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盼盼
(西藏民族學院 陜西 咸陽 712082)
淺析《智游列國漫記》
魏盼盼
(西藏民族學院 陜西 咸陽 712082)
根敦群培的《智游列國漫記》是一部實地考察與文獻結合全面介紹印度的著作。本文對其中的部分內(nèi)容進行解讀,具有一定的史學價值。
智游列國漫記;內(nèi)容;史學價值
《智游列國漫記》是根敦群培親自考察印度與文獻相結合的一部全面介紹印度的著作,這是根敦群培獨特的人生經(jīng)歷、鮮明的性格特色和接受史學西方思想的結果,雖是游記但史學價值巨大。恰白·次旦平措所說:“不要說根敦群培的一部完整的著作,就是他的一兩首偈頌,對于我們都有開啟智慧的特殊作用?!?/p>
《智游列國漫記》全書共包括13章,每個主題都不同,對印度做了全面的介紹。包括自拉薩啟程、印度的地理環(huán)境、地名的由來、印度北部的雪山及其相關問題的考證、歷代名勝古跡、關于男女飲食及器物、樹木與花卉的認定、各地古今文字、關于藏文的結構、阿育王石碑、笈多王朝世系、波羅王朝世系和佛祖涅槃以后的16世紀至今。
《智游列國漫記》無出版的全書漢譯本,所以本文的內(nèi)容根據(jù)2012年中國藏學出版社出版的《根敦群培文論精選》,其中對《智游列國漫記》進行了部分的漢譯,包括自拉薩啟程(節(jié)譯)、印度北部的雪山及有關問題的辨析、關于男女飲食及器物(節(jié)譯)、各地的古今文字、關于藏文的結構和笈多王朝世系(節(jié)譯),因此談不上對全書的解讀,對以上章節(jié)的的見解而已。
根敦群培作為西藏史學的人文主義先驅(qū),擺脫了佛教史觀,實事求是,將西藏的歷史與宗教分裂開來,開啟了西藏歷史寫作的新模式。
(一)直言批評,揭露社會現(xiàn)實
根敦群培有著直爽的性格,不受傳統(tǒng)宗教束縛,對社會問題的批評不加修飾。這明顯表現(xiàn)在對西藏僧人的問題進行大膽的批判。西藏的佛教源自印度,不管是很多高僧大德和普通信徒印度充滿無限信仰、愛戴和崇敬之情,甚至去過印度求法,但是對印度了解很少,分不清梵文和藏文典籍,對印度的地理環(huán)境也所知甚少,在著作方面喜歡使用印度的山脈和河流,西藏本地的山脈和河流用比喻則被當作笑話。更讓人難以相信的是對于珍貴的梵文經(jīng)典視而不見和對佛教典籍的不敬。提到梵語的創(chuàng)造過程,猜測它有可能是眾婆羅門為了不讓外人知曉其教理而人為創(chuàng)造的。但是梵文含義深邃,致使不同的高僧對它理解不同,導致典籍的翻譯多樣化,后來的學者用自己的立場解讀它們,達到其目的。還有將簡單的梵文道理翻譯的深奧難懂,甚至不使用藏文,而用梵文來寫作。
(二)考證歷史,提出見解
根敦群培從吐蕃的習俗和地理知識兩方面駁斥了聶赤贊普來自印度憍薩羅國王第五子的所謂史實。同時認為止貢贊普之前的歷史只是傳說故事,沒有可靠和讓人信賴的記載。用文獻相互比較的方法證實了《后時輪續(xù)》根本不是龍樹所著。杰拉康寺門前的方形石碑,從石碑的內(nèi)容來看,推測可能是赤?達磨之孫扎西則或扎西則之子威德時期所樹的。根據(jù)印藏書籍的記載,確定了阿育王執(zhí)政的年代應在佛涅槃后二百七十一年,無法確定是噶拉阿育王還是孔雀王朝的阿育王。
在《關于男女飲食及器物》中根敦群培使用人類學的方法,將世界上的人類均從其體態(tài)和容貌歸為兩類雅達利安人與蒙古人種。其次,從人的臉形、性格和舉止行為考察,認為緬甸人與藏人十分相像,不清楚誰孕育了誰,但明顯的標志是雙方由同一近親部族繁衍而來。
藏文究竟是以什么文字為藍本創(chuàng)造的,根敦群培追溯了藏文的由來,駁斥了遍智布敦?仁欽珠和尊者夏魯大譯師普遍說法,認為藏文從笈多文字演變而成。從文字的相似性、出現(xiàn)時間和歷史變化等方面比較得出結論。同時揭示了吞米?桑布札創(chuàng)造藏文字母的過程,在梵文的基礎上,吞彌?桑布札增添了自?至?此之間連在一起的七個字母,保留了其他前后所有的輔音字母,用梵文輔音字母的排列方式進行編排,位置依然保持原狀。從古梵文和藏文的記載、梵文和藏文字母的形態(tài)以及各自的發(fā)音情況來看,因此?也是吞米?桑布札自己創(chuàng)造的,因印度人本身的特點是無法發(fā)出的。
根敦群培的史學價值表現(xiàn)在研究方法和史學態(tài)度上
(一)實地考察,重視實際調(diào)查資料的研究方法
跟敦群培在贊歌里說“故從古代智者之學說中,領會得來其中之要義,詳細討論此地之狀況,有益于豐富人們的知識。未曾耳聞目睹之事物,居家臥思豈能知究竟?今將巨細事物諸差異,以明確之實例講述之”這是受近代歐洲史學的影響。這與以前藏族史學著作有著大大的不同,更具有說服力,同樣接近事實。重視資料的收集根敦群培說:“智者周游列國所收集的,撒在地上的窮人的珍寶,那些以低聲耳語傳播的,富人的“金卷”豈能相比的”強調(diào)實際調(diào)查的資料比傳統(tǒng)的書面材料記載更珍貴,這是西藏近代提倡實證的歷史方法,重視材料的真實性,是藏族史學大大的進步。
(二)求真與無所畏懼的史學態(tài)度
“使愚人驚愕的浮夸之詞,向顯貴諂媚的奴顏媚骨,讓信徒呻吟的神話故事,統(tǒng)統(tǒng)遠拋走我正直之路?!边@是求真的史學態(tài)度,不會被俗世的看法所困擾,也不會被佛教的教義所束縛。于是“用望而生畏裸露無遺的道理,決不適用自欺外衣作掩飾。此乃學者至高堅貞的誓言,豁出性命亦將奮力信守之”。這是根敦群培堅持直筆抒寫歷史,視為學者最高的榮譽,為歷史的真相可以無所畏懼。
[1]恰白·次旦平措、諾章?吳堅著,陳慶英譯;《西藏通史》.拉薩,西藏古籍出版社,1996年,969頁。
[2]根敦群培著,格桑曲批譯;《根敦群培文論精選》.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28頁。
[3]根敦群培著,格桑曲批譯;《根敦群培文論精選》.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4頁。
[4]根敦群培著,格桑曲批譯;《根敦群培文論精選》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68頁。
[5]根敦群培著,格桑曲批譯;根敦群培文論精選.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6頁。
[6]根敦群培著,格桑曲批譯;根敦群培文論精選.北京:中國藏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11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