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井滿
艾薇兒登上最新一期《People》雜志的封面,講述自己近半年來的病重生活。她表示那段時間自己不能吃,不能站,甚至不能說話和呼吸,每天只能躺在床上。
艾薇兒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中了,直到她最近在一檔節(jié)目中哭得梨花帶雨,稱自己正飽受萊姆癥的困擾。鏡頭里的她面容憔悴,煙熏妝早已消失不見,多年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金發(fā)也散亂干枯,看著心疼。
第一次看到艾薇兒,是在12年前的電視里。那年林俊杰還跳著《就是我》的簡單舞步,蔡依林剛剛憑《看我七十二變》橫掃各大排行榜,S.H.E的《Super Star》火爆程度堪比今日的《小蘋果》。那幾乎是華語樂壇最后的黃金期。外國音樂也偶爾飄來小甜甜水一樣的大眼睛,西城彌漫著愛爾蘭青草味和風(fēng)笛配樂的流行串燒,或是后街賤賤的笑。直到那個畫著煙熏妝、留著淺金色直發(fā)、一臉朋克味的搖滾妹子在電視上出現(xiàn),嚎著《Complicated》。
她妝容成熟,目光卻清澈稚嫩,個頭小,聲音卻極具爆發(fā)力,青春、陽光……一系列美好的詞語浮現(xiàn)眼前。噼噼啪啪的鼓點伴著轟轟隆隆的重金屬味。哇,音樂還能這么來啊。不夸張地說,她的出現(xiàn)對當(dāng)時小學(xué)五年級、聽?wèi)T咿咿呀呀黏膩曲風(fēng)的我,是一股巨大的沖擊。
過兩年到了初中,艾薇兒出了《Girl Friend》。這首歌出了4個版本,她甚至為此特地學(xué)了一段中文,在歌里蹩腳地唱著“嘿嘿,U U,我不尸你的女pong友……No way no way(沒門沒門),你可以找一個新的……”毫不押韻又拙劣的歌詞在她努力嚎出來的時候竟有了一絲萌感。這位姐姐挺拼的。
那是她最火的時候,從《Let Go》開始,到《Under My Skin》,再到《The Best Damn Thing》,這位天才朋克小魔女盡情揮灑著才華,穿得邋邋遢遢,彈著吉他玩滑板,叛逆得肆無忌憚讓人羨慕。而我從六年級到初三,不知疲倦,鬧鬧騰騰,心里躁動的火花撞上了這個叛逆制造機(jī),每首歌都永遠(yuǎn)聽不夠。
可從第三張專輯后,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再也沒了消息。偶爾有新聞,也是婚變、家暴、生病,充滿負(fù)能量,頹廢又陰暗。她煙熏妝慢慢淡了,可整個人卻像熏了一層煙,更像失去魔法的魔女,力有不逮,亦步亦趨。
到了2011年的《Goodbye Lullaby》,艾薇兒淡定從容了一些,但那股叛逆與反抗又未全然被抹去。聽著歌,分明看到了一個走紅于21世紀(jì)初、不愿成長卻又不得不成長、最終不知往何處去的搖滾女孩糾結(jié)的身影。到2013年的《Avril Lavigne》,曲風(fēng)已經(jīng)全然改變,從流行搖滾轉(zhuǎn)向了糖果甜心。看著幾乎消失不見的煙熏妝,聽著不咸不淡的流行少女歌,不知道是該心疼還是該松一口氣。女孩終于長大了,棱角也終于被磨平了。
她已經(jīng)沒有那時候火了,歌迷甚至只留在了中國。去年巡回演唱會,在北京、上海、武漢幾大城市轉(zhuǎn)了個遍。
如今聽到那首《Complicated》,心還是會動一下。腦袋里飄出的還是那個煙熏妝少女,不可一世的眼神,唯我獨尊的霸氣??罩酗h散著陽光的味道,那是一種名為青春的東西,盡管它早已消散在歲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