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付秀宏

海豹用鮮血在“報警”?。ㄏ拢?br/>——人類該怎樣做

Seals' health in danger zone: what can humans do

文、圖/付秀宏

三

在寒冷的冰雪之夜，有多少海豹的歲月盡了，生命被無情地凍結(jié)。在人類奔忙的路上，哪里會閃爍著一盞燈光？一副又一副厚重的、多紋的人們的臉，他們想什么，又會去做什么？利益的輪子壓死了無數(shù)海豹無辜的生命，誰家的兒郎被嚇哭了，哇～嗚～嗚，從屋頂傳過屋頂……

面對這樣的聲音，人們的心靈不是不能聽見，不是不能感知，人類對這種罪惡應當深刻反思。海豹眼大而圓，有著豐富的視覺情感變化，還有著討人喜歡的外在形象，但它們每年都在演繹著悲慘的命運。世界上更多的人，只有多去了解它們，才能不斷關愛它們，努力抵制殺害它們的行徑，讓它們走出罪惡的魔爪。

從南極到北極，從海水到淡水湖泊，都有海豹生存的足跡。世界上的海豹共有大約19種，主要分布于北冰洋、太平洋、北大西洋以及地中海等地，在寒冷海域更為常見。南極海豹數(shù)量最多，其次是北冰洋、北大西洋、北太平洋等地。

海豹屬于鰭足亞目種胎生哺乳動物，與海象、海獅等同隸屬于鰭腳目。它們的身體呈流線型，頭近圓形，眼圓而大，無外耳廓，吻短而寬，上唇觸須長而粗硬，呈念珠狀。全身披短毛，背部藍灰色，腹部乳黃色，帶有藍黑色斑點。不過，海豹既沒有海象那樣的獠牙，也沒有海獅那樣的外耳殼，而且它也不像海獅那樣主要靠較長前肢運動游泳，而是借后肢的運動在水中游動。它的兩個后肢掌心相對，與魚的垂直尾鰭的運動方式相同，靠左右擺動前進。海豹有一層厚的皮下脂肪保暖，提供食物儲備，并產(chǎn)生浮力。

海豹中的象海豹是它們種族的“巨無霸”，最大體長可達6.5米，體重3600千克，是整個鰭腳目中個體最大的動物。髯海豹，又叫胡子海豹，因其吻部密生長而粗硬的胡須而得名，最長的胡須長14厘米，上唇每側(cè)約有106根胡須。環(huán)斑海豹，是所有海豹中身體最小的一種，大的雄獸長1.4米，體重90千克，面部像貓。鞍紋海豹，又叫格陵蘭海豹，從背部兩肩處斜向尾部有一個“∧”型黑色帶，形狀頗似鞍。僧海豹，頭部很圓，且被細密的短毛，看上去宛如和尚頭，分布在北緯20°-30°的夏威夷群島的下風鏈島、加勒比海、黑海，加勒比海僧海豹被已證實滅絕，最后一次見到時間是1958年。

南極洲海域的威德爾海豹，在海面沒結(jié)冰時，會很快樂地浮到水面呼吸。然而，海面一旦封凍，便會威脅它們的生存。如果威德爾海豹一不留神被封在海冰或浮冰群的底下，它會費盡平生之力啃出一個洞，然后鉆出洞外，有氣無力地躺在冰面上，盡情地呼吸空氣。然而，這樣的啃冰會使它的嘴磨破，牙齒磨平甚至磨掉，正是由于這些原因，本來可以活20多年的威德爾海豹一般只能活8-10年。一般來說，威德爾海豹有了第一次破冰取氧的經(jīng)歷，就會牢牢地看住這個冰洞，每隔一段時間便重新啃一次，避免洞口被再次凍結(jié)。這樣，冰洞就成了它呼吸和進行活動的門戶。

海豹生活在海洋中，除產(chǎn)仔、休息和換毛季節(jié)需到冰上、沙灘或巖礁上之外，其余時間都在海中游泳、取食或嬉戲。海豹上岸時多選擇海水漲潮能淹沒的內(nèi)灣沙洲和岸邊的巖礁。例如，在中國的遼寧盤山河口及山東廟島群島等地都屢見有大群海豹出沒。

海豹身體粗圓，呈紡錘形，四肢為鰭狀。海豹的前腳較后腳短，覆有毛的鰭腳皆有指甲，指甲為五趾，適于游泳。海豹的游泳本領很強，速度可達每小時27千米，同時又善潛水，一般可潛100米左右，海豹通常每天可潛水多達30-40次，每次持續(xù)20分鐘以上，有時甚至在水下待上1個多小時，令鯨、海豚等海洋獸類望塵莫及。南極海域中的威德爾海豹則能潛到600多米深，持續(xù)43分鐘，體重更大的象海豹可潛到885米的水下世界。

海豹為什么會具有這樣奇特的功能呢？海豹潛水時它的肺部并不是主要的氧氣貯藏器，在潛水前無需吸入大量空氣，海豹將潛水時所需的氧的一半左右儲存在血液和肌肉里。由于在它的血液中含有的紅血球和血紅蛋白的數(shù)量比其他動物多得多，再加上換氣率快，在出潛時可交換和貯藏更多的氧。

海豹的感官十分敏銳。它的眼睛對水下及陸地適應力極好，晶狀體大而圓，水的折射率與其角膜折射率幾乎相等，因此在水中，光波通過它的角膜時不會發(fā)生彎曲折射，就如同在空氣中傳播一樣。此外，海豹對水下弱光特別敏感，在有月亮的晚上，可以借助水下昏暗的弱光探測到400多米深處的運動物體，從而能夠捕捉到獵物。海豹在水中的聽力也很好，能準確地定位聲源。在潛水時，它的鼻孔和耳孔中的肌肉活動瓣膜關閉，可以阻止海水進入耳、鼻。

海豹主要捕食各種魚類和頭足類海洋生物，有時也吃甲殼類。它的食量很大，一只60-70千克重的海豹，一天要吃7-8千克魚。海豹實行“一夫多妻”制，雄海豹擁有妻室的多少在很大程度上依據(jù)該海豹的體質(zhì)狀況而定，年輕體壯的雄海豹往往有較多的妻室。在發(fā)情期，雄海豹開始追逐雌海豹，一只雌海豹后面往往跟著數(shù)只雄海豹，但雌海豹只能從雄海豹中挑選一只。因此，雄海豹之間不可避免地要發(fā)生爭斗。戰(zhàn)斗結(jié)束，勝利者便和母海豹一起下水，在水中交配。

海豹的發(fā)情期在每年的12月，妊娠時間為9個月，幼崽出生在次年11月初，平均每次生產(chǎn)一只小海豹。小海豹生長到4-6周時斷奶，雌、雄性海豹均2-4年性成熟。不同種類的海豹繁殖的時間有少許差異，但區(qū)別不大。海豹的繁殖特點是：產(chǎn)仔、哺乳、育兒必須到陸上或冰上來。

長得圓滾滾的海豹溫順可愛，從來不會攻擊人類。地理攝影師Paul Nicklen曾冒著生命危險用15天時間拍攝具有殘暴惡名的斑紋海豹的獵食過程，他真正和它熟悉之后卻一直被它照料與保護，讓人難以置信。

在靠近北極的嚴寒地區(qū)，捕獵海豹是因紐特人（愛斯基摩人）生存的需要。每當一個因紐特男孩捕獵到人生中的第一只海豹或馴鹿時，就會舉行一場宴會來慶祝他已長成男子漢。海豹肉是因紐特人的肉食來源之一，能提供豐富的脂肪、蛋白質(zhì)、維生素A、維生素B12和鐵元素。海豹皮毛制成的衣服是極好的保暖物品，因紐特人特有的小艇也是由海豹皮縫制而成的。而海豹油可以用來點燈，還用作食物油和潤滑劑。不過，因紐特人的主食是海洋魚類，他們獵捕的海豹數(shù)量只占到海豹獵捕總數(shù)的3%。

四

分布在中國海域的海豹有3種：斑海豹、環(huán)斑海豹和髯海豹，后兩種海豹十分罕見。環(huán)斑海豹僅見于江蘇贛榆附近的東海海域；髯海豹偶爾到達我國浙江平陽、寧波和福建、廣東等地的東海和南海海域。

斑海豹主要分布于渤海和黃海，偶見于南海，它也是唯一能在我國海域進行繁殖的海獸，資源量曾經(jīng)十分豐富，特別是在遼東灣北部的雙臺子河口、山東長島和大連附近海域。近年來，由于過度捕獵，數(shù)量急劇減少。

為了保護我國境內(nèi)的野生海豹，有關部門先后在遼寧、山東等地成立了斑海豹保護區(qū)。遼寧大連斑海豹國家自然保護區(qū)包括遼東半島南端的大連市西部沿岸、海域以及70多個島嶼，面積90.9萬公頃。遼東灣是斑海豹在西太平洋最南端的一個繁殖區(qū)，也是我國海域唯一的繁殖區(qū)，每年來此棲息和繁殖的斑海豹種群數(shù)量達1000只左右。

海豹周圍的雪地灑滿了血跡

遼寧盤錦市盤山縣的遼河入?？?，地處渤海遼東灣北部，這里是遼東灣斑海豹的一個重要棲息地。每年11月，遼東灣斑海豹從遙遠的韓國白翎島北上洄游到這里，耐心等候遼河入?？谶M入封凍期，完成它們傳宗接代的天職。斑海豹與其他海豹一樣，大部分時間在海水中度過，僅在生殖、哺乳、休息和換毛時才爬到岸邊或者冰塊的邊緣上。斑海豹的棲息環(huán)境不僅僅是海水，還包括河水、浮冰、泥沙灘、巖礁和沼澤地。

每年11月至來年5月，斑海豹在遼寧省盤錦雙臺子河口附近岸灘，這里既是斑海豹在冬冰消融后的傳統(tǒng)棲息地，又是冬季斑海豹的繁殖區(qū)。遼東灣歷史上曾有近萬只斑海豹，1979年剩下約2000只，1983年我國開始對斑海豹進行保護，種群數(shù)量曾有階段性恢復。但是最近幾年，又開始急劇下降。2008年，據(jù)專家實際觀測到的數(shù)據(jù)，總量不會超過千只。

遼東灣漁民獵捕斑海豹有很長的歷史，以前少有保護意識，見到斑海豹仔獸就濫捕，見到成獸就獵殺。宋代名醫(yī)寇宗爽在《本草衍義》中對斑海豹就有如下記述：“膃肭獸今出登、萊州……皮厚且韌如牛皮，邊將多取以飾鞍韉。”幼斑海豹的毛絨是貴重的裘皮原料，成斑海豹的皮還可制革。而獵殺雄斑海豹，很多漁民是沖著海豹鞭能入藥來的。一只斑海豹在黑市價值幾千元，斑海豹被大量捕殺是被利益驅(qū)使，金錢沖昏了頭腦。

每年1月份，遼東灣斑海豹在冰上產(chǎn)仔，3月冰雪消融，大量的冰排隨潮漲潮落往返于河海之間。這時，斑海豹群落也乘坐冰排進入遼河口。斑海豹在冰上產(chǎn)仔，連同冰排上的斑海豹夫婦、水中嬉戲的小斑海豹、在海岸上休息的斑海豹群落，成為一道絕佳的風景線。目前，遼東灣斑海豹的數(shù)量在1000只左右，其中僅有100多只生活在遼河入?？?，所以更具重要的保護價值。

目前，由于中國海岸和海洋工程不斷推進與擴大，原始的灘涂、港灣日漸減少，灘涂貝類產(chǎn)量逐年下降，斑海豹需要的魚類資源和甲殼類食品發(fā)出了黃色預警信號。食物來源已經(jīng)成為斑海豹在中國生存面臨的最嚴峻問題。

渤海灣的海洋石油污染事故，給海豹造成的危害也十分嚴重。石油是一種油狀物質(zhì)，比重小于海水，一經(jīng)進入海洋就會迅速擴散，在海面上形成油膜遮蓋海洋，阻礙大氣與海水的交換，影響海面對電磁輻射的吸收、傳遞和反射。油膜減弱了太陽輻射進海水的能量，影響海洋植物的光合作用和魚類的生存和發(fā)育，使浮游生物大量死亡，破壞海洋食物鏈和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平衡。而被油膜沾污皮毛的海豹和其他海獸、海鳥等，會失去保溫、游泳、飛行的能力。

五

數(shù)目眾多的海豹，不斷用鮮血在“報警”，人類該怎樣做？

當然不是殺戮，而是保護它們，合理地利用它們。值得贊頌的是，美國加州圣迭戈市專門為海豹修改法律，讓人們看到人類善良的曙光。

陽光燦爛的海灘，是非常好的休閑場所?？墒?，美國加州圣迭戈市的居民卻無法在海灘上愜意地享受日光浴，因為那片海灘上擠滿了大大小小的海豹。離海豹群一米遠的地方，圣迭戈市有關管理部門拉著一根黃線。作為隔離繩，無聲地提醒人們，不要接近海豹。

黃線松松垮垮，細若游絲。一彎腰，一低頭，即可越過黃線，和海豹進行零距離接觸。但縱觀整個海灘，沒有一個人這么做。圣迭戈市居民和前來旅游的游客，都自覺地站在黃線以外的地方，沒有越雷池一步。而令人驚奇的是，海豹似乎也格外地善解人意，雖然有大批海豹想要登上海灘，享受日光浴。但看到地方擁擠，便又重新退回海里，沒有一只海豹越過黃線。

這個海港，先前是一位富人所建。因他發(fā)現(xiàn)這片海灘每逢潮落，便會現(xiàn)出一圈獨特的礁石，于是出資在礁石之上砌了一堵堅實的護堤。這樣，不管風浪潮汐，護堤內(nèi)側(cè)總是風平浪靜。后來，政府接手海灘管理，就把民眾可以來此戲水的權(quán)利寫入了加州法律。讓人意外的是，許多海豹不遠千里而來，在此地分娩、哺育幼海豹，并教它們?nèi)绾巫紧~弄水。

于是，政府為海豹修改了法律，明確了海豹的權(quán)利。在這片海灘上，告示牌隨處可見：“一、請注意，法律保護民眾在任何時候登上海灘。二、請注意，打擾海豹休息是違法行為?！焙┥系囊粔K塊告示牌，彰顯著人道主義關懷，體現(xiàn)著人對動物的真誠關心。為海豹修改法律，圣迭戈市政府及市民讓世界感動。

海豹不但是與人類和平共處的朋友，而且還曾直接救助過人的生命。在英國就曾發(fā)生過一樁奇事：在海灘上散步的一位名叫查倫的年輕女性，忽然被悄悄上漲的海水圍住了，冰冷的海水很快凍得她四肢麻木。在她疲乏不堪時，有六、七只海豹靠近查倫，將她團團圍住，并用身體托著她的腿和腰，使她浮在水面上，一直到兩個小時后，一艘巡邏艇趕來，終于使她獲救。

海豹的智商很高，很多科學家發(fā)現(xiàn)，海豹有極強的記憶力，過了很長時間后，還能認出飼養(yǎng)過它的主人。曾有一只海豹拉著闊別5年的舊主人的手，“熱情”地“敘舊”。經(jīng)過特殊訓練的海豹甚至可以組成一支“特種部隊”。海豹天生的本領與現(xiàn)代技術手段相結(jié)合，使它成為人類的有力助手，可以協(xié)助人們進行破案、海底搜索、拯救遇難者等高難度任務。

美國科學家利用海豹在60米的深水中檢查長距離的天然氣石油管道，從而預防海底石油噴發(fā)以及其他險情。海豹在管道旁游來游去，聽到哪里有漏氣聲，就會把一個專門的標志粘在那里，以示故障區(qū)段。同時，它將一個物體沉入水底，綁在上面的釣繩則自動松開，使水面上立刻漂起一個浮標。在檢查管道時，海豹還可以攜帶一個裝有特殊快門的專業(yè)照相機，將拍攝的照片傳回指揮室。

在英國，經(jīng)過專門訓練的海豹能在短時間內(nèi)從邊界水域中找到那些為躲避搜查而從船上扔下的毒品。俄羅斯科學家訓練海豹完成人類在北極的惡劣條件下無法完成的任務?？茖W家還成功地訓練海豹學習尋找、發(fā)現(xiàn)、打撈落水物體和開展搜救行動。它們不僅能將救生筏拖到岸邊，并用纜繩將其固定，而且還能用牙齒咬住人的衣服，將人送出水面。

作者單位：河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