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衛(wèi)

母親留給乞討者的善心

文/李衛(wèi)

數(shù)十年前，我的母親善待乞討者的往事，至今令我記憶猶新。

我家住在黃河灘頭大堤上。因地勢高且臨河，排灌方便，土質(zhì)是淤沙兩合土，田里的莊稼既不怕旱也不怕澇，每年收成好。

而大堤之下荒原幾十里卻是鹽堿地，種旱作物長勢不好，收成自然不行。遇到災(zāi)年，顆粒無收是常事。每年青黃不接的春天，大堤下就會出現(xiàn)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男女老少，他們胳膊上挎著籃子，或拎著布口袋，手拿一個碗或茶缸子，蜂擁而至來到我們的村莊討飯。有些老人攙扶著孩子，有些老人拄著拐杖，風(fēng)來欲倒。在平時，若有討飯者來我家門前討飯，趕上飯時，母親總是二話不說地放下碗筷，趕忙給他們盛飯，還夾菜送上。同時，拿著板凳讓他們坐著吃完再走。其他時間，母親總是將家里的煎餅送給他們。

每逢星期天早上，母親在去田地勞動前，她總是拿出幾張煎餅放在桌子上，耐心地對我說，見到年紀(jì)大或小孩子來討飯，給他們半塊煎餅，身體健壯的青年男子討飯的，可以不給。因為他們應(yīng)該想法勞動，照顧好自己和家人不應(yīng)該討飯。

就這樣，我邊寫作業(yè)邊發(fā)放煎餅。凡是符合母親交代的發(fā)放對象，我就趕快拿煎餅給他們，他們走了，我好趕緊寫作業(yè)。有時，大半個上午過去，作業(yè)做完，可是，部分煎餅還在，我本來想跑出去找鄰家伙伴玩耍，想到那些饑餓難忍的討飯者，我只好在家等著他們的到來。

母親回來后看到煎餅發(fā)完，就夸我不錯，會做事。有時，沒有在一個時間段發(fā)完，母親就用懷疑的眼光看我，是不是舍不得。我解釋說，天冷，來人較少。母親說，做人在世上，要做善良人。誰都有困難的時候，要幫助人在難時。我小時候跟你外婆討過飯的，一般不到萬不得已時候，誰愿意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人家屋檐下，大爺二老爹地喊叫討飯啊？此后，想到母親的話，想到母親曾經(jīng)討過飯，我做起這件事就更加認(rèn)真、熱情。莊上有的比我家富有的，討飯的在門口好話說盡，主家不但一點東西未給，還大聲嚷嚷走走走，趕快走！沒有什么好給的。母親從來不對他們生氣發(fā)火，就是家里確實沒有東西可以給他們，母親也會說，哎呦，沒有什么可以給了，你明天來的話，再多給你一點吧。討飯的人也會說母親是個好人。后來，我考上縣城初中，母親就把對討飯人發(fā)放食物的這件事交給了我三弟。

幾十年過去了，現(xiàn)在，我回想這些如煙往事，回想母親當(dāng)時的表情和話語，好像就在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一樣。母親老去，我也是幾十歲的人了。我想，母親教我發(fā)給那些乞討者的不僅僅是經(jīng)過千辛萬苦制作出來的煎餅食物，那是母親留給乞討者的一片善心啊。更為重要的是教會我如何去做一個善良的人，讓我的胸膛也能長出像她一樣善良的心，并傳給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