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明 潘 穎
(廣州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 廣東 廣州 51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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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紀以來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研究述評
劉雪明 潘 穎
(廣州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 廣東 廣州 510006)
失獨家庭是當下中國社會的一個嶄新而突出的問題。為了解決失獨家庭的社會保障問題,政府出臺了相應的社會保障政策,學術界圍繞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的制定、執(zhí)行及其完善進行了大量研究,取得了許多研究成果。但是研究仍有不足,接下來需要對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的內容體系、政策不到位的原因、政策執(zhí)行的可行性、政策的進一步執(zhí)行展開深入的研究。
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制定;政策執(zhí)行;政策完善
隨著失獨家庭的日益增多,學術界對“失獨家庭”的研究也越來越細化,內容在不斷拓展。從現(xiàn)有的研究成果來看,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是一個研究重點,而且在實踐中,失獨家庭的社會保障,如何保障失獨老人安度晚年也是工作的重點,各級政府均為此出臺了相關的政策措施,學者們也對這些政策進行了相關的分析和研究。認真回顧這一研究的具體情況,全面總結已有研究的成果,準確提出未來研究的方向,為進一步深化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研究,完善失獨家庭的社會保障政策,做好失獨家庭的社會保障工作,均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xiàn)實意義。
“失獨”這一問題映入公眾視野的標志性事件是學者王秀銀于2001年發(fā)表的論文《一個值得關注的社會問題:大齡獨生子女意外傷亡》。隨后,學者穆光宗于2004年發(fā)表“獨生子女家庭本質上是風險家庭”的論斷。隨著學界探討的深入以及社會關注度的日益提升,國家于2007年發(fā)布了第一份政策《全國獨生子女傷殘死亡家庭扶助制度試點方案》。試點方案為各地解決失獨家庭的社會保障困難提供了政策依據(jù),但也仍存在許多不足。
(一)制定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政府責無旁貸
學界普遍認為,失獨家庭的產生是由于政府推行計劃生育政策即“一對夫婦只生一個孩子”所導致的。為此,政府對失獨家庭具有主要的責任和義務。
我國的失獨家庭,以“政策性失獨”為主。第一批獨生子女父母在上個世紀80年代起積極響應國家號召,接受國家政策,實行計劃生育。從權利與義務的角度出發(fā),失獨家庭履行了計劃生育的公民義務,國家就應該為履行該義務而喪失自身權利的公民負責。安群(2015)認為,國策的制定是導致失獨家庭缺乏子女養(yǎng)老的重要原因,政府為失獨家庭承擔養(yǎng)老義務是時代發(fā)展的要求。[1]鞏曉雯(2015)指出,獨生子女家庭的風險性源自于國家相應的法律法規(guī),這實質上是承擔了法律和政策所帶來的風險,為此,政府理應承擔失獨家庭相應的補償。[2]孫冬晗(2014)認為,失獨家庭所面臨的是社會性問題,必須由政府提供全方位的保障,大多數(shù)失獨者是因響應國家政策號召而實行計劃生育的,為此政府應采取積極的措施來解決失獨問題。[3]
(二)現(xiàn)已制定的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未成體系
在《試點方案》的指導下,絕大多數(shù)地方政府已制定了以經濟補助為主的社會保障政策。但對于大多數(shù)失獨家庭而言,現(xiàn)有的經濟幫扶力度無法滿足其日常所需。此外,現(xiàn)有的扶助政策將關注點落在經濟手段上,忽視了失獨家庭的其他需求。
對于失獨家庭而言,經濟扶助是必要的。作為履行計劃生育義務的一代人,政府應當保障其正常的日常生活。安群(2015)認為,目前我國針對失獨家庭的扶助政策僅為經濟補助,微薄的救助金無法從根本上保障失獨家庭的生活。[1]冉文偉(2015)認為,長期生活照料、居家養(yǎng)老等服務尚未納入政策保障體系范疇,單從經濟政策著手并無法滿足失獨家庭的全部需求。[4]
在進行經濟扶助的同時,相應的配套政策也未制定出來,現(xiàn)有的政策方案無法滿足失獨家庭生活的需求。張成武(2015)指出,現(xiàn)有的政策措施既無法滿足未成年后代相應的醫(yī)療、教育等需求,也無法滿足失獨父母老年時的養(yǎng)老、醫(yī)療需求。[5]候曉云(2014)認為,衛(wèi)計委在回應失獨家庭求償訴求時表示“將繼續(xù)協(xié)調相關部門做好對獨生子女死亡家庭的扶助關懷工作”,說明我國對失獨家庭的保障制度和政策仍有可改進的空間。[6]
(三)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的制定不夠科學
盡管國家對失獨家庭的社會保障提出了政策性的指導意見,但在實際操作層面卻極為含糊。地方政府在制訂具體政策措施時仍具有較高的自由度,嚴重影響了對失獨家庭的扶助效果。
由于《計劃生育法》中只提出對失獨家庭提供“必要的幫助”,而未對相關法律法規(guī)進行細節(jié)上的規(guī)定,這使得扶助政策難以使失獨者真正受益,難以使失獨家庭真正感到社會保障之完善。繳維(2015)指出,《人口與計劃生育法》中規(guī)定了地方政府應給予失獨家庭“必要的幫助”,但實施細則卻遲遲未能出臺,影響了政策的落實。[7]王春陽(2014)指出,針對現(xiàn)有的《人口與計劃生育法》的配套實施細則,大多以行政規(guī)章或地方性規(guī)章為主,立法層級低。[8]王春陽(2014)認為,接受失獨救濟的群體不應由地方政府內部文件規(guī)定,而應由法律統(tǒng)一規(guī)定。[8]丁寧(2013)指出,失獨扶助試點方案中提及對失獨家庭“精神撫慰”,但未提出相應的具體內容或方案。[9]
另一方面,將失獨家庭申領扶助的年齡限制在女性失獨者達到49周歲或以上,取消再生育或已收養(yǎng)的失獨家庭的扶助這一做法仍值得商榷。政府以普通女性的生理機能情況來設定“49周歲”這一標準,但并未考慮失獨女性心理打擊對再生育情況的影響。有研究指出,失去孩子對母親造成巨大的精神創(chuàng)傷,極易導致其無法再孕。在女性無法實現(xiàn)再生育的同時無法申領相應的扶助金,無疑是在失獨家庭的傷口上撒鹽。此外,取消收養(yǎng)子女的失獨家庭的經濟補助忽視了對失獨家庭的后續(xù)保障。[10]這些均顯示,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的制定在許多方面存在在考慮不周的問題,或有著許多值得商榷的空間。
自2001年我國《計劃生育法》出臺后,國家陸續(xù)頒布了《全國獨生子女傷殘死亡家庭扶助制度試點方案》、《關于進一步做好計劃生育特殊困難家庭扶助工作的通知》等政策性文件。在這些法律法規(guī)及其相關政策的指導下,我國失獨家庭的社會保障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取得了初步的效果。對此,學術界給予了充分的肯定,但是同時也指出,該項政策在執(zhí)行過程中存在著問題,需要有關部門在日后更有針對性的進行補充和改進。
(一)政策存有缺陷,影響執(zhí)行效果
由于中央政府僅對失獨家庭的社會保障尤其是扶助政策提供方向性的指導意見,并未涉及細節(jié),導致大部分地方政府并未真正落實相應的政策。陳澍(2015)認為,《全國計劃生育家庭特別扶助專項資金管理暫定辦法》中并未對家庭扶助的金額作出明確的規(guī)定,導致各地區(qū)執(zhí)行標準不同。[10]同時,由于大部分失獨家庭均是制度性失獨,政府對其的扶助更應為“社會優(yōu)撫”或“社會補償”的性質。[11]劉振華(2014)認為,我國現(xiàn)行的失獨家庭扶助政策并未與其他困難群體進行區(qū)分,缺乏分類幫扶的機制,致使扶助情況不盡理想。[12]鞏曉雯(2015)指出,現(xiàn)有的扶助金按月計算,一年發(fā)放一次,看似減輕政府工作量的背后,是失獨家庭無法及時按需支配扶助金的無奈。[2]
此外,扶助政策并未配套相應的宣傳措施,導致政策的執(zhí)行效果大打折扣。王雪輝(2015)認為,政府的扶助政策缺乏配套宣傳。[13]政府制定了相應的扶助政策,但由于宣傳力度的不足,導致許多失獨家庭被動放棄其應有的扶助。又或者由于政府在執(zhí)行相應的扶助政策時,并未注重對失獨家庭的隱私保護,導致一些申請人羞于啟齒。
(二)經濟投入不足,執(zhí)行力度不夠
對于失獨者而言,在年老時失去了子女,也意味著失去了“以兒養(yǎng)老”的傳統(tǒng)養(yǎng)老途徑。在失去兒女之后,失獨者更需要政府的政策扶助以幫助其安享晚年。但就目前而言,財政投入力度不足以讓失獨家庭解決生活困難。有研究認為,在物價不斷上漲的現(xiàn)在,每月只發(fā)放數(shù)百元的經濟扶助顯然不足。[14]陳澍(2015)指出,扶助金額與人均可支配收入相距甚遠,充分說明這份杯水車薪的扶助金對于失獨家庭來說象征性意義大于現(xiàn)實意義。[10]孫煒紅(2014)指出,現(xiàn)有的經濟扶助政策實際上造成了城鄉(xiāng)二元的不公,對于城市失獨家庭而言,失獨老人可能還有退休金等收入,而農村失獨家庭卻面臨著“老無所養(yǎng)”的尷尬局面。[15]
針對在政策執(zhí)行過程中,失獨家庭要求增加經濟補助的訴求,政府有關部門并未能及時反饋,執(zhí)行再決策的進程緩慢。由于當前地方財力不足,大多數(shù)地方政府對失獨家庭的經濟扶助也僅維持在中央規(guī)定的最低扶助水平。曾維濤等人(2015)提出,失獨家庭的經濟扶助不應僅滿足其日常生活需要,也應為其將來發(fā)展提供部分支撐。[11]
(三)精神幫扶未受重視,執(zhí)行思路不寬
失獨家庭的社會保障是多方面、多層次的,除經濟扶助外,失獨者在失去子女后,在較短的時間內更需要一定的精神幫扶,以轉移失去子女的傷痛。就目前情況而言,我國的心理、精神扶助仍未得到重視,失獨家庭的精神撫慰工作多由“同命人”完成。李雪竹(2015)認為,這種通過交換悲情故事而緩解新成員的傷痛,長此以往只會成為社會一道抹之不去的傷疤。此外,社會上現(xiàn)有的心理咨詢機構并未對失獨家庭成員的心理進行專門的研究,無法充分了解失獨家庭成員的內心世界。[16]此外,社會環(huán)境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影響失獨者的精神世界。根據(jù)慈勤英、周冬霞(2015)的分析指出,大眾傳媒對失獨家庭的“特殊化”描述致使社會以異樣的眼神看待失獨者,使得失獨者難以重新融入社會。[17]
(四)醫(yī)療保障薄弱,執(zhí)行程序刻板
隨著年齡的增長,老年人出現(xiàn)疾病的幾率更高。而失獨者由于心理狀況不佳,有可能承受較同齡人更多的病痛,這需要政府為失獨者提供更全面的醫(yī)療服務。對于一些子女因病逝世的失獨家庭而言,其先前承受的醫(yī)療負擔可能阻礙失獨父母的日后醫(yī)療保障。肖守淵、李立文(2015)指出,目前全國各地對失獨老年父母的就醫(yī)及日常養(yǎng)護等保障水平參差不齊,難以滿足失獨家庭的實際需求。[18]
在“養(yǎng)兒防老”的傳統(tǒng)文化背景下,由于獨生子女的提前離世,失獨老人的養(yǎng)老問題難以解決,有時甚至因無人簽字而使相關政策難以執(zhí)行。劉亞娜(2013)指出,失獨老人面臨“老難所養(yǎng)、老難所醫(yī)、老難所依、老難善終”的四大問題。[19]劉芳、馬明君(2014)指出,失獨家庭更需要解決實際生活和老年護理上面臨的照顧問題。[20]對于失獨家庭而言,居家養(yǎng)老的前提已不復存在,只能依靠機構養(yǎng)老。而如今的養(yǎng)老機構對失獨老人具有排斥性,有部分養(yǎng)老院因失獨者缺乏監(jiān)護人而拒絕其入住。孫煒紅(2014)指出,在現(xiàn)有的政策規(guī)定下,老年人入住養(yǎng)老院需監(jiān)護人簽字確認。但對于失獨老人而言,失去子女后,所在單位或街道辦拒絕為其簽字,會造成失獨家庭入住難的問題。[15]
(五)有關部門責任意識不強,執(zhí)行機構協(xié)調不力
失獨家庭產生與我國計劃生育政策的執(zhí)行不無關系,政府有義務對其負責。但就目前情況而言,有關部門并未對失獨家庭擔負起應負的責任,而使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無法得到更加充分而有力的執(zhí)行。欒文龍(2015)指出,目前我國失獨家庭的扶助政策仍有較大的進步空間,其中,全國缺乏統(tǒng)一有效的主管部門是導致政策執(zhí)行力度參差不齊的主要原因。[21]張武成(2015)認為,政府對相關責任部門沒有強有力的約束,在執(zhí)行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時,政府缺乏相應的問責機制,導致許多政策成為“一紙空文”。[5]肖守淵、李立文(2015)指出,由于各主管部門之間的政策不銜接,致使失獨家庭在申請相關待遇時頻頻受阻。[18]
盡管已有針對失獨家庭的社會保障政策,并得到了一定的執(zhí)行,但是失獨家庭依然面臨著生活的困境,是當下中國社會的一個不爭事實。隨著社會建設的開展,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推進,完善失獨家庭的社會保障政策被提上了日程,學術界也為此提出了一系列合理的建議。
(一)完善法律法規(guī),強化政策銜接
首先是完善相應的法律法規(guī)。孫冬晗(2014)建議,政府應在立法層面承認失獨家庭的利益訴求,并對政府相應的法律責任作出必要的界定。[3]欒文龍(2015)建議,基于現(xiàn)在收養(yǎng)條例與失獨家庭的不兼容性,在日后政策制定時應對失獨家庭的特殊性給予特殊的考慮。[21]然后要注意相關政策的配套、銜接與協(xié)調。王秋波(2015)認為,政府應為失獨家庭建立信息檔案,以便日后能從經濟、心理、精神等方面提供全方位的服務。[22]與此同時,穆光宗(2015)還提出,應將“扶助”政策改為“補償”政策,以體現(xiàn)失獨家庭對國家計劃生育事業(yè)的貢獻。[23]
(二)提升保障水平,形成動態(tài)調整機制
失獨家庭保障水平的設置決定著失獨父母所能享有的扶助待遇的高低。政府應提高財政投入力度,以提高失獨家庭的保障水平和生活質量。我國關注“失獨家庭”第一人王秀銀(2001)認為,政府對享受養(yǎng)老保障的失獨家庭的經濟補助應不低于長期雇傭一個家庭保姆的水平,而對未能享受養(yǎng)老保障的失獨家庭則應承擔起其基本生活費用(含老年服務費)。[24]曾維濤等人(2015)強調,就目前我國國情而言,失獨家庭的經濟扶助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做出大幅度的提升,但政府可以通過不斷完善動態(tài)調整機制以保障失獨家庭在將來獲得較高水平的保障。[11]謝勇才、王茂福(2015)也提出,地方政府應針對當?shù)氐慕洕鸂顩r,適當提高失獨家庭的扶助與保障水平,并建立與當?shù)鼐用袷杖肼?lián)動的調整機制。[25]除政府直接扶助外,欒文龍(2015)還認為,政府應該為每個獨生子女家庭購買相應的商業(yè)保險,以降低社會風險。[21]此外,有關部門在發(fā)放扶助金的同時,也可以提供相應的就業(yè)資訊,幫助失獨家庭拓寬收入來源,進一步提高失獨家庭的收入水平。
(三)引入社會力量,鼓勵多方共同參與
社會各界的幫助是促使失獨家庭盡快融入社會、擺脫失獨困境的重要力量,特別是社區(qū)和社會組織在這一問題上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學術界普遍認為,由于政府的有限性,應鼓勵和支持社會多方力量,共同參與失獨家庭社會保障事業(yè),并在具體方式上提出了兩種意見。
第一是建議政府引導,社會共同參與。孫煒紅(2014)認為,政府可以充當非盈利性養(yǎng)老和市場化養(yǎng)老中的調和角色,由政府出資為失獨家庭提供養(yǎng)老場地。[15]安群(2015)認為,政府應建立相應的監(jiān)督機構并安排人員走進失獨老人,定期進行滿意度調查并公示有關結果以促進養(yǎng)老機構更好地發(fā)展。[1]曾維濤等人(2015)認為,政府可以通過有選擇性地購買社會服務或為有關家庭發(fā)放代金券等措施為失獨家庭提供相應的心理扶助。[11]秦秋紅、張甦(2014)建議,政府可以通過減免稅收或提供相應政策以鼓勵社會力量開辦養(yǎng)老機構。[26]
第二是強調重視社會力量的作用和功能。劉盛華(2015)指出,政府在出資建立專業(yè)機構的同時,也可以聯(lián)系相關公益機構、依靠志愿者等社會力量解決失獨家庭的生活困難。[14]許媛媛(2015)建議,應設置專屬的法律援助機構,以維護失獨家庭的應有的權益,社區(qū)可以為失獨家庭配備心理咨詢師以提供專業(yè)的服務。[27]王秋波(2015)認為,相關部門在關愛失獨家庭的同時,不僅要給予相應的精神撫慰,也要幫助他們融入社區(qū)、融入社會。[22]
(四)健全醫(yī)療保障,消除失獨家庭后顧之憂
醫(yī)療保障是失獨家庭社會保障的重要組成部分,尤其對于失獨人群而言,醫(yī)療及其相關服務將是失獨家庭養(yǎng)老保障、安度晚年的要害問題。侯秀麗、王保慶(2014)提出,針對失獨群體來說,就是要把失獨群體全部納入基本醫(yī)保,要做到逐一排查,無一遺漏;要抓緊把失獨群體中的大病患者等特困群體首先納入全民醫(yī)保范圍,切實解決大病患者的特殊困難。[28]馮乃林(2015)認為,政府應對失獨家庭展開醫(yī)療救助,為其減免部分醫(yī)療費用,對因病致貧的失獨家庭提供相應的醫(yī)療補助和大病救助金。[29]秦秋紅、張甦(2014)建議,財政部門應適當?shù)貙τ薪洕щy的失獨老人進行援助,如提高相應的醫(yī)療保險待遇水平、減少大病的自費支出等。[26]
(五)照顧失獨家庭特性,開辟專用養(yǎng)老場所
根據(jù)調查,由于失獨者容易觸景傷情,在主觀上有與兒孫滿堂的老人分開居住的意愿。因而失獨者更希望能建立失獨家庭專用的養(yǎng)老院,與一般家庭相區(qū)分。陳澍(2015)建議,政府可以為失獨家庭提供小區(qū)養(yǎng)老服務,建立失獨者養(yǎng)老院,使其相互照顧、相互慰藉。[10]
基于現(xiàn)實的困難,也有部分學者呼吁政府可以優(yōu)先安排失獨家庭辦理養(yǎng)老院入住手續(xù)。劉曉雪(2014)認為,由于失獨老人的特殊性,政府應鼓勵養(yǎng)老機構給予失獨老人優(yōu)先入住的資格,且為照顧失獨老人的心理,政府應力所能及的建立一些失獨者專屬的養(yǎng)老機構。[30]冉文偉(2015)認為,政府應當在床位緊張的情況下,保障失獨家庭與孤寡、失能等弱勢群體一樣擁有優(yōu)先入住的權利。[4]
(六)明確政府職責,加強與失獨家庭的聯(lián)系
失獨家庭的社會保障應是一個體系,需要各職能部門的通力合作才能完成,為此應該在法律法規(guī)和相應的實際操作中作出詳細的責任劃分。許媛媛(2015)認為,政府在制定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時一定要認清自己的地位和作用。欒文龍(2015)建議,國家應設立專門的保障部門以統(tǒng)籌失獨家庭的相關工作。[21]冉文偉(2015)建議,政府有關部門應與失獨家庭建立一定的聯(lián)系制度,每個家庭由專人負責跟進反饋。[4]曾維濤等人(2015)建議,政府應與失獨家庭建立聯(lián)系,當失獨家庭遇到困難時,可以通過聯(lián)絡人與政府有關部門進行溝通。[11]
(一)未對社會保障政策的內容體系做完整的研究
現(xiàn)行的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明顯地側重于經濟保障,而對心理、精神、醫(yī)療以及日常生活等方面的保障關照不夠。盡管在學術界也有一些這方面的研究,但是研究成果還很不足,更沒有進入政府決策,成為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的應有部分。因此,加強對政策內容、政策體系的研究,仍是將來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研究的一個重要方向。
(二)未對社會保障政策不到位的原因做深入的解析
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的落實過程,也就是政策的逐步完善過程,或者說政策的不斷到位過程。但是一些涉及失獨家庭社會保障的相關政策訴求,幾經反復提出,可就是難以落地,難以到位。以將失獨家庭“扶助”政策改為“補償”政策的訴求為例,雖經多方調研論證,國家衛(wèi)計委最終還是擱置了這一訴求。諸如此類的政策訴求為何只是學術界的一紙空談?到底是政府有力而不為之,抑或是政府無力為之?究竟難在哪里?具體原因是什么?都欠缺一個充分而合理的解釋。
(三)未對社會保障政策執(zhí)行的可行性做系統(tǒng)的分析
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貴在執(zhí)行,離開了有效的執(zhí)行,難以實現(xiàn)政策目標,難以解決失獨家庭面臨的各種問題。然而在當前的研究中,盡管已有一些研究成果,卻并未對該項政策的可行性做全面、系統(tǒng)的分析。以失獨家庭上門服務政策為例,有的地方提出為失獨家庭提供財政補貼,以支持其購買社區(qū)上門服務;而有的地方則提出政府安排工作人員直接上門服務,等等。但是,現(xiàn)有的社區(qū)服務體系能否有針對性地為失獨家庭提供上門服務?現(xiàn)有的政府機構是否擁有足夠的工作人員以直接上門為失獨家庭提供服務?對于這些問題,無論學界還是政界均沒有做出很好的研究與回答。
(四)未對社會保障政策的進一步執(zhí)行做具體的探討
針對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存在的問題,不少專家學者都提出了許多建議,但是現(xiàn)有的大多數(shù)建議只停留在建議本身,而未對具體落實進行探討和研究。以失獨家庭收養(yǎng)兒童政策為例,根據(jù)現(xiàn)有政策,由于部分失獨父母在年齡、經濟等方面無法滿足收養(yǎng)條件,致使無法完成收養(yǎng)。于是不少專家學者和實踐部門的同志都提出,要修改現(xiàn)行政策,放寬收養(yǎng)條件,以實現(xiàn)失獨父母的特殊需求,但是如何“修改”?怎樣“放寬”?卻沒有一個具有可操作性的方案。
另外,就目前的研究情況來看,學術界關于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的研究主要以定性分析為主,只有少數(shù)文章采取定量分析的方法。在將來的研究中,我們要采取更多的定量研究方法。同時也要引入案例分析方法,更多地從個案、細節(jié)入手,深入分析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體系中某項單一政策的可行性和可操作性,從而為失獨家庭社會保障政策的貫徹落實奠定扎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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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瀟雨)
Research Review on the Social Security Policy for the Only-child-lost Family since the 21st Century
LIU Xue-ming, PAN Ying
(Institute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of Guangzhou University,Guangzhou 510006, China)
Nowadays, the only-child-lost family is a new and outstanding problem in Chinese society. In order to solve these problems, the government has issued the relevant social security policy. In the academia, a lot of researches have been made on the formulation, implementation and perfection of the social security policy for the only-child-lost family, which has obtained many research results. But there are still some problems, and then we need to have some deep researches on the only-child-lost family as to the content system of the social security policy, the reason of the insufficiently policy, the feasibility of the policy implementation, and the further implementation of the policy.
only-child-lost family; social security; policy making; policy implementation; policy perfection
2016-07-29
廣東省高校人文社科特色創(chuàng)新項目“城市失獨家庭社會保障的體系構建及政策設計研究”(項目編號:2015WTSCX088);廣東省高等教育質量工程項目“公共政策系列課程教學團隊”(項目編號:粵教高函[2014]97號)。
劉雪明,男,廣州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副院長兼公共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廣州市公共政策研究會會長;潘穎,女,廣州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
C913
A
1008-2603(2016)05-007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