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洋

[摘 要]中國和南非恢復經(jīng)貿關系以來，發(fā)展很迅速，2014年雙邊貿易已經(jīng)達到602 71億美元，中國連續(xù)5年為南非最大的貿易伙伴，而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流量雖然不穩(wěn)定，但直接投資存量在非洲各國中所占份額很多。為了研究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與貿易的關系，文章利用了2000—2013年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流量和中國對南非進出口貿易的數(shù)據(jù)，通過格蘭杰（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實證分析得出，中國和南非雙邊貿易或者進口額、出口額的變化一般不會影響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流量；但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流量會顯著地影響促進中國對南非的出口貿易，而對進口貿易影響不明顯。

[關鍵詞]直接投資流量；雙邊貿易；替代關系；互補關系

10 13939/j cnki zgsc 2015 51 096

2013年，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存量為44億美元，保持在非洲各國的首位，而中國也從2009年開始，就一直為南非最大的貿易伙伴，到2014年，雙邊貿易已經(jīng)達到602 71億美元。可見雖然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和貿易起步比較晚，但是發(fā)展很迅速，所以為了更好地促進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發(fā)展雙邊貿易，本文研究了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和貿易之間的關系，探討它們是否會相互影響促進發(fā)展。

1 投資貿易相關理論和文獻綜述

隨著各國開放程度的不斷提高，國際貿易逐漸擴大，對外投資越來越活躍，因而對外直接投資和國際貿易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復雜，目前國際國內對對外直接投資和對外貿易的關系主要有兩種觀點：替代關系、互補關系。

對外直接投資和對外貿易的替代關系最早是由蒙代爾（Mundell）在1957年提出來的，他認為在貿易壁壘存在的情況下，貿易和投資具有替代關系。Caves（1957）認為，在進入外國市場時，貿易出口與FDI之間是可以相互替代的；此外，Gray（1998）認為，市場尋求型的FDI和貿易之間是存在相互替代關系的。[1]而小島清（K Kojima，1973）和蒙代爾有著不同的理解，他認為貿易和投資是互補的，相互促進。1985年，Helpman、Krugman提出垂直型對外直接投資具有明顯的貿易創(chuàng)造效應，而且兩國之間的要素稟賦差距越大或者相對市場規(guī)模差別越大，投資的貿易效應就越明顯。

古廣東（2008）采用協(xié)整理論分析中國的對外直接投資與出口貿易的關系，得出二者存在長期均衡關系，中國的對外投資會拉動出口貿易[2]；周霞（2011）根據(jù)我國對外貿易的情況，把我國對外貿易的伙伴分為市場占有型和資源尋求型，利用2003—2009年的數(shù)據(jù)實證分析得出，投資市場占有型國家對出口貿易的拉動效應大于資源尋求型國家，投資資源尋求型國家對進口貿易的拉動效應大于市場占有型國家[3]；唐禮智、章志華（2015）采用2003—2013年中國省際面板數(shù)據(jù)，基于對外貿易空間相關性的檢驗，引入空間計量分析方法，進行對外直接投資對貿易的影響進行實證研究，結果表明，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會促進對外貿易發(fā)展，但是影響效果不明顯，還須進一步的提升[4]。

由于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起步的比較晚，所以大多是單方面研究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或者中國和南非的貿易，對于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和貿易的關系，學者研究的還比較少。王偉（2011）采用2000—2009年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和貿易的數(shù)據(jù)，理論并實證分析得出，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引起貿易變化的原因不明顯，中南貿易的變化會引起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的變化，并且對南非的出口推動著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的增長，而對南非直接投資與進口貿易關系不明顯[5]；衣秀秀（2014）從理論與實證兩個方面分析了中國對南非投資與貿易的關系，實證結論為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流量變動與中國對南非出口變動有因果關系，與進口貿易關系不明確，與中南貿易額一般不存在因果關系[1]。

2 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與雙邊貿易現(xiàn)狀

2 1 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存量近年來居于非洲第一，直接投資行業(yè)相對比較集中

根據(jù)聯(lián)合國貿易和發(fā)展組織（UNCTAD）發(fā)布的《2015年世界投資報告》，2014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為1160億美元，比2013年上漲了14 9%，在全球直接投資流出國中排名第三。而南非也是非洲最大的經(jīng)濟體，是外國投資在非洲的重要目的地，根據(jù)聯(lián)合國和發(fā)展會議報告，2014年南非吸引外國直接投資58億美元，同比下降31 2%，但是仍名列非洲第一。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開始于1992年，而1994年新南非成立以及1998年兩國正式建立外交關系后，南非政府憑借自身的自然資源、完善的金融和法律體系、交通等優(yōu)勢[1]，使得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額不斷增加，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存量近年來一直位居非洲第一，2013年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存量達到44億美元。詳見表1。

表1 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萬美元）

2013-8919440040 資料來源：《2013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tǒng)計公報》。

中國2013年對非洲直接投資領域分布廣泛，主要涉及建筑業(yè)、采礦業(yè)、制造業(yè)、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yè)、農林牧漁業(yè)、文化娛樂業(yè)等17個行業(yè)大類。相比而言，中國對南非的投資行業(yè)與非洲相似，近年來，中國在南非的投資行業(yè)主要是采礦業(yè)、基礎設施建設、工程能源、信息、通信技術、金融業(yè)及電子行業(yè)。[5]這也跟南非自身的投資優(yōu)勢有關，據(jù)南非政府制定的“新經(jīng)濟增長路線”，南非將積極促進礦井深加工、制造業(yè)發(fā)展，為外國投資者在制造業(yè)、農業(yè)等領域的投資合作提供機遇。同時，南非政府為了經(jīng)濟發(fā)展，也制定了大規(guī)模的基礎設施建設規(guī)劃，涉及公路、鐵路等項目。

具體來說，中國企業(yè)主要分布在南非約翰內斯堡地區(qū)和各省的工業(yè)園區(qū)中，投資項目涉及紡織服裝、家電、機械、食品、建材、礦業(yè)開發(fā)以及金融、貿易、運輸?shù)榷鄠€領域，主要投資項目有中鋼集團鉻礦項目、金川集團鉑礦項目、海信集團家電項目等。除此之外，中國在南非金融方面也進行投資，2008年3月，中國工商銀行出資約54 6億美元收購非洲最大銀行標準銀行20%的股份，是迄今為止中國在南非最大金融類投資項目。[ZW（]資料來源：商務部公共商務信息服務，中國投資指南。[ZW）]

2 2 中國與南非雙邊貿易總額增長迅速，中方長期處于逆差，雙邊貿易結構互補

中國與南非的雙邊貿易雖然起步較晚，但是發(fā)展迅速，從1995年12 29億美元到2014年602 71億美元，并且自從2009年起截至2014年，中國一直是南非最大的貿易伙伴，也是南非的第一大進口來源地和第一大出口市場。1995—2004年，中南雙邊貿易穩(wěn)定增長，中國和南非貿易順逆差不明顯，貿易基本處于平衡狀態(tài)，2004年，雙邊貿易總額為59 12億美元，中方逆差額為0 08億美元；2005—2008年，雙邊貿易繼續(xù)逐漸擴大，2009年雙邊貿易額有所下降，進出口額度同比也小幅下降；2010—2013年，雙邊貿易迅速增長，逆差額也不斷擴大，從2010年的40 96億美元擴大到2013年的315 57億美元；2014年雙邊貿易額小幅下降，進出口也相對下降。詳見圖1。

圖1 中國與南非雙邊貿易情況

中國和南非進行雙邊貿易的產品具有高度的互補性。如圖1所示，從產品分類上來說，中國從南非進口的產品主要為未分類的產品、非食用原料（燃料除外）以及制成品。在2011—2014年，中國從南非進口未分類產品金額飛速增長，遠遠超過其他產品，2014年，中國從南非進口未分類產品金額266 77億美元，占總進口額的59 85%。而中國從南非進口額比較少的為動物和植物油、油脂和蠟，飲料和煙草，在2014年，分別從南非進口0 02億美元、0 24億美元。

而中國出口到南非的產品種類與進口大不相同，中國出口到南非的產品主要有機械和運輸設備、雜項制品及制成品，2014年這三種產品的出口額占據(jù)中國對南非出口額的主要部分，出口額分別為58 72億美元、48 96億美元、32 99億美元，占到總出口額的37 4%、31 19%、21 01%。而中國出口到南非金額比較少的是未分類產品，及動物和植物油、油脂和蠟，在2014年分別僅為0 53萬美元、326 43萬美元。詳見圖2和圖3。

圖2 中國從南非進口結構[ZW（]資料來源：聯(lián)合國貿發(fā)會UNCTAD。[ZW）]

圖3 中國向南非出口結構[ZW（]資料來源：聯(lián)合國貿發(fā)會UNCTAD。[ZW）]

3 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影響貿易的實證分析

3 1 數(shù)據(jù)來源與模型選取

本文選取的是2000—2013年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流量與雙邊貿易的數(shù)據(jù)，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流量的數(shù)據(jù)來源于商務部及《2013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tǒng)計公報》，而中國南非雙邊貿易的數(shù)據(jù)來源于聯(lián)合國貿發(fā)會。由于回歸模型本身不能檢驗因果關系的存在性，因此本文選取格蘭杰（Granger）因果檢驗法。進行格蘭杰因果檢驗的一個前提條件是時間必須具有平穩(wěn)性，否則可能會出現(xiàn)虛假回歸問題，因此，在進行格蘭杰關系檢驗前首先應對各指標時間序列的平穩(wěn)性進行單位根檢驗，在這里，采用比較常用的ADF平穩(wěn)檢驗法，不過，對于每一個序列單獨來說可能是非平穩(wěn)的，但是兩個或者多個非平穩(wěn)時間序列的線性組合可能是平穩(wěn)的，因此，如果ADF檢驗不平穩(wěn)，還需要做約翰森（Johansen）協(xié)整檢驗，看這些時間序列是否長期存在均衡關系。

由于本文研究的是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與貿易的關系，因此設置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流量FDI、中國對南非貿易額IX、中國對南非出口額EX、中國從南非進口額IM四個變量。

3 2 平穩(wěn)與協(xié)整檢驗

3 2 1 ADF平穩(wěn)性檢驗

首先對變量FDI、IX、EX、IM取對數(shù)LFDI、LIX、LEX、LIM，然后對它們以及各自的一階差分和二階差分進行ADF單位根檢驗，來檢驗時間序列的平穩(wěn)性。

從表2的單位根檢驗結果可以看出，所選的時間序列LFDI、LIX、LEX、LIM都是不平穩(wěn)，而LFDI、LIX、LEX、LIM二階差分后在5%的顯著水平下處于平穩(wěn)，因此綜上知，在LFDI、LIX、LEX、LIM這些時間序列中可能存在協(xié)整關系。詳見表2。

LIM（2）（c，t，1）-8 311302-5 295384-4 008157-3 460791平穩(wěn) 注：表中的結果由 Eviews7計算得出，檢驗類型括號內的c代表估計方程中的常數(shù)項；t代表時間趨勢項；p代表自回歸滯后長度。

3 2 2 約翰森（Johansen）協(xié)整檢驗

一些不平穩(wěn)的時間序列，它們的組合可能是平穩(wěn)的，因此，我們對LFDI與LIX、LFDI與LEX、LFDI與LIM分別做協(xié)整檢驗。原假設r=0表示沒有協(xié)整關系，備選假設r=1表示有一個協(xié)整關系；原假設r≤1表示至多存在一個協(xié)整關系，備選假設r=2表示存在兩個協(xié)整關系。詳見表3。

注：表中數(shù)據(jù)通過Eviews7軟件計算得出。

由表3可以看出約翰森協(xié)整檢驗的結論，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LFDI與LIX協(xié)整檢驗的似然比即跡檢驗統(tǒng)計量數(shù)值中，第一組數(shù)值50 53698>25 87211，因此拒絕原假設，接受備選假設，有一個協(xié)整關系，第二組數(shù)8 400081<12 51798，因此接受原假設，LFDI與LIX之間只有一個協(xié)整關系。同理可得，在LFDI與LEX、LFDI與LIM之間也只有一個協(xié)整關系。因此在LFDI與LIX、LFDI與LIM這兩組的時間序列變量之間變動趨同，可以分別對它們進行格蘭杰因果檢驗。

3 2 3 Granger因果檢驗

經(jīng)過上面的ADF檢驗和約翰森（Johansen）協(xié)整檢驗，LFDI與LIX、LFDI與LIM兩組時間序列都具有長期穩(wěn)定的關系，分別對其進行Granger因果檢驗，選用了2個滯后階數(shù)，結果見表4、表5和表6。

由表4、表5和表6可知，貿易的變化一般不會影響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流量，而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流量是會引起中國對南非的出口額的變化，但是對中國從南非的進口額影響不明顯。

4 結論與啟發(fā)

在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和雙邊貿易的具體情況下，結合理論與實證研究得出以下結論和啟發(fā)。

第一，中國和南非雙邊貿易或者進口額、出口額的變化一般不會影響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流量。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可能是因為，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流量在非洲中所占的比重并不多，而且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相對比較集中在采礦業(yè)、基礎設施建設等行業(yè)。即使中南雙邊貿易不斷擴大，南非在2009年就成為中國在非洲最大的貿易伙伴，但是由于南非自身的投資的優(yōu)勢所在，具有豐富的自然礦物資源、相對廉價的勞動力等，中國可能并不會受到貿易的影響，從而改變對南非的投資額和投資結構。

第二，中國對南非直接投資流量會顯著地影響促進中國對南非的出口貿易，而對進口貿易影響不明顯。中國對南非的現(xiàn)階段的投資主要以采礦、基礎設施方面的為主，多為垂直型直接投資，而在投資的起步階段，會因生產需要而從中國進口原材料、機械設備或者零配件等，從而促進中國對南非的出口貿易。而中國對南非的投資還沒能達到成熟階段，當南非成為投資行業(yè)產品主要生產地之后，會將返銷中國，從而促進中國從南非的進口貿易，而中國對南非的投資還處在初始階段，投資對進口的作用還很不明顯。

第三，中國對南非的直接投資還有很大的潛力，在未來的發(fā)展中，可能和貿易形成互相促進發(fā)展的格局。南非是一個中等收入發(fā)展中國家，經(jīng)濟的發(fā)展得益于制造業(yè)和服務業(yè)的發(fā)展，南非的礦業(yè)、金融服務業(yè)、汽車行業(yè)、旅游業(yè)等都是發(fā)展得很好并且很有潛力的行業(yè)，中國可以擴大對南非投資的領域，深化已有的投資領域，比如對制造業(yè)的投資，并且根據(jù)小島清的邊際產業(yè)轉移理論，將中國的一些產業(yè)轉移到南非，從而更好地進行產業(yè)升級，擴大產業(yè)規(guī)模，促進貿易量的提升，并且提升產品質量，減少貿易摩擦，通過貿易的擴大，更加促進對南非的投資，相互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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