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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還存在,是我們喜歡的電影消失了

2015-09-10 07:22賈樟柯
南都周刊 2015年17期
關鍵詞:樟柯終端

南都周刊:你在過往的很多作品里面一直表達和體現著人作為一個個體的孤獨,這次廣告的主題也與孤獨相關,你覺得孤獨這種情感現在對于中國不同人群來講,算是生命里面一種非常重要的日常體驗嗎?

賈樟柯:我覺得孤獨是所有人都能夠體驗到的一個共同的精神狀態(tài),比如說我們現在是一個消費型、享樂的社會,它背后跟“孤獨感”是有很大的聯系的。所謂找樂,也是因為孤獨才會找樂。這種孤獨感我不覺得只是中國的問題,它是全球性的問題,各個地區(qū)有不同的原因造成的孤獨感,它不是此時此景,不是說這個年代才有孤獨感,我覺得它就是人性里一個擺脫不了的附屬品,是伴隨我們的。實際上孤獨也是一種人類一直在對抗的情緒,它沒有辦法跟人的存在剝離開,所以我原來想用“孤獨一生、陌陌一世”嘛,這樣“我才能一直需要這種產品”(笑)。

后來大家覺得這句話太消極了,還是聚合的這種快樂更重要。

我們第一稿腳本里角色有明確的職業(yè)身份,比如進入城市有當保姆的,有當保安的,我說這個太具體了,又回到另一種常規(guī)的符號化設定里了。我覺得廣告的主角不要有具體的職業(yè),他就是個年輕人,這個是最重要的。流動有從中小城市往大城市流動,也有從大城市往中小城市流動,這個流動感是我想拍出來的。因為我覺得離鄉(xiāng)會帶來很大的孤獨感,在一個地方有宗族、親戚、同學、血緣,那他還是有一定的緩解孤獨的方法,但更多的比如說這種你一個人跑到上海寫字樓里工作,或者你一個人跑到廣東東莞的工廠里工作,那種孤獨感是當下型。

南都周刊:有些電影評論人士梳理你歷年的電影作品,覺得你的視野是越來越“向上”的,很多人仍然懷念你當年拍《小武》《站臺》時那種“目光向下”“盯著”小鎮(zhèn)青年的狀態(tài)。

賈樟柯:我在構思作品的時候,并不是一個從上而下的構思,因為我不是從歷史的角度去進入到一個電影,也不是從社會的角度進入到一個電影,我是從具體的人的生活里面接觸的感受(進入)。比如說《天注定》,就是生活里面的暴戾氛圍,就是突然一會兒燒汽車,一會兒去殺人什么的,那時我對這種極端的命運第一次出現了好奇:他們?yōu)槭裁?、因為什么樣的遭遇,產生了這種極大的一種自毀式的暴力?

我也知道很多人特別留戀《小武》《站臺》那個時代我的電影,但是問題是:中國變了——這個變化在哪兒?我覺得城鄉(xiāng)社會已經重新洗牌了,過去的那種所謂“城鄉(xiāng)”已經消失了。

過去我們不分享互聯網,我們的信息是封閉的,過去我們沒有高鐵,沒有旅行。我不可能到今天一直在重復那個狀態(tài)的人,我在拍當下的狀態(tài),比如《天注定》里富士康的那些小孩,他們離鄉(xiāng)背土,既可以說方言,也可以說很好的普通話。比如到了《山河故人》的時候,年輕人已經出國,母語都忘了。

時代一直在這樣變。更年青一代,我還沒有用一部電影完整地去展現,但我自己也一直在觀察。

南都周刊:這次給陌陌拍廣告,你以關注年輕人的孤獨為題材,那么當下年輕人群體的這種生存的狀態(tài),在你眼里面,是什么樣的眾生相?

賈樟柯:最大的感受是,商業(yè)社會所有的終端是什么?就是人,特別是消費的主體年輕人。當年輕人變成終端之后,他所接收到的商業(yè)系統、文化系統等等各方面,砸給他的不是實體的感受,砸給他的是觀念。你買個汽水是觀念,買個化妝品也是觀念,他們實體的情感體驗會受到干擾,在判斷事情的時候,已經不太習慣用實體的感情去投入,會習慣觀念先行。

我們如何擺脫我們作為終端的命運?這是我最近在想的一個問題。我覺得很可悲,我們賣個電影也是一樣,終端是什么“13歲到23歲的年輕人”,我們要賣給他們很多觀念,比如說什么“年輕就是牛逼的”,或者“年輕就是什么樣的”。我們的命運是我們變成所有系統的終端,洗衣機也把我當終端,電腦也把我當終端,電影也把我當終端,賣書把我當終端,賣包子也把我當終端,自由主義者把我們當終端,左派、極左也把我們當終端,司馬南把我們當終端,賀衛(wèi)方也把我們當終端……我覺得要有一個反叛,這個反叛就是我們如何堅信和體察我們的實體經驗,來對抗那些從各個上游砸給我們的那種帶有消費目的的觀念,包括政治、意識形態(tài)。

南都周刊:所以你在廣告里也想表達出這個意思?

賈樟柯:我一直在想,怎么能夠讓年輕人有這種擺脫終端命運的一種方式,去調度起自己寶貴的實體經驗來。實體經驗減少跟家庭結構的改變有關系,因為計劃生育、中國經濟的增長,很多家庭有基本的經濟能力,孩子一直到大學畢業(yè)都是被父母保護的,他們很難去接觸真實的社會,橫向的情感很少,除了同學之外沒有表哥、沒有表弟。我有個朋友,他的孩子跟他姐的孩子都在北京,他們倆在血緣上是這個世界上很親的人了,但即便父母創(chuàng)造了很多機會讓他們來往,但就是不來往,他們情愿跟網友來往。我不評判這樣的好壞,它就是目前的一種客觀情況。

我跟我一些年輕同事去泉州一個古寺,那個古寺特別美,然后我突然發(fā)現,大家都在玩手機,旁邊的景色沒人看。我說你們這么遠來了,不關了手機好好看看山啊、水呀、植物???

大家覺得擁有很多經驗、很多信息,但實際上不是實體的,不是一種實體的經驗。

拿陌陌的這個廣告來說,我們強調的是三組人物,他們通過陌陌約志同道合的人,上海的孩子來到山西,跟當地的同齡人切磋,他終于有一個對手了可以打了;流水線上的女孩子也約一幫女孩,她們玩碰碰車,她們可以碰撞;然后那個畫古塔的孩子,約一幫孩子去尋找古塔。這都是回到一些現實里的人跟人的真實接觸,是皮膚的接觸,是一種共同經歷的接觸。當然這還是一個廣告嘛,容量比較小,但是都是實體的感受。

南都周刊:有些懷念你當年作品的人,會覺得你后來的作品在題材上呈現著中國社會的那種“加速度”的變化,你覺得他們對現在的感受對嗎?

賈樟柯:我覺得是渾然不知。我的電影有一個特點,一般是推出三到四年之后,人們才開始普遍接受,都有一個好幾年的“延后”?!缎∥洹凡畈欢嗟?001年人們才覺得這個電影很好看,《站臺》差不多過了五六年,《世界》當時也是沒有人能接受,然后又過了四五年,很多人喜歡。《三峽好人》更是,它們都有一個滯后的被重新的認識。

最近這幾年的電影,我覺得其實也是一樣的,包括《天注定》,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離這個時代遠一點,可能會更接受它所講的東西,包括我們對現實的認同感。有時候我覺得是有些人不太認同我電影中呈現的現實,比如說我發(fā)現《天注定》,看過的廚子、出租汽車司機特喜歡,因為他認同這個現實,他覺得對他的尊嚴沒有挑戰(zhàn)。但是海外的一些留學生就很討厭它,為什么呢?因為他覺得沒面子,我們國家怎么是這樣子的?他會有這種時代情緒,對電影呈現的這部分現實是不認同的,因為它是有刺痛感的。

還有一個是對藝術創(chuàng)作的不理解。有人說《天注定》也太簡單了吧,這么就拍電影?其實他不明白這背后有多復雜,從一個真實的事件轉換成一種藝術的虛構,這個過程里需要創(chuàng)作的想象力,這個魔術人們不懂。實際上這是建立在一個重新的敘述、重新的結構、重新的虛構上的,它來源于真實的事件,但是它只有通過虛構才能建構成一個作品,否則的話你沒法兒解構它的,你怎么用一個案例去解構?

我從來沒有試圖通過我的電影去表現變化,恰恰是整個世界就是變化的,然后中國可能就更極端、變化得更劇烈。你去關注這個時代的人,作品自身就會呈現出來背后的那種極端變化的信息。因為我自己在原始創(chuàng)作的時候沒有太多主觀的創(chuàng)意,早期有,像《站臺》很清晰地在講時代的變化。但是之后的很多電影并沒有刻意地去尋找變遷這個主題,只是因為人們一直生活在變遷里面,你捕捉到他的情況,背后就一定有變遷?!缎∥洹放牧瞬疬w,因為我們那個縣城要拆,后來我好多電影都有拆遷,是因為這個現象一直持續(xù)到現在——你走哪兒都在拆,三峽也在拆遷,我沒有要拍拆遷,但是躲不過。

南都周刊:以往電影評論界的人說你自己就是對你的作品的最好的評論者,但近年來有些人也開始對你的作品表達的東西有異議了。

賈樟柯:有時候其實就是對現實認同的問題?!短熳⒍ā放耐辏铱从幸恍┡栽u論家就說,看完這個電影,我還敢上街嗎?這里面的問題是,一部電影肯定是呈現一個主題,但往往我們會以為它在描述全世界?!短熳⒍ā肪驮诿鑼懕┝?,不是說這個社會就沒有美好的東西。她說你為什么沒有美好?那可以再拍一部電影,專門拍美好啊,那是另一部電影。

有聲音說希望中國電影能拍一些東方美學,可以,拍古代也可以,但是當今社會,我沒體會到太多東方的美學。東方美學是什么?生活方法。生活方法是什么?看云、聽雨。你平常聽雨看云???你都沒有的生活,為什么要在當代生活里呈現?

所謂東方美學應該是一種日常生活狀態(tài),它呈現出東方的節(jié)奏、東方的世界觀和美學。我記得我去鎮(zhèn)江參觀一個老宅,當地講究種芭蕉,說這個芭蕉葉是干什么的?就是聽雨用的,下雨雨落芭蕉,古人就一下雨坐在堂前,聽那個雨噼啪噼啪打那個芭蕉。那對古人來說是一種日常生活,但你不能在今天我們的生活里生搬這些東西,那不假嗎?那不是這個時代的特點。

南都周刊:所以你對這樣的評論并不在意?

賈樟柯:就延時一下嘛,而且也不用太多年,也不用到下個世紀,也就三四年。因為每部作品投放出來之后命運都是一樣的,都有“延時”的情況,你會變得很鎮(zhèn)定。再說,很多評論家對我的作品也有很多非常準確的捕捉,倒不是說所有人都理解不了,不至于,有很多寫得很好、感受得很好的。

但我覺得有些人還是在用一種實用主義的思維方法在理解作者的創(chuàng)作,比如說“取悅西方”,他認為你拿這個東西撈好處,西方能給你金錢嗎?所以我覺得這是社會沒有太多進步的體現,一個讓人悲哀的地方。這種評價從八十年代《黃土地》開始就有了,一直伴隨中國電影到現在。為什么還有這種思維模式?不同年代的導演針對這個事情有過很多的闡釋,評論家也有過很多闡釋,但是一代一代的人還在重復這樣的一種思維模式,你會發(fā)現這種思維模式根深蒂固。

南都周刊:你的作品在西方比較容易被接受,甚至有人說賈樟柯就是西方能讀懂中國的一個渠道。你對這個評價是怎么看的,你覺得這是算對你的肯定,還是對你的一種誤讀?

賈樟柯:我覺得這是西方評論家或者是媒體的一個觀感,它跟我創(chuàng)作的初衷沒關系。你像我的好朋友、拍《中央車站》的沃爾特·塞勒斯,他在歐洲報紙寫過一篇文章,他說想理解中國,看賈樟柯的電影,比看《經濟學人》的十篇文章都管用。這是他的一個觀感,但是有時候解讀他的觀點的評論就搞錯了,以為我就是為了解釋中國在拍電影。如果真這樣我不就是神經病,我有能力解釋中國?!中國是多復雜的一個社會,層面那么多,哪個人能說拍電影是為了解釋中國?我沒這個需要,也沒這個使命。這么評論的人就弄反了,他把一個別人的觀感變成是我創(chuàng)作的一種初衷,但觀感跟導演是沒任何關系的,因為那是別人的觀感。

南都周刊:當提起電影和廣告這兩個話題的時候,可能熟悉你作品的人都會想起《二十四城記》,當年這個作品出來之后,好多人因為后面有一個同名地產項目的資金,感覺上有點接受不了。我們看到它的海報就貼在我們聊天的屋子里?!抖某怯洝愤@部作品在你的作品的系列里面,你對它是一個什么樣的定義?

賈樟柯:到目前為止,我自己覺得,《二十四城記》是只有在當時中國那種蓬勃的經濟發(fā)展下,才能支持拍出來的一個實驗性的作品,它的實驗性是很強的。對于我來說它是一個很好的紀念,因為正好是那個階段拍了這個電影,它契合了中國歷史上幾個東西:一個是五十年代開始因為冷戰(zhàn)帶來的遷移,一個是下崗,一個是地產經濟,它是一個很有趣的角度,能把它們銜接在一起。

在全球的范圍內,我看這幾年很多關于冷戰(zhàn)的研討會上,都會放這個電影。因為“三線”的大背景是冷戰(zhàn),因為恐懼戰(zhàn)爭,學者們就把它放到一個冷戰(zhàn)的背景里去思考。他們認為這個作品是對中國那段特殊的歷史階段、一個大的全球政治環(huán)境帶給普通個體生命的具體生活的影響的回顧,是一種比較客觀的理解。

我記得有次我正在拍IBM的廣告,他們有一個咨詢師是我們主要拍攝的一個人物。電影首映請他來看,他看完了之后跟我講一句話,我特別感動。他說,我作為一個經濟學家參與到一個國企改制的政策研討時,討論過很多事項,但是我們從來沒有把“人”作為一個考慮的對象,從來沒有考慮這些人。這部電影讓他有開始反省,覺得每制定一個政策,比如說下崗,都在講宏觀的中國經濟、市場化應該怎么樣,把“人”都忽略了。這個電影它可貴之處是它提供了具體的故事,一個是冷戰(zhàn)帶來遷移,一個是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這種轉換給過去生活在計劃經濟里的人生活里帶來的那種新的苦難。我覺得這個就是這個電影的一個價值。

我也很理解那些很不接受、持懷疑態(tài)度的人。的確這個《二十四城記》是華潤置地的一個樓盤,當時華潤已經買了這個工廠,我要進廠去拍,工廠正在與華潤交接的過程,說我可以同意你拍,華潤不一定同意你拍,你還得征得華潤的同意,我又去了華潤。去了華潤那個接待我的是年輕人叫楊睿,是個詩人,剛從北師大畢業(yè)沒多久。楊睿說你要拍這個?聊半天,他說那我們一起做吧,我們正好有筆推廣費。好啊,既能提供拍攝的便利,還投錢,就一起做。

但我也真沒想到這個片子會引起那么大的爭議,因為人們的一種慣性思維就是,你只要拿了地產商的錢,你肯定是為他說話的。當時我閃念中也有這個憂慮,但是我后來覺得大家看片子就完了嘛,看完片子就知道了。我覺得還有一個就是大多數人沒有跟資本打交道的實際經驗,都把資本當作是骯臟的,其實資本是個客觀的東西,它也不萬能,它也不萬惡,看你怎么用它。

南都周刊:現在也有很多人懷念有實體感受的那種生活,但又感慨回不去了,很多年輕人自己感覺是被時代裹挾著往前走,就像你作品里體現的那樣。

賈樟柯:這種裹挾事實上有它背后的原因,比如說我們說價值觀,大家都追逐金錢,這個也是人的本性。這個社會后面的保障系統、福利系統、醫(yī)療系統,這些的支離破碎帶給人的不安全感,會讓人覺得安全就是積累財富,這是體制帶來的一種內心的壓力。如果放在一個福利社會,可能人家喂喂馬、劈劈柴也很安心。

我們這個行業(yè),在法國,一個導演是平均五年拍一部片,人家不著急,拍完,享受生活,寫劇本,慢慢來,五年后再拍,沒問題的。如果一個中國導演五年不拍片,無法想象。特別是,如果你是一個廣告導演,要五年不拍的話,市場都不認識你是誰了。就是這種運作把人都裹挾到里面,你只能按這個游戲規(guī)則硬著頭皮往前走。

南都周刊:這似乎可以理解為為什么第六代導演們在沉寂了幾年后、這兩年開始拼命憋著出作品,甚至有人希望通過票房來證明自己嗎?這是一種焦慮和危機感?

賈樟柯:我覺得所謂“第六代”其實已經消失了。事實上第六代“存在過”,第六代有代際的特點,形成了跟已有的不合理體制對抗式的拍攝,比如說地下電影。當然這個對抗不是說是針鋒相對,而是說轉換了拍攝的思路,第六代最大的一個代際特點就是個人化,不再強調“集體”的這個“主流”,談論的都是個體經驗,實際上是對藝術的一個回歸。

到了2004年、2005年電影商業(yè)化以后,實際上這一代的使命已經結束了。當然這個體制還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相對來說,也沒有過去那么嚴苛了,而且整體上個人主義也開始回潮了,整個民眾的個人主義已經覺醒,所以這一代的使命其實是完成了?!暗诹睂嶋H上已經變成個體了,他們的努力就是要變成個體,而不是一個“代”,不是一個群體。

從這個角度看,第六代是成功的,他們已經成功地把這個“代”給消滅掉了。這個代際就終結了,你還用代際的思維去看他們今天的工作是不合適的。接下來焦慮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很顯然,這一撥導演被大家所認定的東西,比如說文化的價值、藝術的價值,是越來越受到侵蝕跟忽略的,這并不是某個個人的焦慮,是對整個文化狀態(tài)的焦慮,這個我是非常理解的。從我本人來說,我覺得電影也改變了,傳統電影真的不見了,現在更多的是粉絲電影,或者說很多綜藝電影,但你不能說電影沒有了。所以我一直說,電影還存在,是我們喜歡的電影消失了。

這不是個人可以對抗的事情,還是要順其自然,既然你是一個個人主義者,你就堅持你認為的電影,你去努力地去生存,你就去做你喜歡的事情,你不要管橫向的比較這個行業(yè)究竟變成什么樣子了。沒有什么可抱怨的,因為它是大勢所趨。美國電影也在變化,為什么很多導演現在拍美劇去了?因為美劇的觀眾群更高齡化一些,更能承載一些過去我們所習慣的那種實體經驗描述、人性的描述,電影院這個終端都讓位給更年輕的孩子了。

有人還會懷念“故鄉(xiāng)三部曲”那樣的作品,因為那顯然是我們失去的東西,失去的東西讓人們倍加懷念。但是對創(chuàng)作者來說,偶爾可以去回顧那個年代,但此時此刻絕非那個時代,它已經物是人非了。

南都周刊:你說你也是商業(yè)電影迷,還投資做了“暖流”,你心里有試水一下商業(yè)片的這種想法嗎?第六代里面有的導演一直對票房這個事兒耿耿于懷,好多人甚至專門要拍一個商業(yè)片證明一下自己。

賈樟柯:我沒有這方面的訴求。比如我下面拍《在清朝》,拍武俠片,那也是對武俠片比較感興趣,為了證明自己去拍電影這是比較無聊的事情。

在歐洲,人家計算票房是按入場人次的,它代表你的作品能夠被多少人看到。但是另外一方面,你電影類型本身是有觀眾群的,你拍一個再好的紀錄片,也不可能有太多人看,非要說要有幾億的票房,這個不切實際、不現實嘛。你明白這一點就不用去太要證明什么了。

如果想堅持拍這樣的電影,在中國的環(huán)境里,你要盡量做到財務獨立,你要有財力,沒財力做不了。你也不能批評那些焦慮的人,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商業(yè)工作里面有他的辦法,人要生活嘛,人有很多現實的需求。

現在“暖流”每三個月有一批選題,我們幾個股東會討論要做哪個,或者有時候全廢掉了,定下來的該買版權買版權,該開發(fā)劇本開發(fā)劇本。希望能做水準好的商業(yè)片,但也不一定敢保證能好很多,因為它跟整個中國電影工業(yè)水平是相關的,也跟商業(yè)導演的人才、制作方面相關,我們只是希望從創(chuàng)意角度,還有從資方要求的角度,希望做一些好東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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