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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忘記長征中的兩個重要會議

2016-01-07 05:16
國防 2016年10期
關鍵詞:張聞天博古中央紅軍

褚 銀

不能忘記長征中的兩個重要會議

褚 銀

內(nèi)容提要:在紅軍長征途中,除了著名的遵義會議,還有“通道會議”和“茍壩會議”也非常重要。如果說遵義會議是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上生死攸關的轉折點,那么“通道會議”就是這個偉大轉折的起始點;而“茍壩會議”則是遵義會議的繼續(xù),其不僅在法理上進一步鞏固和確立了毛澤東在黨內(nèi)的領導地位,也意味著毛澤東軍事思想有了貫徹的組織保證。

軍事歷史 長征 通道會議 茍壩會議

作者:褚銀,軍事歷史和百科研究部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研究室研究員,大校

除了著名的遵義會議,紅軍長征中的“通道會議”“茍壩會議”也非常重要?!巴ǖ罆h”是指1934年12月12日,中共中央在湖南通道城芙蓉鎮(zhèn)(今縣溪鎮(zhèn))召開長征出發(fā)以來第一次軍事緊急會議;“茍壩會議”是指1935年3月10日至12日,中共中央在貴州遵義縣茍壩村先后召開的三次政治局會議。通道會議、茍壩會議在長征乃至中國革命之路中,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通道會議——長征轉折的起點

從1934年4月廣昌保衛(wèi)戰(zhàn)失利后,中央蘇區(qū)根據(jù)地開始逐步喪失。10月,中央紅軍及中共中央、中革軍委和直屬部隊共計8.6萬余人分別從江西的瑞金、于都和福建的長汀、寧化出發(fā),拉開了中央紅軍長征的序幕。

11月初,中央紅軍雖然連續(xù)突破了國民黨軍的三道封鎖線,卻暴露了大轉移的戰(zhàn)略意圖。蔣介石調(diào)集40萬大軍,在湖南、廣西交界處的湘江沿岸,精心設置了第四道封鎖線,企圖利用湘江天險,殲滅紅軍于湘江東岸。25日,中革軍委下達了強渡湘江的命令,紅軍分四路縱隊向湘江地域挺進。27日,紅1軍團先頭部隊占領了從屏山渡至界首的所有湘江渡口。中央紅軍激烈奮戰(zhàn)五晝夜,突破了國民黨軍的第四道封鎖線,但損失慘重,人數(shù)銳減至3萬余人。此時,蔣介石當局已判明中央紅軍主力與紅2、紅6軍團會合的意圖,急忙調(diào)兵遣將,調(diào)集20萬軍隊進行圍堵,以阻止紅軍主力從湘黔邊境北上。但是,博古、李德仍然堅持原定計劃,準備率領紅軍繼續(xù)往蔣介石布置好的口袋陣里鉆。

在這危急關頭,毛澤東向中央最高“三人團”建議:紅軍主力應放棄與紅2、紅6軍團會合的計劃,改變戰(zhàn)略方向,立即轉向西進,到敵人力量薄弱的貴州去。這一主張首先得到了王家祥的全力支持。毛澤東對王家祥說:“蔣介石已布下了一個大口袋,要我們?nèi)ャ@,只有傻瓜才去鉆呢!”“貴州是敵人力量薄弱,我們何不來個避實就虛,甩掉眼前的強敵,到貴州去,為什么一定要鉆口袋呢?”隨后,毛澤東的主張又得到張聞天的贊同。

毛澤東的主張取得王家祥、張聞天的同意和支持,這在當時意義非同一般。那時,王家祥是政治局候補委員、中革軍委副主席、紅軍總政主任;張聞天是政治局常委、書記處書記、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人民委員會主席,在黨內(nèi)僅次于博古。王家祥、張聞天憑借他們所處的政治地位,提議召開中央政治局會議,討論毛澤東提出的這一正確主張。另外周恩來也認為,要改變原定計劃,事關重大,必須經(jīng)過博古、李德等人的同意才行。

1934年12月11日,農(nóng)歷11月初五,紅軍占領湖南通道縣城。12日中午,在毛澤東、王稼祥、張聞天的強烈要求下,博古、李德才勉強同意在湖南通道城芙蓉鎮(zhèn)(今縣溪鎮(zhèn))召開長征出發(fā)以來第一次軍事緊急會議。根據(jù)鄧穎超的回憶,此次會議在通道城外農(nóng)村某處一戶農(nóng)民的廂房里舉行。會議由周恩來召集,主要討論紅軍戰(zhàn)略轉移的前進方向問題。毛澤東首先發(fā)言,他說:“我們何不來個避實就虛,甩掉眼前的強敵,到貴州去。為什么一定要去鉆口袋呢?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嘛!”李德、博古不顧已經(jīng)變化了的客觀情況,仍然堅持去湘西同紅2、紅6軍團會合,認為“我們依靠紅2軍團的根據(jù)地,再加上賀龍和蕭克的部隊,就可以在廣闊的區(qū)域向敵人進攻,并在湘川黔三省交界的三角地帶創(chuàng)建一大片蘇區(qū)”,并且說,這是報共產(chǎn)國際批準的計劃。毛澤東不同意李德的意見,從實際出發(fā)耐心細致地曉以利害,說明紅軍主力如果此時北上湘西同紅2、紅6軍團會合,是自投羅網(wǎng)之舉,將會陷入敵軍重圍,后果不堪設想。惟有立即向西,到敵人力量薄弱的貴州去開辟新的根據(jù)地。王稼祥、張聞天先后發(fā)言支持毛澤東的主張,朱德、周恩來也贊同毛澤東的意見。李德卻堅決不同意毛澤東提出的轉兵貴州的戰(zhàn)略方針,博古則以中共中央早已定下了北上湘西戰(zhàn)略計劃為由,支持李德的意見。在李德和博古的主導下,會議未能采納毛澤東的正確主張,但根據(jù)大多數(shù)人的意見,決定在行軍路線上進行調(diào)整,放棄經(jīng)通道北上的計劃,改由經(jīng)貴州的黎平、錦屏北上湘西,與紅2、紅6軍團會合,并尋機召開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

通道會議雖是一次短促的緊急軍事會議,但歷史意義重大。在紅軍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召開的緊急軍事會議,雖沒有采納毛澤東改變戰(zhàn)略進軍的正確主張,卻促成了行軍路線上的調(diào)整,不僅避免了全軍覆滅的危險,也引起了黨和紅軍高層領導人的深入思考,更為隨后的一系列重要會議的召開尤其是遵義會議確立毛澤東在黨中央的核心領導地位奠定了基礎。通道會議又是一次突破性的會議。在成千上萬的紅軍獻出了生命之后,毛澤東終于獲得表達自己主張的機會,這說明中共高層正在發(fā)生一種微妙的變化。在相當長的時間里,參與重大決策的只有3個人,而現(xiàn)在有6個人參與了討論,毛澤東、張聞天和王稼祥都受邀參加了通道會議。毛澤東的正確軍事主張第一次在中央層面的會議上成為主題。

會后,朱德總司令于當日19時半下達“萬分火急”的《我軍明13日繼續(xù)西進的部署》,確定仍按李德、博古的意見行事,電令紅1軍團第2師及紅9軍團向黎平方向前進,“相機進占黎平”。同時,尋機北上與紅2、紅6軍團會合。野戰(zhàn)軍司令部也在13日《我軍進入貴州動作的部署指示》中指出:“我軍以迅速脫離桂敵,西入貴州,尋求機動,以便轉入北上?!敝醒爰t軍分左、右兩路經(jīng)通道進入位于貴州東南邊緣,15日占領地處黔、湘、桂三省交界處的黎平。

由此可見,通道會議并沒有從根本上實行戰(zhàn)略轉變,只是在行軍路線上作了一些變通,即改變原定中央紅軍由通道北出湘西,與紅2、紅6軍團會合的計劃,而是繞道黎平、錦屏北出湘西,與紅2、紅6軍團會合,戰(zhàn)略進軍方向沒有改變。中革軍委之所以放棄由通道北出湘西的行動路線,緣于湘江戰(zhàn)役后博古、李德等人已經(jīng)一籌莫展,周恩來實際上開始負責軍事指揮和政治局的協(xié)調(diào)工作。他根據(jù)毛澤東的意見和中央紅軍所處的危險境地,以及通道會議討論的結果,認為要從根本上改變中央紅軍的戰(zhàn)略進軍方向,必須盡快舉行一次中央政治局會議才能解決,而在行軍路線上作些變通,則是他職權范圍內(nèi)許可的。因此,為了避免紅軍覆滅的危險,周恩來在博古的支持下,改變了李德原定由通道北出湘西會合紅2、紅6軍團的計劃,命令紅軍繞道貴州,沿黎平、錦屏北上湘西,與紅2、紅6軍團會合。

時任紅軍總參謀長的劉伯承在《回顧長征》一文中寫道:“當時,如果不是毛主席堅決主張改變方針,所剩3萬多紅軍的前途只有毀滅?!笨梢哉f,沒有通道會議,就沒有黎平會議,更不會有后來的遵義會議。如果說遵義會議是中國共產(chǎn)黨歷史上生死攸關的轉折點,那么通道會議就是這個偉大轉折的起始點。

極限求解過程中,若需要運用等價無窮小替換計算極限,首先需要掌握等價替換定理(等價無窮小替換定理:α~α′,β~β′,則 )和熟記幾個常用的等價無窮小替換公式(x→0時,sin x~x,tan x~x,arctan x~x,arcsin x~x,ln(1+x)~x,ex-1~x,1-cos在了解和掌握等價無窮小替換后,例1中運用等價無窮小替換計算極限方法如下:

茍壩會議——長征途上舉足輕重

1935年2月10日,農(nóng)歷正月初七。這天,隱蔽集結在云南威信扎西地區(qū)的中央紅軍,進行了扎西整編。全軍除干部團外,共編為16個團。除紅1軍團還保留師的建制外,其他軍團一律取消師的編制。蔣介石獲悉中央紅軍主力到達扎西的消息后,急忙調(diào)整戰(zhàn)略部署,令龍云、薛岳第二路軍13個師又4個旅向滇東北分進合擊。龍云憑借自己占著地理優(yōu)勢,斷然宣稱,紅軍“已入死地”“不久即可一網(wǎng)打盡”。

11日,紅軍全部離開扎西。15日,紅軍野戰(zhàn)司令部下達《二渡赤水河》的行動計劃。因渡赤水河必須搶占渡口,中革軍委將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了紅1、紅3軍團先頭部隊。紅1軍團負責搶占太平渡,紅3軍團搶占二郎灘。18日傍晚,紅3軍團經(jīng)過一夜激戰(zhàn),擊潰川軍兩個團,成功搶占二郎灘,與此同時,紅1軍團也搶占了太平渡。從19日至21日,紅軍二渡赤水,趕到河邊的敵人只能望河興嘆。

24日,紅軍一路向黔北急進,攻占黔北重鎮(zhèn)——桐梓。次日,紅3軍團從抓獲的俘虜中獲悉,在桐梓與遵義間的婁山關,只有黔軍柏輝章部3個團守衛(wèi),彭德懷立即報告了中央。中革軍委迅即電令紅1、紅3軍團進攻婁山關,堅決消滅守敵,并乘勝占領遵義。經(jīng)過一天激戰(zhàn),婁山關被攻克。紅軍乘勝向遵義追擊。28日凌晨,紅軍指戰(zhàn)員向遵義老城發(fā)起總攻,經(jīng)過3個多小時的激戰(zhàn),第二次勝利占領遵義。當日上午,國民黨以吳奇?zhèn)ゲ康?9師主力及第93師的1個團為左路,經(jīng)桃溪寺向紅花崗、老鴨山進攻,黔軍2個團為右路,由忠莊鋪向遵義進攻;第93師主力與第59師1個團在忠莊鋪為預備隊。11時許,第59師攻擊紅軍紅花崗陣地受挫后,將主力轉攻老鴨山并占領了制高點,但右路黔敵則觀望不前。紅1軍團主力乘隙從水師壩地區(qū)向忠莊鋪猛烈反擊,采取掏心戰(zhàn)術,直插敵人第一縱隊指揮所。已經(jīng)將全部部隊投入老鴨山一線的吳奇?zhèn)ィ藭r的縱隊指揮所沒有了多少部隊。其見勢不妙,慌忙丟下部隊率殘部約1個團向濫板凳方向逃竄。眼見指揮官逃走,敵人潰不成軍,四散奔逃。紅1軍團跟蹤猛追。此時,滯留在老鴨山地區(qū)之敵第59師被迫轉入防御。黃昏,紅軍干部團進入戰(zhàn)斗,配合紅3軍團奪下老鴨山制高點,殲敵第59師大部,殘敵向八里水、鴨溪方向逃竄。

3月2日,紅軍總部公布了遵義戰(zhàn)役的輝煌戰(zhàn)果。紅軍取得遵義大捷之后,蔣介石異常震怒,一面嚴厲斥責部屬,一面調(diào)集各路大軍向黔北遵義撲來。同時加強烏江防御,嚴防紅軍再往湘西與紅2、紅6軍團會合。針對蔣介石的部署,中革軍委按照毛澤東的意見,決定將計就計,一面以部分兵力占據(jù)婁山關一線有利地形阻止敵人南進,一面在遵義鴨溪地區(qū)佯裝徘徊,尋求在機動中殲滅敵軍。

4日,為了粉碎敵人新的進攻,也為了加強作戰(zhàn)指揮,中革軍委成立前敵司令部,朱德為司令員,毛澤東為政治委員。同日,為了引誘敵人出動,中央紅軍開始陸續(xù)撤離遵義,轉移至遵義西南以鴨溪為中心的地區(qū)活動。鑒于遵義戰(zhàn)役重創(chuàng)國民黨中央軍吳奇?zhèn)ゲ?,紅軍的下一個目標鎖定了另一支中央軍周渾元部。

5日,毛澤東以前敵司令部政委的名義定下戰(zhàn)役決心,決定各軍團集中鴨溪,“突擊周敵”。具體部署是紅9軍團在桐梓、遵義地區(qū)吸引川敵向東,集中主力紅軍紅1、紅3、紅5軍團及干部團由遵義地區(qū)西進遵義、仁懷一路,尋殲周渾元部,但未果。

9日,中央縱隊到達距離遵義百里之外的茍壩村。就在這里,林彪的一封“萬急”電報引來了軒然大波。當日晚,毛澤東、朱德正集中精力按照中央政治局的決定,準備指揮中央紅軍乘遵義大捷之機尋殲國民黨軍周渾元縱隊。凌晨一點,林彪、聶榮臻發(fā)來建議中央紅軍改為進攻打鼓新場(時屬黔西,今屬貴州金沙縣城)的急電。

(萬急)朱主席:

關于目前行動,建議野戰(zhàn)軍應向打鼓新場、三重堰前進,消滅西安寨、新場、三重堰之敵,方法如下:①以3軍團之兩個團經(jīng)安底、兒母洞向三重堰前進,以3日行程趕到,切斷三重堰之西安寨地域之敵退黔西之路。②3軍團另兩個團及1軍團之兩個團明日協(xié)同消滅西安寨之敵,1軍團之兩個團明日經(jīng)洪關壩,13時到達泮水,斷西安寨敵退新場之路,3軍團之兩個團經(jīng)波羅海到西安寨,于14時到達西安寨(西安寨到袢水15里)。11日此1、3軍團之各兩個團到達打鼓場。③鼓新場附近攻擊,干部團明日佯攻周敵。④5軍團為總預備隊,明日由原地出發(fā)向打鼓新場前進,限11日到達。⑤9軍團任務仍舊。(1935年3月10日)

中央政治局接電后,因事關重大,決定馬上在茍壩召開擴大會議,討論林彪、聶榮臻的建議電。3月10日至12日,中共中央在貴州遵義縣茍壩村先后召開了三次政治局會議,史稱“茍壩會議”。出席會議的有張聞天、毛澤東、周恩來、王家祥、朱德、劉伯承、李富春、博古、鄧小平、張云逸、陳云、劉少奇、凱豐、鄧發(fā)、彭德懷、楊尚昆、李維漢、葉劍英等,紅1、紅5、紅9軍團因為駐地較遠,領導人沒有出席會議。茍壩會議在盧家大院也就是今天所稱的新房子召開。

3月10日會議開始。張聞天主持會議,主要議題是:討論進攻打鼓新場問題。會議開始后,大家覺得林、聶的建議有道理。打鼓新場是黔北重鎮(zhèn),地勢險要,商賈云集,位于四大場鎮(zhèn)之首,當?shù)匕傩账赜小耙淮蚬?、二永新、三鴨溪、四茅臺”之說。林、聶主張發(fā)起打鼓新場戰(zhàn)斗的考慮,主要是認為駐守打鼓新場的黔軍2個團是“雙槍”(一手拿步槍,一手拿煙槍),軍紀廢弛,裝備落后,戰(zhàn)斗力孱弱,且黔軍多次淪為紅軍手下敗將,紅軍與之交戰(zhàn),有很大心理優(yōu)勢。如果集中紅1、紅3軍團優(yōu)勢兵力,完全可以輕取,如果攻下這個戰(zhàn)略要點,對西進開辟新的根據(jù)地極為有利。

惟有毛澤東持異議,早在云南威信境內(nèi)時,他就構思好把滇軍調(diào)入貴州腹地來,繞個大圈子把中央紅軍帶出蔣介石大包圍圈的絕境,創(chuàng)建新根據(jù)地的計劃;同時,軍委二局已經(jīng)截獲敵方向遵義調(diào)動部隊的電令,加上黔軍王家烈的兩個師,打鼓新場周圍的態(tài)勢不容樂觀。

表面上看,打鼓新場雖然只有黔軍2個團把守,但碉堡工事堅固,更令人擔憂的是,在打鼓新場西北面魯班場、壇廠駐有國民黨中央軍周渾元部3個師近5萬人,西南面畢節(jié)地區(qū)有滇軍孫渡6個旅和2個團,東面有國民黨中央軍吳奇?zhèn)ゲ?個師3萬余人已經(jīng)進抵遵義縣刀靶水,東南面川軍郭勛祺模范師已經(jīng)攻占遵義城,國民黨中央軍上官云相3個師、川軍另有3個旅外加8個保安團已經(jīng)推進到松坎、桐梓地區(qū)。這些敵軍正從四面八方向遵義、鴨溪、楓香山、打鼓新場壓來。據(jù)此,毛澤東認為,如果進攻打鼓新場不能很快解決戰(zhàn)斗,紅軍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緊接著就會遭遇敵軍100個團的圍殲,弄不好紅軍就會遭遇滅頂之災!

毛澤東的分析一出,不少人不以為然,甚至有人譏諷道:“是不是被土城失利把膽子弄小了!”毛澤東仍堅持不打的方針,他說:“我們應當在運動戰(zhàn)中調(diào)動敵人,避實擊虛,乘隙殲敵,才是上策嘛!為什么要去攻堅呢?”然而,大多數(shù)同志還是堅持要打打鼓新場。會議從黎明開到深夜,進行了一整天,在打與不打的問題上爭論激烈。眼見爭論無果、久拖不決,毛澤東對主持會議的張聞天說:“那好,你們硬要打,我就不當這個總指揮了。你們既然要我在前敵負責,又不聽我的意見,我就不干了。”說完,一甩手走出會議室,眾人為之一驚。張聞天“鑒于博古過去領導缺乏民主”的教訓,根據(jù)黨的組織原則,尊重多數(shù)同志的意見,決定進攻打鼓新場,并通過民主表決,免去了毛澤東的前敵司令部政委職務,改由彭德懷暫時擔任。會議決定由周恩來起草進攻打鼓新場的作戰(zhàn)命令,11日清晨下達。

會后,毛澤東盡管心中郁悶,但強烈的責任感使他不想就此作罷,他獨自一人提著馬燈,在刺骨的寒風中,沿著黔北山區(qū)的田埂小路,來到2公里之外的周恩來住所。此時,周恩來已經(jīng)擬好了作戰(zhàn)命令,準備休息。毛澤東要求周恩來再商量,暫緩下達命令。仔細聽完毛澤東的分析,周恩來豁然開朗,明白進攻打鼓新場將帶來無法預料的危險,于是同意了毛的想法。對此,周恩來后來回憶說:“主席那個時候半夜提著馬燈到我那里,叫我把命令暫時晚一點發(fā),還是想一想。我接受了主席的意見,一早再開會,把大家說服了。”

隨后,毛澤東、周恩來連夜找朱德。毛澤東對朱德分析說,打鼓新場是古鎮(zhèn),有護城河,有堅固的碉堡工事,再加1個師的黔軍駐守,進攻一旦成膠著狀態(tài),極不易退出,外圍蔣介石已令“剿匪”二路軍和川軍共計100個團向紅軍合圍,進逼鴨溪、楓香壩,此時進攻打鼓新場,紅軍將落入國民黨軍的包圍圈。朱德也被說服了,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

3月11日晚,中央政治局在茍壩召開了第二次會議。會上周恩來提議再次討論進攻打鼓新場的問題。會議爭論很激烈。后來,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終于說服了求戰(zhàn)心切的紅軍高級將領,一致同意放棄進攻計劃。當晚21時,中革軍委向紅1、紅3軍團發(fā)出《關于我軍不進攻新場的指令》。

林聶彭楊:

據(jù)昨前天情報,猶旅已由西安寨退泮水,如見我大部則續(xù)退新場。滇軍魯旅已到黔西,12日可到新場,安龔兩旅則跟進。依次,我主力進攻西南場已失時機。因為我軍12日才能到新場,不但將為黔滇兩敵所吸引,且周川兩敵亦將出我側背,如此轉移更難,所以軍委已于昨10日21時發(fā)出集中平家寨、楓香壩、花苗田地城之電令,以便尋求新的機動,望準此行動。(1935年3月11日)

進攻打鼓新場的問題總算解決了。不過,毛澤東痛感天天召開20多人的會議決定軍事指揮貽誤戰(zhàn)機,提議成立“三人團”全權指揮軍事,對中央政治局負責。周恩來隨即將這一建議向張聞天作了通報。

3月12日上午,中央政治局在茍壩召開了第三次會議。會議主要議題是:提議由毛澤東、周恩來、王家祥3人組成“三人團”(即“三人軍事小組”),以周恩來為團長,代表全權負責指揮軍事。提議得到與會人員的一致贊同。至此,新“三人團”在貴州茍壩宣告成立。在當時的戰(zhàn)爭環(huán)境中,新“三人團”是中央重要的領導機構。通過茍壩會議,毛澤東進入新“三人團”,表明他在新的中央領導的地位在全黨得到了進一步鞏固。毛澤東在1967年的一次談話中談及此事時說:“后來搞了個‘三人團’,團長是周恩來,團員一個是我,一個是王家祥?!敝芏鱽硪苍f:“這樣,主席才說,既然如此,不能像過去那樣指揮,還是成立個幾個人的小組,有主席、稼祥和我,三人小組指揮作戰(zhàn)?!?/p>

茍壩會議是遵義會議的繼續(xù),在長征乃至中國革命之路中,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如果不是毛澤東力排眾議,撤銷進攻打鼓新場的計劃,那么黨中央機關和中央紅軍的處境將不堪設想。它不僅在法理上進一步鞏固和確立了毛澤東繼遵義會議后確定的領導地位,也意味著毛澤東軍事思想有了貫徹的組織保證。

(責任編輯:邱蜀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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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N1002-4484(2016)10-00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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