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如
蕓出差一個星期,事情辦得很順利,提前一天回來了。她想給老公阿峰一個驚喜,所以就沒給他打電話,從機場下來,就直奔家門而去。
到了家,卻看到大門緊鎖,阿峰不在家,婆婆和兒子也不見。蕓想他們可能出去玩了,就準備舒舒服服先洗個澡。蕓拉開衣柜的抽屜拿替換衣服,突然,她的手像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縮了回來——她發(fā)現(xiàn)一只粉色的文胸躺在抽屜里。
這不是她的文胸!她從不買粉色的文胸。
“這是誰的文胸?”蕓的心一下子就揪得緊緊的。她愣了足有幾分鐘,終于鼓足勇氣拎起那只文胸,仔仔細細地看著,似乎想從中看出什么端倪。這只文胸顯然是舊的,但款式很時尚,放到鼻前聞一下,還有淡淡的香味。
會不會是哪個親戚留下的?蕓想。但隨即就被她否決了。她和阿峰都在農村長大,在這個城市里沒有親戚,鄉(xiāng)下來的親戚也沒人會戴這么時尚的文胸。會不會是阿峰趁她出差,把別的女人帶回家?蕓不敢再想下去。還是等阿峰回來看他怎么說。蕓把文胸放回抽屜里。
到了傍晚,阿峰回來了。進門見到蕓,好不驚奇。“小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提前打個電話給我,早知道我就不去打牌了?!笔|敷衍了幾句,一直盯著阿峰看。
“怎么啦?有什么不對勁嗎?”阿峰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疑惑地問。
“沒什么?!笔|定了定神,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兒子和媽呢?”
阿峰回答說:“媽帶兒子回鄉(xiāng)下住兩天,星期五下午就走了?!?/p>
蕓的心里格登一下,這更加證實了她的想法。她的心里立刻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
阿峰似乎看出蕓的不快,關切地問道:“怎么啦?是不是出差累壞了?你先到沙發(fā)上歇會,我去做幾個菜。”說完,阿峰一頭鉆進廚房,忙前忙后做了一桌好菜,吃飯的時候又不停地為蕓夾菜盛湯。阿峰越是殷勤,蕓越覺得他做了虧心事想要彌補什么。蕓隨便扒拉了幾口飯,就回臥室休息去了。阿峰看出蕓情緒不對,問她怎么了。蕓支吾了半天沒把文胸的事抖落出來。
夜里,阿峰摟著蕓,想和她親熱。蕓借口累,把阿峰推開了。阿峰很不甘心,追問蕓到底怎么啦?蕓不說話,阿峰也不再多問。
日子就這么平平淡淡地過著,表面上看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蕓幾次想問個明白,她甚至作好了最壞的打算--離婚??墒强粗蓯鄣膬鹤?,她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阿峰看到蕓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是疑竇叢生。家里再也沒有了從前那種溫馨的氛圍。
一天傍晚,阿峰心不在焉地看著球賽,蕓心神不寧地陪著兒子。這時傳來敲門聲,婆婆去開門,原來是住樓上的姑娘小靜。小靜進屋同蕓打了個招呼,問蕓:“蕓姐,前幾天我在陽臺上曬衣服,發(fā)現(xiàn)少了一只文胸,不知有沒有掉你家陽臺上?”小靜話音剛落,婆婆就一拍大腿說:“有,我給你收著呢。那天我看見你的文胸掉在我家陽臺上,就拿了上樓來找你,可你不在家。本想哪天見到你的時候跟你說一聲,可是第二天我們就去了鄉(xiāng)下,回來竟把這事給忘了……”蕓聽了,恍然大悟,直奔臥室拎了那只文胸出來?!皩?,就是這只。”小靜接過文胸,連聲道謝?!拔仪皫滋斐鋈ヂ糜瘟耍鲩T前忘了收,回來看到空衣架才想起,就順便下樓來問問,麻煩你們了……”
蕓笑了,連聲說沒關系。
小靜走了,蕓突然像變了一個人,開心地逗著兒子玩。阿峰看著這一幕,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湊近蕓的耳邊,輕聲說:“你怎么不早說出來呢?”