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蕊琦
有人認為,世界上最痛苦的人有兩種:一種是走在最后面的人,一種是走在最前面的人。
最前的人需探索方向,撥開迷霧;最后的人需緊隨其后,抓牢藤蔓。有人認為兩者皆為最痛苦之人。最前的人有牽引,最后的人要割斷。痛苦,奠過于此。
最前的人奠過于那些擁有超常能力的人。他們有先天的敏感之心,有超強的信心和意志。如蘇格拉底、柏拉圖一類的人,他們提出了先進的理論,可求索真理的行為卻反讓他們被處死,“日心說”的提出者哥白尼亦然。這便是走在歷史之前的人,因為他們相信自己,相信真知,即使遭遇再大的質(zhì)疑,再強的對質(zhì),他們也不為所動,但痛苦之處就在于沒有人理解。最前的人找到了方向,卻得不到贊同。即使在將來的某一天真知會被檢驗,但那些人卻早已心中困頓。劉繼榮的“女兒們”說過:“我不想做領跑的人?!彼齻兯^的“領跑的人”與“最前的人”有一定的共性。所謂“領跑的人”,他定是位于前沿的。但“最前沿的人”不僅是身軀在前沿,他的心也位于此。
最后的人莫過于那些自卑的、被譏笑的人。他們或許遲鈍,或許迷茫,或許總是落后于時代,被潮流掩埋。就像套中人,他將自己封閉起來,表面上慎之又慎,實際上卻終究趕不上人與人之間交流的時代,最終竟錯過了愛情。因為他迷茫,所以落在了最后,最終如同一顆星星般墜落。其實,他本可以緊隨其后,敞開對話的大門,可最終卻望而卻步。他的痛苦來自于自我的閉塞與迷茫,而最終成了一個歷史的朽物。
最前的人的痛苦在于懷疑,這懷疑有自身的,有外界的;最后的人的痛苦在于迷茫,有可能不愿趕上,有可能想趕,卻無能為力。由是觀之,我們應該擁有自信,應該保持一顆淡然的心。不一定要鶴立雞群,卻不能自甘墮落;不一定要完完全全地探明方向,卻不能始終在邊緣徘徊;不一定要追逐名利,卻不能對生活毫無追求。
世上有一種人,他們從最前跌落到最后,或從最后轉(zhuǎn)身站到最前。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沖擊了宗教神學編織的謊言,但在晚年,他卻重新拾起了對上帝的虔誠信仰。袁世凱,搖身一變成為最前的人,卻給人民帶來了巨大傷害。因此,最前也好,最后也罷,稍有不慎,轉(zhuǎn)化也會給自己或他人帶來痛苦。
但無論是最前還是最后,所謂的痛苦皆因自身發(fā)生著改變。清朝末年,康有為、譚嗣同等人用新的主張沖擊舊社會的網(wǎng),他們走在了最前端。就算被舊勢力阻擋,在即將失敗之時,他們卻用一股“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力量驚醒了世人。天生殘疾的貝多芬從一開始便落到了正常人的末尾,但在身心煎熬之下,他卻超越了許多正常人,成為了知名的音樂大師。
所以,最前與最后的人或許他們都很痛苦,但這痛苦又何嘗不是因自身而決定的呢。
所以,最前的人,請撥開迷霧。最后的人,請抓緊藤蔓。
或許最痛苦,卻能守得天晴。
點評
文章游刃有余地向我們剖析了世界上最痛苦的兩種人——“一種是走在最后面的人,一種是走在最前面的人”。最前面的人,痛苦在于懷疑;最后面的人,痛苦在于迷茫。在作者看來,太靠前、太靠后都會痛苦,而且后面和前面也只是一種相對關系,并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可以相互轉(zhuǎn)化的。作者景仰最前面的人,指引最后面的人,并祝福他們能夠突破痛苦,“守得天晴”。文章思考深入、見解獨到,極具思辨性,且能透過現(xiàn)象深入本質(zhì),是一篇頗具深度的議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