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叔河
楊福音的書讀得比我好,“寧都三魏”我只記得一篇《大鐵椎傳》,八指頭陀我只記得一句“洞庭波送一僧來”,他卻都很熟悉。他的文章也寫得好,在立翁家寥寥三百字,兩個人神氣活現(xiàn),而無一語及書畫,高明非我能及。其畫作格高韻遠,無俗媚氣,是我心儀的文人畫。我尤喜其書寫自己的警句、妙語,滿紙都是思想感情,確實能動人心魄。文章和書法,從來就是源與流的關系,右軍、魯公、東坡筆下都是自己的文章,“十七帖”也全是給朋友親戚看的便條紙。繪畫情形容有不同,但曹將軍無論如何也無法和王右丞并駕。文人固未必能書畫,書畫則必須先有文章,這便是我讀楊福音作品的一點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