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海生

情報站的設立

情報搜集是我黨成立以來十分重視的一項工作。隱蔽戰(zhàn)線上的同志為我黨從建黨到奪取政權，作出了特殊貢獻，許多同志身份暴露后，慘遭敵人的拷打和人體摧殘，許多人因此致殘甚至犧牲生命。山西省陵川縣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就有一位這樣的英雄烈士，他的名字叫李海水。他的英雄事跡在《晉城市革命老區(qū)志》《陵川縣志》《陵川縣民政志》等中都有記載。

1939年12月，閻錫山在抗日戰(zhàn)爭中，怕共產(chǎn)黨逐步壯大，不顧日寇在山西的燒、殺、奸、掠，卻對一心抗日的共產(chǎn)黨人采取了捕殺、暗害、填煤窯、綁捆吊打、關門封戶等血腥手段鎮(zhèn)壓，史稱“十二月事變”。12月中旬，國民黨山西省政府撤了共產(chǎn)黨員張維漢的陵川縣縣長職務，換上了國民黨反動分子張生兆任縣長。為兩手應變逆轉的形勢，我晉冀魯豫邊區(qū)政府，按照有理有利有節(jié)的原則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反擊后，主動與國民黨閻錫山當局進行談判協(xié)商，達成協(xié)議，撤出了太行區(qū)太南陵川等地，史稱“太南撤軍”。太南特委對陵川縣委的班子進行了調(diào)整，原任縣委書記李希曾（李海水的本家兄弟）和組織部部長劉文山、 張王成等人撤到平順縣工作。原宣傳部部長路憲文調(diào)任太南支隊八路軍駐陵工作團主任兼中共陵川縣委軍事部部長，全部穿便衣留在陵川開展隱蔽工作，堅持地下斗爭。根據(jù)太南特委“精干隱蔽、長期埋伏、積蓄力量、以待時機”的決策精神和太行區(qū)情報處的指示，中共陵川縣委雖然撤出，但需要在農(nóng)村交通要道設立秘密情報站，廣泛搜集、掌握敵偽情報，以便更有效打擊敵人，為重返陵川作準備。新莊村情報站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設立的。

太行區(qū)情報總站在新莊村設站點，主要原因一是：在太行區(qū)情報站設立前，新莊村就有一個地方情報站，情報站負責人是新莊村犧盟會主席、地下共產(chǎn)黨員委銀肉。在“十二月事變”中，委銀肉和村情報交通員王四肉，與來新莊村接頭取情報的本村八路軍交通員委銀聚交接情報時，被村里國民黨反動人員盯上后堵在委銀聚家。因寡不敵眾，委銀肉、王四肉、委銀聚及妻兒都被村上國民黨反動派殺害，情報站被搗毀。二是：晉冀魯豫邊區(qū)太行區(qū)太南特委駐平順縣的寺頭村，管轄山西南太行陵川和河南豫北地區(qū)的修武、焦作等地，山上山下交通不便，雖然有古棧道和驛站，但只能供人畜步行。新莊村南1公里的“古柏樹飯店”是從河南上山的最后一個驛站，也是從山西下河南的第一個驛站，新莊村地處交通要道，晉豫兩地貨商來往人多，便于掩護情報交通員工作，且從新莊經(jīng)附城、南馬、禮義、楊村、西火到平順，這里建立交通線十分隱蔽，可以繞開和減少敵占區(qū)敵人哨卡的排查。

情報站的“掌柜”

“新莊村留人小店”情報站的“掌柜”是本縣禮義鎮(zhèn)平川村李海水的父親李漫西（共產(chǎn)黨員、犧盟會會員、曾任村抗日村長）。李漫西12歲開始習武“鐵砂掌”，拳如鐵錘，指如鋼杈，能單掌開石。一頂磚，十塊一摞，排成一行，一袋旱煙時間出雙掌像刀砍白菜一樣把磚砍碎，曾在本村“一掌打死灰狼王”“智擒老野豬”。1936年他在附城給一個叫委昌的大財主往河南槐慶府送貨跟馬幫當保鏢時，在“灑水崖”用“猴頭燒心”法智取能整吞山羊的粗大蟒蛇、在“夾驢縫”獨自上下搬200斤重的酒馱。由于他藝壓群芳無人敢敵，人送綽號“鎮(zhèn)山虎”。跟馬幫當保鏢時，在小爽口由一個叫徐勝智的犧盟會特派員介紹他加入犧盟會和共產(chǎn)黨組織，后他遵照黨的指示回村發(fā)動群眾抗日。因他身懷絕技、俠肝義膽，是平川村第一條好漢，因此在村里任抗日村長，并創(chuàng)辦了武術館，以此作掩護，秘密為黨做搜集情報等工作。

工作中他一身正氣，敢做敢說，深受群眾擁護。因反對國民黨平川村公所的村長力和鎮(zhèn)欺壓群眾和無理攤派，遂打死了力和鎮(zhèn)家的護院狼狗，使力懷恨在心。力指使他的兒子力德?。ㄔ陂愬a山部隊當營長），勾結陵川縣國民黨縣長師人鳳，將李漫西誆騙到陵川縣城后投入大牢，目的就是“把他打殘不打死，讓他活受罪”。李漫西被月月過堂，數(shù)次施以重刑，左眼被皮鞭打瞎，左胳膊手腕被捆上鐵絲用老虎鉗擰，擰破皮、擰破肉、擰斷骨頭，右手手指用細鐵絲擰斷好幾根。水沾麻繩抽打、釘竹簽、老虎凳都用過，但他始終堅貞不屈，沒有泄露黨的任何秘密。

由于師人鳳不思抗日，殘害抗日力量和群眾，激起了眾怒，于是人們聯(lián)合起來把他趕出陵川，由共產(chǎn)黨員張維漢任縣長。1938年10月，時任中共陵川縣委宣傳部部長的路憲文將李漫西從監(jiān)獄接出來，讓他在本村休養(yǎng)。1939年“十二月事變”后，為保護身有殘疾不便撤到外縣工作的李漫西的安全，路憲文就異地使用，推薦這個立場堅定、政治可靠、在緊急復雜的情況下，能機智、妥善、果斷地處理好各種事情和關系的人，來擔任“新莊村留人小店”情報站的 “掌柜”。在家休養(yǎng)了一年零二個月的李漫西接到通知后立即到新莊村籌備建立秘密聯(lián)絡情報站（那時新莊村還是國民黨反動派統(tǒng)治區(qū)）。李漫西對新莊村并不陌生，在給附城財主往河南送貨當馬幫保鏢時，就常走新莊村這條道，于是就在村中名叫“上鋪 ”的房子里掛牌“開張”。這個聯(lián)絡情報站北通陵川、高平，上達長治、平順，南接河南修武、焦作、武陟，向上為南太行特委傳送了許多有價值的政治、軍事、經(jīng)濟等情報，向下傳送了許多重要命令、指示和文件。為后來在河南新開辟和組建修武、博愛、沁博、溫孟、溫陟、焦作等縣抗日政府作了重要貢獻。

1943年4月30日，日軍第五次進攻陵川并盤踞陵川縣城，至當年秋天，日本鬼子在全縣建立了日偽政權。他們不顧大旱天災，硬抓民夫和派款，強迫老百姓給“老皇”支參，在平城的侍郎崗、禮義的野川底、當時屬附城管轄的峰頭公路上修筑炮樓。他們清鄉(xiāng)殺害抗日武裝和群眾，對陵川人民實行法西斯血腥統(tǒng)治。此時新莊村也淪為日偽敵占區(qū)，秘密情報站在李漫西“掌柜”的“運作”下，安然為我方收集傳送了大量山上山下的情報，為打擊日寇、解救苦難的人民，作出了重要貢獻。同年10月，晉冀魯豫邊區(qū)政府太行區(qū)決定設立的中共八地委、專署和軍分區(qū)，進駐到陵川奪火、馬圪當一帶領導當?shù)氐目谷斩窢帯Ｍ?1月，他們決定在陵川、高平、晉城的交界處建立紅色革命根據(jù)地，設立陵高縣委、縣政府。

在11月下旬的一個晚上，新任命的陵高縣縣長兼獨立營營長路憲文，在一二九師新一旅二團（當?shù)厝藦V稱老二團）三個連的配合下奇襲附城，擊潰和趕走了日偽三區(qū)區(qū)長郭成印的日偽中隊，在附城召開群眾大會宣布陵高縣委、縣政府成立。由于當時敵強我弱，剛成立的陵高縣委、縣政府的機關工作人員，當天夜里也秘密分批進駐到新莊村，老二團的三個連秘密進駐到大槲樹村。因為路憲文推薦李漫西來新莊村負責情報站工作，現(xiàn)在他也來到新莊村，為住在一起，他就住在了崔克信家（我本家爺爺崔中保的四弟）。八地委、專署和軍分區(qū)同陵高縣委、縣政府駐在新莊村一帶，破獲了新莊村國民黨反動派搗毀村情報站和捕殺我情報人員的案件，槍斃了新莊村和大槲樹村的殺人犯，在新莊村往北逐步建立和鞏固了政權。這時情報站還以不公開形式運作，只是情報站的工作量大幅增加，在這種情況下，經(jīng)陵高縣政府決定，增加李漫西的兒子李海水為新莊村情報站負責北面的交通員，屬陵高縣路北辦事處人員。

情報站的“交通員”

李海水生于1907年，和父親李漫西一樣生得身高力大，性格倔犟，寧折不圪彎。1937年在本村參加犧盟會，1938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1939年“十二月事變”后，“太南大撤軍”時沒有趕上撤出，遂到長治經(jīng)坊煤礦以當工人為名尋找黨組織，在平順縣找到黨組織后，恢復黨組織關系。后回平川一帶打擊日寇，并擔任武工隊隊長。他在陵川軍閥張蔭梧的刑場“機智脫險”并巧取敵人10箱手榴彈；炸毀野川底炮樓水源，設巧計制造日偽矛盾，使日寇在過大年時吃喝的是偽軍收送的帶尿的“水”，大年初一上午有80多名日本鬼子被送醫(yī)住院；日偽軍“血洗平川村”，他用“調(diào)虎離山計”救鄉(xiāng)親。他和武工隊的同志們在日本鬼子和偽軍的眼皮底下炸橋梁、抓叛徒、除漢奸、騷擾偷襲日偽據(jù)點、燒軍庫、抄老窩，攪得日偽軍昏頭轉向，筋疲力盡，敵人在禮義一帶村村貼告示，用40石小米換他的人頭。

因他機智勇敢、組織上決定讓他異地工作，擔任“新莊村留人小店”情報站路北交通員。李海水和太行區(qū)情報總站的接頭人是“平順情報站”平北縣的李貴達（全國勞模李順達的弟弟）。李貴達暴露后，李海水的接頭人換成了李貴達的愛人郭柳英。李海水機智勇敢，加之對禮義一帶地況熟悉，每次都能出色完成密件的傳送。有一次，他帶著給陵高縣委的絕密文件從平順往回走，一天一夜行走180多里，行至高平縣腳山頭村時，因饑餓想找吃的，被日偽軍包圍在村里。他對一個老媽媽說，自己是八路，想讓她做個掩護，老媽媽答應后，他扒著茅梁跳到茅坑，待鬼子搜到茅廁時，老媽媽蹲在上面，這才躲過了敵人搜捕；還有一次是帶著重要密件回陵高縣，由李貴達護送過陵長路，在原莊嶺被查路的日偽軍發(fā)現(xiàn)并追捕。情急之中，李海水投出一顆手榴彈炸死炸傷各一人后暴露了目標，他們跑進樹林中后，敵人追來包圍，李貴達正不知怎么辦時，只見李海水將褂子脫下來掛在樹上，將兩個袖子扯在樹上，用蒿草綁了一個“帽”放在衣領口，又在李貴達的帽子里放了一塊石頭擱在樹邊石頭上，引得日偽軍開槍射擊。他又用巧計使埋伏包圍的日偽軍自己和自己打了起來，激烈的槍炮聲驚動了平城、羊煙、西火等據(jù)點的鬼子，他們乘汽車、摩托趕到后，層層包圍并拉網(wǎng)搜查，折騰半天才知上當，而李海水和李貴達早以利用河溝和玉茭地掩護順利地通過秦家莊、楊村、南馬、附城，在新莊村將密件交到路憲文手上。

李海水的英勇事跡，在新莊、大槲樹、城東、附城一帶和禮義、楊村一帶敵戰(zhàn)區(qū)群眾中口口相傳，越傳越神。陵川日本駐軍司令官聞知，惱羞成怒，命禮義日偽區(qū)長李希仁不惜一切代價捕獲或打死李海水。

李希仁是禮義平川村人，是李海水的本家兄弟，和當時任中共陵川縣縣委書記的李希曾也是本家兄弟。李希仁原是國民黨黨員，曾擔任國民黨禮義二區(qū)區(qū)長，日寇占領陵川縣城后在禮義組建了維持政權，投降日寇當了漢奸偽區(qū)長。由于他熟悉李海水一家的情況，到處撒網(wǎng)、布暗線、高額懸賞、威逼恐嚇想捉拿李海水，每天多次到李海水家搜查，以致李的家人不能正常生活，整天東躲西藏。路憲文就讓李海水把7歲的兒子李天仁（乳名狗狗）接到“新莊村留人小店”情報站，由他爺爺看護撫養(yǎng)，既保障了李家人的安危，也減少了李海水的后顧之憂，同時又起到掩護情報站工作的作用。

1944年3月19日，李海水執(zhí)行送情報任務時夜宿楊村大廟，被高額懸賞和威逼恐嚇后的和尚鎖門去告密。李希仁帶野川底炮樓100多名日偽軍包圍了楊村大廟，待李海水想跑時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遂想掀房頂突圍，但發(fā)現(xiàn)敵人已將大廟圍實無法脫身后，就和敵人展開槍戰(zhàn)，子彈、手榴彈打光了就用瓦塊和能用的東西砸敵人。最后，雖然沒有了子彈，但日偽軍還是不敢沖進去抓他，只好揭開房頂，把他的雙腿打傷后，下面的敵人才沖進去捉住了他。敵人抓住李海水后怕他叫喊和反抗，擔心武工隊沿途截擊，就堵上他的嘴，用刺刀將他的雙手刺透，用鐵絲穿上綁在李希仁的馬鞍上，拖著李海水從沙河、禮義沿陵高公路返回野川底日偽據(jù)點。30多里路，拖掉了李海水的鞋襪，兩個腳也拖得露出了白骨頭，拖了30多里路，血也灑了30多里。

得知李海水被捕，路憲文設法營救無果。兩天后的1944年3月21日，路帶領陵高縣獨立營化裝成高平縣姬鎮(zhèn)魁的部隊，騙過野川底哨兵進入炮樓，在新莊、大槲樹、城東、蓋城、附城、后山、南馬、玉泉等多村民兵的配合下占領了炮樓，到處找遍也沒有找到李海水，經(jīng)審問俘虜后得知2小時前李海水被敵人殺害。俘虜領著他們來到殺害現(xiàn)場但沒有看見遺體，經(jīng)盤問得知：李希仁抓到李海水后想嚴刑拷打逼出有用情報后再殺害，李海水深知敵人對他是恨之入骨，就緊咬牙關，忍受巨痛，不泄露黨的任何秘密，并大罵李希仁不得好死。兩天后，李希仁看從他嘴里得不到任何情報，就下令把李海水的舌頭給割了。李海水將滿口血水吐到了李希仁的臉上，惱羞成怒的李希仁讓偽軍將李海水押到山嶺后，用刀砍掉李海水雙手、雙腳后大卸八塊，讓狼狗撕咬吞吃滅尸，現(xiàn)場只剩下斑斑血跡和衣服碎片。前去營救的同志聽說后恨得咬牙切齒，發(fā)誓要活剮了李希仁，怎耐李希仁殺害了李海水后就去陵川縣城給日寇匯報和邀功去了。憤怒的獨立營戰(zhàn)士在民兵的協(xié)助下，把日偽在野川底的區(qū)公所和所有房子都燒了，把三個炮樓炸了，俘虜了100多名日偽軍，繳獲了大批武器彈藥和軍用物品，等到高平、陵川的日本鬼子和偽軍趕到野川底時，他們已撤離了現(xiàn)場。

1944年3月21日，陵高縣北線情報交通員李海水被敵人殺害，時年僅37歲。

得知自己的兒子被本家侄兒大漢奸李希仁殺害，連遺體都被分尸滅跡后，在新莊村情報站當“掌柜”的李漫西躺在床上兩天沒吃沒喝，閉嘴咬牙不說話，兩只眼睛瞪著喘粗氣。7歲的孫子李天仁爬在他身旁大哭著要找爸爸。情報站房東崔中保（我的本家爺爺）和鄰居們都來安慰，送來吃的并幫助照看李天仁。路憲文和武委會主任蘇楓，在新莊村崔實保（我本家爺爺，時任陵高縣民政科科長）的陪同下，和李漫西談了整整一個下午后，李才起來抱著孫子李天仁大哭起來，鄰居們說哭出來就好了。幾天時間，李漫西的頭發(fā)、胡子全白了，耳朵也笨了，舌頭發(fā)硬說話遲鈍了。第三天，在鄰居們幫助下，情報站門上貼上了白對聯(lián)，給李天仁穿上了白褲，設了李海水的牌位，讓李天仁披麻帶孝奠祭父親。很多在新莊、大槲樹、城東、附城等地工作的陵高政府工作人員陸續(xù)來新莊悼念他，蓋城村民兵送來花圈，后山村送來了紙扎的馬和服侍人……情報站南來北去的交通員都在他的牌位前燒柱香、磕個頭。河南來的交通員給李天仁帶花生、橘子，北面的交通員給帶柿餅、捉麻雀，哄他開心。

情報站的撤銷

1945年4月10日，陵高縣、陵川縣抗日武裝配合八路軍圍攻陵川縣城，打跨并趕走了日寇，解放了陵川?？谷諔?zhàn)爭勝利后，陵高縣政府撤銷，附城、新莊等地重歸陵川管轄。原陵高縣縣長路憲文和住在新莊村的房東，后參加陵高縣武委會的崔克信（我本家爺爺）都隨部隊下河南作戰(zhàn)。新中國成立后，路憲文任河南省信陽地委書記，1995年去世。崔克信任中國人民銀行河南省輝縣支行行長、書記，現(xiàn)離休仍健在?！靶虑f村留人小店”情報站從1939年12月開始至1945年6月，經(jīng)歷了國民黨統(tǒng)治、日偽時期和我黨建立解放區(qū)的三個時間段，始終堅持隱蔽戰(zhàn)線的工作方針，包括在敵人眼皮底下完成任務，沒有暴露目標。不僅新莊村的群眾不知道，就連房東崔中保也不知情。情報站靠有一個機智的情報站“掌柜”、靠有一伙向李海水一樣舍生忘死的“情報交通員”，才完成了其歷史使命，歷經(jīng)6年6個月后撤銷。李漫西因年老體衰，又要撫養(yǎng)年幼的孫子李天仁，就回老家禮義鎮(zhèn)平川村生活 ，1962年去世，享年79歲。

陵川縣解放后，人民政府追認李海水為“人民英雄”“革命烈士”，為他家掛了“革命烈士最光榮”的匾。1983年5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給李海水頒發(fā)了證書。在被捕的楊村、遇難的野川底和老家平川村立了“革命烈士紀念碑”，碑文分別寫著：“中國共產(chǎn)黨的優(yōu)秀黨員、八路軍革命烈士李海水同志永垂不朽”“革命烈士李海水同志英靈常在，將永遠活在我們心中”“中國共產(chǎn)黨的好黨員，李海水烈士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永垂千古”。

陵川縣解放后，大漢奸李希仁逃到河南新鄉(xiāng)，新鄉(xiāng)解放后又逃到江蘇徐州。1953年被人民政府追捕押回陵川。當年5月陵川縣人民政府在禮義召開了九鄉(xiāng)一鎮(zhèn)萬人大會，公審控訴大惡霸、大漢奸李希仁。正在上高小的李天仁參加了大會，并上臺控訴。一樁樁罪行的血淚控訴激起群眾憤怒，驢糞、牛屎、瓦片、石頭紛紛向他砸去，好多受害的家屬、子女要和他拼命。會后李希仁被押赴刑場槍決。

1974年李天仁的母親去世，出殯那天，禮義公社的全體干部、各大隊的支書和主任、禮義駐地的各行各業(yè)、教師、學生代表1000余人參加了追悼會，送花圈580余個，擺滿了靈棚至墳地兩旁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