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飛
“文質(zhì)彬彬,然后君子?!痹姼鑼θ说男郧榕c品格的熏陶和影響是不言而喻的。無論是喜歡寫詩,還是喜歡讀詩,都是富有才情的表現(xiàn)??鬃诱f:“不學(xué)詩,無以言?!笨资ト司拱言姷淖饔锰嵘饺绱烁叨?。
富于浪漫與幻想的年輕人大多是喜歡詩歌的。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也和許多年輕人一樣非常喜歡詩歌,甚至可以說是癡迷詩歌。上師范期間,我曾寫有厚厚的幾大本小詩,可惜質(zhì)量不高。投出去的稿件多是泥牛入海,只有幾首在編輯動過手術(shù),甚至是大手術(shù)之后,才得以發(fā)表。
也曾因為詩歌,1993年我參加了由《文藝學(xué)習(xí)》雜志組織的全國作者筆會,地點是在北京西郊的中國軍事科學(xué)院第一干休所。筆會期間,李準、劉恪、劉毅然、朱向前等一些著名作家和評論家曾為我們這些來自全國的學(xué)員授課。
當時,與河北某縣、遼寧昌圖的兩位參會作者同住一室。河北某縣的室友是位農(nóng)民,二十多歲,與我的年齡相仿,他熱衷于散文創(chuàng)作。那位東北老兄,當時三十多歲,是一位糧站保管員,業(yè)余時間喜歡詩歌創(chuàng)作。參會時,他還帶來了十多本自費出版的詩集。作為室友,又有共同興趣愛好,他送了我一本。我很喜歡詩集中的一首關(guān)于圓明園的詩。詩歌意象豐富,情感豐沛,語言精美,感悟獨到,在我看來那是一首極佳的詩作。
我對那位老兄印象也很深,他黝黑瘦長的臉上,布滿皺紋,寫滿了歲月的滄桑,一雙大眼深邃渾濁。長期的熬夜寫作,讓他過早地呈現(xiàn)出衰老的跡象。他說起話來,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每次看到他,我總會想到心目中的杜甫形象。
會議期間,我們?nèi)嗽黄鹑ジ浇膱A明園游玩。在圓明園遺址前,一向健談、詩情橫溢的那位老兄陷入了深思,沉默不語。我問他,能不能再寫一首關(guān)于圓明園的詩了,他搖了搖頭。個中原因,只有他本人最清楚。
筆會的時間是在金秋,想起遠在千里之外的母親,她正在忙著收地里的白芋吧。一天深夜,難以入眠,寫出一首長詩《娘拾白芋干》,最后兩節(jié)至今能夠背出:“娘拾白芋干,手上口子滲出的鮮血,會給潔白的芋干,留下殷紅的紀念,使我徹夜難眠的心,永恒守望娘拾白芋干。不肖之子,二十四年終有所悟,兒只是一塊芋干,永遠跪在您面前,才能看清,您那蒼老的臉?!睂懲赀@首詩,有咸咸的淚水大滴大滴地滑落。
有詩的日子里,每天的生活都充滿詩情畫意。遺憾的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年齡的增長,工作與生活的壓力撲面而來,讓人難以招架,漸漸地,曾經(jīng)愛著的詩歌漸行漸遠,直至難覓蹤跡。
近來,在我的一個QQ群里,發(fā)現(xiàn)竟有那么多的群友如此熱愛詩歌。每天,都會有許多來自全國各地的群友上傳他們的佳作。有年老的,有年輕的;有格律詩,有自由詩;有抒情的,有哲理的;有敘事的,有寫景的……讀著這一首首精美的小詩,我想起了自己那充滿激情與詩情的青春歲月,仿佛再一次年輕起來。
在紅塵中摸爬滾打,有時,我們會隨著環(huán)境的變化而變得世俗或庸俗,甚至?xí)兂勺约涸憛挼哪欠N人。我衷心祝福那些至今仍熱愛詩歌的人,希望你們永遠不要拋棄或遠離詩歌。畢竟,詩歌能為我們的靈魂在這彌漫著功利、充滿了誘惑、滿是迷惘的世界里尋找到一處詩意的棲息之地,讓自己還能詩意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