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華

（重慶三峽學院傳媒學院，重慶　40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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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評論】

繁華背后的危機
——20世紀90年代女性散文的再思考

陳振華

（重慶三峽學院傳媒學院，重慶404100）

20世紀90年代的女性散文是熱鬧的，也是繁榮的，但其背后存在的危機也十分明顯。造成這種危機的原因主要有三點：女性散文寫作本身存在困惑，受到商業(yè)文化操作的影響，女性散文寫作者反思意識極度匱乏。但是，女性散文有其值得認可的地方，我們不能一味指責。筆者在論述上述原因的基礎(chǔ)上，提出幾點自己的看法，希望能對未來女性散文健康發(fā)展提供參考。

女性散文；價值理解；危機與超越

走過了一個世紀的女性散文，如同我們的民族復興一樣，艱難曲折，卻依然在行進和發(fā)展中，而圍繞女性寫作行為產(chǎn)生的對女性散文現(xiàn)象的論爭也不斷上演。尤其是在面對20世紀90年代以來繁榮起來的女性散文，有人感到了春天的寒意，有人看到了繁華遮蔽下的貧乏。因為她們自始至終不厭其煩的“自我”，使“她們像蠟燭一樣幽微的光芒，照亮了自己的心靈卻照亮不了腳下的土地，照亮了個體卻照亮不了別人”［1］。這些看法和評論，從傳統(tǒng)的文學觀看，很有道理，也點到了女性散文的痛處。

一、女性散文的平等認知

對于女性散文，我們（尤其是對男性讀者來說）若要理解它，對它的復雜紛紜現(xiàn)象進行識別、判斷和引導，首先必須保持一種健康的心態(tài)，不要一看到女性散文就戴上有色眼鏡，或者認為它是次等的、瑣碎無意義的，或者認為它是色情的，是為迎合滿足人們對女性隱私生活的窺視欲和好奇心。退一步來說，即使這種情況存在，也應辨清它的表現(xiàn)是出于寫作本身的需要還是商業(yè)化操作的結(jié)果。當然，也不能對女性散文的寫作采取敵視態(tài)度，只有這樣才能判斷這種寫作是否有價值。其次，承認并理解差異，不要因為女性散文寫作的主題內(nèi)涵和方式表現(xiàn)出“異類”性，無法理解而否定它。因為“我們捍衛(wèi)我們的生活，他們堅持他們的看法，這一切并不簡單但也不復雜：我們擁有的是不同的青春高地”［2］。差異的存在誠然增加了交流的困難，但它并沒有否定交流溝通的需要。所以，為女性散文的健康發(fā)展，兩性間就女性散文話題進行平等坦誠的對話，十分必要。

二、女性散文的發(fā)展困境

從總體看，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女性散文是發(fā)展的、前進的、上升的，不斷走向繁榮，雖然其中也表現(xiàn)出偽造生活、矯情、類型化和商業(yè)化的不良趨勢。當然，在具體的發(fā)展過程中，則顯得更為錯綜復雜，充滿各種矛盾、雜音。

（一）女性散文寫作本身的困惑

女性散文寫作是以顛覆男性寫作的力量而存在的，因此女性散文寫作的感性化和內(nèi)傾化，抗拒或是顛覆男性對女性的寫作壓制，維護女性散文寫作的獨立性，為女性散文的發(fā)展提供了一個光明的前景和目標。女性散文對女性身體和欲望的言說，對女性初潮、婚姻、生產(chǎn)和哺育等生命節(jié)律與生命活動的反復張揚（如葉夢的散文《不要碰我》《今夜，我是你的新娘》和《創(chuàng)造系列》等），展現(xiàn)了女性散文在題材選擇上的大膽突破，及女作家對曾經(jīng)遮蔽或妖魔化的獨特性的體認。然而，這種頗具女權(quán)主義行為的寫作方式一方面使女性散文寫作范圍越來越窄，另一方面又恰好證實了男性對女性寫作風格的規(guī)范，最終有可能喪失女性寫作本身的意義。

（二）受商業(yè)文化操作的影響

隨著女性身體和欲望言說禁忌的突破，與女性身體及其欲望相關(guān)的散文便大量出現(xiàn)，如葉夢《今夜，我是你的新娘》、馮秋子《嬰兒誕生》、韓春旭《秋天的樹》、王英琦《七月的饋贈》及李尉江《生命的響聲》，等等，這些散文因其對女性肉體生命經(jīng)驗和不厭其煩的敘述，表明女作家不再遮蔽或忽略自身身體獨特性的體認，也表明女作家獲得了重塑女性形象與精神的可能。有些女性散文所認同和張揚的“私”“小”在商業(yè)文化操作的影響下，日益表現(xiàn)出庸俗化和類型化的趨勢，失去了原初的鮮活靈動和驚喜。

（三）女性散文寫作者反思意識極度匱乏

新時期以來，女性散文進行全方位的突圍后走向了繁榮。若就單個散文作家的成就而言，當代女性散文家的成熟程度，仍然難以與20世紀上半葉的女作家冰心、張愛玲的散文相比較。其中原因有很多，其中女性散文家的反思意識嚴重匱乏就是一個很重要的方面，且這種情況在20世紀90年代的女性散文中表現(xiàn)得尤為突出和明顯。眾多的女性散文家中，除了極少數(shù)的女性作家外，女性作家很少去思考人和世界的墮落與拯救的問題。她們確實是在都市里，是“自由”的，“但她們只能支配自己所擁有的‘東西’，而無法完全支配自己生活中正在發(fā)生的事情，密集的人群，同時也是密切的利益沖突”［3］。

三、結(jié)語

《文心雕龍·序》載：“時運交移，質(zhì)文代變，古今情理，如何言乎？”文學的發(fā)展規(guī)律如此，我們便不能因女性散文發(fā)展過程中的失誤和差錯而大加撻伐，也不必厚古薄今。但是，為使女性散文在21世紀的發(fā)展更加健康，針對以上論述，提出幾點看法。其一，女性散文家如何調(diào)整自己、突破自己、提升自己，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思考和急需解決的問題。其二，女性散文在立足書寫平凡、普通人性，日常生活和自我的基礎(chǔ)上，應向外界世界開拓，以使女性散文獲得廣闊的藝術(shù)空間。這樣女性散文顛覆突破的不只是男性的話語，更是男性的天空和宇宙。其三，面對商業(yè)化操作無處不在這一現(xiàn)象，女性散文在消解“中心”“歷史”和“深度”后，在張揚女性的身體欲望和生命活動后，要避免媚俗和迎合商業(yè)化操作，保持自己的獨立性和批判精神。

［1］陶昌馨．九十年代散文的喧嘩與變革［J］．當代文壇，1999，（1）：8－13．

［2］王唯銘．叫喊的城市［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6．169．

［3］周介人，周政寶．幾度風雨海上花［M］．上海：上海三聯(lián)書店出版，1996．197．

【責任編輯：王 崇】

I2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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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6）07－0081－02

2016－05－05

陳振華（1967－），男，湖南株洲人，副教授，主要從事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戲劇理論與批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