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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

2015-05-30 01:50:14
譯林 2015年4期
關(guān)鍵詞:酒館爺爺

這兩個星期我是與父親共度的,因為我母親正在委內(nèi)瑞拉灣的馬拉開波湖,與她丈夫一起度假。我父親離開后,她就與那個男人結(jié)婚了。在我看來,那個人就像一塊過期面包,不過是嘴巴上多了兩撇八字胡,鼻子上多了副眼鏡而已。他有好幾支步槍,藏在床底下。每隔兩個月他就會去一趟南美獵殺鵪鶉。父親說他根本算不上男人,因為真正的獵手應(yīng)該去獵殺黑豹和熊,而不是小鳥。最讓我受不了的是我母親竟然喜歡他那一套。我父親也曾有過一艘船,但她從沒有跟他出游過,而現(xiàn)在,她正在某個叢林里,對著天空舉起步槍。

父親與母親離婚后,過上了一種與過去截然不同的生活。他停止了手中所有的案子,不再工作了。他開始頻繁地光顧達菲酒館,與各種女孩約會。上個月,他搬進了莉茲船長的家。

兩天前,他在她的廚房炸薯條,結(jié)果失了火?;饎莶⒉粌疵停菣还窈蜖t子全被燒毀了。當我聽到警報聲時,我知道一定是父親惹的禍:這已經(jīng)不是他燒掉的第一個地方了。在門廳看見他時,我像乘坐了旋轉(zhuǎn)木馬一樣開心。我知道他沒事的。我并不是幸災樂禍,我只是不喜歡他與那個女人生活在一起而已。她的公寓沒有什么值得我留戀的。況且,那熊熊的火焰對我們來說意味著那么多的可能性,好像是就要開始的一場冒險之旅。但是正如我所說的,火勢并沒有蔓延。

昨天,我們把所有的墻壁都刷洗了一遍,然后開著車在小島上四處轉(zhuǎn)悠,尋找做飯的爐子。我們起碼跑了十幾家店,如果他能找到最便宜的爐子從而節(jié)約點錢的話,這點省下的錢其實已全花在汽油上了。到下午4點時,我們還在格蘭德河邊逡巡,等待從天上掉下一個西屋牌大火爐。

“你仔細看好了,”他不斷地提醒我,“看看有什么地方可能賣爐子?!?/p>

最后,我們來到對岸的盧奎約,我舉起雙臂,大喊道:“看!大甩賣,火爐虧本大甩賣!”

“哪里?”他猛地踩下剎車,后面的一輛車差點撞上我們。司機氣憤地跳下車,罵他是個混球。

“在哪里?”父親叫喊道。

我開始大笑。根本就沒有什么火爐虧本大甩賣。他一點也不覺得我的玩笑好笑。

等我們回到公寓時,莉茲船長氣得快發(fā)瘋了。“我的爐子呢?”她質(zhì)問道。

“還沒買到,”父親說,“都太貴了?!?/p>

“這是我的問題嗎?你讓我怎么做飯?”

“去達菲酒館吃吧,記在我的賬上?!?/p>

“你這個騙子,你說過你要給我買個新爐子的!”

“我會的?!彼叩讲凸袂?,給自己倒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澳懵犖艺f,”他說,“明天我準備去見一個欠我錢的老客戶,你等我?guī)滋?,我一定會給你買個爐子?!?/p>

在去和我爺爺奶奶共進晚餐的路上,父親關(guān)掉音樂,給我講規(guī)則。

“你記著,”他說,“不要和我作對,即使我撒幾個善意的小謊,你也得聽我的,好嗎?”

我點點頭。

“不要提達菲酒館或者船長等,如果有人問起來,你說我們?nèi)匀蛔≡隈R貝拉?!?/p>

“沒問題,”我向座椅后背靠了靠,“如果你不給我買滑水板,我就告訴他們。我會說你和一個外國毒販以及一萬只蟑螂生活在一起?!?/p>

“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寶貝兒,”他看著我的臉,“不要亂說話!”

他搖下車窗,點燃一支云絲頓牌香煙。汽車行駛在肯尼迪大道上,就要進入康達多區(qū)。車窗外晴空萬里,但是街道上空寂無人。沒有趴在我們的車窗上乞討的癮君子,他們常常拿著骯臟的毛巾,十指腫得像香蕉。整個假期,他們都會站在紅綠燈前,唱著跑調(diào)的老圣誕歌,眼神迷離地乞討,但今天沒有。今天,這座城如此安靜。這種安靜,不知為什么,冷卻了一切的焦躁和不安,使我們陷入沉默。

我們在海圖室飯店門口停下來,兩輛黑色林肯轎車緊挨著停在那里,兩個司機靠在其中一輛車上,看到我們后,他們站直了身體。

“我跟你說過我們肯定會遲到的?!蔽艺f。

“遲到了更好,”父親說,“如果我們走運的話,他們最好都喝得差不多了。”

走進飯店,我們直接奔向衛(wèi)生間。父親取出一把梳子,整理好自己的頭發(fā)后,把梳子插在了我的頭上,用力把我的頭發(fā)全都梳向腦后,把我搞得像黑手黨。

“放松點。”我說。

“把你的襯衫下擺塞進褲腰里?!苯裉煸缧r候,他把我?guī)У劫徫镏行?,在花花公子店給我買了兩件新衣。他搞得就像是送禮物給我似的,好像那就是我想要的滑水板似的。

“為什么?我們反正要坐著。”

“提托。”他說。

我把襯衫塞進褲腰里。他幫我整理好領(lǐng)子后又照了照鏡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吐了一口氣。

“我們走吧?!彼f。

在餐桌上,他們對我父親說生日快樂。我彎下身子去吻他們,因為他們太老了,不能站起來。我先吻奶奶,然后是爺爺,然后是爺爺?shù)拿妹玫賸I?切奇。我坐下來,點了一杯可樂,父親點了一杯芝華士威士忌。

當我與這些人在一起時,我從來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們?nèi)匀灰詾槲沂莻€小圣徒,每門功課都是優(yōu)。他們甚至不知道我母親再婚了。她再婚時,父親叫我不要告訴任何人。

“50歲了!”切奇邊說邊舉起酒杯,“你現(xiàn)在一個人在做什么呢,赫克托西托?聽說你還在工作?”

“差不多,”父親說,“半退休狀態(tài)?!?/p>

她放下酒杯,“半退休?這是什么意思?”

“我手上還有幾個案子。我有一起針對教育部的集體訴訟,還有幾件幫朋友處理的事情,無償服務(wù)的那種?!?/p>

“無償服務(wù)?”爺爺說。

“像你這個年紀的人,應(yīng)該退休了,”切奇說,“你應(yīng)該去旅行。提托,你去過歐洲嗎?”

我搖搖頭。

“無償服務(wù)?”爺爺說著朝奶奶看過去,但是奶奶正埋頭看菜單。

切奇對爺爺說:“好吧,誰知道呢?也許他沒有攢夠錢,還不能退休,也許這就是原因?!彼f這句話時就好像我們根本不在場。有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她就站在人家面前說人家的閑話。她一生都需要有人在桌子下踢她的小腿。

“提托,”爺爺說,“永遠不要和朋友做生意,省下氣力去幫助那些汽車拋錨的人,當然,只限于白人?!?/p>

奶奶搖搖頭,切奇則大笑起來?!昂湛送?,”她對爺爺說,“你在50歲時已經(jīng)退休了吧?我記得你是退了的,那時你已經(jīng)退了,是吧?”

“我42歲就退休了,我退休和戒煙,都在42歲?!?/p>

“提托,”切奇轉(zhuǎn)向我,“你永遠也不要吸煙?!?/p>

“這一點他已經(jīng)知道?!备赣H說。

“你是個好榜樣。”爺爺對他說。

“我說,爸爸——”

“我不吸煙。”我說道,聲音很大。

侍者返回到我們桌邊,大家陷入沉默。他把可樂遞給我,把威士忌遞給父親。大家都驚訝地看著父親,因為他們喝的都是紅酒。切奇搖晃著手里已盛了足夠多紅酒的酒杯,露出極其不滿的表情,就好像她叫侍者少倒點,侍者偏偏倒多了似的。她把酒杯舉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我發(fā)誓,如果可以,我真想進入我體內(nèi),把與她相同的那部分基因全部燒掉。這個女人聲稱她曾經(jīng)得到過的最好的贊美,是在俄亥俄州克利夫蘭市的艾維斯租車公司。當她把駕照遞給辦事員時,那人說:“波多黎各?但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波多黎各人。”這對她而言,是一個人可以給予她的最好的贊美。

“我知道你不吸煙,”奶奶說,“不要理他們?!彼恼Z氣聽起來非常疲憊,仿佛這些話是順著她的腳尖爬上來的,“這個地方真不錯,不是嗎?我是個小女孩時從來沒有來過這么好的飯店?!?/p>

我點點頭,其實這個飯店到底有多好,我根本沒有注意到。去年圣誕節(jié),我在母親家吃飯時,她認為牛排與鞋底沒什么兩樣?,F(xiàn)在我們所在的這個飯店,菜單封皮是用真皮做的,酒水單厚得像本《圣經(jīng)》,一輛三層甜點小推車永遠在餐廳循環(huán),桌布白得刺眼。我抬起頭,只見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燈碩大無比。侍者穿得像新郎,爺爺點著一些我聽都沒聽說過的開胃菜。侍者走開后,切奇對我說:“那么,你媽媽還好嗎?”

我朝父親看過去,但是他的眼睛正看向別處。“還好。”我說。

“很遺憾她不能加入我們?!彼f。

父親喝光杯中酒,站起來?!笆堑?,”他說,“你說得對,這真是太遺憾了。”然后他說他要去下洗手間,但是我了解他:他會徑直奔向吧臺。

父親與母親離婚后,消失過一段時間,我差不多一年沒有看見過他;然后他終于出現(xiàn)了,并把我?guī)У搅诉_菲酒館。我第一次去那里時,弗蘭姬是服務(wù)員,他給了她一個吻,然后用西班牙語對我說她的乳房是假的。我緊挨著父親在吧臺坐下來,她向我要身份證。我從凳子上哧溜下去,他們大笑,這把我給氣壞了。然后弗蘭姬從吧臺里面走出來,對我說:“來吧,小甜心,對不起,別生氣,給我抱抱?!?/p>

她下班后,就跟我們回了家。那時父親仍然住在馬貝拉,他把她帶進臥室,讓我睡在沙發(fā)上。父親睡著后,她從臥室跑出來吸煙。我們坐在餐桌邊,她從手提包中拿出一副撲克,教我打牌。她不會說西班牙語,我?guī)缀趼牪欢脑挘疫€是學會了。

自那以后,我開始與父親一起過周末。我們在達菲酒館逗留,當他要出去約會時,弗蘭姬就照顧我。她有一個長期固定的男友叫特洛伊,他倆住在圣胡安碼頭的一艘帆船里。他知道她到處與別的男人鬼混,但是他并不在乎。在萬圣節(jié)前夕,特洛伊死于一場車禍。所以現(xiàn)在,她一個人住在那艘船里。

我并不介意父親與這些女孩子約會。他不擅長自己一個人過,除了莉茲船長外,他與這些女友們相處得都很好。我從來沒有幻想過幫助父母破鏡重圓。如果你見過他們在一起時的樣子,你就會理解我。他們就像是同一枚貝殼下的兩只寄生蟹,即使是現(xiàn)在,他們?nèi)匀徊荒芎推焦蔡?。當初父親搬出去時,還故意搞破壞,從我母親最心愛的藏品中偷出了一些小東西。

我母親自從1971年起,每年圣誕節(jié)都要收藏一件瓷器,所以每年都會增加一只新盤子。父親搬出來時,把1985年那只拿走了。另外,他還從她收集的限量版太平洋陶器中拿走了一只小丑魚,從她的蝴蝶標本架子上拿走了一只黃色的黑脈金斑蝶。這差點把她氣瘋了。直到現(xiàn)在,不管什么時候我去父親那里,她都會乞求我去翻他的東西,把那些小玩意兒再偷回來。當然,她還有對付他的辦法。她再婚后,父親不再支付我的撫養(yǎng)費,于是她賄賂了執(zhí)法官。在一個周五的下午5點,父親被拘捕了。當時他正在大堡礁玩飛鏢,兩個執(zhí)法官走過來,當場就把他銬了起來。他們把他帶到法庭,法官正好出去度周末了,他不得不等到周一才可以獲得保釋。他在監(jiān)獄里待了整整兩天三夜。

父親說當你離婚了,你同時和你的朋友們也離婚了。這也是他把自己藏在達菲酒館的原因。在那里,沒有人說西班牙語,他的老朋友永遠也不會走進來。在與他共度的第一個周末前,我根本就不知道在圣胡安竟然住著那么多外國佬——僑民,父親這樣稱呼他們。在達菲酒館,他們只播放一些懷舊的經(jīng)典老歌。在吧臺后面,有一面巨大的旗幟,上面寫著:不要惹得克薩斯。酒館老板馬蒂爾德就來自得克薩斯。父親是她的律師,但是她不付父親律師費,所以父親可以免費享用這里的酒水。兩星期前她賣掉了酒吧,新年后,這里就要被拆掉?!耙粋€時代結(jié)束了?!备赣H不斷地這樣說。今晚是停業(yè)晚會。

我們離開海圖室飯店后,切奇上了她的林肯車,回瓜伊納沃去了。父親和我去爺爺家玩大富翁,這是爺爺最喜歡的游戲,每次我們?nèi)タ此家屛覀兒退黄鹜?。在我上九年級之前,我每次都會在圣誕節(jié)那天把我的成績單帶給他看,我每得一個“優(yōu)”,他就會給我20塊錢,今年我的成績估計連個開心樂園餐都買不來。

我們拐到阿什福德,在華爾格林賣場前停下。父親把車停在殘疾人通道口,讓我待在車里。五分鐘后,他帶回一打紅玫瑰和一盒高迪瓦巧克力。

“怎么,”我說,“你有約會嗎?”

他取出一張圣誕卡,扔給我說:“簽上名?!?/p>

爺爺奶奶住在康達多潟湖區(qū)的一棟別墅里,雖然事實上,這處豪宅并不完全屬于他們。那是爺爺?shù)哪赣H留下來的,她去世后,爺爺搬了進去。他其實只擁有一半產(chǎn)權(quán),另一半屬于他妹妹切奇。雖然切奇并不需要這棟房子——她丈夫生前是位橄欖油大亨,給她留下了巨額遺產(chǎn)——但是她總不忘提醒我奶奶,那棟房子不屬于她。奶奶整個一生都夢想擁有一處屬于她自己的地方,但是爺爺從來沒有滿足她這個心愿。60年代,他在邁阿密為某個歌手買了一套公寓,但是在1982年,我出生前一個星期,這個歌手在公寓里自殺了。奶奶發(fā)現(xiàn)這件事后離開了爺爺,但是在我出生那天,她又回到他身邊。

我們走進爺爺奶奶的家,父親把玫瑰送給奶奶。奶奶給了他一個吻,然后尋找花瓶去了。父親把圣誕卡和巧克力放在爺爺面前,但是什么也沒說。奶奶返回時,帶來了大富翁游戲棋。安裝好后,我們開始玩游戲。

我開始購買鐵路,因為我們的游戲總是持續(xù)不了多長時間。爺爺試圖從銀行偷錢,奶奶輕輕掐他手臂。她擲了個7點,直接跳到“機會”,卡片說:10美元,你在選美比賽中獲得第二名。

“哈哈,”奶奶說,“我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好事。”她笑著從銀行抽出一張10美元。她很少說話,因為忍受了爺爺50年,她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她有半輩子是在按爺爺?shù)闹噶顬樗蛴∥母?,現(xiàn)在她還擁有什么呢?有時候我真為她感到難過,但事實是:她自作自受。

父親抓起骰子,吹了吹,就好像它著了火似的。他擲了個4點,落在我的鐵路上。

我伸出手?!?0塊?!蔽艺f。他給我現(xiàn)金。

爺爺拾起骰子,在他后面,夕陽從百葉窗的縫隙透進來,一道道斜光灑落在游戲盤上。

“聽我說,爸爸,”父親說,“我以前沒有告訴你,因為我不想讓你擔心。我一切都好,但是上周,家里失火了,廚房被燒毀了,里面的冰箱、爐子、洗衣機和烘干機等全都毀了。”

爺爺抬起頭,“那太可怕了?!彼f完又低下頭,擲了個11點,他讓他的汽車從木板路上滑過,正好到達“走”,然后他去銀行取了200塊。

“是的,”父親說,“所以我必須全部重買新的。”

“全部嗎?”

“是的,那些家用電器,我全都得買新的?!?/p>

爺爺看著游戲盤,陽光照在他的后腦勺上,他的頭發(fā)像涂了發(fā)膠一樣閃閃發(fā)亮?!皼]有?!彼K于說。

“沒有什么?”父親說,“對不起,我問你要什么了嗎?”

“你是租的房子,不是嗎?我肯定房子是上了保險的。”

“房東是我的一個朋友?!?/p>

“那么,你的意思是他沒有買房屋保險?”

“算了吧,我只是以為你可能會擔心。沒什么,沒事了,就當我什么也沒說?!?/p>

“你的那個集體訴訟案子呢?”

“這種事你知道的,還卡在法庭那里?!?/p>

爺爺搖搖頭,“現(xiàn)在輪到誰了?”

我看了看父親,但是他正看向別處,于是我擲了個骰子,落在了社區(qū)公益基金那里。

“我告訴過你,”爺爺說,“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這里房子這么大,你完全沒有必要在外面租房子。”

“我是不會搬到這里來的,”父親說,“我已經(jīng)50歲了。”

“樓上有三個臥室,那一整層都可以歸你?!?/p>

“但是這棟樓并不是你的!我看夠了切奇是怎么對待媽媽的。誰能忍受?坦率地說,我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忍受的。”

爺爺看著我,“挑你的牌?!?/p>

我從頂部滑下一張黃色卡片,上面畫著從籠子里飛出來的福神——大富翁叔叔,他背上的翅膀像他的胡須一樣整潔漂亮?!俺霆z了。”我說。

“我要從你手上買走它?!睜敔斦f。

“給多少錢?”我說。

“這里,全給你?!彼f給我一大堆錢和房子,然后拿走我的牌。

“算了吧,”父親說,“你在做什么?你把全盤游戲都搞砸了,你把全盤游戲都搞砸了?!?/p>

爺爺舉起那張牌,“你知道嗎,這是你能擁有的最重要的一件東西。你出獄了,證據(jù),這就是證據(jù)?!?/p>

“好吧,”父親說,“提托,我要用所有東西換你的巴爾的摩到俄亥俄的鐵路?!彼阉鞋F(xiàn)金扔在游戲盤上,然后去銀行,抓起一把房子,扔在我面前,“都給你,結(jié)束了,你贏了。”

我迷惑不解地看著他,我做錯什么了嗎?在我下面,所有的房子都像剛經(jīng)歷了一場地震似的被推倒了。

“你們到底誰是小孩子?”爺爺說。

父親把椅子推向后面,站了起來?!拔覀冏甙伞!彼麑ξ艺f。

“等一等,”爺爺說,“等一會兒,等一等?!彼酒饋?,遮擋了一部分光線,還有一部分光像潮水一樣,瀉在我手上。然后他幾乎是滑著走開的,雙腳幾乎沒有離地,鞋底像磨砂機一樣刷過瓷磚,在角落處轉(zhuǎn)身,下樓去了。幾分鐘后,他帶著兩張支票回來,給了我一張500塊的。

“啊,”我說,“你是認真的?”

爺爺笑了。父親靠過來,看著爺爺給我的支票?!澳阍谧鍪裁矗俊彼f,“我想你搞錯了?!彼阉菑堉比釉谧雷由?,那也是一張500塊的。

“什么搞錯了?”爺爺說,“這是對他學習成績的獎勵。況且,我去年圣誕節(jié)沒有看見他,那是誰的錯?”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聽見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好吧,”爺爺說,“如果你搬到樓上來住,我會付錢給你買新的廚具,最好的,全套不銹鋼?!?/p>

父親甚至根本不愿考慮一下,“你知道嗎?”他說著撿起桌子上他那張支票,“這一點意思也沒有,總的來說,這一文不值?!彼话阉旱糁?,扔在了地上?!笆フQ快樂!”他說完走了出去,砰地關(guān)上身后的門。

我把我的那張支票疊起來收好。正當我要和爺爺奶奶說再見時,父親已經(jīng)在外面按起了車喇叭。我沖向門口,滿屋子散落的都是大富翁的游戲鈔票,看起來就像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突擊搜查。

我們穿過麥克利里街,繞了很遠一段路,到達佛得島,距離海洋只有一個街區(qū)。父親一路上沉默著,每次去爺爺那里,我們都好像是在一個同盟里,我按他說的做,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贏過。

我們在一個紅綠燈處停下。我取出支票,“這張支票怎么辦?”

“你留著,”他說,“去買那個你想要的沖浪板。”

“是滑水板?!蔽艺f。

他搖搖頭,太陽照在他的半邊臉上,但是他并沒有拉下遮陽板。在他身后的街道上閃耀著瀕死之人在黑暗隧道里看到的那種光,而在這輛福特野馬里面,則可以看見各種灰塵微粒。

“想想吧,”他說,“對你的存在而言,自這個星球上一有生命開始,你就已經(jīng)有一個直系的祖先存在,幾千幾萬年以后,是你在活著,你有沒有想過這有多么荒謬嗎?”

“是有點。你今天怎么了?”

“沒什么。如果人們想過這些問題,他們就不會做出他們所做的事了。我的意思是,為什么要讓我乞求?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他所擁有的一切都將是我的?!?/p>

在父親像我這么大時,爺爺中了這個島上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注彩票,他不再接案子了,開始周游世界。有時他一走就是幾個月,把奶奶扔在家里。她整整一生所做的事情,不過是收集他從世界各地帶回來的小紀念品。每次他去一個飯店,都會給她帶回一盒火柴,她把這些火柴放在一只瓷碗里。然后有一天,爺爺突然不喜歡這些東西了,一把火把它們?nèi)珶?。他們當時是在吵架,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點燃一整盒火柴,然后把它扔進其他火柴中。和這樣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我為她感到難過。

我們到達莉茲船長家里時,她正在用吸塵器打掃客廳,累得滿頭大汗,頭發(fā)貼在臉上,拖把和掃帚亂扔著,廚房里傳出洗衣機轉(zhuǎn)動的噪音。她用腳關(guān)掉吸塵器。“嘿,”她說,“你們的聚會怎么樣?”

“還好。”父親說著把鑰匙扔在餐臺上,“這里看起來不錯?!?/p>

“是的,除了廚房以外。我的爐子怎么說?”

“還沒有買到,你出去看看,到處都關(guān)門了?!?/p>

“好吧,薩默(Summer)明天就來了,我需要做飯的爐子?!?/p>

一開始,我還以為她說的是夏天這個季節(jié),但是突然,他們吵起來了。父親說:“你為什么沒有早點告訴我?”她說:“我昨晚才知道的。”

“你答應(yīng)讓她過來了?”

“當然!”她把吸塵器踢開,“她是我女兒!當然可以過來!”

他攤開雙手,走進臥室。

“你有個女兒?”我對船長說,“她住在哪里?”

“在美國,和她爸爸在一起。你們今天去哪兒了?”

“一個聚會。她上幾年級?”

“你從哪里搞到這些衣服?”

“在購物中心。她多大了?”

“購物中心?你們在購物中心做什么?”

“我不知道。人們?nèi)ベ徫镏行淖鍪裁矗课屹I了這些衣服。”

“之后呢?”

“我告訴過你,我們?nèi)⒓恿艘粋€聚會。如果你需要知道所有細節(jié),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原本打算給你也買件禮物的?!?/p>

這是個謊言,我只是想脫身而已。為了使我的話擲地有聲,我走出去,來到陽臺上。薩默,我想,我簡直不能相信她有多少廢話,她竟從未跟我提到過薩默。過去幾個月以來,我一直是她的帆船的大副,在周末,她帶游客去艾可可潛水——那是她的工作。我?guī)退龗佸^,拉起船帆,準備午餐,她每天給我40塊。

在我們開船去法哈多的路上,她告訴過我一個正常人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故事。她說在80年代,她曾經(jīng)用這艘船從多巴哥島走私煙草,用賺來的錢買了現(xiàn)在的公寓。她曾經(jīng)被困在死水中兩個星期,牙全爛掉了。當我說她撒謊時,她拔出了自己的假牙托。

船長有時候很好,但是眨眼之間,她又會變成一個完全不同的人。她當著游客的面朝我大喊大叫。我在下錨時把她的船鉤給弄斷了,她當著游客的面罵我白癡,把我氣壞了。

對于我父親,她的占有欲很強。不止一次,當只有我們兩個人時,她問我他是不是還在和弗蘭姬來往,就好像我是那種會告密的卑鄙小人似的。每次我都搖搖頭說:“沒有?!?/p>

她無法贏得我父親的心,兩人貌合神離。他們只是肉體上在一起,因為除了肉體,你沒法和他真正在一起。一旦他走出房門,他就離你而去了。而更糟糕的是,你也完全失去了他。

上周,在我們?nèi)シü嗟穆飞?,船長告訴我他們是怎么相識的。那是八年以前,她在圣豪爾赫街經(jīng)營一家色情影碟商店,他經(jīng)常過去。一次,有個家伙偷走了兩部影碟,父親追上去,把那人撲倒在地。后來他們就開始約會了。

“八年?”我說,“你確定那是八年以前?”

“七八年前吧?!彼肓讼?,“是1989年以前,我在那里干了兩年,然后來了個新市長,關(guān)掉了我的店。他的名字叫阿塞韋多。”

1989年,我七歲,母親是一位空中小姐,每次回家都給我?guī)ФY物。她不在時,我就和奶奶待在一起。

突然,從我身后,公寓里面?zhèn)鞒龊艽蟮陌柭暋N译x開陽臺,跑進廚房?!巴炅?,完了!”船長不停地叫喊著。她坐在地上,懷里抱著一堆濕衣服。

“怎么了?”我說。

“全都毀了!”她說,“全都完蛋了!”她把一件襯衫團成一個球,狠狠地扔到墻上。我又看了看她懷里的衣服,全都被染色了。

她開始啜泣,父親從我身后走過來。“怎么了?”他說。

“全是你的錯,”她說,“你把洗衣機弄壞了?!?/p>

“我的錯?”他說,“我弄壞了洗衣機?但是怎么可能?”

“你來之前,失火之前,一切都好好的?!?/p>

“你看,你不能什么事情都怪那場火。是你把不同顏色的衣服混在一起洗的,看見了嗎?你不能把這些衣服混在一起洗?!?/p>

“別跟我說是我犯了什么錯,我犯的最大的錯誤是讓你搬進來!”

“是嗎?當初可是你求我來的!”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是這樣一個謊話連篇的混蛋!”

他轉(zhuǎn)過身,拿起鑰匙?!昂冒桑犞彼f,“外面在下雨,我們就怪這場火吧,我的頭發(fā)變白了,也應(yīng)該怪這場火,都是這場火的錯!”他打開門,走進門廳,我在后面跟著他?!氨kU!”他喊道,“什么樣的白癡沒有保險?”她也開始朝父親大喊,我于是砰地關(guān)上了身后的門。

下了樓,我們鉆進了福特野馬,朝阿瑪波拉開過去,在佛得島,我們朝右走。我不用問就知道,我們要去達菲酒館。

太陽已經(jīng)下山,街燈也已經(jīng)亮了,但是在這樣的夜晚,你根本就不需要打開汽車的前燈。在林蔭大道兩邊,建筑物的名稱被燈光照得清清楚楚,陽臺的欄桿上掛滿了裝飾物——馴鹿、雪橇、三個國王和耶穌,公寓里面的圣誕樹像會眨眼的星星。我把頭靠在車窗上,感到有點涼,就跟在山頂一樣。我吹了吹雙手,衣袖聞起來有一種松樹的味道。我們準備去參加一個晚會,我不知道今晚我們要睡在哪里?!澳敲?,”我說,“我們的計劃是什么?”

父親大笑?!澳莻€瘋女人?!彼f。我也笑起來。

“我來跟你講講什么是女人,”他說,“她們喜歡吵架,而最讓她們發(fā)瘋的是,她們和你吵,你卻不和她們吵。我,如果她們要吵架,我就走開?!彼€在笑,“我的意思是,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女兒明天過來,她昨天晚上才知道?求求你,謝謝,不,不用謝,我可不吃那一套?!?/p>

我們到達達菲酒館時,那里已經(jīng)有滿滿一屋子人了。馬蒂爾德全力以赴,戴著一頂圣誕帽,為大家倒免費的酒水??繅?,有一個燒烤臺,上面擺滿了烤牛肉、火腿,還有蛋酒。在角落處,埃里克?莫拉萊斯正在給吉他調(diào)弦。他用英文和西班牙文兩種語言唱歌,從弗瑞迪?芬德爾唱到“米雷圣胡安”。在他身后,有一個橫幅,上面用西班牙語寫著“新年快樂”。

這些人大多數(shù)沒有家庭,或者,即使有,也是在美國。在這里,不僅僅是語言把他們帶到了一起,還有距離,他們的彼此逃避。每天下班后他們來到這里,講著同樣的故事,這就是他們所擁有的一切。我父親和他們一樣:他只是在這里消磨時間。就好像他們都在等待什么,但是他們不知道是什么,他們沒有試圖去尋找,而是一口一口呷著杯中的酒或水,希望無論是什么,會自己掉進他們的懷中。

埃里克開始彈起了吉他,父親拉起馬蒂爾德的手,滑進了舞池。我拿起飛鏢,走進飛鏢室。在那里,吉米?喬正在和皮特?吉本森玩,所以我得等到下一輪。很難相信達菲酒館要關(guān)閉了。在這里我學會了玩飛鏢,在這里我喝下了人生的第一杯酒,在這里我記住了父親失口講出的每個故事。每個星期天,當我應(yīng)該去教堂上課時,我在這里和他在一起。他就是格里塔修女所說的迷途的羔羊,但是對我而言,格里塔修女簡直是滿嘴胡言。我一點也不喜歡她。她不過是整天坐在那里孤芳自賞,還要譴責別人,她的上帝不相信離婚,在他們的眼里,我的父母還是夫妻。我不能相信的是怎么會有人相信她。每次我向她提出疑問,她都會被我氣得要死。上學期,我們學習《創(chuàng)世紀》時,我問了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

“那么,”我說,“夏娃不得不不忠?!?/p>

“你什么意思?”修女問。

“問題是,她是和哪個兒子睡的?”

她瞪大了眼睛,“你在說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最早地球上只有亞當和夏娃兩個人,他們生了兩個兒子,那么其中一個兒子一定得和他媽媽睡覺。如果夏娃和她的兒子睡覺,那不是亂倫嗎?”

“滾出去!”她大喊道,“馬上!”

我是這么想的:如果我是上帝,我不想被崇拜。我想讓人們?yōu)樗麄冏约荷?,如果你犯了什么錯,至少你學到了新東西。如果你一生都不敢冒險,那我還能說什么呢?你浪費了你自己的時間,你自作自受。

吉米?喬贏了后,我們開始了新的一輪。我離牛眼最近,所以我要了20分。第一鏢我打了5分,我記下分數(shù),回到投擲線上。此時,弗蘭姬探進頭來,手里拿著一塊蛋糕。“嘿,小伙子,”她說,“你們在比賽嗎?”

我走過去,給了她一個吻?!拔覀儎倓傞_始?!蔽艺f完看了看記分板,吉米?喬打了9分,這是一場割喉戰(zhàn)。

“你爸爸怎樣?”她說。

“他還好,只是又和船長吵了一架?!?/p>

“還有別的新鮮事嗎?”她舉起蛋糕,“我們?nèi)ザ核_心?!?/p>

“是的,”我說,“我要發(fā)鏢了。”

她瞥了一眼吉米,“打敗他。”她對我說完后,朝酒吧區(qū)走去。

我的第一鏢,擊中了雙倍區(qū),然后,正當我瞄準時,整個酒吧的人開始唱起歌來。我放下飛鏢。父親還在舞池里,弗蘭姬站在他面前,舉著蛋糕,上面有兩支蠟燭,一個數(shù)字5,一個數(shù)字0。大家都聚集在周圍,他們唱完后,父親吹滅了蠟燭,大家歡呼祝福。他鞠了個躬,然后埃里克開始為他唱起了傳統(tǒng)的墨西哥生日歌。此時此刻,我知道,我有多么微不足道。一部分的我為這個男人感到驕傲,但是我也知道,當他走出這個屋子,我不再擁有一個父親。第一個給他買酒的男孩變成了他的新兒子,第一個陪他跳舞的女孩成了他的新女兒。我可以一整天都待在他的身邊,但是當我看向別處,我會立即像一條輪胎一樣被換掉。我能說什么呢?

吉米?喬站在我旁邊,望著酒吧區(qū),說:“50歲是個大生日?!?/p>

我回到投擲線上,看著吉米?喬的臉,“你有孩子嗎?”

“我?”他笑了,“據(jù)我所知沒有。怎么了?”

“沒什么?!蔽肄D(zhuǎn)身面向鏢盤。

晚會后,我們?nèi)ナズ泊a頭。我們從福特野馬中爬出來后,弗蘭姬上了一輛獨輪手推車,父親把她推向甲板。他們大聲喧嘩,顯然是喝醉了,但是四周沒有人。在這里,現(xiàn)在所有的船都在巡游,只有弗蘭姬,船是她的家。在船臺那里,我攙扶父親上了船。他想要一瓶啤酒,于是我給他和我自己各取了一瓶。船艙里的臥鋪只夠睡兩個人,所以弗蘭姬遞給我一只睡袋。她抓起洗漱用品,洗澡去了。我坐在船舷上緣,抬頭看著桅桿,所有的桅桿頂部都有燈,像星星一樣閃亮。我喝了一口啤酒?!熬秃孟裎覀兓氐搅四愕拇希蔽覍Ω赣H說,“回到了馬貝拉一樣?!?/p>

他點點頭,看了看表,“知道嗎,你其實至少應(yīng)該給我買張卡片的?!?/p>

“什么?”

“我的生日結(jié)束了,你本來可以送給我點什么的?!?/p>

我笑道:“你在開玩笑嗎?去年圣誕節(jié)你在哪里?你連個電話也沒打?!?/p>

他向后靠了靠,“啊,你說得對,”他搖著手,“你說得對,我是一個糟糕的父親,我太不稱職了。你為什么不去拿錨鏈過來,讓我好好抽你一頓?!?/p>

“算了吧,”我說,“不要這么混蛋了?!?/p>

他笑了,“你看,這是你和我的不同。如果我膽敢像你那樣和我父親說話,他會把我打得屁滾尿流?!?/p>

“是嗎?”我看向遠方,“我相信你一定活該挨打。”

“當然是我活該,不過你知道嗎,寶貝兒,去年圣誕節(jié)我可能太忙了,你知道我的。我可能駕駛著我的游艇出遠門了。我在法國里維埃拉,和我的另一個兒子佩皮托在一起,但是現(xiàn)在,我在這里。你向四周看看,告訴我,今晚你媽媽在哪里?”

我站起來,把睡袋夾在胳膊下,抓起我的那瓶啤酒,走出了船艙。

“怎么了?”他說,“你是打算去找她嗎?”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我沒有轉(zhuǎn)身。我朝甲板走過去,面朝大海。

“你給我回來!”他沖我大喊。

在達菲酒館,當晚會快結(jié)束時,他開始談起船長來。我抓住時機,問他們是怎么相遇的。他告訴我的版本與她的幾乎一樣:有個家伙搶了她的店,他追上那人;后來兩人就開始約會了。我問他是什么時候的事,他看向別處,就像知道我抓住了他的破綻一樣?!爱敃r我還和你母親在一起?!彼f。雖然這并不讓我感到驚訝,我的腦袋還是熱起來。他的語氣既不是驕傲的也沒有恥辱感,但是這樣的冷漠和麻木讓我有一種撕扯他頭發(fā)的沖動。即使那個時候,即使當我揪掉他一綹頭發(fā),在他的頭上留下一塊斑禿,他可能還只是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喝酒。

在甲板盡頭,我打開睡袋,躺下來,脫掉襯衫,塞在頭下當枕頭。我閉上眼睛,回想起在購物中心買衣服時的情景。那只是幾個小時前的事,但是當我睜開眼睛,我感覺已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在海洋的另一側(cè),某個地方,母親正舉起一支步槍。我能說什么呢?我不怪她。

(程中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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