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 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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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斯同本與殿本《明史·列女傳》之比較
魏 凱
(蘭州大學文學院,蘭州 730000)
殿本《明史》是承襲自萬本《明史》修訂成的《明史》最終定稿,兩本《明史·列女傳》皆采用時間順序,將同一家族、同一地域參酌排列,但對萬本取材不當之處,殿本作了一定的修正。萬本取材多來自江南地區(qū),殿本擴展了取材范圍,試圖囊括全國。比較二本《列女傳》的差異,便于我們認識明代女性的道德價值觀念。
列女傳;萬斯同;殿本;道德;價值
漢代劉向創(chuàng)立“列女傳”的傳記體裁并為后代史學家沿用,研究當時女性價值觀與生活方式就離不開正史之中列女傳的描述?!睹魇贰肥嵌氖分凶詈笠皇?,修撰時間長達95年,被后代史學家視為正史之中的善本,研究明代婦女生活就無法略過《明史·列女傳》。而《明史》的修撰經(jīng)歷漫長復(fù)雜,幾易其稿,輾轉(zhuǎn)多人,所選擇的女性傳主,因史官背景各異、思想不同、時代變遷而存在較大差異,所以有必要從底本及定本來探討其中《列女傳》的演變。
明代中期以后,資本主義萌芽開始顯現(xiàn),在商品經(jīng)濟的沖擊下,傳統(tǒng)的觀念面臨挑戰(zhàn),明代的社會風氣逐漸發(fā)生改變,對政治、經(jīng)濟、思想都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同時心學興起,士人階層開始反思宋學的弊端,并且親身實踐王學思想。原來貫穿于生活各個角落的綱常倫理發(fā)生轉(zhuǎn)變,社會上女性的自覺意識開始萌芽,越禮逾制的生活態(tài)度充斥民間。明代婦女開始突破了“存天理,滅人欲”的理學束縛,尋求個人婚姻自主與人身自由,婦女再嫁的現(xiàn)象至少在底層社會是層出不窮的。[1]史料中的烈女大都受到朝廷的旌表政策的褒獎,不僅讓她們在生活上能夠獲得保障,甚至能夠支持整個家族的開支,使她們在夫死而不改嫁的情況下,守節(jié)可以保持繼續(xù),而且在心理和社會觀念的層面上予以她們足夠的支持,使她們的犧牲在道德層面上更有價值。有明一代,貞節(jié)烈婦何其之多,在選取女性榜樣和具體內(nèi)容的取舍標準上,不同史家秉持不同的歷史觀。固然《明史》是由清政府主持修定,官修史書將史家的觀點糅合統(tǒng)一,但不同時代的版本卻遺留了史家的個人傾向。于是對比《明史·列女傳》最初版本與最終定本,具有相當?shù)囊饬x。
萬斯同(1638-1702),字季野,號石園,人稱石園先生,卒后門人私謚“貞文”,浙江寧波府鄞縣(今浙江寧波)人。萬氏少負異才,8歲就背誦揚子《法言》,“終篇不失一字”,年未弱冠拜黃宗羲為師,與同城遺老子弟20余人相約組成文會,砥礪文字,郡中傳為盛事。[2]順治26年,萬氏第一次往余姚拜謁黃宗羲,時年22歲。越二年,與兄斯備、侄言再赴余姚,披覽黃氏藏書,流連十日,這是他正式受教黃宗羲的開端。萬氏早年生活優(yōu)渥,雖歷經(jīng)改朝之痛,然年紀尚幼,“猶席先人余蔭,不知飢寒為何物,”少年心性,好作古文辭詩歌,欲與當世名士角逐于翰墨之場。[3]后來他的為學之路發(fā)生轉(zhuǎn)變,或許是受到家國之痛的創(chuàng)傷,他感到文學都是“無益之言,以惑世盜名”,從而由詩文轉(zhuǎn)而為史學。康熙五年(1666),萬斯同開始通讀二十一史,后又著手補撰東漢以后所缺歷代年表,是其史學思想的萌芽階段??滴醢四辏?669),萬氏往紹興姜希轍家處館。姜氏藏書豐富,特別有當時難得一見的明代各朝《實錄》、邸報、野史等,萬斯同廢寢忘食閱讀這些史料,最后達到“于有明十五朝之《實錄》幾能成誦,其外邸報、野史、家乘無不邊覽熟悉。”[4]自此他的學術(shù)重點轉(zhuǎn)為研究明代一朝的得失,決心要寫作以明史為主的史學著作了。后來萬斯同與兄、侄共修《寧波府志》,完成《補歷代史表》,漸有聲名,康熙18年(1679),清廷開設(shè)博學鴻詞科,中試者50余人,入翰林院,分別授以編修、檢討等職位,同修明史,受監(jiān)修徐元文的邀請,萬斯同北上修史。黃宗羲對弟子有所告誡,指出神宗以后,黨政激烈,歷史問題難以辨明言說,清廷亦有忌諱,都是修史的難點。萬氏拒絕了清廷的官職,以布衣身份修史,雖然“不居纂修之名,隱操總裁之柄”,[5]但畢竟受到朝廷種種限制,無法自由表達史學觀點,準備私修明史的計劃也由于助手的去世和自己無法離開京城而宣告失敗??滴?3年(1694),明史館改以熊賜履、張玉書為監(jiān)修,王鴻緒、陳廷敬為總裁,王鴻緒主要負責《列傳》,于是王氏邀請當時已經(jīng)年近六旬而患有眼疾的萬斯同修史。萬氏年老眼疾,王鴻緒安排錢名世作其助手,“季野踞高足床上坐,錢就炕前執(zhí)筆,隨問隨答,如瓶泄水。錢據(jù)紙直書,筆不停輟,十行并下,而其間受托請、移袞鉞,乘機損益點竄諸史官之《傳》、《記》,略無罅漏。”此時萬斯同原意已遭到錢名世的篡改,后人也再難以考證。后來王鴻緒又將萬斯同的稿子改修為自己的《明史稿》,多承襲萬氏之說,而通行本《明史》經(jīng)過康雍干3代學者精心撰寫、勤奮鉤考,歷時近百年始告完成,其功最偉,用力最多的當數(shù)萬斯同。
萬斯同撰《明史·列女傳》是目前所見《明史》編纂階段最早的《列女傳》版本,鑒于王鴻緒《明史稿·列女傳》與殿本《明史·列女傳》相似程度極高,能看出明顯的承襲痕跡,姑且對王氏《明史稿·列女傳》存而不論,僅就萬氏《明史·列女傳》與殿本《明史·列女傳》進行比較分析,從而看出初稿與定稿之間的損益、刪削之處并探究其原因。
(一)指導(dǎo)思想大體一致
萬本《明史·列女傳》序言提及:
嘗考《詩》美共姜,《春秋》記伯姬,此外則寥寥焉。嘗是時先王之風未墜也,而胡以若是,毋乃太史或失職歟。自《漢書》至五代傳記列女,半列才藝,而王凝妻斷臂一事,歐陽修僅載之《馮道傳》中,若是乎,貞烈之風未易覩也。
著述宗旨主要是表彰貞烈女子,并述及前代列女傳之中對女子才藝的重視及對貞烈的忽視,而《明史》的編輯是要糾正這種誤差的。序言開宗明義表明史官對于擇選人物的傾向及其中包含的倡導(dǎo)性,可以說因為有明一代婦女的殉節(jié)之烈,才有《明史》書寫的素材,同時也由于官方不遺余力對于婦女殉節(jié)事跡的倡導(dǎo)亦導(dǎo)致節(jié)烈女子現(xiàn)象愈演愈烈。
同樣,殿本《明史》也對正統(tǒng)史書中列女的書寫進行一番梳理:
劉向傳列女,取行事可為鑒戒,不存一操。范氏宗之,亦采才行高秀者,非獨貴節(jié)烈也。魏、隋而降,史家乃多取患難顛沛,殺身殉義之事。蓋挽近之情,忽庸行而尚奇激,國制所褒,志乘所錄,與夫里巷所稱道,流俗所震駭,胥以至奇至苦為難能。
殿本《明史》梳理了列女傳在歷代書寫的演進過程,指出明代列女德行重貞潔,輕文學的特點,但并沒有用非??隙ǖ恼Z氣贊揚這種趨勢,而是較為客觀的闡述,與萬本《明史》語言風格較為不同,顯現(xiàn)出一種四平八穩(wěn)的官修史書的寫作風格。
(二)體例基本一致
萬本《明史·列女傳》分為上、下兩卷,正附傳181篇。殿本分為上、中、下3卷,正附傳239卷。序言基本上承襲前人,改動不大,不作細解。傳主排序二者都是以時間為縱軸將傳主排列編纂而成,但萬本是嚴格的時間順序排序,由元末到明初,分毫不亂;殿本卻有參差之處:如同一類型故事中往往包括數(shù)個傳主,時間可能涵蓋數(shù)十年上百年,所以排列在前的傳主不一定時代較前;另外,殿本之中沒有記載確切年代的傳主卻在萬本中有所記載,如姚孝女的故事就發(fā)生在“洪武中”,殿本不知何故刪除,導(dǎo)致體例上有不盡統(tǒng)一之處。當然萬本對于女性姓名的敘述也有瑕疵。如絕大多數(shù)傳主先突出個人姓名,再寫出地點,再寫出人身所屬關(guān)系。如“月氏,西域人,職馬祿丁女,蕪湖葛通甫妻”,但也有例外,有先寫人身所屬關(guān)系,再提地點,再提傳主本名,如“唐方妻,新昌丁氏女,名錦奴。”亦有地點在后文提及,而不在首句刻意寫出者:“郜氏,花云妻。陳友諒犯太平時……”亦有資料不足不提里氏者,這些問題在殿本之中得到了糾正,殿本著重突出傳主個人形象,首先敘述某人,再記述其里籍、人身所屬關(guān)系等,值得肯定的是,萬本并沒有小目錄存在,序之后就是正文,但殿本序之后還有列女的目錄,接下來才是正文,體例的統(tǒng)一,方便檢索,也說明《明史》在修撰過程中由最初個人修史的不完備到集體智慧的全面完備。
(三)人物刪減情況
殿本對萬本《列女傳》人物承襲大概有85%,其中15%計33篇沒有被繼續(xù)收入??季吭?,大抵有如下情況:
起始時間爭議:萬本開篇之初,即收入元末人物郜氏、月娥二人。二人皆是受戰(zhàn)亂不屈而死,萬氏此番用心,未嘗沒有影射清朝初期對江南的屠戮。即使萬氏無心,張廷玉亦無法不保證政治正確,加之元末之時,明朝尚未建立,于是刪去2人事跡也是合情合理。
不符合節(jié)烈標準之人:《明史·列女傳》與前代列女傳最大的不同是彰顯女性的貞烈品德而隱沒其它美好質(zhì)量,所以萬本中提及郭真順并不符合標準,現(xiàn)摘錄如下:
郭真順,潮陽周伯玉妻。幼聰慧,精數(shù)學,能詩文。元沒,避地居,村寨眾欲推伯玉主守事,真順令勿往。及后寨眾爭長,果殺其所立。寨人故多積粟,真順勸伯玉散之,惟日夜索綯。人莫知其意。比賊至,諸積聚盡焚,伯玉自引索與妻子俱擊賊,謂所捕鹵,不顧,因得遁去。復(fù)居溪頭寨。太祖定天下,命指揮余良輔南征。真順作余將軍引,遮道上之,且言:寨人無逆狀。良輔覽詩大喜,釋其寨勿問。真順壽至百二十五歲。
郭真順可謂一代女杰,在亂世之中能夠?qū)彆r度勢襄助丈夫,夫婦二人保全性命,在政權(quán)交替之后能夠順應(yīng)形勢,與統(tǒng)治者交好,保全全寨性命,最后還能享高壽而終,她也是萬本《明史·列女傳》中提到壽數(shù)最長的女性。這樣的女性經(jīng)歷過于豐富,才華過于出眾,少教化之用而多傳奇色彩,與選材主旨違背,加之她亦是元末明初之人,史官可能要刻意淡化改朝換代的政治色彩,所以元末明初的女子都一一刪去了。
由政治色彩再談及女性出身背景,兩個版本收錄的列女都是平民居多。但是殿本刻意刪去了萬本收入的事跡平庸的女性。如鎮(zhèn)國將軍詮球之妻王氏,鎖國將軍繼室李氏,二人有親戚關(guān)系,同時事跡不過一為撫孤,一為孀居而已,身世固然顯赫,似乎不夠入史傳的標準,故而刪去。
體例混亂、事例簡單者:萬本之中,數(shù)人并為一傳,一般具有事例的類同性或家族的統(tǒng)一性,這也是傳統(tǒng)史書之中“互文現(xiàn)義”的表現(xiàn)手法。但萬本有明顯的將不同事跡的人物歸于一傳的情況。同時,事例簡單者僅僅羅列地望人名,卻不述及烈女事跡,在殉夫而死的鐘氏、潘氏,拒辱而死的徐雪梅、王玉梅等體現(xiàn)尤為明顯。事跡簡略卻輕重不一的,亦有真丘郡主殉夫事跡疏略不當,一語帶過。
(四)具體細節(jié)處理
殿本對于具體細節(jié)的處理明顯與萬本不同。第一、萬本突出情節(jié)性,傳主的丈夫,傳主所處的年代,以及其他人物,在某些傳中有所述及。但殿本之中,突出女子的個人形象,將其形象不突出的丈夫、還有其他人物名字都做了刪節(jié),一來是篇幅考慮,二來是人物塑造考慮,這樣的刪減可以說是精當?shù)摹.斎灰灿胁划斨?,殿本中有些列女缺少時代,這違反了列女傳編撰以時代為主軸的規(guī)制。如《姚孝女傳》中刪去“洪武中”、胡貴貞于“正德十二年卒”等,時間不清容易導(dǎo)致人物安排的錯亂,比如胡氏,夫李敬中崇禎十五年歿,殿本錯將其置于崇禎元年之前。這也是后人修史之中無法及時查證原始史料而導(dǎo)致的瑕疵。第二、殿本相較于萬本,增加了許多身體書寫的情節(jié),甚至能讓讀者引起生理不適:如廬佳娘面對新婚丈夫暴卒,“慟絕復(fù)甦”,居然吞吃了丈夫口鼻之中的“惡血”,這種自我表白是以作踐女性自身的尊嚴與健康為代價的,比割發(fā)明志帶給人的視覺沖擊更大,難怪能夠進入史書,彪炳千古了。無獨有偶,施氏也是由于丈夫身患重疾,而丈夫又勸其日后改嫁,于是吞吃了丈夫所嘔之血,以此來明志。丈夫死后,即自經(jīng)殉節(jié)。殿本《明史》將其列在一起敘述,是有其類型化的考慮,但是這種帶有明顯表演性質(zhì)或者女性歇斯底里的特征,并不足以被人仿效的故事能夠一再出現(xiàn),可以說是對守節(jié)的一種強化——殉節(jié)是守節(jié)的強化,未婚殉節(jié)進一步強化,丈夫不義而自己守節(jié)再行強化,舅姑不賢甚至姑不守婦道自己備受屈辱卻不言姑過是一種匪夷所思的強化,到最后即使抱定殉節(jié)的信心,卻以作踐自己尊嚴的方式吞吃穢物,類似行為藝術(shù)的東西在列女的事跡中屢屢出現(xiàn),與猛獸、神跡共同構(gòu)成了史書書寫的虛構(gòu),非常發(fā)人深省。第三、正統(tǒng)觀念增強。月娥的故事是殿本《明史》第一則,是萬本《明史》第二則,記述的是元末明初的一個官宦家庭的女子。正值朝代更替之時,萬本的記述是這樣的:“太祖渡江六年,漢軍東下……”而殿本在“漢”之前加了一個“偽”字,政權(quán)的正統(tǒng)性就不言自明了。考究原因,萬本畢竟帶有個人修史的因素在,而且作為初稿,審核尚未過關(guān),且當時亦處于明清換代之際,作為遺少的萬斯同心中未必沒有觸動,所以筆調(diào)較為客觀,成王敗寇的思想不是很嚴重。但殿本成書的時代,清代的文字獄前所未有的嚴苛,官修史書在這種關(guān)系政權(quán)穩(wěn)定的問題上不會出現(xiàn)疏漏,故增加一字,價值判斷就在其中了。
(五)傳主地域分布
萬本《明史·列女傳》入傳女子以南直隸為多,浙江、福建、湖廣次之,上述地區(qū)入傳者超過總數(shù)的一半??紤]到資料收集的難易程度及作者身處區(qū)域,原因也就不言而明了。“吳會之人尚辭藻,重聲氣,士大夫之終,鮮不具狀志家傳”。而其他地方則取自《實錄》者則“人不過一二事,事不過一二語;郡州縣志,皆略舉大凡,首尾不具”,萬斯同不得不在史料的不平衡之中無奈處理此事,值得回味的是,殿本《明史·列女傳》擴大了選擇視角,將四川、廣西、云南等西南地區(qū)的女性納入,體現(xiàn)了國家層面的宏觀把握,但遺憾的是,現(xiàn)有資料表明當時徽州節(jié)烈風氣盛行,貞女節(jié)婦人數(shù)也遠遠超過其他地區(qū),但在萬本之中不慎忽略,殿本也未得到校正,殊為遺憾。
殿本《明史》是承襲自萬本《明史》修訂而成的《明史》最終定稿,而萬本是最初一個紀、志、表、傳俱全的《明史》早期版本,價值重大。二本《明史·列女傳》皆采用時間順序,同時將同一家族、同一地域參酌排列,但萬本取材不當之處,殿本作了一定的修正。二本入傳女性以節(jié)烈為先,并無差異,可見當時女性入《列女傳》的取材標準。萬本取材多來自江南地區(qū),殿本擴展了取材范圍,試圖囊括全國,但仍有疏漏。比較二者《列女傳》的差異,從指導(dǎo)思想、體例安排、人物裁剪以及具體細節(jié)著手,有利于讀者看到二書之間的異同,便于我們更方便認識明代女性的道德價值觀念以及在修撰史書的過程中,官方倡導(dǎo)是如何更改個人意志以及典型人物是如何被塑造書寫出來的。
[1] 張廷玉. 明史·北京: 中華書局, 1995.
[2] 萬斯同. 續(xù)修四庫全書[M]// 明史.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5.
[3] 方祖猷. 萬斯同年譜[M]. 香港: 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 1991.
[4] 朱端強. 布衣史官——萬斯同傳[M]. 杭州: 浙江大學出版社, 2006.
[5] 衣若蘭. 史學與性別:明史《列女傳》與明代女性史之建構(gòu)[D]. 臺北: 臺灣師范大學歷史研究所博士論文.
(責任編校:彭 萍)
Comparison between Copies of Vansitong and the Palace Edition:of
WEI Kai
(College of Literature Art, 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Gansu 730000, China)
The Palace Edition of the Ming Dynasty (1368-1644) is the final editon of modifying Wan Sitong’s edition of the history of the Ming Dynasty. The two copies of the biography of woman who died of her honor all continued the same time order, it edited in arrangement of the same family and the same region. The palace editon makes modifying Vansitong’s copy’s incorrect writing. The Van’s copy writing sources from the Yangtse River, while the palace copy enlarged the scope of writing, trying to enlarge the scope of writing, including the nationwide. To compare the different copies of the biography helps us to understand the concept of the female moral value view in the Ming Dynasty.
biography of women who died of her honor; Wan Sitong; palace edition; morality; value
K 828.5
A
10.3969/j. issn. 2096-059X.2016.01.026
2096-059X(2016)01–0099–04
2015-12-18
魏凱(1990-),女,甘肅蘭州人,碩士生,主要從事明清文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