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惠之

未婚媽媽20年守護腦癱養(yǎng)女

文 惠之

2015年6月的一個早上，在黑龍江省牡丹江市東平安小區(qū)一個普通的民宅里，一位母親正在給重度腦癱的女孩梳頭，母親慈愛的眼神和女孩幸福的笑臉沐浴在陽光里，顯得格外的溫馨。但有誰能想到，這是一對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母女。年輕時，這位叫由艷麗的女子頂著未婚媽媽的壓力收養(yǎng)了一個腦癱女嬰，為女兒尋醫(yī)問藥，傾盡家財，不離不棄。目前57歲的她仍孑然一身，她用20年的美好時光演繹了一份感天動地的母女親情。

母愛萌動，被棄女嬰喚來未婚媽媽

1996年7月5日，牡丹江市先鋒醫(yī)院的護士由艷麗正在上班。突然，她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說她外甥女工作的工地上有個棄嬰，已經(jīng)奄奄一息，讓她去抱回來。“媽，我還沒有結婚……抱回來怎么辦呢？”由艷麗遲疑地說?！澳闶莻€護士，你該救救她，這也是一條命啊!”母親顯得有點著急?！昂?，我救她!”由艷麗立刻坐上出租車，趕往那個工地?？墒?，棄嬰已經(jīng)被人抱走了。她又打車追到了那戶人家，只見一條又臟又破的毯子裹著一個幼嬰，幼嬰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剃光，滿頭都是打針留下的疤痕。再看這戶人家，房屋低矮，屋內十分簡陋?！斑@樣的條件怎么能養(yǎng)活孩子？而眼下孩子必須立即搶救！”由艷麗不由分說，抱起孩子直奔婦幼保健醫(yī)院。看到氣息奄奄的孩子，醫(yī)生說：“這孩子肯定有病，而且病得不輕。親生父母都不要她了，你怎么能要這樣的孩子呢？”其實，身為兒科護士的由艷麗怎能不明白，這么小的孩子，滿頭都是針眼，若非重病，父母怎會將她遺棄？善良的由艷麗卻說：“還是先救治吧！”

經(jīng)過治療，嬰兒的病情逐漸穩(wěn)定下來。幾天后，檢查結果終于出來了?！拔覀儜岩墒切律鷥褐舷?，以后很可能造成腦癱。現(xiàn)在沒有明顯的表現(xiàn)，要3個月以后才能確診?！贬t(yī)生嘆息地告訴由艷麗。

面對這樣的結果，由艷麗依舊把嬰兒抱回了家，她要讓孩子成為家庭中的一員。她還給孩子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小婧，希望孩子能美麗健康地成長。在由艷麗的精心照顧下，孩子的體征暫時正常。這時，家人、同事和朋友紛紛勸她：“你還沒結婚，時間長了不是個事兒，趕緊把孩子送到兒童福利院去吧?！钡c孩子已有了感情的由艷麗有些猶豫不舍：“我暫時養(yǎng)著吧，待孩子好起來再說?！?/p>

不料，小婧兩個月大的時候，得了新生兒硬腫癥，需要輸血，必須是新鮮的血漿，冥冥之中，由艷麗的血型正好和孩子的一樣。交叉配血試驗后，沒有不良反應，由艷麗就給她輸了50毫升的血，孩子的病居然好了。由艷麗不由感慨：“你看，我和這個孩子多有緣啊！”一天，由艷麗懷抱里的小婧竟然發(fā)出了“吶吶（媽媽）”的聲音。這一聲呼喚，觸動了由艷麗心靈深處最柔軟的母性，她激動地摟著孩子，左親右親，流著幸福的淚水說：“既然你沒有媽媽，那我就當你的媽媽吧！”

這個決定一做出，由艷麗工作的醫(yī)院就炸開了鍋。同事們都勸她別沖動，應該為自己的婚姻和前程多考慮。由艷麗都堅定地回答：“這個孩子與我有緣，我認了?！贝撕?，這個與她非親非故的孩子幾乎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在由艷麗全家的悉心照料下，小婧逐漸白胖起來。從表面上看，小婧和正常的孩子并沒有兩樣，只是比較愛哭。

正當由艷麗全身心撲在小婧身上的時候，預期中的不幸降臨了。小婧8個月大時，一天晚上，她突然高聲尖叫，不停抽搐。由艷麗馬上帶孩子到醫(yī)院檢查，結果卻比預想中的還要糟糕：小婧患的是新生兒窒息引起的腦細胞受損，是重癥腦癱與癲癇的綜合征。這個檢查結果如晴天霹靂，由艷麗陷入無比悲痛之中。

直面病魔，四處求醫(yī)耗盡家財

身為護士，由艷麗深知女兒這種疾病的嚴重性：一切生活都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顧，而且時刻面臨死亡。親朋好友紛紛勸由艷麗說：“這種病是治不好的，你還是把孩子送福利院吧！”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一向支持女兒養(yǎng)護孩子的母親也變得猶豫起來。此時，由艷麗臉色凝重，抱著孩子一言不發(fā)，她不是在考慮放棄，而是思忖著怎樣給孩子治病。

由艷麗為孩子四處求醫(yī)，能用的藥都用了，可孩子的病卻始終不見好轉。兩個月后，由艷麗終于在同學那里找到了對癥的藥品，小婧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此后的19年間，由艷麗從沒放棄過為小婧治療的機會。2000年，了解到一家醫(yī)院打腦細胞營養(yǎng)針能緩解病情，但一支藥需200多元，由艷麗狠狠心，花費了近8萬元，但小婧的病情并未見好轉。第二年，聽說北京專家來牡丹江市做腦癱矯正手術，由艷麗又花費3.3萬元為孩子做手術，仍無起色。2002年，北京骨科神經(jīng)專家來牡丹江，由艷麗舉債1萬多元，為小婧做了跟腱延長手術。2008年5月，由艷麗從電視上得知山東濟南一家醫(yī)院治療這種病效果比較好，她立即請假帶著孩子前往。其間，由艷麗向親戚借了6萬元錢，連續(xù)9次背著小婧去山東濟南醫(yī)院治療，但遺憾的是孩子的病情仍然沒有轉變。殘酷的現(xiàn)實再一次擊碎了由艷麗美好的愿望。希望一次次破滅，看著可憐的小婧，由艷麗淚如雨下。那一晚，由艷麗一夜沒有合眼。她決定今后要倍加珍惜孩子的生存時光，盡力讓孩子生活得更好。

母女情深，二十載盡心守護

為了照料女兒，由艷麗徹底放棄了找男朋友的念頭，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孩子身上，每天給小婧喂水、喂飯、翻身、洗澡、洗衣服……2006年，由艷麗的母親患病去世，這對她打擊不小，由艷麗整日以淚洗面，但在孩子面前又不得不強顏歡笑。由艷麗的大姐也很善良，看著妹妹如此辛勞，主動來到妹妹家，白天由艷麗上班，大姐就過來幫著照顧孩子。

小婧每天都要服用治療癲癇的藥，常年大量的用藥導致她的體質越來越差，嚴重缺鈣。由艷麗一面堅持給孩子打營養(yǎng)針，一面想方設法為其食補。由艷麗經(jīng)常買來魚、蝦、牛肉等，換著花樣給小婧調理飲食。

每天，只要孩子狀態(tài)好，由艷麗就和小婧交流，開發(fā)她的智力。每個夜晚，由艷麗都把手機定好幾個時段的鬧鈴，以便起來給女兒翻身、處理大小便。她要讓女兒保持整潔干爽。

“我這個女兒，雖然她從來沒能用清晰的話語叫過我一聲媽媽，沒能用正常的眼神看過我一眼，也沒能用可愛的小手摸過我的臉，但她已融入我的生命里。特別是當孩子含糊地喊出‘謝謝媽媽’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母親。”同別人攀談起來，由艷麗的眼神不時轉向女兒，話語間沒有遺憾，只有自豪。

由艷麗至今仍然對當初的選擇無怨無悔。她說，盡管自己現(xiàn)在幾近身無分文，可是她有最親愛的女兒與她相依相守；時光過去20年，她卻堅守自己對婚姻的不變要求：“除非有人能夠真心接受小婧，像我一樣愛她，否則我就一輩子不嫁了！”由于長年的勞累與付出，由艷麗患上了心臟病、高血壓、風濕痛和頸椎病，但讓她欣慰的是換來了女兒生命的延續(xù)！

責編/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