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朵 山東
遲到的一滴蜜(組章)
那 朵 山東
從漢江出發(fā),沿月河一路趕來,與你相見,此時若是累了,就吹一曲簫解乏。困了就依著江南的杏花煙雨做夢。
這樣的時候,喜歡和你對飲,飲下小劑量的詩意,屬于淺斟薄飲,用詩句對弈,比簡單的說話更勝一籌,更能表述今晚的清風明月,是輕巧的,靈動的,富有韻味的風月,卻不關風花雪夜。
今晚不談性別,不說琴瑟和鳴,我們是伯牙與子期,是一把瑤琴彈出的高山流水,是知音覓到了知音,是我尋了千百度,覓到了你。
你停下來的時候,月河是冰封的日子,是我的短句,屬于短小精悍的句子。此時的我就在你的右岸,是一個逗號,靠你很近,但不能貼身。你走動的時候,是我的長句,屬于沒有標點符號的段落,此時我與你遙遙相望,是一個尾巴,只能綴著你的尾部,左搖右擺。
你的江山很大很牢固,我不便吞咽,只能采取策略,或蠶食政策,或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只能一分一毫地照射,一寸一寸地給你輸送暖,融化你堅硬的核,直到,把你繳械投降成為我詩句里的一個著名的詞,熠熠生輝。
今夜你寫下的字多么好,你打下的江山多么美,多像你的眉眼,小小的內核,大大的框,忽閃忽閃,有著自己的微光和聚焦點。
我就是你大范圍撒網捕獲的,一小粒字,帶有青草的香,帶有露珠的晶,這么好的江山決不能再丟棄,這么好的城池決不能再讓出。
被你小口讀出的秘密,就懸掛在唇邊,不怕也不逃。
你說我是你后半生中的,一滴蜜,是遲到的那滴,需要反復品咂,爭分奪秒。那甜才會一點點洇出來,力透舌尖。
對此我不爭也不辯。被你反復讀出的甜,才是我的果,那是多年用力積攢的好。只待遇見你,才會全部打開,讓你品嘗,回味無窮。
不必對我的花季質疑,開到最后的是我,定也千嬌百媚過,秋天一過,我就準備打包,郵寄自己。把自己淘洗,晾干,壓縮寄給你。
你定是那個書生,放下書本,放過清風明月,用一杯水的熱情接納我,給我解壓,松綁,還原我,放縱我,滋養(yǎng)我,最后吞掉我。這些我都一一默許,只為和你融為一體,再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