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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軍進上海

2015-07-06 00:51季宇
傳奇·傳記文學選刊 2015年4期
關(guān)鍵詞:洪秀全太平軍李鴻章

《淮軍四十年》是由著名作家季宇創(chuàng)作、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一部重要紀實文學作品。本書以淮軍四十年發(fā)展為主線,全景式地描述了一支從安徽走出的地方武裝如何在血雨腥風中登上歷史舞臺,展現(xiàn)了這一時期清王朝在內(nèi)外交困的背景下社會各階層奮力掙扎的歷史。作品通過一個人或一支軍隊的興衰浮沉,深刻揭示了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苦難和悲痛,而淮軍開風氣之先,洋務(wù)自強,抵御外侮,榮辱興衰四十年的過程,也是近百年來中華民族實現(xiàn)中國夢的歷史折射。全書50余萬字,史料新穎,視野開闊,內(nèi)涵豐厚,文筆生動,具有強烈的現(xiàn)實關(guān)照和歷史深度。本刊選取其中一章,以《淮軍進上?!窞轭},以饗讀者。

危險的旅程

公元1862年4月5日,這是新組建的淮軍正式開拔的日子。天剛放亮,曾國藩和李鴻章便早早來到了安慶碼頭。早春的江風迎面吹拂,帶著陣陣寒意。第一批前往上海的淮軍將士此時已列隊完畢,正整裝待發(fā)。經(jīng)過幾個月緊鑼密鼓的籌劃,東援上海的行動就要拉開序幕了。

曾國藩身披黑色斗篷,在李鴻章的陪同下,來到隊列前,向?qū)⑹總儞]手致意。薄霧籠罩著,四處飄散。熹微的晨光透過薄霧泛著淡淡的乳白色的光芒。

李鴻章顯得有些興奮。僅僅兩個多月,這支后來被稱作淮軍的武裝便迅速組建完成。其總兵力為13營、6500余人。雖然組建時間有些匆忙,人數(shù)也十分有限,但畢竟從無到有,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曾國藩的表情始終十分嚴峻,緊鎖的眉宇間似乎透著一絲憂慮。淮軍建軍后,首要的任務(wù)便是增援上海??墒侨绾伟堰@批人安全地送往上海卻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首先,安慶與上海相距千里之遙,路途遙遠;其次,從安慶至上海必須穿越江蘇省境,而整個蘇南基本上都是太平軍的地盤。要想穿越太平軍的占領(lǐng)區(qū),安全開赴上海,并非易事。

當時有一條進軍路線作為首選,即由和州、天長、六合穿行,至揚州、鎮(zhèn)江,然后抵達上海。這條進軍路線的基本要點即避開蘇南,繞道蘇北。因為蘇北的一些地區(qū)當時仍在清軍控制之下。

曾國藩傾向于走這條路線,認為安全系數(shù)較大。年初,他向朝廷報告的實施方案也是主張走這條路線。但這條路線的不足之處是路線較長,而且耗時費力。

上海的官紳們顯然等不及了。一晃3個月過去了,太平軍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已經(jīng)高高懸起,隨時都可能砍下來。如果說,年初的大雪阻礙了太平軍的行動,那么,現(xiàn)在冰雪開始消融,天氣逐漸轉(zhuǎn)暖,太平軍的攻勢隨時都可能發(fā)起。如果援軍再這么慢吞吞地繞道蘇北,等到他們到來時,恐怕黃花菜都要涼了。

于是,上海方面提出了一個新的方案。

這個方案就是走水路,利用火輪船,沿長江而下,直趨上海,時間只需三日??墒牵@個方案速度加快了,危險程度卻增加了。當時長江沿岸幾乎都是太平軍的營壘,江中還有太平軍的水師穿梭巡游,這個辦法能把部隊安全地送往上海嗎?

上海官紳們的回答是肯定的,因為他們早對可行性做過論證。其關(guān)鍵之處就在于租用外國的火輪船。

太平軍占領(lǐng)江蘇大部分地區(qū)后,長江水道被嚴密封鎖。有學者考證,當時長江上是“片帆難航”,但洋商卻享有特權(quán),他們的船只不僅可以自由往來,而且凡掛洋旗的船,亦可安全通過。因此,一面洋旗就等于是一張通行證,一把保護傘。上海官紳們據(jù)此認為,只要租用了洋人的船,再把軍隊藏入艙內(nèi),便可秘密前往上海。

可是曾國藩對于這一水路運兵方案卻顧慮重重,湘軍高層也都不看好。他們擔心的是,洋人靠得住嗎?這軍隊到了船上,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那可只有等死了。不過,李鴻章倒是認為可以一試。因為太平軍雖然控制長江沿岸,但不大可能冒險向外國人宣戰(zhàn)。

當然,租船的費用相當驚人。當時,上海至漢口的一張客票高達700兩,而貨物每噸的運費相當于中國到英國同等價格,甚至比這還要高。何況運送軍隊呢?

但是,上海方面認為錢不是問題。

曾國藩仍有些顧慮,可走水路畢竟快捷,所謂兵貴神速嘛,于是勉強同意把這作為預(yù)備方案也列入計劃之中。

不久,上海方面通過英國領(lǐng)事找到了一家英國洋行——麥李洋行,商討租船事宜,沒想到對方一張口就要18萬兩,而且絲毫不肯降價。

事情報到江蘇巡撫那里,薛煥嚇了一跳。這么高的費用,他根本無法接受。這簡直是胡鬧嘛!他對上海道臺吳煦說。

吳煦也覺得太貴,有些離譜,但最初提出這個建議的顧文彬等人卻不肯放棄。顧文彬是湖北鹽糧道,官職并不高,不過他在上海灘卻是一個能人,尤擅與洋人打交道,是吳煦班底的重員成員之一。他堅持認為舍此別無良策。他對吳煦說,究竟是錢重要,還是上海的安全更重要呢?

吳煦被他說服了,又去找薛煥請示。薛煥不高興地問,錢從哪里來?

吳答,顧文彬有辦法。

薛說,他有何辦法?

吳說,已向洋人貸到了。

薛煥滿臉不悅,他知道吳煦手下的這些人個個手眼通天,本事大得很。事到如今,他也不能不同意了,況且,他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辦法。

薛煥批準后,顧文彬等人很快便與麥李洋行達成了協(xié)議,即由該洋行提供火輪船,將所有安慶援兵,包括騾馬和軍用物資運至上海。運費總計為18萬兩。作為附加條件,該洋行還提出,如果途中發(fā)生意外,火輪船也由上海方面包賠。

就在上海忙于租船之時,朝廷催促發(fā)兵的諭旨,也如同催命符似的,一道接一道,“五日之中,嚴諭四下”。

曾國藩如坐針氈,備感壓力。他寫信給吳煦,催問租船之事能否定下來,如果定不下來,他就要實施陸路進兵計劃。然而,此時租船之事尚未最后定奪,吳煦無法立即回答。

時間緊迫,已經(jīng)不能再等待了。曾國藩本來就對水路計劃存有疑慮,現(xiàn)在干脆不考慮了,他向朝廷奏報,決定實施陸路進兵計劃,并令李鴻章率部向鎮(zhèn)江進發(fā)。

可是,命令剛下達,3月28日,上海官紳雇用的第一批外國火輪船便抵達了安慶。跟船來的是錢鼎銘和潘馥。他們向曾國藩報告說,此次行動共租用洋船7艘,第一批到達的是3艘,每次可載3000人,分三次即可將全部援軍送往上海。

俗話說得好,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一來,曾國藩倒有些犯難了。因為軍令已下,如果改動,恐“有拂兵勇之心”;不改吧,船已到了安慶,又恐“大拂江蘇紳民之心”。在當天的日記中,曾國藩寫道:“躊躇久之,不能自決。”這天晚上,曾國藩睡得很不好,可能是焦慮的緣故?!岸妩c睡,腹痛,不甚能寐?!?/p>

第二天早上,曾國藩與上海方面的代表錢鼎銘、潘馥、厲學潮等人共進早餐。直到這時,曾國藩仍然沒有拿定主意。早飯后,李鴻章來了。曾國藩便與他商量,要不要改變計劃。李鴻章說,江浙紳民身陷水火,急盼救援。這次雇洋船又花費18萬元巨款,如果老師不允,這筆錢可就白花了。他還說,江蘇官紳拳拳屬望,萬不可拂,只能因勢利導。

曾國藩聽了李鴻章的話,覺得有理。在當天的日記中,曾國藩這樣寫道:“少荃來,與之言江蘇官紳殷殷請援之意……決計由水路東下,徑赴上海?!?/p>

第一批援軍開拔的時間定在4月5日,人數(shù)為2600多人,分乘3船:親兵營韓正國率800人乘第一船,周良才率500人乘第二船,程學啟的開字營1300人乘第三船。

值得注意的是,首批援軍都是李鴻章借來的湘軍。這樣的安排難免引起猜測。有人指出,李鴻章可能有私心,他想讓湘軍打頭陣而把廬州子弟兵放在后邊,意在減少風險,保存實力。當然,這種猜測并無根據(jù),或許李鴻章這樣安排是考慮到湘軍經(jīng)驗豐富,作戰(zhàn)能力強,也未可知。

然而,對曾國藩來說,無論是湘軍,還是廬州淮勇,都是自己的家底,并無區(qū)別。輪船起錨前,他在李鴻章的陪同下親自檢閱部隊,并為將士們壯行。

士兵們依次登上洋輪。曾國藩凝神佇立于寒風之中,目送著他們。直到這時,他還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家當,對即將開始的遠行,忐忑不安。不過在即將出征的官兵們面前,他的擔心并沒有流露出來。當程學啟走過來時,曾國藩拍打著他的肩膀,給他打氣說,好好干,到了江南你又是一個張國梁!

上午9點多鐘,汽笛嗚嗚地拉響了,3艘火輪船緩緩駛離了碼頭。在春寒料峭的寒風中,剛剛創(chuàng)建的淮軍踏上了進軍上海的征途。

這是一個危險的旅程。長江沿岸到處都是太平軍的營壘和炮臺。經(jīng)過南京時,情況更為險惡。展眼望去,太平軍的屯兵遍布江岸,其戰(zhàn)船就在洋輪周圍駛來駛?cè)?。李鴻章的親信周馥后來回憶說,他與六百多名將士一起擠在船艙中,膽顫心驚,度日如年。艙中人滿為患,空氣污濁。整個航程,他們都躲在艙內(nèi),不敢露面。

途經(jīng)采石磯時,開字營乘坐的最大的一艘火輪船不慎擱淺,引起一片驚慌。金陵北岸與和州正是太平軍重兵駐扎之地。槍炮林立,虎視眈眈,樓櫓相望,近在眼前。程學啟和錢鼎銘相顧失色,緊張不已。

岸邊的太平軍顯然注意到了這艘擱淺的洋輪。他們朝這邊指指戳戳,聚攏而來。洋船的船長是一個金發(fā)碧眼的英國人。他一邊要求船上所有的人必須呆在艙內(nèi),誰也不許出來,一邊用望遠鏡觀察著岸上的動靜。當他看見岸上的太平軍越聚越多,不禁心跳加快。

但他的緊張是多余的。太平軍只是出于好奇,張望了一陣之后便陸續(xù)散去了。后來又有幾艘巡邏的太平軍戰(zhàn)船從江上開了過來,船上的人再次緊張起來,好在這又是虛驚一場。因為太平軍的戰(zhàn)船似乎對這艘擱淺的洋船毫無興趣,離得老遠的就開了過去。

傍晚時分,江水開始漲潮了?;疠喆K于脫離了險境。船上的人松了一口氣。程學啟笑稱:

“吾命大矣!”

從4月初至6月上旬,整整兩個多月,淮軍的全部人馬就這樣通過洋輪分批運輸,陸續(xù)抵達了上海。據(jù)說,除了悶死一人之外,整個行程,有驚無險。

這一切似乎來得太順利了!

如此大規(guī)模的運兵,而且就在太平軍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沒有引起對方的絲毫警覺和注意,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可事實就是如此。

人們不禁要問:太平軍這是怎么了?李秀成難道睡著了嗎?

和尚不親帽子親

同治初年的戰(zhàn)局,對于太平軍和清軍來說都充滿了變數(shù)。湘軍攻占安慶,天京陷入危殆之中,而太平軍奪取江浙同樣給清軍以嚴重打擊。眼下的焦點是上海,誰拿下上海,便意味著搶得先機。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李秀成的大軍包圍上海數(shù)月之久,卻遲遲未能發(fā)動進攻。惡劣的天氣固然是一個因素,但更大的麻煩卻不在這里。

上海華洋雜處,環(huán)境復雜。清妖好對付,可租界里的洋人卻不好對付。早在李秀成的大軍剛到上海時,洋人就發(fā)出了警告,堅決反對太平軍進入上海。1862年元旦這天,英國駐華參贊巴夏禮就來到南京,向太平天國外交官遞交了照會,要求太平軍不得進入上海、吳淞周圍百里之內(nèi),并聲稱這是為了在華友邦的利益。

但是,巴夏禮的要求卻遭到了太平天國當局的拒絕。干王洪仁玕接見巴夏禮時指出,我們是對清妖作戰(zhàn),任何外人都不能阻止。他還告訴巴夏禮,這是一個原則問題。太平天國不會讓步,但他同時表示太平軍會盡力保護外國人的利益。

這次會談不歡而散。太平天國當局雖然堅持了自己的原則,但他們并不想和洋人撕破臉,至少在1862年初,他們還把洋人看作是自己同拜上帝的兄弟。

西方洋人信奉上帝,洪秀全的拜上帝會也信奉上帝。有道是,和尚不親帽子親,天下和尚是一家。在太平軍看來,彼此都是上帝的信徒,自然是同道兄弟。

洪秀全創(chuàng)立拜上帝會是在道光二十三年至二十七年之間。這期間,正是他的宗教思想逐漸形成的時期。

人生道路的形成往往存在復雜的因素,但某種契機的出現(xiàn),往往會產(chǎn)生決定性的作用。就像細胞裂變,有時取決于偶然的變異。洪秀全的情況似乎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科甲考試連連落第,他的人生道路也許會是另外一番樣子。遺憾的是,他太不走運了,盡管不斷努力拼搏,科舉的大門始終對他無情地緊緊關(guān)閉。當時廣東開放較早,人文薈萃,像康有為、梁啟超這樣眾所周知的大才子都是從廣東考出去的,因而要想在廣東取得功名,比其他地區(qū)難度更大。洪秀全從15歲到35歲,整整考了10年。一次次落榜,一次次復讀,每次都是抱著希望而來,帶著失敗而歸。這對一個出身于普通農(nóng)家、心比天高的年輕人來說,痛苦和打擊可想而知。

道光十七年(1837),洪秀全第3次落榜后,一病不起。他連續(xù)高燒40多天。在昏迷中,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升了天,還夢見了一個奇怪的老人。

這個老人長得什么樣子呢?后來,洪秀全在《太平天日》中告訴信徒們說,此人頭戴高邊帽,身穿黑龍袍,滿口金須,垂于腹上,相貌魁梧,身材高大,雙手放在膝上,坐姿甚為嚴肅——他就是洪秀全心目中的“天父上主皇上帝”。

6年后,洪秀全再次參加了科考。這是他第4次、也是最后一次參加科考,但等待他的仍然是失敗的結(jié)果。西方心理學家阿德勒(精神分析三巨頭之一,新弗洛依德代表人物)有一個著名的學說,人在極度自卑的情況下,往往會產(chǎn)生超越。這是“補償心理”在起作用。洪秀全的情況似乎也吻合了這一理論。

在連續(xù)的挫敗之后,洪秀全找到了新的補償途徑,他開始熱心地研讀起宗教著作。

其實,要說著作,嚴格地講那些還談不上。那只是一套9本的小冊子。這是洪秀全第3次參加科考時,在廣州大街上無意中得到的。當時,有人在免費散發(fā)這套書,洪秀全也拿了一套。這套書的書名叫《勸世良言》。

《勸世良言》是一套宣傳基督教教義的通俗讀物。他的作者叫梁發(fā),此人是一位華人牧師。他的文化水平不高,英文水平也有限,因此,這本書編得很成問題。它對基督教的解釋并不準確,不僅存在不少誤讀,而且想當然地加進了許多中國本土文化的內(nèi)容。對此,傳教士馬禮遜不無遺憾地指出,此書雖是根據(jù)他的《圣經(jīng)》譯本編著的,但書中用語“不免染有彼國固有之異教色彩”。

盡管如此,這本書還是給了在失敗中走投無路的洪秀全以極大的精神撫慰。他開始大徹大悟,決定皈依“上帝”——當然,他的上帝就是6年前在夢中與他相遇的那個穿黑龍袍的老頭兒。

找到了精神支柱,洪秀全開始為自己神圣的目標而奮斗了。他著書立說,傳教布道。這期間,他寫了一系列的書。其中最著名的有“三道”,即《原道救世歌》《原道醒世訓》和《原道覺世訓》。這是洪氏宗教理論的核心所在。在這套理論中,洪秀全自稱是天父耶和華之子,基督耶穌之弟。他的使命是救苦救難,并宣稱清帝是“閻羅妖”,在誅殺之列,而世人均為上帝的子女,平等的兄弟。他還仿照摩西十戒,訂立天款十條,入會者必須遵守。洪秀全的好友馮云山和族弟洪仁玕等人最早入會,成了該會的骨干分子。

道光二十七年,洪秀全前往廣州,拜見了美國傳教士羅孝全,希望得到他的施洗。但羅孝全發(fā)現(xiàn)洪秀全對基督教的理解完全是一知半解,有些地方甚至是錯誤百出,與基督教義風馬牛不相及。

其實,這一點也不難理解。洪秀全是自學成才,他的理論是在《勸世良言》基礎(chǔ)上創(chuàng)立的。而《勸世良言》本身就先天不足。

基督教認為,天父上帝只有一個兒子耶穌,可洪秀全卻創(chuàng)造性地發(fā)明上帝有6個兒子。老大是耶穌,老二是他本人,以下類推,他的結(jié)拜兄弟馮云山、楊秀清、韋昌輝、石達開為三、四、五、六子。不僅如此,他還別出心裁,聲稱上帝還有一個女婿,這人就是他的妹夫蕭朝貴。

對于這套無中生有,違反教義的篡改,西方傳教士當然不能接受??珊樾闳珔s不以為然。他認為這些傳教士未免孤陋寡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還振振有詞地說,我和上帝在夢中見過面的,你們誰又見過呢?

對于這樣的大言不慚,西方傳教士們目瞪口呆。他們認為這未免太滑稽了!在基督教的經(jīng)典和教義中,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上帝是靈體,是無形的,不可能被人看見。

但洪秀全始終堅持自己的看法。實際上,他并非不知道自己的錯誤。在羅孝全處,他有機會完整地讀到了中譯本《圣經(jīng)》,并得到了羅孝全的輔導和講道。但此時,他已無法更改自己的理論,因為這樣會使自己的教徒們產(chǎn)生混亂,不利于他的革命事業(yè),同時為了維護自己的權(quán)威,他也不愿放棄自己是上帝之子、耶穌之弟的神圣地位。

在廣州度過3個月之后,洪秀全帶著遺憾和固執(zhí)回到家鄉(xiāng)。他沒有得到受洗,但這并不影響他的事業(yè)發(fā)展。拜上帝會迅速壯大。

曾經(jīng)見過洪秀全的外國人這樣描述說:

洪秀全號稱太平王,身材頗高,被太陽曬成紫銅色的臉上,帶著勇敢和自信的神情。他的年紀有四十多歲,胡須和頭發(fā)已經(jīng)斑白。據(jù)說他有極大的勇氣,雖然他的聲調(diào)帶著廣州口音,卻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也不知道他生在何處。

當時圍繞在他身邊的不乏各種人才。除了楊秀清、蕭朝貴、馮云山、韋昌輝外,還有“相貌奇丑,極瘦,膚黑如炭”的石達開。雖然石氏是一個文人,太平天國早期的文告大多出自其手,可在軍事方面,他的才能一點也不比他的文采遜色。

這是一個優(yōu)秀的團隊。朝氣蓬勃,充滿生機,氣吞山河,摧枯拉朽。他們喊出了“成者為王”的口號?!疤煜抡呷巳酥煜?,非一人之天下。萬世不易,世所未聞?!?/p>

咸豐元年,公元1851年1月11日,這一天是洪秀全的生日。拜上帝會在廣西金田村發(fā)動了“恭祝萬壽”起義,建號太平天國。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金田起義。

洪秀全造反了!

這讓滿清政府極為震怒。早在起義發(fā)生前,一個預(yù)言就在民間廣泛地流傳:1851年是甲子第48年,按照讖記,明朝即當復國。洪秀全一度把自己偽裝成朱明的合法后裔,就是為了贏得人心,使起義更具權(quán)威性。然而,拜上帝會信奉上帝,卻把這種“正名”完全抵消了。

上帝學說與中國文化傳統(tǒng)格格不入。太平天國信奉上帝,無異于信奉異端邪說,傳統(tǒng)的中國士紳對此切齒痛恨。這種數(shù)典忘祖的亂本之舉,在中國讀書人看來,簡直是大逆不道!其惡劣程度遠大于謀反。

曾國藩在《討粵匪檄》中就嚴厲痛斥:

粵匪竊外夷之緒,崇天主之教……士不能誦孔子之經(jīng),而別有所謂耶穌之說,《新約》之說;舉中國數(shù)千年禮義人倫,詩書典則,一旦掃地蕩盡,此豈獨我大清之變?乃開辟以來,名教之奇變,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原,凡讀書識字者,又烏可袖手安坐,不思一為之所也……

試想,中國“千年禮義人倫”即將“掃地蕩盡”,就連孔子、孟子都要“痛哭于九原”了,讀書人還能坐得住嗎?是可忍,孰不可忍!因而,許多士大夫和讀書人紛紛投袂而起,加入到鎮(zhèn)壓太平軍的行列之中。

然而,與之相反的是,洪秀全的舉動卻得到一些西方人士,尤其是傳教士們的喝彩。他們奔走相告,歡欣鼓舞。有人甚至斷言,太平天國的勝利將使中國變成一個基督教國家,“一個偉大的政治和宗教時代在中國降臨了!”為此,他們從各方面給太平軍以聲援和支持。就連當初拒絕給洪秀全施洗的美國牧師羅孝全也專程趕到南京(被封為洋務(wù)丞相,主管外交事務(wù)),以實際行動支持洪秀全。

1856年,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英法聯(lián)軍入侵中國。4年后,咸豐皇帝被迫逃往熱河。這時,太平軍與洋人似乎有了共同的敵人。這種共同的目標使他們之間的兄弟友誼在信仰的基礎(chǔ)上又進了一步。

洪秀全常愛說的一句話叫“西洋同家人”。他的將領(lǐng)中,許多人也認為如此。1853年,咸豐三年,鎮(zhèn)守鎮(zhèn)江的太平軍名將羅大綱就在給英方的信中,把洋人稱作“兄弟”。這是目前已發(fā)現(xiàn)的太平軍給“洋兄弟”的第一封信。他在信中寫道:“英吉利國諸位兄弟”,“既系同拜上帝,皆系兄弟”。

10年之后,當洋人與太平軍翻臉后,太平天國慕王給戈登寫信時,仍然把洋人稱作兄弟,“須知我等同拜上帝、耶穌,一教相傳”。他還在信中強調(diào)說,“我國系與清朝爭取疆土,與外邦毫無嫌怨”。

這些想法在我們今天看來,實在是幼稚可笑。然而,在當時,太平軍的將士們卻堅信不移,如同著了迷、中了邪一般。

早在1861年,太平軍為解安慶之圍發(fā)動西征時,陳玉成大軍挺進漢口,打到黃州后突然屯兵不前了,除了因為李秀成大軍未能及時趕到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不想與租界里的洋人發(fā)生沖突。他們的遲疑,延誤了戰(zhàn)機,從而使曾國藩、胡林翼得以喘息,絕處逢生。

現(xiàn)在,李秀成似乎又陷入了這樣一個怪圈。他不想與“洋兄弟”正面交戰(zhàn),希望通過外交手段,妥善地處理好與“洋兄弟”的關(guān)系。

但這是一個極其可怕的誤區(qū)!李秀成正在犯著與陳玉成同樣的錯誤。戰(zhàn)爭的時間是以分秒來計算的。三個多月,這意味著什么?

更令人疑惑的是,淮軍開進上海,其間經(jīng)過了一個多月的大規(guī)模持續(xù)運兵,即便有洋船掩護,要想完全不被發(fā)現(xiàn)也是不可能的。難道太平軍一點情報都得不到嗎?不,恰恰相反。從李秀成與部下的信件中可以看出,李秀成在上海城中是有內(nèi)線的,清軍的一些動向他也有所了解,為何獨對此事毫無覺察?根據(jù)合理的推測,我們有理由相信,李秀成極有可能不是不知情,也不是疏忽了,沒有采取任何措施,是因為他太相信自己的“洋兄弟”了,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洋兄弟”早已在暗中與他的敵人悄悄聯(lián)合了。

在1862年寒冷的早春中,李秀成或許并沒有意識到,他正在犯下一生中最致命的錯誤。

叫花子兵進上海

1862年4月8日,這是清明節(jié)過后的第三天,上海十六鋪碼頭突然熱鬧起來。幾艘火輪船冒著滾滾濃煙,緩緩地靠上了碼頭。

第一批淮軍開到了上海!

上海人盼星星盼月亮的救兵終于到了!

對于身陷危城中的上海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一些官員和市民們興沖沖地趕到碼頭,來迎接他們的救星??墒牵斶@些大兵從輪船上走下來時,上海人不禁有些傻眼了。這些個從船上走下來的大兵竟然一個個蓬頭垢面,衣衫不整,軍官們穿著破舊的麻鞋,士兵中有的連鞋也沒有,干脆光著腳板。由于長途旅行,他們臉色臘黃,精神不振,嘴里嘰里哇啦說著胯里胯氣的土話,骯臟的包頭布以及破舊的短褂散發(fā)出刺鼻難聞的氣味。他們隊形不整,武器也很雜亂。那模樣兒簡直不堪入目,活脫脫一群手拿刀槍的叫花子從天而降。

上海人心里犯起了嘀咕:天哪!這難道就是他們千辛萬苦、花了大價錢請來的救兵嗎?這些人能打仗嗎?

李鴻章從上海人的眼里看到了疑惑,也看到了輕蔑,但他不以為然。在上海官紳舉辦的接風宴上,他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賊媽的!”他還給部隊打氣說,“兵貴能戰(zhàn),不在好看,待我一戰(zhàn),再笑不遲?!?/p>

李鴻章心里憋著一股氣。其實,他自己最清楚,別看他的這些兵衣衫不整,裝備落后,但卻不乏能征善戰(zhàn)之士,許多人都打過硬仗,甚至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他們敢打能打,雖不中看但卻中用。只要稍加訓練,即可投入戰(zhàn)斗。

李鴻章對此充滿信心。抵滬不久,朝廷便委任李鴻章署理江蘇巡撫(代理省長),取代了薛煥。這在李鴻章前往上海之前,曾國藩就已安排好了。薛煥的擔心終于成為現(xiàn)實,但他只能逆來順受。

據(jù)周馥回憶說,李鴻章抵滬后辦公地點設(shè)在東門外建汀會館。作為一省最高長官,他軍政大權(quán)集于一身。盡管公務(wù)繁忙,但李鴻章卻把軍事放在首位。從安慶出發(fā)前,曾國藩就交待他說,此去上海,專以“練兵學戰(zhàn)”為性命根本,吏治、洋務(wù)“皆置后圖”。也就是說,除了軍事之外,其他各項都可往后放一放。

曾國藩的話,李鴻章深以為是。一到上海,他便以主要精力抓訓練、抓戰(zhàn)備,以期盡快提高淮軍的戰(zhàn)斗力。

部隊駐扎下來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效仿湘軍——筑“墻子”。所謂筑墻子,就是修筑工事。對于老湘軍來說,這是一件司空見慣的工作,可那些新招募的淮勇,卻對此不以為然。他們說,吃飽了沒事干,修這勞什子弄啥?

于是,士兵們老大不情愿,修起來也馬馬虎虎,敷衍了事。李鴻章有一次來檢查,發(fā)現(xiàn)工事不符合標準,不禁大為光火,嚴加訓斥。他還告誡士兵們,沒有堅固的工事,就不能有效地保存自己,殺傷敵人。這是湘軍用血換來的教訓,也是他們克敵制勝的法寶。他還以自己過去“浪戰(zhàn)”的教訓為例,說明筑墻子的重要性。

“賊媽的!”他大聲罵道,下令將不合格的工事全部推倒重來。他還讓湘軍老兵給予示范和監(jiān)督。所有工事均嚴格按照湘軍規(guī)制:高八尺,厚一丈,上設(shè)槍眼;營壕分內(nèi)外兩層(有的三層,視情需要),外壕寬八尺,深一丈五,內(nèi)壕減半;外壕之外還設(shè)有各種籬笆、陷馬坑、梅花樁,等等,牢不可破,堅不可摧。

墻子筑好后,夜間由士兵們分工負責,層層駐守;白天則是依托墻子進行各種攻防陣法演練。每天,天剛麻麻亮,轟然一聲,起床炮便響了起來。接著,士兵們開始操練。他們隨著口令,在墻上跳上跳下,大聲吶喊,進退自如。防守時,砍殺、射擊、投火球、拋石塊等;進攻時,則翻躍墻子,利用各種陣法的變化,次第有序地展開攻擊。

為了提高部隊的耐力,淮軍還不時進行長途拉練。士兵的腿上綁上了沙袋,每次急行軍不少于三四十里。

這種訓練很有實戰(zhàn)性。不久,便取得了成效。有一次,薛煥借故來到軍營,想打探一下虛實。自從淮軍進入上海,李鴻章便李代桃韁做了巡撫,這讓薛煥一肚子怨言。他來到軍營,抱著看笑話的態(tài)度,卻大吃一驚。眼前的情景充滿生機,士兵們正在訓練。有的在走操步,有的在練搏擊。口令聲此起彼復,砍殺聲震天動地。薛煥駐足觀看,有些難以置信,只見兵丁們在一丈多高的墻子上跳上躍下,動作靈活,身手矯健,拋出的火球和石塊居然達到了20多丈開外。他還看了工事,工事修得堅固、實用,顯然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

薛煥驚嘆了。他原先手下的上海綠營兵,盡管衣著整潔,看上去煞有介事,但全是花拳繡腿,和這些叫花子兵根本沒法比。

見到李鴻章,薛煥好半天沒說話。李鴻章問他觀感如何?他苦笑著搖搖頭說:“兄弟佩服!”

此后,薛煥的口氣完全變了。他逢人便說,安慶來的兵,紀律精嚴,軍威壯盛,還真不能小瞧了!

不久,有一天,英國海軍中將何伯也來到了淮軍軍營。李鴻章陪同他觀看了部隊的操練??赐曛螅尾B聲good。事后,他在接受一家外國報紙采訪時評價說,李鴻章的兵“訓練有方,士氣高昂”。這家外國報紙一向看不起中國軍隊,這一次居然毫不吝嗇地送上了眾多溢美之詞。

各方的看法在迅速改變,上海老百姓也不例外。他們提起淮軍,都說紀律嚴明,比起綠營兵不知好多少倍。

事實也正是如此。李鴻章率部進入上海后,一邊抓訓練,一邊抓紀律。得民心者得天下,李鴻章深知這一點。他說:“軍事以得人心為本?!辈筷牫醯秸恚松夭皇?,收買民心尤為重要?!拔覀兪巧虾J考澱垇淼模彼麑Σ肯抡f,“如果我們做不好,將有負眾望?!?/p>

于是,他三令五申,嚴禁部隊騷擾地方。

“違令者將嚴懲!”他反復強調(diào)這一點。他還令人把有關(guān)《營規(guī)》《軍規(guī)》刻印出來,到處張貼,并讓士兵們高唱《愛民歌》。歌詞如下:

三軍個個聽仔細,行軍先要愛百姓。

賊匪害了百姓們,全靠官兵來救人。

百姓被賊吃了苦,全靠官兵來作主。

第一扎營不要懶,莫走人家取門板。

莫拆民房搬磚石,莫踹禾苗壞田產(chǎn)。

莫打民間鴨和雞,莫借民間鍋和碗。

莫派民夫來挖壕,莫到民家去打館。

筑墻莫攔街前路,砍柴莫砍墳上樹。

挑水莫挑有魚塘,凡事都要讓一步。

……

這首《愛民歌》可以說面面俱到,對部隊的軍紀做了詳盡的規(guī)定。一方面宣揚了部隊精神,一方面約束了兵丁的行為。歌的最后,還進一步升華了主題:

軍士與民如一家,千記不可欺負他。

日日熟唱愛民歌,天和地和又人和。

值得注意的是,歌中提出了“軍民一家”和“天地人和”的理念,如果抹去年代,即便放在今天也不過時。而且,令人稱道的是,《愛民歌》的形式極具創(chuàng)意,它直白淺顯,通俗易懂,對于沒有文化的底層士兵來說,是很好的教育方式,而貫穿其中的愛民思想更是受到各界歡迎。在一片嘹亮的歌聲中,叫化子兵儼然成了一支愛民子弟兵。這種形式對后世影響也很大。袁世凱創(chuàng)練北洋新軍時,其軍歌就吸取了這種形式,而毛澤東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亦留有《愛民歌》的印跡。

然而,這些并非李鴻章的發(fā)明創(chuàng)造,包括那些《營規(guī)》《軍規(guī)》《得勝歌》《解散歌》,等等,都由曾國藩親手訂立。李鴻章不過是照搬而已,但在收買人心和處理軍民關(guān)系上的確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同治元年的上海,“洋化”程度已經(jīng)很高。十里洋場,高樓林立;碼頭上??恐魃鈬洿捅啠痰昀锍涑庵刍潄y的洋貨;洋行、賭場和教堂,比比皆是,到處可見金發(fā)碧眼的洋人,“哈羅”“哦開”等洋涇浜外語更是成為時髦,不絕于耳。

李鴻章這個土包子到了上海,很快就開了眼界。他對那些洋式的新玩藝充滿了濃厚的好奇和興趣。當然,最讓他動心的還是那些新式的洋槍洋炮。在來上海前,他就對洋人的新式火器有所耳聞,但直到親眼所見之后,才有了切膚之感。

有一次,英法海軍艦長邀請有關(guān)人士登艦參觀。李鴻章裝扮成一個隨從,混在參觀的人士中。這是他第一次與新式的現(xiàn)代化艦船親密接觸。李鴻章不勝好奇,參觀的過程中不住地問長問短。事后,一個外國艦長打聽此人是誰,有人告訴他,一個隨從啊。艦長評論說,可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將軍,而那位帶隊的倒像是一個隨從。

“是嗎?”后來,有人把這事告訴了李鴻章,李鴻章聽后哈哈大笑。他說,這個洋人倒算是有點眼力。

當然,這只是一件小小的軼聞,但那次參觀卻給李鴻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幾個月后,他在給曾國藩的信中還念念不忘此事:

鴻章嘗往英法提督兵船,見其大炮之精純,子藥之細巧,器械之鮮明,隊伍之雄整,實非中國所能及。其陸軍雖非所長,而每攻城劫營,各項軍火,皆中土所無……

如今史學家們在研究這段歷史時,常常都愛提及這件事,并不厭其煩地引用這封信。這是一個很好的說明。說明李鴻章進入上海后,觀念是如何潛移默化地發(fā)生著改變,而這種改變的直接后果就是引發(fā)了一場“講求洋器”的革命。

如果說,淮軍在進上海之初還是一支以冷兵器為主的落后的軍隊;那么,幾個月后它已經(jīng)擁有了一支洋槍隊,并迅速脫胎換骨,向以熱兵器為目標的近代化邁開了步伐。

應(yīng)該說,這是中國軍事近代化的一個偉大開端。

走在前邊的就是李鴻章和他的淮軍。

〔本刊責任編輯君 早〕

〔原載 人民文學出版社

《淮軍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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