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紅

你問我：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我回答：我不知道。只是有一天遇見，每一眼，看你身邊無論男女，都覺得是情敵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沒救了。

——題記

從春到夏，再到秋。秋草黃，秋風(fēng)起，秋葉落。

我知道，自己最終成不了詩人，只是因為想你，才去堆積那些簡單的文字，就像是堆積木。只是因為想你，才去用心收集那些從內(nèi)心深處流動出來的文字，胡亂地組合排列。

花開眼前，花開高原，慢慢地花開。在秋天的那個午后，等你，樓下，車站的道邊，我看見菊花和人流一樣，排列成行，我有信心，能寫詩。

從不敢想輕易去寫那些叫做詩的東西。

早年，在校園里看著同學(xué)一篇篇詩句里龍飛鳳舞地描繪愛情，總是滿眼羨慕。常去問：詩要怎么樣才寫得好？他們抬頭望了一眼，告訴我：你如果寫情詩，就首先要有真情。

頓悟：我已經(jīng)許久無情了，又何談情詩。

第一次為你寫下詩句，亦不知當(dāng)時是何想法，寫著：“風(fēng)吹雪如花，還是放不下，一座城市無法溶解一場愛的代價……我們有過的表達(dá)，有誰還記得嗎？”其實，我是想再補(bǔ)上一句的：如果真的愛了，一切都不復(fù)斷腸牽掛。后來回想，估計當(dāng)時心里是覺自慚形穢，無法匹配，所以才稱“不復(fù)斷腸牽掛”?？伞安粡?fù)斷腸牽掛”豈能是說說而已？

查看日期，寫于2014年9月29日。近在眼前，已覺久遠(yuǎn)。

那天的天空沒有雪花，一地艷陽。重陽節(jié)就要到了，一個城市，沒有多少親人和朋友，更談不上一段愛情。一個人獨自走在那個公園和那個高樓古塔，旁邊是情侶攜手而過，低聲私語，或許談?wù)撝挛缛ツ膬合硎芏耸澜?，亦或許，是在談?wù)撐疫@個人的孤單和可憐。此情此景，最能惹人思緒。佳節(jié)至，親情和愛情無法重逢，想起你，也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本來，想你，或許是我的功課之一。已經(jīng)忘了當(dāng)日我的心里還想到了什么，只有暗自成詩。

從來以為，愛情是神圣的，文字的清淺難以承載其厚重。而所有的文字，也難以完全表達(dá)內(nèi)心那份感觸。我只盼寫給你的詩句，你哪怕能讀懂一二，也就足矣。

好長一段時間，寫不出詩的我，瞧見花頭蝴蝶，瞧見林間飛鳥，瞧見水中游魚，內(nèi)心都會泛起漣漪。就像是蜻蜓在心湖掠過，感慨于心湖之水的純凈芬芳，忍不住在上面輕輕一吻，心湖的平靜也就被打破，驚飛了蜻蜓，卻惹得心湖的主人再不能平靜。

曾聽人問：愛情是什么？我往往一笑而過。其實，我哪里知道案底呢？

《聊齋》故事里人鬼情未了的纏綿，到哪里去尋找呢？金庸走筆里楊過與小龍女的愛情，忍受16年的孤寂。我反復(fù)叩問自己：16年，能等嗎，能等得到嗎？我更不喜歡宮廷里那些愛與情的斗爭，遍體鱗傷后，只是空對一輪冷月。

觸摸心底問自己：你懂愛情嗎？既然不懂，談什么愛情？還寫什么情詩？

說雖如此，卻總有那么一兩首詩篇自筆下流露，它們有共同的女主角，你！

有你的地方，就是凈土。何為凈土？心凈，方能心靜。心靈干凈，不惹塵埃的地方就是凈土。每個人心里都有一片凈土，在那里，沒有你的所有的煩惱，只有你希望的人，期盼發(fā)生的事。

“一粒飛舞的塵埃，還是昨夜霓虹下的綠苔，你來自我的一場夢。”寫下這幾句時，或許當(dāng)時讀了佛經(jīng)不久，懂得“凈”的概念，覺得有無上佛法的地方不是凈土，西方極樂世界也未必極樂。于我而言，有你有夢的地方，才是凈土。

仔細(xì)回想，想寫此詩時，或許是在街道巷子里一個比冷落更加冷的角落。那里只有冷清，只有你，在我心里絕不只是一粒微塵。

不知何時起，因為你的一條短信，像一粒靈丹，便會激動一宿，久久難以入眠。夜深人靜，即便周圍是車流熱鬧，霓虹未冷，卻仍然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也會因為你一個舉動，便傷心難過，雖明白傷心亦是徒勞，難過也是無功，卻止不住，忍不住?；蛟S是不愿止，不愿忍，任由愁與苦在心里泛濫。若是成災(zāi)最好，成了災(zāi)，你不會不來管上一管的嘛。

我發(fā)出一聲聲的吶喊，由心：我的世界，求求你，千萬不要，袖手旁觀。我能夠理解當(dāng)我寫下這幾句時候的自己，人太過自私，自私到容不得任何喜歡的人和別人比翼鴛鴦，甚至是自私到任何人都是所謂的情敵的地步。

午后起來，你不在，照若往常，打開電腦，碼上一排排的文字，湊成一個故事。今天卻苦無思路，眼睛愈發(fā)干澀，頭愈加疼，我想，我大抵是病了。開了電腦，聽著熟悉的旋律，看著空白的文檔，手按在鍵盤上，一用力，就敲下一句“我想你”，心跳倏然過速。

回去的路上，走過街道，道旁一棵小葉榕在秋風(fēng)里搖晃，枯黃的葉便掉落一地。我想，一棵樹也舍得身上的葉掉落，何嘗不是為了心上的人呢？于是我閉上眼睛，用心聆聽一棵樹的那份情感，若說有人懂它，只有我，就像那一刻，它也懂我。

一切安好，有你。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fù)相思意。想起我們說過的一句古詩詞，再一次想你，感覺你我之間，只有我和詩歌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