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泓人
在蒙古,我們結(jié)識了一位正在修建木質(zhì)旅館的蒙古小哥巴圖。巴圖會說簡單的英語,他邀請我與幾位朋友一起去他家做客?!凹摇敝傅氖且粋€大大的蒙古包,全家老小生活在一起。蒙古包里,滿頭銀發(fā)的巴圖奶奶正在擠牛奶,我興致勃勃地小試了一把。
擠牛奶是件技術(shù)活,看起來沒有難度,可是,如果力度和方向掌握不好,就擠不出牛奶。我拽起奶牛的兩只乳頭,學(xué)著奶奶的樣子一拉一松,左右手輪流開弓,牛奶便嘩嘩地噴向桶里——我成功了!
“好樣的,你是蒙古女人了!”巴圖說。
回到蒙古包,親朋好友圍坐著喝熱奶茶,品嘗巴圖奶奶親手做的羊肉蒸餃——外形酷似小燒麥,是蒙古人的家常食物。
巴圖取來大紅色蒙古袍讓幾個朋友試穿,不知為何卻被我穿出了十足的古裝味兒,活像是武俠片里女主人公的模樣。大伙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傍晚6點,當(dāng)城市里燈火通明的時候,蒙古包外已是靜悄悄的一片,沒有路燈的草原到處黑漆漆的,只能聽見不遠處小溪流淌的涓涓水聲。
憑借旅館里發(fā)出的微弱燈光,我們摸黑回到蒙古包,迎接一項新的挑戰(zhàn):生火。
草原上的溫度比烏蘭巴托更低,這里白天清涼,夜里寒冷。因此,生火成了一項生存的必備技能。這對于在城市里長大的人來說,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們一會兒撕紙,一會兒添柴,一陣手忙腳亂,人都被熏黑了,火苗卻倔強地不聽使喚,就是不肯舞動起來。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光是把點燃的紙丟進爐子是不足以把木柴點燃的,還得找好角度扇扇風(fēng),果真這樣一試,火苗就呼呼地躥起來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煽風(fēng)點火”啊。騎馬、擠牛奶、生火,這些野外的生活對于一個城市里的人來說能生出無窮的樂趣,但對于牧民而言就要無趣得多。
馬背上的民族抵擋不住現(xiàn)代文明的攻勢,現(xiàn)如今游牧人的比例越來越少,在相當(dāng)長的時間里,游牧人口的比例還會持續(xù)下降。也許有一天,人們只能在“探索·發(fā)現(xiàn)”節(jié)目里緬懷那些失去的原始生活了。
(摘自《請把我流放到最美的時光里》中國華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