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樓
在差異化的文化環(huán)境里,我們?nèi)菀自诒容^中進行思考,從而得到一點啟發(fā)。其實,未必存在對與錯、好與壞。教育的發(fā)展,需要因地制宜。也就是說,在不同的文化土壤,會出現(xiàn)不同的植被與景觀。
我還是愿意把記憶里的一些細節(jié),從一大堆被埋藏物里扒拉出來,無非是,這或許有一點討論的價值。
(一)手制的禮物與家里的水果
那是兩年前——
在臺灣訪問一所學校。有雨。車下,有兩位臉上笑意盈盈的女士迎著。
至今,給人印象極深的還是那種笑——無法描述出模樣。這是感覺出來的——如家里人,等著你回來。
若非要繪制出圖景,那是如一湖朗日下的迭迭的水紋,直送到每一個人心底。此時,我們才有這般感受——舒暢的,溫婉的,暖暖的。
校長與我握了手,就介紹說,這是家委會的志愿者。原來協(xié)助她接訪的,是一位家長。她送到我們手里的,是一份小禮物——她手制的徽章。
在微雨里,我們一行走得緩慢,在校園里,如同一只一只小舟在游弋。
校長說,今天事物很多。督學也來了,有街區(qū)民意代表投訴。一所學校,在辦學中要面對社會上各樣的追責。
她的表情和語調(diào),都是柔柔的,近乎軟弱??墒?,聽她坦然講述這一切,我卻覺出,一個校長的教育擔當。
在會議室,空的一間屋子,她坐下,介紹學校情況。家長為大家服務(wù),水果是她從家里帶來的。
這兩個人的,樸素的一次接訪,很真誠,也讓人覺出,這里的教學在按照一種自然的方式,天天進行著。這是不被打擾的。
(二)沒有校長的課堂
再有一份記憶是四年前。在新加坡,一所政府公學。車子入門出門有一條專道。停下,在辦公樓前。
校長接入。她的副手是一位女士,遞上一日行程安排表。每一事項的地點、時間、負責人人員等,都條列清晰。
其中要聽課。
校長說,你們可以聽課,這多好。我到這所學校四年了,可是我沒有聽過一節(jié)課。
上課,這是老師的私權(quán)。校長是不可以干預的。
我們作為客人的聽課,是源于學習的目的,因而可被老師接受。若是校長,他進入課堂,則意味著,想用管理的權(quán)利干預教師的行為。這是教師所不接受的。
在新加坡教育中,教學權(quán)與管理權(quán),兩者之間是有界限的。兩件事,有各自的行為主體,他們具備自主權(quán)利。
在課中,也有人進來。我大為詫異:課堂不是禁入的嗎?靠近看,她在一張圖表上勾畫,是學生座位圖。不時走近學生,查看他們學習情況。
問別人才知道,這是學校的志愿者,一般是家長。他們,根據(jù)學生學習中的差異和需求,要與學生約定時間,幫助他們解決具體問題。
因而知道,新加坡學校里,有學習輔導機制,滿足學生差異化的發(fā)展需要。
校長不聽課。他與我們介紹的優(yōu)秀教師,在我們走進課堂時,便覺出,我們理解的優(yōu)秀課,與他的認識很不同。
他以為一個好的教師,需要被學生喜歡,受到家長歡迎,也要為學校教育發(fā)展做一點事。他了解一個老師,給他印象的是這些,而不是一節(jié)一節(jié)零散的課。
校長的關(guān)注集中于教師對于學生的服務(wù),對于學校的服務(wù),以及產(chǎn)生的效果。他可以忽略掉,教師在課堂里的細碎行為。
這件事,若仔細想想看,在管理上是有道理的。
責任編輯 蕭 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