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宇

摘? 要：電視真人秀是近幾年國內最受觀眾歡迎的電視節(jié)目之一，從敘事結構的角度對其進行分析，可以發(fā)現該節(jié)目運用了“英雄故事”的情節(jié)原型。本文從起點及處境、探索之路、戰(zhàn)爭和審判以及決定性的勝利等幾個大的方面對《極速前進》《奔跑吧！兄弟》《兩天一夜》這三個收視率最高的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進行分析，進而探討“英雄故事”對于該節(jié)目更為內在的意義。

關鍵詞：電視真人秀;英雄故事;《極速前進》;《奔跑吧！兄弟》;《兩天一夜》

中圖分類號：G2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5）05-0092-03

一、神話傳說與“英雄故事”

敘事文本在社會生活中無所不在，正如法國敘事學家羅蘭·巴特所言，敘事以各種形式——傳說寓言、小說、繪畫、電影、社會新聞等出現，“存在于一切時代，一切地方，一切社會?！瓟⑹伦髌凡还苁琴|量好的或不好的文學，總是超越國家、歷史、文化存在著，如同生活一樣。^[1]”就內容題材而言，敘事類型也是多種多樣：從神話傳說到現實事件，從歷史故事到未來世界，從社會軼聞到家庭生活，從個人的成長經歷到精神幻想?？梢哉f，敘事的表現內容無所不包。

在種種敘事文本中，神話傳說可說是最古老的一種，它對于其他敘事類型來說具有最為根本的意義參照，這不僅是因為它的出現時間最早，更重要的還因為它“涉及的是我們生存中的本質問題，它是語言所表達的最古老的東西，是世界起源的解釋，它同時也‘包含著復雜的人類問題，含有一個人類集體無意識所產生的原型。^[2]”也即是說，神話傳說故事中所表現的角色處境、事件情節(jié)類型等方面都具有“原型”或者說“母題”的意義，在社會中廣泛存在的各種敘事文本中，我們都可以辨識出神話傳說故事的影子、痕跡。20世紀西方文藝理論領域形成并產生很大影響的“神話—原型”批評，其主旨便是去探查各種文學作品中的神話思維或其中某些反復出現的原型式結構元素。

“英雄故事”是神話傳說中最主要的故事形態(tài)。美國神話學家約瑟夫·坎貝爾在其著作《千面英雄》中，通過對比分析世界各地的神話傳說故事，發(fā)現其中普遍存在著有關英雄歷險的情節(jié)模式。他指出：“夢是個人的神話，神話則是非個人的夢，兩者都以同樣的普遍方式象征心靈的動力?！⑿凼悄軌驃^戰(zhàn)超越個人及地域的歷史局限，成為普遍有效的、具有常人形象的男人或女人。^[3]”作為典型，英雄可以給故事受眾提供一個完美的形象參照，其歷險遭遇可以給人們的精神帶來有力的撫慰和鼓舞效用，可以將人們的行為、信仰、行動從消極狀態(tài)于潛移默化中轉為積極狀態(tài)，在精神分析的意義上，“英雄故事”具有一種特殊的“治療性”，故事的展示過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治療人們精神方面的種種問題，發(fā)揮出引導和啟示的作用。

坎貝爾的神話研究為我們觀察分析當前蓬勃發(fā)展的大眾傳媒領域的種種文本提供了有益的視角。例如，傳媒文化學者約翰·菲斯克就以“行吟詩人”來表示電視媒體在當代社會中扮演的角色——傳播知識、激發(fā)想象、影響認知;電影美學家伊芙特?皮洛曾將電影視為“世俗神話”，因為電影以大眾最喜聞樂見的講故事方式對直觀的聲影圖像進行組合，為人們講述著既古老又現代的神話，一方面“以低廉的價格滿足著看客的欲望，另一方面又猶如‘放大鏡為我們提供種種夢幻式的模式、偶像和理想。^[4]”

作為從國外舶來的電視節(jié)目形態(tài)，國內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可以說是近幾年最火的電視節(jié)目。2012年該節(jié)目在國內達到真正的繁榮，兩三年時間內，各大電視臺紛紛推出了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一時間儼然成為主打節(jié)目。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的總體面貌表現為：真人，可以是普通人，也可以是名人，按照節(jié)目的游戲規(guī)則做出行動去努力達到目的，其行為被記錄下來并被播出。競技性賦予該節(jié)目以強烈的戲劇吸引力。在“神話—原型”批評視角的觀照下，不難發(fā)現該節(jié)目類型采用的正是“英雄歷險”的敘事結構，具有鮮明的“神話色彩”，因而，該節(jié)目可以說是神話的當代變體。

二、電視真人秀中的“英雄故事”分析

根據2014年底收視調查統(tǒng)計，深圳衛(wèi)視的《極速前進》，浙江衛(wèi)視的《奔跑吧！兄弟》以及東方衛(wèi)視、樂視網的《兩天一夜》是當下最火的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其中《奔跑吧！兄弟》的收視率位列去年第四季度綜藝類節(jié)目排名榜首。在敘事結構上，它們都是以戶外為背景、以競技為核心的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參賽選手們組成小組面對挑戰(zhàn)，完成不同的競賽項目，努力去贏得最后的勝利。無論是在節(jié)目的形態(tài)上還是元素的構成上，這三個節(jié)目在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中都具有典型性。因而，從“英雄故事”及其敘述結構角度對這三個節(jié)目進行的分析也會具有普遍的意義。

“英雄從日常生活的世界出發(fā)，冒著種種危險，進入超自然的神奇領域。他在那里獲得奇幻的力量并贏得決定性的勝利。然后，英雄從神秘的歷險地帶著能為同胞造福的力量回來”，坎貝爾如此提煉了英雄歷險故事的一般性過程。

當然，在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中，一些結構元素被舍去（如超自然的力量），一些結構元素發(fā)生變形（如人物承擔的任務及目的），以滿足電視綜藝節(jié)目的制作及娛樂需要。下面筆者將從相同的起點及處境、探索之路、戰(zhàn)爭和審判，以及決定性的勝利這幾個方面對電視真人秀中的“英雄故事”結構進行分析。

（一）相同的起點及處境

英雄人物可以是天賦神力，也可以是出身平凡。《極速前進》《奔跑吧！兄弟》《兩天一夜》這三個節(jié)目中，人物角色就體現了以上兩方面的曖昧混合：參賽選手中有影視明星鐘漢良、鄧超、張鐵林、陳小春等;還有一些并不為人所知的人物，但這些人物又在很大程度上利用了明星效應以增強吸引力，如鐘漢良的妹妹Jackie、張鐵林的女兒月亮等。雖然這些選手的外在身份并不相同，但他們都必須接受同樣的競賽規(guī)則，不會因為身份的差異而不同。

相同的處境體現在節(jié)目的比賽過程中。這三檔真人秀節(jié)目的比賽過程中均在節(jié)目敘事上設置有延時、回轉的懲罰。不論參賽選手是誰，一旦違規(guī)超時就必須接受懲罰，而不會有特殊對待。在《極速前進》中，張鐵林身體有問題，不能劇烈運動，但是節(jié)目組絕不會因為特殊原因而降低比賽的難度;陳小春要接受吃活魷魚的挑戰(zhàn)，雖然難以下咽，他也只能選擇延時，而無法有絲毫的取巧之法。這樣的設置安排，一方面給節(jié)目以統(tǒng)一的敘事開端，相同的敘事起點帶來重復性的愉悅;另一方面讓節(jié)目顯得更有懸念和吸引力：所有參賽選手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他們要面對同樣激烈、殘酷的比賽，而且相較而言，觀眾更期待明星的表現及遭遇，這讓節(jié)目的敘事動力顯得十分充足。

（二）探索之路

神話故事中，英雄的歷程是整個敘事得以推進的支撐。英雄在接受某一任務之后開始了自己的求索之旅。其中，他要面對一個個接連不斷的困難，身處困境并努力克服之，其中展現出自己不屈不撓的品質。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采用競技形態(tài)作為敘事結構，所借助的正是英雄歷險的情節(jié)模式。在本文所分析的三個節(jié)目的第一期中，這一點表現的尤其突出。

《極速前進》第一期的開場，先是主持人對賽程的介紹，接著是參賽選手的自我陳述。值得注意的是，參賽選手的自我陳述，大多是與他們這個團隊有關，通過講述其背后的故事，來突出展現團隊的核心精神，這種核心精神形成了該期節(jié)目敘事的“閃光點”。

例如：鐘漢良兄妹、張鐵林父女以及李小鵬夫妻的“親情”;關曉彤與辰亦儒、陳小春與鄭伊健、以及金大川和劉暢的“友情”。這些“內情”的披露，有助于表現選手的內心世界以及他們對人物和事件的看法，進而使參賽選手的形象飽滿化、立體化，以此來宣揚和贊美人性的光輝。這無疑是對參賽選手“英雄品質”的一種弘揚。

《奔跑吧！兄弟》這一名稱便強調了該節(jié)目的核心訴求：通過表現選手間的相互合作，團結拼搏，突出“兄弟”之情。第一期的開頭，對鄧超等人的出場介紹便很有趣：帶有濃厚的冒險闖關色彩，參賽選手個人身上的“果敢”、“勇猛”、“機智”等優(yōu)秀品質得以突出強調?！秲商煲灰埂返牡谝黄?，開頭便展現了張豐毅等幾個選手的熱舞身姿，這一安排很好地展現了張豐毅沉穩(wěn)又不失活力的“大哥”形象、溫兆倫的詼諧搞笑形象、馬可的可愛萌乖形象，在為觀眾帶來愉悅的同時，能讓他們拉近與選手的情感聯(lián)系。

三個節(jié)目的開場介紹主要的作用，就在于讓觀眾增進對參賽選手認識的同時，建立起對他們的認同感、親近感。參賽選手身上被凸顯的優(yōu)秀品質，可以說屬于神話人物的譜系范圍。

英雄之所以能成為真正的英雄，除了要具備優(yōu)秀的品質，更重要的在于經受挫折和考驗，在受難與克服之間，英雄不斷成長。對于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來說，選手們經過的激烈的淘汰競賽經歷便是他們的“成長之路”。《極速前進》節(jié)目中設置有“誰能飛檐走壁”的比賽環(huán)節(jié)，其中選手要在一座42層、高208米的大樓外部，通過使用繩索等簡易工具，速降到指定位置取得線索卡，方能進入下一個環(huán)節(jié)。畫面鏡頭采用仰拍的角度，視覺上強化了大樓的高度，營造出緊張的現場氣氛，讓觀眾為選手捏把汗?！秲商煲灰埂芬黄诠?jié)目中，小龍要從有300米落差的高空蹦極，不同角度的畫面進行組合，剪輯快速，很好地制造出了驚險刺激的效果。從整體來看，每期節(jié)目的比賽過程都通過設置具有相當難度的任務而使情節(jié)發(fā)展曲折跌宕，扣人心弦。

比賽過程中，選手的表現始終在詮釋著他們的內在品質，并再塑造著他們的自身形象。張鐵林在比賽過程中，為了不讓女兒受傷，放棄比賽而選擇延時的懲罰，讓人感受到他身上的父愛;鐘漢良的妹妹為了照顧哥哥受傷的脖子而選擇高空下降，體現了親情的感人力量;金大川和劉暢之間的相互鼓勵和體諒令人感到溫暖;鄭伊健和陳小春在比賽過程中，陳小春因不滿裁判的判決，生氣而決定放棄比賽，當他轉身走的時候，鄭伊健并沒有過多的勸阻或選擇自己留下，而是默默地和陳小春一起走了，兄弟之間的情誼在此得以體現。

（三）戰(zhàn)爭和審判

英雄遭遇到的挫折和考驗貫穿其探索之路，在比喻的意義上，這些考驗可以被統(tǒng)稱為“戰(zhàn)爭和審判”?！稑O速前進》節(jié)目設置了淘汰的環(huán)節(jié)，它強化了參賽選手之間的競爭對抗和矛盾沖突。這增強了節(jié)目的故事性，突出比賽的激烈和殘酷，選手間的競爭使他們的性格得到了凸顯和展示，兩個選手既要密切合作又要解決因意見不同所引發(fā)的沖突。此時鏡頭前選手的任何細微的情感變化都會被捕捉放大，傳遞給觀眾。在這一時刻，可能會展現選手優(yōu)秀的一面（團結、友愛、諒解等），也可能暴露選手的弱點不足（寧采兒與披薩店老板的爭執(zhí)、陳小春互撕任務卡、李小鵬的妻子在高樓上哭等），而且恰恰是后者會給觀眾帶來這樣的感覺：名人并非遙不可及或高高在上，他們并非完美。不過真正的英雄正是通過艱難困阻的洗練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克服自己的弱點和缺點，最終達到完滿。

《極速前進》節(jié)目中“制作牛糞餅”的環(huán)節(jié)對選手們的挑戰(zhàn)可以說是非常大，對選手的身體和心理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zhàn)。鐘漢良在進行這個環(huán)節(jié)的時候，牛便濺到了他的臉上，他瞬間變得抓狂，但是為了節(jié)省比賽時間，他沒有立刻去擦洗而是繼續(xù)完成任務。鐘漢良后來坦言自己絕不能忍受大便，但為了完成比賽只能強制自己去忍受。忍受的同時就是在挑戰(zhàn)選手的自我，戰(zhàn)勝自我即是成為英雄的必經之路。《奔跑吧！兄弟》第十四期一開始即設置了一個極具吸引力的開頭：選手們在海上遭遇了臺風，被吹到了荒無人煙的孤島上，大家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這座孤島。這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魯濱遜漂流記》《荒島生存》等類似的文本及其故事，自然，相同的處境使選手們也就被潛在地視為“魯濱遜”。選手們時刻都面臨臺風的威脅，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異常艱巨的任務，這不僅需要選手們具有極強的毅力，還應有團隊合作的精神。

第十期的《奔跑吧！兄弟》中，其中一個比賽環(huán)節(jié)是選手們要在大樓里收集線索卡，同時需要躲避鈴鐺人（金鐘國），避免被他撕掉自己的名牌而被淘汰。選手們都小心翼翼，處處提防，隨時面臨著淘汰的危險，他們汗流浹背的畫面配合著緊張的背景音樂，讓人感受到現場嚴峻、緊張的氛圍。最終，選手憑借沉著冷靜、謹慎仔細的表現完成了任務。

（四）決定性的勝利

在經歷了一個個困難的考驗之后，英雄將迎來他最大的對手，只有擊敗了這個對手，他才能走向決定性的勝利。這一對決在經典戲劇結構中即是情節(jié)高潮的所在，主人公及其對手最后的決戰(zhàn)將整個故事的情感推向頂點，高潮過后故事的主要矛盾得以解決，故事也趨于結束。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的內容設置明顯地借鑒了經典戲劇結構的高潮敘事。經過一系列的競賽、淘汰、再對決、再淘汰，剩下的參賽選手也迎來決定性的時刻，他們只有通過這最后的考驗，才能最終獲得加冕。

《奔跑吧！兄弟》的第十四期，節(jié)目最后胡海泉與鄧超做最后的角逐，在電視畫面中，雙方進行著一場非常激烈、膠著的決斗，從相互撕扯，進而發(fā)展到了兩人在地上來回扭打，搶摘“名牌”。最終，鄧超獲得了勝利。還有一個比賽環(huán)節(jié)是選手們在泥潭里抓鴨子，幾番周折下來，大家已經在泥潭里滾爬成了“泥人”，面目全非，筋疲力盡。就在裁判倒數十秒的時候，王寶強奮力在最后一刻又投進了一只鴨子，這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不僅體現了參賽選手堅持不懈的英雄品質，還造成了一種出乎意料的情節(jié)反轉效果?！稑O速前進》鐘漢良參賽的那一期節(jié)目中，通過幾輪激烈的競賽和殘酷的淘汰，最后只剩下了鐘漢良、李小鵬、關曉彤三個小組。在摩天大樓找線索卡的環(huán)節(jié)中，Jackie一馬當先，在吊繩索時候也是毫不猶豫，沉著冷靜，終于第一個取得了線索卡，并成功衛(wèi)冕。

三、結 語

通過以上對三個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一些樣本的敘事結構的分析不難看出，真人秀節(jié)目在敘事結構上存在高度的內在相似性：安排選手們在同一競技規(guī)則下進行角逐，讓他們接受各種考驗，最終決出勝利者。這樣的情節(jié)模式與神話中的英雄故事高度契合。這再一次印證了這一觀點：當代社會的各種敘事都是神話傳說的變體。那么，問題就在于，這樣的敘事結構到底有怎樣的魅力與傳播效果？

雖然神話傳說、英雄故事都是想象力的虛構，但已有不少學者理論家對其背后宣揚的價值理念進行探討。比較一致的看法是，對于任何時代的人類社會來說，“英雄”這一形象都不可或缺。從敘事的角度看，神話傳說、英雄故事為其他敘事文本提供了敘事結構模式原型，并以其曲折的情節(jié)和超凡的想象力給人帶來敘事的愉悅;從意識形態(tài)的層面看，英雄體現了積極向上的社會價值觀念，他能鼓勵人們，讓人們去勇敢面對未來探詢生活的意義和價值，這對于社會的發(fā)展穩(wěn)定至關重要。

既然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在敘事上是英雄故事的變體，二者的敘事結構內在一致，那么“英雄故事”在此類節(jié)目中發(fā)揮的作用也就顯而易見。首先，英雄故事為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提供了極佳的敘事模板，曲折的情節(jié)、強烈的懸念、富有魅力的主人公，這些都有效地吸引了觀眾的眼球;其次，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借鑒英雄故事的沖突類型，以一個個競爭環(huán)節(jié)串聯(lián)起整個節(jié)目內容，節(jié)目形態(tài)符合一般大眾的趣味;最后，在意識形態(tài)效果上，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讓選手處于競賽過程中，也即將人物放在一個充滿自由競爭的情景中，鼓勵人們認同這些選手身上的個體自由意志、團隊合作精神、傳統(tǒng)的主流的社會價值觀念等，力圖“召喚”出認同這些價值觀念的觀眾，在娛樂觀眾的同時達到再生產社會精神的要求。電視真人秀節(jié)目正是由于對英雄故事的成功改造運用，達到了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雙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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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匈）伊芙特·皮洛著.崔君衍譯.世俗神話——電影的野性思維[M]. 北京：中國電影出版社，1991.

[責任編輯：傳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