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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合臺汗國時期的孛羅城及其周邊

2015-12-09 08:32黨寶海
西部蒙古論壇 2015年4期
關(guān)鍵詞:汗國羅城蒙古文

黨寶海

(北京大學(xué)歷史學(xué)系 北京 100871)

在大蒙古國時期,孛羅城(Bulad/Pulad,今新疆博樂市達(dá)拉特古城)做為天山北麓交通要道上的重要城鎮(zhèn)被漢文、波斯文、拉丁文史料所提及。①參見劉迎勝《察合臺汗國疆域與歷史沿革研究》,《中國邊疆史地研究》1993年第3期,30-31頁;又見同作者《察合臺汗國史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383-384頁。隨著1260年元朝的建立,原來統(tǒng)一的大蒙古國陷入分裂,孛羅城所在的地區(qū)在此后的很長時間內(nèi)成為察合臺汗國的轄地。在這一階段,涉及孛羅的史料非常有限,當(dāng)?shù)氐膶?shí)際情況不易知曉。

本文擬就兩件察合臺汗國時期的蒙古文文書展開討論,旨在考訂文書中與孛羅城有關(guān)的歷史信息,就教于師友。

一、吐魯番TM214號文書的年代

TM214號文書發(fā)現(xiàn)于吐魯番地區(qū),為蒙古文寫本,長15.9厘米,寬14.3厘米,文字保存基本完整,上有蒙文手書17行,右下角鈐五角形墨印一方,印長1.2厘米,寬2厘米。全文如下:②D.Cerensodnom & M.Taube,Die Mongolica der Berliner Turfansammlung,Berlin:Akademie Verlag,1993,s.179-180,Nr.73,Tafel XXXV.該書有詳細(xì)的研究綜述、錄文、翻譯、注釋。本文的拉丁轉(zhuǎn)寫基本依據(jù)該書轉(zhuǎn)錄,但按寫音轉(zhuǎn)寫對個別特殊的換寫符號做了省略。以下都根據(jù)這一原則進(jìn)行錄文。

德國學(xué)者Haenisch在1959年最早影印刊行了這份文書①上引D.Cerensodnom & M.Taube,Die Mongolica der Berliner Turfansammlung此行文字中的讀為jigen。Franke的讀 法 為,見Herbert Franke,"Ein weiteres mongolisches Reisebegleitschreiben aus(14.Jh.)",Zentralasiatische Studien,no.2(1968),s.8.中國人民大學(xué)國學(xué)院烏云畢力格教授建議筆者讀為,認(rèn)為該詞即的異寫形式,意為“小心謹(jǐn)慎”。本文采用此讀法。謹(jǐn)此向?yàn)踉飘吜Ω窠淌谥轮x!,Herbert Franke于1968年對文書做了轉(zhuǎn)寫、翻譯和注釋。筆者曾依據(jù)德國學(xué)者的研究做了漢譯,但譯文存在錯誤,②黨寶海《蒙古察合臺汗國的驛站交通》,《西域研究》2004年第4期,19—20頁;同作者《蒙元驛站交通研究》,北京:昆侖出版社,2006年,346-347頁。譯文中有錯誤,此次翻譯根據(jù)蒙古文改正?,F(xiàn)重譯如下:

憑著汗的圣旨,我別帖木兒(Bigtemür)的言語:向亦都護(hù)丞相(Iduγ-qud Chingsang)、向忽八右丞(Quba Yiuching)、拜海牙左丞(Bai-Qy-a Soching)為首的諸那顏們說:“因?yàn)檫@個小云赤不花-Buq-a)伯爾赤)負(fù)責(zé)照管今年的葡萄阿剌吉酒,保管著給忻都斯坦(Industan)為首的諸使臣帶去的葡萄阿剌吉酒,要謹(jǐn)慎小心地保管著。忻都斯坦為首的使者們?nèi)サ臅r候,連同葡萄阿剌吉酒總共可以使用三匹驛馬前去?!边@么說了,給了帶有印章的證明文書。羊年十月下旬第八日(即二十八日),在不剌(Bulad)時寫畢了。

Franke判斷文書屬于察合臺汗國后期。理由是文書所鈐印章上有察合臺汗國常見的雙葉式徽記。③Herbert Franke,"Ein weiteres mongolisches Reisebegleitschreiben aus (14.Jh.)",op.cit.,s.9.文書中提到的亦都護(hù)應(yīng)是火赤哈兒的斤家族之外,由察合臺汗國選立的亦都護(hù)。從14世紀(jì)回鶻文、蒙古文文書來看,這個系統(tǒng)的亦都護(hù)有乞剌失思(Kira?iz)、昆楚克)父子和成帖木兒ingtemür)。④參看黨寶?!妒⑹氖兰o(jì)畏吾兒亦都護(hù)世系考》,《西北民族研究》,1998年第1期,29頁注釋。

Franke根據(jù)他對察合臺汗國蒙古文文書的年代學(xué)研究,判斷這份文書書寫的年份“羊年”當(dāng)在1331、1343、1355、1367諸年之中。⑤Herbert Franke,"Ein weiteres mongolisches Reisebegleitschreiben aus(14.Jh.)",op cit.,s.13.

依據(jù)這件文書中提到的官員名字,我們判斷書寫這份文書的羊年很可能是1343年(癸未年)。

從察合臺汗國的職官設(shè)置上來看,丞相、右丞、左丞這樣的官職非常罕見。在年代信息清楚的怯別汗(Kebeg,1320—1327)、也孫帖木兒汗(Yisün temür,1338—1339)、禿黑魯帖木兒汗(Tuγluγtemür 1347—1363)、亦剌思火者汗(Ilasqoja,1363—1365)時期的蒙古文文書中,均未見這類官銜。①參見上引D.Cerensodnom & M.Taube,Die Mongolica der Berliner Turfansammlung,ss.170-191所收蒙古文行政文書。它們應(yīng)當(dāng)是在某個很短暫的時期內(nèi)使用的。

丞相、右丞、左丞等官職完全仿自漢地的元朝,而在元朝,這些官職都屬于政府的最高級文官。那么,文書中提到的無疑是察合臺汗國的重要官員。如果能找到他們仕宦活動的時間范圍,就可以間接推測出羊年文書的大體年代。

1906年,拉德洛夫刊布了一件禿黑魯帖木兒汗時期的回鶻文“請求免稅文書”。這件編號為TI(M221)[最新編號U5282]的文書是由察合臺汗國某處世襲封地上的園丁們要求免稅的申請書,開頭部分有缺文,現(xiàn)存56行。②詳見 W. W.Radloff,Uigurischen Sprachdenkm?ler. Materialien nach dem Tode des Verfassers mit Erg?nzungen von S.Malov herausgegeben,Leningrad,1928,第22號文書,ss.28—32.研究史見李經(jīng)緯《吐魯番回鶻文社會經(jīng)濟(jì)文書研究》,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1996年,423頁。申請免稅的園丁們在文書中歷數(shù)了察合臺汗國諸汗對他們免除卡蘭(qalan)稅的情況,其中包括也先不花汗(1309-1320)、怯別汗(1320-1326)、燕只吉臺汗(1326)、答兒麻失里汗(1326—1333)、敞失汗(1334—1338)、也孫帖木兒汗(1338—1339)、馬黑麻汗(1339—?)、禿黑魯帖木兒汗(1347—1363),由于個別文字殘缺,在馬黑麻汗與禿黑魯帖木兒汗之間某位察合臺汗國統(tǒng)治者的名字缺失,而恰恰在這段時期,文書第32行提到了一位叫Quba的官員到世襲封地所在的吐魯番地區(qū)征收卡蘭稅。為了便于理解和討論,此處把文書中自也先帖木兒汗之后的內(nèi)容轉(zhuǎn)錄如下:

以上文字可以譯為:

值得注意的是①以上拉丁轉(zhuǎn)寫和漢譯,均見李經(jīng)緯《吐魯番回鶻文社會經(jīng)濟(jì)文書研究》,207—212頁。李經(jīng)緯將Quba后的人名轉(zhuǎn)寫。耿世民將其轉(zhuǎn)寫,見《回鶻文社會經(jīng)濟(jì)文書研究》,北京:中央民族大學(xué)出版社,2006年,92頁;Peter Zieme也寫為,見Buddhistische Stabreimdichtungen der Uiguren,Berlin:Akademie Verlag,1985,ss.176-177.本文采用了耿世民、Peter Zieme的轉(zhuǎn)寫方案。,32行提到的官員Quba與羊年蒙古文書中的右丞Quba名字相同。那么,兩者是否為同一人呢?答案是比較肯定的。

德國柏林布蘭登堡科學(xué)院收藏的吐魯番回鶻文文書U4670和U4761號文書,屬于14世紀(jì)上半葉,內(nèi)容是萬戶長Buyan布施印刷佛經(jīng)的發(fā)愿文,文中提到了他的父親萬戶長相關(guān)文字如下:③Peter Zieme,Buddhistische Stabreimdichtungen der Uiguren,op cit.,s.176,有拉丁轉(zhuǎn)寫、德譯文和注釋。圖版見該書Tafel LXXXI—LXXXIII.Peter Zieme在他的另一部著作中對此有所論及,見Religion und Gesellschaft im uigurischen K?nigreich von :Kolophone und Stifter des alttürkischen buddhistischen Schrifttums aus Zentralasien,Opladen:Westdeutscher Verlag,1992,s.54,漢譯本見桂林、楊富學(xué)譯《佛教與回鶻社會》,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年版,92頁。

66anta basa mn buyan tüm?n b?gi-ning:

以上回鶻文題記的漢意為:“然后回向我萬戶長卜顏(Buyan)的父親,即萬戶長和我的母親,我的叔叔萬戶長?d?mi?,和我親愛的弟弟tanq?t?mür,(以及)我們已逝去和離去的父母、兄長、弟弟及他們的妻子。愿他們得到解脫并降生阿彌陀佛國,在金色蓮花中得到再生!”①Peter Zieme,Buddhistische Stabreimdichtungen der Uiguren,op cit.,s.176;Religion und Gesellschaft im uigurischen K?nigreich von .,s.81;桂林、楊富學(xué)譯《佛教與回鶻社會》,117頁。

卜顏家族應(yīng)是相當(dāng)顯赫的官宦世家,無論從他以及他的父親、叔叔的萬戶長頭銜來看,還是從卜顏斥資施印佛經(jīng)來看,這個家庭應(yīng)該擁有很高的政治地位和雄厚的財(cái)力。上引回鶻文請求免稅文書中的官員很可能就是這里提到的萬戶長

根據(jù)官、私文書的一般格式,官職高、地位顯的人位置居前。既然我們知道是萬戶長,那么,排名在之前的Quba一定是同一時期察合臺汗國的重要官員。這和羊年蒙古文文書所顯示的右丞Quba的身份吻合。

據(jù)上引回鶻文文書,Quba任職是在馬黑麻汗(Muhammad,1339-?)和禿黑魯帖木兒汗(1347/1348-1363)之間的某個察合臺汗統(tǒng)治時期。這個時期正是察合臺汗國歷史上最動蕩紛亂的時期。一般認(rèn)為當(dāng)時的統(tǒng)治者為合贊算端(Qazan sultan,134?-1347)。但回鶻文文書保存的汗的名字似以k結(jié)尾,與Qazan不合。美國學(xué)者Clark 判定此人為蒙古朵豁剌惕(Duγlat)部高官異密圖列克(Amir T?l?k,?—1347),他當(dāng)時以喀什噶爾為中心,控制著蒙古里斯坦(Moγolistan)和畏兀兒地區(qū)。②Larry V.Clark,Introuuction to the Uyghur Civil Documents of East Turkestan(13th—14th cc.),Bloomington,Dissertation for Ph.D of Indiana University,1975,p.46,note 59.文中列出了此人名字的異寫形式:T?leg,Tulik。文中征引了米兒咱·海達(dá)爾《拉施德史》關(guān)于此人的記述,茲不具錄。但是,此說存在很大疑點(diǎn):圖列克只是異密,并非察合臺汗,依常理不應(yīng)該享有汗號。不過,無論此汗究竟是誰,如果我們關(guān)于Quba任職時間的推測無誤,那么羊年文書的書寫時間應(yīng)當(dāng)是1341—1348年間的某個羊年,即1343年(癸未年)。

當(dāng)然,Quba也有可能在合贊算端及異密圖列克(Amir T?l?k)之前、或在禿黑魯帖木兒汗時期出任要職,但是現(xiàn)有史料還不能證實(shí)這樣的假設(shè)。

綜上,羊年蒙古文文書寫于1343年的可能性最大。

二、吐魯番G120號文書的書寫地點(diǎn)

匈牙利蒙古學(xué)家卡拉(Gy?rgy Kara)先生于1972年發(fā)表了一件藏于俄國東方學(xué)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的蒙古文文書。文書編號G120,屬于克洛特可夫(Krotkov)收集品,長17.5厘米,寬18.5厘米,稍有殘缺,共寫有蒙文17行。由于上面沒有鈐蓋印章和花押,卡拉認(rèn)為這是一件14世紀(jì)未經(jīng)批準(zhǔn)的法令手稿。2003年,卡拉發(fā)表了對該文書的詳細(xì)研究,包括照片、轉(zhuǎn)寫、翻譯和注釋。①G.Kara,"Mediaeval Mongol Documents from Khara Khoto and East Turkestan in the St.Petersburg Branch of the Institute of Oriental Studies",Manuscripta Orientalia,vol.9(2003),pp.3—40.漢譯文見敖特根譯《東方學(xué)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收藏哈喇浩特及西域出土中世紀(jì)蒙古文文獻(xiàn)研究》,北京:民族出版社,2006年版,42—50頁。漢譯本附有英文原文。日本學(xué)者松井太2010年也研究了這件文書,認(rèn)為這是一件蒙文官文書的抄件,并在轉(zhuǎn)寫和注釋方面提出了一些新的看法。②Matsui Dai(松井太),"Uigur Peasants and Buddhist Monasteries during the Mongol Period:Re-examination of the Uigur Document U 5330(USp 77)",The Way of Buddha 2003:The 100th Anniversary of the Otani Mission and the 50th of the Research Society for Central Asian Cultures.ed.T.Irisawa,Kyoto:Ryukoku University,2010,pp.55—66.文書末尾提到了書寫地點(diǎn),由于蒙文詞匯存在幾種可能的讀法,不能完全排除寫于孛羅城附近的可能性。

文書全文如下:

以上文書的漢譯文如下(方括號中為復(fù)原的文字,圓括號中為譯者為意思完整而補(bǔ)充的文字):

1.我[也先]帖木兒的令旨,

2.向火州的亦都護(hù)、向以忽倫海牙

3.為首的那顏們、向以卜顏海牙為首

4的官吏們說:“這個帖木兒來說道:‘

5.名叫Taybudu T?lemi?的人

8.春(物主)從這里取走了加蓋印章的文書。那個加蓋印章的文書

9.被名叫Bolmi?/Bulmi?的人強(qiáng)行要走了,田地、水塘、

10.園子、葡萄園也沒有歸還。’這么

11.稟告了。現(xiàn)在發(fā)下此加蓋印章的文書,那里的

12-13.官員依法審問,讓(他們)把蓋印文書、園子連同田地、水塘一起返還。如果在那里無法解決此事,

14.應(yīng)該召集那些人并把他們送到這里來?!边@么說了,給了(此)加蓋印章的

15.文書。兔年春季的中

16-17.月(即二月)下旬第四天(即二十四日)駐在Bulun/Bol[a]d/Buluγan?r?/?rü時寫畢了。①上引卡拉《東方學(xué)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收藏哈喇浩特及西域出土中世紀(jì)蒙古文文獻(xiàn)研究》,敖特根漢譯本,43—44頁。譯文稍有改動。

這件文書的年代經(jīng)美國學(xué)者Clark研究,斷為1339年,也先帖木兒汗在位的最后一年。②Larry V.Clark,"On a Mongol Decree of Yisün Temür(1339)",Central Asiatic Journal,vol.19(1975),pp.194—198.文書末尾地名的第一部分可以拉丁換寫為BWLWN,因此卡拉首先音寫為Bulun,但是蒙文行書書寫也有省略詞中A 字母的可能,所以也有讀為Bulad的可能性。除上述兩種讀法外,卡拉論文中還列出了第三讀法:Buluγan,這種讀法得到了松井太的認(rèn)同。③Matsui Dai,"Uigur Peasants and Buddhist Monasteries during the Mongol Period:Re-examination of the Uigur Document U 5330(USp 77)",op cit.,p.62.不過,這種讀法與詞形的差別明顯,可能性不大。

卡拉討論了Bulun,認(rèn)為不太可能是布倫托海,因?yàn)檫@是一個較晚出現(xiàn)的地名,在13—14世紀(jì),布倫托海名為烏倫古湖或乞則里巴失海子。④上引卡拉《東方學(xué)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收藏哈喇浩特及西域出土中世紀(jì)蒙古文文獻(xiàn)研究》,敖特根漢譯本,48頁。那么,該詞讀為Bulad的可能性就變得很大。上文考訂,1343年時,孛羅還是察合臺汗國一個相當(dāng)重要的城市,重要官員Bigtemür住在那里發(fā)號施令。孛羅城地當(dāng)交通要沖,距天池(今賽里木湖)不遠(yuǎn),耶律楚材、劉郁、小亞美尼亞國王海屯等往來于東西方時,均路過此地。耶律楚材記載,卜剌城“附庸之邑三五”。劉郁提到,當(dāng)?shù)亍八N皆稻麥,山多柏,不能株,絡(luò)石而長。城居肆囿,間錯土屋,牎戶皆琉璃?!背杉己狗址庵T子之時,這里應(yīng)當(dāng)是窩闊臺的封地。但到14世紀(jì)初,隨著海都的去世,窩闊臺汗國解體,孛羅及其附近地區(qū)成為察合臺汗國的轄地。根據(jù)劉迎勝的研究,孛羅直到14世紀(jì)中葉一直人口較多,也有官員居住。這在相關(guān)文獻(xiàn)中不乏記載。⑤參見前引劉迎勝《察合臺汗國疆域與歷史沿革研究》,《中國邊疆史地研究》1993年第3期,30—31頁;同作者《察合臺汗國史研究》,383—384頁。

汪古部首領(lǐng)闊里吉思的的遷葬反映了當(dāng)時孛羅城的若干情況。至大三年(1310年),汪古部駙馬術(shù)安至此,將其父闊里吉思遺體移葬故土,當(dāng)?shù)貒^者達(dá)千人以上,可見居民不少。關(guān)于此事,劉敏中寫道:

“武宗至大元年[1308],封鄃王。明年,薨,世子?xùn)X安襲爵鄃王。三年,帝思忠獻(xiàn)[汪古駙馬闊里吉思——引者]之忠,加封朮安趙王。[中略]趙王一日召王傅脫歡、司馬阿昔思謂曰:‘先王旅殯卜羅,沉寥之鄉(xiāng),神靈將疇依?吾疚心欲無生,若請于上,得歸葬先塋,瞑目無憾矣。’二人白之知樞密院事也里吉尼以聞。帝嗟悼久之,曰:‘朮安孝子也?!促n阿昔思黃金一餅,得率王傅脫歡之子人匠總管八□忽都魯、王傅朮忽難之子怯憐口副都達(dá)魯花赤阿魯忽都、斷事官也先昔班、竹忽真、馬黑答、阿的帖木兒等一十九人乘傳以往,復(fù)以錢五百緡賜從者。五月,過戍邊,淇陽王月赤察兒、丞相脫禾出八都魯假卒五百人衛(wèi)其行。七月,達(dá)殯所奠告,啟視王體如生,乃以龍沙木柩,易衣衾斂之。眾哭,卜羅人觀者千余人,亦皆哭。已,乃奉柩以東。八月,至也里可兒思其先塋,王傅脫歡、府尉也不干、典食司那合、常侍脫因、忽里、怯憐口副總管答剌罕來會葬,胥襄事而還?!雹迍⒚糁小吨锈旨罚ā侗本﹫D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清抄本)卷四《敕賜駙馬趙王先德加封碑銘》。

根據(jù)劉迎勝揭示的波斯文史料,在14世紀(jì)前期,孛羅城是察合臺汗國的一處重要市鎮(zhèn),派駐沙赫納(shahne)進(jìn)行管理。據(jù)《完者都史》記載,約皇慶年間(1310—1313年),察合臺汗國駐普剌城沙赫納忽里出黑(Quljuq)叛逃至元朝,向元朝駐守野孫漠連的大將脫火赤承相報(bào)告察合臺汗國即將向元軍發(fā)動進(jìn)攻的消息。①劉迎勝《脫火赤丞相與元金山戍軍》,《南京大學(xué)學(xué)報(bào)》1992年第4期,34—42頁;前引同作者《察合臺汗國疆域與歷史沿革研究》,《中國邊疆史地研究》1993年第3期,30—31頁;同作者《察合臺汗國史研究》,383—384頁。

從上述情況來看,到14世紀(jì)中葉,孛羅應(yīng)仍是察合臺汗國東部一個較為重要的城市,也孫帖木兒汗駐在此城附近是完全可能的。

在BWLWN 一詞之后的詞匯是AWYRW,可以讀為?rü、ürü、?r?,若是蒙古語,意思分別是“心臟”、“果核”、“精髓”。但如果理解為突厥語?rü的話,則意為“上面、北方”。②上引卡拉《東方學(xué)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收藏哈喇浩特及西域出土中世紀(jì)蒙古文文獻(xiàn)研究》,敖特根漢譯本,48—50頁。孛羅附近居住著很多操突厥語的居民,孛羅城又譯作不剌、卜羅等,研究者一般釋為來自波斯語的突厥語Pulad,意為“鋼”。那么,將?rü理解為突厥語地名也存在著某種合理性。

如果上述推測能夠成立,那么G120號文書的書寫地點(diǎn)可能是孛羅城的北邊某地。元代漢譯蒙古文官文書常出現(xiàn)某地北面某處這樣的寫法,常譯為某地“北里”,③例如,《元典章》卷五《臺綱一》“監(jiān)察合行事件”記載:“于至元二十五年二月初二日,白寺里北里阿答必察迭兒里,相哥丞相為頭尚書省官每、玉速帖木兒大夫?yàn)轭^臺官每一同奏讀過”;同書卷六十《工部三》“差使回納牌面”記載:“馬兒年四月十九日,哈兒赤北里宿的房子里有的時分,圣旨有來”。見《元典章》,陳高華等點(diǎn)校,中華書局、天津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147—148頁、2011頁?!稄R學(xué)典禮》卷二“江南學(xué)田與種養(yǎng)”:“至元二十三年二月二十一日,德仁府北里鄂諾勒噶察克臺什里有時分,奏過事內(nèi)一件”?!稄R學(xué)典禮》,王颋點(diǎn)校本,浙江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28頁。與此處的表達(dá)有相似之處。

如果本文上述推論無誤,那么,1339年二月察合臺汗國也孫帖木兒汗應(yīng)該駐蹕在孛羅城北。

小 結(jié)

本文初步論證了兩種與孛羅有關(guān)的察合臺汗國蒙古文文書的時間和書寫地點(diǎn)的問題,認(rèn)為現(xiàn)藏德國柏林的TM214號蒙古文文書的年代為1343年十月二十八日,當(dāng)時察合臺汗國一位高官Bigtemür駐在孛羅,向亦都護(hù)丞相等官員下達(dá)了驛站供應(yīng)文書;現(xiàn)藏俄國圣彼得堡的G120號蒙古文文書可能寫于孛羅城北面的某地,是1339年二月二十四日察合臺汗國也孫帖木兒汗針對吐魯番地區(qū)寺院土地財(cái)產(chǎn)歸屬的訴訟而下達(dá)的處理文書。

兩件文書所蘊(yùn)含的歷史信息,對于探討察合臺汗國時期孛羅城的地位應(yīng)有所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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