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生
雪山,冷酷如鐵
火車咣當(dāng)了一夜,早晨醒來
只見陌生的山,濕黃一片
還有一些小溪,縫隙里恣意流淌
細(xì)看,那是一些草
早已被世人遺忘,一叢叢,一簇簇,孤獨(dú)地綠著
偶爾還會(huì)看見一只、兩只,甚至是五六只
警覺的動(dòng)物,從眼前飛過
動(dòng)作敏捷,眼神凄涼
那是藏羚羊,一種神奇而悲憫的生命
再舉目遠(yuǎn)望,突然看見雪山傲世的冷美人,幾千年,幾萬年
默默地俯瞰,蒼生流轉(zhuǎn)
物是人非,那眼神冷酷得讓人
不敢直視
每一只鷹都是不朽的靈魂
只有在那里,才有一種嗓音
能像利箭一樣,穿破天空
讓許多天籟,墜落如雨
只有在那里,信仰離天最近
活在來世,用今生的匍匐
向善,向善
一座座山峰,信仰妖艷的花朵
輪回之間 幡然醒悟
瑪尼堆,閃爍著雪山神圣的光芒
每一種生命,都擁擠在朝圣的路上
頭頂?shù)您?,一次次展翅、俯沖
穿梭在彌天的藏香里
金頂上的陽光
1300多年,佛光普照拉薩河
一年年萬物復(fù)蘇,昭寺前
陽光充足,一盞盞酥油燈
明明滅滅,許多肉體和靈魂
爭(zhēng)相膜拜,金色的屋頂
招展著經(jīng)幡,六字真言
一遍遍從耳邊響起
讓我一次次回頭
殘忍地把自己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