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鳳凰的高貴不同,喜鵲是日??梢姷乃坐B,常常在村頭樹梢鳴唱,所以多被用來象征吉祥和好運。喜鵲報喜之說由來已久,相傳貞觀末年,南唐黎景逸居住在空青山,住所旁有鵲巢,黎景逸常常給喜鵲喂飯。后來附近有人丟了布,誣告景逸偷盜,于是景逸便被關(guān)進了監(jiān)獄。黎景逸當然不承認,官吏就準備用刑,就在此時,喜鵲飛到樓上向他報喜,并且化身為使者,假傳圣旨,幫助景逸脫難。這樣的報恩故事,更增添了喜鵲的好名聲。
更早的傳說則來源于《詩經(jīng)》,《召南》篇里有一首《鵲巢》:“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之子于歸,百兩御之。維鵲有巢,維鳩方之。之子于歸,百兩將之。維鵲有巢,維鳩盈之。之子于歸,百兩成之?!边@首詩里誕生了一個成語“鳩占鵲巢”,據(jù)說鸤鳩不會搭窩,而喜鵲卻是筑巢的高手,于是鸤鳩會把蛋下在喜鵲的巢里,喜鵲就糊里糊涂幫鸤鳩孵化了后代。不過據(jù)后人考證,這樣的方式只不過是文學家美好的想象。在這首詩里,人們用鳩占鵲巢來形容女子嫁到男子家中,場面盛大隆重,百輛“豪車”迎親,隊伍浩浩蕩蕩,聯(lián)姻的喜慶氣氛躍然紙上。
此后喜鵲和喜慶就分不開了,如大家最為熟悉的就是牛郎織女鵲橋會的故事。相傳天帝之女織女每天織云錦天衣,自己也顧不上梳洗打扮,非常辛勞。天帝見女兒灰頭土臉的便心生憐憫,同意他嫁給河西的牛郎。誰知這一嫁過去,織女嘗到了男歡女愛的滋味,結(jié)果就把織錦的工作耽誤了。天帝大怒,便責令他們夫妻一年只能見一次面。見面時,喜鵲搭成一座橋,織女從橋上走過與牛郎相會。結(jié)果這樣年復一年過橋,喜鵲頭頂?shù)拿急徊鹊袅?,所以喜鵲就成了禿頂。牛郎織女的故事版本很多,但他們的媒人喜鵲卻忠貞不二,一直是愛情的信使。后人根據(jù)這些美好的傳說創(chuàng)造了《鵲橋仙》的曲牌,寫些美好辭令來歌頌愛情,最有名的自然是秦觀的那首:“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其中的名句曾經(jīng)讓很多分隔兩地的夫妻得到了情感的慰藉,喜鵲功勞不淺。
當然《鵲巢》還描寫了另一方面,就是迎親車隊如此龐大,絕非農(nóng)家小戶財力所及,所以后人研究說,這首詩是描述諸侯迎娶夫人的壯觀場面,并歌頌夫人之德,那么喜鵲就和諸侯有了聯(lián)系。而在干寶的《搜神記》里有這樣一則故事,漢代的張顥擊破山鵲化成的圓石,得到一顆金印,上面刻著“忠孝侯印”四個字,張顥把它獻給皇帝藏之秘府,后來張顥做到太尉,于是后人就以“鵲印”來指公侯之位,也用來指授官的喜兆。唐代岑參的“丈夫鵲印搖邊月,大將龍旗掣海云”和明代陳汝元的“李廣難封,豈忘情于鵲印;馮唐雖老,尚屬意于龍頭”都是用了這個典故。
在民間,與喜鵲相關(guān)的題材更加豐富。兩只喜鵲寓意“喜相逢”;兩只喜鵲登上梅花枝頭,寓意喜上眉梢、雙喜臨門;喜鵲和豹子置于同一畫面中,意為“報喜”;將獾與喜鵲置于同一圖案中,表示“歡天喜地”。可以說,喜鵲以其大俗的形象寄寓了吉祥喜慶的大雅之意。
百鵲圖卷(局部) 絹本 28.9×330.8cm 清 查士標
山鵲枇杷圖 絹本 30×31cm 宋 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