爾的琴聲與歌聲的草原高喬時代從此結束了。

與現(xiàn)實中高喬時代結束相反,20世紀初,隨著民族主義在拉丁美洲的萌芽,本已消逝了的高喬英雄主義精神作為阿根廷民族精神內(nèi)涵的核心又一次在阿根廷人心中復活,“高喬人從此一躍成為神圣的民族原型”[23](P57)。而童年在莊園與高喬人共度的那段歲月在里卡多·吉拉爾德斯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他心底里的那份高喬情節(jié)隨著歲月流逝非但沒有褪色,反倒愈發(fā)濃厚,像一杯陳年老酒,散發(fā)著誘人的醇香。因此,他希望用自己的文字留住高喬人,留住他們的桀驁不馴、他們的勇猛堅毅和他們對自由的向往,讓后人在對文本的閱讀中慢慢地體會、感受,即使那只是一個經(jīng)過了精心修飾的、不那么真實的“影子一般的形象”。可以說,《堂·塞貢多·松布拉》是里卡多·吉拉爾德斯獻給逝去的高喬英雄主義的一首挽歌。小說開頭的這段獻辭便是作者最由衷的心聲:“獻給我故鄉(xiāng)的父老們。/獻給我不認識,卻是本書靈魂的人們。/獻給高喬:我心中神圣地保藏著的高喬,猶如圣體匣保藏著的圣體?!盵24](P1)

注釋:

[1]趙振江:《馬丁·費羅與高喬文學》,拉丁美洲叢刊,1981年,第3期。

[2]米格爾·卡內(nèi):《寫給何塞·埃爾南德斯的一封信》,(阿根廷)國家報,1876年。

[3][4][5][6][7][8][9][10][12][13][14]趙振江譯,[阿根廷]何塞·埃爾南德斯:《馬丁·菲耶羅》,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

[11]吳健恒譯,[智利]托雷斯·里奧塞科:《拉丁美洲文學簡史》,人民文學出版社,1978年版。

[15][16][17][18][19][20][21][24]王央樂譯,[阿根廷]里卡多·吉拉爾德斯:《堂·塞貢多·松布拉》,上海譯文出版社,1984年版。

[22][23]劉承軍:《阿根廷文化結構中的<馬丁·菲耶羅>》,拉丁美洲研究,1988年,第3期。

吉木乃县| 屯门区| 云龙县| 客服| 康乐县| 潞西市| 临清市| 衡山县| 通榆县| 蒙自县| 将乐县| 井研县| 安新县| 新郑市| 柞水县| 巨鹿县| 仪征市| 鲁甸县| 迭部县| 德钦县| 合作市| 彰化市| 张掖市| 东丽区| 招远市| 吉安县| 诸暨市| 鄂伦春自治旗| 铜梁县| 福鼎市| 天气| 威远县| 前郭尔| 修水县| 白朗县| 湖州市| 安龙县| 道真| 西城区| 临泽县| 米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