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冉冉　夏凌翔

摘要 目的：考察人際靈活特質(zhì)是對一般的情緒信息敏感還是僅對特定的人際情緒信息敏感。方法：實驗一和實驗二均采用情緒Stroop任務進行考察，不同的是實驗一以消極情緒詞為材料，實驗二以喚醒度更高的消極情緒面孔為材料。結(jié)果：實驗一結(jié)果顯示，人際靈活僅對人際情緒詞產(chǎn)生了Stroop干擾效應，并沒有對一般消極情緒詞產(chǎn)生干擾效應，且低人際靈活組的人際消極情緒詞的干擾效應顯著大于高人際靈活組。實驗二的結(jié)果與實驗一的研究結(jié)果相同，即人際靈活特質(zhì)僅對人際情緒面孔產(chǎn)生了Stroop干擾效應，且低人際靈活組的人際消極情緒面孔的干擾效應顯著大于高人際靈活組。結(jié)論：低人際靈活僅對與人際相關的消極情緒信息產(chǎn)生注意偏向。

關鍵詞 人際自立；情緒Stroop任務；一般消極情緒信息；人際消極情緒信息；注意偏向

分類號 B842.1

1.引言

人際靈活是人際自立的五個特質(zhì)之一，是指能夠權(quán)變、現(xiàn)實地處理人際關系問題，以維護交往各方的需要、利益和面子（夏凌翔&黃希庭，2008）。人際獨立、人際主動、人際責任、人際靈活、人際開放是相互獨立的，然而很少有人能夠同時具備五個特質(zhì)，因此對人際自立五個特質(zhì)的獨立分析顯得尤為必要。大五人格與人際自立五個特質(zhì)的對比分析發(fā)現(xiàn)，人際自立的一些特質(zhì)與大五人格具有相似之處，比如低人際獨立與神經(jīng)質(zhì)，人際主動與外傾性等。人際靈活是最符合中國文化和社會特點的人格特質(zhì)，卻被西方大五人格所忽略。因此本次研究重點探討人際靈活這一具有中國文化特色的人際特質(zhì)。

近些年，人格特質(zhì)與消極情緒的關系是眾多研究者試圖探究的問題。這是因為消極情緒信息對人類的生存發(fā)展存在重要的意義，與積極情緒信息相比，消極情緒信息具有較高的喚醒度（Herbert，2007；lto，Cacioppo，&Lang，1998）。因此本研究也立足人際靈活與消極情緒信息注意偏向的研究。

前期對人際靈活的相關調(diào)查研究顯示，人際靈活與消極情緒的關系并不穩(wěn)定，僅表現(xiàn)出微弱的相關性。例如，有調(diào)查顯示人際靈活與抑郁的相關系數(shù)分別為-0.09（林天興&夏凌翔，2010）和-0.06（夏凌翔，2010），與焦慮的相關系數(shù)為-0.11（林天興&夏凌翔，2010）和-0.15（樊倩，馬青，&宋艷，2011）。導致這一結(jié)果可能是由于人際靈活是人際特質(zhì)，在生活中經(jīng)歷更多的是人際事件，因而他們體驗到更多的可能是與人際相關的情緒信息而非一般消極情緒信息，比如被拒絕、羞愧等。本研究認為，與一般消極情緒信息相比，人際靈活的個體可能僅對人際消極情緒信息產(chǎn)生注意偏向。理由是：第一，特質(zhì)一致性效應的研究發(fā)現(xiàn)，低自尊個體對與拒絕相關的信息更加敏感（Mor&Inbar，2009）；不安全依戀個體容易被依戀相關的情緒信息干擾（Warren et al，2010）；特質(zhì)焦慮對威脅性的信息產(chǎn)生注意偏向（Herbert，2007）。這些研究提示，一些人格特質(zhì)更容易對與人格特質(zhì)一致的情緒信息產(chǎn)生注意偏向。第二，圖式理論提示，個體傾向于選擇加工與圖式一致的信息（Mineka&Nugent，1995；Mor&Inbar，2009）。情緒圖式（emotion schema）作為一個新的維度已納入圖式的研究（Shaver，Schwartz，Kirsoiq，&Oconner，1987），與其他圖式一樣，情緒圖式在認知加工中也起到重要的作用。而前期研究發(fā)現(xiàn)，人際靈活與人際關系密切相關（夏凌翔，2010），且能顯著預測人際問題解決能力（夏凌翔，黃希庭，萬黎，&楊紅升，2011）和感知社會支持能力（Xia et al，2012）。這些研究提示，低人際靈活個體在日常生活中不能權(quán)變地處理或調(diào)節(jié)人際關系，導致更多的羞恥、憤怒等消極人際情緒，這些消極的人際情緒重復被感知、編碼、存儲，形成消極的人際情緒圖式。低人際靈活個體的消極人際情緒圖式會促使人際消極情緒信息被激活，因此表現(xiàn)出對人際消極情緒信息的敏感性。綜上所述，本研究假設，人際靈活能夠預測人際消極情緒信息而非一般消極情緒信息。為了考察該假設，本研究同時采用一般消極情緒材料和人際消極情緒材料作對比研究。

實驗一和實驗二采用相同的情緒Stroop范式，在不同的實驗材料類型的條件下考察高人際靈活特質(zhì)個體是對一般消極情緒信息產(chǎn)生注意偏向還是僅對人際消極情緒信息產(chǎn)生注意偏向。在情緒Stroop任務中，向被試呈現(xiàn)不同顏色的情緒效價刺激，要求被試忽視情緒效價刺激的意義，盡快對刺激的顏色做出反應。情緒Stroop范式通常用干擾效應作為注意偏向的指標。干擾效應分數(shù)為效價刺激顏色命名反應時減去中性刺激顏色命名反應時。如果得分為正數(shù)，則表示出現(xiàn)了干擾效應，對效價刺激產(chǎn)生了注意偏向。

2.實驗一：人際靈活與消極情緒詞的注意偏向

2.1被試

隨機選取82名在校大學生參與實驗（男生37名，女生46名），年齡在18到25歲之間（M=20，SD=1.57）。所有被試視力正常或矯正視力正常，右利手，均未參加過類似的心理實驗。

2.2測量工具和實驗材料

采用人際靈活量表作為測量工具。該量表是青少年學生人際自立量表（夏凌翔，黃希庭，2008）的一個分量表，包括4個項目，為五點評分，得分越高表示相關特質(zhì)的水平越高。前期研究顯示該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與效度（夏凌翔，黃希庭，2008）。本調(diào)查的克隆巴赫a系數(shù)是0.78。

選取48個情緒詞作為本研究的實驗材料。這48個情緒效價詞的筆畫、頻率進行了匹配。其中包括16個一般消極情緒詞（比如厭煩的，疲倦的），16個人際消極情緒詞（比如被拒絕，受排擠）和16個中性詞（比如筆記本，出租車）。實驗用詞的選取方法：第一，研究者首先從已發(fā)表的46篇關于情緒注意偏向的文獻中挑選120個情緒效價詞。第二，請12名非心理學專業(yè)的本科生對初步選取的120個實驗用詞首先進行積極—消極度（1=非常積極；7=非常消極）和人際拒絕-接納度（1=與人際拒絕相關；7=與人際接納相關）的7點評定。第三，根據(jù)每個詞的評定分數(shù)進行排序，選取16個一般消極情緒詞（積極}肖極度得分為：M=5.5，SD=0.47：拒絕—接納度得分為：M=3.75，SD=0.18）；16個人際消極情緒詞（積極}肖極度得分為：M=6.40，SD=0.15；拒絕-接納度得分為：M=14，SD=0.36）；16個中性詞（積極-消極度得分為：M=4.00，SD=0：拒絕-接納度得分為：M=4.00，SD=0）。

2.3實驗程序

被試來到實驗室后首先填寫人際靈活量表。實驗采用E-prime軟件編制的程序，在計算機上實施。首先采用統(tǒng)一的指導語幫助被試熟悉實驗流程和按鍵方法。在正式實驗前，選取除正式實驗外的16個中性詞作為練習材料，被試進行練習實驗時程序給予反饋（Gootjes，Coppens，Zwaan，F(xiàn)ranken，&Van Strien，2011），直至被試完全掌握實驗方法后才進行正式實驗。正式實驗過程中，反饋消失。

正式實驗時，在屏幕中心首先呈現(xiàn)一個注視點“+”，呈現(xiàn)時長為500ms（Yovel&Mineka，2005），之后屏幕中心呈現(xiàn)一個用紅色、黃色、藍色或綠色四種顏色fGooSeset al，2011；Isaac et al，2012）中的一種書寫的36號宋體的情緒詞，此時要求被試忽略情緒詞的意義，盡可能又快又準地就詞的顏色進行按鍵反應。被試按鍵后刺激詞消失。如果被試未反應，則刺激詞最長呈現(xiàn)2500ms（Demily et al，2010），之后進入下一個trail。

本實驗采用block的實驗設計，根據(jù)情緒效價的不同分為三個block，block以及block中的情緒詞均采用隨機的方式呈現(xiàn)，每個block結(jié)束后，被試休息一分鐘。一個Block中的每種情緒刺激詞均用紅、黃、藍、綠四種顏色各呈現(xiàn)一次。為了平衡按鍵誤差，當出現(xiàn)紅或黃色時，一半被試用左手（紅色按D，黃色按F），當出現(xiàn)藍色或綠色時，一半的被試用右手（綠色按K，藍色按J），另一半被試左右手按鍵的方向則相反（Gootjes el al，2011）。

2.4結(jié)果與分析

根據(jù)已有的研究，首先對原始數(shù)據(jù)進行統(tǒng)計前的處理，即排除錯誤的反應和反應時超過三個標準差的數(shù)據(jù)（Dewitte，Koster，De Houwer，&Buysse，2007）。為了考察人際靈活與消極情緒詞注意偏向的關系，計算出注意偏向指標（即干擾效應分數(shù)）后進行進一步分析。一般消極情緒詞干擾分數(shù)為RT（一般消極情緒詞）減去RT（中性詞）；人際消極情緒詞干擾效應分數(shù)為RT（人際消極情緒詞）減去RT（中性詞）（RT=反應時）。相關分析結(jié)果顯示，人際靈活與人際消極情緒詞干擾效應分數(shù)顯著負相關（r=-0.29，p<0.01），但與一般消極情緒詞干擾效應分數(shù)的相關不顯著（r=-0.1，p=0.38）。為了考察不同人際靈活水平與消極情緒詞注意偏向的關系，按照±0.5個標準差將被試劃分為高人際靈活組（28人）和低人際靈活組（29人）。高、低人際靈活組的干擾效應分數(shù)的描述統(tǒng)計見表1。

對干擾效應分數(shù)進行2（人際靈活水平：高人際靈活組、低人際靈活組）x2（干擾分數(shù)效價：一般消極情緒詞、人際消極情緒詞）的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jié)果顯示，效價詞干擾效應的主效應不顯著，F(xiàn)（1，55）=0.24，p>0.05，人際靈活水平的主效應顯著，F(xiàn)（1，55）=4.46，p<0.05，n2=0.26，人際靈活水平與效價詞干擾效應的交互作用顯著，F(xiàn)（1，55）=4.03，p<0.05，n2=0.38。進一步簡單效應分析的結(jié)果顯示，低人際靈活組對人際消極情緒詞的反應時顯著大于高人際靈活組，F(xiàn)（1，55）=6.40，p<0.05，n=0.31。

2.5討論與小結(jié)

本研究通過情緒Stroop任務考察低人際靈活是否僅對人際消極情緒詞產(chǎn)生注意偏向。結(jié)果顯示，低人際靈活僅對人際消極情緒詞而非一般消極情緒詞產(chǎn)生注意偏向，支持了本研究假設。這一研究結(jié)論與“特定性效應”（specific effect）”的觀點相一致，即個體對與其人格特質(zhì)關聯(lián)的特定刺激更加敏感（Mathews&MacLeod，1985）。進一步的分析發(fā)現(xiàn)，與高人際靈活組相比，人際消極情緒詞對低人際靈活組的個體產(chǎn)生更大的干擾。這可能是低人際靈活個體不善于處理人際問題，從而導致在生活中體驗到更多的消極人際情緒信息。這些消極的人際情緒信息在認知加工任務中容易被激活，從而導致反應時的延長。

本研究的研究結(jié)果雖具有一定價值，但還存在值得探討的地方。研究發(fā)現(xiàn)，當前的心境狀態(tài)會影響情緒信息的注意偏向（EIliott，Rubinsztein，Sahakian，&Dolan，2002；Tonna，De Panfilis，&Marchesi，2012）即表現(xiàn)出心境一致性效應（mood congruency effect）（Bower，1981）。而如前所述，人際靈活與一些消極情緒如焦慮、抑郁等存在一定程度上的關聯(lián)性，因此低人際靈活對人際消極情緒信息的注意偏向也有可能受到當前心境的影響。

3.實驗二：人際靈活與消極情緒面孔的注意偏向

有研究通過對情緒信息的愉悅度和喚醒度進行操縱，結(jié)果顯示情緒Stoop效應與情緒喚醒度的水平有關f封春亮，馬偉維，王優(yōu)，羅躍嘉，2004）。實驗一使用的是情緒效價詞，然而與情緒詞相比，情緒面孔具有更高的生態(tài)效度，喚醒度更高。因此，在本研究中，采用情緒面孔作為情緒刺激材料，對低人際靈活與消極情緒注意偏向做進一步的探究。另外，當前的消極心境狀態(tài)在本研究中也得到了控制。

3.1被試

另外選取67名在校大學生參加本次實驗。

3.2測量工具與實驗材料

采用青少年人際自立量表分量表（夏凌翔，黃希庭，2008），本次調(diào)查的人際靈活分量表的克隆巴赫a系數(shù)是0.71。

從中國化面孔情緒圖片系統(tǒng)（Chinese Facial Affective Picture System，CFAPS）（王妍，羅躍嘉，2005）挑選20張一般消極情緒面孔（悲傷面孔），20張人際消極情緒面孔（憤怒面孔）和20張中性情緒面孔。面孔篩選的步驟與實驗一情緒詞篩選的步驟相同。最終獲得一般消極情緒面孔16張（積極-消極度得分為：M=5.8，SD=0.67：拒絕-接納度得分為：M=3.75，SD=0.18），人際消極情緒面孔16張（積極-消極度得分為：M=6.26，SD=0.83：拒絕-接納度得分為：M=1.26，SD=0.52），中性情緒面孔16張（積極-消極度得分為：M=4.01，SD=0.21；拒絕-接納度得分為：M=4.00，SD=0）。

3.3實驗程序

被試來到實驗室后首先填寫問卷冊，這個問卷冊包括人際靈活量表和積極消極情感量表。實驗采用E-prime軟件編制的程序，在計算機上實施。首先采用統(tǒng)一的指導語幫助被試熟悉實驗流程和按鍵方法。在正式實驗前，從中國化面孔情緒圖片系統(tǒng)中另外選取16張面孔圖片作為練習材料。被試進行練習實驗時程序給予反饋，直至被試完全掌握實驗方法后才進行正式實驗。正式實驗過程中，反饋消失。正式實驗的程序與實驗一相同。

3.4結(jié)果與分析

排除錯誤反應和反應時超過三個標準差的數(shù)據(jù)后進行干擾效應分數(shù)的計算。相關分析結(jié)果顯示，在控制個體當前消極心境狀態(tài)后，人際靈活與人際消極情緒面孔干擾效應分數(shù)顯著負相關（r=-0.32，p<0.01），但與一般消極情緒面孔干擾效應分數(shù)的關系不顯著（r=0.15，p=0.22）。按照±0.5個標準差將被試劃分為高人際靈活組（13人）和低人際靈活組（27人）。高、低人際靈活組的干擾效應分數(shù)的描述統(tǒng)計見表2。

對干擾效應分數(shù)進行2（人際靈活水平：高人際靈活組、低人際靈活組）x2（干擾分數(shù)效價：一般消極情緒面孔、人際消極情緒面孔）的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jié)果顯示，效價面孔干擾效應的主效應不顯著，F(xiàn)（1，37）=0.22，p>0.05；人際靈活水平的主效應不顯著，F(xiàn)（1，37）=0.1 0，p>0.05；人際靈活水平與效價詞干擾效應的交互作用顯著，F(xiàn)（1，37）=14.64，p<0.01，n2=0.20。進一步的簡單效應分析的結(jié)果顯示，低人際靈活組對人際消極情緒面孔的反應時顯著大于高人際靈活組，F(xiàn)（1，37）=6.75，p<0.05，n2=0.38。

3.5討論與小結(jié)

實驗二的結(jié)果顯示，人際靈活僅對人際消極情緒面孔產(chǎn)生注意偏向，且人際消極情緒面孔對低人際靈活組的干擾大于對高人際靈活組的干擾，支持了本研究的假設。這與之前已有的研究結(jié)果相一致，例如在情緒Stroop任務下，特質(zhì)生氣個體表現(xiàn)出對生氣面孔顏色命名的延遲，即對生氣面孔產(chǎn)生注意偏向（Honk，Tuiten，de Haan，vannde Hout，&Stam，2001）。

與高人際靈活個體相比，低人際靈活個體對人際消極情緒面孔更加敏感。這可能與低人際靈活個體已有的人際情緒圖式有關。低人際靈活個體的人際特點使他們在人際交往中經(jīng)歷更多的人際消極情緒，當遇到與他們的情緒圖式相一致的情緒信息時，這些情緒信息就容易被激活。因此在情緒Stroop任務中，低人際靈活個體分配更多的注意資源在人際消極情緒面孔上，導致在對人際消極情緒面孔的顏色命名任務上的反應延遲。

4.總討論

根據(jù)已有的文獻研究成果，本研究提出低人際靈活對人際消極情緒信息而非一般消極情緒信息產(chǎn)生注意偏向的研究假設。實驗一和實驗二的情緒Stroop任務結(jié)果顯示，人際靈活僅受到人際消極情緒信息的干擾，且低人際靈活受到人際消極情緒信息的干擾效應顯著大于高人際靈活組。

根據(jù)圖式理論（Arbib，1992），個體傾向于選擇加工與圖式或情緒特質(zhì)一致的信息，圖式或知識結(jié)構(gòu)的激活容易導致注意偏向的產(chǎn)生。如前所述，人際靈活作為一種人際特質(zhì)，能顯著預測人際關系（夏凌翔，2010）、人際能力（夏凌翔，黃希庭，萬黎，楊紅升，2011）、感知社會支持（Xia et al，2012）等，這提示人際靈活特質(zhì)的個體在社會環(huán)境中體驗更多的人際情緒體驗。人際靈活個體重復的人際情緒體驗容易形成人際情緒圖式或結(jié)構(gòu)，這種已有的情緒圖式或結(jié)構(gòu)的激活是導致人際靈活對人際情緒信息產(chǎn)生注意偏向的主要原因。

本研究還發(fā)現(xiàn)，低人際靈活組受到人際消極情緒信息的干擾效應顯著大于高人際靈活組。除了低人際靈活個體消極的人際情緒圖式起到作用外，我們認為高低人際靈活組個體在注意控制能力上的差異也是導致這一結(jié)果的原因。注意控制是指個體控制或抑制無關刺激的能力（Derryberry&Reed，2002）。研究發(fā)現(xiàn)，具有較低注意控制能力的個體對威脅性信息產(chǎn)生注意偏向，而具有較高注意控制能力的個體表現(xiàn)出對威脅信息的轉(zhuǎn)移fDerryberry&Reed，2002）?？梢?，注意控制能力也是影響注意偏向的重要因素。我們認為與高人際靈活個體相比，低人際靈活個體的注意控制能力較差，這是因為消極情緒容易破壞注意控制系統(tǒng)（Eysenck&Derakshan，2011：Eysenck，Derakshan，Santos，&Calvo，2007）。而低人際靈活的特質(zhì)使他們不能權(quán)變地處理人際問題，增加人際應激，產(chǎn)生消極的情緒，從而有可能影響到注意控制。因此在情緒Stroop任務中不能靈活地控制情緒意義的干擾，表現(xiàn)出對人際消極情緒信息命名反應時的延長。

雖然本次研究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價值的研究成果，但是還存在許多的不足，值得開展進一步研究和探討。這些不足主要表現(xiàn)在：第一，實驗一和實驗二均采用情緒Stroop范式進行考察人際靈活與情緒信息注意偏向的關系，雖然該范式是注意偏向研究的經(jīng)典范式，但只是停留在是否產(chǎn)生注意偏向的層面上，而對產(chǎn)生注意偏向的成分卻無法進行探討。因此今后的研究可以進一步采用線索一靶子范式、Gamer范式等對人際靈活與情緒信息注意偏向的關系進行研究。第二，在協(xié)變量的控制上不足。實驗二僅將消極心境作為協(xié)變量納入分析，而如上所述，注意控制能力對注意偏向也會產(chǎn)生影響，雖然控制消極心境有可能減弱注意控制能力的作用，但是并不能達到控制的作用。因此在今后的研究中，應該關注對注意控制能力的控制。

5.結(jié)論

人際靈活特質(zhì)是符合中國文化和社會特點的人格，但卻是被西方大五人格理論所忽略的人際特質(zhì)。本研究通過實驗一和實驗二的Stroop實驗范式，考察低人際靈活特質(zhì)是對一般性情緒信息敏感還是僅對人際情緒信息敏感，結(jié)果均顯示低人際靈活特質(zhì)僅對人際相關的消極情緒信息敏感，符合特定性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