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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技術中心在集團的地位很重要。未來，生物板塊將成為大北農集團騰飛的一匹黑馬?！?/p>

“傳統(tǒng)農業(yè)發(fā)展了幾千年，成長空間有限，亟需引入新一代技術，實現農業(yè)領域的革命性突破，從而完成質的飛躍?！?/p>

說這句話的是北京大北農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大北農集團”）生物技術中心總經理呂玉平博士，這位國際知名分子生物學家所提到的技術，就是轉基因生物育種技術。

6年以前，以“報國興農”為理念的大北農集團決定組建生物技術中心，并邀請呂玉平加盟，主導集團生物育種產業(yè)的研發(fā)。

僅歷時6年，呂玉平就帶領團隊研發(fā)出多項以轉基因大豆、玉米和水稻為代表的農作物品種。未來2-3年，其中一些產品將陸續(xù)進入市場。

照這樣的速度發(fā)展，未來，生物板塊將是大北農集團騰飛的一匹黑馬，引導集團駛向更輝煌的未來。而大北農集團極有可能憑借生物育種技術，成為引領中國農業(yè)發(fā)展的航空母艦。

一項值得終生奮斗的事業(yè)

生物育種是呂玉平一生執(zhí)著的追求。他幾十年的學習和工作經歷都與生物育種有著不可割裂的聯(lián)系。

1982年，呂玉平考入華中農業(yè)大學，在校期間，積累了大量的農業(yè)種植的資料和經驗。四年以后，他成為中國農業(yè)大學園藝系植物遺傳育種專業(yè)的碩士研究生，并因表現優(yōu)秀被保送攻讀植物分子育種專業(yè)的博士研究生，師從分子遺傳學領域著名教授米景九先生。

1988年，還在國內的呂玉平就接觸到了轉基因技術，成為國內最早一批學習國際先進生物技術的研究生。

在碩博連讀期間，他有兩年時間是在中國科學院方榮祥院士的實驗室做客座研究生，從事植物基因工程方面的研究。受到兩位名師的指導后，呂玉平在植物遺傳育種學和植物分子生物學方面的理論水平和研發(fā)能力迅速提高，成為國內較早開展抗病毒植物基因工程研究的青年學者之一。

博士畢業(yè)后，他去了中科院上海植物生理研究所去做博士后。那時，全國“才不到50個博士后”。

“玉平，你趕緊出國吧。你要做科研、做技術還需要有留學背景，去國外待幾年，看看國外是怎么做的?！本瓦@樣，在導師許智宏院士的建議下，懷著生物技術產業(yè)化的夢想，呂玉平于1993年踏上了出國深造的列車，一走就是近20年。

在賓夕法尼亞大學做博士后研究期間，呂玉平發(fā)表了很多重量級論文，比如，他在國際上首次揭示了ABC膜通道轉運蛋白的作用機理，相關論文發(fā)表在本領域國際著名期刊《Plant Cell》、美國科學院院刊 PNAS等上，甚至他的導師曾為他做規(guī)劃說，“你將來能當上知名教授”。

但是，呂玉平卻沒有選擇這條道路。而是投身于企業(yè)做科研，為生物育種的產業(yè)化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在企業(yè)里做科研，充滿著無限的可能和未知，更能發(fā)揮我的研究能力?！备佑腥さ氖?，他沒有接受孟山都等生物育種巨頭伸出的橄欖枝，而是選擇了一家名為Ceres的小公司，而且這家公司只有幾名員工。

“去小公司更有可能做出突破性成績。”那時的呂玉平就表現出突破萬難的氣魄，以及立足長遠的戰(zhàn)略眼光。憑借敢闖、敢拼的個性，呂玉平很快就在科研上有了重大的突破，也讓Ceres一舉成為擁有關鍵技術的知名企業(yè)。

在Ceres的日子里，呂玉平帶領團隊獨立開發(fā)出當時國際領先的基于單細胞的全長基因高覆蓋率（>97%）cDNA文庫技術，這一技術至少領先對手五年時間。依靠這一技術，Ceres公司完成了玉米、大豆、小麥、油菜、擬南芥、棉花等作物的基因克隆，共分離到了十幾萬個與作物改良相關的關鍵基因，相應成果發(fā)表在《Plant Jounal》和《Plant Mol Biol.》等著名期刊上。

之后，呂玉平加入了國際三大生物種業(yè)公司之一的先正達，很快，因為表現出色，他參與策劃并組建了跨國公司在中國的第一個生物技術研發(fā)機構——先正達生物技術（中國）有限公司（簡稱SBC），并出任運營總監(jiān)。

在此期間，負責新基因品種研發(fā)的他，與國內各部委、科研院所及生物技術公司進行了廣泛的交流合作。

2010年，當他認識到國內生物育種產業(yè)化的時機成熟時，“功成名就”的呂玉平果斷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回國，開啟了他在國內知名種業(yè)公司——大北農集團的創(chuàng)新創(chuàng)業(yè)之旅。

一切從零開始。

他對記者談到了三個回國的理由。“首先，國家培養(yǎng)我，讓我完成了從小學到博士后的全部課程，理應反哺祖國母親；第二，大北農集團很看重農業(yè)生物技術的前景，為我提供了一個平臺，可以為集團產業(yè)升級做點事情；第三，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我希望從企業(yè)層面，輻射未來中國農業(yè)，從點到面，將效應放大，帶動整個農業(yè)的轉型升級?！?/p>

實業(yè)報國正當時

回國后，他發(fā)現“整個中國玉米種業(yè)的利潤的40%都被國外公司拿走了。這相當于中國的幾百家種子公司在給國外的公司打工。更為重要的是，這極大影響了國家的糧食安全?！?/p>

“如果不改變現狀，20年后的國際糧食市場，將變成賣方市場，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糧食?！边@就要靠自主創(chuàng)新和自力更生。

農業(yè)是國民經濟命脈所在。“中國人的飯碗主要裝中國人自己生產的糧食?！绷曋飨囊痪湓捠菂斡衿交貒鴬^斗的強心劑。但是，僅憑一腔熱血，空懷一身絕技，是不夠的。創(chuàng)新成果真正實現產業(yè)化，才能造福人民。呂玉平很早就認識到這個問題。

“中國不缺院士，不缺科學家，缺的是企業(yè)里的科學家?！眳斡衿秸沁@樣一個人：科研技術過硬、管理經驗豐富、有項目獨立運作背景。所以，大北農邀請呂玉平回來主持集團生物技術產業(yè)大局。

2010年，大北農生物技術中心成立，呂玉平擔任總經理。

這是中國第一個民營資本投資的農業(yè)生物技術研發(fā)機構，為的是開創(chuàng)并發(fā)展中國自主知識產權的農業(yè)生物技術產業(yè)。

很快，生物技術中心在呂玉平的領導下，從戰(zhàn)略方向、項目、科學與技術、能力與文化、運營等方面詳細制定了大北農生物技術中心的發(fā)展戰(zhàn)略規(guī)劃和頂層設計，用不到一年的時間完成了團隊組建、實驗室裝備、研發(fā)平臺建設，形成了產品研發(fā)時間表和現代生物育種研發(fā)鏈，創(chuàng)造了國際生物技術公司都望塵莫及的“呂玉平速度”：一支由國際領軍團隊領銜，150多人的優(yōu)秀團隊；5000平方米、價值7000多萬先進設備的國際一流實驗室、高效完備的產品開發(fā)流水線及多處育種試驗基地；與加拿大PPI公司、以色列Evogene公司、中國農業(yè)科學院、南京農業(yè)大學等20家國內外科研院所和公司簽訂了合作協(xié)議，為生物技術中心的研發(fā)積聚了優(yōu)良的科研資源。

“呂玉平速度”的另一個體現是，中心僅用時5年，已有多項產品進入安全證書認證階段。呂玉平計劃“用6年時間做出優(yōu)良轉基因事件，再花2到3年把基因轉到現有作物品種上，實現生物技術與種質資源的結合。”

與第一個做生物育種的國家美國相比，早期一個品種從立項到上市，“磕磕絆絆”走了15年，花費1至2億美元。在安全評價管理體系完備甚至更嚴格的前提下，呂玉平憑借領先技術將這一進程縮短至6年。這是他“身經百戰(zhàn)”、積累大量轉基因技術研發(fā)經驗后所獲得的“獎勵”。

要知道，一個轉基因產品的成功，只有十萬分之一的概率，期間需經過無數個、反復的實驗，安全測評更是一輪接一輪。由此可見生物育種的復雜性和長期性。

有關糧食安全的探討

一個新生事物的出現和成長，總要經歷被質疑、被否定的過程，轉基因技術也不例外。

呂玉平舉了一個生動的例子?！?00多年前，愛迪生發(fā)明了電燈。最初幾年，電燈還沒有進入人們的生活，酒店率先安裝了電燈?？腿艘贿M客房，會看到桌上的紙條寫著，這是一種新型的燈，不需要火柴點燃，只需要拉一下墻上的拉繩?！?/p>

不管老百姓質疑與否，轉基因技術一定是未來農業(yè)的發(fā)展趨勢。

從事20多年轉基因研究的呂玉平，對記者強調，“種植轉基因農作物是提升國家糧食安全的主要途徑，轉基因農作物更安全?！?/p>

“如果沒有轉基因，無論是蔬菜還是糧食，每年要用多少農藥？”呂玉平做過一個小實驗，早上從菜市場買一把菠菜，上班前放到水里，中午下班回來，看到水面上漂浮著一層綠油油的農藥。整天與農作物打交道的呂玉平也感到無奈，“如今已很少能找到不打農藥的蔬菜了。”

時光回溯至上世紀80年代，呂玉平還是一個意氣風發(fā)的大學生，農業(yè)科研的性質需要他經常往返于田間地頭。那時的稻田里，小魚小蝦蹦蹦跳跳得隨處可見，成群的鴨子會到稻田里飲水。如今，這樣的場景再也找不到了?！坝行┑貐^(qū)因為污染和濫施農藥的緣故，鴨子喝了田里的水就被毒死了，青蛙蝌蚪就更別說了?！?/p>

國家倡導建設環(huán)境友好型社會，邁過濫施農藥這道檻，就成了一個重要課題。化學農藥的生產就是一個高耗能重污染的過程，而化學農藥本身對人體健康有害無益。農藥殘留進入人體，不能被消化和降解，只能附著在肝臟、胰腺里，嚴重者會生成癌癥。更令人擔憂的是，化學農藥的長期濫用，已經讓蟲譜發(fā)生了重大的變化，害蟲越來越多，蟲子的抗藥性越來越強，越來越難防。有媒體報道，2013年東北發(fā)生了多發(fā)粘蟲災害，高濃度農藥已導致人的死亡，害蟲卻還活著。

“不施農藥的有機農作物，安全性高，但是作為十幾億人口的主體糧食，不現實?！眳斡衿綇娬{，“如果我國不發(fā)展轉基因，只發(fā)展有機農作物，全國1/2的人就要被餓死。”有機農作物要求耕種的土壤沒有重金屬超標，土壤在四至五年內，沒施過無機肥，作物種植過程中不能施用化學農藥。上市后，有機農作物比同類非有機產品要高出三到五倍的價格。所以，有機農作物只能滿足部分高收入人群的需求。

呂玉平認為，非轉基因農作物的不安全性來源于化學農藥的濫用，以及化肥等的濫用。而轉基因農作物能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

首先，轉基因農作物必須通過國家相關法律法規(guī)的審批，以及食品安全認證，國內對于轉基因的法律體系與國外相比更加嚴格。其次，轉基因技術能夠保證糧食的穩(wěn)產性。“每年，農作物都會受到各種各樣的蟲害的困擾，即使是打農藥的作物也有8-15%的產量損失，至于不打農藥的作物，流失的產量高達總量的20-50%。轉基因作物至少在產量上能提高10%，這還是較保守的數據?！痹俅?，轉基因可以提高國家農業(yè)生產力?！稗r民不用再除草，只需用無人機噴灑少量除草劑即可，這樣一來，還可以提高5%的產量。”所以，轉基因保證國家糧食安全是不可缺少的環(huán)節(jié)。

“總之，轉基因產品從立項到上市要經過一個非常復雜的體系”，呂玉平強調，“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保證轉基因作物的安全性。”

轉基因是怎么來的？

在生物技術日新月異的今天，基因工程有著巨大的應用前景。世界各國對基因工程研究及其產品的應用已有了高度的重視，但因為“生物安全性”問題，很多人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

生物安全性，就是生物體對人體及生態(tài)系統(tǒng)是否安全，一般特指生物體經過基因工程改造后對人和生態(tài)系統(tǒng)是否還依然安全。

基因工程表現在農業(yè)領域，轉基因技術是重要應用。

有關轉基因作物的生物安全性的爭論由來已久，要回答這個問題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得清楚，也不是一兩年內可以解決的。“應該說，到目前為止，經過嚴格安全檢測的轉基因產品基本都是安全的。”呂玉平強調?！傲硗?，轉基因技術亟需科普層面的宣傳?！?/p>

那么，轉基因是怎么來的？

呂玉平的解釋是，“從分子層面找到一個基因，通過遺傳轉化體系，轉移到農作物種子里，通過基因篩選和培養(yǎng)，得出優(yōu)良的轉基因品種?！?/p>

在轉移過程中，農桿菌發(fā)揮了重要作用。農桿菌有著天然的侵染植物的能力，這種細菌經過人工改造，侵染植物的能力被保留下來，致病部分被切掉，在將基因片段導入到植物細胞的同時，也保證了使用的安全性。用它來侵染玉米籽粒，侵染后的籽粒拿到培養(yǎng)基里誘導和篩選，最后長出轉基因植株。由此，玉米苗就獲得了人們想要轉入的基因。

“在傳統(tǒng)的雜交條件下，基因重組的范圍是有限的，只能是不同玉米之間進行基因重組，得到的優(yōu)良性狀也是有限的。轉基因則更有針對性，突破了物種雜交的界限。例如高粱耐旱，水稻吃水，運用轉基因手段，就可以把高粱的抗旱基因轉移到水稻里面，水稻原有基因不變，只是增加了高粱的抗旱基因片段，從而增強水稻的耐旱性。我還可以將玉米基因拿出來，放到水稻里去，讓水稻富有玉米的性狀，水稻就會長得高，更粗壯，用水少，抗倒伏?！?/p>

呂玉平對記者強調，只要所轉的基因來源安全，通過了食品安全測試，得出的轉基因作物就是安全的?！叭梭w有強大的消化系統(tǒng)，吃進去的食物通過消化酶降解，原有的基因結構被打碎，降解成一個個營養(yǎng)分子。第二，轉基因作物并不是針對人的靶點研制出來的，而是針對害蟲和雜草的基因結構，況且，轉基因本身并不改變作物本身的蛋白質結構；第三，轉基因轉入的基因成分多來自于友好微生物，例如蘇云金芽孢桿菌等?！?

面對記者的疑惑，呂玉平做了進一步解釋，“就像有些蘑菇某些動物吃了沒事，人吃了會中毒而亡。人的基因靶點與動物靶點是相異的，這是轉基因技術得以成功的生物學基礎?！?/p>

他呼吁，關于轉基因安全問題，政府需要做出努力?！袄缟鲜兰o80年代，轉基因作物上市后，美國原總統(tǒng)里根和老布什親自跑到企業(yè)試驗田里，視察轉基因棉花和大豆，說這個作物好，可以作為新技術來推廣，并最終簽發(fā)總統(tǒng)令，批準轉基因作物的釋放。如果我國政府可以做出類似的榜樣，將打消很多人的懷疑。”

日益嚴格的政府監(jiān)管

“從全球來看，轉基因作物已經涵蓋玉米、大豆、棉花、油菜、苜蓿、木瓜和西紅柿等。中國已通過審批的由國內企業(yè)種植的只有轉基因棉花和轉基因木瓜，其余品種還未投入市場。已經流入消費市場的轉基因大豆和玉米都是來自國外生物育種企業(yè)?！?/p>

相較于美國大規(guī)模種植轉基因作物，我國政府則謹慎得多。

在政策層面，我國首先放開了非食用轉基因作物市場，例如轉基因棉花。進入人體食物鏈的轉基因農作物，例如大豆、玉米、大米等，須經過非常嚴格的安全審查，目前尚在研發(fā)階段。

2009年，國家對轉基因玉米和轉基因水稻頒發(fā)了安全證書，并且在審查層面不斷地在完善，農業(yè)部針對轉基因玉米和水稻發(fā)布了一系列政策，制定了相關標準，轉基因作物必須通過食品安全認證和分析。

2015年4月24日，國家農業(yè)部發(fā)布公告就關于修改《農業(yè)轉基因生物安全評價管理辦法》的決定（征求意見稿）公開征求意見。

根據《農業(yè)轉基因生物安全評價管理辦法》規(guī)定，“試驗轉基因植物材料數量：一份報告書中轉化體應當是由同種受體植物（品種或品系不超過5個）、相同的目的基因、相同的基因操作所獲得的，而且每個轉化體都應有明確的名稱或編號?！?/p>

“轉基因作物試驗地點和規(guī)模：應在法人單位的試驗基地進行，每個試驗點面積不超過4畝（多年生植物視具體情況而定）。試驗地點應明確試驗所在的?。ㄊ小⒆灾螀^(qū)）、縣（市）、鄉(xiāng)、村和坐標。”

這一辦法如果通過，將會進一步提升轉基因技術門檻，從而間接提升了轉基因作物的安全性。

“因為存在生殖隔離和生物的多樣性，我們可以選擇將無食品安全隱患的優(yōu)異基因轉入到農作物中?！睂τ谵D基因的未來，呂玉平充滿了信心。

鏈接：呂玉平，大北農集團生物技術中心總經理，中央“千人計劃”、北京“海聚工程”入選者，北京市特聘專家，分子生物學領域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