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省級公共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服務調查研究*

郭曉敏

論文指出當前我國公共圖書館為服刑人員開展的服務主要包括贈送圖書、設立圖書流通站、開設圖書館分館、舉辦講座以及幫教活動等，并在調查分析的基礎上，提出完善省級公共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服務的建議，包括加強服務管理、深化服務等，最后對公共圖書館服刑人員服務的發(fā)展提出展望。

公共圖書館服刑人員監(jiān)獄圖書流通站

根據我國《憲法》和《刑法》《刑事訴訟法》《監(jiān)獄法》等法律的規(guī)定，服刑人員在服刑期間享有以下權利：政治權利、人身權利、財產權利、社會經濟和文化教育權利以及其他權利。公共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提供服務是對服刑人員受教育權和文化活動權的保障。

服刑人員雖然被剝奪了人身自由，但他們仍然有利用圖書館的權利和需求，這就對公共圖書館的服務提出了現實的要求。20世紀80年代中期，我國公共圖書館開始為服刑人員提供圖書資源。近年來，隨著監(jiān)獄“三化”建設的需要，以及圖書館界普遍均等服務理念的深入，越來越多的公共圖書館開始為服刑人員服務。作為公共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的中堅力量，我國省級公共圖書館以捐贈圖書、建立流動圖書站、建立監(jiān)獄分館以及建立讀書基地或中心等形式開展了相應的服務。為了全面了解我國省級公共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服務的現狀，筆者通過網絡對全國31個省級公共圖書館進行了調查，梳理出我國省級公共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服務的狀況。

1 圖書館提供服務的形式

筆者通過網絡調查，收集到全國27個省級公共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服務的信息，只有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圖書館、河南省圖書館、河北省圖書館以及黑龍江省圖書館等4個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服務的信息未見于網絡以及媒體報道中。

20世紀80年代中期，我國公共圖書館開始以建立圖書流通站等形式為服刑人員提供圖書資源。經過多年的發(fā)展，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服務的形式變得多樣化，包括贈送書籍、建立圖書流動站、建立分館、舉辦講座以及幫教活動等。

1.1 贈送書籍——保障服刑人員的閱讀權利

《中華人民共和國監(jiān)獄法》第66條規(guī)定：“監(jiān)獄應當設立教室、圖書閱覽室等必要的教育設施?！盵1]2004年修訂的《現代化文明監(jiān)獄標準》第25條對監(jiān)獄圖書館（室）的藏書量作了規(guī)定：“開展多種形式的文體活動，創(chuàng)造有益罪犯身心健康、積極向上的改造環(huán)境和氛圍。圖書室藏書量平均每名罪犯不少于10本?！盵2]可見，為服刑人員提供足夠的圖書資源是現代監(jiān)獄的基本要求。調查發(fā)現，27所為服刑人員提供服務的圖書館都有給監(jiān)獄贈送圖書資源，其贈送書籍的形式主要有兩種，一是與本省的監(jiān)獄管理局聯系，先將書籍贈送給監(jiān)獄管理局，再由其協(xié)調配送至各個監(jiān)獄；二是圖書館直接送書到各個監(jiān)獄。

在為服刑人員提供圖書資源時，既要遵守相關法律法規(guī)，顧及監(jiān)獄的安全和紀律，又要保障服刑人員閱讀的權利。因此，圖書館提供給服刑人員的每一冊圖書都經過嚴格的挑選。整體而言，圖書館提供給服刑人員的圖書種類主要集中在法律、倫理道德、市場經濟方針政策、種養(yǎng)技術以及勵志的文學類等。例如在倫理道德方面，主要給服刑人員提供中華文化傳統(tǒng)典籍，如《莊子一日一讀》《孟子一日一讀》《曾國藩家訓一日一省》等，讓服刑人員有所反思，重新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念。

與此同時，圖書館還針對不同監(jiān)獄服刑人員的情況提供不同主題的圖書。如對于未成年服刑人員著重提供有助于進行啟發(fā)式改造的書籍，一方面讓其充分認識到自身錯誤，另一方面讓其重新樹立對生活的信心，積極面對未來的人生道路。此外，有的圖書館還能對具體人的具體需要提供針對性的服務。例如，原廣東四會監(jiān)獄服刑人員黎某在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攻讀博士學位，在其撰寫博士論文的數年間，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共為其提供了66本參考書籍，幫助其寫出近80萬字的博士論文，最后得以順利結業(yè)。

公共圖書館向監(jiān)獄贈送書籍既充實了監(jiān)獄圖書館（室）的藏書，使服刑人員的閱讀權利得到基本保障，同時也擴大了圖書館的服務領域。

1.2 圖書流通站——為服刑人員服務的常規(guī)化

圖書館為了擴大服務范圍，將服務最大限度地延伸到每一個需要的角落，以流動書車等形式出現的圖書流動服務開始出現。而隨著人們知識信息需求的增加，定期的流動書車服務已不能滿足人們閱讀的需要，定點的圖書流通站應運而生，學校、部隊、社區(qū)、醫(yī)院以及監(jiān)獄等地方通常是圖書流通站點。圖書館根據各個圖書流通站服務對象的閱讀需求，定期更新站內圖書，以滿足用戶閱讀的需求。在被調查的圖書館中，有14家圖書館在一個或多個監(jiān)獄建立了圖書流通站，見表1。這些流通站與圖書館在其他地方開設的流通站一樣，屬于圖書館的常規(guī)服務，圖書館將流通站需要的經費以及人力需求納入圖書館發(fā)展規(guī)劃中，保障流通站用戶能充分享用到圖書館的服務。1986年，浙江省圖書館在浙江省第六監(jiān)獄建立圖書流通站[3]，這是我國公共圖書館較早在監(jiān)獄建立的圖書流通站。監(jiān)獄圖書流通站最初的服務形式是圖書館定期到站更新圖書，后來為了使服刑人員的閱讀需求得到及時的滿足，除了圖書館定期送書，監(jiān)獄管理人員還可以替服刑人員到圖書館借書。如安徽省白湖監(jiān)獄的民警可以隨時到安徽省圖書館為服刑人員借還書，每次可借400冊書[4]。

表1 我國省級公共圖書館建立監(jiān)獄圖書流通站一覽表

1.3 監(jiān)獄分館——為服刑人員服務的深化

圖書流通站使服刑人員基本的閱讀需求得以滿足，為了讓服刑人員享受到更多的服務，不少圖書館進一步深化和發(fā)展圖書流動站的工作，在監(jiān)獄建立分館。在被調查的圖書館中，有10家圖書館在監(jiān)獄開設了分館，見表2。公共圖書館利用自身的專業(yè)優(yōu)勢，提供圖書和業(yè)務指導工作，協(xié)助監(jiān)獄建立圖書流通站的規(guī)章制度。監(jiān)獄分館的建立加強了公共圖書館與監(jiān)獄的溝通和聯系，使其可以進一步結合監(jiān)獄的特點和服刑人員的閱讀需求，共同對監(jiān)獄分館進行科學管理。除了基本的圖書借閱服務外，公共圖書館的監(jiān)獄分館還為服刑人員提供了更多的服務。福建省圖書館向倉山監(jiān)獄分館提供音像資料，對分館開放16萬冊電子圖書以及1萬種電子期刊的IP訪問權限[5]。湖北省圖書館不定期到監(jiān)獄為服刑人員舉辦文化講座和開展讀書輔導活動[6]。江西省圖書館與監(jiān)獄干警一起開展對服刑人員的閱讀輔導工作，進行多種形式的讀書活動，如在服刑人員中開展讀一本好書、看一份報紙、寫一篇讀書心得、寫一封家信和讀書演講比賽等，以此增強服刑人員的法制觀念和社會責任感[7]。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圖書館為充分發(fā)揮圖書分館的職能，根據監(jiān)獄工作需要將圖書分配至各監(jiān)區(qū)圖書閱覽室，建立健全圖書管理、借閱制度，落實專人負責管理工作，并協(xié)助監(jiān)獄開展讀書活動，引導服刑人員培養(yǎng)良好的讀書習慣[8]。四川省圖書館在成都監(jiān)獄分館不定期舉辦法律及技能等相關講座，并播放包括法制、愛國主義教育、科普知識、技能培訓等方面的影像資料[9]。

表2 我國省級公共圖書館建立監(jiān)獄分館情況

1.4 舉辦講座——聯合其他社會力量為服刑人員服務

公共圖書館的優(yōu)勢在于文獻資源與人力資源，有效地把這兩者優(yōu)勢結合起來，才能深化服務發(fā)揮圖書館的功能。但圖書館的力量還是有限的，不少圖書館利用自己與社會各方面聯系的優(yōu)勢，聯合其他社會力量為服刑人員服務，尤其是在舉辦講座方面。首都圖書館和浙江省圖書館在此領域的服務尤為突出。2005年4月開始，首都圖書館的“首圖講壇——系列愛心幫教講座進監(jiān)區(qū)活動”啟動，將具有首都圖書館特色的“首圖講壇”開進監(jiān)區(qū)，為服刑人員舉辦法律、科技、人文、藝術等多個領域的專場講座[10]。“文瀾講壇”是浙江省圖書館開設的講座服務，圖書館每個周日邀請一位專家學者到館進行演講。從2011年7月開始，浙江省圖書館將講壇延伸到了監(jiān)獄，并命名為“文瀾·陽光講壇”[11。講座主題根據服刑人員需要而定，如為了豐富未成年服刑人員的生活，培養(yǎng)他們對動漫的興趣，浙江省圖書館在未成年人管教所舉辦了“動漫知識講座”。

1.5 幫教活動——圖書館的人性化服務

對于圖書館而言，服刑人員第一個身份是用戶，然后才是服刑人員。盡可能給服刑人員提供與普通用戶一樣的服務，是對服刑人員用戶身份的肯定。同時，作為服刑人員，其圖書館用戶的身份有其特殊性，主要體現在人身自由的限制。美國普林斯頓大學學者賽科斯·格雷沙姆曾指出服刑人員有五大痛苦，第一個就是自由被剝奪：監(jiān)禁本身含有限制、剝奪自由的意味。在監(jiān)獄里，服刑人員不僅行動受限，不可隨意由某一區(qū)域自行到另一區(qū)域，同時在特定的時間，必須進入牢房或工場工作。換言之，服刑人員喪失自由而面臨兩大問題：必須與社會隔離，服刑期間進一步被限制自由而在有限的空間內生活[12]82。一般的圖書館服務，從用戶切身需求考慮，圖書館需要為服刑人員提供消除監(jiān)禁隔離痛苦的服務，公共圖書館的幫教活動在一定程度上發(fā)揮了這樣的職能。在被調查的圖書館中，有9家圖書館（南京圖書館、上海圖書館、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湖北省圖書館、首都圖書館、天津圖書館、云南省圖書館、重慶圖書館、遼寧省圖書館）與監(jiān)獄簽訂了幫教協(xié)議，通過館員組成的志愿者或者聯合其他社會力量給服刑人員開展多種幫教活動。首都圖書館還組織北京市女子監(jiān)獄的部分服刑人員到圖書館參觀，讓服刑人員對圖書館有更多的了解，這有助于她們刑滿釋放后更好地利用圖書館，更快地開始正常的社會生活[13]。山西省圖書館組織盲人志愿者組成的藝術團到太原市勞動教養(yǎng)所進行演出，盲人志愿者熱愛生活和自強自立的精神鼓勵著服刑人員積極樂觀地面對生活[14]。

1.6 走向普通用戶——引起公眾對服刑人員的關注在為服刑人員提供圖書的同時，部分圖書館還用為服刑人員舉辦書畫展、發(fā)動募捐書籍等方式引起公眾對服刑人員的關注，以更好地聯合其他社會資源為服刑人員提供服務。2002年，首都圖書館組織北京市女子監(jiān)獄的部分服刑人員到館與館員一起表演節(jié)目，讓社會對服刑人員有更多的了解。2004年3月26日至31日，首都圖書館和北京市監(jiān)獄管理局共同在首都圖書館舉辦“監(jiān)獄·人文·藝術——服刑人員書法繪畫手工藝品展”，6天時間里有近4000人次參觀了展覽，觀展觀眾表示希望有更多的社會團體像首圖圖書館這樣關心服刑人員，電視臺、電臺和報紙等媒體對展覽進行了報道[15]。浙江省圖書館2007年6月開始在圖書館內設置愛心捐贈箱，向讀者發(fā)出“倡議書”，呼吁讀者向服刑人員捐獻書籍[16]。

2 完善省級公共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服務的建議

與西方發(fā)達國家相比，我國公共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服務開展得較晚，發(fā)展也較為緩慢，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這緩慢的過程中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主要體現在以下兩方面。

第一，服務形式多樣化。我國公共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服務從贈送書籍開始，后來逐漸發(fā)展到建立流通站以及監(jiān)獄分館，服務地點經歷了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的發(fā)展。服務方式從單一的借閱服務，發(fā)展到專題講座、考試培訓、志愿者幫教等多種服務。

第二，服務規(guī)模擴大。這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為服刑人員服務的圖書館越來越多，二是圖書館服務的監(jiān)獄數量在逐步增加。從全國范圍看，參與到為服刑人員服務隊伍中來的圖書館越來越多。從某一?。ㄗ灾螀^(qū)、直轄市）范圍來看，享有公共圖書館服務的服刑人員數量在增加。圖書館從為一個監(jiān)獄的服刑人員服務發(fā)展到為多個監(jiān)獄服務，如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在2004年到2006年間分三批與25個監(jiān)獄簽訂共建讀書基地的協(xié)議，將圖書館服務遍及到了省內所有監(jiān)獄。

但在取得成績的同時，也不難發(fā)現我國服刑人員的公共圖書館服務仍存在不足，服務還有待完善。

2.1 加強服務的管理

圖書館應該認真貫徹《公共圖書館宣言》和IFLA的相關文件，將國際規(guī)范作為工作的尺度和標桿，并結合我國的具體情況開展服務。要使提供給圖書館的服務有章可循，除了依靠法律法規(guī)的約束外，亦需圖書館加強對服務的管理?？蓮囊韵聝煞矫婕訌姺盏墓芾恚?/p>

第一，將服務納入到圖書館日常工作中。這就需要圖書館從日常的崗位設置、資源配置等方面進行規(guī)劃，將服刑人員的服務常規(guī)化。公共圖書館監(jiān)獄分管的設置是將服務常規(guī)化的有效方式，圖書館需要加強對監(jiān)獄分館的指導，使圖書館服務得到深化。

第二，加強與監(jiān)獄的溝通聯系。圖書館開展任何一項服務的依據都是用戶的需求，加強與監(jiān)獄的溝通聯系，既能及時了解服刑人員的信息需求，也能為監(jiān)獄圖書室（館）的管理和活動開展提供專業(yè)意見。圖書館可以從崗位設置上解決這一問題。可仿效美國大多數公共圖書館的做法，指派一名館員成為圖書館與監(jiān)獄的協(xié)調員。協(xié)調員負責監(jiān)獄與圖書館的合作，工作內容包括為服務尋求資金，與相關的社區(qū)合作，為監(jiān)獄建立與其他社會組織的協(xié)作以提高服務質量[17]。此外，圖書館員還可以定期到監(jiān)獄開展工作。如美國印第安那州門羅縣公共圖書館在懲教中心內開辟空間開展圖書館服務，圖書館員每周有三個下午到中心為服刑人員提供圖書借閱和預定服務[18]。

2.2 深化圖書館服務

雖然我國公共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提供的服務越來越多樣化，但在服務的深度上還遠遠不夠，主要體現在針對性不足。服刑人員與普通用戶最大的區(qū)別在于其自由的剝奪，此外服刑人員還面臨物質及精神生活被剝奪、自主性喪失、安全感缺失等痛苦[13]82-83，要服刑人員慢慢調整心態(tài)，同時也需要社會的關懷。于圖書館而言，就是要針對服刑人員的這些問題，充分了解服刑人員的需求，并結合監(jiān)獄管理的實際情況，給服刑人員提供符合其切身需要的服務。

2.2.1 注重培養(yǎng)服刑人員利用圖書館的意識

對服刑人員進行教育改造的意義不在于服刑人員能從中學到多少知識，而在于提高其思想道德水平，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對圖書館而言，不必太在乎其提供的服務能讓服刑人員學到多少真才實學，其提供的圖書資源能讓服刑人員學到多少知識，而應該關注服務本身如何對服刑人員產生積極向上的引導作用，關注一本書、一項比賽、一次讀書活動對服刑人員產生的潛在影響。大部分服刑人員的文化水平和受教育程度較低，其中很多人之前都未使用過圖書館，若服刑人員能在提高自身思想道德水平的同時意識到圖書館的作用，并能在刑滿釋放后充分利用公共圖書館，那圖書館對服刑人員的服務可算是成功的。帕特里克·瓊斯對美國未成年服刑人員利用圖書館的情況進行了調查，調查結果顯示服刑人員在監(jiān)禁期內閱讀量大增，且均表示重返社會后會更多地利用圖書館服務。作者認為，圖書館服務對這些未成年人產生的積極作用無法估計，不應計較圖書館在服務中的投入，更應關注這些服務對未成年人以后的人生產生的巨大影響[19]。培養(yǎng)利用圖書館的意識，可以從培養(yǎng)閱讀習慣開始。如云南省圖書館從2009年開始，每年在世界讀書日當天在云南省女子監(jiān)獄開展讀書活動和征文比賽[20]，旨在培養(yǎng)服刑人員的閱讀習慣。這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活動，都會加深服刑人員對圖書館的印象，從而提高其利用圖書館的意識。

此外，要提高服刑人員利用圖書館的意識，還需圖書館員真誠地對待每一位服刑人員。新西蘭旺格努伊小鎮(zhèn)上的服刑人員每周有兩個傍晚可以直接到旺格努伊圖書館看書。梅西大學的兩位學者弗朗哥·瓦卡維羅（Franco Vaccarino）和瑪吉·科姆里（Margie Comrie）對這些服刑人員進行了調查，調查發(fā)現圖書館員態(tài)度友好是服刑人員喜歡到圖書館看書的重要原因[21]。因此，圖書館員應該學習如何更好地為服刑人員服務。

2.2.2 加強服刑人員與親屬的聯系

服刑人員的教育改造離不開親人的支持與鼓勵，但監(jiān)獄有嚴格的探訪制度，服刑人員或其親屬不能隨意見面，因此定期的探訪或者“監(jiān)獄開放日”時間或許難以減輕服刑人員對家人的牽掛思念。圖書館服務可以在這一方面有所突破，美國的公共圖書館比較注重服刑人員與家里小孩的溝通，不少圖書館開展了特色服務。如印第安那州立圖書館的“為我閱讀項目”（Read-to-Me Program）向家里有小孩且小孩為10歲以下的服刑人員提供識字本和錄音錄像設備，鼓勵服刑人員選擇一個主題去學習，然后錄下他們?yōu)樽约旱暮⒆?、孫子、侄子侄女或者其他親戚小孩讀書的視頻，圖書館再根據服刑人員提供的地址將視頻錄像寄給小孩[22]。明尼蘇達州等三個州的監(jiān)獄參與了美國最大、最古老的非盈利性兒童識字的組織——“閱讀是根本”（Reading is Fundamental）的“家庭書展項目”（Family Book Fair Program）。服刑人員在當地公共圖書館員的指導下為其兒女、侄子侄女等小孩免費挑選3本書[23]。馬里蘭的普拉特公共圖書館兒童部館員指導服刑人員為小孩挑選和閱讀圖書，并在每月的接訪日里到接訪室指導服刑人員為其小孩閱讀故事[23]。這些項目旨在提高服刑人員養(yǎng)育子女的技能，改善其與孩子的關系，并強調閱讀的重要性。

2.2.3 開展有針對性的服務

圖書館應該和監(jiān)獄達成共識，對服刑人員的服務需求進行區(qū)別對待，為其提供針對性較強的個性化服務，尤其是未成年人、老年人以及殘障人士等群體。

“正如《未成年人自由利用圖書館》政策所闡述的那樣，監(jiān)禁的青年有獲得各種小說和非小說的權利?！盵24]除了保障未成年人的閱讀權利，圖書館還需針對其特點提供服務。如由于其可塑性較強，同時對世界充滿好奇，可為其提供趣味性較強的館藏和服務。對于老年服刑人員，可提供較多的修身養(yǎng)性、娛樂休閑方面的書籍，并為有需要的服刑人員提供大字本館藏。對于殘障服刑人員，“應當按照《為殘障人士服務》中提及的那樣為殘障的服刑人員提供平等獲取信息的機會?！盵24]對于有殘障，如視力或聽力障礙的服刑人員提供聲像資料。美國馬里蘭監(jiān)獄教育圖書館為有視力障礙的服刑人員購買了大字體書籍，為有聽力障礙的服刑人員購買了帶字體的電視節(jié)目、有聲讀物。而馬里蘭州立圖書館資源中心下屬的圖書館視障殘障服務中心也為服刑人員提供合適的圖書資源和設備[17]。

此外，圖書館也要關注即將刑滿釋放的服刑人員。服刑人員對于重返社會可能既盼望又恐懼，他們會因為自由的到來而欣喜若狂，同時可能也會因長期與社會隔離而帶來恐懼。因此，社會對刑滿釋放人員都會格外的關注。對于監(jiān)獄部門而言，讓服刑人員了解就業(yè)形勢，提高其就業(yè)能力是做好即將刑滿釋放服刑人員工作的重心。如廣東梅州監(jiān)獄邀請社會調查專家和梅州市工商行政管理局領導給服刑人員提供就業(yè)培訓和指導[25]。廣東陽江監(jiān)獄每年定期邀請陽春市勞動與社會保障局就業(yè)培訓科有關人員對即將回歸社會的服刑人員作就業(yè)知識講座，每月印發(fā)職業(yè)技術教育調查表發(fā)至各監(jiān)區(qū)，對在半年內出監(jiān)的服刑人員進行問卷調查，征求他們對培訓工作的意見和建議[26]。對于圖書館而言，應該發(fā)揮圖書館信息集散地的優(yōu)勢，為服刑人員提供重返社會需要的信息。如美國達拉斯州圖書館在美國法律援助執(zhí)法廳（Law Enforcement Assistance Administration，LEAA）的資助下，將包括住房、就業(yè)、醫(yī)療等信息印刷成小冊子派發(fā)給服刑人員[27]。

3 結語

對于公共圖書館而言，服刑人員首先是一位用戶，然后才是服刑者。在為服刑人員服務的過程中，公共圖書館在堅持平等對待所有人的信念的同時，需遵守相關的政策法規(guī)。利用圖書館是服刑人員的基本權利，為服刑人員服務是公共圖書館的基本責任。

我國公共圖書館在為服刑人員服務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績，從過去單一的借閱服務發(fā)展為開設講座、考試培訓等多種方式并存，從過去只為一個監(jiān)獄的服刑人員服務發(fā)展到為多個監(jiān)獄的服刑人員服務。但在取得成績的同時，我國公共圖書館為服刑人員服務的發(fā)展也存在不少問題。筆者相信，隨著對服刑人員服務認識的加深，圖書館事業(yè)的發(fā)展以及對國外經驗的借鑒，我國公共圖書館在這方面的服務將會取得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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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曉敏佛山市順德區(qū)第一中學圖書館館長。廣東佛山，528300。

Investigation of the Provincial Public Library Service for the Prisoners

Guo Xiaomin

This paper points out that services provided to the prisoners of the public libraries include sending books, establishing book circulation stations,setting up branch libraries,holding seminars and assistance activities and so on.On the basis of analysis,it puts forward some advice including improving the service management and deepening the service,and comes up the expectation of library services to the prisoners finally.

Public libraries.Prisoners.Prisons.Book circulation stations.

G252.17

2014-11-11編校：劉勇定）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公民權視域的社會弱勢群體公共信息服務權益研究（項目編號：12CTQ011）”的研究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