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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董仲舒對孟子思想的批判性繼承

2016-02-02 05:48高正偉戰(zhàn)葆紅
諸子學(xué)刊 2016年2期
關(guān)鍵詞:董仲舒批判性

高正偉 戰(zhàn)葆紅

論董仲舒對孟子思想的批判性繼承

高正偉 戰(zhàn)葆紅

董仲舒對孟子思想進行了全面的吸收和改造。他把孟子的“《春秋》,天子之事”説作爲他對《春秋》的基本理解,發(fā)揮了孟子的“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的説法。針對孟子的性善論,董仲舒從民的稱號、性情一致以及確立天子的緣由三方面加以否定,又在點名批評的基礎(chǔ)上提出“聖人之善”,認爲“善出性中”,關(guān)鍵在“王教之化”。董仲舒繼承了孟子仁義説及仁政主張,根據(jù)孟子“反其本”之説,提出治國在於奉天本、地本、人本,既重視民對君的決定作用,又強調(diào)君對民的實際控制力和代表天的不可違逆。董仲舒對孟子思想的吸收和改造,是漢武帝政治改革以及“獨尊儒術(shù)”背景下選擇的結(jié)果。

董仲舒對漢代乃至整個中國政治、思想、學(xué)術(shù)的轉(zhuǎn)變有重大影響。在他所處的時代,漢帝國日趨強大,諸子競起的學(xué)術(shù)爭鳴時代基本結(jié)束,私學(xué)衰落,代之而起的是諸子學(xué)的融合,官學(xué)重建呼聲的高漲*《漢書·董仲舒?zhèn)鳌罚骸肮署B(yǎng)士之大者,莫大乎太學(xué);太學(xué)者,賢士之所關(guān)也,教化之本原也。今以一郡一國之衆(zhòng),對亡應(yīng)書者,是王道往往而絶也。臣願陛下興太學(xué),置明師,以養(yǎng)天下之士,數(shù)考問以盡其材,則英俊宜可得矣?!薄疤珜W(xué)”的興辦是漢代官學(xué)重建的標誌之一。。漢初的黃老思想已不能滿足時代政治的需求,而儒學(xué)經(jīng)過多年的發(fā)展,呈現(xiàn)出從“學(xué)”向“術(shù)”轉(zhuǎn)變的趨勢,已經(jīng)有了與現(xiàn)實政治相結(jié)合的可能。董仲舒不僅處在這樣一個具有諸多轉(zhuǎn)折意義的關(guān)節(jié)點上,而且他還是諸多轉(zhuǎn)折點得以實現(xiàn)的關(guān)鍵人物之一,如“罷黜百家,尊崇儒術(shù)”的推行。就孟子思想而言,董仲舒根據(jù)時勢以及“尊崇儒術(shù)”的需要,對其進行了全面的吸收和改造。清人蘇輿注解《春秋繁露·循天之道》“孟子曰”一句云:“西漢時未尊孟子,而董引孟子説凡再見,其他義與之相合者亦多。是自漢以後,孔孟之隆,胥由董子矣?!?蘇輿《春秋繁露義證》,中華書局1992年版,第447頁。具體説來,董仲舒對孟子《春秋》觀、性善論、仁政觀、君權(quán)天授説等思想都有吸收、發(fā)揮和改造。

一、對孟子《春秋》觀的發(fā)展

趙岐説孟子“治儒術(shù)之道,通五經(jīng),尤長於《詩》《書》”(《孟子題辭》)。孟子不僅對《詩》《書》多有研究,對《春秋》也有精闢的看法,梁啓超説:“孟子於六經(jīng)之中,其所得力在《春秋》?!拭献用繑⒌澜y(tǒng),於禹抑洪水、周公兼夷狄之後,述及孔子,即捨五經(jīng)而言《春秋》。於舜明於庶物、禹惡旨酒、湯執(zhí)中、文王視民如傷、武王不泄邇、周公思兼三王之後,述及孔子亦捨五經(jīng)而言《春秋》?!时刂献铀砸磺腥收员眷丁洞呵铩?,然後孟子學(xué)孔子之實乃見?!?梁啓超《讀孟子界説》,《飲冰室合集》第一冊,中華書局1989年版,第18—19頁。通觀《孟子》一書,言及《春秋》者三見:

《滕文公下》: 世衰道微,邪説暴行有作,臣弒其君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鬃討?,作《春秋》?!洞呵铩?,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唯《春秋》乎!罪我者其唯《春秋》乎!”

《滕文公下》: 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驅(qū)猛獸而百姓寧,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

《離婁下》: 孟子曰:“王者之跡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晉之《乘》,楚之《檮杌》,魯之《春秋》,一也。其事則齊桓、晉文,其文則史。孔子曰:‘其義則丘竊取之矣。’”

孟子對孔子作《春秋》一事的看法,可歸爲三點: 一是孔子作《春秋》的動機論,即孔子因憂慮仁義之道衰微,君臣父子之道不存而作《春秋》;二是《春秋》的作用論,即《春秋》寄寓了褒善貶惡的微言大義,足以讓“亂臣賊子懼”;三是著史書褒貶善惡乃天子之事,孔子不得也而越權(quán),但存道救世之心後人可鑒,孔子作《春秋》實際上是代聖王立法治國。孟子的觀點對董仲舒影響頗大,他在孟子的基礎(chǔ)上認爲孔子作《春秋》乃撥亂反正、爲新王立法,説“孔子作《春秋》,先正王而繫萬事,見素王之文焉”(《漢書·董仲舒?zhèn)鳌?,把孔子及《春秋》的地位也抬得很高。具體講,董仲舒對孟子《春秋》觀的繼承與發(fā)揮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董仲舒把孟子的“《春秋》,天子之事也”説作爲他對《春秋》的基本理解。孟子認爲著史書褒善貶惡是天子的事情,因此孔子作《春秋》實際是做了天子之事。董仲舒據(jù)此發(fā)揮説:“有非力之所能致而自至者,西狩獲麟,受命之符是也。然後托乎《春秋》正不正之間,而明改制之義。一統(tǒng)乎天子,而加憂於天下之憂也,務(wù)除天下所患?!?《春秋繁露·符瑞》)他把孔子作《春秋》看成是天命所歸,是爲了給後王提供改制的依據(jù),所以他又説:“《春秋》大一統(tǒng)者,天地之常經(jīng),古今之通誼也?!?《漢書·董仲舒?zhèn)鳌?這是他評價《春秋》的基本前提。錢基博先生更是把孟子與董仲舒對《春秋》的看法視爲二人思想相表裏的依據(jù)之一,他説:“夫《滕文公下》推孔子作《春秋》之功,可謂天下一治,比之禹抑洪水,周公兼夷狄,驅(qū)猛獸,而稱之曰天子之事?!峨x婁下》又從舜明於庶物,説道孔子作《春秋》,以爲其事可繼舜、禹、湯、文、武、周公。此與《蕃露·三代改制質(zhì)文二十三》所稱‘《春秋》應(yīng)天,作新王之事,絀夏,新周,故宋’同指。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猶董子言以《春秋》當新王,故趙注用《公羊》素王之説。”*錢基博《古籍舉要》,廣西師範大學(xué)出版社2009年版,第134頁??梢哉h,董仲舒完全繼承了孟子“《春秋》,天子之事”的觀點,並根據(jù)其政治主張的需要,對這一説法作了不少發(fā)揮。

第二,孟子認爲孔子所作之《春秋》寄寓了褒善貶惡的微言大義,足以讓“亂臣賊子懼”,董仲舒繼承和全面拓展了這一看法。他説:“慶賞罰刑與春夏秋冬,以類相應(yīng)也,如合符?!瓚c賞罰刑有不行於其正處者,《春秋》譏也。”(《春秋繁露·四時之副》)又説“《春秋》采善不遺小,掇惡不遺大,諱而不隱,罪而不忽,□□以是非,正理以褒貶。喜怒之發(fā),威德之處,無不皆中其應(yīng),可以參寒暑冬夏之不失其時已。故曰聖人配天”(《春秋繁露·威德所生》)?!洞呵铩芬I評賞罰不正者,不遺小善,不掇大惡,根據(jù)正理進行褒貶。董仲舒還在回答漢武帝的冊問中説:“孔子作《春秋》,上揆之天道,下質(zhì)諸人情,參之於古,考之於今。故《春秋》之所譏,災(zāi)害之所加也;《春秋》之所惡,怪異之所施也。書邦家之過,兼災(zāi)異之變,以此見人之所爲,其美惡之極,乃與天地流通而往來相應(yīng),此亦言天之一端也?!?《漢書·董仲舒?zhèn)鳌?在他看來,《春秋》不僅有“譏”、“惡”,而且這還可以通過“災(zāi)害”、“怪異”加以印證,甚至把《春秋》的“美”、“惡”兩種評判標準視爲可以與天地相應(yīng)。他又説“《春秋》之道,奉天而法古”(《春秋繁露·楚莊王》),認爲《春秋》是遵從天道、效法先王之道的典範,後世聖賢必須學(xué)習和借鑒它,“用則天下平,不用則安其身,《春秋》之道也”(同上),“《春秋》,大義之所本耶”(《春秋繁露·正貫》)。這就是孟子説的“世衰道微”而“孔子懼,作《春秋》”、“《詩》亡然後《春秋》作”之“大義”?!洞呵铩烦袚舜嫱醯谰人ナ乐笕?,是“大義”之根本。因此董仲舒又説:“孔子明得失,差貴賤,反王道之本。譏天王以致太平。刺惡譏微,不遺小大,善無細而不舉,惡無細而不去,進善誅惡,絶諸本而已矣。”(《春秋繁露·王道》)他認爲孔子作《春秋》,就是通過“反王道之本”,最後達到“進善誅惡”的目的,這是董仲舒對孟子《春秋》説的發(fā)展。

第三,董仲舒對孟子“春秋無義戰(zhàn)。彼善於此,則有之矣”(《孟子·盡心下》)的説法表示讚同。有人問難説:“《春秋》之書戰(zhàn)伐也,有惡有善也。惡詐擊而善偏戰(zhàn),恥伐喪而榮復(fù)讎,奈何以《春秋》爲無義戰(zhàn)而盡惡之也?”董仲舒説:“若《春秋》之於偏戰(zhàn)也,善其偏,不善其戰(zhàn),有以效其然也。《春秋》愛人,而戰(zhàn)者殺人,君子奚説善殺其所愛哉?……不義之中有義,義之中有不義。辭不能及,皆在於指,非精心達思者,其孰能知之。”(《春秋繁露·竹林》)他認爲,雖然戰(zhàn)陣比“詐擊”善,但是戰(zhàn)爭畢竟要殺人,而《春秋》愛惜百姓,所以孟子“無義戰(zhàn)”之説是對的。正如趙岐注孟子此話云:“《春秋》所載戰(zhàn)伐之事,無應(yīng)王義者也,彼此相覺有善惡耳?!?《孟子章句》)義與不義只是相對的,關(guān)鍵在於“指”,“指”即孟子所提到的“義”?!傲x”在董仲舒看來就是仁義,他認爲《春秋》褒貶人物、事件皆以能否“行仁義而羞可恥”(《春秋繁露·竹林》)爲準則,所以他説司馬子反雖“專政”、“擅名”,而《春秋》“大之”,逄丑父雖“殺其身以生其君”,但《春秋》卻“不愛”,無他,僅仁義與不仁義之別矣。

二、從孟子的“性善”到董仲舒的“善出性中”

董仲舒的人性論,實質(zhì)是對孟荀人性論的調(diào)和與改造。其中,他對孟子的性善論提出了間接和直接的批評。

董仲舒從三個方面間接否定了孟子的性善論。一是從“民”的稱號上。他説:“民之號,取之瞑也。使性而已善,則何故以瞑爲號?以霣者言,弗扶將,則顛陷倡狂,安能善?……今萬民之性,有其質(zhì)而未能覺,譬如瞑者待覺,教之然後善。當其未覺,可謂有善質(zhì),而不可謂善?!?《春秋繁露·深察名號》)他認爲“民”本因百姓冥暗不明而得名,民雖有善質(zhì),但需後天的教化方能爲善,如果説本性已爲善,則何須稱“民”?徐復(fù)觀先生説“這是以聲同義同作民的正名;再由民的正名,以否定性善之説,更是出於牽強附會”,“這是最壞的方法”*徐復(fù)觀《兩漢思想史》第三卷,華東師範大學(xué)出版社2001年版,第247頁。。二是從性、情一致上。董仲舒認爲,與民之性相伴而生的還有情,他説:“是正名號者於天地,天地之所生,謂之性情。性情相與爲一瞑。情亦性也。謂性已善,奈其情何?故聖人莫謂性善,累其名也。身之有性情也,若天之有陰陽也,言人之質(zhì)而無其情,猶言天之陽而無其陰也。”(《春秋繁露·深察名號》)就是説,性與情是人的本質(zhì)的兩面,就如陰與陽爲天所固有兩面一樣。董仲舒雖然沒有直接説情爲惡,但從他的論述看,他説的情就是人性中的惡質(zhì),所以他説:“故倡而民和之,動而民隨之,是知引其天性所好,而壓其情之所憎者也?!?《春秋繁露·正貫》)又説:“性者生之質(zhì)也,情者人之欲也,”“質(zhì)樸之謂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謂情,情非度制不節(jié)?!?《漢書·董仲舒?zhèn)鳌?他以爲,孟子籠統(tǒng)地説性善,就是忽視情的存在,只能説性可以發(fā)展出善,但不能説性善。三是從確立天子的緣由上。董仲舒批評孟子性善説實際是對天子角色、作用的否定,他説:“天生民性有善質(zhì),而未能善,於是爲之立王以善之,此天意也。民受未能善之性於天,而退受成性之教於王。王承天意,以成民之性爲任者也。今案其真質(zhì),而謂民性已善者,是失天意而去王任也。萬民之性茍已善,則王者受命尚何任也?”(《春秋繁露·深察名號》)就是説人有善質(zhì)但未能實現(xiàn)善,所以要借助於王道教化,所謂“性如蠶如卵。卵待覆而成雛,蠶待繅而爲絲,性待教而爲善”,“善當與教,不當於性”(同上)。他認爲,就像繭和卵要經(jīng)過後天的工夫才能變爲絲與雛一樣,人性也要經(jīng)過後天的教化才能變爲善,而教化正是上天賦予天子的職責,而孟子卻説人性本善,這就違背了天意,也否定了天子的政教作用。董仲舒此説意在強調(diào)王權(quán)的合法性及天子的權(quán)威。

董仲舒還直接點名批評了孟子的性善論,提出“聖人之善”的觀點。他在《深察名號》篇中説:

性有善端,動*蘇輿注云:“動,疑作童?!薄盎驎鲃?,因下文有‘動其端’之語,遂誤爲‘動’矣?!?蘇輿《春秋繁露義證》,第303頁。)之愛父母,善於禽獸,則謂之善。此孟子之善。循三綱五紀,通八端之理,忠信而博愛,敦厚而好禮,乃可謂善。此聖人之善也。……聖人以爲無王之世,不教之民,莫能當善。善之難當如此,而謂萬民之性皆能當之,過矣?!豳|(zhì)之命性者異孟子。孟子下質(zhì)於禽獸之所爲,故曰性已善;吾上質(zhì)於聖人之所爲,故謂性未善。

董仲舒的批評是針對孟子的相關(guān)言論,孟子曾説:“孩提之童,無不知愛其親者?!?《孟子·盡心下》)又曾對齊宣王“以羊易牛”來祭鐘的行爲稱讚説:“是乃仁術(shù)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孟子·梁惠王上》)這背後都藴含著孟子的性善思想。董仲舒雖然也肯定人性中有善質(zhì),但他不贊同孟子僅根據(jù)愛父母、善對禽獸就稱人性本善的説法,故稱之爲“孟子之善”。與此相對,他提出了“聖人之善”——“循三綱五紀,通八端之理,忠信而博愛,敦厚而好禮”,很明顯,這些“善”都是後天教化的結(jié)果,它們是善行而不是善性。孟子重善性,而董仲舒重善行,所以董仲舒把王道教化作爲實現(xiàn)善的唯一途徑,認爲“無王之世,不教之民,莫能當善”,否定了孟子人性皆善説。勞思光先生評價説:“儒學(xué)中孟子‘性善’之論,本就‘根源義’講。……董氏在《實性》及《深察名號》各篇中,力攻孟子之説,大意不過謂,心性中有善端並非善之‘完成’。其實,孟子既言‘擴充’及‘養(yǎng)氣’,顯然亦不認爲德性‘完成’不待工夫,故董氏之批評,實由不解孟子之説而來,殊無可取。但最嚴重之問題則在於董氏不解‘德性根源問題’本身之重要。董氏立説,實以爲德性問題僅是一‘完成問題’,而不知最根本處尚有一‘根源問題’存在,於是全不能接觸儒學(xué)心性論之本義?!?勞思光《新編中國哲學(xué)史》第二卷,廣西師範大學(xué)出版社2005年版,第30—31頁。此論可謂正中董氏人性論的要害。

在批評孟子性善論的同時,董仲舒對“性”以及人性的善惡問題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説:“性者質(zhì)也,詰性之質(zhì)於善之名,能中之與?既不能中矣,而尚謂之質(zhì)善,何哉?性之名不得離質(zhì)。離質(zhì)如毛,則非性已,不可不察也?!?《春秋繁露·深察名號》)他認爲“性”就是人先天的“質(zhì)”,但“性之質(zhì)”的名號並不等同於善,“善甚難當,而孟子以爲萬民性皆能當之,過矣”(《春秋繁露·實性》)。那什麼可以作爲“性之質(zhì)”的名號呢?董仲舒爲此提出聖人之性、中民之性、斗筲之性,並認爲聖人之性已然屬於善,不能用來作爲“性之質(zhì)”的名號,斗筲之性已然屬於不善,也不能用作“性之質(zhì)”的名號,只有中民之性是“情性質(zhì)樸之能至”者,可以用來作爲“性之質(zhì)”的名號。就是説,“性”的名號是有特定要求的,它不是善,也不是惡,而是一種天然的狀態(tài),善是因後天“王教之化”而從性中發(fā)展出來的,即所謂“善出性中”,他説:

故性比於禾,善比於米。米出禾中,而禾未可全爲米也。善出性中,而性未可全爲善也。善與米,人之所繼天而成於外,非在天所爲之內(nèi)也。天之所爲,有所至而止。止之內(nèi)謂之天性,止之外謂之人事。(《春秋繁露·深察名號》)

董仲舒認爲,禾苗能産米,但是禾苗不能全部轉(zhuǎn)化爲米。同樣,人性能産生善,但是人性不能全轉(zhuǎn)化爲善,善是人繼承天性而又形成於天性之外的。言下之意是説,人性中有善質(zhì),也有惡質(zhì),它們都是天在人性內(nèi)所作的規(guī)定,謂之“天性”;人是否能表現(xiàn)出善,或化惡爲善,這是天性之外的規(guī)定,謂之“人事”,《實性》諸篇又稱之爲“王教”。董仲舒所説人性之善質(zhì),近於孟子所説人性之善端,善質(zhì)需假以“人事”來實現(xiàn),善端需假以“思”來擴充。楊國榮先生認爲,董仲舒的看法“顯然又包含著折中孟荀,揚棄二者之蔽的意向”,但“董仲舒的努力似乎並不很成功”,因爲“他固然注意到了成人的內(nèi)在根據(jù),但同時又不適當?shù)貜娬{(diào)了外在教化的作用”,於是“主體對外部的教化只能被動的接受和順從,這種觀點可以看做是權(quán)威主義價值觀在成人理論上的引申,它同時又使內(nèi)在的潛能變成了形式的點綴。於是,在肯定內(nèi)在根據(jù)與強化外在王教之間,便形成了一種內(nèi)在的緊張”*楊國榮《善的歷程——儒家價值體系的歷史衍化及其現(xiàn)代轉(zhuǎn)化》,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85—186頁。。

其實,宣揚帝王權(quán)威以及“王教之化”是董仲舒論人性的根本目的。他在回答漢武帝策問時就説:“天令之謂命,命非聖人不行;質(zhì)樸之謂性,性非教化不成;人欲之謂情,情非度制不節(jié)。是故王者上謹於承天意,以順命也;下務(wù)明教化民,以成性也;正法度之宜,別上下之序,以防欲也: 修此三者,而大本舉矣?!?《漢書·董仲舒?zhèn)鳌?就是説,人性要實現(xiàn)善,人情要有節(jié)制,離不開教化和制度。董氏的人性論,主要是爲漢天子的政治教化和制度建設(shè)尋求理論的支撐,他以教化實現(xiàn)性善的思想,既是儒術(shù)走向獨尊的一種表現(xiàn),又是漢代學(xué)術(shù)重視政治教化而向皇權(quán)靠近,最終淪爲統(tǒng)治者政治工具的開端。

三、對孟子仁義説及仁政主張的繼承

董仲舒《春秋繁露》既分言仁與義,又合言仁義。在分析他仁義思想的淵源時,學(xué)者往往會得出不同的結(jié)論。清人蘇輿在《仁義法》篇的題解中説:“《論語》中無仁義兼言者,孟子言仁,始多以義配。《賈子道術(shù)篇》:‘心兼愛人謂之仁,反仁爲戾,行充其宜謂之義,反義爲懜?!嘁匀柿x分晰,爲韓愈《原道》所祖。此篇所云本厚躬薄責之旨,且三引《論語》以證,明實孔子法也?!?蘇輿《春秋繁露義證》,第248頁。蘇氏因該篇分言仁義而以爲董氏思想源於孔子。錢基博先生卻對董氏仁義思想淵源有不同看法,甚至在《仁義法》同一篇文章上,二人的看法也相去甚遠。錢先生説《春秋繁露》“然要其歸,必止乎仁義,有與孟子相表裡者”,並析出四條予以證明。又説:“孟子之言仁義也混,……仁義並舉,而未析其所以異。而董子之言仁義也析,……仁義對稱,而勘明其所以異。要其歸,在於説仁義而理之矣,而《蕃露》足匡孟子所未逮?!?錢基博《古籍舉要》,第134—135頁。

如何看待這兩種看法呢?筆者認爲,董仲舒仁義思想既受孔子影響,也受孟子影響,在其書中很難將二者一一指實。當然,就孟子仁義觀的影響而言,也能找到一些較爲明顯的痕跡。除錢基博先生提及的外,還如:“義治我,躬自厚而薄責於外”,“求諸己,謂之厚;求諸人,謂之薄;自責以備,謂之明?!?《春秋繁露·仁義法》)其義同於孟子説的“愛人不親,反其仁。……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己,其身正而天下歸之”(《孟子·離婁上》)。又如《仁義法》篇説:“王者愛及四夷,霸者愛及諸侯,安者愛及封內(nèi),危者愛及旁側(cè),亡者愛及獨身?!泵献右苍h:“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廟;士庶人不仁,不保四體。”(《孟子·離婁上》)二者同旨。

雖然董仲舒對孔孟的仁義觀都有借鑒,但他的仁義觀已與先秦原始儒家的仁義觀有不小差距。特別是作爲一個處在政治體制改革風口浪尖上的代表人物,董仲舒把諸子學(xué)術(shù)的融合趨勢、大一統(tǒng)的政治需求、儒學(xué)實用性的改造等特點,都貫穿到了他的學(xué)術(shù)思想中,其中的仁義觀也不例外。如董仲舒的仁,就不再完全是孔孟以孝悌爲核心的仁。孟子説:“君子之於物也,愛之而弗仁;於民也,仁之而弗親。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孟子·盡心上》)孟子的仁是以愛血親爲基礎(chǔ)的,而董仲舒借太公誅營蕩的故事否定了這種仁*見《春秋繁露·五行相勝》的相關(guān)記載。。又如對儒家的差等之愛,《春秋繁露·觀德》在排列爵位時“皆以德序”,“唯德是親,其皆先其親”,“德等也,則先親親”。而孟子説:“仁者無不愛也,急親賢之爲務(wù)?!?《孟子·盡心上》)因此周桂鈿先生認爲:“孟子先強調(diào)親,後講賢,親高於賢。董仲舒先講德,德重於親??梢?,在講愛的差等時,董仲舒繼承並發(fā)展了孟子的思想,離親親的宗法思想更遠了些?!?周桂鈿《董學(xué)探微》,北京師範大學(xué)出版社2008年版,第110頁。

董仲舒也吸收了孟子的仁政學(xué)説。董仲舒雖然沒有集中論述過仁政,也沒有明確提及“仁政”二字,但與他的仁義觀相一致,他的仁政思想貫穿了全書。在對君王、臣子提出爲政要求時,他主張他們施行仁政;當君王、臣子有錯誤行爲乃至於亡國失位之時,他也多歸之於不行仁政。他在《立元神》篇中説:

君人者,國之本也。夫爲國,其化莫大於崇本,崇本則君化若神,不崇本則君無以兼人,無以兼人,雖峻刑重誅,而民不從,……郊祀致敬,共事祖禰,舉顯孝悌,表異孝行,所以奉天本也。秉耒躬耕,采桑親蠶,墾草殖穀,開闢以足衣食,所以奉地本也。立辟雍庠序,修孝悌敬讓,明以教化,感以禮樂,所以奉人本也。

這裏講的主要是治國措施,董仲舒雖然把孟子“民爲本”之説改爲君爲本,但他又提出治國在於奉“天本”、“地本”、“人本”?!疤毂尽睂凫都漓?,不關(guān)乎百姓;“地本”就是孟子制民以恒産之義,要讓百姓豐衣足食;“人本”就是孟子教化之義,要讓百姓知禮義明孝悌。董仲舒的奉本説源自孟子的“反其本”説,孟子云:“王欲行之,則盍反其本矣。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斺孕蛑蹋曛孕┲x,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饑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孟子·梁惠王上》)孟子“反其本”之本,就已經(jīng)包含了董仲舒講的“地本”與“人本”,即百姓的豐衣足食和知禮義明孝悌兩個方面,而這正是孟子民本思想、仁政學(xué)説的核心。

仁政的背後是遵從王道,或者説,仁政是王道的核心內(nèi)容,所以孟子説“堯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孟子·離婁上》),“養(yǎng)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也”(《孟子·梁惠王上》),讓百姓能“養(yǎng)生喪死無憾”,這是王道的基礎(chǔ)。當齊宣王問孟子“王政可得聞與”時,他説:“昔者文王之治岐也,耕者九一,仕者世祿,關(guān)市譏而不征,澤梁無禁,罪人不孥。老而無妻曰鰥,老而無夫曰寡,老而無子曰獨,幼而無父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窮民而無告者。文王發(fā)政施仁,必先斯四者?!?《孟子·梁惠王下》)“王政”即王道。董仲舒也常言王道,並有《王道》篇,其中有一段與孟子描繪王政的話相通,他説:“道,王道也。……五帝三王之治天下,不敢有君民之心。什一而稅。教以愛,使以忠,敬長老,親親而尊尊,不奪民時,使民不過歲三日。民家給人足,無怨望忿怒之患,強弱之難,無讒賊妒疾之人。民修德而美好,被髮銜哺而游,不慕富貴,恥惡不犯?!?《春秋繁露·王道》)這裏,董仲舒雖然加入了天人感應(yīng)的成分和一點道家色彩,但它的主要內(nèi)容與孟子的王道觀完全一致。什一而稅,教民以愛、忠、敬,親親尊尊,不奪民時等,都是孟子王道仁政的核心。

四、從孟子“天與之,人與之”論到董仲舒“以人隨君,以君隨天”説

董仲舒天道觀的核心是“天人感應(yīng)”説,而其中的君權(quán)天授又是其重點,並且與孟子有不少關(guān)聯(lián)。君權(quán)天授觀有久遠的歷史,《尚書·康誥》曰:“天乃大命文王?!薄对娊?jīng)·大明》曰:“有命自天,命此文王。”《論語·堯曰》也引堯的話説:“爾舜,天之曆數(shù)在爾躬?!本龣?quán)源自天命,天命又以天子德行爲歸屬,故《詩經(jīng)·皇矣》云:“帝謂文王,予懷明德?!倍姨熳拥滦猩踔脸蔂懱烀鶜w的唯一根據(jù),《尚書·君奭》就説:“天不可信,我道唯寧王德延?!边@就基本形成了天命——天子德行——君權(quán)的君權(quán)轉(zhuǎn)換模式。孟子在此基礎(chǔ)上明確提出“天與之,人與之”(《孟子·萬章上》)説,把“天與之”落腳在民意的取向上,實際成了民與之,於是,天命到君權(quán)的君權(quán)轉(zhuǎn)換模式就更加完善。董仲舒則繼承和發(fā)揮了孟子的君權(quán)天授觀。他在《堯舜不擅移、湯武不專殺》篇中説:

堯舜何緣而得擅移天下哉?《孝經(jīng)》之語曰:“事父孝,故事天明。”事天與父,同禮也。今父有以重予子,子不敢擅予他人,人心皆然。則王者亦天之子也,天以天下予堯舜,堯舜受命於天而王天下,猶子安敢擅以所重受於天者予他人也。天有不予堯舜漸奪之,故明爲子道,則堯舜之不私傳天下而擅移位也,無所疑也。

對於堯舜禪讓天下的傳説,董仲舒同孟子一樣,首先加以否定。他認爲長子不能把父親給予的傳宗嗣的重任私自讓人,堯舜爲天之子,所以也不能把天下私自讓給他人。爲此,他還特別辨別了“天子”之名,説“德侔天地者,皇天右而子之,號稱天子”(《春秋繁露·順命》),“受命之君,天意之所予也。故號爲天子者,宜視天爲父,事天以孝道也”(《春秋繁露·深察名號》)。天子的最高標準是德,而且德必須與天地同列,如此,皇天才能庇佑他。既然天子不能把天子之位私自讓人,那麼又怎樣解釋堯舜以及各個朝代天子之位的更迭呢?孟子解釋爲“天與之”,落實爲“人與之”。董仲舒完全承襲了這種看法。他説:

且天之生民,非爲王也,而天立王以爲民也。故其德足以安樂民者,天予之;其惡足以賊害民者,天奪之?!对姟吩疲骸耙笫磕w敏,祼將於京,侯服於周,天命靡常?!毖蕴熘疅o常予,無常奪也。故封泰山之上,禪梁父之下,易姓而王,德如堯舜者七十二人。王者,天之所予也,其所伐皆天之所奪也。(《春秋繁露·堯舜不擅移、湯武不專殺》)

在天民關(guān)係中,董仲舒把民擺到了一個很高的位子,而把王放得很低,這實際上又承襲了孟子的民貴君輕論。董仲舒沒有把天子之德神秘化,而是定位爲能否“安樂民”,能“安樂民”則天與之天下,如“賊害民”則天奪之。這裏的“天予之”就是孟子的“天與之”、“天受之”,並都歸結(jié)到“人與之”、“人受之”,“天奪之”的實質(zhì)也是民奪之。給予與奪取的天意,最後都落實到了民意,百姓的取捨成了天命在現(xiàn)實社會中的象徵,而百姓取捨的標準又是天子之德。正因爲如此,董仲舒才又説“天之無常予,無常奪”,這是對君王的警告,意在告誡君王,天可以把天子位給你,也可以隨時把天子位拿走。

當天確定好天子人選後,現(xiàn)實社會的依附關(guān)係隨之重新確立,天命的重心又轉(zhuǎn)移到了君王身上,因此董仲舒又説:

《春秋》之法,以人隨君,以君隨天。曰: 緣民臣之心,不可一日無君。一日不可無君,而猶三年稱子者,爲君心之未當立也。此非以人隨君耶?孝子之心,三年不當。三年不當而踰年即位者,與天數(shù)俱終始也。此非以君隨天邪?故屈民而伸君,屈君而伸天,《春秋》之大義也。(《春秋繁露·玉杯》)

天永遠高高在上,但是君民關(guān)係有了變化,“以人隨君”、“屈民而伸君”,民衆(zhòng)與臣子都要順從君意,君王的意志被擺到了民意之前。這是因爲君王已經(jīng)代表天的意志,“人之得天得衆(zhòng)者,莫如受命之天子。下至公、侯、伯、子、男,海內(nèi)之心懸於天子”(《春秋繁露·奉本》)。但是,“天與之”並非允許君王可以妄爲,所以董仲舒又提出“以君隨天”、“屈君而伸天”,君意又要順從天意,對君權(quán)進行限制?!扒笔菑奶斓慕嵌日h的,從君王自己的角度來説,就是要“正心”:“故爲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正萬民以正四方。四方正,遠近莫敢不壹於正,而亡有邪氣奸其間者?!?《漢書·董仲舒?zhèn)鳌?這樣一來,董仲舒就在孟子民貴君輕論以及天與之説的基礎(chǔ)上,把天、民、君三者的關(guān)係進行了重新確定。孟子那裏,民與天在政治層面往往是一體,民意就是天意,君只是二者的代言人,孟子理想中的聖君,也就是能通過內(nèi)修德行外行仁政,從而全面體現(xiàn)民意,實現(xiàn)天道的君主。而董仲舒既重視民對君的決定作用,又強調(diào)君對民的實際控制力和代表天的不可違逆。提高君的地位,是董仲舒對孟子君民觀的一大改造,也是君主專制的需要。

董仲舒還認爲,當天子違背天意時,從愛護天子的角度,天不是馬上取消其君權(quán),而是先通過一些災(zāi)異予以暗示和警誡,如果天子仍執(zhí)迷不悟,才會取消他的天子之命。他説:“凡災(zāi)異之本,盡生於國家之失。國家之失乃始萌芽,而天出災(zāi)害以譴告之;譴告之而不知變,乃見怪異以驚駭之;驚駭之尚不知畏恐,其殃咎乃至?!?《春秋繁露·必仁且智》)“夫暴逆不仁者,非一日而亡也,亦以漸至,故桀、紂雖亡道,然猶享國十餘年,此其浸微浸滅之道也?!?《漢書·董仲舒?zhèn)鳌?另外,在《同類相動》《五行順逆》《五行變救》以及《五行五事》等篇中,董仲舒從五行四時、五行之性、五事等角度,對天命與君權(quán)的主從關(guān)係作了正反兩面的描述,説明天子如能順行五行四時、注重道德修養(yǎng),則天降祥瑞,反之則示災(zāi)異以警誡。這種天人感應(yīng)觀,可視爲對孟子民意決定論的補充。

五、餘 論

董仲舒對孟子的批評是多方面的,除以上幾個方面,他還在孟子湯武革命説的基礎(chǔ)上,指出“夏無道而殷伐之,殷無道而周伐之,周無道而秦伐之,秦無道而漢伐之。有道伐無道,此天理也,所從來久矣,寧能至湯武而然耶”(《春秋繁露·堯舜不擅移、湯武不專殺》),肯定了各代革命的合理性;在修身觀上,董仲舒根據(jù)孟子“養(yǎng)其小者爲小人,養(yǎng)其大者爲大人”(《孟子·告子上》)的觀點,提出“利以養(yǎng)其體,義以養(yǎng)其心”(《春秋繁露·身之養(yǎng)重於義》)之説;在義利觀上,董仲舒把孟子的“舜與跖之分,無他,利與善之間也”(《孟子·盡心上》)以及“王亦曰仁義而已矣,何必曰利”(《孟子·梁惠王上》)等觀點,表述爲“凡人之性,莫不善義,然而不能義者,利敗之也”(《春秋繁露·玉英》),“夫仁人者,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漢書·董仲舒?zhèn)鳌?。宋人黃履翁云:“董子嘗有‘正誼不謀利’之一言,誠得孔孟之餘論?!?黃履翁《古今源流至論·別集》卷一。引自楊燕起等彙輯《史記集評》,北京華文出版社2005年版,第487頁。

可以説,董仲舒對孟子思想的吸收和改造,正是漢武帝政治改革以及“獨尊儒術(shù)”背景下選擇的結(jié)果: 《春秋》改制説爲漢武帝的政治改革提供理論支撐;“善出性中”説爲漢天子的“王教之化”服務(wù);仁政説是漢武帝緩和社會矛盾,提高吏治水準,最終實現(xiàn)國家長治久安的必要手段;對天、君、民三者關(guān)係的看法,既爲漢天子的合法性證明,爲君主專制提供理論依據(jù),又對君權(quán)進行制約。如果説孟子的學(xué)説還主要停留在理論階段,不能與現(xiàn)實政治有效聯(lián)姻,那麼經(jīng)過董仲舒吸收、改造後,相關(guān)思想不僅有了較強的現(xiàn)實意義,而且實實在在成爲當時治國思想的重要內(nèi)容。

戰(zhàn)葆紅(1965— ),女,北京人。北京大學(xué)歷史系學(xué)士學(xué)位、北京師範大學(xué)歷史系碩士學(xué)位?,F(xiàn)爲學(xué)苑出版社古籍圖書編輯,編輯出版多種國家“十二五”重點圖書項目、國家古籍出版資助項目,並主編《未刊清車王府藏曲本叢刊》《傅惜華藏戲曲珍本叢刊》等。

關(guān)鍵詞 董仲舒 孟子思想 批判性 繼承

中圖分類號B2

作者簡介高正偉(1974— ),男,四川宜賓人。文學(xué)博士、博士后。現(xiàn)爲宜賓學(xué)院文新學(xué)院副教授,主要從事先秦兩漢諸子學(xué)研究,已發(fā)表學(xué)術(shù)論文數(shù)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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