剡溪從崇山翠谷中流出來,
從我故鄉(xiāng)的禹溪村旁邊流過,
水聲宛轉如歌的剡溪,
原來是一條浙東唐詩之路。
我在靜靜的思量,
剡溪上涌動的波浪并不那么響亮,
為什么能喚來唐朝的一代詩人?
是不是長安的御街太窄,
城墻太高,遮住了目光?
李白不肯住龍樓鳳闕,
告別長安,走出落葉飄零的御街;
杜甫的臉上布滿愁云,
告別長安,走出赤漆斑駁的城門。
冥冥中仰望蒼天,
哪里有新的天地?
來了,唐朝的詩人來到剡溪,
泛舟水面,櫓槳激蕩,
凝望片片風帆,聆聽纖夫苦唱,
剡溪是探索世態(tài)炎涼的一條路嗎?
逆流而上,前方是夢境中的
天姥山和天臺山。
詩人們疑惑了,失望了,
天臺山不是夢境中的仙境,
看不見云端上站著快活的神仙;
天姥山不是企望中的佛國,
見不到佛光普照的歡樂人間。
回望走過來的那條水路,
還是牽著桑園稻田的剡溪好——
李白云:“忽思剡溪去,水石遠清妙。”
杜甫曰:“剡溪蘊秀異,欲罷不能忘?!?/p>
怎能不夸我故鄉(xiāng)的剡溪好啊,
捧讀一部厚重的《全唐詩》,
竟有四百多位唐代詩人遨游剡溪水,
抒寫一千余首詩歌吟詠剡溪水,
這一首首傳誦千年的詩篇,
宛如一朵朵淳美的浪花,
鋪展成一條浙東唐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