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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一棵榕樹

2016-05-26 04:26黃文山
福建文學 2016年6期
關鍵詞:福建編輯部文學

【編者按】郭風先生是中國現(xiàn)當代著名散文家、散文詩作家、兒童文學作家。先生一生出版了五十多部作品,《郭風散文集》獲魯迅文學獎榮譽獎。紀念郭風先生百年誕辰,本刊特輯黃文山和朱谷忠兩位作家的懷念文章,葉笛之音,悠遠綿長……

在我的相冊里,留有幾張珍貴的照片,其中的一張照片,三位文學老人相挨而坐,依次是郭風、何為、蔡其矯。時秋陽朗照,房間里十分明亮。郭風先生穿的是一件藏青色夾克衫,拉鏈向上拉在胸口,神態(tài)安詳;蔡其矯先生則是一件棗紅色的夾克衫,衣襟敞開,雙眼微瞇;而何為先生只穿一件白襯衫,端坐正中,神采奕奕。那是2004年11月,《福建文學》編輯部和文聯(lián)理論室在福州聯(lián)合舉辦一場“何為先生創(chuàng)作七十周年作品研討會”,這也是何為先生多年的愿望。他興致勃勃地回到福州。會上,除了眾多學者、教授,還特地請來了郭風先生和蔡其矯先生。這天開會前,郭風先生和蔡其矯先生一起來到何為先生下榻的客房,于是,便有了三位老人合影的珍貴照片資料。

雖說他們?nèi)欢际歉=ㄎ膲年人蓿瑫r擔任過省作協(xié)的主席、副主席,但在一起照相的機會并不多。他們是三棵大樹,枝繁葉茂,巨大的傘蓋撐持起福建的文學天空,樹下簇擁著許多小花小草,不過,各個站在自己的山坡上,彼此間自然有一些距離。

三人中,我與郭風先生結(jié)識最早,跟隨郭風先生的時間也最長。我的編輯生涯中印滿了郭風先生的諄諄教誨,至今難忘。

2010年國慶節(jié),我陪北京來的屠岸先生去看望郭風先生。其時,先生住院已經(jīng)四年,我每年都要去看他,有時和編輯部現(xiàn)在或過去的同事,有時陪郭風先生在外地的友人。先生四年間的變化是身體一天天消瘦,記憶力也迅速減退。他似乎已經(jīng)記不得近期的人和事,但對三四十年前的往事卻依然明晰??吹絹硖酵娜?,他總是禮貌地從病榻上欠起身,面帶笑容,雙手握拳致謝。往往開始講的是普通話,不知什么時候就變成了家鄉(xiāng)的莆仙話。

屠岸先生和郭風先生之間有過三十多年的交情。他說,郭風先生未住院前每年都要給他寄漳州水仙花,一直不間斷地寄了三十年。時年86歲的屠岸先生此前有個心愿,想來福建看看郭風先生。我遂建議他秋涼時節(jié)到福建來。

郭風先生顯然一下認不出屠岸先生,只是滿臉堆笑,口中不停地說著我們誰也聽不懂的家鄉(xiāng)話。護工告訴我們,郭風先生昨晚就很興奮,說了一夜的話,原來是有遠方的貴客要來。還是屠岸先生機靈,他向護工要來紙筆,寫下“謝謝您贈我三十年水仙花?!边@樣一行字。郭風先生似乎記起來了,不住地微笑點頭,眼睛也閃閃發(fā)亮。

這道光芒也一下照亮了三十五年前一段往事。當時,我還在閩北當知青。正是夏收夏種的“雙搶”時節(jié),從省城來了一封信。后來我才知道,這封簽署著福建文藝編輯部的信是郭風先生親筆書寫的,他邀請我參加《福建文藝》編輯部舉辦的一個學習班。其時,文化大革命中被迫??摹稛犸L》雜志更名《福建文藝》試刊。為培養(yǎng)作者,刊物每月辦一期學習班,每期二三十位學員,邊讀書邊創(chuàng)作。

當我?guī)捉?jīng)輾轉(zhuǎn),來到沿海的一座小城,學習班開學已經(jīng)三天了。學習班租用當?shù)氐囊患胰A僑旅行社,聽說我來了,有兩三位中年人同時從房間里出來,其中一位年長者更是熱情地招呼我,眼里露出欣喜的神色:“都以為你來不了呢!”他就是郭風先生,還有兩位是何為和苗風浦。一個知識青年,第一次投稿,便受到這樣的禮遇,著實終身難忘。

學習班結(jié)束后,我又回到了插隊的村莊。其后不久,我便多次收到郭風先生的信,對我勉勵有加。第二年,郭風先生又推薦我到編輯部當一名業(yè)余編輯,直接在他手下工作,協(xié)助他處理自發(fā)來稿。

我很少保留私人信件,但還是留下了一沓,這便是郭風先生寫給我的信。內(nèi)容都是商討如何借用我到編輯部工作的事。郭風先生的字寫得很大,每頁信紙落滿了也就五六十個字,因此一封信往往用了兩三頁紙。后來在他身邊學習,看他寫信,才知道,郭風先生有個習慣,來信當場即復,一般不過夜。因為有些花眼的原因,他總是站著復信,所以字寫得很大,而且很簡潔,三兩句話解決問題。順便說到,郭風先生很少在公開場合表現(xiàn)書法,其實,他的書法功底很扎實。有時我隨他下鄉(xiāng),看到是郭風先生來了,免不了被仰慕者要求寫幾個字。比如那次到邵武,將石自然保護區(qū)想請先生題詞,而當年因為道路不好,先生并未進去,怎么寫好呢,我們心里都為先生著急。先生卻不假思索,提筆寫了“如來”二字。后來到沙縣淘金山,他為寺院題寫的則是“自在”,其學養(yǎng)和機智如此。

記得剛到編輯部時,每天,我都是跟隨郭風先生步行上下班。當時,省文聯(lián)和省文化廳在楊橋路合署辦公。他走的路線,是出黃巷,過南后街,進衣錦坊,跨過館驛橋,沿著河道走一小段,不遠便是機關了。郭風先生告訴我,這也是舊時出城的一條古道。不知道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條路的。也許他太喜歡這條小河了,喜歡河邊一年四季悄悄開放的花朵,喜歡暫離塵鬧之外的一段小小的野趣。他更喜歡這座建于宋代的古樸的石拱橋,踏上橋身時,他的眼里便不自禁地涌溢出贊美之情。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的情景,當郭風先生對我說,要帶我走一條有趣的小路時,他嘿嘿地笑著,臉上掩抑不住調(diào)皮的神情,仿佛一下回到了少年時代。此后,許多日子,我陪同他從這條小路上下班,從今天走進歷史,又從歷史回到今天。

在黃巷居住的時候,常有人來找郭風先生。一天傍晚,院子里來了一位頭戴竹笠、身著粗布衣服的老者。在黃巷19號進出的人中,這樣打扮的并不常見。他敲我家的門,用很重的莆田口音問我,郭風先生住在幾號單元。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郭風先生陪著這位老者下樓來,并一直送到大門口。郭風先生動情地對我說,你知道來人是誰嗎?是陳仁鑒呀。他一直在地里放牛,這回是送申訴材料來的。說畢,郭風先生深深地嘆了口氣。我知道陳仁鑒,因為《熱風》雜志上發(fā)表過他的劇本《團圓之后》,演出后轟動中國劇壇。曹禺先生甚至稱他是“中國的莎士比亞”。此后,郭風先生不斷地奔走并給有關部門領導寫信,不久,即得到陳仁鑒平反的消息。

郭風先生以《葉笛集》名世。在中國文壇,始終堅持寫散文詩的作家并不多,郭風先生是最專注也是最有影響的一個。郭風先生最初接觸這一文體,是在家鄉(xiāng)上初中時,語文老師在課堂上大聲朗讀俄羅斯作家屠格涅夫的散文詩《海上》,一種寂寞的情緒深深地感染了這位十二三歲的少年,也讓他熱愛上了這個文體。后來,他又讀到阿索林、凡爾哈侖、果爾蒙、泰戈爾和惠特曼的作品,開始迷戀上了散文詩的學習和創(chuàng)作。他曾將泰戈爾的《飛鳥集》、阿索林的《西班牙的一小時》、果爾蒙的《西茉納集》整本抄在自己用土紙做的筆記本上。直到年過八旬,他依然背誦得出果爾蒙的《冬青》。他認為這位法國后期象征派詩人的作品影響了他一輩子。

由于每天要上班,郭風先生一般在凌晨三四點鐘就起床創(chuàng)作。寫作兩個小時,七點前吃早飯,然后步行到單位上班。晚上則用來讀書看報,九點前一定入睡。直到退休,這個生活習慣始終不變。除了讀書、寫作,郭先生沒有其他業(yè)余愛好。

跟隨先生多年,更多的是學到對文字的敬畏和對寫作者的尊重。因為看稿多了,有時出現(xiàn)視覺和心理疲勞狀況,不自覺地對一些作者的稿件表現(xiàn)出輕慢的態(tài)度,郭風先生嘴上不說什么,臉上卻流露出難過的神情,讓我永遠也忘不了。

郭風先生是1979年底離開《福建文藝》(1980年更名《福建文學》至今)編輯部到省作協(xié)主持工作的。這一年他已經(jīng)61歲。就在這一年的四五月間,《福建文藝》極其醒目地推出一期“散文專號”。因為綜合性文學期刊向來以發(fā)表中短篇小說為主,而以整期刊物(而且是兩期合刊)的篇幅只發(fā)散文,不發(fā)小說、詩歌,在全國屬首創(chuàng)。特別是這期散文專號,薈萃了國內(nèi)許多文學名家:冰心、陳伯吹、柯靈、王西彥、碧野、柯藍、茹志鵑……引起文壇和期刊界的很大反響。冰心先生的《我的故鄉(xiāng)》就發(fā)表在這一期散文專號上。這是經(jīng)歷了十年浩劫之后,冰心先生寫的第一篇文學作品?;貞涀屗奈乃汲庇浚谖恼轮羞@樣寫道:“十幾年來,我還沒有這樣地暢快揮寫過!我的回憶像初融的春水,涌溢奔流?!彼逦鼗貞洺龈V莨示拥纳顖鼍昂蛷d堂里的對聯(lián),留下了珍貴的資料。也正是從這篇散文中,我們第一次得知冰心先生的祖籍地在長樂橫嶺鄉(xiāng)。我知道,郭風先生為籌備這期散文專號整整忙碌了半年。所有省外作家,他都親筆寫信組稿。

這是一次有意思的嘗試。郭風先生一直有一個愿望,想辦一本散文刊物,到省作協(xié)后,他找福建人民出版社副社長楊云商量此事,在楊云的支持下,出版社提供書號,從1980年開始,以書代刊,出版“榕樹文學叢刊”?!伴艠湮膶W叢刊”開本別致、設計精美,不定期出版,開頭四期是“散文???,由章武和我擔任責任編輯。之后又編輯了“兒童文學??焙汀懊耖g文學???,直至郭風先生退休。

前些年,郭風先生還常常到編輯部走走,詢問一些刊物和作者的情況。一拿起《福建文學》,他就動了感情,手里摩挲著封面,眼里熠熠閃光。這一本文學期刊,最初就是在他手上創(chuàng)辦的。郭風先生是享譽海內(nèi)外文壇的散文大家,但他從不以散文家自詡,而總是強調(diào)自己的編輯身份。我在許多場合都聽到他不無自豪地說:我是一名編輯,四十年代起就是編輯。誠然,從上世紀四十年代郭風先生主編《現(xiàn)代文學》開始,經(jīng)歷過《福建文藝》《熱風》《福建文學》,到八十年代創(chuàng)辦《榕樹》叢刊,他整整當了四十年的文學編輯。他還說,作家不是手把手教出來的,而是給他發(fā)表的園地,發(fā)表就是最好的培養(yǎng)。因此他在當編輯時特別注重發(fā)表新人的作品??梢哉f,福建上世紀自五六十年代到七八十年代的文學作者幾乎每個人都受過他的恩澤。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我的第一本散文集出版時,郭風先生給我作序,他這樣寫道:“與黃文山同志的交誼,包括他至《福建文學》編輯部工作以及此前他尚在閩北農(nóng)村生活的日子,約略算來已有二十余年的歲月了。這種交誼,當然只能是在文學領域內(nèi)。而這給我一種機會使我得以認識一位同行、一位同事在人生道路上的主要經(jīng)歷,即從事文學編輯并在工余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這種經(jīng)歷看來將持續(xù)下去乃至終老。這使我感到親切,因為這和我自己的人生的主要經(jīng)歷格外相似。于此,我想順便提出一個看法,即要將此等經(jīng)歷持續(xù)到終老,需要一種志愿,一種信念,一種勇氣;需要就對待外界的種種誘惑堅持個人的操守,能夠視清淡生活為一種人生境界?!?/p>

直至今天,我已經(jīng)退休了,但先生的這番話,依然是我人生的目標:從事文學編輯并在工余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我覺得我始終沒有離開先生的視野。

許多人都把郭風先生比作一棵參天大榕樹,庇蔭著一方創(chuàng)作的園地,支撐著一片文學的天空,悅耳的葉笛在其間流轉(zhuǎn),滋潤了幾代讀者的心靈。

郭風先生最終走完了自己的人生之路,但悠長的葉笛之音依然在人們心中傳響。這片榕蔭,這道葉笛,已經(jīng)成為八閩大地上永遠的風景。于是我寫下這樣一副挽聯(lián):“文學之樹,道德之樹,好大一棵榕樹;故鄉(xiāng)之笛,心靈之笛,悠長幾代葉笛。”

責任編輯 陳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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