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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煙花(之十)

2015-10-29 08:42:03
東方劍 2015年12期
關(guān)鍵詞:張強茉莉

◆ 王 華

彼岸煙花(之十)

◆ 王 華

第十章 圈 套

張?zhí)旌胗X得安曉旭有些不一樣了。他剛剛從島上回來,張真那件案子,他和鄭睿軒研究了許久,鄭睿軒也動用了關(guān)系,了解了許多內(nèi)情。鄭睿軒是公安局刑偵隊出身的,雖然不當(dāng)刑偵隊長很久了,卻還是有許多熟人分布在全國各地。有些是以前上警校時候的師兄弟,有些是一起參加特訓(xùn)的。雖說長遠(yuǎn)不在一起,情義卻還在。

鄭睿軒也找了張真的老公,說服他務(wù)必要讓他做代理律師。

這其間水有多深,兩人自是明白。許多線索若有若無地指向金展鵬,但偏偏在最后的關(guān)頭總是會忽然就斷了。

他們很快便弄清楚張真與金展鵬之間的私情,只是,若真是金展鵬殺了張真,總該有個動機吧!

動機是什么?兩人之間沒有任何利益沖突,而且這兩個人也不像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會做出傻事的人。那么動機到底是什么呢?

一回到陸地,安曉旭的事情便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張?zhí)旌脒@才知道,原來安曉旭打電話給他的時候,竟是要說這件事。

他連忙撥通安曉旭的電話,對面卻傳來已關(guān)機的提示音。不出所料,想必要找安曉旭的人太多了,她不得不把手機關(guān)掉了。

急急忙忙回到家,卻見樓下站了許多記者。他皺皺眉,心想只怕安曉旭不在家吧!誰知回到家一看,卻見安曉旭躺在沙發(fā)上。所有的窗簾都拉了下來,她如同死人一般地倒在沙發(fā)上。張?zhí)旌胱叩剿媲暗臅r候,她的眼珠只輕輕動了一下。

張?zhí)旌胫浪睦锊缓檬埽瑢⑺г趹阎?,低聲道:“沒事的,我會想辦法的?!?/p>

安曉旭怔怔地看著他的臉,似乎不認(rèn)識他一樣,過了好半天,才忽然失聲痛哭:“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張?zhí)旌胱匀皇怯X得愧疚,“抱歉,島上有些事情,一時走不開。不過這件事才發(fā)生了兩天,你別急,我立刻和我父親聯(lián)系。他在地產(chǎn)界這么多年,應(yīng)該還有些關(guān)系?!?/p>

安曉旭卻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道:“不必了,我能解決?!?/p>

張?zhí)旌胍徽@件事這么大,安曉旭在地產(chǎn)界才混了沒幾年,以她的資歷和背景,想要擺平這件事,應(yīng)該是很難的。他皺眉道:“你怎么解決?”

安曉旭淡淡地道:“我沒做虧心事,不怕他們查。再怎么查,也查不出問題的?!?/p>

張?zhí)旌氤聊似蹋傆X得這件事不會這么簡單。安曉旭卻推了推他:“我累了,我想睡一會兒?!?/p>

張?zhí)旌胄闹欢ㄊ切牧淮幔胂胱屗菹⒁幌乱埠?,便輕聲道:“好,你先休息,我去找睿軒,看看他有什么看法?!?/p>

安曉旭有些煩躁地轉(zhuǎn)過身,不再看張?zhí)旌?,若是他早一天回來,或許她便不會陪那死老頭上床。為什么他要晚回來一天呢?她忽然很后悔,如果不是昨天被嚇壞了,她也許不會那么輕易做出決定。其實這么大的事,一兩天的時候根本不會有什么變化,她本來就應(yīng)該等張?zhí)旌牖貋碓傧朕k法的。

轉(zhuǎn)念一想,在自己最需要張?zhí)旌氲臅r候,他卻不在身邊,心中是不無怨懟的,到底有什么事那么重要,島上還能有什么事?

她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意識有些模糊,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樣,猛然坐起身,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發(fā)了半天呆,她走到桌前打開了電腦。

才剛打開網(wǎng)頁,她一下子呆住了,整顆心驀然變得冰涼。若說昨天她不過是驚慌失措,今天她卻是連驚慌的感覺都沒有了。一時之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有什么感受。

今天最熱的消息已經(jīng)不是倒樓事件,另一件事迅速超過了倒樓事情。

幾乎所有的熱門網(wǎng)站都在轉(zhuǎn)發(fā)著一個消息:南海盛宴不雅視頻外傳,女主角竟是倒樓事件責(zé)任人安曉旭。

安曉旭顫抖著手點開網(wǎng)頁,大多數(shù)網(wǎng)頁上只有一些打了馬賽克的照片截圖。圖中,她滿面潮紅,正在與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激烈做愛。

沒錯,是幾個!

她怔怔地看著網(wǎng)頁,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去下載整段視頻。雖說這種視頻是被禁止的,但想要找到種子卻也并不難。她很快便將整段視頻下載下來,在看完視頻后,她只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正在崩塌。

視頻里,她失去理智般與幾個男人交歡,其激烈程度及大膽都令人咋舌。她原本在性事上都是害羞的,通常是男人主動,她被動,但在這視頻中,她卻異常主動,而且花樣百出,各種古怪的姿勢層出不窮。

她怔怔地看著,唇邊竟然扯起了一絲古怪的笑容。原來那個晚上并不是一場夢,她真的做了這些事。

為什么完全沒有印象?是因為那杯飲料嗎?胡幸兒給她的那杯飲料?

她尖叫了一聲,抄起桌子上的一只杯子用力扔在電腦屏幕上。屏幕上電光一閃,然后便漆黑一片。就算砸壞了自己的屏幕又有什么用?這世上還有千千萬萬個屏幕,已經(jīng)有無數(shù)個人下載過她這段視頻,其熱烈程度直逼當(dāng)年的艷照門。

她無力地坐倒在地,身子蜷縮成一團(tuán)。她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又怎么可能冷靜得了?才剛剛發(fā)生倒樓事件,不雅視頻就外泄,若是她再不知道有人在整她,她就是個白癡了。

她不敢去想這個人是誰,其實是呼之欲出的,但她卻不敢去想。

她驀然沖出房門,也不管有多少記者守在大樓門口,就這樣直直地沖了出去。一見她露面,所有的記者立刻就興奮得如同老鼠掉到了米缸里。無數(shù)的話筒幾乎直戳到她的臉上,許多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安小姐,不雅視頻的事,你怎么解釋,是否被人陷害?”

“安小姐,倒樓事件是否有內(nèi)情,請你說兩句?!?/p>

“安小姐,倒樓事件中死去的農(nóng)民工后事會怎樣處理,你們公司將賠償多少撫恤金?”

“安小姐,不雅視頻中那幾個年輕男子都是什么人?是否你根本就不認(rèn)識他們?”

她尖叫了一聲,聲嘶力竭地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問我,別問我了?!庇昧ν崎_擋在自己面前的記者,安曉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招手?jǐn)r了輛出租車,她說出了胡幸兒家的地址。

出租車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由后視鏡中打量著安曉旭,想必他也認(rèn)出了安曉旭是誰。安曉旭側(cè)頭看著窗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司機好意提醒:“安小姐,有人在后面追車?!?/p>

安曉旭看了看后視鏡,果然有汽車和摩托車契而不舍地追在后面。她苦笑,喃喃道:“不用管他們,隨便他們?nèi)グ桑 ?/p>

司機嘆了口氣,不再說什么,一路無話,車停在胡幸兒家門前。安曉旭摸摸口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帶錢包了,她怔怔地抬起頭,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這種情況。

司機卻道:“算了,以后有機會再付吧。安小姐你自己保重吧!”

安曉旭笑笑,知道自己笑得比哭還難看,有機會再付?是不是認(rèn)為她不會再有機會了?不,她不甘心!這一切都是她憑著自己的努力得到的,她不甘心就這樣一無所有,甚至鋃鐺入獄。她不甘心?。?/p>

連按了好幾遍門鈴,有個傭人出來看見是她,又進(jìn)去了。過了好一會兒,胡幸兒才披著晨縷走出來。她臉色似乎比前兩日更差了,眼睛底下有明顯的黑圈??匆姲矔孕裾驹谧约杭议T口,后面跟著一大堆記者,她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隔著院子的鐵門,她冷冷地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安曉旭咬牙,尖聲道:“是你害我對不對?”

閃光燈立刻閃爍不停。胡幸兒冷笑:“你在說什么?”

“是你,你在我的飲料中下藥,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胡幸兒聳聳肩:“你想清楚了再說話,我和你根本沒什么關(guān)系,名媛理事會會長選舉的時候,我也投了你一票,我為什么要害你?再說了,憑你,有什么資格讓我害?你真的以為自己是名媛?不過就是個暴發(fā)戶,上流社會的禮儀不懂,鋼琴不會彈,衣著沒品味,不折不扣的暴發(fā)戶。”

安曉旭怔怔地看著,全身抖個不停。胡幸兒終于說出心里話了,她們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看她的吧!暴發(fā)戶,從小沒有接受過上流社會的教育,有了點錢就妄想成為名媛,在她們的眼中,她一定是個笑柄。

胡幸兒冷冷地道:“還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名媛理事會已經(jīng)將你除名了,像你這種不知廉恥的人,根本不配留在名媛理事會。”

安曉旭身子一震,不由地后退了一步。一切都是假的,辛辛苦苦爭來的會長之位,人家一句話就把她除名了。

閃光燈仍然不停地閃,有記者問:“請問胡小姐,名媛理事會這個時候?qū)残〗愠?,是不是對她的所作所為表示不贊同??/p>

胡幸兒冷笑:“豈止不贊同,我們都很憤慨,認(rèn)為她使所有南海的名媛蒙羞,不希望再在南??匆娝??!?/p>

她似乎意猶未盡,又重復(fù)了一遍:“安曉旭,你還是快點離開南海吧!像你這樣的人,留在這里只是個笑話。”

離開南海?笑話!現(xiàn)在又怎能離開南海?難道讓她畏罪潛逃嗎?不!她不要!

安曉旭轉(zhuǎn)身向著來路奔去,胡幸兒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臉上尖銳的表情再也無法維持,她踉踉蹌蹌地后退了幾步,靠著花壇坐了下來,喃喃自語道:“難道你還不懂嗎?再不離開南海,可能連命都沒了?!?/p>

與此同時,張?zhí)旌胍惨呀?jīng)看到了網(wǎng)上的視頻。他在鄭睿軒的辦公室里,兩個男人對坐在辦公桌的兩邊。鄭睿軒一直看著張?zhí)旌耄€從未見過張?zhí)旌氲哪樕绱丝膳?。他已?jīng)準(zhǔn)備沖上去按住張?zhí)旌?,因為此時的張?zhí)旌朊髅饕呀?jīng)快要失去理智了。

過了好一會兒,張?zhí)旌氩诺溃骸笆墙鹫郭i!”

鄭睿軒自然知道是金展鵬,但張?zhí)旌腚[忍了三年,不就是為了抓住金展鵬的狐貍尾巴嗎?這個時候如果自亂陣角,前面的三年都白搭了。

他沉吟著道:“天弘,你和我都知道這是金展鵬設(shè)下的圈套,但是,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p>

張?zhí)旌腚p手死死地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畢露。鄭睿軒能夠冷靜地看待這件事情,他卻不能,因為鄭睿軒不愛安曉旭,雖說安曉旭是他的朋友,但他頂多是痛惜而已。張?zhí)旌雲(yún)s不同,他如此深愛的女人竟被人發(fā)出這樣的視頻,即便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可他又如何能冷靜地對待?

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拍下這樣的視頻。

他站起身來又坐了下去,再站起來再次坐下去,來來去去地十幾次。鄭睿軒蹙眉道:“你冷靜點,你想為曉旭報仇,就更要扳倒金展鵬。雖說我們還沒有他經(jīng)濟(jì)犯罪的證據(jù),但這次張真之死和他脫不了關(guān)系。他太膽大妄為了,明知道我們在調(diào)查他,還敢殺人。他是真把自己當(dāng)成南海一霸了,以為誰也治不了他?!?/p>

張?zhí)旌胗昧υ蚁蜃烂妫骸皥蟪饒蟪?!都說了三年了,我忍辱負(fù)重了三年,不敢輕易拋頭露面,甚至去個超市都要把自己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任何有力的證據(jù)都沒有拿到,我真想殺了他。”

鄭睿軒眉頭鎖得更緊,淡淡地道:“若是你有這種想法,又和他有什么區(qū)別?無論他犯下什么樣的罪,都有法律制裁。我們沒有權(quán)力制裁他!如果我們憑著自己的判斷殺了他,那是私刑,也是殺人?!?/p>

張?zhí)旌肟嘈Γ骸澳悴灰臀乙槐菊?jīng)的,我知道你原來是刑偵隊長,可是我真的等不下去了,他害的人太多了,現(xiàn)在還害了曉旭?!?/p>

鄭睿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道:“雖說我和曉旭是朋友,這件事我也是同情她的,但退一步想,如果她聽你的話,沒有去南海盛宴,這件事就不會發(fā)生。”

張?zhí)旌霟o言以對。鄭睿軒說的不錯,蒼蠅還不盯無縫的蛋呢!安曉旭若是意志堅強,又怎會讓人有機可乘?除了憤怒之外,他心中的失望正如同浪潮般地涌上來,越是愛安曉旭,此刻便越失望。他給她的一切還不夠嗎?為什么她還想要更多?

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看,是安曉旭打過來的。他盯著手機屏幕上“我的最愛”幾個字發(fā)了半天呆,“我的最愛”,他甚至沒有用安曉旭的名字,而是用了“我的最愛”代表她,她卻真的讓他失望到了極點。

電話不停地響著,似乎只要他不接電話,安曉旭就會不停地?fù)芟氯?。鄭睿軒靜靜地看著他,直到電話第十次響起的時候,他才問:“你不接嗎?”

張?zhí)旌胍Я艘а?,將手機直接關(guān)掉了。

鄭睿軒卻并不贊成他的舉動:“你這樣不對,無論有什么事都應(yīng)該說清楚,你這樣是逃避?!?/p>

“你別管?!睆?zhí)旌氩豢蜌獾貑芰怂痪?。兩個從小就是好友,少年的時候架也打了不少,這樣說話互相是不以為忤的。

鄭睿軒聳聳肩:“你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如果你還愛她,你就總要去面對。”

“說了你別管,我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你再不能將金展鵬繩之以法,我就去殺了他?!?/p>

鄭睿軒苦笑,看來張?zhí)旌胝娴囊呀?jīng)到了極限了,若是再這樣憋下去,說不定會吐血身亡的。他對于安曉旭艷照之事,倒并不是特別介意,雖說安曉旭有錯,可這畢竟是個圈套,誰沒犯過錯呢!只是安曉旭不是他的女人,他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若是他的女人被人這樣陷害,不知還能否這么冷靜。

安曉旭絕望地放下手機,張?zhí)旌氩唤铀碾娫?,他一定是已?jīng)看到視頻了。他對她絕望了嗎?以后不會再見她了嗎?此時她一個人坐在海邊的巖石上,她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擺脫了那些記者。先是上了地鐵,在地鐵關(guān)門的瞬間又跳了下來,再在鬧市區(qū)商場的廁所里從窗口爬了出去,然后又在最后一秒沖上了公交車。她覺得自己快變成電影里的間諜了,這樣想著的時候,她忍不住笑了笑。

笑容只來得及展開一下,慢慢地變成了哭泣。她悄無聲息地哭著,甚至不曾發(fā)出一聲啜泣聲。海風(fēng)吹拂著她的長發(fā),頭發(fā)早便在一系列的高難度逃亡中變得凌亂不堪。自從到了南海以后,她還是第一次如此狼狽。

這并沒有什么,就算是狼狽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與她失去的相比,這不過是細(xì)枝末節(jié)。

她失去了太多的東西,甚至失去了張?zhí)旌耄?/p>

她甚至不知道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就那么莫名其妙地一件接著一件地來了,讓她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她靜靜地哭了好半晌,才用力摸了摸眼淚,拿出手機,她顫抖著撥通了那個電話。

她一直想撥那個號碼,卻一直沒有勇氣,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

電話響了兩聲,接通了,對面?zhèn)鱽淼膮s是喬茉莉的聲音:“唉喲,是安小姐?。〈竺税?,你的視頻我看了,比日本女優(yōu)還能干,真刀真槍?。≌鏇]想到,你還那么大膽?!?/p>

安曉旭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氣,“鵬哥呢?”

喬茉莉笑道:“鵬哥不在??!”

“他去哪兒了?”

“鵬哥?。∧阒浪?,他有些比較特別的嗜好。比如說現(xiàn)在,他正在清修。清修你懂不懂?就是把自己關(guān)在一個房間不出來,和武俠小說里那什么閉關(guān)差不多的?!?/p>

安曉旭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下來:“清修什么?他又不是和尚?”

喬茉莉笑了:“鵬哥雖然不是和尚,但卻是很虔誠的,每過一段時間,他就要閉關(guān)清修幾天。你要找他,過幾天再打他電話吧!”

安曉旭呆了呆,尖聲叫道:“不行,我現(xiàn)在就要見他?!?/p>

喬茉莉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冷了下來:“你想見就見嗎?你以為你是誰?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影星了?就算是影星也只是拍拍小電影的,鵬哥是什么人?國內(nèi)一線影星想見他,都要預(yù)約時間呢!”

安曉旭的聲音變得凄苦起來:“茉莉,我們畢竟是四年同學(xué),有什么仇恨解不開??!你有必要這樣落井下石嗎?”

她不提還好,這一提喬茉莉的火氣更大了。她冷笑著道:“四年同學(xué)?大學(xué)的時候我可沒看出來你是那么有心機的人,你忘記以前我怎么照顧你的了?你穿的衣服有多少是我送給你的?但是你是怎么報答我的?你害我被趕出了萬代,差點畢不了業(yè),如果不是和系里的死老頭上床,我連大學(xué)文憑都沒了。到了南海,我為張?zhí)旌胪蒂Y料的時候,你在干嗎?你在等著和鵬哥結(jié)婚呢!你這樣的女人,就該有現(xiàn)在的報應(yīng)。”

安曉旭怒道:“你送我衣服?是你不要的就像是施舍給叫化子一樣丟給我的,我為什么要報答你?張?zhí)旌胂矚g的明明是我,你一直想橫刀奪愛,現(xiàn)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p>

喬茉莉冷笑了一聲:“別老是一副就你無辜的嘴臉,你沒有用手段嗎?你的手段不比我少,我確實沒你聰明,但我至少明白一件事,鵬哥是不能得罪的,你就等著去死吧!”

說完這句話,喬茉莉掛斷了電話。安曉旭的目光無意識地投入天空,她一直懷疑的事情總算由喬茉莉那里得到了證實,果然是金展鵬在算計她!她確實錯了,明知金展鵬是怎樣的人,居然會以為他并不在意。他又怎會不在意,只是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的喜怒根本不是別人看得出的。

安曉旭不由自主地抱緊自己的胳膊,雖然在炎熱的南海,她卻覺得自己正置身北極。寒意是由心底生起的,冷得她哆嗦個不停。

接下來便是一系列的調(diào)查,這棟倒下的樓是由張強施工,他自是盡一切可能推卸責(zé)任。工程確實存在很大的問題,張強一再強調(diào)許多事情是安曉旭授意他做的。

安曉旭很是無奈,只不過這是人類的天性,大難臨頭的時候,總是要先自保。只不過張強卻拿出了一些很不利于安曉旭的證據(jù),而這些證據(jù)根本不可能是他偽造的。在看到這些證據(jù)的時候,安曉旭覺得自己甚至都感覺不到寒意和恐懼了。她公司的財務(wù)和秘書顯然都已經(jīng)被收買,有一些文件,她根本不曾看到過,卻有她的簽名。

其實這也不能算是她本人的簽名,不過是她的簽名章。但簽名章是同樣具有法律效力的,而簽名章一直被她鎖在抽屜里,唯一有可能拿到的便是她的秘書。而財務(wù)那邊更加做了好幾筆假賬,現(xiàn)在都一一被翻查了出來。

安曉旭覺得自己很無能,公司里早便波濤暗涌,她卻一無所知,任由身邊的人把她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個時候,就算她再堅稱自己毫不知情,也沒人會相信她。

她感覺到絕望,似乎鋃鐺入獄已經(jīng)是難以避免的了。

雖然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張強卻并不怎么驚慌。早在調(diào)查組到以前,金展鵬早便與他見過面了,該怎么說,金展鵬都已經(jīng)交代給他了。

說老實話,他是怎么都沒想到,金展鵬竟在背后做了那么多的手腳。他自是知道金展鵬與安曉旭之間的瓜葛,不免在心里暗暗嘆息,誰不好得罪,非要得罪這個煞星。

他雖然有罪,但金展鵬卻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定會想辦法為他開脫的。他知道金展鵬在朝在野都有許多生死之交,這樣的事在別人是大事,對于金展鵬來說,總是能想到辦法擺平的。

他喝了點酒,妹妹新喪,他不是不悲傷,只不過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人一忙起來,就沒那么多閑工夫感傷。

腳步有些蹣跚地到了自己的汽車旁邊,剛想拉車門,一個人忽然從暗處躥了出來,一個箭步到了他身邊,一把按住他的手。

張強嚇了一跳,轉(zhuǎn)頭去看,燈光下,一個相貌很是英挺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他皺起眉,掃了一眼男人頗為普通的衣著,大聲叫嚷道:“你要干什么?想搶劫嗎?”

他叫得如此大聲,不過是給自己壯膽。

那男人卻只是很鎮(zhèn)定地道:“你放心,我不是要搶劫,我只是想和你談?wù)?。?/p>

“談什么?我又不認(rèn)識你。你不是工作組的人吧?故意私下找我,是不是設(shè)了圈套?”

男人的語氣不太好:“我叫張?zhí)旌耄皇鞘裁垂ぷ鹘M的,我是想和你談?wù)勀忝妹玫乃?。?/p>

張強一怔,張真的死?她不是失足的嗎?他是知道妹妹的私生活不太檢點的,偶爾還會嗑藥,說不定她是嗑HIGH了,才會連路都看不清。

張?zhí)旌朊鲆恢燑c上,吐了個煙圈:“她是被人殺的?!?/p>

張強如同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一下子便清醒了不少。他疑惑地看著張?zhí)旌耄骸澳阍鯐溃磕愕降资鞘裁慈???/p>

張?zhí)旌肟嘈Γ磥硭娴氖卿N聲匿跡太久,若是以前,誰會不知道萬代的總裁。他道:“我是誰并不重要。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件案子,我和我的律師朋友查了很多,我將發(fā)現(xiàn)的疑點告訴你,你就會明白了?!?/p>

張強想了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地道:“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張?zhí)旌氲溃骸跋嗖幌嘈盼?,你自然會判斷,難道你連聽都不愿聽嗎?你只有一個妹妹,而且你父母在你二十歲的時候就死了。你妹妹對你一直不錯,你一向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你妹妹從大學(xué)時代就開始打工養(yǎng)你,即便后來結(jié)了婚,也仍然在照顧你?!?/p>

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客氣,但卻是事實,張強的臉有些白了:“你怎么知道?”

張?zhí)旌氲溃骸拔艺f了,我和我的律師朋友調(diào)查了很久,自然沒有放過張真的一切背景?!?/p>

張強翻了翻衣服口袋,沒有找到煙。張?zhí)旌脒f給他一支,為他點上。張強的手明顯有些顫抖,他深吸了一口,定了定神:“好,你說吧!”

“在你妹妹的體內(nèi)檢出了麻黃堿之類的成分,從表面上看,她確實是因為吸毒失足掉入海中而死?!?/p>

張強點點頭,這些他也知道。

“但是在她出事以前,她曾經(jīng)向島上的保安報過案,稱有人被強奸?!闭f到這里,張?zhí)旌氩挥傻靡活D,那個被強奸的人,就是安曉旭吧!

“我曾經(jīng)和保安談過,保安說當(dāng)時是晚上,他無法看清那個女子的樣貌,但他還依稀記得那女子穿的衣服。他所說的服飾,與你妹妹當(dāng)晚穿的是一樣的。她在報案之后才出的事,很可能是因為她報了案,有人記恨她,才會殺死她。”

張強又深深地吸了口煙:“這只是你的猜測,并不能證明她是被人殺的?!?/p>

張?zhí)旌氲溃骸斑@確實只是我的猜測。后來我們又聯(lián)系了胡幸兒,她是你妹妹最好的閨中密友,她說過一件事,你妹妹和金展鵬有私情,你可知道?”

張強的手一抖,一大截?zé)熁业袅讼聛?,喃喃自語道:“什么?她和金展鵬竟是這種關(guān)系。”

看他的表情,他顯然是真不知道。這也是情理之中,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可能和自己的哥哥談起情人的事情。

張?zhí)旌氲溃骸澳翘焱砩?,張真本來是和金展鵬在一起的,但卻因為某個原因,半路離開了。后來胡幸兒曾經(jīng)給張真打過電話,張真當(dāng)時說,覺得金展鵬很可怕?!?/p>

張強咽了口口水,發(fā)出很響亮的“咕”的一聲。金展鵬有多可怕,他是清楚的。

張?zhí)旌氲溃骸斑@一切都并不能成為真正的證據(jù),而真正令我感覺到是金展鵬殺死張真的,則是一個清潔工的證詞。他說他每天天沒亮就會起床,因為他必須要在人們起床以前把島上打掃干凈。那幾天,島上的人很多,留下的垃圾也很多,所以他起得就特別早。那天他是凌晨三點就起床了,一直在島上四處收垃圾。他說他曾聽見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爭執(zhí),男人說:你居然敢壞我的事?女人則回答:我不同意你的做法,她并沒什么大錯,你找人強奸她就是不對。那工人膽子小,聽到有這樣的事情,立刻就走開了,但是他聽見爭吵的地方,就是在離張真墜崖的地方不遠(yuǎn)之處。只不過,那工人并沒有看見他們兩個人,那兩個人是在花木的后面,他只聽到了聲音。我請他辨認(rèn)聲音,他覺得他聽到的就是金展鵬與張真的爭論聲?!?/p>

最后一句話其實是個謊言。張?zhí)旌氪_實請那個清潔工辨認(rèn)了聲音,但清潔工本來就只聽到了一句話,離得又不太近,覺得有可能是張真和金展鵬,又覺得可能不是。這雖然讓張?zhí)旌牒苁?,卻故意在張強面前這樣說,不過是為了讓張強相信,張真是被金展鵬殺死的。

雖說他幾乎可以肯定張真死于金展鵬之手,但可惜的是,他完全沒有證據(jù)。

張強手中的煙頭已經(jīng)落在了地上,他臉色難看得有點像鬼。正如張?zhí)旌胨f,張真是他唯一的妹妹,雖然平時兩人表面看起來不怎么親近,張真還經(jīng)常沒事找事地罵他一頓,但兄妹就是兄妹,血緣關(guān)系再怎么也不能抹煞。

他顫聲道:“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你不是說他和我妹妹有私情嗎?”

張?zhí)旌霂缀跏且а狼旋X地道:“因為他要害安曉旭。那天他找人輪奸了安曉旭,視頻被發(fā)到了網(wǎng)上。當(dāng)時張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報告給保安??墒墙鹫郭i太狡猾了,當(dāng)保安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安曉旭換到了另一個房間。只是,整件事情,張真卻是很清楚的,而且她并不贊成。金展鵬殺她,就是為了滅口?!?/p>

“滅口!他竟然不念與我妹妹的情義,就這樣殺了她滅口?!”張強的聲音中流露出了無法抑制的憤怒。

張?zhí)旌氲氐溃骸拔蚁嘈拍闶侵澜鹫郭i有多恨安曉旭的?!?/p>

張強咬牙:“我知道,你告訴我這些,到底要我怎樣?”

張?zhí)旌氲溃骸拔抑粏柲?,你想不想替你妹妹報仇??/p>

張強又問張?zhí)旌胍艘恢?,用力抽著。張?zhí)旌胝驹谂赃呾o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一支煙抽完,張強狠狠地掐滅煙頭:“報仇,當(dāng)然要報!老子就算一無所有,也不能讓親妹妹就這么白白地死去!你說吧!要我做什么?老子連命都豁出去了,以后死了也好見我爸媽和妹子?!?/p>

張?zhí)旌朦c了點頭:“好,對付金展鵬一定要沉得住氣。他陷害安曉旭,做了許多假賬,這一切只有你能摸清底細(xì),因為這件事和你有直接的利害關(guān)系。你若是真不怕坐牢,我要你以后作證,證明是金展鵬暗中策劃了一切。”

張強用力點點頭:“行,不就是坐牢嗎?我不怕。”

張?zhí)旌肱牧伺乃募绨颍骸昂?,幸好你還是個有血性的男人。至于你妹妹被殺這件事,我和我的律師朋友還在搜集證據(jù),只要時機成熟,我們就一定能將他繩之以法?!?/p>

張強想了想,搖了搖頭:“光繩之以法不行,他得死!”

張?zhí)旌肟嘈Γ骸澳惴判模越鹫郭i犯下的罪行,他死十次都不夠的?!?/p>

喬茉莉踩著高跟鞋噼里啪啦地走出別墅,陳浩南站在別墅的花園中,他是金展鵬最得力的下屬,是可以自由出入別墅的。

喬茉莉遠(yuǎn)遠(yuǎn)地瞟了他一眼,陳浩南的臉長得并不怎么突出,身材卻很不錯,足有一米九以上,在南海這個地方,甚至就是巨人。他很注意鍛煉身體,每天都要去健身房健身兩個小時,即便是穿著衣服仍然能看出身上那鼓鼓的肌肉。

喬茉莉不由想起在視頻里看到的陳浩南裸體。陳浩南對于自己被拍并不介意,而把臉擋住了,全身所有部位都在視頻中展示得淋漓盡致,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身體,巴不得讓所有的人都看看。

他確實有自傲的本錢,喬茉莉想到他某個雄壯的部位,就不由得春心蕩漾。她見過的男人實在不少,陳浩南絕對是首屈一指,不要說金展鵬比他差得遠(yuǎn)了,即便是她以前勾引的那個健身教練也比他遜色許多。

所以說人不可貌相,相貌如此平凡的男人,居然會有那么極品的身體,若不是看了視頻,誰會想到?

她扭著腰走了過來,很輕佻地拍了陳浩南的肩膀一把:“讓你站在這里,真是委屈你了?!?/p>

陳浩南雙眉微微一揚,眼神有些曖昧地打量著喬茉莉。他知道金展鵬已經(jīng)好久沒有和喬茉莉上過床了,對于這個女人,金展鵬早就沒有興趣了,讓她繼續(xù)留在身邊,不過是因為她了解安曉旭。幸而金展鵬并不恨她,以后她仍然是會衣食無憂的。

他的目光落在喬茉莉勒得緊緊的胸口上,以他這個高度只要一低頭,乳溝便盡收眼底?!皢绦〗阋鋈??”

喬茉莉故意挺了挺胸,對于他的目光全不介意。她是正常的女人,金展鵬那么久沒和她上過床,別人又都知道她是金展鵬的女人,誰都不敢對她抱有幻想,反倒讓她曠得久了。

她笑瞇瞇地道:“我去打麻將。司機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正想問問你有沒有空?”

陳浩南的目光再次在她的胸口上轉(zhuǎn)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有空,鵬哥現(xiàn)在忙著呢,應(yīng)該沒事讓我去辦?!?/p>

喬茉莉笑嘻嘻地道:“那正好,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汽車,這一幕落在別墅二樓窗戶后面金展鵬的眼中,他的唇邊掠過一抹鄙夷的笑。喬茉莉現(xiàn)在在他的眼里已經(jīng)是塊破抹布,若是陳浩南喜歡她,就送給陳浩南算了,對于忠心的手下,他一向不吝嗇。

瑪莎拉蒂停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汽車正在劇烈地震動,呻吟及喘息聲隱隱傳了出來。過了好一會兒,車震才停了下來,車窗緩緩地?fù)u下來。喬茉莉滿臉紅暈地伸出頭來透氣,她覺得自己就快因為運動太激烈而昏迷了。

陳浩南果然厲害,讓她嘗到前所未有的歡娛,她還沉浸在高潮的余韻中,卻一眼看見車旁站著一個人。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定了定神,方才看清,站在車旁的竟是安曉旭。

她立刻皺起眉,尖聲道:“你在這里干嗎?想嚇?biāo)牢野???/p>

安曉旭淡淡地道:“我已經(jīng)來了好一會兒了。”

車門打開,陳浩南走了出來。他點燃一支煙,流里流氣地道:“怎么,想我了?特意跑來圍觀我和別的女人做愛?”

安曉旭咬了咬牙,視頻里男人都蒙著臉,身體卻是裸露的,但現(xiàn)在陳浩南沒穿上衣,身上的紋身與視頻中的完全一樣。她冷冷地道:“你就不怕金展鵬知道你和他的女人有一腿嗎?”

這話讓喬茉莉忍不住打了冷戰(zhàn)。她想到金展鵬對付安曉旭的手段,若是金展鵬也恨上她,那她的下場可能會和安曉旭一樣。這個瞬間,各種念頭由她的腦海中一掠而過,她幾乎毫不猶豫地決定,她一定要說服陳浩南殺了她,只有死人才不會說別人的是非。

陳浩南卻并不在意,淡淡地道:“你是不是認(rèn)為我現(xiàn)在心里很害怕?所以故意在這個時候來找我們,說不定還拍了視頻。只不過你的視頻一定不怎么清晰,因為你是在車外拍的,但即便這樣,也足以讓鵬哥知道我們的奸情?!?/p>

安曉旭咬咬牙:“是,我確實拍了你們的視頻,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p>

喬茉莉怒道:“你怎會知道我們在這里?”

安曉旭淡淡地道:“你若是幾天不出門逛街或者不打麻將,就會難過得要命,我和你是老同學(xué),自然了解你。其實我本來只是想求你讓我見見鵬哥,所以才會跟著你,卻想不到讓我發(fā)現(xiàn)了你這樣的事情,你說,這是不是老天在幫我?”

喬茉莉怔了怔,努力扯出一個冷笑:“你以為你有命把這個視頻拿給鵬哥嗎?浩南,你不會讓她活著離開這里吧?”

陳浩南雙眉微揚:“為什么不?鵬哥可沒說過要她死,她就得活著,她想死也不成。”

喬茉莉呆了呆,有些惶急:“可是她手里有我們偷情的視頻,萬一她給鵬哥看了可怎么辦?”

陳浩南看了看安曉旭:“你想怎樣?”

安曉旭道:“很簡單,我只想活著?!?/p>

陳浩南忍不住笑了,“你忘記我剛才說過的話了?鵬哥沒說讓你死,你是死不成的?!?/p>

安曉旭咬了咬牙,“現(xiàn)在他不讓死,不過是因為他想折磨我。等到他玩夠了,我還不是一樣要死?”

陳浩南雙眉微揚:“你倒是變聰明了,早知有今日,又何必當(dāng)初呢?”

安曉旭眉尖掠過一抹凌厲,她是不知道這個世間還會有這樣可怕的人存在。以前遇到的壞人與金展鵬比起來,實在是太小兒科了,完全不夠瞧的。她道:“你是鵬哥身邊的人,一定能幫我?!?/p>

陳浩南道:“你讓我怎么幫你?”

安曉旭道:“幫我搜集鵬哥陷害我的證據(jù),只要我能脫身,我的財產(chǎn)分給你一半,絕不食言?!?/p>

“一半?”陳浩南重復(fù)了一遍,滿臉不屑,“一條命只能值得上你財產(chǎn)的一半?”

安曉旭的身子輕輕顫抖著:“你要多少?”

陳浩南道:“你所有的財產(chǎn)我都要?!?/p>

安曉旭怒道:“你怎么能這么貪心?”

陳浩南笑道:“若是倒樓事件剛發(fā)生,你就立刻逃到國外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F(xiàn)在,你是想逃都逃不了了,而且你自己也知道,鵬哥玩夠的時候,你的命就保不住了。對于你來說,有錢沒命享有什么用?到底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你自己考慮吧!”

說罷,他立刻便要上車,安曉旭連想都沒想立刻道:“我答應(yīng)。”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和前面一段時間的想法不同了,那個時候她還想保住財產(chǎn),現(xiàn)在她只想保命。

陳浩南笑道:“好!既然你這么爽快,看在你我畢竟做過一夜露水夫妻的情分上,我就幫你一把?!?/p>

瑪莎拉蒂怒吼著向前沖去,喬茉莉緊張地注視著陳浩南:“你真要幫她?”

陳浩南嗤笑了一聲:“怎么,你一定要讓她死?”

喬茉莉聳聳肩:“那倒不是,我覺得她這樣活著其實比死要難過得多。只是你若是幫了她,那就得罪了鵬哥?!?/p>

陳浩南笑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p>

喬茉莉皺眉看著他,剛才的激情冷卻下來,她忍不住就后悔起來,如果不是她一時拿捏不住,又怎會被安曉旭抓住了把柄。她對金展鵬已經(jīng)畏懼到了極點,只覺得若是他想要對付她的話,還不如立刻自殺來得爽快。

安曉旭在會議室等了許久,才有秘書過來帶她進(jìn)了魏無忌的辦公室。魏老頭坐在陽光底下,點著一支煙,手中拿著一份報紙。見到安曉旭來,他放下報紙笑瞇瞇地道:“曉旭,抱歉,讓你等了那么久。剛才有個會,底下人啰嗦個沒完,我實在脫不開身。”

安曉旭連忙笑道:“魏哥,我知道你忙,這幾天天天開會,能見我一面,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彼齺砹藬?shù)次,每次秘書都說魏無忌沒空,今天她是一定要見到魏無忌,否則絕不離開的。自從那一晚以后,她就改口叫他魏哥,只不過她卻有種感覺,魏無忌并不真心想幫她。

魏無忌親自倒了一杯茶放在安曉旭面前:“曉旭,魏哥再忙也不能不見你,你可別多想?!?/p>

安曉旭露出一個嫵媚的表情:“魏哥,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我也不敢來麻煩你。上次咱們不是說得好好的嘛?你看你轉(zhuǎn)頭就忘了。我是知道魏哥的,不敢亂想,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魏哥是故意誆騙我這種入世不深的小女孩呢!”

她的聲音本來就帶著江南人的酥軟,此時故意發(fā)嗲,只聽得魏無忌全身都軟了。他不由想起那天晚上,事實上他是真有點力不從心,但安曉旭那一身雪滑的皮膚,玲瓏有致的身材,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光是摸摸,都覺得銷魂。他不由地想起身材早就變形的黃臉婆,皮膚上滿是斑點不說,還皺巴巴的,肚子比胸還高,讓他看了就完全沒有興趣。歲月還真是把殺豬刀,他老婆年輕的時候,也是挺漂亮的!

他不由得又露出那個猥瑣的神情,“曉旭,這事還是有點棘手的,我看不如我們晚上找個地方詳談吧!”

安曉旭眼里閃過一絲厭惡,魏無忌要找個地方詳談,用意不言而喻,他明明不想幫忙,卻仍然想借機占她的便宜。她卻不敢拒絕,心中還存著一絲僥幸,或許她把魏無忌伺候得好了,他愿意為她說上一兩句話。

她道:“那也好,晚上在哪里見?”

魏無忌說了一個酒店的名字,似乎是想吃完飯,直接上樓開房。安曉旭剛才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厭惡,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不僅不因之感覺到憤怒,反而更有種莫名的興奮。他知道安曉旭討厭他,可是討厭又有什么用,她還不是要躺在他的身下被他玩弄。這種類似于強奸般的快感充斥于老頭的身體里,那是比任何事都讓他感覺到快意的。

兩人約好了地點,魏無忌便端茶送客了。安曉旭的心里已經(jīng)落寞到了極點,除了出賣自己以外,她真的不知道還有什么辦法來解決目前的危機。而且她懷疑自己能夠自由行動的時間也不多了,再過些日子,她可能就會被控制起來。

一想到可能面對的命運,恐懼、悲傷、無奈便一起涌上心頭。

臨出門前,安曉旭仔細(xì)地打扮了一下自己,故意畫了一個比較嬌艷的妝,穿的裙子也頗為性感。既然已經(jīng)賣了,那就賣得專業(yè)一點吧!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開始用身體來交換自己想要的東西?

和張?zhí)旌朐谝黄鹗遣凰愕?,因為她愛張?zhí)旌耄劣谇裆俾?,那更不算,完全是報恩。真正開始待價而沽,是從陪金展鵬的那一晚開始的,似乎自己的命運也從那一晚完全改變了。如果當(dāng)時她不是為了想得到那塊地皮,而用身體來交換的話,也許她還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鄭睿軒曾經(jīng)告誡過她,仔細(xì)考慮清楚,她卻終于無法忍受那塊地皮可能帶來的巨大利益的誘惑?,F(xiàn)在倒樓事件也發(fā)生在那塊地皮上,或許那塊別人眼里的黃金地段,對于她來說,其實就是地獄。事實上,在她來南海以前,張?zhí)旌胍苍?jīng)擁有過那塊地皮的使用權(quán),結(jié)果,他的酒吧被燒毀,而他也不得不隱姓埋名了三年之久。

安曉旭是從來不相信命運的,但現(xiàn)在她卻不能不信了。難道這塊地皮真的會給人帶來厄運嗎?

提著手提袋走出房門,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一會兒,她終究還是接通了電話。對面?zhèn)鱽淼穆曇羲⒉荒吧尤皇顷惡颇希骸拔艺业阶C據(jù)可以證明你無辜了,你過來拿?!?/p>

安曉旭大喜,這個時候接到這個電話,對于她來說不啻是雪中送碳。她立刻道:“好,在哪里見面?”

陳浩南說了一個地點,安曉旭立刻沖進(jìn)汽車。路上闖了幾個紅燈,很快到了陳浩南約她見面的地方。那是一棟海邊別墅,被椰林環(huán)繞著。安曉旭走進(jìn)別墅的時候,心里忍不住疑惑,鄭浩南還挺有錢的,這棟別墅至少能賣個一兩千萬。

天已經(jīng)黑了,鵝卵石鋪的小徑兩側(cè)裝飾著低矮的日式小燈,檐下掛著一串古樸的竹風(fēng)鈴,風(fēng)一吹過,便發(fā)出并不太清脆的聲音。別墅的門是虛掩著的,安曉旭在推門的瞬間,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種熟悉的恐懼感。

她不知道這恐懼是由何而來,或許是這日式的庭院太像是某人的風(fēng)格了。

房間里的燈也不太亮,一個人背對著門坐著,燈斜斜地照著他的后背,安曉旭一下子驚呆了,這個人的身高絕對不是陳浩南,陳浩南超過了一米九,但這個人卻只有一米七多一點。

那人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安曉旭雙腿一軟,坐倒在地。果然是金展鵬,她應(yīng)該想到,陳浩南不可能有錢買這么精致的別墅,而且這種日式的風(fēng)格也是金展鵬最喜歡的。

金展鵬笑瞇瞇地注視著她,仍然是一派溫文爾雅,但這笑容落在安曉旭的眼中,卻比地獄里的惡魔更加可怕。

她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咽了口口水,輕聲道:“鵬哥!”

金展鵬淡淡地道:“你不是一直想見我嗎?現(xiàn)在見了我怎么是這樣一副見鬼的表情?”

安曉旭慢慢地直起身子,端端正正地跪在金展鵬面前:“鵬哥!你要怎么才肯放過我?”

金展鵬笑笑,輕輕拍了拍手掌,陳浩南從另一個房間里走了出來。金展鵬道:“你一定覺得奇怪,我怎么會在這里,你一定在想,要不要把陳浩南的事情告訴我。”

安曉旭看了陳浩南一眼,心涼如水,她應(yīng)該想到了,陳浩南這么忠于金展鵬,怎會那么輕易就出賣他?

金展鵬笑著走到她的面前,用一根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字地道:“我告訴你,這就叫忠誠!你不懂的忠誠!陳浩南早就把他和喬茉莉的事告訴我了,我可以容忍手下人因為好色而犯錯,只要他坦誠地告訴我,我不僅既往不咎,還會另有獎賞。好色沒什么大不了的,是男人都會好色。但如果背叛我,那就是另一回事!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錯?”

安曉旭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金展鵬不管她是否知道,繼續(xù)道:“你錯就錯在不該背叛我!我這一生最恨的就是背叛!”

安曉旭麻木地點了點頭,其實她是有些迷惑的。若說陳浩南與喬茉莉私情值得原諒的話,她不過是不喜歡金展鵬而是喜歡另一個男人,這難道會更加罪大惡極嗎?其實金展鵬說了這許多話,不過是想告訴她,他想要的東西,如果得不到,他便寧可毀掉;他不想要的東西,隨手就可以送給手下人。這就是金展鵬處事的原則,也是他這個國度的律法。

金展鵬坐回到椅子上,淡淡地道:“你所遇到的所有倒霉事,都是我一手策劃的。你現(xiàn)在還活著,不過是因為我還不想你死。我要讓你受盡折磨,讓你生不如死。你也不要再想動什么手腳了,你不過是一只小蝦,還能翻多大的浪來?張?zhí)旌氡饶銖姸嗔税桑咳昵八€不一樣要詐死逃生?你算個什么東西啊?我抬舉你,人人都會敬你一聲安小姐,我要是想踩你,你不過是一個臭婊子。”

安曉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那棟別墅的。金展鵬的話一直回蕩在她的耳邊,她還沒有死,是因為金展鵬不想讓她死而已。她甚至已經(jīng)不想流淚了,其實這些日子,她都沒怎么流過淚,她知道流淚是最軟弱的表現(xiàn),女人的淚水也是武器,沒人看見的時候流淚是最無用的行為。

她忽然想起魏無忌。魏無忌約她見面,現(xiàn)在有些遲了,但說不定還來得及。她連忙撥著魏無忌的電話,手指在輕輕顫抖,她如同一個溺水之人,隨手抓住一根稻草也是好的。

電話響了好久,才總算接通了,對面?zhèn)鱽砦簾o忌的聲音:“你還打電話來干什么?”

安曉旭聽出他的語氣很不客氣,以為他是因為自己沒赴約而在生氣,忙道:“魏哥,你消消氣,剛才有急事,我來不及趕過去。你還在酒店嗎?我馬上就來。”

“酒店?!你居然還有臉說酒店?”

安曉旭怔了一下:“魏哥,你不是約我在酒店見面嗎?這是怎么了?”

魏無忌停了一下,似乎正在順氣,過了好一會兒才陰森森地道:“有人把我和你上床的視頻寄給紀(jì)檢委了,我現(xiàn)在自身難保,都是你這個臭婊子害的!”

電話一下子掛斷了,安曉旭怔怔地看著手機,她立刻便想明白這個人是誰。安排她與魏無忌上床的是金展鵬,能拍他們視頻的人,也唯有金展鵬。他是想一步步地把她逼死才甘心!

汽車漫無目的地向前行駛著,安曉旭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其實她是快無處可去了?;丶?,面對空蕩蕩的房子,她怕自己會發(fā)瘋。出去找朋友,以前那些閨中密友,現(xiàn)在避她唯恐不及。

她很想念張?zhí)旌?,但自從上一次張?zhí)旌霋鞌嗔怂碾娫?,她就再也沒主動聯(lián)系過他。在這種時候,她不知道以什么面目面對他。甚至連鄭睿軒,她都是不敢聯(lián)系的,因為她知道,張?zhí)旌脒@些日子必然是和鄭睿軒在一起。他們畢竟是多年的好友,不離不棄,生死與共??墒撬齾s不同,她連一個真正的好友都沒有。

她覺得很悲哀,或許她的宿命便是不該富貴的,因而一旦富貴了,她便不得不承受這么可怕的后果。

車停在海邊,她走下汽車迎著海風(fēng)看著海面上明亮的星子。南海不同于內(nèi)地,空氣仍然那么純凈,星空也便特別的明亮。她一步步向前走去,不過是因為頭腦過于紛亂,覺得多吹吹海風(fēng),或許能令自己清醒一些,冷靜一些。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會有未來,但是,她與別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只要她還活著,她就一定要想辦法繼續(xù)活下去。以前是這樣,以后也不會改變。

她咬牙切齒地想著,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進(jìn)了海中。她心念一動,雖然很不屑,卻也不得不這樣做。撥通了鄭睿軒的電話,鄭睿軒倒是很快就接了電話:“曉旭,最近的事情很復(fù)雜,不過我們正在想辦法。”

他倒是很直接,沒什么寒暄,開門見山直切主題。安曉旭敏銳地注意到他用了“我們”這個詞,不言而喻,“我們”指的必然是他和張?zhí)旌?。她慢慢松了口氣,畢竟張?zhí)旌氩粫娝啦痪?,就算他再惱她,終還是念著他們的感情。所以,這個辦法應(yīng)該能成功吧?她的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這倒不是裝出來的,她確實是疲憊不堪,她道:“算了,就到此為止吧!”

鄭睿軒一怔:“到此為止?你是什么意思?”

安曉旭笑了笑:“別再為我的事煩惱了。我打電話給你,只是想讓你轉(zhuǎn)告天弘,一切都過去了,他應(yīng)該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p>

鄭睿軒立刻緊張起來,失聲道:“曉旭,你說什么?你在哪里?你別做傻事!”

安曉旭不再說話,故意將電話丟在沙灘上,當(dāng)然在丟下以前是沒有掛斷的。海浪的聲音清楚地傳入電話聽筒中,她和張?zhí)旌胍郧敖?jīng)常喜歡在這里散步,她在打個賭,她賭張?zhí)旌霑^來。

一步步向著海中走去,她走得并不快,因為她還要等。想死的人是弱者,只要能活著,她就不想死。越向里走,舉步便越困難,海水一點點地爬高,漸漸到了胸口部位。她有些焦急,張?zhí)旌朐趺催€沒有來?或許她應(yīng)該站在這里等一等他?

她想停下來,卻忽然發(fā)現(xiàn)身體如同被魘住一樣,竟是仍然緩慢地向著海中行去。腦海中仍然有個堅定的念頭在說:要活下去,無論遇到多少惡劣的情況都要活下去。卻另外有一個很微弱的聲音在小小地對抗著:活著真的很累,無數(shù)個人看過她的艷照,她這樣活著,根本沒臉見人。而且倒樓事件怎么辦?無論是入獄還是傾家蕩產(chǎn),她都無法接受。那還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死了,就不會再有什么煩惱,也不會有那么多的欲望,一切便輕松了!

這聲音原本微不可聞,卻迅速地占據(jù)了她的思想,她莫名其妙地失落,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的生命中再也沒什么是值得期望的。

海水慢慢地浸過她的口鼻,她不再寄希望于張?zhí)旌雭砭人蛟S這樣死了,張?zhí)旌霑肋h(yuǎn)記得她。若她活著,張?zhí)旌胍苍S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她的。

海水淹沒了她的眼睛,她卻仍然大大地睜著,眼前一片黑暗,這片海域在白天的時候是清澈如鏡的,蔚藍(lán)的海面比天還要藍(lán)上幾分??墒堑搅送砩?,也不過是一片黑暗。她走在其間,只覺得這四周吞噬一切的黑暗便如同是她的生命,一直在黑暗中探索著前行,不知何去何去。

眼前似乎有煙花閃爍,多年前江對岸的那一幕忽然出現(xiàn)了,原來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她仍然不能忘記那一幕,那一刻江對面的火光,如同是彼岸最閃耀的煙花。

隱隱有人在叫著她的名字,來了嗎?還是不出所料??!終究還是來了!

被人硬拉上了岸,她無力地倒在地上,有人按壓著她的腹部,她咳嗽著吐出幾大口海水,神智慢慢地回到身體里,睜開眼睛,她看見張?zhí)旌肴頋裢?,目光?fù)雜地俯視著她。

她不由地笑了笑,伸出綿軟無力的雙臂想要去摟張?zhí)旌氲牟鳖i,喃喃地道:“天弘,你終于還是來了?!?/p>

張?zhí)旌雲(yún)s輕輕推開她的手臂,淡淡地道:“這是你的計謀,你知道我不會放任你去死,故意打電話給睿軒。因為你打電話給我,我不會接。你根本不想死,你這樣做,不過是想讓我來見你?!?/p>

安曉旭怔了怔,慢慢坐起身,張?zhí)旌胝f的不錯,開始的時候她確實不想死,但當(dāng)她走向大海的時候,卻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不想活。她卻只是嫵媚地一笑:“可是你終究還是來了。”

張?zhí)旌霛M臉痛恨地看著她:“是,我到底還是不能不管,雖然明知道這是假的,卻還是跑來救你??墒沁@又能怎樣?我已經(jīng)對你失望了,你太固執(zhí)己見,想要的東西太多,我根本無法讓你滿足?!?/p>

安曉旭怔怔地看著張?zhí)旌?,失望了?看到那樣的視頻,只要是個男人,就無法忍受吧!她尖聲大笑:“那你為什么還來?你還愛我對嗎?”她死命抓著張?zhí)旌氲氖?,用力地?fù)u晃著:“你還愛我,我知道,你還愛我!”

張?zhí)旌肴斡伤龘u著,不想過多的爭論,淡淡地道:“隨便你怎么想吧!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你只要多和鄭睿軒聊聊,就應(yīng)該知道這些日子,我們并不是什么都沒做。以我們現(xiàn)在拿到的證據(jù),倒樓那件事,你根本不會入獄,但是賠償是必不可少的。至于賠多少,那就要看法院的判決了?!?/p>

安曉旭大喜,忙道:“我真的不用入獄?那些假賬怎么辦?還有那些莫須有的行賄證據(jù)。對了,還有,還有……”

她偷眼看看張?zhí)旌?,不敢說下去。該怎么告訴張?zhí)旌耄臀豪项^上床的視頻被寄去了紀(jì)檢委呢?

張?zhí)旌氲哪槼亮讼聛恚骸斑€有什么?”

她咽了口口水,低聲道:“沒什么。賠錢我不怕,頂多是傾家蕩產(chǎn),我不要進(jìn)監(jiān)獄,就算是死也不要進(jìn)監(jiān)獄?!?/p>

張?zhí)旌氤聊撕靡粫翰诺溃骸拔蚁M苓^這次教訓(xùn),你會有所改變?!?/p>

說完這句話,他似乎連看也不想再看安曉旭一眼,站起身便向停在路邊的汽車走去。鄭睿軒正靠在車旁吸煙,他和張?zhí)旌胍黄鸬降?,看見安曉旭?dāng)時只有一點頭發(fā)露在海水外面。說老實話,他心中是忍不住有些嘲諷的。這橋段也太狗血了,是電視劇看多了嗎?若一個人存心自殺,就不要走得那么慢?。÷盟麄冮_了二十分鐘的車到這里,才走了那么短的距離。所以他并沒有奮不顧身地沖進(jìn)去救安曉旭,而是靠在車旁邊抽煙。一個不存心想死的人,張?zhí)旌肟隙馨阉壬蟻淼摹?/p>

兩人開車回鄭睿軒的公寓,安曉旭的車跟在后面。到了公寓地下停車場停下車,安曉旭居然也走了過來。鄭睿軒苦笑:“你這是要干嗎?”

安曉旭聳聳肩:“我不想回家?!?/p>

張?zhí)旌肽槼林?,一眼也不看她?/p>

鄭睿軒皺眉道:“我家可不大,難道你要睡在我家?”

安曉旭點點頭:“我知道你家有三居室,其中一間是書房,就算你們兩個一人一間,我也可以睡書房?!?/p>

張?zhí)旌胍呀?jīng)走進(jìn)電梯,安曉旭立刻跟了過去。鄭睿軒無奈地?fù)u了搖頭,這算是怎么回事?張?zhí)旌霐D到他家來也就罷了,現(xiàn)在連安曉旭也擠過來了。他總不能把安曉旭扔出去,他的個性是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的。

張?zhí)旌胍性陉柵_的欄桿上,手中拿著一罐啤酒。他剛剛洗完澡,只穿了一件睡衣,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

安曉旭坐在客廳里有一搭沒一搭地按著遙控器,目光卻慢慢地瞟向陽臺上的張?zhí)旌?。終于一只手按在遙控器上,鄭睿軒道:“別再按了,你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地看會兒新聞嗎?”

安曉旭撇了撇嘴,丟下手中的遙控。鄭睿軒淡淡地道:“你若是想過去,現(xiàn)在是好機會,你總不會想半夜爬到他的床上去吧!若你真這么干,我保證,他一定會一腳把你踢出來。”

安曉旭側(cè)頭看看他,不由地咬了咬嘴唇,其實她確實這樣想過,但自己都覺得不靠譜。

鄭睿軒嘆了口氣:“身為男人,我是很明白他的感受的。雖說你也是受害者,但有些事情,你可是咎由自取?!?/p>

安曉旭有些惱怒:“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不應(yīng)該落井下石吧?”

鄭睿軒笑笑:“有些時候,放低姿態(tài),可能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p>

安曉旭點點頭,沖到廚房煮了一杯咖啡,然后端著咖啡,小心翼翼地拉開了陽臺的移動拉門。由這個角度看,張?zhí)旌肴匀粠浀米屗募?。若說感情中完全沒有皮相的成分,那根本不可能,若是張?zhí)旌牖蛘甙矔孕衿渲腥魏我粋€人長得丑陋不堪,事件也不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情況。

她討好地將咖啡送到張?zhí)旌朊媲埃骸笆前臀鞯目Х榷梗凑漳愕牧?xí)慣泡的?!?/p>

張?zhí)旌肟戳怂谎?,搖了搖手中的啤酒:“我現(xiàn)在習(xí)慣喝這個?!?/p>

安曉旭怔了一下,訕訕地拿回杯子:“那我自己喝?!?/p>

張?zhí)旌胍豢陲嫳M罐中的啤酒,隨手將罐子丟了出去。安曉旭看著那個啤酒罐劃了道弧線落入草坪中,忍不住想,若是以前,張?zhí)旌虢^對不會隨地丟垃圾,現(xiàn)在,每個人都變了。她道:“你真的那么討厭我嗎?”

張?zhí)旌朕D(zhuǎn)過頭,正視著她:“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安曉旭啞口無言,若兩人的身份對調(diào),只怕她連看都不愿看他一眼。見張?zhí)旌胍M(jìn)房間,她忽然道:“我只說幾句話,你至少聽一聽。”

張?zhí)旌氲哪_步不由得一頓,他終究還是硬不下心來,忍不住想聽一聽安曉旭要說什么。或許她是想解釋吧!但再怎么解釋,那些事情都已經(jīng)成為事實了。

安曉旭卻并沒有解釋,只是講了一個小故事:

一個生命垂危的乞丐,在荒野里踽踽獨行,最后倒在一片草叢里。這時一顆大而晶瑩的露珠掉在了他的掌心,他原本沉寂的心在瞬間有一絲不可名狀的悸動,那是來自生命的呼喚。

乞丐忙把手掌移到唇邊,對露珠說:“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嗎?”“你將要把我吞下去?!?/p>

“看來你比我還可憐,生命全部操縱在別人手里。”

“你錯了!”露珠在乞丐的掌心滾動了一下,說:“我還不懂什么叫可憐,我曾滋潤過一朵丁香花蕾,并讓它美麗地開放?,F(xiàn)在我又將滋潤另一個生命,這是我最大的快樂和幸運,我一生無悔。”

張?zhí)旌胝艘幌?,不由問道:“你說這個是什么意思?”

安曉旭道:“以前我就是那個乞丐,或許你便是那滴露珠。或許以后,我會試著用露珠的方式去思考,如果不太晚,我想試一試?!?/p>

張?zhí)旌氤聊撕芫?,終究還是輕輕地拉開了房門。安曉旭有些絕望地看著他走進(jìn)房間,但在進(jìn)入房間的瞬間,張?zhí)旌雲(yún)s低聲道:“若你真的想試,或許還不算太晚?!?/p>

安曉旭心中大喜,這代表她還是有希望的對嗎?至少張?zhí)旌霙]有一口回絕。她知道或許現(xiàn)在讓張?zhí)旌肓⒖淘俅谓邮芩行┎惶赡?,但她有信心,只要自己鍥而不舍,總有一天,張?zhí)旌霑俅伪凰袆拥摹?/p>

這天晚上,安曉旭睡得很好。雖說是在書房的沙發(fā)上睡,她卻覺得比在自己那張十萬塊買來的床上睡得還舒坦。半夜的時候,她似乎聽見張?zhí)旌氲姆块g里傳來兩聲很響亮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砸東西。但她睡得太好了,以為只是做夢,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特意起得很早,主動到廚房做了早餐,等著兩個男人起床。

過不多久,鄭睿軒就穿著晨縷走出來,一眼看見餐桌上豐盛的早餐,立刻老實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看來你心情不錯啊!”

安曉旭瞪了他一眼:“有吃就吃吧,哪那么多廢話?”

鄭睿軒笑道:“所以說有個女人就是好,平時我們早餐都是去樓下那個小攤子上吃的。攤主的手一會兒拿錢一會兒攤煎餅,也不知多少細(xì)菌吃下去了。”

安曉旭支著頭看他:“你也就罷了,他可是大少爺出身的。”

鄭睿軒挑挑眉:“你這是看不起我,我原本也是官二代,就是我比較低調(diào),不像他們那么囂張?!?/p>

安曉旭雙眉微揚,好奇地問:“你也是官二代???真看不出??!那你老爸原來是什么官?市長還是省長?”

鄭睿軒卻并不直接回答,只是道:“這你就別管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也是大少出身就好了?!?/p>

安曉旭聳聳肩:“不是惡少?”

兩人正在談?wù)勑π?,張?zhí)旌氲拈T忽然打開了。張?zhí)旌腙幊林樣煞块g里走出來,安曉旭連忙道:“快來,我做了早餐。”

張?zhí)旌雲(yún)s用一種詭異的神情注視著安曉旭,一言不發(fā)。安曉旭被他看得全身發(fā)毛,這又怎么了?昨天晚上不還是有點轉(zhuǎn)機的樣子嗎?

鄭睿軒也有點摸不著頭腦,問道:“天弘,你干嗎?好像要吃人似的?!?/p>

張?zhí)旌腴L長地吁了口氣,終于慢慢地開口:“你還是走吧!”

安曉旭一怔:“走?去哪里?”

“回到屬于你的地方?!?/p>

安曉旭的臉色有些蒼白:“為什么?”

張?zhí)旌氲氐溃骸拔覀儾豢赡茉儆形磥砹耍郧暗氖戮彤?dāng)是一場春夢吧!”

安曉旭大驚,“可是昨天你還說不算太晚?!?/p>

張?zhí)旌氲氐溃骸叭裟阆氘?dāng)那滴露珠或許不太晚,只是,我卻不會再陪你瘋下去了。”

安曉旭不由得心慌意亂,心里隱隱感覺,必然是有事發(fā)生了,否則張?zhí)旌氲膽B(tài)度怎會在一個晚上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轉(zhuǎn)變。她連忙握住張?zhí)旌氲氖郑鞍l(fā)生了什么事,你和我說??!”

張?zhí)旌雲(yún)s抽回了自己的手,仍然是用那種冷淡的語氣道:“以后,你與我各不相干,我會繼續(xù)對付金展鵬,但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那些死去的亡魂!而你,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擁有任何人的愛,我以前是瞎了眼睛,才會愛你。不過以后不會了,永遠(yuǎn)不會了。”

說完這段話,張?zhí)旌朕D(zhuǎn)身向門外走去。鄭睿軒張口結(jié)舌地看著張?zhí)旌腚x開,連忙追了出去:“天弘,你把話說清楚?。〉降自趺戳??”

安曉旭看著張?zhí)旌氲谋秤跋В聿煌5仡澏?,她終于還是失去了張?zhí)旌耄瑥氐椎厥チ怂?!任何人做錯了事都要受到懲罰,或許這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吧!

(未完待續(xù))

發(fā)稿編輯/冉利敏

插 圖/陳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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